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一带一路”的发展，中国与世界联系更为紧密。在此背景下，跨文化交际成为外语学习者日常生活与国际交往中频繁面临的场景。而在众多语言文化体系中，日语以其独特的敬语体系彰显着日本文化的特色与内涵。日语敬语不仅仅是一种语言表达形式，更是日本社会等级观念、人际关系准则以及文化传统的深刻体现。对于日语学习者而言，掌握敬语是深入理解敬语背后的文化、在“一带一路”下实现与日本本土人士有效沟通的关键所在[1]。然而，在实际的日语敬语教学过程中，却遭遇了诸多困境。即便掌握了敬语的语法，但如果不了解敬语背后的文化，不知道在何种场景下使用，则无法完成跨文化交际。因此，如何从跨文化交际的角度出发，剖析这些难点并探寻有效的突破策略，成为日语教学领域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这不仅关乎日语教学质量的提升，更影响着学习者在跨文化交流舞台上的表现与文化交流的深度与广度。
2. 日语敬语教学中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必要性
2.1. “一带一路”“走出去”的发展需求
日语敬语教学中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合作倡议，旨在积极发展与各国共同构建经济、政治、文化的共同体[2]。然而，由于“一带一路”沿线50多个国家在历史文化、语言、宗教信仰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在对外交往中不可避免地会面临诸多问题和困难。如何消除文化隔阂、增强合作，真正的“走出去”实现跨文化交际，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在日语专业学生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会说日语敬语的学生不少，但学生在面对不同场景、不同人际关系时，如何正确使用敬语是一大难点。因此，在“一带一路”“走出去”的发展需求下，日语敬语教学，不能仅仅停留在语法片面教学上，需要加强实践，着力培养拥有跨文化交际能力的人才。
2.2. 学生跨文化交流中的敬语文化障碍
学生在学习日语敬语时，如果无法理解敬语背后的交流模式、思维模式、文化背景，则无法更好地理解和正确使用敬语。文化障碍包含交流模式、思维模式、文化价值观[3]。
从日语敬语来看，日本社会长期以来形成的等级观念、内外有别思想以及集团意识等文化因素深刻地影响着敬语的使用。在日本，对长辈、上级使用敬语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社会礼仪，它体现了对对方地位、身份以及权威的高度尊重。这种基于身份地位的敬语使用规则与许多其他文化语境中的语言习惯大相径庭。对于中国学生而言，虽然中国文化中也有尊敬长辈等传统观念，但在语言表达形式上与日本敬语有着本质区别。
在这种跨文化交流中文化障碍的影响下，中国学生往往难以精准地把握在日本文化背景下，不同身份地位、不同亲疏关系之间敬语使用的微妙差异，容易因文化误解而在敬语使用上出现偏差[4]。因此，在日语教学中注重跨文化交际的实践、打破文化障碍的困境，才可以灵活运用敬语，进而实现有效的跨文化交际。
3. 跨文化交际背景下日语敬语教学的问题
3.1. 企业文化教学不足导致的文化误用
从日语教材来看，日语专业常用教材有《标准日本语》《新编日语》等。其中，《标准日本语》初级下中关于敬语的教学，仅有尊他语和自谦语的语法和例句讲解，并没有涉及敬语反映的企业社会文化。《新编日语》第二册第十一课同样通过语法结构和例句，详细介绍了尊敬语、自谦语和郑重语等敬语。从这些材料来看，日语教学中与敬语的种类和使用方法占比较大，相关文化内涵讲解内容较少，导致学生无法掌握敬语的具体使用情境，容易产生以下文化误用。
Table 1. Misuse of honorifics with superiors and outsiders
表1. 对上级和对外的敬语误用
错误敬语 |
正确用法 |
ご苦労様です |
お疲れ様です |
すみません |
