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自我效能(Self-efficacy)理论是由心理学家阿尔伯特·班杜拉(Albert Bandura)于1977年提出的一种认知理论,班杜拉(1977)将自我效能感定义为:个体对自我完成某种行为所具能力的判断与评价。换句话说,自我效能感是指个体对于自己能够有效应对特定情境的信念强度。自我效能感越强,努力就越积极。人类行为的习得和调节机制越来越多地体现在认知过程中 [1] 。自我效能理论被广泛应用于教育学和心理学领域。
我国对语言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英语学习上。各位学者调查研究了英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和其他学习变量如英语成绩、学习焦虑、学习动机、归因、学习策略、自主学习等因素以及和性别、年龄、年级等因素的关系(张日昇、袁莉敏,2004 [2] ;潘华凌、陈志杰,2007 [3] ;邱香,2008 [4] ;仲彦、王微萍,2008 [5] ;岳好平、施卓廷,2009 [6] ;康建东,2010 [7] ;伍洁琼,2013 [8] )。
汉语二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言下之意就是汉语二语学习者对完成汉语学习行为的个体能力和情感自信的评价。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研究起步较晚,对选题进行比较后发现,关于汉语自我效能感的研究是借鉴关于英语自我效能感的研究。研究方向与英语自我效能感的方向大致相同,主要是学习动机(黄鹭萍,2018 [9] ;史泽梅,2021 [10] ;任文杰,2022 [11] )、学习焦虑(张莉,2014 [12] ;薛姗,2018 [13] ;谢丽娜,2019 [14] ;詹荔青,2020 [15] ;任文杰,2022)、学习成绩(崔维真、胡天翊,2022 [16] )、同伴支架(唐芳、赵少勇、赵乾坤,2019 [17] )、性别(袁嫩嫩、王佶旻,2022 [18] )、年龄和年级(丁安琪,2010 [19] )、是否华裔(李安琪,2018 [20] ;史泽梅,2021)等。本文重点综述性别、年级、年龄、汉语水平、汉语学习时长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度问题。
2. 性别因素
性别因素与语言学习自我效能感有没有相关性呢?国外教学界已经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Pajares, F, & Johnson, M. J. (1996)对美国西南部的中学生进行研究,他们发现女孩的写作自我效能感较低、以英语为母语的西班牙裔学生的能力和表现得分较低,自我效能感较低。可见,该作者的研究表明英语写作效能感与性别等因素有一定的相关性 [21] 。Pajares (2002)发现男孩的写作自我效能感低于女孩 [22] 。Ehsan Namaziandost和Fidel Çakmak发现女性在使用翻转课堂练习时,其自我效能感比实验组的男性有更大的提高 [23] 。Sri Rachmajanti和Uning Musthofiyah (2017)发现,与女生相比,男生在阅读自我效能感和阅读态度之间有更密切的关系 [24] 。
再看国内的英语学习,张日昇、袁莉敏(2004)发现女大学生的英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显著高于男大学生。仲彦和王微萍(2008)发现男生和女生在英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水平上无显著差异。张淑芬、余文都(2010)对大学生的英语学习自我效能感进行了调查分析,他们发现男女生自我效能感的差异没能达到显著性水平,但女生比男生在英语学习上拥有更多的能力感 [25] 。可见,国内学者在性别与英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度上,不同学者有着不同的结论。那么在性别因素和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度上,是否存在争议呢?
