摘要: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法，以CNKI (中国知网)为检索数据库，以CiteSpace (6.2.R4)软件为计量工具，检索整理了近三十年内有关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的中文核心文献，并通过年发文量、期刊分析、关键词共现分析，分析出研究热点集中在词汇本体知识、教学策略、字本位、教材、语料库、大纲等几个方面，据此分别进行讨论，以便掌握国际中文词汇教学的研究趋势。
Abstract:
This paper uses bibliometrics, CNKI (CNKI) as the search database, and CiteSpace (6.2.R4) soft-ware as the measurement tool, to retrieve and sort out the Chinese core literature on vocabulary teaching in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in the past 30 years, and analyzes the research hotspots focusing on vocabulary ontology knowledge, teaching strategies, word standards, teaching materials, corpora, outlines, etc. through annual publication volume, journal analysis, and keyword co-occurrence analysis, and discusses them accordingly in order to grasp the research trends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vocabulary teaching.
1. 引言
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词汇量直接或间接地影响语言的输出。词汇教学是听说读写的基础，是国际汉语教学的有机组成部分。词汇的重要性决定了词汇教学是第二语言教学的基础 [1] 。在国际中文教育中，词汇教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笔者通过CNKI (中国知网)检索对相关核心文献进行整理，发现关于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的综述类文献较少，仅有5篇，且相关文献很少使用定量方法进行整合分析，因此很难全面研究国际中文教育的词汇教学问题。基于此问题，笔者认为需要总结一定时期内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的文献，从中梳理出该研究领域历年的成果，用定量的方法表现词汇教学目前研究的现状和未来发展趋势，对未来的发展提出建议与展望，同时助力国际中文教育的实践。
2. 数据来源
在CNKI数据库中使用高级检索功能，输入主题词为“词汇教学” + “汉语教学”，文献最终检索日期为2023年9月28日，时间跨度选定为1993年到2023年，文献类型选择中文文献，共得到文献3793篇。在去除与主题不相关文献、非中文文献、前言、后记、书评、新闻摘要等非研究性文章后，为了突出本文的逻辑性和严谨性，本文又按照以下标准对文献进行二次筛选：文献提到二语教学但是没具体到汉语教学；文献提到了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但是没有具体到词汇教学；文献涉及多个汉语的要素教学且对汉语的词汇教学描述较少；以及有关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综述文献。最终得到有效文献157篇，其中核心期刊文献101篇(包括辑刊文献30篇)；博士论文26篇；会议文献30篇。检索完成后，使用CiteSpace对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最终得到了本文所需要的知识图谱，进而分析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的研究阶段与发展规律。
3. 数据分析
文献计量法是利用数学、统计学方法对文献进行系统描述和科学预测的定量分析方法。CiteSpace是一款着眼于分析科学文献中蕴藏的潜在知识，并在科学计量学、数据和信息可视化背景下逐渐发展起来的多元、分时、动态的引文可视化分析软件 [2] 。本文使用文献计量法，利用CiteSpace (6.2.R4)对CNKI数据库中有关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的文献进行整理收集。
3.1. 年发文量分析
数据采集过后，现将157篇文献依照年度发文量进行统计分析，从而呈现出了近三十年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的发展规律，如图1所示。本次研究国际中文教育的词汇教学文献共157篇，年均发文量约5篇。历年最高发文量在2013年，并且在2006年与2013年出现两个发文量峰值，数量分别为12篇和14篇。从这两个时间节点看，2006年年发文量呈现上升趋势，2006年到2013年年发文量整体呈现稳步趋势，2013年以后的年发文量整体呈现波浪式下降趋势，说明词汇教学的研究关注度在逐渐减少。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词汇教学一直在被学界强调，但在具体实践中并未得到重视。
