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湘鄂渝黔边区(本文特指长江经济带湘鄂渝黔省际边境民族地区)包括湖南省的张家市、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怀化市，湖北省的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重庆市的渝东南地区、贵州省的铜仁市(原铜仁地区)，是我国跨省交界面大、少数民族聚集多、贫困人口分布广的连片地区。境内有苗族、土家族、侗族、白族等世居少数民族，在我国55个少数民族中，就人口数量而言，分别位居第5、7、10、13位 [1] [2]，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富集区。刘沛林将“基因”引入文化遗产的研究，提出文化景观“基因图谱”理论 [3]。刘沛林等对古村落文化景观、少数民族传统聚落景观和农业文化遗产景观的基因表达和景观识别作了系统探索 [4] [5] [6]。本文试图通过对湘鄂渝黔边区非物质文化遗产景观基因识别和研判，为准确把握该区域非遗景观基因特征、传承非遗基因、可持续保护和利用非遗资源提供参考借鉴。
2. 湘鄂渝黔边区非遗基因孕育环境特点
2.1. 非遗资源赋存特点
1) 数量丰富，品味较高
湘鄂渝黔边区非遗资源数量十分丰富。据统计，仅省级以上的就有544处之多，是全国非遗资源赋存最丰富的地区之一。该地区非遗资源品味较高，品质优良，遗产价值大。其中国家级的多达80余处，占全国总数的1.0%强，国内少见(见表1)。
2) 种类齐全，分布广泛
湘鄂渝黔边区非遗资源种类齐全。世界“非遗保护公约”和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中所列的非遗类型在区内全部存在 [16] [17]。区内非遗资源不仅类型多样齐全，而且分布广泛，区内所有市(州、区)都有分布(见表2)。
Table 1. Statistical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tems above provincial level in the border areas of Xiang-E-Yu-Qian
表1. 湘鄂渝黔边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统计表
资料来源：根据参考文献 [7] - [15] 整理而成。
Table 2. Classification table of provincial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tems in the border areas of Xiang-E-Yu-Qian
表2. 湘鄂渝黔边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分类表
资料来源：根据参考文献 [7] - [15] 整理而成。
2.2. 非遗基因孕育环境特点
1) 自然环境特点
湘鄂渝黔边区位于我国第二级阶梯，为武陵山区主体地带，具有相似的自然地理地貌特征：一是境内山峦起伏、岭谷相间；二是地面崎岖破碎、岭谷层叠起伏，裸露、岩山和红岩剥蚀面积较大；三是石灰岩分布广泛，喀斯特地貌发育明显；四是同处于长江重要支流沅水、澧水、乌江流域的主体地带；五是水热条件、土壤植被、自然资源禀赋基本相似 [18] [19] [20]。
2) 民族文化特点
