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受疫情的影响，大学生就业失业问题愈发严峻，社会以及学业压力持续性增大，使大学生对未来世界的发展方向心存疑虑。在这种社会现象下，“摆烂”一词逐渐进入大众视野，它涵盖了个体丧失了对成功的追求以及奋斗的欲望，出现低自我效能感和成就感。此外，“摆烂”也是一种持续性精神内耗，带给个体情感枯竭感。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新时代的中国青年》白皮书，相关负责人称，国家高度重视解决“摆烂”、“躺平”、“佛系”反映出的深层次问题 [1] 。这一问题的可能原因之一是大学生成就动机的缺乏。成就动机属于社会性动机的一种，它是个体重要的内在特质，是个体愿意去完成其认为有意义、有价值的任务，并力求获得完满结果的内在动力 [2] 。阿特金森的成就动机理论指出，个体有成就的需要，因而产生了相应的成就动机 [3] 。成就动机激发个体形成进取心，追求卓越和成功，是大学生学习和自我发展的重要动力，影响着大学生的学业成绩和未来职业发展。因此，非常有必要探讨影响大学生成就动机的因素以及影响机制，从而提高大学生成就动机水平。
情绪智力是指对自己与他人情绪的表达和评价，对自己与他人情绪的调控力，以及利用情绪进行问题解决等的能力 [4] 。它是决定一个人能否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5] [6] ，体验的成功经历越多，对追求成功动机的影响越大。已有实验研究表明，情绪智力较高的个体，拥有更高的成就动机 [7] [8] [9] 。因此，为更好地提高成就动机水平，应考察情绪智力“如何”影响成就动机。在文献回顾的基础上，本研究认为自我效能感可能是值得考虑的重要中介变量。
自我效能感是个体自我估计是否有能力倾注精力来解决待处理的事件或活动 [10] 。具有较高情绪智力的个体更容易感受和控制个人情绪，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从而显示出更高的自信心 [11] 。先前研究发现，情绪智力能够正向预测自我效能感，即情绪智力越高，个体的自我效能感越高 [12] [13] 。此外，根据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自我效能感对个体的行为具有重要作用，影响个体对行为的选择、思维方式和情感反应，影响个体对自我能力的评估 [10] 。个体有更高的自我效能感，更容易认为自身是有能力的，成就动机相应就越强 [14] [15] 。因此，情绪智力可能会通过自我效能感影响成就动机，即自我效能感是情绪智力与成就动机的中介变量。据此，本研究提出假设：自我效能感是情绪智力与成就动机之间的中介变量。
2. 方法
2.1. 被试
以整群抽样的方式随机选取某大学330名大一到大四学生进行问卷调查，收回315份，有效300份，有效问卷占总体的90.9%。其中，大一91人，大二79人，大三67人，大四63人，男生139人，女生161人。
2.2. 研究工具
2.2.1. 情绪智力量表
采用Law等(2004)编写的情绪智力量表(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其中情绪调节，情绪利用两因子分别对应为4、6、13、15题和2、7、9、10题，他人情绪评估和自我情绪评估两因子分别对应6、8、12、16题和1、3、11、14题，共16个题目，4个因子。量表采用7点等级计分制，1~7对应“完全不符–完全相符”，量表总的克龙巴赫a系数为0.87，四个分量表的分别为0.79、0.76、0.78、0.86 [16] 。
2.2.2. 成就动机量表
采用叶仁敏等人(1992)修订的成就动机量表(Achievement Motivation Scale)。该量表将前15题和后15题分别划分为两个因子，总共30个题目。前后分别测量趋向成功的动机和避免失败的动机，两因子得分相减的差值即为成就动机总分，采用5点等级计分制，1~5对应“完全不符合–完全符合”，总克龙巴赫a系数为0.783，两个分量表的分别为0.767和0.863 [17] 。
2.2.3. 自我效能感量表
本研究采用王才康等人(2001)根据Schwarzer等(1997)编制的自我效能感量表(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改编而来。该量表没有维度的划分，仅有10个题目，1~4对应“非常不同意–非常同意”，得分的高低不代表其他含义，仅表个人自我效能感的水平。修订后的中文版自我效能感量表信效度优良，其中克龙巴赫a系数为0.87，采用因素分析方法得到的结果也表明该量表的结构效度符合要求 [18] [19] 。
3. 结果
3.1. 描述统计和相关分析
对被试的情绪智力、成绩动机和自我效能感得分进行皮尔逊相关分析，结果见表1。结果发现，大学生情绪智力与成就动机呈显著正相关(r = 0.401, p < 0.01)。大学生情绪智力与自我效能感呈显著正相关(r = 0.518, p < 0.01)。大学生成就动机和自我效能感呈显著正相关(r = 0.462, p < 0.01)。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2。
Table 1.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emotional intelligence, achievement motivation and self-efficacy of college students
