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因子红细胞系2相关因子2 (Nrf2)在病理性妊娠中的作用

The Role of Nuclear Factor Erythroid 2-Related Factor 2 (Nrf2) in Pathological Pregnancy

摘要: 活性氧的产生和抗氧化还原系统之间的稳态平衡在维持正常妊娠中发挥重要作用，氧化还原系统的失衡会导致各种不良妊娠结局。核因子红细胞系2相关因子2 (nuclear factor erythroid 2-related factor 2, Nrf2)是一种抗氧化关键转录因子，活化的Nrf2可与抗氧化反应元件ARE结合激活各种抗氧化基因，增强细胞的先天抗氧化状态，维持机体氧化还原动态平衡，从而减少怀孕期间各种不利因素对母体及胎儿细胞的氧化应激和炎症损伤。本研究对Nrf2在先兆子痫、IUGR、流产、早产、妊娠期GDM和代谢综合征以及预防孕期环境毒素诱导的不良妊娠结局中的作用进行综述，并分析Nrf2在各种不良妊娠结局(APOs)中可能的作用机制。

Abstract: The homeostatic balance between the production of reactive oxygen species and the antiredox system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maintaining a normal pregnancy, and the imbalance of the redox system leads to a variety of adverse pregnancy outcomes. Nuclear factor erythrocyte 2 related factor 2 (Nrf2) is a key antioxidant transcription factor, activated Nrf2 can combine with antioxidant response element ARE activate various antioxidant genes, enhance the innate antioxidant status of cells, maintain the body redox dynamic balance, during pregnancy to reduce various adverse factors on the maternal and fetal cell oxidative stress and inflammation damage. In this study, the role of Nrf2 in pre-eclampsia, IUGR, abortion, preterm birth, GDM and metabolic syndrome during pregnancy, and prevention of environmental toxin-induced adverse pregnancy outcomes during pregnancy were reviewed, and analyzed the possible mechanisms of Nrf2 in various adverse pregnancy outcomes (APOs).

1. 引言

妊娠期可通过胎儿体重、腹围、羊水等生理指标的变化来反应妊娠状态 [1] [2] [3] 。在此期间，活性氧(ROS)和抗氧化系统之间的稳态平衡是母体细胞维持稳态和胎儿细胞成长发育的重要机制，是确保成功妊娠的重要前提 [4] 。生理水平的ROS可促进正常妊娠过程中子宫、胎盘组织的重塑和生长，然而过量的ROS生成是一种病理性的改变，可能导致不良妊娠结局(APO)的发生 [5] [6] 。过量ROS生成和氧化还原失衡与许多APO有关，包括不孕、流产、早产(PTB)、宫内生长受限(IUGR)、先兆子痫(PE)和妊娠糖尿病(GDM) [7] [8] 。抗氧化系统的缺乏会导致脂质过氧化产物水平升高，造成血管内皮破坏，影响滋养层细胞侵袭，进而导致先兆子痫 [9] [10] [11] 。缺氧诱导的氧化应激(OS)与滋养层细胞凋亡有关，滋养层细胞凋亡会减少母体向胎儿提供氧气和营养物质，从而导致IUGR [12] 。此外，胎膜中炎症反应的加剧也可导致ROS的过度产生，导致胎膜细胞衰老，甚至引起胎膜早破和早产(PTB)的发生 [12] [13] 。