失礼いたしました |
从上述表1来看，在表达“辛苦了”的意思时，语法来说两者都对，但「ご苦労様です」主要用于对下级的人表示慰问，而对上级正确的表达是「お疲れ様です」。「すみません」从语法来看同样没有病句，但在商务场合中不合适这样使用，一般根据具体语境选择「失礼いたしました」等表达。
这是因为，从企业文化角度来看，由于日本受到“内外/上下”文化影响，在商务情景中，需要考虑到集体、内外、上下，不同的人物关系，并根据需要使用对应的商务敬语，如果不能牢记对应关系使用的特定商务敬语，则会导致此类的文化误用。
3.2. 传统教学模式导致的交际实践不足
目前，日语教学大多采用传统的授课教学模式，侧重于敬语语法等方面的讲解，而忽视了学生跨文化交际实践能力的培养。从上述教材来看，敬语的语法讲解内容较多，例句中并没有结合多种语境的使用，导致对话案例交际性并不强，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作用也并不明显。例如《标准日本语》中在讲解动词的尊他语时，仅仅采用例句“社長はお宅に帰られます”等进行说明，具体的实践模式就是课后的语法练习题，这种教学模式会导致情境的误用。
例1：
①私は山田課長です。
②Aもしもし、社長の山田さんはいらっしゃいますか。
Bあのう、山田社長は会議中ですが。
在例1中，“社长”等表示职务的词语，在敬语中需要将职务名称放在姓氏后，但在自称以及称呼客户时，就不能按照这样的规律。例如①中正确的用法是「私は課長の山田です」。同样②的B可以改为「社長の山田はいま会議中ですが」。这是因为，在自称时，考虑到集体意识，需要将代表公司的职务放在自己姓氏的前面。而在称呼客户时，同样为了强调个人的集体归属，需要将职务名放在姓氏之前。
这种单一的教学模式，没有与商务知识叠加，在大学的日本文化授课中，《日本企业文化》这一课程也是与日语语法分开授课，是一门到大三才开设的选修课。这就导致学生只是单纯地学会了词汇、语法和一些做题方法，并没有在实践中真正掌握敬语的用法。这样的传统教学模式，学生很难全面且深入地掌握如此复杂多变的语用情境，在实际交流中常常会因无法准确判断而出现敬语使用不当的情况，导致交流不畅甚至产生误解[5]。学习语言并不仅仅是学习知识点和语法，还需要结合多重教学模式的实际运用，才能真正做到跨文化交流。
4. 日语敬语教学中加强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
4.1. 融入日本“内外/上下”企业文化
日语敬语的使用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需要依据具体的语用情境进行灵活调整，这无疑给学生的学习增加了巨大的难度。
因此，在日语敬语教学中，首先需要融入日本“内外/上下”企业文化，从理论了解敬语使用的文化原因。在不同的社交场合，如正式商务场合、日常社交场合、家庭内部等，敬语的使用程度和方式有着天壤之别[6]。例如，在敬语使用最多的商务场合中，与客户、上司交流时，要求使用高度规范、严谨且尊敬程度较高的敬语形式，以彰显专业性和对对方的尊重。此外，随着交流对象情感、态度的变化以及话题内容的转换，敬语也需要相应地做出改变。而在讨论严肃的工作事务时使用的敬语与在闲聊轻松话题时的敬语会有所不同。
其次，为了让学生更好地理解日语敬语背后的文化内涵，在教学过程中应积极融入文化体验教学环节。教师可以引导学生仔细观察其中人物在不同场景下敬语的使用情况，并深入分析其背后的文化背景和情感因素。例如，在观看日本职场剧时，学生可以留意员工之间、上下级之间在会议、汇报工作、社交聚会等场景中敬语的运用方式，体会敬语如何体现日本职场的等级关系和文化氛围。通过在日语敬语教学中，加入日本企业文化的讲解，可以让学生从理论上了解敬语的文化背景，为跨文化交流提供理论基础。
4.2. 运用TPO原则加强敬语模拟训练
在教学方式上，与TPO原则融合。TPO原本是指着装要考虑到时间(Time)、地点(Place)、场合(Occasion) [7]。在讲解语法时，为了加强学生在不同场合的跨文化交际能力，也可以借鉴这种原则加强模拟训练。
首先，可以将TPO设定为在公司接听客户电话的场景，通过角色扮演，让学生自己参与到敬语交际里面，把语言知识转化为交际能力。接听电话时，可以通过以下案例让学生掌握敬语使用。
