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儿童文学的蓬勃发展，对其语言运用的研究也日益深入。在儿童文学中，对话是展现人物性格和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手段。然而，儿童的语言习惯与成人存在显著差异，他们往往更加直接、情感化，这在对话中体现为对礼貌原则的违反。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 [1]是马克·吐温创作的一部世界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品，其独特的语言风格和对话形式一直是文学和语言学研究的热点。作品讲述了一位典型的淘气少年——Tom Sawyer与小伙伴们一起冒险的故事，他从一位人人头疼的皮孩子最终成长为镇上讨人喜爱的小英雄。自1876年首次出版以来，这部小说在世界范围内就享有经久不衰的声誉。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在很早就传入中国，其第一本中文译本出版于1932年，后续又至少被重译26次[2]。在众多译本中，成时(1998) [3]所著的版本被认为是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经典译作之一。其译本考虑到儿童的语言特点，语言更加口语化、通俗化。因此，出于使用贴合实际交际语料的目的，本文将选用成时的译本进行分析探讨。
2. 理论基础
2.1. 小说对话的语用意义
“文学创作是一种书面语言交际”[4]，在小说等文学作品中的语言中，对话具有很强的交际性，人物性格特点通常是在交流对话体现的。小说中的人物对话虽然大多是作者虚构的，并非是真实发生的情况，但一般都符合现实会话的逻辑。特别是以现实题材的小说中，为了引发读者的共鸣，增强如临其境之感，作者会最大限度地模仿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对话。在作者所构建的小说世界中，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社会角色，都在和其他人物处于一定的互动中，人物之间对话的发生符合现实交际的性质和特点，因此小说中的对话具有语用意义。儿童文学小说中对话大多发生在儿童之间，对话语言具有儿童自身的独特性，也应该具有积极的语用研究意义。
2.2. 儿童文学的特点
王泉根认为，儿童文学是“要在成人文学之外，再创造出一种专为未成年人服务的文学，创造出一个专门属于儿童的、并能为他们的心灵愉快感知的语言世界”[5]。由此我们可知儿童文学是专门为儿童创作的文学作品，有着特定且明确的受众读者，想要写好儿童文学，需得充分了解目标年龄段儿童的表达习惯，贴近儿童的内心世界。
理解儿童文学的基石在于认识到儿童的独特性，即儿童与成人之间存在差异。在儿童文学创作中，作者应重视并体现这些差异，特别是儿童和成人在语言使用上的不同。儿童文学表现的是“儿童化的世界，其语言也应该是儿童化的语言”[6]。受到儿童心智的年龄限制，儿童文学要做到遣词造句便于适龄儿童的理解，这就对儿童文学的语言提出了简单、真实和质朴的要求。作者在创作时，要使用“小儿说话一样的文体”[7]。
2.3. 儿童的认知特点
在考察儿童文学作品的语言时，首先需要明确语言与认知思维的关系，“认知思维是语言发展的基础”，“儿童的认知思维发展有一个过程。他们首先认知最具体的……然后逐步认知比较抽象的事物和关系。儿童语言的发展遵循同样的规律”[8]。鉴于儿童文学的目标受众是儿童，我们必须充分考量儿童的认知特性。从神经科学的视角出发，人类大脑的两个半球——左脑和右脑，各自承载着不同的认知职责。具体而言，右脑更倾向于处理感性和表达相关的任务，而左脑则更多地参与理性和逻辑分析。研究显示，儿童阶段右脑通常占据主导地位，但随着儿童的成长，左脑的功能会逐渐被开发并占据主导位置。[9] 。据此，相比于成熟期的成人，成长期的儿童的感情更丰富，情绪更直接，理性分析更少，相应地，语言表达也会更加随心所欲。
2.4. 礼貌原则