2.1. 性别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度
袁嫩嫩、王佶旻(2022)研究了中国政府奖学金本科来华留学生预科教育的5所院校458名预科生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了性别对汉语学习效能感的影响。研究分别考察了能力效能感和行为效能感这两个方面,并计算了相应的t值和p值。研究结果显示,性别对预科生的汉语学习效能感有显。具体而言,男生的汉语学习效能感显著高于女生。进一步分析发现,这一差异主要体现在能力效能感层面,而对行为效能感的影响不显著。这可能与性别在社会文化角色、学习态度和自信心等方面的差异有关。史泽梅(2021)对老挝中老友谊学校汉语职业教育班的学生进行调查研究之后,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姚志鹏(2020)发现俄罗斯中级汉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存在很明显的性别差异,且女性的自我效能感的各个维度均高于男性 [26] 。相反,赵福君、王党飞(2016)对新疆民汉合校中的维吾尔族学生为研究对象,研究他们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作者发现,维吾尔族中学生中,女性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明显高于男生。他们认为,之所以不同性别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有明显差异,主要是因为不同性别表现出的不同的意志力、记忆力、注意力的稳定性以及学习态度都会影响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 [27] 。
周楚越、任晓霏(2021)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墨西哥预科生的性别差异和汉语自我效能感进行了分析。样本包括18名男生和8名女生。研究通过分析均值、标准差、t值和p值来比较男生和女生之间的汉语自我效能感差异。研究结果显示,女生在汉语自我效能感方面稍高于男生。然而,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的数据分析显示,男生和女生的汉语自我效能感之间没有显著差异。这表明墨西哥预科生的男生和女生在汉语自我效能感上表现出一致性,性别之间没有明显的差异 [28] 。但该作者的调查样本较少,我们再看调查样本较多的。郑丽慧(2015)对来华汉语进修的150多名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进行了调查研究,最终结论是性别对于汉语学习的自我效能感没有显著差异 [29] 。张莉(2014)、黄鹭萍(2018)、薛姗(2018)、李安琪(2018)、王丹(2018) [30] 、孟欣雅(2022) [31] 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2.2. 性别与自我效能感相关的内部维度差异
通过以上的研究综述发现,不同学者对性别和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度上众说纷纭,那么在听、说、读、写上,不同性别的自我效能感是否有差异?在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不同方面,不同性别的学习者是否有差别?
2.2.1. 汉语技能自我效能感的性别差异
杨淳媛(2020)对铜仁学院中级水平留学生汉语听力自我效能感进行了研究,该作者的结论是,不同性别的汉语听力自我效能感有差异,女生高于男生 [32] 。王学琴(2012)发现在一般汉语口语自我效能感上表现出显著差异,女生的一般汉语口语自我效能感显著低于男生 [33] 。詹许君(2015)发现不同性别的中级汉语水平留学生汉语阅读自我效能感并没有明显差别 [34] 。武小露(2016)发现男女生的汉语写作自我效能感总分之间并无显著差异 [35] 。郑丽慧(2015)发现,在听力、口语、阅读上,女生得分略低于男生,写作、交际和汉字自我效能感,女生的得分均略高于男生,但均未达到显著性差异。
2.2.2. 自我效能感的内部维度的性别差异
通过对以往文献的分析,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大致可以分为能力感和控制感,但是不同学者有着不同的划分标准,得出的结论也有所区别。杨淳媛(2020)将汉语听力自我效能感分为基本能力感和控制感两类。她发现女生在基本能力感中的目标达成干、积极的自我预测和控制感的自我怀疑感、易受干扰感、不良环境感、努力感上高于男生;在能力感中的自我确信上,男生高于女生;在能力感的天资感、良好的结果信念和控制感的无能为力感上,男女差别不明显。詹许君(2015)得出在汉语阅读能力感、汉语阅读努力感上,女生高于男生;在汉语阅读环境感、汉语阅读控制感上,男生高于女生。这与前一个作者类似,可以归纳为互补导致的最终结果无明显差别。
虽然郑丽慧(2015)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性别对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影响不大,但她发现男生在基本能力感和控制感上都略高于女生。这可以理解为,尽管男生的能力感和控制感高于女生,但是这两项在总体自我效能感中占比不高,导致最终的结果无明显差别。