湘鄂渝黔边区绝大部分地区，在历史上就有着密不可分的地缘关系。长期以来，同“郡”、同“府”、同“道”、同“蛮”、同“制”，各民族融合和开发程度高，在开发武陵山区的协作中，形成了共同的习俗、语言及价值取向，形成了以土家族、苗族、侗族、白族文化为特色的多民族聚居的区域文化认同感和相同的心理素质 [18] [19] [20]。
3. 湘鄂渝黔边区非遗景观基因识别
3.1. 非遗基因表达
1) 非遗基因释义
“基因”的概念来自生物学，是指生物体遗传信息的载体和基本单位，存在于细胞的染色体上，可以通过复制把遗传信息传递给下一代，从而使后代表现出与亲代相同的性状。通常情况下，每个基因都有自己特定的“座位”，它能忠实地复制自己，以保持生物的基本特征，是生物体保持可识别性和适应性的本源。生物体的各种性状是由基因控制的，基因决定了生物体的性状表现。文化基因是指文化“遗传”的基本单位，即某种代代传承的区别于其它文化景观的文化因子，它对于某种文化景观的形成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是识别这种文化景观的决定因子 [3] [21]。非遗是地域文化基因的性状表现，反映出不同地域环境中不同的自然资源、生产生活方式、价值与审美观念及语言、心理、信仰等，其多来自于群体创作，并在群体生活的地域范围内广泛流传和延续，表现出所在地区和民俗的特有性状。非遗是每个民族古老的生命记忆和活态基因，是确定文化特性、维系文化认同的重要纽带，是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22]。
2) 非遗基因表达
作为人类亟须保护的一种活态遗产，非遗本就来自生产、生活，与人们的衣食住行密切相关，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从生产实践来看，联合国《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和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所列举的非遗类型 [16] [17]，就是人类进行文化生产的诸种方式，即民间文学：口头生产(口头传说和表述)；传统表演艺术：身体生产(表演艺术)；传统工艺美术：手工生产(传统手工艺)；传统生活知识：认知生活(与衣食住行有关的生活知识与技能)；传统仪式、节日：群体组织活动(社会实践、仪式、节庆活动) [23] [24]。这表明了人类以身体各个部位与自然界打交道，生产出满足自己物质生存和精神需要的两类文化产品。据此，非遗基因表达可分为以下类别(见表3)。
Table 3. Gene expression types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表3. 非物质文化遗产基因表达类型
3.2. 非遗景观基因识别
1) 民间文学型的识别
湘鄂渝黔边区苗族民间文学以歌谣内容丰富著称，古歌“休巴休玛”(内容包括开天辟地、人类起源、射日月，苗族的大迁徙，立村建寨等)为苗族史诗中的代表作。土家族以口头文学最富特色，歌谣和神话传说是主体。“摆手歌”(土家巫师梯玛和摆手掌坛师在举行摆手活动时所唱的古歌)和“梯玛歌”(土家巫师做法事时所唱的请神之歌)最具民族性。从事生产劳动所唱的劳动歌“薅草锣鼓”、“挖草锣鼓”为本民族特有。歌谣以婚俗活动中所唱的“哭嫁歌”最为有名。传说故事以“张古老制天”、“张古老制地”为代表。侗歌是侗族民间文学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侗乡誉称歌的海洋，“侗族大歌”、“琵琶歌”、“拦路歌”、“情歌”是其精粹。白族的民间文学以歌谣、神话较为突出，歌谣内容丰富多彩，形式活泼自由。神话故事“杖鼓舞的来历”、“三元傩神的来历”比较有特色 [25] [26] [27] [28]。