通过上述表2可以看出，在接听电话时，需要遵循日本企业文化“内外”和集体意识，对外强调自己的公司名，而不是自己的名字。向对方确认重要信息时，在手边准备好记录的纸笔，称呼客户的姓名需要使用敬语“様”而不是“さん”。
Table 2. Polite Language Simulation Training 1
表2. 敬语模拟训练1
接听电话时 |
お電話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会社名)でございます |
确认重要信息时 |
鈴木様でいらっしゃいますね。いつも大変お世話になっております |
让对方久等时 |
恐れ入ります。少し時間がかかりそうなのですが、折り返しお電話を差し上げるようにいたしましょうか？ |
其次，可以将TPO设定为在外与客户面谈的沟通场景，同样采用角色扮演的方法，让学生理解敬语中尊敬语、谦让语的区别。
例2：
自分：「弊社のHPはご覧になりましたか？」
客先：「はい、拝見しました。」
自分：「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御社のニーズに合うサービスが掲載されていますので、ぜひご検討いただければと存じます。」
通过上述表2可以看出，在进行商务跨文化交际时，注意不要对对方使用谦让语，也不要对自己使用尊敬语。综上所述，在模拟商务洽谈情境时，学生可以分别扮演公司的业务员、经理、客户等角色，按照商务礼仪和敬语规范进行业务洽谈、合同签订等环节的模拟演练。
同时，可以借助多媒体设备融入视频案例，并辅以VR、AR等数字技术，以提升日语教学的丰富性和感染力。还可以采用交互式学习、情境教学法等，在情景扮演、互动讨论中了解并掌握日语的敬语使用方法。教师应在一旁密切观察学生的表现，及时发现并纠正学生在敬语使用中出现的错误和不当之处。通过反复的情景模拟实践，学生能够逐渐熟悉不同情境下敬语的使用规范和技巧，提高应对实际交流场景的能力。
4.3. 创造跨文化交际条件让学生“走出去”
学习一门语言，实际运用远胜于背诵千遍，而目前的敬语教学模式存在忽视跨文化交际的情况。因此，在进行日语教学时，学校应鼓励学生在校期间多走出去实践，将所学的理论知识运用到实际生活中，既能培养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又能巩固所学的理论知识。
为此，高校可以采用“校企合作”人才培养模式，和企业形成合作关系，为学生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让学生真正地“走出去”。例如，大连民族大学2023年携手株式会社青凌公司和大连爱丽丝生活用品有限公司，开展了校企合作“认识实习”专业实践课程，并为学生提供了实习的机会[8]。通过此类“校企合作”“走出去”的形式，可以让学生了解到在不同场合、面对不同对象时敬语的使用差异，有助于学生理解日本文化中注重礼仪、秩序以及人际关系和谐的特点。这种深入的文化理解能够有效减少学生在跨文化交流中的文化误解与冲突，为建立良好的跨文化交流关系奠定坚实的基础。
5. 总结
在当今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跨文化交际能力已成为现代人才必备的素养之一。日语敬语教学作为日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国际中文教育及跨文化交际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尽管日语敬语教学面临着敬语体系繁杂、文化背景抽象、语用情境多变等诸多难点，但通过构建系统教学模式、融入文化体验教学以及开展情景模拟实践等一系列突破策略的实施，可以有效地提升日语敬语教学的质量与成效。这不仅有助于学生更加全面、深入地掌握日语敬语知识，提高其在跨文化交际中的语言运用能力和文化适应能力，还能够促进中日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向更深层次、更广泛的领域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