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治疗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可视化分析

Visualization Analysis of TCM Treatment of Post-Stroke Cognitive Impairment

摘要: 目的：运用知识图谱分析中医药治疗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方法：检索中国知网(CNKI)、万方和维普数据库中的相关文献，时间范围为建库至2024年1月23日，运用CiteSpace 6.1.R6软件对文献的作者、机构、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并绘制相应的知识图谱，探讨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结果：共纳入990篇相关文献进行研究，该领域的年度发文量总体上呈现上升趋势。其中，发文量最多的作者为张允岭，发文量最多的机构为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初步形成了以张允岭、金香兰、张虎、田军彪等为代表的作者合作网络；研究机构主要为中医药院校及其附属医院。数据挖掘、选穴规律、作用机制等是当前的研究热点。结论：在中医药治疗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研究中，针刺疗法是主要的治疗方法，而临床研究则是主要的研究形式。为了为这一领域提供循证医学的支持，还需要进行更多规范的大样本临床研究和长期的随访。此外，还需要深入研究具有中医药特色的名医经验，以便为该领域的进一步研究奠定坚实的基础并提供新的思考方向。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current research statu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treatment of post-stroke cognitive impairment using knowledge maps. Methods: Relevant literature in China Knowledge Internet (CNKI), Wanfang and VIP databases was searched from the time of database construction to January 23, 2024, and the authors, institutions and keywords of the literature were visualized and analyzed by using the CiteSpace 6.1.R6 software, and the corresponding knowledge maps were drawn to explore the research hotspots and trends in this field. Results: A total of 990 relevant studies were included in the study, and the annual number of publications in this field generally showed an upward trend. Among them, the author with the largest number of publications was Yunling Zhang, and the institution with the largest number of publications was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itially, a collaborative network of authors was formed, represented by Yunling Zhang, Jinxiang Lan, Hu Zhang, Junbiao Tian, etc.; the research institutions were mainly TCM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their affiliated hospitals. Data mining, the law of selecting acupuncture points, and the mechanism of action are the current research hotspots. Conclusion: The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of post-stroke cognitive impairment is dominated by acupuncture research in terms of treatment, and the type of research is dominated by clinical research. There is still a need to carry out more and more standardized large-sample clinical studies and long-term follow-up to provide evidence-based medical support for this field, and deeply excavate the experience of famous doctors wi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aracteristics, in order to consolidate the foundation and provide ideas for further research in this field.

1. 引言

卒中后认知障碍(Post-Stroke Cognitive Impairment, PSCI)指患者在明确的卒中事件后6个月内，出现并达到认知障碍诊断标准的一系列综合征，包括卒中后无痴呆认知障碍和卒中后痴呆 [1] ，认知障碍也往往被称之为“隐形的残疾”。我国PSCI的总体发病率高达80.97% [2] ，不仅直接影响患者日常生活自理能力，还严重影响其他功能康复治疗中的主动配合能力 [3] [4] ，从而影响患者总体功能的康复，增加家庭经济负担与社会负担 [5] [6] ，认知障碍是目前脑卒中后功能康复研究的热点和难点。但是国内目前对PSCI的干预措施逐渐偏重于祖国传统医学的治疗，或多采取中西医结合治疗的康复疗法，而大量研究证实中医药治疗PSCI已取得长足进展 [7] [8] [9] [10] [11] ，尚无相关梳理。本项研究利用CiteSpace工具，对中国知网、万方和维普数据库中关于中医药治疗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相关文献进行了知识图谱的深入分析，目的是探索该领域的研究焦点和发展趋势，以便为相关领域的学者提供有价值的参考资料，并进一步推动中医药在脑卒中后认知障碍治疗方面的研究进展。

2. 资料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基于中国知网(CNKI)、万方和维普三大数据库收录的文献进行高级检索。检索式为(脑卒中OR中风OR卒中OR脑缺血OR脑栓塞OR脑出血OR脑梗OR脑梗死OR脑血管意外OR脑血管疾病) AND (认知障碍OR认知功能障碍) AND (中医药OR中药OR中医)，文献资源类型选择期刊，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4年1月23日。

2.2.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关于中医药治疗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相关研究文献，涵盖了临床研究、实验研究、Meta分析、研究进展、经验总结以及个案报道等。

排除标准：资料信息不全的文献；重复发表的文献；会议记录、书籍章节、新闻等不相关的文献。

2.3. 研究方法

本研究使用CiteSpace 6.1.R6文献可视化工具进行分析。将格式转换为download_**.txt的题录。导入CiteSpace软件，时间跨度为1999年1月~2024年1月，时间切片为1年，其余设置默认值。对Author、Institution、Keyword等进行分析，绘制作者、机构及关键词图谱，并研究和解读图谱的相关内容。