2) 传统表演艺术型的识别
区内苗族的音乐颇具特色，其歌曲分韶唔(高腔)假声演唱，高亢嘹亮；韶萨(平腔)真声演唱，婉转悠扬。土家族音乐粗犷、高昂。民族器乐有“木叶”(用树叶放在口中，可吹出悦耳的歌曲，多用于伴奏)、“咚咚喹”(土家族独有的一种单簧竖吹的乐器)和“打溜子”(土家人独创的打击乐)。侗族音乐特色鲜明：清唱中的“侗族大歌”，应用多声部来表现内容的手法，和声完美，气势磅礴，早已名扬中外；用琵琶伴奏的“琵琶歌”，音色柔和，娓娓动听。白族音乐旋律优美，其山歌高亢嘹亮，情歌宛转悠扬 [25] [26] [27]。
区内苗族以鼓舞最为流行，分花鼓舞、猴儿鼓舞、团圆鼓舞、单人、双人、四人鼓舞、跳年鼓舞等。土家人善舞，“摆手舞”最具民族风。“多耶”(踩歌堂)是侗族一种载歌载舞的群众性歌舞活动。“芦笙舞”表演时边吹芦笙边跳舞，其动作大多是形象地刻画一些动物的动作。白族人每逢节庆日子必跳“杖鼓舞”，舞蹈动作有“野猪戏虾”“兔子望月”“魁星点斗”“蜻蜓点水”等。每逢节庆日子，白族人也多持九子鞭起舞，场面颇为壮观。白族人正月里喜演花灯，由两人主演，一个旦角，一个丑角 [25] [26]。
区内苗族最为流行的剧种是傩堂戏，具有宗教色彩，在举行宗教活动“还傩愿”时表演。苗戏是独有的新型剧种，以苗歌、苗老司唱腔以及苗族传统武术、舞蹈为基础，吸收傩堂戏等剧种的表演艺术创作而成。土家戏剧“茅古斯”(为纪念先祖开拓荒野业绩)，多在春节期间跳完摆手舞后演出。还有傩戏、土地戏，系在吸收和融合其他民族文化艺术的基础上创作而来。“侗戏”的表演者身穿侗族盛装，用侗语说唱，舞台动作比较简单 [25] [26]。
3) 传统工艺美术型的识别
苗族的工艺美术包括纺织、编织、刺绣、剪纸、绣花、挑花、银饰、蜡染等。“花带”是苗家纺织品中的奇葩。织花带是苗家姑娘从小必学的本领，常常作为姑娘送男方的定情信物。“银饰”是苗族妇女最喜欢佩戴的首饰，有银冠、项圈、手镯、耳环、戒指、披肩、牙签、髻簪等，由专门的工匠制作。“蜡染”是苗族工艺之花，蜡染制成的被面，帐檐、门帘布等独居特色，深受人们的喜爱 [25] [26] [28]。
土家族人心灵手巧，其织布、刺绣、挑花、蜡染、雕刻、绘画等，都各有自己的特色。土家姑娘制作的“西兰卡普”(土花铺盖或土家锦)，是工艺美术的一朵奇葩。土家姑娘结婚时，必须有亲自编织的土花铺盖作嫁妆，土花铺盖色彩绚丽，图案多样，质地结实耐用 [25]。
侗族的工艺美术有刺绣、侗锦、雕刻、彩绘、银器、竹器、藤器、剪纸、印染等。“侗锦”用彩色棉线和丝线交织而成，多几何图案，也有虫鸟、花草、山水、人物等花纹，纹饰结构严谨，色彩绚丽，多用作被面、头巾、腰带、围腰、背篼等，久负盛名 [25] [26]。
白族的民间工艺以木雕、挑花、刺绣较为有名。白族的房屋建筑、桥梁、桌椅，多雕龙刻凤，装饰精美。白族女孩从小就要学习挑花、刺绣。定亲时，姑娘往往用绣花刺字的小荷包作为信物。出嫁时，新娘头上要蒙亲手刺绣的白布花帕。妇女生育头胎，必须有花帕包裹小孩。小孩满月后到外婆家时，要将花帕盖在背小孩的竹篓上 [25] [26] [28]。
4) 传统生活知识型的识别
服饰方面：区内苗族妇女喜欢佩戴银饰，如银帽、凤冠、耳环、项圈、手镯、戒指、牙签等。土家族妇女的服饰特点是耳上吊有“瓜子”、“灯笼”、“单环”等金银质的耳环，手腕戴银质或玉石质的手镯，手指戴金银质的戒指，胸前挂有“牙线”、“扣花”，“牙线”、“扣花”之上，系有银链、银铃、银牙签、银珠子，行走时叮当作响。侗族妇女喜爱的装饰品，大都为银质，每逢喜庆佳节，年轻姑娘佩戴的项链、项圈多达数层，手圈五、六对，全副重量达十余斤。白族人喜穿白色衣服。男子腰束挑花兜袋，腰间佩流苏荷包。妇女胸前喜佩戴几串银制牙签 [25] [26] [27]。
