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翻译,作为沟通文化与语言间的一种桥梁和艺术,已成为信息传递的重要媒介。全球化的今天促使我们深入挖掘和掌握各种文学与语言学的技巧,尤其是针对那些蕴含独特文学魅力和深厚文化内涵的古诗词[1]。现代学者随着时代的发展积极采用各种先进的语言学理论和方法对古典诗词进行解读和分析[2]。这种现代的解释方法有助于揭示原作在字里行间所蕴涵的深意,在忠实于原文的同时使译文在细节处理、整体结构等方面更贴近作者的本义。
唐代伟大诗人柳宗元在流放永州之际,创作了著名的五言绝句《江雪》。这首诗以其简练的文字、深远的意境和独特的情感,展示了诗人在茫茫江雪中独处的孤寂与超脱。其英文译本众多,各具特色,本文选择了两种颇具代表性的英译本:一种是维特·宾纳先生的版本,一种是许渊冲先生的作品。本文运用关联翻译理论,通过对词汇、百科和逻辑信息的深度分析,对比研究了这两种译本的翻译策略。这不仅有助于理解译者如何在翻译中做出选择和调整,还能揭示出不同译本对原诗意境的再现与重构,从而更加深入地欣赏《江雪》的魅力和深度。
2. 关联翻译理论介绍
20世纪80年代,法国语言学家斯波博与英国学者威尔逊(Wilson)共同提出了关联理论,认为语言交流活动始终遵循一个核心原则——关联原则,即通过“明示–推理”的过程实现有效的沟通。明示是指说话人表现出自己的话语信息和交际意图,推理是指听话人根据说话人明示的信息和自己的认知环境来进行假设和推理,与说话人之间要产生充分关联,从而推断出说话人的交际意图(Sperber & Wilson, 1986) [3]。在关联理论的基础上,德国学者古特(Gutt, 1991)将此理论用于翻译领域。在其发表的博士论文《翻译与关联:认知与语境》中,提出翻译是一种涉及跨语言的两轮交流活动(communication)。第一轮交换,原文作者为送信人,译者为接收者;并且在第二轮中,译者转换为一个信息的传递者(Transfer),将信息传递给译文的读者[4]。在第一个明示–推理交际活动中,译者的主要任务是对原作者的交际意图进行推理;在第二个明示–推理的活动中,译者的主要任务则是在关联原则的制约下根据自己对译文读者的期待和接受状况的估计,对原作者的交际意图和信息加以示意并传达给译文读者(Gutt, 1991)。
翻译是一门精妙的语言艺术,而“最佳关联性”则是这一艺术追求的核心目标和翻译研究的基本原则标准。著名国内学者林克难在1994年便明确指出,最佳关联主要是指译文与译入语读者之间要建立起紧密的联系,为读者营造出丰富的语境效果,并助其达到最佳的认知模式[5]。这一目标要求译者在具体操作时,确保译文在特定语言和语境下所传达的信息清晰明确,不给读者带来过多的理解障碍。要实现“最佳关联性”,译者必须深入理解关联理论的核心观点。该理论认为,我们在理解某一概念时,大脑中的逻辑信息、百科信息以及词汇信息会共同作用。因此,这三种存在于受众认知环境中的信息构成了制约译者理解过程的因素[6]。
总体而言,关联理论在翻译活动中的启示是多方面的。译者在处理翻译任务时,需在与原作者的“心灵对话”中,以原文的词汇信息、逻辑信息和百科信息为依托,推理出与作者交际意图最为匹配的“最佳关联”,使得读者在接收译文时,能够在最小的认知付出中获得最大的信息效果。并且关联理论并不束缚于特定的翻译策略,译者可以根据原文内容及译文读者的需求,灵活采用多种策略和方法,以确保译文的关联性与可理解性。
3. 《江雪》英译背景
美国诗人与翻译家维特·宾纳,他的诗歌创作赋予读者无尽的思考空间,同时他又是唐诗翻译的杰出代表。宾纳凭借独特的“散体”译诗理念,将唐代诗歌中蕴含的情感智慧,以富有洞察力和创造性的方式展现给世人。他与江亢虎合作翻译的《唐诗三百首》于1929年在美国问世,首次完整地以英文呈现了中国古典诗集的面貌[7]。这部译作既见证了中国与西方文化的交流与碰撞又打开了一扇窗口让西方世界领略中国文学之美。