根据袁嫩嫩、王佶旻(2022),男生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明显高于女生,进一步考察能力效能感和行为效能感,可以发现男生的能力效能感明显高于女生,而行为效能感差别却不明显。言下之意,男生的能力效能感高于女生,且能力效能感在总体自我效能感中占比偏高,从而导致尽管不同性别的行为效能感无明显差别,但最终结论还是男生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明显高于女生,这不同于郑丽慧(2015)的结论。
3. 年龄、年级因素
国内英语教学界中,赵红霞(2014)发现高年级蒙授生英语学习自我效能感低于低年级蒙授生 [36] 。潘华凌、陈志杰(2007)发现英语专业的学生中,大三和大一学生的学习效能感明显低于大四学生 [37] 。
年龄、年级因素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是否相关?把这两方面放到一起陈述,是因为在国内的英语教学中,学生年级一般与年龄成正相关的关系,而在国际中文教学中,尤其是本科留学生、孔子学院(课堂)的教学中,同一个班级或者同一个年级,年龄可能会参差不齐,且年龄和年级并不成正相关。
3.1. 年龄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相关度
丁安琪(2010)对本科留学生自我效能感进行的调查。研究结果显示,30岁以上学习者的阅读效能、交际效能及对环境的满意度都不如25岁至29岁的学习者这表明年龄是影响本科留学生学习汉语自我效能感的一个重要因素。较年轻的学习者在阅读和交际方面表现更为自信,而年龄较大的学习者则存在较低的自我效能感。此外,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习者对环境的满意度也逐渐减少。张莉(2014)对不同年龄段的韩国汉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进行了研究之后发现,15~30岁的韩国汉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最高,41~60岁的学习者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最低,60岁以上的学习者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比41~60岁的学习者高。但周楚越、任晓霏(2021)对江苏大学年龄为21~24岁和25~29岁的墨西哥预科生汉语自我效能感进行了调查分析。25~29岁汉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略高于21~24岁的学习者,但不显著。郑丽慧(2015)、黄鹭萍(2018)、李安琪(2018)、孟欣雅(2022)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
3.2. 年龄因素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相关度的内部维度差异性
3.2.1. 汉语技能自我效能感的年龄差异
张莉(2014)研究发现,不同年龄的学习者在一般汉语自我效能感、汉语阅读自我效能感、课堂听力自我效能感上无显著差异。但在其他方面的自我效能感上,不同年龄的汉语学习熬着有着显著差异。比如,在汉语写作自我效能感上,15~30岁的学习者的汉语写作自我效能感最高;在汉语交际自我效能感上,同样是15~30岁的学习者汉语交际自我效能感最高。郑丽慧(2015)单因素分析后,她发现20岁以下、21~24岁、25~29岁、30岁以上的学生在听、说、读、写自我效能感上也无显著差异,只是汉语口语自我效能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略微降低。孟欣雅(2022)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大致呈递减趋势,但单因素分析后发现,30岁以上的学习者在写作、口语自我效能感上,均高于25~29岁的学习者。
3.2.2. 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内部维度的年龄差异
杨淳媛(2020)将留学生的年龄段分为15~20、21~25、26~30、30以上。她发现,不管是汉语听力基本能力感还是控制感,26~30岁这个年龄段都是最高的,其次是15~20、21~25、30以上。单因素分析后,她发现,在汉语听力基本能力感中的目标成就感和积极的自我预测方面,26~30岁的学习者是最高的,30岁以上的学习者是最低的;在自我确信方面,30岁以上的学习者是最高的,15~20岁的学习者是最低的;在天资感和良好的结果信念方面,21~25岁的学习者是最高的,30岁以上的学习者是最低的。在汉语听力自我效能感的控制感的自我怀疑感方面,21~25岁的学习者最高,30岁以上最低;易受干扰感方面,30岁以上最高,15~20岁最低;不良环境感方面,15~20岁最高,30岁以上最低;在无能为力感方面,30岁以上最高,21~25岁最低;努力感,15~20岁最高,30岁以上最低。每个年龄段都有自己的“高分项”,也有“低分项”,最终导致不同年龄段的汉语听力自我效能感差异不大。郑丽慧(2015)、孟欣雅(2022)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3.3. 年级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度
丁安琪(2011)研究发现,大一年级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显著低于大三和大四年级。她提出,可能是由于年级越高,学习汉语的时间越久,水平越高,对自身的汉语能力就越肯定。这对于连续在同一个学校或者机构学习汉语的学习者来说,年级对自我效能感的影响确实可以和汉语水平联系起来。郑丽慧(2015)也得出了与丁安琪相同的结论。但黄鹭萍(2018)同样对来华留学生汉语学习效能感进行了调查研究,她发现四个年级的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并无显著差异。通过数据分析发现,100%的大一、大三、大四的来华留学生汉语学习效能感分数都处于中高分水平。而大二的来华留学生中99%的学生汉语学习效能感分数处于中高分水平。同时,大三和大四的来华留学生中分别有75%和79%的学生汉语学习效能感分数处于中等分水平。大一、大二的来华留学生中分别有86%和84%的学生汉语学习效能感分数处于中等分水平。