饮食方面：区内各民族的主食基本相同，主要是大米、玉米和红薯。苗家的腊肉、腌鱼，别具风味。土家人最喜欢吃用糯米做的粑粑、糯米団馓和火炕腊肉。侗族人喜吃侗粑(糯米做成)、油茶、苦酒(甜酒汁进一步精致酿成的饮料)和酸菜。“侗不离酸”，“嗜酸成癖”，侗族四季都腌酸，其腌制酸菜有坛腌和桶腌两种。白族人喜喝茶，遇有客人来访时，要先敬一晚“三蛋茶”(一碗茶内加食糖及三个鸡蛋)招待 [25] [26] [28]。
婚丧习俗方面：苗族姑娘出嫁前夕，闺蜜们来到姑娘的房内，和她唱一晚的“嫁娶歌”。侗族男女社交自由。每逢节日、农闲之时，小伙子和姑娘们便会聚在一起唱歌游玩——“行歌坐夜”，用歌声播种友谊，寻找情侣 [25] [26] [28]。
5) 传统仪式型的识别
区内只有苗族信仰图腾崇拜。图腾信仰主要有盘瓠和龙。盘瓠庙、辛女岩、辛女宫为祭祀盘瓠的遗迹。苗族认为人类是由龙演化而来，世上先有人首龙身的“龙人”，人类是“龙人”的后代，故把龙视为苗族的保护神，流行“接龙”风俗，每年正月期间举行，分村寨“接龙”和家庭“接龙”两种 [25] [26]。
区内少数民族大多信仰自然崇拜。苗族的自然崇拜流行祭祀“三十六堂神、七十二堂鬼”(这些神、鬼都是从原始时期的自然崇拜演化而来)。土家族信仰的万物神灵就是与自然、生产、生活有关的各种神灵(如梅山神专管狩猎之神、阿米妈妈专管守护小孩的女神、土地神专管五谷的土地神、四官神专管招财进宝之神)。侗族人信奉万物有灵，凡天、地、日、月、风、雷、雨、电、山、川、大树、巨石等都是崇拜的对象 [25] [26]。
区内少数民族还信仰祖先崇拜。苗族的祖先崇拜，主要崇拜奉“奶傩芭傩”(即傩公、傩母：始祖神)、天王和列祖列宗。苗族地区规模最大的祭祀活动，是“椎牛”，意即吃牛，多在向神灵许愿求去病或求子嗣之后还愿时进行。“椎猪”意即吃猪，仪式、过程同前大同小异。土家人认为祖先是处处关照子孙、时时保佑后代的最好神灵，十分崇拜，主要表现对八部大神(八部大王)的奉祀。每年正月，要以杀九羊之礼来祭祀八部大神，祭祀后还要跳摆手舞；正月上旬，村村寨寨都要定期祭祀土王，祭祀时也要跳摆手舞等。侗族人崇拜信奉女神“萨子”，意为最大的祖母，她神通广大，主宰天地万物。“萨坛”大多建于鼓楼边或村头寨边的显著位置，为露天地坛。每年的新春是祭萨的日子，全寨男女，都要聚集到“萨坛”前面，手拉手或手搭肩，举行“哆耶”(踩歌堂)活动。白族最富民族特点是本主崇拜。本主是本地的保护神，为对本族有过贡献的先民。本主用泥塑或木头雕刻成偶像，供奉于各村寨的祠堂或本主庙内。敬奉本主活动，以正月游神较为隆重 [25] [26]。
6) 传统节日型的识别
在湘鄂渝黔边区，“三月三”、“四月八”、“六月六”、“赶秋”是苗族最具代表性的传统节日。“三月三”是传统歌舞节。这天，男女老少都会穿着节日的盛装，自发地到歌场，唱歌、跳舞。“四月八”是纪念古代首领“亚宜”的节日。每到这一天，都要穿着节日服饰，击鼓作乐，唱歌跳舞。“六月六”原本是祭祀祖先盘瓠所生的六男六女，现演变成一种娱乐性的歌会。“赶秋”为大型的喜庆节日。每年立秋这天，大家穿上节日盛装，敲锣打鼓，舞着狮子、龙灯，汇集到“秋场”。赶秋会上，进行比武、赛歌、跳舞、荡秋千、耍龙灯、舞狮子等活动，有时还要演苗戏。赶秋时节，是苗家青年寻觅佳偶的美景良辰。土家族地区的最大传统节日有“赶年”、“舍巴”和“四月八”。“赶年”是土家族的过年，比汉族提前一天。“舍巴”(意即跳摆手舞)节是土家人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在春节期间的晚上举行。“四月八”是纪念牛的“生日”，让牛休息，并喂最好的饲料，还以酒肉及粑粑祭祀“牛王菩萨”。“‘8.12’女儿会”是土家族独特的民俗文化，被誉为“东方情人节”。