格莱斯(H. P. Grice)的合作原则表明，说话者在谈话交流中是基于合作原则进行交流的[11]。它为分析会话含义产生提供了重要的依据，但不能明确地解释为什么人们蔑视准则，间接传达真实意思。戈玲玲(2002)指出Brown，Levinson和Leech等在后来的研究中从修辞学、语体学的角度提出了礼貌原则，它解释了人们在会话中违背合作原则是为了表现礼貌[12]。利奇在《语用学原则》(Principles of Pragmatics) [13]中，认为礼貌原则不能被看作是添加进合作原则的另一个原则，而是作为一个必要的组成部分。利奇将礼貌原则划分为六类。
1) 得体准则(Tact Maxim) a. 使他人受损最小；b. 使他人受惠最大。
2) 慷慨准则(Generosity Maxim) a. 使自己受惠最小；b. 使自己受损最大。
3) 赞誉准则(Approbation Maxim) a. 尽量少贬低他人；b. 尽量多赞誉他人。
4) 谦逊准则(Modesty Maxim) a. 尽量少赞誉自己；b. 尽量多贬低自己。
5) 一致准则(Agreement Maxim) a. 尽量减少双方的分歧；b. 尽量增加双方的一致。
6) 同情准则(Sympathy Maxim) a. 尽量减少双方的反感；b. 尽量增加双方的同情。
在日常生活人与人的交流过程中经常看到一些违反礼貌准则的现象，丰富了人们的生活。小说中的角色与现实中的个体相似，并非在所有情境下都严格遵守礼貌原则。有时，作者会有意让角色在对话中违背礼貌原则，以此作为塑造角色性格或描绘特定情境的一种艺术手法。特别是在儿童小说文学中，对话大多发生在孩子与孩子之间，心智尚未成熟的儿童，更不理解需要保全听话人的“面子”的人情世故，他们的对话往往不加委婉修饰，直来直去，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此外，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这部儿童小说是马克·吐温幽默作品的经典代表作，为了体现儿童的直率童真，达到幽默效果，马克·吐温通常会故意让人物角色违反这些准则。
接下来我们将从违反礼貌原则的角度，用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书中的儿童对话进行举例分析，探索不同场景下的儿童对话能表达出怎样的语用意义，反映了怎样的儿童心性特点。
3. 违反礼貌原则的儿童话语分析
3.1. 违反得体准则
例1：
[原文]
Tom said:
“Say, Jim, I’ll fetch the water if you’ll whitewash some.”
([1], p. 11)
[译文]
“喂，杰姆，我去提水，你来刷篱笆怎么样？”
([3], p. 18)
得体准则关乎交际双方利益的合理分配，尤其适用于指令性或承诺性的言语表达[14]。它强调说话人在发出指令或者作出承诺时，要给予对方更多好处，不能有损对方利益。上述这个例子中，Tom对Jim做出了承诺性言语行为，然而当时两人对话的语境是Tom被姨妈罚去刷篱笆，这活又枯燥又漫长，于是他打起了要去提水的Jim的主意，想去做更好玩的提水的工作，显然，Tom所发出的承诺性言语行为是不利于Jim的，有损Jim的利益，故违反了得体准则。Tom这种含不掩饰损害别人利益的言语，表现出儿童在心智未成熟阶段，拥有原始的孩童天性，个人意识已经开始发展，且还没掌握礼貌原则，所以他们倾向于直接表达自己的需求。因其理性思维尚未完全发展，分析能力受限，他们对自己的要求正不正当，有没有损害别人的利益并没有明确的判断。
3.2. 违反慷慨准则
例2：
[原文]
“It’s too scary. Now if we watch every night, we’ll be dead sure to see him go out, some time or other, and then we’ll snatch that box quicker’n lightning.”
“Well, I’m agreed. I’ll watch the whole night long, and I’ll do it every night, too, if you’ll do the other part of the job.”