事实上，机体内存在着多种途径有助于ROS的平衡，这里主要介绍的是由核因子红细胞系2相关因子2 (nuclear factor erythroid 2-related factor 2, Nrf2)/Kelch样ECH相关蛋白1 (Keap1)通路介导的内源性抗氧化应激相关机制 [14] 。Nrf2是一种抗氧化关键转录因子，是外源性有毒物质和氧化应激的感受器，在参与细胞抗氧化应激和外源性有毒物质诱导的主要防御机制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在静息状态下，Nrf2停留在细胞质中，与其抑制蛋白Keap1结合，使Nrf2发生多泛素化和蛋白酶体降解，以维持细胞内Nrf2稳态 [15] 。当细胞处于应激状态时，氧化/亲电应激将通过PKC、MAPK、PI3K/Akt等激酶参与调控Nrf2的丝氨酸或苏氨酸残基磷酸化来激活Nrf2，促进Nrf2的蛋白稳定并发生核易位。随后Nrf2与细胞核内抗氧化反应元件ARE结合，激活其下游一系列抗氧化因子如血红素氧合酶-1 (HO-1)、过氧化物酶增殖物激活受体γ (PPAR-γ)等，从而调节氧化防御系统，以抵御氧化应激 [15] [16] [17] 。

Nrf2已在多种生殖细胞中被检测到，而这些细胞均对高水平的ROS敏感。妊娠期间，Nrf2在子宫细胞中表达增强，有助于维持子宫细胞中的氧化还原平衡，其水平在产后将逐渐降低 [18] 。此外，Nrf2介导的抗氧化防御系统被认为在预防APO中发挥重要作用 [19] [20] 。尽管知道Nrf2参与APO的调控，但其分子机制和功能仍不清楚。为了更好地了解Nrf2在妊娠和分娩中的作用，本综述分析了Nrf2在不良妊娠结局中所发挥的作用，并阐述了环境毒素对妊娠期间Nrf2表达的影响。

2. Nrf2在先兆子痫病理生理学中的作用

先兆子痫(PE)是指妊娠24周后，怀孕女性出现水肿、高血压、蛋白尿，并兼有头痛、眩晕、呕吐、上腹不适、视力障碍或血压收缩高于160 mmHg等临床表现的一种多系统进展性疾病。体内外实验和临床研究表明Nrf2能在先兆子痫发病前期及中期发挥潜在作用，但具体作用还存在争议。目前大部分临床数据显示，与正常妊娠患者相比，先兆子痫患者的胎盘和血液中Nrf2的水平更高 [21] - [37] 。然而，有其他研究报告称，与正常对照组相比，先兆子痫胎盘的Nrf2显著降低 [38] 。同时，由Keap1/Nrf2信号通路调节的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GPX)和过氧化氢酶(CAT)决定了胎盘组织的抗氧化状态，这些氧化应激相关酶的水平在PE胎盘组织中显著降低 [32] 。然而在孕妇的血浆分析中，PE组和对照组之间Nrf2的含量没有显著差异 [24] 。

动物研究也提供了大量关于PE小鼠模型中Nrf2失调的证据。PE小鼠模型中，沉默Nrf2可降低抗氧化因子HO-1表达，但不影响先兆子痫病理核心分子sFlt-1的表达 [39] 。Nrf2的缺失也增加了胎盘中的氧化DNA所造成的损伤 [40] 。此外，研究还指出，Nrf2的过度激活可能会促进PE的病理进展。在PE小鼠模型中，Nrf2过度激活会损害胎盘血管生成，抑制胎儿生长，促进不良母体和新生儿结局的发生 [40] 。这些证据表明稳定的氧化应激水平对于胎儿胎盘生长至关重要，并间接证实Nrf2表达过多或不足都将造成胎盘发生病理性改变。有研究发现，在子痫前期小鼠模型中单独敲低Nrf2并不能改善母体和胎儿的结局，单独敲低sFlt-1效果也不明显。然而，Nrf2和sFlt-1联合敲低处理能显著减轻PE症状，并改善PE小鼠模型中母体和胎儿的结局 [35] 。这表明仅调节抗氧化反应可能不足以预防先兆子痫，而Nrf2和sFlt-1的协同调控具有控制PE病情发展的能力。总的来说，调节Nrf2对于预防PE及其相关的母体和胎儿并发症的发生具有重要意义，但其具体机制还需进一步研究。

