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外治法治疗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的研究进展

Research Progress of TCM External Treatment for Upper Limb Lymphedema after Breast Cancer Surgery

摘要: 乳腺癌是临床上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早期治疗主要以手术为主的综合治疗，其乳腺癌手术后上肢淋巴水肿(BCRL)为最常见并发症之一，其特征为患侧上肢有不同程度肿胀，疼痛，运动受限，甚至反复感染等症状，严重地影响了患者身心健康。中医外治法有很强的优越性，常用治疗包括针灸、推拿、刺络拔罐、中药外治法等。兹对中医外治法治疗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Abstract: Breast cancer is one of the most common malignant tumors in clinical practice. Early treatment is mainly a comprehensive treatment based on surgery. Upper limb lymphedema (BCRL) after breast cancer surgery is one of the most common complications, characterized by swelling, pain, move-ment restriction, and even repeated infection of the upper limb of the patient, which seriously af-fects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patien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ternal treat-ment has a strong superiority, the common treatment includes acupuncture, massage, acupuncture, cupp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ternal treatment and so on.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TCM external treatment for upper limb lymphedema after breast cancer surgery.

1. 引言

乳腺癌是临床上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2020年中国女性乳腺癌发病率为59/10万，占全国女性恶性肿瘤发病率首位，其发病率逐年增加 [1] [2] ，严重危害女性的身心健康及生活质量，且发病人群逐渐趋于年轻化特征。乳腺癌的治疗手段多样，乳腺癌根治术是治疗当下疾病的首选方法，而上肢淋巴水肿(Breast cancer related lymphedema, BCRL)是乳腺癌术后最常见的慢性并发症之一，据相关文献报道其发病率为5%~50% [3] [4] ，其临床以患侧上肢肿胀为主，并可伴有患侧上肢麻木，疼痛，功能障碍及感觉异常，导致患者生活能力与日常工作的下降，增加心理焦虑的负担。目前，西医治疗BCRL的主要治疗方案是综合消肿法(Complex Decongestion Therapy, CDT) [5] ，是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患者广泛接受的治疗方法，但其方案复杂，费用高，显效慢，较多患者无法长期坚持治疗 [6] 。而中医治疗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尤其是中医外治法在缓解症状等方面有其独特优势且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加之外治法治疗手段多，易操作，经济负担小，易被患者接受。兹对BCRL的中医外治治疗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2. 针灸方面

2.1. 针刺方面

穴位针刺是针灸治疗的代表疗法之一，有着比较完善而系统的阐述，已有研究证明其治疗BCRL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7] [8] 。目前国内外对穴位针刺进行了很多研究。近年来，亦有不少针对针刺治疗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进行临床观察的报道。李晓华等 [9] 将102例乳腺癌根治术后上肢淋巴水肿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和观察组各51例，均给予常规功能锻炼，对照组在其基础上予PRT (递进式的刺激肌肉的代谢，促进组织的恢复)干预，共3个阶段，治疗组予温针灸(取穴：肩髃、外关、阴陵泉、曲池、水分、足三里等主穴)治疗，28 d为1个疗程，共6个月。结果：6个月后，两组患者ROM、FACT-B量表比值均较前升高，观察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P < 0.05)。黄峰 [10] 将66例BCRL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3例予功能锻炼为主，配合推拿治疗。治疗组33例予关刺疗法(针刺患侧上肢肌腱附着点，根据相关疼痛部位肌肉起止点为针刺部位)治疗乳腺癌术后上肢BCRL，1周6次，共4周。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91%，对照组总有效率76%，治疗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P < 0.05)。赵薇 [11] 等将73例乳腺癌术后上肢BCRL的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7例予功能锻炼治疗，治疗组36例予力动针(针刺患侧穴位时，使患者做相应康复动作)。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83.3%，对照组总有效率35.1%，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P < 0.01)。韩玉静 [12] 将93例BCRL患者随机分为温针灸组62组和安慰剂组31例，温针灸组选穴臑会、四渎、气海、阴陵泉等穴位做温针灸操作，每穴艾柱1壮，共30 min，每周3次，隔日1次，治疗7周。安慰针组选取对应穴位旁开1 cm处进行针刺。结果：温针灸组疗效明显高于对照组。

2.2. 艾灸等

《医学入门》指出“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利用艾灸的温热作用、药物作用传导促进局部经气的流动，配合腧穴的特殊作用，刺激体表穴位，激发经气的活动来调节人体紊乱的生理功能，共同发挥行气活血、消肿散结的功效。在一项针对乳腺癌手术后上肢淋巴水肿患者不同防治方法进行Meta分析时发现艾灸能明显减轻乳腺癌手术后上肢淋巴水肿水平 [13] 。邱富华 [14] 等将60例BCRL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0例予CDT治疗，研究组30例在对照组的基础上联合热敏灸(患侧合谷、养老、内关等穴位进行穴位热敏探查，有感到透热、扩散、游走感时，为热敏穴)，一般20~50 min，1周5次，休息2 d，共治疗3周，结果表明研究组疗效优于对照组，有够有效改善上肢水肿。张芙蓉等 [15] 将30例乳腺癌术后上肢BCRL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与对照组1:1比例纳入，对照组15例予气压循环驱动压力治疗仪治疗，治疗组15例予温和灸特定腧穴(患侧取穴：阿是穴、臂臑、曲池、肩贞等)，一周2次，每次30 min，共4周。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82.71%，对照组总有效率为64.29%，治疗组疗效远优于对照组(P < 0.05)。C. Yao [16] 等将30例受试者分为试验组和对照组，试验组在口服地奥司明的基础上给予艾灸治疗，对照组只口服地奥司明片，结果显示艾灸对术后淋巴水肿有明显改善作用。