以上研究结果表明,尽管年龄对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影响不是很明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学习者的心理、生理成熟度,学习者的认知水平在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4. 汉语学习时长和汉语水平
班杜拉(1977)提到:“已有的学习经验会影响被试的个人效能感。”上面提到,丁安琪认为年级越高,学习汉语时间就越久,水平就越高。这对于进行连续学习的汉语学习者来说的确如此。但事实上,在国外学习汉语的外国学生,学习汉语并不是连贯的。拿泰国中学来说,学生可能在A学校读初中学习了汉语,初三毕业申请了A学校读高中,恰好A学校招收了很多从B学校升上来的高一学生,B学校没有开设过中文课。汉语零基础的学生很多,老师不得不从头开始教。这样,A学校的学生又要从头学。他们的年级在升高,学习汉语时间也在增加,但是他们的汉语水平在原地踏步。汉语学习时长和汉语水平有相关性,也有不相关性,故笔者将汉语学习时长和汉语水平放到一起陈述。
4.1. 学习时长和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成正相关的趋势
詹许君(2015)对中级水平留学生汉语阅读自我效能感进行了研究。在校汉语学习时间为两年以上的学习者在汉语阅读自我效能感上得分明显低于其他分类中的学习者,表现出较高的自我效能感。在校学习时间为两年以上的学习者在五个维度上的表现基本相当,这说明他们不仅在阅读方面表现出较高的自我效能感,而且在其他汉语学习方面也有相对稳定的表现。在校汉语学习时间为两年以上的学习者在汉语阅读自我效能感方面得分最高,而在校汉语学习时间为半年以下的学习者得分最低。在校汉语学习时间为“半年到一年”和“一年到两年”之间的差距不大。在校学习时间为半年以下的学习者,虽然在拼音和口语方面达到了中级汉语水平,但由于词汇量不足、汉语阅读经验缺乏,容易在汉语阅读中遇到困难,因此汉语阅读自我效能感较低。在校学习两年以上的学习者由于积累了丰富的汉语阅读经验、汉语阅读量、汉语阅读习惯和学习方法,以及具备了一定的词汇和语法规则,建立了较强的自信心,因此自我效能感高于两年以下的学习者。赵福君、王党飞(2016)发现在国内新疆民汉合校中,学习汉语时间在6~9年的学生显示最高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学习汉语时间在1~3年的学生展示最低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表明自我效能感随着学习汉语的时长增加而呈上升趋势。王丹(2018)对留学生汉语自我效能感与口语流利性相关性进行了分析。汉语语音语调对母语为非声调语言的学生来说是一项相对艰巨的学习任务,汉字对学生来说也很难。学习时间为一年半以下的被试,相较于学习时间为一年半以上的被试,在自我效能感上表现较低。随着学习时间的增加,被试在汉语学习过程中培养的自我效能感也呈现逐渐增长的趋势。该作者分析的原因也和前几位作者的分析大致相同。李安琪(2018)、周楚越等(2021)对维也纳大学孔子学院、来华汉语预科生的汉语学习者自我效能感的研究结果,也是汉语学习时间越长,自我效能感越强。
4.2. 学习时长和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成“U”型或倒“U”型的趋势
张莉(2014)对韩国汉语学习者汉语自我效能感进行了研究。不同学习时间的韩国汉语学习者在汉语课堂听力自我效能感得分差异无显著性。在其他三个维度(阅读、写作、交际与表达)中有显著性差异。学习时间为三年以上的学习者在汉语阅读、写作、交际自我效能感上得分最高,半年以下的学习者得分最低。调查结果也显示,汉语学习时间与年龄增长并非是正相关的关系。作者发现汉语学习时间与汉语自我效能感关系的整体趋势为学习时间的增长与自我效能感的关系并非线性,而是呈现一种低–高–低的趋势。作者分析可能的原因是学习时间短的学习者可能面临起步困难和挫折,导致汉语自我效能感较低。学习时间长的学习者可能因为积累了更多的经验和知识,表现出较高的自我效能感。汉语自我效能感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不仅仅取决于学习时间,还可能与开始学习汉语的年龄等因素有关。但孟欣雅(2022)却得出可相反的结论,即汉语学习者最开始时对汉语学习抱有热情,故自我效能感高;但学习一段时间后发现了很多疑惑,故自我效能感降低;之后适应了汉语学习,呈现出自我效能感逐渐上升的趋势。所以该作者得出的结论是,随着汉语学习时间的增长,汉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呈现出高–低–高的趋势。
4.3. 学习时长和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无明显相关性
史泽梅(2021)发现,老挝中老友谊学校的职业教育班的学生,他们的汉语老师,即国际中文教育志愿者几乎年年换,学生每次又几乎是从头开始学,所以学生的自我效能感并没有随汉语学习时长的增长而提高。
4.4. 汉语水平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性