3. 结果

3.1. 文献检索结果

共检索出相关文献1597篇，经NoteExperss软件和人工去除重复文献385篇，最后结合本研究纳入标准、排除标准筛选文献，通过双人双机独立筛查和核对，排除222篇与主题无关文献，纳入中医药领域文献990篇，最早一篇文献的发表年份是1999年。

3.2. 发文量情况

中医药治疗PSCI的发文量总体呈现增长态势，文章的发表时间跨度是从1999年至2024年。从图1来看，1999~2011年中医药治疗PSCI的研究处于发展的起步阶段，2015年至今属于快速发展阶段，2023年的发文量最多达120篇，2024年截至1月23日已发表3篇相关文献。

Figure 1. Trend chart of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图1. 发文量趋势图

3.3. 作者分布

共611位作者发表了中医药治疗PSCI的相关研究，发文量 ≥ 8篇的作者有7名，其中发文量最多为张允岭，共22篇，详见表1。由作者合作网络可以看出，本研究领域形成了以张允岭、张虎、王振垚、陈宝鑫、金香兰、张宪忠、侯小兵、田军彪、曹晓岚、贾蓓、姬少珍、刘玥等人形成的合作网，每个团队内部不同研究者之间合作关系较为密切，但与其他团队合作较少，没有形成广泛联系的合作网络，详见图2。

Table 1. Core authors with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 8

表1. 发文量 ≥ 8篇的核心作者

Figure 2. Co-occurrence map of author collaboration

图2. 作者合作共现图谱

3.4. 研究机构分布

通过表2可知，发文量最多的机构是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其发文量为22篇。由机构共现图谱可以看出，机构之间的合作较为松散，大学与其附属医院之间的合作较为密切，而其他没有附属关系的机构之间合作较为稀疏，详见图3。

Table 2. Research institutions with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 10

表2. 发文量 ≥ 10篇的研究机构

Figure 3. Co-occurrence map of research institutions

图3. 研究机构共现图谱

3.5. 关键词分析

首先，将“针灸疗法”、“针灸治疗”、“康复训练”、“康复”等具有相似含义的关键词进行整合，对文献高频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图谱分析显示，节点数455个，连线数为558条，密度为0.0054，排名前10位的关键词见表3。由关键词合作网络可以看出，针刺在PSCI的治疗中作用显著，详见图4。

Table 3. High-frequency keywords in the top 10 rankings

表3. 排名前10位的高频关键词

Figure 4. Co-occurrence map of keywords

图4. 关键词共现图谱

3.5.1. 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可分析推测该研究领域的趋势及研究热点。聚类标签(#)的数值越小，则该聚类规模越大。Modularity Q = 0.8766 > 0.3，Mean Silhouette = 0.9627 > 0.5，表明聚类结构清晰合理，可信度高，详见图5。11个自然聚类内容、每个聚类的节点数与轮廓值见表4。最终形成11个聚类，分别为：#0脑梗塞、#1认知障碍、#2中医药、#3综述、#4认知功能、#5头针、#6穴、#7针刺、#8生活质量、#9大鼠、#10尼莫地平。结果显示，中医药治疗PSCI的研究热点主要围绕(#0、#1、#4、#8)临床症状及疗效、(#2、#5、#6、#7、#10)治疗方法和(#3、#9)研究方法这3个核心领域。以关键词为时间节点绘制时间轴图，如图6所示，该图谱共有11类关键词，关键词聚类时间轴图谱反映了中医药治疗PSCI的一个发展演化趋势。

Figure 5. Clustering map of keywords

图5. 关键词聚类图谱

Table 4. Clustering information of keywords

表4. 关键词聚类信息

Figure 6. Clustering timeline map of keywords

图6. 关键词聚类时间轴图谱

3.5.2. 关键词突现分析

突现词是在短时间内出现频次高的关键词，展示某关键词突现强度、衰落或者兴起情况，可描述研究前沿的演化过程及发展趋势，从而预测未来研究方向 [12] 。如图7所示，利用CiteSpace软件绘制出10个关键词突现。在1999~2024年最早出现的关键词是学习记忆，是研究者最早关注到中草药应用于卒中后认知障碍中学习记忆功能的治疗效果。其中，强度最高的关键词是中医药。第一阶段(2003~2012年)主要通过实验研究中医药对于卒中后认知障碍改善学习记忆功能的疗效；第二阶段(2013~2020年)研究者注重对病人的康复训练，多采用针刺百会等穴位联合常规的康复功能训练等方法；目前阶段(2021~2024年)研究热点在基于数据挖掘探讨选穴规律、不同针刺穴位和中药成分对于PSCI患者神经功能的影响及作用机制和中医药治疗PSCI的研究进展。