([1], p. 11)
[译文]
“这太吓人。往后我们每天晚上都去守着，我们就能认定他什么时候不在房里，那我们就可以飞快地弄到那匣子，比闪电还快。”
“好，就这么办。我会守一整夜；我每夜都守，只要你把剩下的活儿全包了。”
([3], p. 170)
慷慨准则也涉及到交际双方的利益分配情况，慷慨准则要求我们少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多说一些让自己吃亏的话。上文中这个例子的发生背景是：Huck和Tom找到了印第安人乔藏身的旅馆，他们在讨论如何趁着印第安人乔不在房里的时候，偷到他藏钱的匣子。起初，Tom提议和Huck一起去守夜，一起取匣子，而Huck的回答是他自己守夜，让Tom自己去偷匣子。在整个任务分派的过程中，Huck的回应表明他说了对自己有利的话，主动选择了风险低的任务，为自己争取了更多的利益。在原文中，Huck一连用三个“I…”开头的短句，其急切争取简单任务，躲避危险任务的状态刻画得栩栩如生。Huck的反应也引起了幽默的效果，让读者对于儿童之间的“塑料兄弟”义气忍俊不禁。
3.3. 违反赞扬原则
例3：
[原文]
“No! Is that so? I know something that’s better.”
“I bet you don’t. What is it?”
“Why, spunk-water.”
“Spunk-water! I wouldn’t give a dern for spunk-water.”
([1], p. 46)
[译文]
“嘿！真的吗？我知道还有更好的东西治疣子。”
“我敢打赌你不知道！你说是什么？”
“哈，烂树桩里的水呗。”
“烂树桩里的水！我才不稀罕这东西哩！”
([3] p. 42)
赞誉准则要求我们少贬低他人，多赞誉他人，这样的话能够给人以积极向上的心态。同时也展示了礼貌。上述对话发生的背景是Tom偶遇Huck，两人聊到了治疗疣子的办法。Tom说他知道更好的治疗疣子的办法，Huck首先表示质疑和贬低，接下来，当Tom回复是“烂树桩里的水”，Huck不加遮掩地表示出鄙夷，这种两次不加修饰地贬低对方，明显违反了礼貌原则中的赞誉准则。在赞誉准则下，特别是对方表现出期待被夸奖时，我们应该在对话中，给予对方积极正向的肯定。然而对于年纪较小的儿童来说，特别是文中像Tom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他们和同龄孩子争强好胜的心态尤为突出，因此出于照顾他人“面子”而多加赞誉对方的情况并不常见。
3.4. 违反谦虚准则
例4：
[原文]
Tom said:
“You’re a coward and a pup. I’ll tell my big brother on you, and he can thrash you with his little finger, and I’ll make him do it, too.”
“What do I care for your big brother? I’ve got a brother that’s bigger than he is—and what’s more, he can throw him over that fence, too.”
([1], p. 16)
[译文]
汤姆开口道：
“你是个胆小鬼，是条狗崽子。我要把你的事告诉我大哥，他只要动一根小指头，就能揍得你够呛，我就是要叫他揍你。”
“你的大哥，我买他哪门子账？我有个哥哥，比你的大哥还大——再说，他能把你大哥扔过这篱笆去。”
([3], p. 8)
谦虚准则和赞誉准则是研究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14]。谦虚准则要求在对话中，我们减少对自己的赞扬，多贬低自己。在上文的这段对话的背景是Tom和一个穿着漂亮考究的陌生孩子偶遇，Tom瞧他神奇活现又装模做样，就开始和他针锋相对。Tom为了吓唬这个孩子，炫耀他有一个力大无比的“大哥”，而这个小孩为了比Tom更胜一筹，搬出了比Tom的大哥还大的“大哥”，尽管这两个“大哥”都是编造的。像这种说话者为了在话语中占据心理优势而进行“炫耀”，是违背谦虚准则的典型行为。而处于儿童期的孩子，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他们开始看重自己的威严，相信自己是有能力的、重要的、成功的和有价值的。出于礼貌而贬低自己，对自己做出否定评价的自谦行为在这个阶段的儿童上并不普遍。
3.5. 违反一致原则
例5：
[原文]
“Look here, Joe Harper, whose is that tick?”
“I don’t care whose tick he is—he’s on my side of the line, and you shan’t touch him.”
([1], p. 54)
[译文]
“听着，乔·哈泼，这只虱子是谁的？”
“我不管它是谁的虱子——它在我这边，你就不该碰它!”
