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话题链(topic chain)是一种语篇连贯与衔接的统摄机制，最早由澳大利亚语言学家Dixon于1972年提出。在汉语的研究范围领域，首次提及“汉语话题链”的学者是曹逢甫，他认为“话题链”是“在同一话题统摄下，由一个以上的分句组成的确保某一旨意得以连贯的语段或篇章，出现在句首的话题是整个语段的共同话题并贯穿整个语段”[1]。随后，Li & Thompson、Halliday、王文斌、钟书能等一众学者系统地梳理了话题链在语篇分析中的重要性，围绕其定义、内部语义结构、语篇功能及话题链之间的关系展开了深入研究。随着中华典籍英译与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热潮，话题链的研究范围也从单一维度的汉语或英语文本，拓展至跨文化背景下的汉英双语研究。
一个常规的话题链应具备以下特征：一，存在于两个句子及以上的篇章(text)中；二，话题链中的话题可以回指，具有连贯功能，覆盖范围大；三，主话题和每个小句的主语、谓语有密切的联系。例如：
(1)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陶渊明《桃花源记》)
2. 英汉话题链特点分析
汉语属于汉藏语系，英语属于印欧语系，汉、英民族在不同的环境下发展，在语言、文化、思维、逻辑习惯等层面受到不同的影响，从而导致汉英两种语言在外部表达形式与内在结构上都存在显著差异。话题链作为语篇层面上主导连贯与衔接的统摄机制，是汉英两种语言进行文本翻译或者语码转换时面临的核心要点，直接关系到语篇内容的传递与内涵的输出。
2.1. 话题链的分类
首先从话题链的建构机制切入，对汉语话题链及英语话题链的构建机制进行分析，探讨汉语与英语话题结构的显著特征。王文斌基于汉英篇章的时空性差异，将话题链分为三个大类：“典型话题链、套接式话题链及内嵌式话题链”[2]。
2.1.1. 典型话题链
典型话题链是围绕一个话题引发的若干小句，句与句之间不出现子话题或新话题。例如：
(2) 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Ø少南渡，依姊夫邓当。Ø当为孙策将，数讨山越。(陈寿《三国志·吴书·吕蒙传》)
在以上话题链中，首句引出话题“吕蒙”，随后小句的主语均零形回指为“吕蒙”，是对他进一步的介绍，此处不插入其他新话题，体现了行文连贯流畅、重点突出的特点。
2.1.2. 套接式话题链
套接式话题链是指“两个话题链首尾相接，旧链还未结束，新链便紧接而起”[3]。屈承熹借用赵元任所提出的兼语式概念，把位于旧话题链末尾和新话题链开端的小句称为兼环(pivot)，它起着链接旧链与新链的作用。
(3) 于是(楚军)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Ø入辕门，Ø无不膝行而前，Ø莫敢仰视。(司马迁《史记》)
该例是一个套接式话题链。在第一个话题链中，话题为“楚军”；在第二个小句“项羽召见诸侯将”中，充当宾语的“诸侯将”让话题发生了转换，后文的描述均围绕“诸侯将”展开，就此形成了第二个话题链，话题转变为“诸侯将”，所有语义上可有回指的地方均采用零形回指的形式，“项羽召见诸侯将”在此为“兼环”。
2.1.3. 内嵌式话题链
内嵌话题链与套接式话题链相似，同样包含多个话题，但话题有主次之分，一般在描述主话题中插入子话题链以进一步阐释主话题，这些子话题链皆服务于主话题。如下例所示：
(4) ① 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邹忌)与坐谈，Ø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Ø孰视之，自以为不如；Ø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
该段讲述的是邹忌因个人对样貌不自信而询问妻妾，最后在见到比较对象后感到自愧不如，强调了“邹忌”对外貌的焦虑。①句的主话题为“(邹)忌”，之后小句的子话题分别为“妾”、“客”，它们均为主话题服务，小妾与客人给出的“迎合性”答复与邹忌见到徐公后的真切体会形成对比，然后又回到“邹忌”，并采取了零形回指的形式。这是一个包含子话题链的内嵌话题链。
2.2. 汉英话题链的对比分析
一篇接受度高的文学译文，需要在保证原文本信息性的基础上，跨越不同文化的距离，最大程度还原目的语文本的内容与含义。文学翻译需要聚焦段落与篇章的互译通达，话题链又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为此，通过对汉英文本语段的比较，总结出汉英话题链在数量、篇章建构机制两个方面的异同点。
2.2.1. 话题链的数量
(5) 灯光绿黯黯的，更显出夜半的苍凉。在暗室的一隅，发出一声声凄切凝重的磬声，和着轻轻的喃喃的模模糊糊的诵经声，她心里千回百转地想，接着，一滴冷的泪珠流到冷的嘴唇上，封住了想说话又说不出的颤动着的口。(张爱玲《迟暮》)
(6) 坦荡荡的旷野上缓慢地爬行着爷爷悲壮苍凉的歌声。听着歌声，我感到陡然间长大了不少，童年似乎就消逝在这条灰白的镶着野草的河堤上。(莫言《大风》)
(7) ① 我多少次想把这一段经历记录下来，但不是为这段经历感到愧悔，便是为觉察到自己要隐瞒这段经历中的某些事情而感到羞耻，终于搁笔。自己常常是自己的对立面。② 阳光穿窗而入，斜晖在东墙上涂满灿然的金黄。停留在山水轴上的蛾子蓦地飞起来，无声地 在屋里旋转。太阳即将走完自己的路，但她明日还会升起，依旧沿着那条亘古不变的途径周而复始。
(8) Why haven’t I written it all before? Maybe it was bitterness that held me back, maybe it was shame — the shame of wanting to hide something of the past. One is one’s worst enemy.