Figure 7. Emergence map of keywords

图7. 关键词突现图谱

4. 讨论

脑卒中作为高发病率、高死亡率、高致残率的疾病之一 [13] ，其并发症一直以来都是研究的热点。本研究通过检索中国知网(CNKI)、万方和维普三大数据库，利用CiteSpace软件对建库以来中医药治疗PSCI的990篇相关文献进行了分析，包括作者、机构、关键词等多个方面。该领域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结合作者、机构可视化分析，形成了多个稳定、发文量较高的研究团队，其中主要以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张允岭团队、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冯晓东团队、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金香兰团队、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郑健刚团队为核心。

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张云岭团队以“脾肾通脑”理论为基础，研究了PSCI的发病机制。提出脾肾功能不足、髓质不足是导致PSCI的主要病机，痰瘀内阻、脑窍闭塞则是主要病理过程。中风后认知功能障碍应从脾肾入手，针对记忆、注意力、执行功能、语言功能和视觉空间功能五个关键认知领域，循序渐进地进行治疗 [14] ，采用Python语言数据挖掘数据，确定PSCI临床治疗的中药用药规律 [15]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冯晓东团队，基于《内经》“偶刺”理论、“齐刺”理论、“胆主春生之气”理论等，认为“腧穴所在，主治所及”，采用通督醒神针刺法、电针百会、神庭、足三里等穴位治疗PSCI，并研究了其作用机制 [10] [11] [12] [16] [17] [18] [19] 。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金香兰团队利用网络药理学技术研究了健脾益肾化浊方治疗PSCI的作用原理。结果表明，健脾益肾化浊方治疗PSCI能调节突触可塑性、抗凋亡、抗炎等生物学过程 [20] 。331名急性缺血性脑卒中后认知障碍患者参与了采用“中医证候、舌脉象观察表”收集四诊信息这项多中心协作研究，以探讨急性缺血性脑卒中后认知障碍的中医证候要素 [21] 。以脾肾理论为基础，提出PSCI的理论依据和治疗方法，认为脾肾两虚与PSCI密切相关，脾肾功能损害和瘀血内阻是PSCI的主要病因，健脾益肾、活血化瘀法可改善患者症状，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22] 。同时，探索健康促进、中药汤剂、针灸等多种中医药手段，在PSCI的治疗上取得显著疗效 [17] [18] [23] [24] [25] ，通过纳入783例PSCI患者，采取健康促进手段进行干预，经过6个月干预实施后干预组好转154例(36.2%)，平稳156例(36.6%)，下降116例(27.2%)；对照组组好转111例(24.8%)，平稳185例(41.4%)，下降151例(33.8%)，干预效果显著。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郑健刚团队对60名中风后痰浊滞窍证的轻度认知损害病人进行分组，并分别给予治疗。在基础护理的基础上，西医组采用尼莫地平，针灸组采用“调神益智”针刺疗法结合尼莫地平。观察针刺、西药及针药联合治疗对脑梗死后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的临床疗效 [26] 。针对PSCI运用“调神益智”针刺法进行临床研究，患者MOCA量表评分得到明显改善 [27] [28] 。各团队从多个视角研究了PSCI，并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但缺少团队之间的沟通和合作，尚未开展大样本、多中心、随机对照研究；同时，目前尚无针对PSCI的高水平循证医学证据，不利于临床的推广。

通过对关键词突现和聚类分析的研究，我们可以明确地发现，针刺疗法目前是这个领域的研究焦点。王祯芝等 [29] 强调脑卒中后早期进行针刺干预，有利于更好地促进病人神经及脑组织功能的恢复，减少并发症的发生。针刺治疗PSCI的方案多样，按部位可分为头针、眼针、舌针、腹针、体针等 [30] ，按治法可分为调神通络针刺法、“醒脑开窍”针刺法、调神益智针刺法、通督醒神针刺法等 [23] [24] [25] [26] [27] [31] [32] [33] [34] 。苏萌等 [30] 的研究指出，PSCI针刺治疗最常选用的经脉为脾经、任脉及督脉等，局部选穴以头面部、颈项部为主，最常用的腧穴为百会、神庭等 [35] 。针灸对PSCI的作用越来越受到重视，但尚缺乏高质量的临床研究等方面的问题亟待解决。

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可视化分析，展示了我国中医药治疗脑卒中认知障碍的研究现状，近年来该领域研究发展较快，发文量逐年增长，但核心期刊发文少，缺乏大样本临床研究和长期随访，因此提高研究结果的证据等级是此类研究亟待解决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开展多学科的学术交流与合作，将中医药防治PSCI推向深入发展。针对PSCI，除了针灸之外，还需要进一步探索中药汤剂、按摩和穴位贴敷等方法，以供科研人员和临床医师参考和借鉴。但本研究未纳入英文文献，故研究结果可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NOTES

^*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