1921年诞生的杰出学者许渊冲,不仅是北京大学的教授,还是翻译界的泰斗。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中西文化的交流互译,展现出超凡的才情和独到的见解。许渊冲先生将中国古典文学译成英文,为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做出了重要贡献。2014年8月2日,许渊冲被授予“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许先生将文学翻译总结为“美化之艺术”,这包括了三美、三化、三之的艺术。其中,“三美”论为诗歌翻译提供了明确的标准和指南,强调了诗歌翻译在再现原诗意美、音美、形美方面的要求。他认为,诗歌翻译不仅要传达原诗的意义,还要保持原诗的音效和形式,这样才能让译文读者感受到与原文读者相同的审美体验。具体来说,“意美”指的是诗歌的内容,要求译文能够准确传达原诗的情感和主题;“音美”指的是诗歌的音效,要求译文在韵律、节奏等方面与原文保持一致;“形美”则是指诗歌的形式,要求译文在句式、对仗等方面尽可能保持原诗的风格[8]。这种翻译理念既体现了许渊冲对古诗词的深刻理解,也展现了他高超的翻译技巧。在许渊冲的《江雪》英译本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这一理念的实践。这个译本收录于2011年出版的《许译中国经典诗文集》中的《唐诗三百首》分册,充分展现了许渊冲对古诗词的独到理解和精湛翻译技巧。他成功地将原诗的情感、音效和形式传达给了英文读者,让读者在欣赏译文的同时,也能够感受到原诗的魅力。这一译本不仅是许渊冲翻译理论的实践,更是他为中西文化交流互译事业作出的杰出贡献。
4. 译本对比分析
在关联翻译理论的框架下,认知语境中的逻辑信息被视为一种碎片化的概念表征,亦可称之为思维惯性[9]。这种思维惯性在翻译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缺乏逻辑信息,译者将无法进行有效的推理演绎,从而难以忠实地理解和传达原作者的信息意图。因此,语言解码成为了交际的初始阶段,它依赖于词汇信息、百科信息和逻辑信息的综合运用,以推理出最佳关联假设。通过这一过程,译者能够运用演绎和直觉完成理解任务[10]。王建国在其研究中指出,在明示–推理交际过程中,受众必须具备推理线索。翻译的过程从原语交际开始,而原语交际又始于原作者的明示过程,随后是听话人的推理过程。为确保译文读者能够准确地识别说话人的信息意图,译者肩负着再现必要推理线索的重任。这要求译者必须具备扎实的语言能力,熟练掌握必要的词汇信息。值得注意的是,百科信息会因交际者及交际发生的时间而有所差异,且不存在完全的百科信息。这意味着译者需要不断地扩充自己的百科知识,以适应不同的交际环境和时间背景。相比之下,逻辑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是完整的,它对于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内是有限的且相对稳定的。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应重视逻辑信息的重要性,并综合运用词汇信息和百科信息,以确保译文的准确性和忠实性[6]。
基于关联理论的三个制约译者理解过程的因素——词汇信息、百科信息和逻辑信息,笔者对比分析了维特·宾纳和许渊冲两位学者的《江雪》英译本,旨在探讨翻译过程中的认知语境与最佳关联的实现。
4.1. 百科信息、词汇信息
百科信息是人类对事物本质、宗教信仰和文化习俗的深刻理解与认知(Sperber & Wilson, 1986)。由于说话者和听者所处的环境各异,其认知语境中的百科信息自然也会产生差异。词汇信息则是对自然语言词汇内涵的解读,它用于表达某一特定概念,且并非固定不变,而是与人的百科信息紧密相连。正如Laurence和Gregory (2004)所述,词汇信息“决定了特定情境下某一词汇的具体意义”[10]。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充分理解和把握原语和目标语的百科信息和词汇信息是确保译文准确性和地道性的关键。
标题:江雪
W译:River Snow [7]
许译:Fishing in Snow [11]
分析:在探讨关联理论的核心要义时,我们发现词汇信息的不足是导致交际者意图被误解的关键所在。为了有效地解决这一问题,译者必须将原文的词汇信息与作者的交际意图紧密结合起来。在此过程中,词汇信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匹配原文的词汇信息与作者的交际意图,译者在第二轮的示意–推理活动中可以减少译文受众在理解上所需付出的努力。这样一来,受众所获得的语境效果将愈发显著,进而加强了译文与受众之间的关联性[4]。在实际的翻译实践中,我们可以观察到,维特·宾纳将标题《江雪》直译为“River Snow”,这一翻译简洁而明了。