3. Nrf2在IUGR病理生理学中的作用

IUGR通常是由于母体营养供应不足造成的，其特征是绒毛外滋养层侵袭受损，此时胎儿体重低于同龄平均体重的两个标准差或是同龄体重的第10百分位以下。IUGR与先兆子痫导致的继发性胎盘病变有关。研究认为，胎盘中的OS与IUGR的发生有着重要关联。一些临床研究显示，与正常妊娠女性相比，PE和IUGR患者胎盘绒毛外滋养细胞中Nrf2水平增加 [41] 。研究发现，IUGR与抗氧化酶水平降低有关，Nrf2信号通路的抑制会进一步加重滋养层损害 [42] 。同时，Nrf2在IUGR双胞胎较小胎儿胎盘中显著激活，可保护较小的胎儿免受OS损伤 [43] 。

动物研究表明，胎盘中的Nrf2水平可能调控了IUGR的病理生理学状态。在IUGR家猪模型中，外源性添加膳食姜黄素能激活Nrf2信号通路，增加抗氧化能力，改善仔猪肝脏以及空肠等器官功能，进而减轻IUGR [44] [45] 。有研究发现，在小鼠孕18天Nrf2-KO组的胎儿体重与Nrf2-WT组相比显著降低 [46] 。IUGR大鼠模型中，二十二碳六烯酸能激活Nrf2信号通路，减轻宫内生长受限大鼠幼崽脾细胞免疫的损害 [47] 。然而另一项研究发现，虽然Nrf2缺失增加了PAH (妊娠相关高血压)小鼠胎盘中ROS的积累，但是Nrf2缺乏能通过诱导PAH小鼠的胎盘血管生成改善宫内发育迟缓(IUGR)，从而降低PAH小鼠的围产期发病率和死亡率；在Nrf2药理激活后PAH小鼠的围产期发病率和死亡率恶化 [48] 。总之，这些研究表明，Nrf2的激活有助于减轻氧化应激，但其对IUGR的调控存在双重作用，具体机制还需进一步探究。

4. Nrf2在流产病理生理学中的作用

OS是诱导特发性多囊卵巢综合征(PCOS)相关流产发生的因素之一。关于Nrf2在特发性复发性流产中的作用的相关证据目前仍十分有限。先前一项涉及特发性复发性流产患者的临床研究发现，Nrf2 rs6721961多态性基因与特发性复发性流产之间不存在任何关联 [49] 。然而，另一项针对稽留流产患者的研究显示，绒毛膜绒毛组织中ROS呈高水平，而Nrf2mRNA转录和蛋白表达降低 [50] 。而使用H₂O₂ (一种公认的氧化剂)处理稽留流产患者的绒毛膜滋养层细胞样本，会诱导ROS生成和细胞凋亡，且Nrf2的表达也随着H₂O₂的处理而呈剂量依赖性下降 [50] 。

动物研究发现，胎盘中ROS水平过高、线粒体功能障碍以及抗氧化因子如SOD1和Keap1/Nrf2的下调都可导致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样疾病的妊娠大鼠出现胎儿丢失的现象 [51] 。使用N-乙酰半胱氨酸(一种已知的抗氧化剂)处理可增强Keap1/Nrf2的抗氧化能力，从而提高PCOS样妊娠大鼠胎儿存活率。然而，NAC治疗对对照妊娠大鼠的胎儿存活率存在着负面影响 [52] 。这一发现表明，生理水平的ROS对于妊娠期正常胎盘功能和胎儿存活也是必需的。另一项研究发现，Nrf2在患有PCOS的妊娠大鼠子宫中的表达会显著降低，导致子宫血管生成异常和线粒体功能障碍，干扰子宫中ROS产生和抗氧化应激反应的失衡，从而增加流产风险 [52] 。总之，Nrf2通过维持氧化还原稳态在预防流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其具体分子机制还待进一步探索。