The sun is slanting through the window now, covering the east wall with warm gold. From its perch on a picture a moth has started to circle the room. Soon the sun will disappear, to take up tomorrow a path known from the beginning. And the month? It may die before the day returns. (Martha Avery译)
由此可以看出，汉语的一个段落可以容纳一个或一个以上的话题，因此一个段落也就可以包含多层意思，而英语的一个段落只允许容纳一个话题，一个段落基本是表达一个中心思想。因此，汉语一个语段话题链的数量往往是一个及以上，而英语一个语段话题链的数量仅为一个。基于汉英段落所包含不同话题链数量的这一特征，在汉译英时需要把握一个关键：英语译文要根据汉语语篇中不同的话题进行分段，有几个中心思想就划分为几段，此时需要译者对文本有全面、准确的理解。如例(7)~(8)，面对这种糅合了心理描写与环境描写的汉语段落，将其英译需根据语义可将其分为两个独立的话题链，即译为两个独立的英文段落，满足英语中一个段落只能容纳一个话题的特征。
2.2.2. 话题链的篇章建构机制
在段落结构中，“汉语的块状性和离散性及英语的勾连性和延续性差异集中表现在回指和关联词的使用两方面”[4]，这也是汉英话题链建构机制不同的直接体现。
汉语中的主语可频繁变换，分句之间也无须使用显性的连接手段。这种看似零散的语段不会给读者带来理解的障碍，阅读依然能够连贯顺畅，其根源在于话题链的建构机制，即通过将话题链的话题投射到其后分句的主语、宾语或状语的位置从而实现话题延续。汉语的话题通常以全称名词出现在第一分句的句首位置，且具有很强的统摄性，它既能以原形的形式出现，以代词、变形名词出现，也能以常见的零形回指形式出现，影响并牵引次话题。“汉语篇章不仅在话题内部采用零形回指，而且跨话题的远距离回指采用零形式也是常态”[5]。英语篇章中，每个句子的回指都非常清晰，要么通过人或物名复现，要么通过代词指代，兼有其它关联词(如“and”等)，使句与句之间勾连相扣，因而整个语段连续贯通。因此，英语文学文本更加强调段落层次分明、重点信息突出，在进行翻译时要重点关注。
汉英篇章差异也表现在关联词的使用上。汉语复句之间，语义是连接上下文的桥梁，没有明显的关联词，而英语复句的语义必须借助于一定的句式、连接词等方式才能呈现，有固定的表达形式。在篇章段落中，汉语常常将转折词、连接词、并列词进行省略，从而表达出更清晰的内容和含义。而英语段落中，关联词是段落构建时不可或缺的成分，是篇章连续通畅的必备条件。
3. 话题链视角下《兰亭集序》的英译分析
基于前文汉、英话题链与话题结构的对比分析总结出的汉英差异，下面将选取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作为中华典籍的范例，从话题链的角度出发，对比林语堂英译文进行分析，理清话题链在构建汉英语篇中发挥的作用。
罗曼·雅各布森曾提出语言翻译有三种类型：语内翻译、语际翻译和符际翻译。《兰亭集序》原文是文言文，翻译首先要读懂文言文，那就要借助语内翻译转换来的白话文，才能转向语际翻译。在具体翻译过程中，先把古代汉语过渡为现代汉语，然后再翻译成英语。
原文1：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现代汉语：
永和九年，时在癸丑之年，三月上旬，我们会集在会稽郡山阴城的兰亭，为了做禊礼这件事。诸多贤士能人都汇聚到这里，年长、年少者都聚集在这里。兰亭这个地方有高峻的山峰，茂盛高密的树林和竹丛；又有清澈激荡的水流，在亭子的左右辉映环绕，我们把水引来作为漂传酒杯的环形渠水，排列坐在曲水旁边，虽然没有管弦齐奏的盛况，但喝着酒作着诗，也足够来畅快表达幽深内藏的感情了。
林语堂译：
It is the ninth year of Yonghe (A.C.353), also known as the year of Guichou in terms of the Chinese lunar calendar. On one of those late spring days, we gather at the Orchid Pavilion, which is located in Shanyin County, Kuaiji Prefecture, for dispelling bad luck and praying for good fortune. The attendees of the gathering are all virtuous intellectuals, varying from young to old.
