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24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与相关界别会议时提出要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新动能，2024年4月3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进一步强调要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1]。在深入探讨前文内容的基础上，我们顺应我国的对外开放战略，独创性地引入并定义了“外贸新质生产力”这一理念，旨在借助高水准的开放环境，驱动新型生产能力建设与提升。
伴随互联网的迅猛进步，跨境电商成功地整合全球资源，提升了贸易效率，为中小外贸企业开辟了多元化的交易环境，推动其商业模式从传统转向创新。跨境电商的持续增长使其日益占据国际商业交易的核心地位。自十九大以来，我国政府积极推行高标准的对外开放战略，致力于推动跨境贸易的繁荣与发展。因此，深入探讨跨境电商的机遇与困境，并针对性地提出改进策略，对于提升其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推动并促进其成为外贸新质生产力的重要代表具有重要意义。
2. 概念界定
2.1. 外贸新质生产力的内涵
在深入且持久的探讨后，中央对新质生产力建设的理念和理论框架已渐趋完善，新质生产力绝非孤立的发展，必须实现内外部的协同效应，有效整合国内国际的资源和市场，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驱动的全新发展模式，以此推动新质生产力的提升。因此，我们强调了对外开放对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不可或缺性，并在追求高水平开放的进程中，构建了“外贸新质生产力”这一核心理念[2]。
外贸新质生产力，作为当前科技革新与产业演变在国际贸易领域的深度体现，对于我国外贸至关重要。它代表了从传统依赖要素投入向创新驱动的结构性转变，驱动着出口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这种力量通过推动制造业的数字化和智能化，不仅有助于我国抵抗贸易壁垒、突破限制，开辟了全球贸易新格局，展现出强大的变革影响力[3]。
2.2. 跨境电商的内涵
跨境电子商务本质上是超越国界的一种电子商务模式，它革新了传统贸易的各个环节，如展示、协商与交易，将其转化为数字化、网络化和电子化的形式。借助跨境物流的支持，实现了买卖双方的有效交易，从而推动了全球范围内的进出口贸易活动。跨境电子商务的分类主要依据交易流向，包括两大类别：跨境出口电商及跨境进口电商。跨境电子商务模式实质上是国内消费者在线上平台直接购置海外商品的购物流程，消费者经由国内电商平台下单后，商品通过国际快递直接送达至消费者手中[4]。跨境电子商务的崛起直接受惠于全球化的深化与数字化进程的推进。伴随互联网科技的迅猛进步及全球贸易壁垒的日益松弛，跨境电子商务迅速崛起，成为联结世界各地的重要商业渠道。
3. 我国跨境电商发展现状
3.1. 跨境电商主要发展阶段
我国的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历程相对较晚，其发展进程可依据交易规模及行业性等关键指标，细分为三个不同的阶段(如表1所示)。
Table 1. The main development stages of cross-border e-commerce
表1. 跨境电商主要发展阶段
阶段 |
时间 |
标志性事件 |
模式 |
代表平台 |
特点 |
初期 |
1999~2003年 |
1999年，创立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平台——阿里巴巴 |
网上展示、线下交易的外贸信息服务模式 |
阿里巴巴国际站、环球资讯和中国制造网等 |
线上展示丰富商品，线下则集中完成交易活动 |
上升期 |
2004~2012年 |
2004年，敦煌网成立，成为国内首家整合在线交易和供应链服务的B2B跨境电商平台 |
包括B2B和B2C模式，其中B2B模式占据主导地位 |
敦煌网、全球速卖通、米兰网、大龙网、Wish、DX等 |
商业模式逐渐向平台化模式深化发展 |
成熟期 |
2013年至今 |
2018年，《电子商务法》的正式出台对跨境电商产业产生了实质性推动 |
从B2B向B2C模式的转型 |
京东、淘宝、天猫等在线市场 |
多元模式协同演进 |
