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近年来，民办高校的生源持续呈下降趋势，招生难已成为常态化。我国民办高校为了自身的发展，提高了对生源地的竞争力度，导致其招生一再陷入困境，尤其民办高校招生缺额现象比较常见、新生报到率低和招生分数普遍不高等问题成为了国家、社会难以漠视的严峻问题。具体分析问题产生的原因为民办高校办学质量普遍偏低、学费较高及社会各界对民办高校认识的偏差。民办高校破解招生困境，应坚持需求导向，建设创新型民办高校，优化专业结构；优化民办高校的经营环境，加大政府的财政补贴；完善职教高考政策，打破对高考的路径依赖。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source of students in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continues to decline, and the difficulty in recruiting students has become a normal situation. For the sake of their own development, China’s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have improved the competition to the source of students, resulting in their enrollment repeatedly in difficulties. In particular, the phenomenon of enrollment shortage in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s relatively common, the enrollment rate of freshmen is low and the enrollment score is generally not high, which has become a serious problem that the country and society cannot ignore. The causes of the prob-lems are generally low quality of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high tuition fees and the deviation of the public’s understanding of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o solve the recruitment dilemma,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should adhere to demand-oriented, build innovative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optimize the professional structure; optimize the operating environment of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increase the government’s fi-nancial subsidies; improve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policy and break the path dependence on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1. 引言
根据教育部发展规划司官网的数据，截至2023年6月15日，全国高等学校共计3072所，普通高等学校2820所，其中民办高校791所，约占全国普通高校的1/3 [1] 。毋庸置疑，民办高校已成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近年来，民办高校的生源呈持续下降趋势，一些民办高校甚至难以完成招生计划。生源是决定民办高校发展的关键性因素，特别是优质生源对促进民办高校的持续性发展和提升民办高校的社会认可度起着重要作用。民办高校的生源问题直接影响了民办高校的生存与发展，成为了社会难以漠视的严峻问题。因此在新时代背景下，探讨民办高校招生困境，具有重要的意义。
2. 民办高校招生存在的问题
2016年，我国颁布《国务院关于鼓励社会力量兴办教育促进民办教育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6]81号) (以下简称《意见》) [2] ，《意见》指出要以促进民办高校的健康发展为目标进行差别化扶持和规范化管理。作为社会力量兴办教育主要形式的民办教育不断发展壮大，有效增加了教育服务供给，推动了教育的现代化发展，已成为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基于今十年来的招生数据统计来看，我国民办高校在招生工作方面面临着诸多挑战。当前民办高校招生困境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2.1. 招生缺额现象比较常见
近几年，国家同意批准设立的民办高校日益增多，中职与本科衔接，高职院校与本科院校“3 + 2”分段培养计划也日渐增加，看似是民办高校发展的契机，但从根源上讲，计划招生指标的增加最终造成了招生计划的“供大于求”。大量的高职高专和部分本科院校招生不足的现象频繁出现。在未完成招生计划的高校中，多为民办高校。以民办高校在江西的招生结果为例，2022年，31所民办高校中，除了小部分学校生源较充足外，大部分民办高校没有完成招生计划。根据南昌职业大学官方数据显示，更是有1302个招生计划空缺。表1为2022年江西省民办高校的招生缺额人数，据统计2022年江西民办高校的招生计划空缺高达6358个 [3] 。生源数量的大大缩减，使得民办高校的日常运营举步维艰。
