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18年9月10日上午，全国教育大会在北京召开。会议结束后，全国教育系统认真落实总书记的重要讲话和会议精神，在第一时间采取措施，更大程度、更大范围地增加了会议的影响，有效地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会议精神上来。各地陆续召开教育会议，深入学习和贯彻会议精神，加快推出《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建设教育强国新征程扬帆起航。各类改革措施逐渐推进，中国教育迈入新一轮高质量发展阶段，展开了建设教育强国的新征程。
此次全教会是向世界人民讲好“中国教育故事”，展示中国教育形象的良好契机。新闻报道中的“中国教育形象”，以代表海内外公众对中国教育整体观感与价值判断的媒体话语构建而成。媒体在塑造和传播中国教育形象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本研究选择评价理论态度系统为理论框架，整理了《中国日报》(英文版)近五年(2019至2023年)间关于教育改革的主题报道，以语料库为研究工具，探究态度资源在整体及各部分上的分布规律，及其如何建构中国教育形象。
2. 理论框架
积极话语分析(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 PDA)是由悉尼大学的Martin教授在1999年提出[1]。他认为语言分析的重点不应仅仅停留在一些包含不平等的“消极信息”上，而应将“积极信息”纳入其中，倡导和平与友善。积极话语分析意图营造一种氛围，号召所有人共同努力实现既定目标，最终塑造一个和谐友善平等的社会[2]。在他的指导下，积极话语分析通常选择以评价理论为主要研究手段。而按照韩礼德的倡导，系统功能语言学包括了概念、人际关系和篇章三种功能。该研究所采取的评价理论，实质上是对其中人际功能的延伸，它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分析语言交流中的情感表达和社会互动。人们不仅可以利用它来对各种社会关系有更深入的理解，还可以通过考察语篇中存在的评价资源，来揭示其中所暗含的意识形态及情感表达(司显柱、徐婷婷，2011) [3]。
Martin & White (2005: 34)的评价系统可分为态度(attitude)、介入(engagement)、级差(graduation)三个子系统[4]。其中态度作为核心子系统，代表了话语发出着对人或事物的情感表达，因此本文选择态度系统为切入点展开分析。态度又可分为三个子类别，即情感、判断和鉴赏，各子系统又可细分，其主要构成见图1所示内容。
Figure 1. Analytical framework
图1. 分析框架
3. 文献回顾
在CNKI以“评价理论”为检索词，时间跨度选择2019年至2023年，同时选择“SCI、EI、北大核心、CSSCI、CSCD、AMI”进行检索，共计有362篇相关的中文核心期刊文献。利用CiteSpace对结果进行可视化呈现(图2)。
在学科分布方面，主要涉及以下三个学科领域：外国语言文学(周莹，2023) [5]、中国语言文学(蔡鑫鑫、徐玉臣，2023) [6]和新闻与传媒(焦俊峰，2020) [7]。在研究主题方面，从以下两个视角进行的研究较多：一是态度系统。通过对文本中态度资源的考察，可以探究地域经济的发展现状、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传播状况(胡潇元、范瑜，2023) [8]。二是介入系统。有研究者通过比较分析了我国的英文学习者在议论文书写中运用介入性词块的特征(董连棋，2020) [9]，也有学者在原有介入系统的基础上增加了声音系统进行研究(张德禄，2019) [10]。就研究语料而言则涉及种类广泛，除了传统的政治文本(杨红燕，2021) [11]、学术文本(李梦骁、韩忠军，2021) [12]等，还包括各类新兴文本的研究，如监狱话语(刘承宇、赵常友，2023) [13]、碑文话语(孙铭徽，2021) [14]、微博话语(孟玲、孙铭徽，2019) [15]等。
在评价理论下对国家形象建构的研究中，研究的多为国家应对疫情形象(邓仁华、杨帆，2022) [16]、政治形象(康俊英、贾梦茹，2019) [17]、环保形象(马静静,詹全旺，2021) [18]等建构，而鲜有对于中国教育形象建构的研究。另外，在跨文化交际中国家形象的建构具有多个面向和角度，其中有两种主要模式：一是作为传播主体的自我形象塑造，二是作为传播客体的他者形象塑造。而前人有关中国国家形象的研究表现出“他塑多、自塑少”的特征。因此本研究从国内主流媒体《中国日报》选取语料，研究的是中国教育形象的自塑。
4. 研究设计
4.1 研究语料
本研究收集的有关教育改革话题的新闻语料来源于国内主流媒体《中国日报》(China Daily)，以education reform为检索项，将时间跨度设置为2019年1月1日至2023年11月10日，检索后获得英文
Figure 2. Visualization of related literature on “Appraisal Theory”
图2. “评价理论”相关文献可视化结果