([3], p. 52)
一致原则要求我们尽量减少与他人的不同，增加与他人的一致，由此达到更礼貌的效果。上述对话发生的背景是在上课的时候，Tom觉得无聊犯困，于是和邻桌朋友Joe一起玩起了自己收藏的虱子，然而两个人就虱子应该由哪边来操作产生了分歧。Tom认为虱子是自己的就应该由自己操作，于是质问Joe虱子是谁的，而Joe并没有回答Tom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根据一致准则的要求，出于礼貌，说话人要尽可能地赞同对方地信息，Joe应当首先肯定双方都认同的信息，再提出自己的想法。而Joe拒绝同意Tom话语中的任何信息，回复说到“不管它是谁的虱子”，Tom都不能碰。说明Joe违反了一致准则，即他不愿意和Tom达成一致意见。对于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中的儿童来说，不吐不快是他们表达的突出特点，当分歧发生时，他们往往不会首先顾及礼貌原则，先退让肯定对方的话，而是更加重视充分地表达自己的需求。
3.6. 违反同情原则
例6：
[原文]
“O, shucks! Baby! You want to see your mother, I reckon.”
“Yes, I do want to see my mother—and you would too, if you had one. I ain’t any more baby than you are.” And Joe snuffled a little.
([1], p. 100)
[译文]
“呸，像个吃奶的娃娃！我想，你是要回去看妈妈吧。”
“没错儿，我就是要去看我妈妈——你要是有妈妈，你也会想的！我是个奶娃娃，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乔抽起鼻子来。
([3], p. 108)
同情准则要求说话者要尊重对方感情，减少之间的对立，增加双方的同情。这段对话发生的背景是Tom 、Huck和Joe一起去沙洲孤岛上自由探险，三人在岛上呆了数天，Joe玩够了，想马上回家。Tom明白Joe是想家了，但是他并没有安慰Joe，而是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对Joe进行了言语的讥讽，Tom在话语上没有共情Joe的思乡之情，反而加深了和他的对立，这违背了同情准则。接下来，Joe的回答也同样违反了同情准则，Joe开始反击Tom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伤害了Tom的情感。在同情准则下，Joe应当要避免谈及Tom没有妈妈这件事，而他出于急于反驳辩解，主动提及Tom凄惨的身世，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情绪。在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这本书中，孩子们时有发生争吵，但是他们多数不会为了维系双方之间的感情而含蓄表达，孩子的情绪来势汹汹，去也匆匆，他们在争吵时的口不择言并不会影响互相之间的情感，就像Tom和Joe，争吵过后又“开心地走了回来，起劲地玩他们那一套把戏”([3], p. 109)。
4. 违反合作原则的儿童话语翻译策略
文学翻译不仅是文学领域中两个不同语言社群之间的沟通桥梁，而且也是促进本语言社群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的重要工具。其核心任务在于精准无误地将原作所承载的社会生活映像从一种语言传递到另一种语言，确保信息的完整性和准确性[15]。在反映社会生活方面，译本和原作要尽可能地保持一致性，而礼貌原则又在社会交际中发挥重要作用，因此译本和原作也应该对礼貌原则，以及礼貌原则下的语用意义做到对等的体现。此外，“由于小说中的人物对话也符合现实交际的基本性质，因此在翻译中也可以利用礼貌原则进行指导”[16]。
在成时的译本中，他运用了三种处理方式策略对于儿童违反合作原则的情况做到语用意义的对等，包括添加语气、增强情感以及明晰内涵。
4.1. 添加语气
“在英汉翻译中要注意恰当运用语气词，完美再现原文的不同语气”[17]。在翻译小说人物的对话时，适当地加入语气词能够有效反映出人物是否表现出礼貌或不礼貌的态度。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需深入理解原文，准确把握原文的语气，并在必要时通过添加合适的语气助词。
例7：
[原文]
Tom said:
“Oh it ain’t anything.”
“Yes it is.”
“No it ain’t. You don’t want to see.”