Table 1. Statistical table of enrollment shortage in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Jiangxi Province in 2022
表1. 2022年江西省民办高校招生缺额人数统计表
2.2. 学生的报到率不高
通过笔者资料查找了解，一些大规模的民办高职院校的报到率只有招生计划的一半，如山东省的两所民办高职中就有超过800名新生未报到。新生的“失约”现象，在开学之初就会成为民办高校普遍担忧的问题。以广东省民办高职为例，每年志愿填报期间，部分小规模、地理位置偏僻、知名度较低的民办高职院校为完成招生计划，通常采取降分复征志愿的形式，表面上看似达成了招生计划，但是一些民办高职的报到率仅有50%左右 [4] 。新生的“失约”行为，不仅打乱了民办高校的招生计划，更是对民办高校的办学带来一定的“重创”。
2.3. 高考文化分数普遍不高
公办高校是家长和考生报考志愿时的优先选择，民办高校的填报大多为退而求其次的择选。甚至历史悠久的公办高职都会对民办高校造成威胁，这迫使部分民办高校的录取最低控制分数线一降再降(见表2) [5] ，但仍然存在招生指标完成度低的现象，很多民办高校不得不主动出击，只为“填饱”，不再遴选学生。与申请制下的新生相比，高考作为选拔性考试，虽不能体现考生的综合素质，但可以一定程度上测试学生的知识文化水平和努力学习的意志。因此，高考分数具有较强的信度和效度，对生源质量的保障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6] 。在高校中处于弱势地位的民办高校，在高考录取新生过程中以低分录取，对民办高校的人才培养和管理问题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Table 2. Minimum control scores of priv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Jiangxi Province in 2023
表2. 2023年江西省民办高校最低控制分数线
续表
3. 民办高校招生困境原因分析
民办高校招生困境的形成原因来自多方面，具体总结如下。
3.1. 民办高校办学质量普遍较低
学校乃教书育人之地，教学质量则是衡量学校水平的重要依据。然而在民办高校中普遍存在“重招生，轻教学”的问题，尽管在招生人数上民办高校的数量在不断膨胀，但是在教学质量上和学校规模上却与之失衡，学校的关注重点更加偏向效益而非质量，民办高校过于注重追求规模和数量，忽视了教学的本质，导致教育质量下降，也就成为了家长口中的“混文凭”。其次，民办高校在师资力量上较为薄弱，师资队伍的质量将直接制约民办高校的高质量发展。目前在民办高职任教的教师学历水平普遍偏低，缺乏在企业实训的经验，且教师的专业能力和科研能力处于相对劣势的地位，专业学科知识储备不够扎实，教师对自身的专业技能发展也不够重视。民办高校虽然经过多年的发展，逐渐从外聘教师过度到以自有教师为主的教师队伍结构，但是仍然还有一部分民办高校的教师依靠外聘教师为主，特别是独立院校尤其明显。在其他自有教师为主的民办院校中，教师整体硕士以上学历占比突破70%以上，甚至达到80%以上，个别院校达到90%以上，但是博士学历教师仍然是学校的短板，部分民办高校的博士生比例甚至不到10%。民办高校的师资力量薄弱严重影响了民办高校的高水平目标的发展战略，也直接影响了高校人才培养的规格和质量，从而给招生工作带来冲击。
3.2. 民办高校的学费较高
目前，我国民办高校难以获得政府补贴，绝大多数是依靠学费滚动发展，学生的培养经费也大部分来源于学生的学费，使得民办高校的收费较高，平均都为万元左右，先分析民办本科学费，以江西省为例，根据教育部阳光高考网站公布的招生简章，南昌工学院文史类、理工类本科专业学费为每生每年21,000元~28,300元不等，艺术类为每生每年29,800元；该学校的专科招生的文史类、理工类专业的学费每生每年为14,900元~15,800元不等，艺术类每生每年为15,800元~16,800元不等。虽然民办高校的专科专业的学费比其本科专业的学费更低，但是比公办高校的学费高很多，笔者在查阅民办高校的招生简章的过程中，发现部分民办高校在其招生简章上特注“家庭困难的考生，请慎重填报”。相比之下，公办高校的学费大多低于万元，公办高校不仅在学费上远远低于民办高校，且由于政府的大量金额补贴，公办高校的业务培养费远高于民办高校。在家庭现实原因的境况下，家长和考生不得不计算上大学的成本，而在就业环境萧条的状况下，“高学费”和“难就业”就成为家长和考生心中的结症。
3.3. 社会各界对民办高校认识的偏差
近几年，国家一直鼓励职业教育，不仅仅是因为职业教育在国民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逐渐显现，更是由于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培养职业人才成为缓解就业压力和调整产业结构的重要途径。在2022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中也明确规定“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 [7] 。但是国家层面对于职业教育的解释并没很好地体现在家长和学生群体以及就业市场中。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我国大部分学子都秉持“学而优则仕”的教育目的，认为职业教育是“高考的失败者”。家长和群生群体对于民办高职的认识产生偏差，“民办高职社会地位低”、“民办高职就业面窄”等思想一直被家长灌于学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民办高职院校的招生情况。在就业市场上由于社会对民办高职院校的歧视以及就业市场上的信息不对称导致就业市场上的单位不断提高应聘门槛，更是在学校性质上提出苛刻的要求。如个别企业单位会在单位招聘的公告上注明“毕业学校为国家公办全日制普通高校(不含独立二级学院)”，导致民办高职在就业市场上难以和公办院校进行抗衡，最终给民办高校高质量高水平发展带来严峻挑战 [8] 。