Figure 1. Annual publication volume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vocabulary teaching research from 1993 to 2023
图1. 1993~2023年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研究年度发文量
3.2. 期刊分析
针对文献中的期刊部分进行计量分析可以测量出本研究领域的核心方向与未来发展空间。为了使数据更具参照性，本文选取了国内核心期刊(包括北大核心、SCI、CSSCI、EI、CSCD等等)作为数据来源，并依据载刊量对期刊进行排名，得出排名前20名，如表1所示。
Table 1. Statistical table of the top 20 journals in terms of the number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vocabulary teaching research literature
表1. 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研究文献数量排名前20名期刊统计表
划定核心期刊区能为专题研究领域提供更多信息，其中文献计量法中的布拉德福文献分布定律是常用方法之一，比利时情报学家埃格黑(Egghe)提出了布拉德福核心期刊区数量计算公式，即
。其中
表示核心期刊文献区的数量，e表示自然常数( 2.71828)，E表示欧拉系数(=0.5772)，Y表示载刊量最大的期刊的期刊量。据计算得出，本研究的核心期刊量为
，约等于6，由此得出排名前6的期刊都在核心区，如表2所示。由此可得，这些期刊是国际中文教育教学研究文献集中度较高的文献。今后关于词汇教学研究中，这部分期刊将是研究重点期刊，特别是核心位置的语言教学与研究，该刊是我国第一份对外汉语教学专业性学术期刊，主要有对外汉语教学研究、语言学习与语言教学研究等板块，在国际汉语词汇教学方面占据前沿位置。
Table 2.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vocabulary teaching research core area journals (Top 6)
表2. 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研究核心区期刊(前6位)
3.3.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的共现分析是对数据集中作者提供的关键词的分析 [2] 。关键词是文献的高度凝练和集中表达，也是本文基于CiteSpace的重要内容。在数据处理之后得到了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2所示。图中的节点越大，表明该关键词在本次统计的文献中出现频次越高。在去掉词汇、词汇教学等主题词以后，词汇教学的关键词主要集中在词汇本体、字本位、教材与语料库。
Figure 2. Co-emergence map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vocabulary teaching keywords
图2. 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关键词共现图谱
中心性是分析文献关键词重要程度的一个指标。在得出关键词共现图谱以后，根据关键词出现频数和中心性，得到了能够反映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研究热点与主题的高频关键词，现列出前30名高频关键词，如表3所示。
Table 3. Top 20 statistical tables of keywords in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vocabulary teaching and research literature
表3. 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频数前20名统计表
一般把中心性超过0.1的节点称为中心节点，即该节点在研究中具有很大影响力和学界关注度。表3中有6个关键词(词汇教学、对外汉语、词汇、汉语词汇、教学策略、多义词)均为中心节点，除词汇以及相关的本研究主题词之外，可以看出关键词集中在教学策略与多义词上。
通过以上分析，笔者得出近三十年内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研究的主题集中在汉语词汇本体、教学策略、字本位、教材、语料库、大纲几个方面，下面将结合这几个方面分别论述。
4. 研究讨论
4.1. 汉语词汇本体