5. Nrf2在早产病理生理学中的作用

早产是指胎儿在母体妊娠达到28周但不足37周就分娩的过程，此时娩出的新生儿称为早产儿。宫内炎症是驱动PTB (早产)的重要病因之一，氧化应激与PTB的发生密切相关。多项临床研究表明Nrf2的表达与PTB之间存在着关联。Lim等人报道，Nrf2基因在早产分娩和非早产分娩妇女的胎膜均存在表达。自然足月分娩后，Nrf2基因总蛋白和核蛋白表达均显著降低。而与无组织绒毛膜羊膜炎的非早产妇女胎膜相比，早产妇女的绒毛膜组织中Nrf2基因的表达显著降低 [48] 。

体内和体外研究表明，Nrf2与母体和胎儿细胞的炎症反应及氧化应激有关。Nrf2缺陷小鼠胎盘的氧化应激和炎性细胞因子水平增加，导致小鼠的早产易感性增加 [53] 。有研究发现罗格列酮给药能通过激活Nrf2及其下游HO-1下调炎症和上调抗氧化反应能预防PTB的发生 [54] 。另一项研究发现，Nrf2被证明在人胎膜中具有抗炎作用。通过siRNA沉默原代羊膜细胞中的Nrf2会导致由IL-1β、TNF-α、鞭毛蛋白和Poly (I:C)诱导的IL-6与IL-8的表达和释放显著增加，从而导致PTB风险增加 [55] 。凝血酶会增加人羊膜间充质细胞中基质金属蛋白酶-1 (MMP-1)、MMP-9和前列腺素–内过氧化物合酶2 (环氧合酶-2 [COX-2])的表达。MMP的增加可能导致胶原蛋白降解和胎膜过早破裂，COX2的上调可能导致宫颈过早成熟，导致怀孕小鼠早产 [56] 。用Nrf2激活剂，马来酸二乙酯或15-脱氧-Δ12，14-前列腺素J2进行预处理，发现Nrf2被激活后可显著降低凝血酶诱导的羊膜间充质细胞内COX-2、IL-1β、IL-6、IL-8和MMP-1的表达，减轻凝血酶对胎膜的不良促炎作用，继而显著降低凝血酶诱导的PTB风险 [57] 。氧化应激多是通过促进炎症而增加PTB风险。有研究发现氧化应激会诱导怀孕小鼠胎膜的无菌炎症，抑制Nrf2转录后，会显著提高羊膜上皮细胞中的ROS水平，促进炎症相关因子IL-6与IL-8的分泌，进而增加PTB风险 [58] 。这些结果说明，Nrf2能通过干预氧化应激和炎症相关因子的分泌进而降低PTB风险。

6. Nrf2在妊娠期GDM和代谢综合征病理生理学中的作用

妊娠期GDM是指由于妊娠后母体糖代谢异常而首次发生的糖尿病，是妊娠期常见的合并症之一。一些研究已经报道了Nrf2在妊娠期糖尿病和妊娠期代谢综合征中的作用。临床研究表明，肥胖和正常妊娠期GDM患者胎盘中均存在过度OS，Nrf2表达降低的现象 [59] [60] ，这将影响后代的葡萄糖和脂质代谢 [60] 。而另一项研究显示出相反的结果，妊娠期GDM患者胎盘组织中OS相关蛋白，如Nrf2、HO-1和NQO1的表达则是显著增加 [61] 。一项动物研究发现，妊娠期GDM小鼠胎盘表现出较高的ROS水平并激活Nrf2信号，并且该Nrf2信号的改变与自噬有关。这些DM (糖尿病)诱导的效应最终将导致小鼠胎盘的发育缺陷，包括胎盘连接区扩大和迷路区变窄 [62] 。

妊娠合并代谢综合征是妊娠合并肥胖、糖尿病、高血压、高脂血症等疾病的症候群，是人体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等物质发生代谢素乱的病理状态，会导致母亲和儿童未来患慢性病疾病的风险增加 [63] 。Zheng等研究了母体25-羟基维生素D缺乏症在其后代代谢综合征发展中的作用。他们观察到抑制Nrf2/CBR1途径表达是OS导致母体及后代发生代谢综合征的原因之一 [64] 。