3.2.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探索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作为我国在全球电商领域的创新实践区域，旨在推动城市区域率先尝试并解决诸如交易、物流、海关清关、支付结算、退税政策以及外汇兑换等挑战。通过设立这样的试验区，我们旨在构建一套符合我国国情的跨境电商运营模式和体系，从而为全国范围内的跨境电商长远健康发展提供宝贵的学习样本和实战经验[5]。
目前为止，我国已成功设立了多达七个批次的国家级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展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当前的区域经济格局呈现出显著的梯度发展特色，涵盖了广东、浙江、江苏等以强劲外贸和显著工业特征见长的省份，同时也囊括了北京、上海、重庆、天津等享有重要地位的直辖市以及内河运输核心城市。各综试区间通过互动学习与交流，逐步构建起一种“陆海内外互济、东西双向联动”的战略格局。
3.3. 跨境电商交易总体情况
根据海关的统计调查数据，近三年间，我国的跨境电商进出口业务呈现出显著的增长趋势(如表2所示)。这意味着跨境电商已经崭露头角，成为我国外贸领域的一种创新方式[6]。
3.4. 跨境电商平台加快出海步伐
我国的电子商务平台正在加速其国际化进程。首先是国内的社交电商拼多多，通过其跨境电商平台走向国际，成为全球主要的购物应用程序。根据苹果公司发布的2023年在美国App store的应用下载排名，拼多多在免费应用的下载排名中荣获第一名。二是国内的短视频平台抖音，利用抖音出海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效果。目前抖音电商在东南亚的GMV投资已经突破了130亿美元的大关[7]。三是速卖通正在
Table 2. Cross-border e-commerce transactions from 2021 to 2023
表2. 2021~2023年跨境电商交易情况
年份 |
金额(万亿元) |
同比% |
进出口 |
进口 |
出口 |
进出口 |
进口 |
出口 |
2021 |
1.92 |
0.53 |
1.39 |
18.6 |
−0.9 |
28.3 |
2022 |
2.11 |
0.56 |
1.55 |
9.8 |
4.9 |
11.7 |
2023 |
2.38 |
0.55 |
1.83 |
15.6 |
3.9 |
19.6 |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统计。
努力探索新的市场机会。2023年速卖通计划在保持俄罗斯、西欧和美洲的竞争优势的同时，加速在韩国、日本和中东等新兴市场的布局。
3.5. 跨境电商市场主体活跃度增加
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国的跨境电商市场在参与者的数量和品质上都有所增长。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发展的深入，跨境电子商务在国际贸易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一方面，2023年的跨境电子商务公司数量正在不断上升，根据企查查的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的跨境电商相关公司新注册了947家，与前一年相比增长了20.64%，这是近几年新注册公司数量最多的一年(如图1所示)。另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在得到控制之后，跨境电商市场的参与者已经步入了一个健康的发展阶段。2023年，致欧科技、三态股份、赛维时代等三家跨境电商成功实现了出口大卖并上市，这进一步促进了行业的发展。
Figure 1. Number and growth rate of cross-border e-commerce related enterprises (data source: enterprise check)
图1. 跨境电商相关企业数量及增速(数据来源：企查查)
4. 跨境电商企业面临机遇与挑战
4.1. 机遇
4.1.1. 利好政策推动跨境电商发展
自十九大以来，我国政府积极推行具有高度开放性的经济策略，尤其注重推动跨境贸易的繁荣，为顺应蓬勃兴起的跨境电商行业，有针对性地实施了一系列鼓励和支持的政策措施。