新闻报道共783篇。通过对原始语料进行过滤和整理(如合并重复语料、剔除不相关语料)，根据相关度进行排序，最终提取每年与教育改革话题相关度最高的前10篇新闻报道，五年共50篇，并在此基础上自建《中国日报》教育改革话题英文新闻语料库，该语料库中总形符数(Word Tokens)达23,964词，总类符数(Word Types)达3637词。
4.2. 研究方法
本研究利用语料库软件UAM Corpus Tool 6.2对态度资源的分布情况进行定量呈现，并采取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进行研究。首先，根据评价资源判定标准手动标注文本中的态度资源，并结合语篇内容对其分布情况进行总体解读。随后，逐一分析三个类别的态度资源，探讨各自在影响受众以及中国教育形象建构中所起到的作用。最后结合数据及分析结果，对报道中呈现的中国教育形象进行总结和深入探讨。
4.3. 研究问题
本研究主要对以下问题进行探讨：
其一，教育改革报道中态度资源如何分布？
其二，教育改革报道中态度资源建构了怎样的中国教育积极形象？
5. 结果与讨论
下文将首先分析态度资源的总体分布，接着对三类子资源在文本中的具体使用进行逐一分析。
5.1. 态度资源总体分布
本研究利用语料库工具UAM对语料库进行多次人工标注，统计出教育改革新闻报道中态度资源及其极性的分布如图3和图4所示。
Figure 3. Distribution of attitude resources in educational reform news reports
图3. 教育改革新闻报道中态度资源的分布
Figure 4. Distribution of polarity of attitude resources
图4. 态度资源极性的分布
根据图3，语料中共有657处具有态度意义的语言表达。从态度系统所包含的三个子系统看，鉴赏资源占比最高，共计有294处，达到44.7%；其次是判断资源，共计有257处，占比为39.1%；情感资源在语料中占比最少，共计有106处，占比为16.1%。统计数据显示，在教育改革新闻语篇中，鉴赏资源的运用频率高于判断资源。这一现象反映出，报道者在评价时更倾向于对评价对象的价值进行考量，而非侧重于对行为态度的评判。另外，语料中情感资源出现频率最低，这意味着为了确保报道公正性和增强说服力，新闻报道会尽量避免过多地运用个人情感色彩。在新闻行业中，注重客观、准确地传递信息始终是一项重要的职业素养。
由图4可知，从态度资源的极性分布来看，积极态度资源出现频率高达567次，而消极态度资源仅为85次。这表明在教育改革的大背景下，中国针对当前的教育形势采取了一系列的积极措施，对教育发展寄予厚望。
5.2. 鉴赏类态度资源的分析
鉴赏资源属于美学范畴，主要是指评价者对事物的形式、构成或价值的评价。鉴赏资源在语料中的出现频率如图5所示。
Figure 5. Distribution of appreciation resources in educational reform news reports
图5. 教育改革新闻报道中鉴赏资源的分布情况
根据查阅相关语料探究鉴赏资源具体表现形式，可得到主要的鉴赏类语言单位如表1。
根据图5，价值类词汇出现最多，共有204处，占比31.1%，且大多具有积极意义。通过查阅具体语篇发现，价值类鉴赏资源的出现多与“职业教育”相关报道密不可分。如：
Table 1. Specific forms of appreciation resources
表1. 鉴赏资源具体表现形式
态度资源 |
子资源 |
语言单位 |
鉴赏资源 |
反应 |
high quality, sufficient, noteworthy, well-known, world-class, beautiful, high-level, healthy, difficult, challenge |
构成 |
all-round, diversified, balanced, new, comprehensive, common, profound, consistent |
价值 |
important, effective, significant, valuable, necessary, meaningful, successful, harmful, irreplaceable, essential, useful,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air and just, innovative,
powerful, vital, beneficial |
例(1)：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general education are equally important despite their differences... (Report 2)
例(2)：...vocational education is key to the development of human resources and the economy, and to protecting and improving livelihoods. (Report 43)
例(1)、例(2)中“important, key”都是对“职业教育”价值的积极评估，阐述了职业教育与其他普通教育同等重要，且对于人力资源和经济的发展都意义非凡。在当今社会环境中，职业教育的价值愈发显著。相较于常规的普通教育模式，职业教育更侧重于培育学生的实际操作技巧和技术能力，以增强他们适应现代产业进步所需的就业能力。此外，职业教育对于人力资源的优化和经济增长提供了坚实的支撑。通过对各行各业进行专门培训，可以有效缓解目前我国面临的人才短缺问题，并推动相关领域的创新与进步。因此，在中国已经意识到并积极响应新时代技能型人才培养迫切性这一事实上体现出来了国家对于未来发展方向和战略规划的深思熟虑。