4. 完善民办高校招生困境的策略
民办高校冲破招生困难，首先，要加快建设创新型民办高校，优化专业结构，以提高办学水平；其次要优化民办高校的经营环境，加大政府的财政补贴，为民办高校的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保障；最后要改变招生方式，加强宣传力度，以扩大生源市场。
4.1. 优化专业结构，建设创新型民办高校
建设创新型民办高校，必须要从专业入手培养创新型人才。民办高校作为职业型人才的重要输出口，应加强专业建设，突出特色专业，培养创新型人才。专业建设作为社会就业的切入点，是学校定位、质量和特色的核心，这直接关系到民办高校的教学质量和核心竞争力。在高校专业优先的录取模式之下，民办高校的特色专业成为提升其核心内涵的关键。
随着社会分工的逐渐细化，和经济结构的不断升级，社会急需要高层次的应用复合型人才作为人力支撑。而民办高校在进行专业设置时，首先要依据就业市场的用人要求以及地方区域的产业结构进行考虑，实现产业和专业的有效衔接，真正做到产教融合。另一方面，要以需求为导向，建立健全退出机制，推动传统专业的转型升级，果断地减少社会需求低的相关专业，发展自身的特色专业，与公办高校进行错位竞争，打造民办高校的“品牌效应”。其次，民办高校要建设高水平的专业，可以特色专业作为提升质量的切入点，遴选多个示范作用强、紧贴产业优势、社会认可度高的特色专业，聘请高水平的双师型教师支持特色专业的建设和探索，全面提升民办高校的专业核心竞争力 [9] 。
4.2. 优化民办高校的经营环境，加大政府的财政补贴
由于政府对于公办高校的扶持倾斜导致民办高校在财政资源、硬件资源、人力资源和学术资源的获取上存在“天生不足” [10] ，充足的经费保障是民办高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和保障。从国外经验上看，欧美一些国家在私立大学发展的过程中建立了相对完善的筹资机制，推动了私立大学的高水平发展。纵观我国民办高校的发展，起步晚、发展不活跃等问题造成了我国民办高校与社会的互动性不强，资金来源渠道单一。我国民办高校在高水平发展过程中必须与市场高度互动，利用市场渠道进一步提高资金筹集的能力。一方面要争取政府的财政拨款，无论是政府或者社会组织，拨款决定的做出更多是实用主义的考量 [11] ，考虑民办高校的主要贡献，其财政经费也会根据贡献的多少进行相对应的倾斜。因此我国民办高校需要利用此拨款逻辑为学校争取最大程度上的财政拨款，政府也需要相对应给予我国民办高校更大的财政补贴。另一方面需要进一步加快产教融合，大力兴办产业园。民办高校通过与产业园的对接来实现资金和人才的有效互动，我国高水平的民办高校理应依托校园特色发展产业、打造产业园、文化艺术园等，从企业中获得办学资源和资金的支持，例如，潍坊科技学院在校内建立软件园，入驻企业达240家，总投资高达50亿，整个软件园分成软件研发孵化、产业发展、呼叫中心、教育培训四个区。该园被确定为国家中小企业公共服务示范平台、国家级科技企业孵化器 [12] 。民办高校打通市场，建立校企合作，深化产教融合，让高校与企业做到有效的良性互动。
4.3. 完善职教高考政策，打破对高考的路径依赖
2019年国务院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首次提出构建区别于普通高校招生的高职院校考试招生办法，完善“文化素质 + 职业技能”的考试方法，并建立起“职教高考”制度 [13] 。但政策未能明确指出该如何将文化素质和职业技能二者结合起来制定考试内容，以及考试如何执行和操作等问题。例如，当前针对职业技术人才的技能测试所需的一系列技术问题成为职教高考的重要难题。考试内容直接和生源质量挂钩，技能测试要能很好地筛选人才，技能测试试题的信度和效度都需要予以保证，因此相关部门应当建立研究“职教高考”内容编制组织机构，应协同各部门技术力量探索考试内容工作机制，同时建立专家评审组对于试题内容的信度效度进行实时监测，另外可以结合企业力量确保考试内容的科学性 [14] 。职教高考是实现高校招生模式多样化的主要途径，实现与本科学校分别命题、招生的方式来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各地方政府应当积极宣传“职教高考”，立足于本省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综合考量人才培养的规格和标准，实现人才富强，破除“职教高考”地区化局面；同时也应积极结合各方力量和资源通过强制性手段不断打破高职招生对高考的路径依赖，实现高职的健康发展。
5. 结语
综合上所述，在生源危机下，民办高校已陷入了招生困境，已经制约了民办高校的发展。对此，有必要结合生源危机形成的原因，优化民办高校的专业结构，提高教学质量；优化民办高校的经营环境，加大政府的财政支持完善职教高考政策，实现民办高校单独招生，以此摆脱招生困境的束缚，实现民办高校的高质量高水平的发展。
基金项目
2020年度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国家一般课题《我国中等职业教育贫困生资助制度公平性研究》(项目批准编号：JFA200108)，江西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中央苏区职业教育的特点及当代价值研究》(课题批准号：17ZD04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主持人：邱小健。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