2021年11月商务部发布《“十四五”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规划》，指出政府应积极扶持新兴贸易模式的发展，特别是跨境电商，致力于其稳定而健康的增长，同时强调外贸综合服务企业的引领与推动作用，以促进整体贸易活动的繁荣；2022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做好跨周期调节进一步稳外贸的建议》；同年11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同意在廊坊等33个城市和地区设立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的批复》，建立第七批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2023年财政部、海关总署、税务总局发布《关于跨境电子商务出口退运商品税收政策的公告》，针对合规的跨境电商出口商品在发生退运情况时，其进口时将豁免关税及进口环节的增值税和消费税，同时，对于原出口时已缴纳的出口关税，允许进行退税操作；2024年4月商务部印发《数字商务三年行动计划(2024~2026年)》，提出推动商务各领域数字化发展的具体举措。跨境电子商务在国际贸易中的份额稳步提升，伴随着数字领域的外资准入政策放宽，数字经济在全球合作中日益突出，这促使我国商务活动中新经济模式的迅猛发展，尤其在推动跨境电商实现质与量的双重飞跃上发挥了关键作用。我国政府持续推出多项优惠政策，有力地促进了跨境电商的繁荣发展，使其在整体进出口贸易中显示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增长潜力。
4.1.2. 社交媒体成为营销利器
随着社交平台日益融入购物元素，其对跨境电商海外营销的推动作用日益显著，预计将有效提升营销效率。社交媒体的功能已不再局限于人际交往，而是演化为企业构建在线品牌形象的强大平台。目前，Instagram、抖音和YouTube等社交媒体平台正经历向社交购物的转型，个人和企业如今能够借助赞助内容、影响者推广以及社交电子商务手段在这些平台上实现盈利。直播销售也在我国电子商务领域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与独到的策略。
4.1.3. 人工智能技术加快跨境电商升级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升级和广泛应用，其在跨境电商领域的影响力日益增强，显著推动了交易流程的便捷化和效率的提升。当前，全球范围内人工智能技术日新月异，尤其在人机交互与协作方面取得了显著突破，正深刻地革新着传统的跨境电商交易模式。这一快速发展的信息时代无疑对跨境电商的出口策略产生了深远影响，优化了决策过程，提升了广告精准度和投放效果，提高了营销活动的效率，促进了商品的创新改良，改善了消费者的购物体验，同时显著提升了运营效率，从而有力地推动了整个行业的持续健康增长[8]。
4.2. 挑战
4.2.1. 全球经济缓慢恢复
目前，全球经济还在缓步复苏的过程中。根据世界银行在2024年1月公布的《全球经济展望》的最新报告，全球经济增速将连续第三年减缓，从2023年的2.6%下降到2024年的2.4%，这比2010年的平均增速低了近四分之三个百分点。预计2020~2024年将是全球经济在过去30年中增长速度最缓慢的五年。其中，全球的贸易增长速度明显放缓了。根据联合国公布的《2024年世界经济形势与展望》报告，2023年的全球贸易增长率预计为0.6%，这比2022年的5.7%有了显著的下降；据预测，2024年的增长率将回归到2.4%，这一数字仍然低于新冠肺炎爆发前的3.2%水平，全球的投资增速可能会持续低迷。面对大部分主要经济体的增长减缓、全球贸易的不景气以及投资的减少，我国的跨境电商出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4.2.2. 依赖第三方跨境电商平台
我国的出口跨境电商企业主要是通过像亚马逊、eBay、Wish这样的第三方平台来进行跨境电商活动。这些第三方平台因其高知名度和巨大的站内流量，入驻商家能够有效地借助自身庞大的用户群体和流量，无需额外加大推广投入，实现产品销售量的自然增长。尽管电子商务为出口企业提供了便利，但它们高度依赖第三方平台，这无疑带来双重挑战：一方面，高额的佣金可能侵蚀企业的利润空间；另一方面，过度依赖可能导致企业丧失经营自主权，影响长期发展。当第三方电商平台的商业模式、商业策略或操作规定发生任何变动时，往往会对出口型跨境电子商务企业的运营稳定性造成显著的影响。我国出口跨境电商企业的成长受到了对第三方平台依赖的制约，这也妨碍了其核心竞争力的进一步增强。
4.2.3. 存在人才短板
