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目的：对过去十年中医药治疗肝癌的文献进行可视化，探索肝癌治疗的研究热点、发展趋势。方法：选取2014年1月1日至2024年8月10日中国知网(CNKI)关于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运用VOSviewer与CiteSpace对纳入的文献进行分析，并绘制相关图谱。结果：共有2954篇文献最终被纳入，近十年发文量缓慢上升；形成了以曾普华、吴孝雄、翟笑枫等研究团队；广西中医药大学、广州中医药大学、湖南中医药大学是发文量最多的机构；高频关键词为肝癌、中药、中医药、肝细胞癌、综述，共形成9个聚类，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中医药治疗肝癌的临床研究、基础研究、学术经验总结；近两年的研究热点为数据挖掘、作用机制、肝细胞、肠道菌群。结论：通过文献计量学的方法，展示了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热点、研究进展、研究前沿，对该领域进一步的发展具有重要指导作用。
Abstract: Objective: To visualize the literature on the treatment of liver cancer wi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over the past decade and explore the research hot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in the treatment of liver cancer. Methods: Selected research on TCM treatment of liver cancer from the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 database from January 1, 2014, to August 10, 2024. VOSviewer and CiteSpace were used to analyze the included literature and to create relevant graphs. Results: A total of 2954 articles were ultimately included, with a slow increase in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over the past decade; research teams led by Zeng Puhua, Wu Xiaoxiong, and Zhai Xiaofeng were formed; Guangx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were the institutions with the most publications; high-frequency keywords were liver cancer,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TCM,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and review, forming a total of 9 clusters, with research hotspots mainly focused on clinical research, basic research, and academic experience summarization of TCM treatment for liver cancer; research hotspots in the past two years have been data mining, mechanisms of action, hepatocytes, and gut microbiota. Conclusion: By using bibliometric methods, this study presents the research hotspots, progress, and frontiers in the treatment of liver cancer with TCM, which plays an important guiding role in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this field.
1. 引言
原发性肝癌作为一种高危恶性肿瘤，其发病率与死亡率长期居于癌症统计前列[1]。现代医学治疗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延长了患者生存时间[2]，但其副作用和局限性也不容忽视。中医药作为祖国医学的精华，具有完备的理论体系，在肝癌的诊疗方面具有独特的思路，《难经》云：“故积者，五脏所生”，可追溯的相关病名包括：积聚、肝积、黄疸等[3]。现代中医药对于肝癌的研究日益进步，许多中药成分及其复方已经被证实在抑制肝癌细胞的生长与转移方面具有显著的效果，同时也能诱导肿瘤组织的凋亡[4]-[8]。
文献计量学是一种用于分析特定研究领域前沿动态和发展趋势的工具。它能深入探索研究热点，揭示发展历程与未来方向，为科研选题和科技决策提供参考依据。本文运用VOSviewer [9]和CiteSpace [10]，以过去十年内中医药治疗肝癌的文献为对象，从发文量、作者、机构和关键词等多个维度进行分析。旨在梳理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全面探讨其发展热点和趋势，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和支持[11]。