表1. 大学生情绪智力、成就动机和自我效能感的相关分析
注：*p < 0.05；**p < 0.01。
Table 2. Descriptive analysis of emotional intelligence, achievement motivation and self-efficacy of college students
表2. 大学生情绪智力、成就动机和自我效能感的描述性分析
3.2. 中介分析
为了检验自我效能感在情绪智力和成就动机之间是否存在中介作用。采用Hayes (2013)编制的Process宏程序，在SPSS中选定Process程序的模型4以及5000次Bootstrap抽样的方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 [20] 。
中介效应分析的结果显示，大学生情绪智力能显著正向预测自我效能感(β = 0.518, p < 0.001)。当情绪智力和自我效能感都进入回归方程时，情绪智力(β = 0.221, p < 0.001)和自我效能感(β = 0.348, p < 0.001)都能显著正向预测成就动机。Bootstrap结果显示，“情绪智力→成就动机”的直接效应显著，95%的置信区间不包含0 ([0.0653, 0.2084])。“情绪智力→自我效能感→成就动机”的中介效应显著，95%的置信区间不包含0 ([0.0656, 0.1673])，中介模型如图1所示。上述结果表明，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应有统计学意义且起到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总体效应的比例为44.84%，结果见表3。
Table 3. Effect test of self-efficacy mediation model
表3. 自我效能感中介模型的效应检验
4. 讨论
本研究通过对330名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揭示了情绪智力对自我效能感和成就动机的影响以及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情绪智力能够正向预测成就动机，即情绪智力越高，个体的成就动机越强。该结果与先前的研究发现一致 [21] [22] [23] 。高情绪智力的个体对自己及他人的情绪敏感，能够妥善处理人际关系。而良好的人际关系易于个体达成自己的目标，实现对成功的追求。因此，应教给大学生更多情感控制和识别的方法，并鼓励大学生时常监控自己的情绪，增强情绪自我激励的能力。其次，自我效能感与成就动机呈显著的正相关，即自我效能感越高的大学生，成就动机越高，这与前人
Figure 1.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self-efficacy on 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achievement motivation
图1. 自我效能感在情绪智力和成就动机间的中介作用路径图
的结果一致 [24] [25] 。根据社会学习理论，自我效能感与一系列的成就活动密切相关，它的高低影响个体在活动中的动机水平 [10] 。高自我效能感者对自己充满信心，当面对困难时认为自己有能力处理，在多次取得成功后自信心得到增强，进而强化了个体的成就动机水平；而低自我效能感的个体在学习和工作中通常缺乏信心，总认为自己是没有能力的，害怕挑战性任务，畏惧失败。当面对困难时往往容易逃避甚至是放弃努力，导致失败后的消极感得到强化，成就动机水平降低。再者，情绪智力与自我效能感的正相关显著，高情绪智力的大学生，能迅速且准确的捕捉包括自身在内的外部情绪状况，并对信息做出正确或合理的反应，从而提高自信心，增强自我效能感。
更重要的是，本研究发现了自我效能感在大学生情绪智力和成就动机之间的中介作用。结果显示，大学生情绪智力不仅会直接影响成就动机水平，它也会通过自我效能感间接的对成就动机产生影响。具体而言，高情绪智力的个体能够觉察自己和他人的情绪，处理社会中复杂多变的人际关系，积极主动地解决问题，进而提升个人的能力水平。当面对困难时，他们能够积极应对并迎接挑战，在获得成功后提高了自身的成就动机水平。然而，低情绪智力的个体则相反，他们易产生负性情绪，缺乏自信且逃避现实，避免失败的动机强烈从而导致较低的成就动机水平。Seibert等人(1999)的研究表明，积极、稳定的情绪特征、自我效能感、成就动机水平可以促使个体在行为过程中保持心理的稳定性，帮助个体积极、主动地调整行为，提高或保持行为的有效性，增强个体对环境的适应性 [26] 。因此，良好的情绪智力、成就动机和自我效能感对大学生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综上所述，本研究的发现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意义，为高校提高大学生成就动机水平提供了具体思路，高校应该重视培养大学生的情绪智力，同时采取丰富的社团活动和各类比赛激发大学生的自我效能感，为大学生提供参与活动的机会增强其自我效能感，进而提高大学生的成就动机水平。
5. 结论
1) 大学生情绪智力正向预测成就动机。2) 大学生情绪智力正向预测自我效能感。3) 大学生自我效能感正向预测成就动机。4) 自我效能感在大学生的情绪智力和成就动机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