除此之外，“innovative”也在价值类鉴赏资源中高频出现，如：
例(3)：The plan also calls for rich resources, advanced and flexible mechanisms and the efficient flow of resources in higher education, and aims at making the area known for innovative talent and research by that year. (Report 13)
例(4)：In recent years, the Nanshan bureau has focused on creating innovative education demonstration schools and laboratories, develop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ourses and innovative education projects. (Report 41)
例(3)、例(4)表明受应试教育的影响，学生长期以来习惯作为课堂的“倾听者”，而缺乏自主思考与探索精神。这些报道则反复强调了开展创新课程教育、从而开拓学生创新思维的重要性。在当今社会变革迅速、信息爆炸时代下，培养具有创新思维是非常必要而紧迫的任务。只有通过全社会共同合作，并从制度层面深入推进相关政策才能真正促使每个孩子都得到全面发展，并最终成为具备创造力与竞争力并存优秀人才。
反应类和构成类词汇占比较小(9.1%, 4.6%)，但对于进一步构建中国教育形象也发挥了作用。如：
例(5)：China eyes better primary, secondary education for all-around student development China’s primary and middle schools have been urged to improve education for all-around student development, according to a directive issued by authorities. (Report 6)
例(6)：They provide education for the children of affluent families, and have a strong faculty and abundant teaching resources, focus on the comprehensive as well as personalized development of students. (Report 47)
例(5)、例(6)中通过构成类词汇“all-round, comprehensive”，反映出中国对于培养学生全面多样发展的重视。这种教育理念旨在使学生具备综合素养，包括但不限于语言表达能力、科学思维能力、艺术修养等方面的全面发展。同时，这也是为了让学生更好地适应现代社会的需求和挑战。在当今时代背景下，培养学生成为具有广泛知识储备和跨领域交叉能力的人才已经成为一种共识。因此，中国教育体系致力于打造一个注重个性化发展、鼓励创新探索、促进多元智慧融合的教育环境，以期培养出更加符合社会需求并且富有竞争力的未来人才。
上述鉴赏词的使用，建构了中国培养新时代人才“技能导向、产教融合”的高瞻远瞩形象：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产业结构的变化，市场对技术工人的需求越来越大。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以及促进学生多方位全面发展可以为市场提供更多方向的就业人才，也可以通过培训学生在特定领域的技能，帮助他们获得更好的工作机会，降低贫困率，展现了“有远见”的国家教育形象。
5.3. 判断类态度资源的分析
评价者根据社会习俗或规范对个体的行为或举止进行衡量和判定，这一过程被称作判断。语料中判断资源出现的频率如图6所示。
Figure 6. Distribution of judgement resources in educational reform news reports
图6. 教育改革新闻报道中判断资源的分布情况
根据查阅相关语料探究判断资源具体表现形式，可得到主要的判断类语言单位如表2。
Table 2. Specific forms of judgement resources
表2. 判断资源具体表现形式
态度资源 |
子资源 |
语言单位 |
判断资源 |
才能 |
cultivate, promote, accelerate, improve, nurture, develop, help, facilitate, advance, boost, strengthen, enhance, empower, skilled, competent, well-educated, outstanding, qualified, talented, elite, knowledgeable, are capable of |