2. 资料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与检索策略
CNKI检索条件设置为高级检索，设置检索式：主题 = (中医 + 中药 + 中医药 + 中西医结合) AND主题 = (肝癌 + 原发性肝癌 + 肝细胞癌 + 肝恶性肿瘤)，设置时间范围2014年1月1日至2024年8月10日，共检索到文献4101篇。
2.2. 纳排标准
纳入标准：符合中医药治疗肝癌的期刊、学位论文、学术经验、专利等。排除标准：① 与中医药治疗肝癌不相关的文献；② 会议论文、图书、论坛、等；③ 重复发表的文献。根据上述纳入标准，通过阅读标题与摘要后，共纳入文献2979篇。
2.3. 数据处理
将纳入的文献以“Refworks”格式导出，并采用“download_x”作为命名格式进行保存。导出的信息包括文献的题目、关键词、作者、机构等，使用CiteSpace6.3.R1 (64-bit)进行数据转化并去重处理，最终共纳入文献2954篇。
2.4. 数据分析
运用VOSviewer对处理后的数据进行作者、机构的共现；运用CiteSpace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并生成时间线与突现词图谱。时间参数为：2014年至2024年，切片时间为1年，阈值TopN = 50，k = 15，其余跟随默认值构建突现词图谱；选择LLR算法加权计算绘制聚类可视化图谱，修剪方式选择pathfinder、prunning sliced networks绘制图谱，并在此基础上构建时间线图谱。
3. 结果
3.1. 年度发文量分析
本研究共纳入文献2954篇，将年发文数据导入Origin中绘制年度发文量图谱，结果见图1。如图所示，近十年发文量呈现平稳上升趋势，于2022达到峰值，此后两年较前稍有回落，这表明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正在进入一个成熟、稳定的阶段。
Figure 1. Trend chart of annual publication volume of TCM treatment of liver cancer from 2014 to 2024
图1. 2014~2024年中医治疗肝癌的年度发文量趋势图
3.2. 作者分析
使用VOSviewer对作者进行共现分析，2954篇文献中共有6652位作者被纳入了研究。在这6652位作者中，单位作者最高发文量达到了24篇。根据普赖斯定律，计算得出了核心作者的发文量下限为3.67篇，因此将最低作者发文量的标准设定为4篇。因大量作者间联系较少，选择联系紧密的150名作者形成共现网络，如图2所示。图2展示了15组作者群，形成了以曾普华(24)、吴孝雄(23)、翟笑枫(23)、荣震(21)、林丽珠(20)为首的研究团队。
Figure 2. Author co-occurrence map
图2. 作者共现图谱
Figure 3. Institution co-occurrence map
图3. 机构共现图谱
3.3. 机构分析
运用VOSviewer对发文机构进行分析，可得到在2014~2024十年间共有136家机构致力于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广西中医药大学(146)、广州中医药大学(120)、湖南中医药大学(86)是其中发文量前三的机构，共现图谱如图3。根据聚类分析可得到41个分类，根据聚类分析，大多数发表研究的机构以当地中医药大学作为核心，构成了一个紧密联系的网络，包含了附属学院、医院、研究院等。
3.4. 关键词分析
3.4.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浓缩了文献的研究主题和内容，而高频关键词能够清晰地展示某个学科领域的发展历程，明确研究焦点及方向，并预测学科的未来走向[12]。运用CiteSpace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共计得到292个节点、757条线，密度为0.0178。节点的大小与关键词频率呈正相关，节点之间的连线则反映了这些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关系，揭示了它们在文本或数据中的相互联系。关键词的共现图谱见图4。排列前五的关键词是肝癌(790)、中药(181)、中医药(160)、肝细胞癌(144)、综述(103)，出现频率越高代表关注程度越高。此外，学者们对作用机制、数据挖掘、细胞凋亡、抗肿瘤等领域也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这表明中医治疗肝癌，不仅在基础领域不断进步，也在传统经验领域不断深耕。
Figure 4. Keyword co-occurrence map
图4. 关键词共现图谱
3.4.2. 关键词聚类分析
在关键词贡献图谱的基础上，运用LLR算法对关键词进行了聚类分析，并绘制关键词聚类图，如图5所示，最终得到了9个有意义的聚类，同一颜色的节点为同一聚类。聚类模块化值Q为0.4944 (大于0.3)，表明聚类结果具有显著性；而聚类的平均轮廓值S为0.7896 (大于0.5)，这提示同一聚类内的成员一致性较高，进一步证明了所进行的聚类分析是合理的[13]。9个聚类分别是#0肝功能、#1凋亡、#2中药、#3用药规律、#4肝癌、#5中医证型、#6中医药、#7综述、#8肝肿瘤，将9个聚类的研究方向归纳总结为3类，第1类为#0、#2、#5、#6、#8，此类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中医药临床治疗肝癌的研究，包括了肝功能、免疫功能、临床疗效、生活质量、治疗、索拉非尼等，此分类包含了最多的聚类，这证明中医药治疗肝癌的临床疗效已受到了广泛的认可，并受到了研究者们的关注；第2类为#1、#4，这一类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中医药治疗肝癌的基础研究，包括了凋亡、抗肿瘤、细胞凋亡、增殖、小鼠等，基础研究是推动学科进步的关键，根据聚类分析，在近十年，中医药治疗肝癌的基础研究主要集中在细胞凋亡，抗增殖；第3类为#3、#7，这一类的研究热点主要为中医药治疗肝癌的学术经验，包括了数据挖掘、用药规律、名医–经验、医案等，采用数据挖掘、医案、综述的形式对名中医的用药规律、经验进行总结和归纳，丰富了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理论基础，对指导临床治疗肝癌具有重要意义。