随着跨境电商行业的快速增长，对专业人才的需求也在急剧上升。然而，目前提供与跨境电商相关专业课程的高等教育机构并不多，目前，市场迫切需要与跨境电商发展紧密契合的人才培养体系，特别是那些深度掌握相关法律法规、精通各类跨境电商平台运营策略以及业务执行细节的专业人才严重匮乏。尤其是对于那些投身于出口跨境电子商务的企业，他们迫切需要拥有出色小语种技能的专业人才库。据最新统计资料显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多元文化并存，拥有超过2000种独特的语言种类，其中被官方认可并使用的语言更是多达20多种[9]。尽管英语的普遍程度已然不低，但在跨境电商的迅猛发展中，掌握小语种的专业人才的重要性尤为突出。目前我国出口跨境电商企业的经营受到了人才短缺的影响，这也对跨境电商行业的发展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5. 推动跨境电商发展的路径
5.1. 促进跨境电子商务的标准化进程
为了加速跨境电商标准的实施，我们正在引导跨境电商的重点园区和主要企业去采纳和应用现有的跨境电商各种标准；推动政府出台扶持政策，为跨境电子商务标准化发展提供制度保障；激发跨境电商商协会的工作热情，并加强对其会员企业在跨境电商标准化应用方面的宣传推广；推进国际电子商务平台与国内电子商务平台对接合作，搭建“互联网+”模式下跨境电商标准化交流平台，提高相关标准在国际贸易中的影响力。
5.2. 促进建立独立的跨境电商平台
跨境电商独立站是一种自主运营的电商平台，它具备独特的域名和网站结构，享有完整的经营权限，可以无缝连接物流、仓储和支付等各种商业基础设施[10]。首先，自主运营的独立站为跨境电商企业提供了极大的灵活性，它们摆脱了第三方平台的约束，不必担忧规则变更对业务的影响，也避免了支付高额的交易佣金，从而有可能提升企业的盈利空间。随着独立站的逐步完善，其营销成本有望显著下降。其次，独立站作为直接与消费者沟通的桥梁，能够全方位地展示品牌信息，强化与消费者的互动，进而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增强消费者对品牌的忠诚度，有助于长期留住用户并实现用户的深度转化。
显然，建立自有的跨境电商独立站具备长远的战略价值。尽管其初始投资可能高于在第三方平台的入驻，包括更高的建设成本和运营复杂性，然而，这要求企业在发展阶段审慎评估。在适当的时机，应加大在人才和资金上的投入，以构建专属的电商站点，从而实现业务的自主控制。通过运营独立站，企业可以积累宝贵的私域流量，进而强化其在市场中的竞争优势。这样的决策有助于企业的长远发展和核心能力的提升。在当前环境下，虽然构建跨境电商独立站可能让人联想到舍弃第三方平台，但实际上，更常见的是采取“结合策略”，即同时利用亚马逊、eBay等大型平台与自建独立站，形成多元化的销售网络，以降低过度依赖单一平台的风险。
5.3. 注重人才引进培养
在当前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中，构建一支高素质的员工队伍对企业强化核心竞争优势具有不可或缺的关键作用。跨境电商企业应积极加强与专业人才的引进与培育，特别是与服务平台、高等职业院校及高等教育机构的深度合作。提倡构建实践型的合作关系，例如设立产学研一体的实训基地，有效融合高校的教学知识与企业的实战经验，从而确保人才的稳定且高质量的供应。跨境电子商务企业应构筑健全的业绩评估体系和激励机制，以业绩的实质性和有效性为基准，采用兼顾定量与定性的综合绩效评价手段来评估员工的表现，通过奖励制度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和挖掘其潜能。
5.4. 完善我国跨境电商服务生态
为了提升我国跨境电商的供应链数字化程度，建议由相关部门主导设立兼具政府与企业合作性质的海外仓专项基金，旨在构建一个融合通道、枢纽与网络的高效现代物流运营体系；致力于优化跨境支付等公共服务的执行效能，推动构建“商务与政务”融合的一体化政企数字服务体系，同时，积极在国内外范围内推广这一服务体系，并同步实施针对政企合作数字系统的全面培训；致力于促进国际贸易法规与数字化的协同融合，倡导全球范围内接纳电子传输的免税待遇、通用的数字证书以及电子签名等技术，从而简化中小企业的海外扩张流程。
6. 结语
跨境电商作为新兴的商业运营模式，日益展现出其在驱动国际贸易增长中的关键作用，显示出成为外贸新质生产力的强大潜能。首先，通过深入分析，可以看出我国跨境电商已经走过了初创阶段，逐步步入成熟发展期，随着综合试验区探索的不断深化，市场主体的活跃度明显提高，跨境电商交易总体情况良好。其次，跨境电商在面临的机遇中，利好政策的推动使其发展前景更加明朗，社交媒体的发展成为营销的利器，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加快了其升级换代。然而，跨境电商也面临不少挑战，全球经济缓慢恢复影响出口市场需求，对第三方跨境电商平台的依赖性高，以及人才短板的存在，都是制约其发展的因素。未来，在政策支持、技术创新和市场需求的推动下，跨境电商将进一步强化自身的创新能力和市场竞争力，继续发挥为我国外贸发展注入新动力和活力的重要作用，成为外贸新质生产力的重要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