坚韧 |
hard-working, make more efforts to, strive for, struggle to, work tirelessly, study hard, self-reliance, independence and strength, more efforts should be made |
|
规范 |
special, common, disadvantaged, detached, isolated |
根据图6，在判断资源中占比最高的是才能类，共有216处，占比32.9%。且结合表2可知大多数都是积极词汇，体现了教育改革报道对话语积极意义的传递。语篇中才能类态度资源的出现多用来描述中国为实现“教育公平”而采取的举措，展现了其大国担当，如：
例(7)：The moves marked the 30th anniversary of the foundation’s flagship Spring Bud project, which helped put millions of poor girls in classrooms to combat gender bias. (Report 8)
例(8)：The report that Xi Jinping delivered ...serves as a road map for the country to further promote education equality and make sure all students enjoy the same opportunity to shine, teachers and students said. (Report 36)
例(9)：...government is confident and capable enough to further improve the operation of boarding schools and the education quality in Tibet. By building boarding schools in these areas, the central government has concentrated the educational resources and greatly improved the overall infrastructure. (Report 47)
例(7)、例(8)、例(9)中使用“help, promote, improve”分别表达了“帮助”“推进”“改善”等含义。这些词的高频使用充分说明中国集中力量为实现“教育脱贫”而奋斗，其中包括消除性别、地区等因素造成的教育资源倾斜，以保证每个学生都享有同等受教育的权利。在这一过程中，政府加大了对农村地区和贫困家庭孩子们接受优质教育的支持力度，推动建设更多适应当地特色和需求的学校和教学资源。同时也加强了对师资队伍建设和培训工作，确保每位学生都能够得到富有爱心、责任感和专业水准高的老师指导。此外，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也进行了大规模投入，努力缩小城乡之间及各地区之间的差距，使更多孩子能够享受到良好的学习环境与条件。
坚韧类判断资源的使用也不可忽视，共有26处，占比4.0%。其中多为表达努力奋斗的动词词组，如：
例(10)：Education authorities have long struggled to ensure that such resources are allocated in a more balanced manner. (Report 26)
例(11)：In the past 10 years, the Party and government have worked hard to make sure all children can receive an education. (Report 36)
例(12)：Zhang said she hopes that all children in rural areas can receive a good education and she will work tirelessly toward the goal. (Report 36)
例(10)、例(11)、例(12)中的“struggle to, work hard, work tirelessly”，体现出中国政府、教育部门及全社会人民在脱贫路上的孜孜奉献。除此之外，语篇中的坚韧类资源还包括“strive for, make more efforts to, self-reliance, hard-working”等词，凸显了全国上下对教育公平的高度重视，以及在国家脱贫战略的领导和调动下力争实现“脱贫路一个都不能少”的坚韧决心。
以上判断词的使用建构了中国“攻坚克难、以人为本”的负责任大国形象：新时代，中国立足基本国情，重视教育改革，促进教育资源更加均衡、公平分配。教育脱贫攻坚具有长远的意义，其实施可以有效防范和减少贫困的发生，帮助贫困人口摆脱贫困的困境，为国家经济繁荣稳定和社会和谐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展现了“有担当”的国家教育形象。
5.4. 情感类态度资源的分析
情感是用以传达说话者对现象或事物的情绪表达或情感反应的方式。语料中情感资源出现的频率如图7所示。
根据查阅相关语料探究情感资源具体表现形式，可得到主要的情感类语言单位如表3。