侗族的“行年做客”(村寨之间集体做客活动)极具特色。农历六月初六为“尝新”节，这一天要采摘一些稻穗敬神，并掺和大米煮吃，以此表示尝新谷。“大戊梁歌会”最为隆重。每年农历立夏前的第十八天(侗族历法的大戊之日)，湘黔桂三省边境的侗族，都要身穿节日盛装，聚集到大戊梁山上，参加一年一度的歌会，青年男女以歌代言、以歌传情。白族本民族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是祭祖节(冬至节)和赶会。冬至节这天，各家庙所属的全族男女，聚集到家庙，杀猪宰羊，以祭祀本主，并举行赛神、跳杖鼓舞等活动。赶会按本主的生日确定日期。赶会期间，要游神祭主，还要文艺表演，参加者少则数千，多则上万 [1] [25] [26]。
4. 湘鄂渝黔边区非遗基因传承保护
4.1. 传承非遗基因，讲好非遗故事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增强民族归宿感和认同感的引航灯、促进民族团结的助推器，是中华文明可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 [1]。湘鄂渝黔边区要客观分析非遗基因孕育的环境基础，系统诠释非遗基因的丰富内涵，准确把握非遗基因的核心价值，强化非遗基因的传承保护。要借助国家“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展播本区非遗传承记录影像、非遗题材纪录片，用传统的手工艺讲述现代故事，普及非遗知识，展示时尚内容，使居民更多地了解非遗，爱上非遗，让非遗展现区内非遗文化魅力和时代风采。要注重挖掘非遗传承人的故事。传承人是非遗的重要载体和传递者，他们所承载的技艺、经验、文化记忆和教学能力，是非遗保护与发展的核心内容和动力来源。老一代非遗传承人的故事最吸引人，能够丰富人们对非遗的情感认同和体验，对激发传统文化活力、传承非遗基因、坚定并增强文化自信起着重要的作用 [29] [30]。
4.2. 依法保护非遗，坚持生活化传承保护
坚决贯彻落实国家和湘鄂渝黔边区政府关于非遗保护的各项法律法规，在法律法规允许的前提下对边区境内非遗代表性项目集中、特色鲜明、形式和内涵保持完整的特定区域，实行有效保护。在充分尊重当地居民的意愿、保护属于非遗组成部分的实物和场所避免遭受破坏的前提下进行开发 [1]。非遗是活在人们日常生活里的有生命活力的遗产，该区对非遗的传承保护，要以人的生活方式为中心，以经验的、存在意义的生活世界为前提，通过创造生态链，使之回到生活之中，实现再生活化。相较于非遗的生产、文献、数字保护，非遗的生活化传承才是我们的目的。以生活化传承促进非遗的传承和弘扬，推动非遗的综合性、生态性保护，文化旅游无疑是流动的力量 [31] [32]。在开展以非遗保护、传承、展示与体验为主要内容的非遗旅游时，要注重对非遗文化生态的原真性和完整性保护。非遗自身是一种本体的真实性，非遗旅游是一种再现的真实性。以真实空间为依托和载体进行非遗场景建构，把非遗融入真实场景，在身临其境之中提升游客的体验感和沉浸感，使游客获得审美享受，杜绝在一些非遗旅游项目开发中出现的虚假、扭曲、过度商业化等真实性缺失等问题 [33]。
4.3. 创新开发时尚元素的非遗产品
湘鄂渝黔边区在非遗产品开发中，要借助科技的力量，大胆融入科技元素，为非遗的保护和传承增添贴近现代人生活的时尚元素，不断增强非遗的表现力、传播力，提高非遗与时俱进的时代感和时尚感，拉近年轻人与非遗的距离 [1]。湖南省深入挖掘整合非遗资源，突破地理空间限制，在全国首创纯VR实物空间“云上湖南非遗馆”，让广大人民群众足不出户就能欣赏湖湘文化、感受非遗魅力。这是一家基于云计算技术的非遗展馆，采用三维虚拟现实、VR技术将线下展会送达云端，通过PC端、移动WAP端、微信端三大端口进馆参观体验，打造24小时在线、365天忠实守候的多维立体文化空间。这也是一个功能高度融合的交互平台，集管理、展示、销售于一体、与京东湖南非遗商城云上互通，一展一销相互相成、边逛边看一键购买，刺激文旅消费、助力脱贫攻坚 [29] [32]。