Meier. S., McCarthy, P. R., & Schmeck, R. R. (1984)发现写作自我效能感能预测写作成绩 [37] 。Graham (2006,2007) [38] 、Graham与Macaro (2008) [39] 、Hsieh和Kang (2010) [40] 、Mills等人(2006, 2007) [41] 的调查建立了外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和外语学习能力之间的关系。Mills等人(2007)发现法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和法语能力成正相关的关系。Hsieh and Kang’s (2010)对韩国的英语学习者进行了调查,他们也发现了和Mill等人相同的结论,即英语学习效能感越高,他的英语成绩越好。Kitikanan, P. and Sasimonton, P. (2017)的研究对象为32名泰国英语专业四年级学生,通过问卷调查和英语学习成绩的统计分析,发现英语听、说、读、写效能感与学习成绩呈显着正相关 [42] 。Shuya Xiao (2018)认为自我效能感信念较高的学生往往会设定更具挑战性的目标,并能证明他们的英语学习能力 [43] 。Qiuhan Lin (2022)调查了243名中国留学生在英国学习第三语言法语和第二语言英语时的第三语言焦虑(TLA)和自我效能感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显示,学生的TLA水平与自我效能水平呈负相关 [44] 。
张淑芬、余文都(2010)发现,英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及其能力、努力、挫折、挑战四个维度均与英语成绩呈现显著正相关。英语学习是如此,那汉语学习呢?
虽然郑丽慧(2015)在硕士论文中写的是不同年级的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之间的差异,但实际该作者写的是不同汉语水平的汉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的差异。她将学生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她发现不同等级的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并无显著差异。但单因素分析后,发现自我效能感随着汉语水平的提高而升高,且听力自我效能感尤为明显。写作自我效能感,随着汉语水平的提高而降低,作者认为,是因为写作难度导致的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差距。薛姗(2018)将留学生的汉语水平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卓越。她的研究结果表明,初中高级汉语水平的留学生,其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呈递增趋势。但卓越水平的汉语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最低。所以可以总结为,该作者笔下的留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随着汉语水平的升高,呈现高-低-高的趋势。作者又进行多重比较分析她发现中高级汉语水平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与卓越水平的学习者之间存在显著差异。王丹(2018)发现不同汉语水平的留学生的自我效能感差异明显,且随着水平的提高,学生的自我效能感也越高,尤其是初级和高级之间差异明显。李安琪(2018)和孟欣雅(2022)的研究结果也类似。
5. 结语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第一,各位学者对于性别、年龄、年级、汉语水平、学习时长和是否华裔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性的结论并不一致。此“不一致性”,与国外英语或其他语言的研究结果基本相同。但通过比较我们发现,不同的学者使用的调查问卷和量表不尽相同,研究人数也有较大差距,这可能也是导致研究结果不同的原因之一。第二,我们虽然没有单独论述学生国籍和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性,但我们可以从上述论述中看出,性别、年级和年龄、学习时长和汉语水平这些因素与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相关性上,存在着国别差异。贾玉新(1997)将跨文化交际能力和外语教育的最终目的紧密联系起来 [45] ,俞玮奇(2012)也发现汉语学习过程中的跨文化效能感存在着国别差异 [46] ,因此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也存在着国别差异。这对我们以后研究国际中文教育中的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本土或者国别研究有着指导性的意义。第三,国际中文教育,归根结底,还是对人的教育,学习者仍然是其中最为核心的因素。自我效能感的研究是对个体心理因素的研究,关注性别、年龄、年级、汉语水平、学习时长等因素对学生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的影响,能够让国际中文教师更加注重因材施教。第四,学生的年龄、年级、汉语水平、学习时长和汉语学习自我效能感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会出现波动期(U型,倒U型),这都值得国际中文教师去关注,在波动期及时的施加干预,努力提升学生的学习自我效能感。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