根据图7，情感资源中使用最多的是倾向/非倾向类，共有73处，占比11.1%。语篇中使用expect，encourage，call for，desire，hope，want to等表达意愿的动词词组传递积极的情感意义，如：
例(13)：It also called for improving the evaluation of schools, teachers and students to facilitate nurturing young generations with an all-round moral, intellectual, physical and aesthetical grounding in addition to hard-working spirit. (Report 19)
Figure 7. Distribution of affect resources in educational reform news reports
图7. 教育改革新闻报道中情感资源的分布情况
Table 3. Specific forms of affect resources
表3. 情感资源具体表现形式
态度资源 |
子资源 |
语言单位 |
情感资源 |
倾向/非倾向 |
expect, require, encourage, support, call for, desire, hope, want to, urge to,
refuse to, am willing to, is intended to, wish, agree with, fears, suggest |
安全/非安全 |
worry, assure, declare, anxiety and pressure, confidence, proud |
|
满意/非满意 |
enjoy, uncomfortable, show no mercy to, thankful |
|
快乐/非快乐 |
grateful, happy, favorite |
例(14)：With improvements in people’s livelihoods and the evolution of educational ideas, more parents are hoping to broaden their children’s horizons through visiting museums, said Zhai Xiangkun... (Report 22)
例(15)：We’ve made an effort to encourage our students to speak up, rather than just being dictated by their teachers. (Report 48)
例(13)、例(14)、例(15)通过动词的使用体现出国家“智识培养与人格塑造”并重的教育策略：除了刻苦的学习精神以外，还需重视对于学生“德智体美劳”共同发展的素质教育。现代教育理念倡导学生成为课堂的核心，淘汰了以往“教师主讲、学生听讲”的教学范式。在当今时代，教育的任务不仅限于知识的传授和技能的培养，更着重于塑造学生全面成长必备的综合能力。这种综合素质包括道德品行、科学知识、身体健康、艺术修养和实践能力等多个方面。因此，教育实践中应推广全面发展的理念，帮助学生建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只有通过深入推进素质教育改革，并将其融入日常教学管理工作中去, 才能更好地满足广大家长和社会对优质人才培养需求，实现我国未来可持续性发展目标。
同时，语篇中另外三种情感类资源出现频率相近(8次、12次、13次)，分别占比1.2%，1.8%、2.0%。尽管占比不高，它们依然对传递积极意义、建构积极形象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如：
例(16)：All parents hope children can have a happy childhood, but they couldn’t stop driving their kids to all kinds of extra training classes over fears of their kids falling behind in the competition over scores. (Report 30)
例(17)：No people in the world are as crazy about off-campus tutoring as the Chinese, which can be attributed to China’s education system. (Report 42)
例(18)：The education authorities will also have to bring all institutions under standardized governance to help all the students receive education, which will increase their knowledge as well as confidence of passing exams, thus eliminating the need for cram schools. (Report 50)