目前，多项研究指出，Nrf2可以作为一种潜在的治疗靶点，用以治疗GDM和代谢综合征患者可能造成的母婴结局。研究指出，二甲双胍可在胎盘、人脐静脉内皮细胞和母体血液中下调NF-kB (P65)和上调Nrf2表达，恢复GDM所致的胎盘血管生成障碍 [65] ；叔丁基对苯二酚(THBQ)可增加Nrf2的表达水平，上调下游抗氧化酶HO-1和SOD2的表达，从而显著降低GDM小鼠血糖水平，提高胰岛素水平，改善葡萄糖和胰岛素耐量，提高后代的存活率 [66] 。

7. Nrf2在预防孕期环境毒素致病中的作用

不同环境毒素，如空气污染物、内分泌干扰物(BPA和BDE-47)、杀虫剂及有机磷酸盐等化学物质，对妊娠期间的母体及胎儿具有显著的毒性作用。研究发现，胎儿宫内发育迟缓、低出生体重和早产等不良妊娠结局与孕期环境毒素的暴露有关 [67] 。有研究指出，收集生活在高度工业化环境中孕妇的血液样本进行检测，发现血液样本中Nrf2水平降低，而氧化应激标志物含量显著增加 [68] 。事实上，Nrf2/ARE (OS)通路的适应性激活为胎儿提供了针对外源性化学物毒性的保护 [69] 。然而，同一研究小组后来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暴露于有机磷酸盐的女性与对照组妇女的胎盘组织中Nrf2水平并没有显著差异 [70] 。另一项研究显示，居住在多环芳烃水平较高地区的早产患者胎盘中的Nrf2的水平则显著减少 [71] 。

双酚A(BPA)和2，2′4，4′-四溴二苯醚(BDE-47)等内分泌干扰物也被证明会影响Nrf2的表达。在OS状态下，BPA会损害Nrf2的表达和核易位，抑制滋养层细胞的死亡，影响妊娠期间胎盘的正常发育 [72] 。一项针对人滋养层细胞系的体外研究表明，与对照组相比，用Nrf2诱导剂预处理能防止BDE-47诱导的ROS产生和促炎细胞因子反应等毒性效应，减少IL-6的释放和NF-κB的激活，增加抗氧化基因的表达 [73] 。有趣的是，Nrf2的激活可以防止外源性化合物所诱导的胚胎毒性。Harris等人证明，用Nrf2诱导剂二硫醚-3-硫酮(D3T)预处理，可以保护小鼠胚胎免受OS的侵害，维持细胞内正常的氧化还原水平以实现胚胎形态发育正常 [74] 。一项关于HTR细胞的体外研究表明，五味子乙素通过激活Nrf2，促进其与ARE的结合，上调其下游基因HO-1和SOD的表达，减弱苯并(a)芘(BaP)所诱导的HTR毒性细胞作用 [75] 。另有研究发现硫化氢可上调Nrf2的表达来减弱CSE诱导的大鼠胎盘氧化损伤 [76] 。

8. 调控Nrf2水平的化合物在怀孕期间能对妊娠结局产生有益作用

一些能与Nrf2相互作用或参与调控Nrf2的化合物和药物已被研究作为预防妊娠并发症(如先兆子痫和早产)的潜在疗法。补充姜黄素具有抗氧化和调节滋养层细胞凋亡的作用，而这种效应是由通过激活Nrf2信号通路而实现的 [77] 。补充白藜芦醇能够增加血浆中Nrf2的含量，以及促进胎盘中Nrf2的核易位 [26] [27] [28] [29] 。萝卜硫素预处理也可增加Nrf2表达 [34] ，并诱导滋养层细胞和人脐静脉内皮细胞中Nrf2的活化和核易位 [29] 。其他分子，如索法酮 [23] 、辛伐他汀 [78] 、水飞蓟宾 [33] 和维生素C，也具有上调Nrf2表达的能力。在人胎盘和小鼠模型中，褪黑素处理可提高胎盘组织中Nrf2水平 [28] - [37] 。Nrf2途径的激活，能保护滋养层细胞免受缺氧/复氧引起的氧化损伤和细胞死亡 [79] 。