它精准地传达了原作者想要突出景色的意图,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清晰而直接的意象,从而减轻了他们的理解负担。然而,许渊冲则选择了意译,将标题译为“Fishing in Snow”。这一翻译不仅描绘了一个更为具体和明确的现象,还提供了更丰富的认知线索。根据关联翻译理论,这种翻译方式属于传递了强式交际的原文话语。然而,由于词的搭配形成了动宾结构,这种翻译容易使读者产生叙事预期,主要围绕一次捕鱼事件展开。这与原标题所带给读者的期望存在较大出入,因为原标题更注重通过借景抒情来表达言外之意。从意象联想的角度,这样译容易让读者产生“雪中取鱼”的画面感,这与原作者想要传达的交际意图存在明显的差异。综合比较之下,笔者更倾向于维特·宾纳的直译方式,因为它更能忠实于原作者的意图,同时也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更为清晰和直接的语境效果。
词汇信息不仅包括词和短语的含义,还涵盖了它们的句法结构和发音特征(Sperber & Wilson, 1986/1995: 90) [3]。在交流过程中,词汇信息是一种重要的推理线索,不仅引导着听众的推理过程,也影响着翻译的成败。译者在词汇信息的基础上进行解码,直接决定了言语交际的顺利进行[12]。
原文: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W译:A hundred mountains and no bird;A thousand paths without a footprint [7];
许译:From hill to hill no bird in flight;
From path to path no man in sight [11].
分析:在原诗中,绝是指“无,没有”;万径是虚指,指千万条路。在W的译文中,他将“千”和“万”这两个在中国古文中常常用于虚指的数字,转化为了更为直观明了的英文数字单位“hundred”和“thousand”[13]。这样的词汇信息的单位转换,虽然在数量上与原诗略有出入,但却成功地传递了原诗所要表达的信息意图,也同样表现出概言其多,并使行文简洁,对仗工整。同时,W的译文采用名词性短语,有助于保留原诗以静态意象为主的风格特征。而许译的处理方式则略有不同。他没有采用数字译法,而是直接使用“hill”和“path”这两个词汇,强调出山之多,路之多。这种处理方式突出了山与路的概念,更加突出了原诗中的幽静和孤寂感。从关联理论的语用推理观来看,译者在处理原诗时,需要探索有形衔接所使用的具体语法及词法手段,以及无形连贯中的背景知识,构建语义连贯的线索,形成认知语境[12]。许译在此处使用了词汇衔接手段——词汇复现,Sperber和Wilson (1986)认为,重复都是追求关联的结果,旨在降低理解过程中的处理努力和/或增加语境效果[3]。许译重复“hill”和“path”两次可以减轻译文读者的认知处理努力,增强认知效果,同时让表达同一概念的词汇之间保持语义连接。此外,音美也就是诗要有悦耳的韵律与和谐的节奏,要通过韵脚和押韵来实现,许译对此句的处理“sight”和“fight”完美体现此点。形美也是古诗英译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指的是诗歌需讲究特定形式,包括段数、行数、音节数等。许译将这句诗译为两行,每行皆是8词,使用“from…to…”的句式结构,既体现了原诗的简洁明了,又符合英文诗歌的句式结构,可谓用词简练,形式工整。通过对比分析,可知古诗英译中意境的再现是一个复杂而又精妙的过程。译者需要深入理解原诗的意象、情感和哲理,同时考虑英语读者的审美习惯和文化背景。通过巧妙运用各种翻译策略和手段,如单位转换、词汇衔接、音韵处理和形式安排等。
4.2. 逻辑信息、语境推断
(1) 根据王建国著作《关联理论与翻译研究》3.5推理的制约因素,可知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受到信息量的制约。当译者缺乏足够的背景知识和百科信息时,就很难准确识别原作者的意图和设想。因此,译者需要在翻译前仔细了解原文所涉及的背景知识和相关信息,以确保准确理解原文,并有效传达作者的意图。
原文: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W译:A little boat, a bamboo cloak, An old man fishing in the cold river-snow [7].