语篇中的快乐/非快乐类资源常常作为积极词汇与消极词汇对比出现，如例(16)，体现出家长被灌输“不能在起跑线落后”的观念，希望能够为他们创造更好的未来，但同时也会给予孩子过大的课业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学生可能长期处于紧张和焦虑之中，无法享受真正属于自己的童年时光。例(17)中通过满意/非满意类词汇“crazy”一词展现了中国家长对于课外辅导的推崇。他们相信通过额外的辅导可以提高孩子在学业上的表现，并且认为这是培养优秀下一代所必须付出的努力。然而，在目前的教育环境之中，国家倡导“重视学生的身心健康成长”，并推出了“双减”措施来降低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课业和课外辅导压力。例18中的“confidence”属于安全/非安全类资源，表明教育局将把所有机构纳入规范的管理之中，并致力于帮助所有学生接受良好教育，使其更有信心通过考试。这同样暗示了取缔补习班或许将成为一种可行的策略。随着政策调整和社会观念变化，人们或许能够逐渐摆脱过度依赖补习班所带来的压力与焦虑感。
以上情感词的使用，建构了中国“立德树人、铸魂育人”的国家形象：“双减”政策的出台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缓解学生和家长的经济与心理双重压力，提高教育机会公平性，有助于降低教育标准化、少作业、少考试等问题，使教育更具有沉淀性而非投机性。随着新时代教育模式的转型，人民群众的教育获得感、幸福感不断增强，有助于形成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教育生态，塑造了“关注学生身心发展”的有温度的国家教育形象。
综上，研究问题得到充分讨论：1) 结合语料库软件Lancsbox和Antconc得到报道中态度资源的分布特征及各类资源的前五位高频词如表4；2) 态度资源所建构的中国教育积极形象整合如图8。
Table 4. Distribution of attitude resources and the top five high-frequency words in education reform reports
表4. 教育改革报道中态度资源分布及前五位高频词
态度资源 |
占比 |
关键词 |
频数 |
鉴赏资源 |
44.7% |
important |
29 |
high quality |
25 |
better |
23 |
key |
20 |
good |
13 |
判断资源 |
39.1% |
help |
37 |
improve |
30 |
efforts |
23 |
promote |
20 |
develop |
15 |
情感资源 |
16.1% |
support |
32 |
like |
11 |
hope |
10 |
called for |
9 |
encouraged |
9 |
Figure 8. The positive image of China’s education constructed by attitude resources
图8. 态度资源所建构的中国教育积极形象
6. 结语
本研究通过对教育改革新闻的深入分析，不仅揭示了态度资源在文本中的分布特点及其对中国教育正面形象塑造的作用，而且扩展了评价理论在教育学领域的应用范围。
研究表明教育改革报道中，鉴赏资源占比最大，其次是判断资源，最少出现的是情感资源。这反映出报道者多从评价对象的价值进行评估，而较少对行为举止进行评判。另外，情感资源的低占比也体现了新闻语篇中少用主观性较强的表达方式，以保证新闻报道公正性和说服力的特征。就态度资源的极性分布而言，语料中具有积极意义的态度资源占压倒性优势，这说明在新时代教育改革背景下，中国采取了一系列的积极举措以及对教育发展抱持积极和自信态度。而三项态度资源的具体使用也建构了积极的中国教育形象：鉴赏资源的使用体现出国家目前将重心放在培养新时代技能型和创新型人才，展现了“技能导向、产教融合”的有远见形象；判断资源的使用说明中国力图实现“教育脱贫”、保证“教育公平”，塑造了“攻坚克难、以人为本”的有担当形象；情感资源的使用反映除了知识与技能的学习，人格塑造也同样重要，国家对学生身心发展高度重视，建构了“立德树人、铸魂育人”的有温度形象。
在新时代背景下，中国迈向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的新征程。运用评价理论释解教育话语，反映现象背后暗含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这不仅有助于公众了解教育强国战略，提高对教育改革的关注度，并且有利于传播积极思想，促进和谐美好社会的构建。
基金项目
本文是武汉工程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中外新闻报道话语分析新探”(项目编号：CX2023493)、武汉工程大学研究生教育重点项目“外语类研究生培养‘一体化’思政育人体系构建”(编号：2022ZDXM10)、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新产业工人子女英语应用研究”(编号：01020201125EB6Z005)以及“E+”国家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