4.4. 拓展非遗传承保护新途径
“非遗 + 旅游”是拓展非遗传承，发展体验旅游的有效途径。游客可以在旅游中了解非遗文化，学习非遗技术，还可以参与非遗表演或者制作一些艺术品，这对提升当地旅游知名度和影响力都有着深远的意义。开发节事旅游使旅游能够突出地方乡土文化内涵，给游客留下深刻印象，增强旅游活动的文化性、体验性和参与性。“非遗 + 旅游”的节事旅游还可以强化非遗旅游品牌，提升旅游目的地形象，用特殊的旅游形式弘扬乡土文化、本地文化与民族文化，使之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29] [33]。“非遗 + 旅游”在推动文旅融合、催生新业态、满足多样化旅游需求方面成效显著 [1]。
4.5. 巩固“非遗 + 扶贫”的实践实效
湘鄂渝黔边区近年来在省(市)政府有关“非遗 + 旅游”政策的支持下，积极稳步推进非遗旅游保护性开发，以非遗旅游带动经济发展，文旅融合扶贫成效显著。铜仁市重点在碧江、万山、松桃、大龙等集中安置点建设非遗扶贫工坊，培训易地扶贫搬迁安置人员，学习非遗传承技艺，引导贫困群众就地就业。目前，铜仁市共建非遗扶贫工坊17个，培训贫困人口1839人次，实现产值5000余万元。恩施女儿城长期免费提供80个摊位供贫困大学生创业，免费为贫困大学生提供场所创办动漫产业园，为所有创业者担保提供就业基金，当地300余村民实现就近就业，年人均收入由2010年的1万多元增至现在的3.5万元。渝东南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的核心区酉阳县，重点打造西兰卡普和梯玛古歌两大非遗产品，展示出非遗文化的神奇，成为当地利用非遗脱贫致富的拳头旅游产品 [1]。湘西地区2016年3月在原文化部的支持下成立了全国第二家传统工艺工作站。该站以苗绣、苗族服饰项目为基础，串起“公司 + 非遗传承人 + 从业者”完整链条，联合七绣坊、金毕果、山谷居民等多家企业，推出一系列注入湘西元素的民族文化品牌，创造就业岗位近4000个，直接带动相关人员年增收5000元以上，过去的“空壳村”重新呈现“见人见物见生活”的景象 [32]。湘鄂渝黔边区要继续发挥区内非遗优势，以非遗扶贫工坊建设为主要抓手，创新探索“扶贫 + 旅游”模式，创建融入当代审美的非遗品牌，搭建扶贫产品通往市场的平台，形成新的就业创收增长极，巩固贫困地区就业增收、助力精准扶贫、振兴传统工艺取得的实效。
5. 结论
湘鄂渝黔边区非遗资源赋存十分丰富，其基因孕育的自然环境特点基本相似：同山同水；民族文化特点趋同：共同的区域文化认同感和相同的心理素质。研究表明，湘鄂渝黔边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基因表达可以分为民间文学、传统表演艺术、传统工艺美术、传统生活知识、传统宗教仪式和传统民俗节日等六个类型，据此，对境内主要少数民族非遗景观基因进行了较系统全面的识别和研判。湘鄂渝黔边区在非遗基因传承保护中，要讲好非遗故事、依法坚持生活化传承保护、创新开发时尚元素的非遗产品、不断拓展非遗传承保护新途径、切实巩固“非遗 + 扶贫”的实践失效。
基金项目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6BGL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