许译:A lonely fisherman afloat; Is fishing snow in a lonely boat [11].
分析:根据中文百科信息可知在古代蓑笠是指蓑衣和斗笠(用竹篾编成的帽子),W译将原诗中的“蓑笠”译为“bamboo cloak”(竹斗篷),根据英语百科的解释:A cloak is a type of loose garment that is worn over indoor clothing and serves the same purpose as an overcoat。这虽然与原作者展示的信息意图并不是十分契合、精准,但胜在简洁清晰,对于目标语读者来说也不会出现理解负担。此外,W译将“孤舟”译作“A little boat”(小舟)虽有偏差,但由于“孤”字的含义前两行已有所隐含,对于读者而言,这样的信息意图可以接受的。而且“A little boat, a bamboo cloak, an old man fishing…”这样的并列方式,使用重复排比强调“独”,也能起到一定的强调语境效果。相比之下,许译为了追求音韵的完美,采用了严谨的四声步抑扬格。“A lonely fisherman afloat”虽然音韵优美,却忽略了“舟”和“蓑笠”这两个文化意象。虽然“舟”可能被包含在“fisherman afloat”中,但省略了“蓑笠”这一重要的文化符号。在最后一句“Is fishing snow in lonely boat”中,许译同样出于音步考虑没有沿用诗题“Fishing in Snow”,而是省略了其中的介词“in”,并省略了“boat”前的不定冠词。这样的省略不仅会造成语义上的变化,也会使读者对“钓”和“雪”之间的关系产生困惑。因此,将“钓”和“雪”简化为动宾结构并不够准确,因为“寒江”和“雪”是环境背景,“独钓”则代表着个人情感。在翻译时,我们应该权衡保留原意和迎合译文读者的需求之间的平衡。通过简洁明了的表达,可以让读者更容易理解原诗中的情感和意境。虽然追求音韵也是重要的,但不能以牺牲准确性为代价。在翻译过程中,译者需要深入理解原文的文化内涵,同时又要考虑到目标语言的表达习惯,才能做到最佳的译文呈现。
李占喜(2017)认为,翻译是一种跨文化交际过程,既包含强式交际又融合了弱式交际的特点[12]。当翻译涉及到意思比较概括和抽象的信息意图时,为了确保最佳关联性,需要对词汇信息进行精细处理,使其在语义和语法功能上的联系更加清晰明了。然而,由于中西文化的差异,尤其是在诗歌翻译方面,过分强调弱式交际并不利于外国读者对中国诗歌文化的理解和欣赏。许译在这句的处理上比较笼统,这使得信息意图并没有特别明确地显现出来,进而构成弱式交际话语,期望目标语读者可以自行领悟意境的朦胧美。虽然将诗句翻译成“钓雪”可能会唤起读者内心的幽思和感悟,但这种神秘感并不足以引导他们深入理解文本内涵,反而可能导致对原诗诗意和美感的误解。因此,在翻译过程中,需要在强式交际和弱式交际之间取得平衡,以确保译文既能传达原作的情感和内涵,又能使外语读者轻松理解和欣赏。这样才能真正实现翻译的艺术价值和传播效果。
(2) 在认知语境中,逻辑信息是碎片化的概念表征,也就是思维惯性[10]。没有逻辑信息,译者就无法正确推理演绎,无法忠实地理解和传达原作者的意图。
《江雪》〔唐〕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诗人没有直接表达情绪,而是通过对大自然的描绘和勾勒渔翁形象,借助景物和人物来隐喻内心真实的感受[14]。首先诗人选择了冰雪覆盖的凄凉景象作为背景体现了诗人内心的苍凉与落寞。雪覆盖了千山万径,飞鸟绝迹,人烟消失,创造出一片空旷、冷清乃至绝望的景象。这样的环境表达了诗人在人生低谷时所感受到的与世隔绝、虚无一物。其次诗人描绘的是一位孤身垂钓的老翁他在寒冷的河流上不惧严寒孤独地坚守着。老翁的落寞与坚韧折射出诗人本人在逆境中所表现出来的坚强与不服输。通过描写老翁“孤”“独”的意象在强调诗人孤寂情怀的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向往隐逸生活朴素生活的情怀。全诗通过对景物、人物的描写传达出诗人内心深处的情感表现出对寂寞、坚强、自在的思索与追寻。
在分析两位译者如何传达认知语境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讨:
① 词汇选择:
W译“A hundred mountains and no bird, A thousand paths without a footprint”,巧妙地保留了原诗中的数量词与描述,突出了山峦间的荒凉与幽静。整体氛围清新淡雅,勾勒出一幅无人涉足的广袤图景。这样的译文不仅守住了原诗的意境,更展现了译者独特的感悟与表达。
许译则采用了“From hill to hill no bird in flight; From path to path no man in sight”,这一表达手法突出了场景的辽阔和空旷,通过反复出现“From…to…”的结构,加深了寂寞和荒凉的氛围。
② 意境构建:
W译“A little boat, a bamboo cloak, An old man fishing in the cold river-snow”,诗中描绘的渔翁手持渔网,披着竹编披风,独自垂钓在寒冷的河水中,他以简朴的装备、坚定的心志,逐渐融入大自然的怀抱,与流淌的寒江共鸣。
许译“A lonely fisherman afloat; Is fishing snow in a lonely boat”,则更加简洁直接,通过“lonely”一词的重复使用,凸显了渔翁的寂寞,也巧妙地将钓鱼和雪景联系起来,形成了一幅宁静而孤寂的画面,反映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独特互动。在这个意境中,许译借由渔夫和雪的对比,描绘了一种超脱尘世的状态,使读者感受到一种超越物质世界的内心寂静。
③ 情感传达:
W译通过具体的景物描述,让读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诗中所描述的场景,从而引发读者对于孤独、宁静等情感的共鸣。
许译以更抽象、更概括的语言呈现译文,赋予其诗意,拓展读者的想象空间,激发更丰富的情感体验。
概括起来诗人传达自己的情感就是选景造意境塑造人物形象。全诗洋溢着一种超脱的寂寂感也表现出诗人面对人生挑战时的坚定与从容。W译和许译以各自独特的方式成功地传达了原诗的认知语境,描绘出孤寂的自然景象和坚韧的渔翁形象,抒发了诗人在生活困顿中所感受到的内心的刚强。两种译本各有千秋能使读者感受到原诗所要传达的情感和意境语言。读者可以通过不同版本的译文对原诗诗人所抒发的情感、所想有更深入的了解从而更全面地展现诗歌的内涵。
5. 结论
维特·宾纳和许渊冲是两位著名的翻译家,他们对英译《江雪》的策略截然不同。通过比较分析可以发现,宾纳更加注重传达原诗的意义和内涵,力求准确。尽管他的译文可能无法完全还原原诗的韵律,但简洁明了的笔法却成功地保留了原诗的风格,给读者带来美妙的阅读体验。而许渊冲则采用了“三美论”译法,注重意象之美、音形之美。这种理念在诗歌翻译中强调审美经验,但可能会导致翻译精确度的损失。尽管他的译文可能更加优美动人,但也可能无法完全传达原诗的原貌。在翻译艺术中,精确性和美感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宾纳和许渊冲展现了两种不同的翻译策略,各有所长。宾纳的译文力求忠实于原文,让读者更好地理解原诗的意义;而许渊冲则通过注重美感,使译文更富有诗意。这种多样化的翻译风格,丰富了诗歌翻译的表现形式,也提醒我们在翻译过程中要兼顾准确与美感。
关联翻译理论为我们审视这两种翻译策略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该理论认为,翻译应追求最佳的关联性,即译文在保证认知效率的同时,也要让读者以最小的努力获得预期的理解,与目标语读者有充分的联系,为其提供丰富的语境效果。在明示–推理的交际模式下,译者需要综合考虑百科信息、词汇信息和逻辑信息,进行深入分析和权衡,并在译文中有效衔接,以确保译文发挥最佳效用。总之,不论是宾纳的朴实风格,还是许渊冲的“三美论”,译者在翻译实践中展现出独到的才能和见解。通过关联翻译理论的框架,我们能够更深入地理解和评价这两种不同的翻译策略。这一理论不仅帮助我们丰富对诗歌翻译的认知,更是为我们提供了审视翻译策略的独特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