3. 刺络拔罐等

《针灸大成》云：“人之气血凝滞不通，可用刺血法以去除其凝滞，活血化瘀。”通过针刺脉络放血可直接破血外出，疏通瘀滞不通的经脉，通则不痛，不仅改善了瘀阻，也能缓解疼痛。拔罐的“拔吸” 作用及良性刺激下的神经反射，使得局部毛细血管扩张充血，甚至破裂，致使患肢的气血加速运行，起到畅通活络的作用。黄金昶 [17] 等认为此病为本虚标实，治疗以温阳益气，活血通络。用刺络药洗20例BCRL病人，于患肢及肩部皮下结节刺血拔罐，然后于刺血处灸30 min，每周1次，效果明显。孙小虎 [18] 等将受试者分为两组，治疗组在采用综合保守性治疗的基础上，给予患者上肢患侧局部及经络进行刺络拔罐，并在背部膀胱经行走罐治疗，结果发现刺络拔罐可有效改善BCRL水肿程度和肩关节活动度，提高生活质量。王碧玉 [19] 将54例乳腺癌术后水肿BCRL患者，用刺络拔罐的手段，治疗2周后，总有效率为92.59%，结果充分表明刺络拔罐治疗此病患者的疗效是显著的。

4. 推拿等

《素问·血气形志》云：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推拿具有疏通经络、调和气血的功效，促进患者的血液和淋巴循环流通。赵文霞 [20] 等将82例受试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41例予常规西医治疗，严重者口服呋塞米，并适当予功能锻炼，观察组在此基础上联合推拿治疗，对患者的患肢由远心端到近心端进行揉法进行松解，完成后沿着手厥阴心包经由上而下推揉，取穴中冲、间使、劳宫等进行按揉，每日1次，共4周。结果观察组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 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001)。马家惠 [21] 等将82例乳腺癌术后上肢BCRL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41例予口服地奥司明片，观察组在口服地奥司明片的基础上接受经筋推拿治疗(其遵循经络走向进行推拿刺激和穴位刺激)，每日1次，每次30 min，共4周。结果表明推拿治疗BCRL临床疗效显著，可有效改善上肢水肿，缓解患者患肢疼痛，对促进患者上肢功能恢复有积极作用。

5. 中药外治法

中药外敷、熏洗

中药外敷、熏洗等大都通过皮肤渗透到皮下组织，在局部产生药物浓度的相对优势，发挥较强的药理作用，药的四气五味随之进入人体，而发挥疗效。金咏梅 [22] 等随机对照80例BCRL病人，治疗组在对照组综合消肿治疗的基础上予患者中药湿敷(上海市名老中医叶景华拟定：伸筋草、透骨草、络石藤、续断、王不留行各150 g及乳香、蛇六谷各300 g)及穴位按摩(取穴为肩髃穴、曲池穴、内关穴、合谷穴、丰隆穴)，每份汤剂200 mL，恒温40℃，湿敷15 min，湿敷后予穴位按摩，使被按摩部位有酸、麻、胀、疼等感觉为宜，每次持续3~5 min。综合等级资料两组间对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其中，症状困扰的功能、社交、情绪及归属感维度得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 < 0.05)；冯秀梅 [23] 等将80乳腺癌术后BCRL病人随机分成2组，对照组40例予物理治疗，行内收、外展、内旋、外旋等肢体练习，必要时佩戴弹力袖。治疗组40例予中药熏洗(通络利水消肿方：当归尾15 g、红花15 g、伸筋草15 g、桃仁15 g、木瓜15 g、威灵仙15 g、艾草30 g、苏木30 g、川芎20 g、赤芍15 g、路路通10 g)联合加味金黄膏穴位贴敷治疗，熏蒸30 min，一天一剂，早晚各一次。取加味黄金膏50 g制成中医硬膏贴在(天泉、曲池、太渊)穴位处，一天一次，共4周。结果：两组患者的中医证候积分、患侧与健侧水肿周径差值及VAS评分均有下降，治疗组明显优于对照组。石雪英 [24] 等将131例BCRL患者随机分为3组，基础治疗组43例予佩戴弹力绷带，行功能锻炼。对照组44例在基础治疗组的基础上加硫酸镁溶液湿敷治疗，湿敷30 min/次，一天2次。实验组44例在基础治疗组的基础上用中药活血通络洗剂(川芎20 g、淫羊藿20 g、桂枝10 g、红花10 g、豨莶草15 g、老鹳草20 g)，煎制成水剂。用法：将诸药水煎至800~1000 mL，28℃~33℃，纱布蘸取药液外敷患肢，湿敷30 min/次，一天2次，1剂/d，14 d为1个疗程，共4周。基础治疗组的总有效率为58.0%，对照组的总有效率为68.2%，实验组的总有效率为86.4%。

6. 总结

BCRL是乳腺癌术后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其症状主要表现为肢体肿胀、疼痛、沉重、麻木，严重者还会造成上肢功能障碍，对患者生活的质量及身心健康造成极大的困扰。目前国内外学者对于BCRL治疗手段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但仍具有局限性。国际治疗BCRL主要以CDT为主，但其方案复杂，费用高，显效慢，较多患者无法长期坚持治疗。随着近年来中医药的发展，大量文献证明，中医外治法在治疗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方面具有简便易行、副作用小等优势，同时能够促进患者康复。此外，中医外治法还可以根据患者的个体差异和病情特点，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提高治疗效果和患者满意度。然而，中医外治法在治疗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的疗效和适用范围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和探索。由于个体差异和病情复杂性的存在，中医外治法的疗效和适用范围可能会受到一定限制。因此，在临床应用中，应结合患者的具体情况，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以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NOTES

^*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