饱和脂肪酸和不饱和脂肪酸在胎盘的炎症和抗氧化能力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些脂肪酸的作用受胎盘组织和细胞中Nrf2表达的影响。亚油酸是一种多不饱和脂肪酸，可维持胎盘功能并抑制胎盘中的炎症和OS产生，而棕榈酸(一种饱和脂肪酸)可增加OS的产生并降低胎盘的抗氧化能力。亚油酸和棕榈酸均使Nrf2的活性提高了50%以上 [80] 。另一项研究发现，使用多不饱和脂肪酸(PUFA)处理BeWo细胞，特别是花生四烯酸和二十二碳六烯酸，会增加抗氧化蛋白HO-1的表达。然而，用靶向Nrf2的siRNA处理BeWo细胞会减弱PUFA对HO-1的诱导 [81] 。

9. 讨论

OS和炎症是诱导多种不良妊娠结局发生的主要病理生理机制。OS可由多种危险因素诱发，其中最常见的一种是吸烟。尽管许多报告记录了OS在妊娠中的作用，以及通过饮食和其他干预措施治疗OS的潜在外源性方法，但很少有人研究OS的内源性反应，确定导致OS的ROS调节因子，或将其视为靶向干预的领域。在妊娠期间，Nrf2有助于妊娠细胞的抗氧化反应。Nrf2的其他功能包括促进细胞存活，防止细胞死亡和胎盘异常血管生成 [40] 。这些功能在早期胎盘形成中很重要，有助于预防先兆子痫。Nrf2还显示出抗炎特性，这也解释了其为何具有预防APOs的能力 [44] 。

根据本综述的内容，我们认为Nrf2水平不足和过量都可能导致不良妊娠结局的发生。由于OS失衡，Nrf2水平不足可能导致OS增加 [19] [32] 。同样，Nrf2水平过高可能导致异常量的氧化还原当量积累，这也可能对妊娠组织有害 [82] 。为了维持怀孕期间氧化还原稳态，妊娠组织中足够水平的Nrf2至关重要，这将促进适当的抗氧化反应以维持必要的体内平衡，以确保怀孕期间良好的母亲和胎儿结局。

虽然大量的研究调查了妊娠和分娩期间Nrf2的水平，但关于Nrf2的了解仍存在空白。由于相互矛盾的结果，目前的临床证据还没有统一的定论，即一些研究表明Nrf2具有保护作用，而另一些研究表明Nrf2与妊娠并发症没有直接关联。在不同妊娠并发症中导致Nrf2失调的分子途径尚不清楚，且大多数研究主要集中在胎盘组织上，只有少数研究调查了Nrf2在其他母体和胎儿妊娠组织(如胎膜、子宫颈和子宫)中的作用。此外，显示Nrf2作为预防妊娠并发症的治疗靶点的潜力的数据主要基于体外研究。由于该模型在模拟体内微环境方面的局限性，这些结果可能不适用于人类，有必要进行更多的临床前和临床研究，以阐明Nrf2的机制作用，并开发新的治疗策略来控制妊娠并发症并改善妊娠结局。

10. 结论

OS和炎症在正常妊娠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如参与胎盘发育期的组织和血管重塑。而在病理条件下，OS和炎症也会导致组织损伤。深入研究这一过程的调节因子及其功能，对于认识各种妊娠相关疾病的发病机制，以及制定针对这些关键靶分子的治疗策略至关重要。Nrf2是参与细胞抗氧化反应的关键分子之一，很少有人研究其在生殖过程中的重要性。本综述分析了围产期医学和生殖免疫学领域的相关研究，这些研究显示了Nrf2在各种生殖组织中所发挥的作用。然而，仍需进一步的研究才能更好地了解Nrf2作为妊娠和分娩期间抗氧化剂分子的重要功能和确切的分子机制。

NOTES

^*通讯作者Email: [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