Endowed with great mountains and lofty peaks, Orchid Pavilion has flourishing branches and high bamboo bushes all around, together with a clear winding brook engirdled, which can thereby serve the guests by floating the wine glasses on top for their drinking. Seated by the bank of brook, people will still regale themselves right by poetizing their mixed feelings and emotions with wine and songs, never mind the absence of melody from string and wind instruments.
第一段是对兰亭与来此原因的介绍，译者根据整体逻辑将译文划分成两个英文段落，符合英语“一段一意”的表达习惯。英译文首段第二句的话题是兰亭，但为了凸显重点，译成英文时选择将“we”作为主语，补充了汉语中省略的“我们”，即参加此次集会的宾客。同时，句中用了两个从句对“兰亭”展开进一步解释：which从句描述具体位置，for引导的原因状语从句阐明来此“修禊事也”，阅读起来简明扼要、流畅连贯。“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亦足以畅叙幽情。”是一个套接式话题链。从句首至“映带左右”是第一个话题链，以兰亭为话题展开，用“此地”指代“兰亭”。英译文中依旧用了从句的形式Endowed with、together with，which can，这些词汇来将话题Orchid Pavilion连接起来，使篇章衔接得当，体现原文要表达的意义。剩余部分的话题“宾客”，后面的分句以零形回指“宾客”，由于在上一个话题链的末尾已被提及——“the guests”，在第二个话题链中，为避免指称重复，则选用“people”作为主语。
原文2：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现代汉语：
这一天，晴明爽朗，春风和暖畅快。向上看，天空广大无边，向下看，地上事物如此繁多，借以纵展眼力，开畅胸怀，尽情地享受视听的乐趣，实在是快乐呀！
林语堂译：
It is such a wonderful day, with fresh air and mild breeze. Facing upwards to the blue sky, we behold the vast immensity of the universe; when bowing our heads towards the ground, we again satisfy ourselves with the diversity of species.
Thereby we can refresh our views and let free our souls, with luxuriant satisfaction done to both ears and eyes. How infinite the cheer is!
在古汉语原文中，从“仰观宇宙之大”到本段结束是一个典型话题链，被省略的主语“我们”，是仰观、俯察、游目骋怀、极视听之娱的施动者，而对这些连续的动作的理解与呈现是英译的一大难点。首先，译者将零形回指变为显性回指，几个动作前都以零形回指“我们”，英译本补充了三个“we”。其次，发挥了转喻的投射机制，our heads以部分代替整体，等同于we。最后，根据英文一个段落一个中心的原则，译文通过补充汉语中缺失的关联词Thereby引出第二个段落，其划分的主要依据是逻辑关系上的递进，主语并未发生变化，这也体现了汉英语言意合与形合的差异。
原文3：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现代汉语：
人与人相互交往，很快便度过一生。有的人在室内畅谈自己的胸怀抱负；有的人就着自己所爱好的事物，寄托自己的情怀，不受约束，放纵无羁的生活。虽然各有各的爱好，安静与躁动各不相同，但当他们对所接触的事物感到高兴时，一时感到自得，感到高兴和满足，竟然不知道衰老将要到来。等到对于自己所喜爱的事物感到厌倦，心情随着当前的境况而变化，感慨随之产生了。过去所喜欢的东西，转瞬间，已经成为旧迹，尚且不能不因为它引发心中的感触，况且寿命长短，听凭造化，最后归结于消灭。古人说：“死生毕竟是件大事啊。”怎么能不让人悲痛呢？
林语堂译：
People keep coming and going, and life soon rushes to its end. Some people prefer to share their proud aspiration and lofty goals with close friends indoors, while some others choose to follow their interest and free their minds wherever and whenever they like. May characters vary from person to person, or some would rather stay peaceful while others like to live restlessly, they will all become delighted and satisfied once they meet something pleasant, so cheerful that they get unaware of their imminent old age. However, when they get tired of their old fancies that they’ve already experienced, and sentiment correspondingly accompanies the change of situation, all sorts of complicated feelings will well up in the heart, too.