在二语词汇教学中，具有基础性作用的还是汉语词汇本体知识，根据上文中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其研究重点包括双音节词、多音节词、合成词、同音词、多义词等。近十几年来，面向对外汉语教学的汉语词汇本体研究呈逐年增多趋势。词汇本体研究和词汇教学研究联系紧密。词汇教学更加注重词汇本身的系统性和多元性。更多汉语言文字研究者加入到国际中文教师队伍中，或开始关注国际中文教学工作，研究方向更强调词汇教学的应用实践，因此很多成果对词汇教学有很高的应用价值。同时，对外汉语教学一线的不少教师也能够有意识地运用词汇理论观察分析外国学生词汇学习中的问题，并进行系统研究，得出很有启发性的认识。这种双向结合的研究态势是学科深入发展的重要标志 [3] 。
4.2. 教学策略
本次研究中有关词汇教学策略的文献集中在语素教学、易混淆词汇以及词汇文化内涵的教学策略上。首先，语素教学将语法单位继续细分，脱离了传统词本位的教学思路。可以让学生理解、运用新学的词语，培养他们在一定的语境中独立吸收、理解新词的能力，语素具有动态性，有限的语素能根据组合构成不同意义的词。由于语素在词中的意思基本不变，掌握了基本语素与构词法，学习者就可以短时间内有效扩大词汇量。其次在汉语词汇教学中，汉语词汇辨析占有重要地位。需要辨析的词不仅包括本体研究中的近义词，而且还包括意义相关甚或由于留学生的主观认知而造成的易混淆词。针对该类教学问题，“以词释词”的方法已不能更好服务教学。刘晓颖认为可从直接教学和情景推断两个角度探究易混淆词的教学方法 [4] 。第三点是针对词汇文化内涵的教学策略，学习者必须在语言学习时，必然要了解汉语词汇的文化内涵，才能恰当运用以满足交际需要，因而如何开掘出词汇文化内涵并展示给学习者，在国际汉语词汇教学中就显得尤为重要。曲文吉、王衍军等都对词语的文化内涵在跨文化语言交际中的作用，并提出了相应的教学策略，认为树立多元平等的文化观至关重要，在此基础上方可探讨词语文化内涵的教学技巧问题 [5] 。
4.3. 字本位
长久以来，词本位一直是对外汉语教学中词汇教学的主导方法，但是词这一定义是从西方传入的。诸多汉语教材中的生词只给词义，不给字义，没有考虑构词因素，不对汉字(语素)和构词法进行解释。教材的生词翻译基本上是对译，对外词汇教学完全照搬了西方词本位理论而忽视了汉语词汇的特点。由于学生母语和汉语词义的结构形态有差别，进而不同折射出的不同民族思维方式的不同，外国学生以为汉语的词语和母语的词一样，他们记忆起生词来总是从词的整体出发，而忽略了词中每个汉字的独立意义，更少能使用汉字(语素)的结合中推理新词的意义。诸多学者(贾颖2001，原新梅2002，王骏2006，王晓庆2017等)提出“字本位”的教学思路。汉语语素基本上是从单音节词发展来的。现代汉语词汇又是以单音节语素为基础建构起来的。单音节词多是单音节的自由语素，在教学中，让学生大量准确地掌握字义，可以使学生根据语素组合的规律较快扩大词汇量，而且可以加深学习者对汉语语法结构的理解，进而提高运用汉语的水平。
4.4. 教材
教材，特别是汉语综合课教材，是词汇教学的重要载体，教材对生词的处理直接影响到词汇教学与学习的效果 [6] 。教材在编写时需要依托大纲进行生词选取，复现率、释义例解和词汇练习是词汇教材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对外汉语词汇教材出版了七八种，其中不乏针对研究生、汉语教师培训的特色教材。从已有研究来看，汉语词汇教材需要不断地吸收面向汉语词汇本体研究、教学研究和习得研究的研究成果，编写出更多汉语词汇教学的理论教材和应用实践教材以及优秀教案集等等。针对学习者的词汇教材方面，在深入研究汉语词汇特点基础上，根据学习者的水平与需求，要编写多样化的词汇学习手册或教材，深化词汇理解的词汇教材和阅读教材等等。
4.5. 语料库
在本研究中，有两篇文献提到了语料库。一个是面向二语教学的汉语搭配知识库构建及其应用研究，另一个是针对对外汉语写作话题库建设与话题词表构建。以构建语料库为手段研究二语教学是目前比较新的研究方法。语料库中有大量自然原始语料。研究者可以根据语料库客观分析学习者的用词搭配，分析留学生出现的偏误以及改进教学内容，进而辅助教学，减少在教学中可能出现偏误的情况。语料库拓展了汉语词汇辨析学习的深度，为教学提供了研究参考。教师可根据语料库的词语检索功能，知晓词语的使用搭配频率，进而调整自己的教学设计。
4.6. 大纲
本研究中包含的大纲有《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医学汉语词汇大纲》《新HSK词汇大纲》《经贸汉语本科教学词汇大纲》《汉语国际教育用音节汉字词汇等级划分》等等。其中主要的是2001年修订的《等级大纲》和2010年发布的《等级划分》，两个大纲统计语料库中词语的频率和分布，并主要以频率为标准选词和分级，这种统计方式未免过于粗疏。大纲所依据的各类语料如口语语料和书面语语料、通用语语料和专业领域语料等应该得当，大纲应综合考虑词频、义频与词语的难易度划分词汇等级并排序，明确词语收录标准。为适应对外汉语教学多元化的需要，在本研究中可以看到出现了多元化的词汇大纲，如国别化词汇大纲、专业汉语词汇大纲、针对特定人群的词汇大纲等等。大纲标准更加细致多元，更加贴合国情语情。
5. 结语
对于本研究来说，还有一些不足。首先是本次文献的选取方面，只单独选取了知网数据库的国内中文文献，对于英文文献没有涉及到。其次是研究工具的问题，本研究只体现了CiteSpace的部分功能，由于CiteSpace不能读取知网文献的参考文献，所以不能做文献的共被引分析和耦合分析。最后是研究分析方面，在讨论的维度上有所欠缺，还有很多维度比如本国课堂语言教学和社会语言环境、国外孔子学院词汇教学和发展情况、HSK等级水平考试等等，这些都是国际中文教育词汇教学需要重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