([1], p. 52)
[译文]
可是这一回，她没有背过身去。她求汤姆让她看看。汤姆说：
“唉唉，没写啥。”
“不嘛，你写了！”
“没啥。你不会想看的。”
([3], p. 52)
上述这段对话的发生的背景是Tom和Becky一起上课，为了吸引Becky的注意力，Tom一直在画画，但是他故意遮挡住自己的画，Becky忍不住求他让自己看一眼，Tom却不停地拒绝她，这违反了礼貌原则中的关系准则。在译文中，成时把原文中的“Oh”翻译为“哎哎”，加深了Tom人小鬼大的形象——他故意叹气，又拒绝Becky，更加激起了Becky的好奇心。对于Becky回答，作者在译文中添加了“嘛”的语气词，使得Becky作为一个小女生的娇羞之感跃然纸上。
4.2. 增强情感
译者“在译文中准确还原、传递语言本身的情感色彩”[10]，可以帮助读者理解人物情绪和性格。在小说人物的对话中，往往蕴含着丰富的情感色彩。译者在翻译时应当仔细揣摩这些情感，并在需要时加强表达，以助读者更深入地理解和欣赏原文。
例8：
[原文]
Tom said:
“You’re a coward and a pup. I’ll tell my big brother on you, and he can thrash you with his little finger, and I’ll make him do it, too.”
“What do I care for your big brother? I’ve got a brother that’s bigger than he is—and what’s more, he can throw him over that fence, too.”
([1], p. 16)
[译文]
汤姆开口道：
“你是个胆小鬼，是条狗崽子。我要把你的事告诉我大哥，他只要动一根小指头，就能揍得你够呛，我就是要叫他揍你。”
“你的大哥，我买他哪门子账？我有个哥哥，比你的大哥还大——再说，他能把你大哥扔过这篱笆去。”
([3], p. 8)
这段对话我们在上文已经分析过，它违反了礼貌原则中的谦虚准则。原文中的Tom说第一句的目的是在放狠话吓唬那个陌生的男孩，因此他的话语的情感色彩具有相当的挑衅性和威胁性。在翻译的时候，译者需要将这种违反礼貌原则的反叛情感更加明晰的表达出来。成时在他的译本中，加入了“只要”“够呛”“就是要”等在原文中并没有明确出现的词，用以加强感情色彩，在语气上提升了对对方的警告，使得读者捕捉到儿童表达情绪的直接和夸张。
4.3. 明晰内涵
因为语言的丰富和表达的多样，对话在不同语境下可以有不同的解读，这对儿童理解原文内容会造成困难。译者需在在翻译儿童文学作品时应将对话意义具体化，使得译文的语言表达更为平实生动，便于阅读。
例9：
[原文]
Ben stared a moment and then said:
“Hi-yi! You’re up a stump, ain’t you!”
([1], p. 20)
[译文]
本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你好！你有难，对不对？”
([3], p. 13)
上述这段话的背景是Tom被姨妈惩罚去刷篱笆，期间小伙伴Ben偶遇他在干活，毫不客气地对Tom发出了嘲讽。这种没有同情对方的遭遇，没有共情对方情绪，反而加以取笑的行为违反了礼貌原则的同情准则。在原文中，Ben所说的“stump”，其原义是“树桩”，短语“up a stump”的字面意义是“站在树桩上”，其喻义是“处于困境”。而在译文中，成时把这个短语翻译作更加明确的表达——“有难”。该翻译用词简单，内涵明确，拒绝明显，说明了译者在处理译文时，考虑到了儿童语言的简单直接，同时帮孩子们明确特定语境下的具体含义。
5. 结语
礼貌原则是语用学中的经典理论之一，本文通过分析对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中的部分儿童之间的对话，探讨了儿童在日常生活中是如何违反礼貌原则的，他们的言语行为也体现了孩童的普遍行为特征——童言无忌。通过对以上儿童之间的对话分析可以发现，孩子们经常违反礼貌原则中的某项准则，他们的表达直接、明确且简洁；语气夸张，感情充沛。成时在翻译该书中违反礼貌原则的儿童对话时，通过添加语气、增强情感和明晰含义的处理方法，恰如其分地描绘出马克·吐温笔下的释放天性的儿童们，转达出原文中轻松、幽默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