Isn’t it thought-provoking that the happiness we used to enjoy passes by without leaving a single trace, let alone that the length of life is subject to the fate, and death is inevitable for anybody in the end? Just as some ancient man once put it, “Death also deserves our attention, like what life does.”, so how can we restrain ourselves from grieving?
这一段落包含了内嵌式话题链，原文从第二个小句开始采用零形回指，省略主语“人”。“或……；或……”的句式引出次话题链，现代汉语为“有的人……，有的人……”，是对不同类型的人进行分析阐述，译文中采用“Some people prefer…, while some others choose to…”保留了汉语中的原汁原味，也突出了对比的含义。第三句“虽趣舍万殊，……。”依旧是零形回指，又回到主话题“人们”they。前半部分是对不同人处世之道的描述，第四句至段尾则进一步抒发作者对人生的看法，有逻辑上的递进与升华，故英译文另起一段。林译文中巧妙地融入两个反问句“Isn’t it…?”“so how can we…?”突出原文所蕴含的警醒、敦促的语气，更加直接地阐明，更符合西方读者的思维习惯。同时，这段英文译文进行了话题链主语的转换，主语从they换成we，更具号召力与说服力，引起读者共情。
原文4：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现代汉语：
每当看到古人(对死生的大事)发生感慨的原因，和我所感慨的像符契那样相合，没有不面对他们的文章而感叹悲伤的，却不能明白于心。因此知道把死和生等同起来的说法是不真实的，把长寿和短命等同起来的说法是妄造的。后代的人看现在，也正如同我们今天看过去一样，这真是可悲呀！所以我一个一个记下当时参加聚会的人，抄录下他们作的诗赋，即使时代变了，世事不同了，但是人们兴发感慨的缘由，人们的思想情趣是一样的。后世的读者，也将有感慨于这次集会的诗文。
林语堂译：
Every time I ponder about the reasons why our predecessors would produce works with such inenarrable emotions, I find there seem some similarities between our minds. Yet I cannot help lamenting their literary masterpieces while I am struggling for the very cause in my innermost world. Now I come to realize that it has been ridiculous for me to equate death with life, long life with short life. The descendents view us just the way we look at our predecessors, and how woeful it is!
Hence I write down all the names of the attendees and put their poetry into record. Conditions may go with the changes of time, but people’s emotions shall stay the same. I believe the following readers will still have much to meditate about life and death when appreciating this poetry anthology.
最后一段进行了个人抒怀，虽然零散，但是紧扣话题，使篇章具有连贯性。该部分省略了主语“我”，后面小句均采用零形回指，译文中用“I”将其显现出来，完成了从零形回指到显性回指的转变。相较汉语原文，英译版本强调了个人主观思想的表达，与前面的三段相比，总结段落是内容上的概括与升华，情绪上的输出与递进，运用直接、主观的词汇及句式有利于加深西方读者对整个文本的理解。该段英译的精妙之处还在于关联词的补充，译文中增添了Yet、Hence、but，在句际衔接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保证逻辑合理，流畅连贯。
4. 结语
本文聚焦汉英话题链的类型与异同点，以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及林语堂的英译本为研究语料，就汉英话题链在翻译中发挥的作用进行了对比分析。研究发现，将文言文话题链翻译成英语时，为实现双语的对等转换、互相通达，则需要：一，汉语段落中可容纳多个话题链，但英语只能容纳一个话题链，汉译英需保证一段一个中心思想，正确把握话题的统摄性与话题主次；二，针对古文中常见的“无主句”及“零形回指”，翻译成英语时要对主语进行适当补充，转变为“显性回指”；三，英译时，通过理清原文的篇章逻辑，要适当增添具体的关联词以保证流畅通顺，阅读自然。把古代汉语翻译成英语时，不仅要注重体现原文的意义，也要注重文章的段落形式是否符合英语的段落习惯，以及词汇的衔接与搭配是否符合英语的惯常表达。汉英两种语言在转换过程中，需要注意合理处理话题链之间的差异，以使汉英两种语言的转换更加顺利。通过本研究以期对中华文化典籍翻译实践和汉英对比研究带来积极的启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