Figure 5. Keyword clustering map
图5. 关键词聚类图谱
3.4.3. 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
在聚类分析的基础上，绘制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以聚类序号为Y轴，发表年份为横轴X轴)，进行时间跨度的可视化分析，结果如图6所示，聚类#1、#2、#4时间跨度最长，且一直持续至今，证明肝癌的治疗与肝癌的机制研究一直是目前研究的热点，其余聚类的时间线多截止在2021年之后，表明相关聚类的研究热度正在下降，根据聚类的分类，热度下降最多的分类为中医药治疗肝癌的学术经验。
3.4.4. 关键词突现分析
关键词的突现表明，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内，一些关键词的出现频率显著上升，反映了该时期内研究领域的高度关注与重视，同时也揭示了研究热点的历史变迁、发展趋势和未来可能的焦点[14]。运用CiteSpace进行突现词分析，根据出现年份进行排序，结果如图7所示。2014年至2016年的突现词是中晚期、小鼠、医案、生存质量、生存期、细胞增殖、中医护理，这些关键词反映在这三年间，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医药干预肝癌小鼠的机制研究[4] [5]、中医药提升肝癌患者生存质量[15]、肝癌的中医护理[16]。
2018年至2020年的突现词为肝细胞癌、中药外敷、自噬、穴位贴敷，这三年的研究热点为中医外治法对肝癌患者的治疗作用[17]、中药通过影响自噬通路对肝癌细胞的机制研究[18]。2021年至2022年的突现
Figure 6. Keyword clustering timeline map
图6. 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
Figure 7. Keyword burst map
图7. 关键词突现图谱
词为数据挖掘、作用机制、肝细胞、肠道菌群，反映了自2021年开始出现的以数据挖掘为主要形式的名医经验总结[19]、探索中药治疗肝癌的作用机制的研究[20]、中医药影响肠道菌群对肝癌的作用[21]。
4. 讨论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对近十年来在CNKI数据库中与中医药治疗肝癌相关的文献进行了深入研究，运用VOSviewer和CiteSpace对纳入的2954篇文献进行了关键词、作者以及发文机构等多个维度的可视化分析，进而绘制了相应的知识图谱。
根据年度发文量分析，近十年的年度发文量呈缓慢上升趋势，这表明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仍受到广大研究者的热爱。根据文献作者图谱，发文量最多的是曾普华、吴孝雄、翟笑枫团队，其中曾普华团队的主要方向为运用中药及其复方干预肝癌细胞、肝癌小鼠，探索中药抗肿瘤的机制[8]，吴孝雄团队的研究方向为中医药临床治疗肝癌的理论探究[22]，翟笑枫团队的研究方向为肝癌相关中医理论探究与名家经验总结[23]。根据机构共现图谱分析可得出，发文机构主要以当地中医药大学及其附属机构为主，同一聚类之间联系密切，但是不同聚类之间连线强度很低，这表明各机构之间缺乏合作，应加强各大学之间的合作，推进中医药治疗肝癌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结合关键词共现及聚类分析，近十年的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肝癌的中医临床治疗、中医药治疗肝癌的基础研究、中医药治疗肝癌的学术经验总结，临床治疗方面包含了中药联合化疗、靶向治疗等的研究，如扶正安中汤联合索拉非尼可调节肿瘤标志物和炎症介质水平，增加患者生存率[24]；槲芪癥消方可提高TACE治疗后Ⅲ期乙型肝炎相关性原发性肝癌的一年生存率，延缓卡氏评分的下降趋势[25]。基础研究主要包括了中药及其复方在调节与肝癌相关的蛋白质方面的作用，进而实现对肝癌细胞增殖和转移的抑制，同时促进肝癌细胞的凋亡，如消癌解毒方可下调MCP-3蛋白的表达以达到抗肿瘤的作用[26]；重楼皂苷Ⅵ可通过调节小核核糖核蛋白D1以抑制肝癌细胞的增殖[27]；健脾益气方可调控IL-6/STAT3通路以及PD-1和PD-L1的过度表达，从而抑制肝癌细胞增殖、侵袭[28]。学术经验方面包括了众多名医大家对于治疗肝癌的见解，如常占杰教授治疗肝癌当扶正助肝脾生养发陈以祛除毒邪[30]；郑玉玲教授治疗肝癌多以补虚扶正为主[30]。从关键词突现数据可以发现数据挖掘、作用机制、肝细胞、肠道菌群在近几年持续作为突现词，证明它们一直作为研究热点。其中数据挖掘以分析中药处方，探索药物配伍规律为主要形式，总结了中医药在肝癌治疗方面的学术经验，这为临床治疗肝癌的方药选择提供了丰富的理论依据。肠道菌群近年来越来越受到研究者们的关注，邓向亮等通过使用枸杞多糖喂养H22肝癌小鼠，发现枸杞多糖能够抑制大肠杆菌生长，促进乳酸杆菌生长[31]。韩丹丹等发现地五养肝方可调控TLR4/NF-κB信号通路，并改善肝癌小鼠的肠道菌群数量与菌群代谢功能[32]。
综上所述，本研究使用文献计量方法系统分析CNKI数据库中中医药治疗肝癌的文献，可视化计量展示了近十年该领域的研究热点、研究进展，发现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热点包括了临床治疗、作用机制研究、学术经验总结，数据挖掘、作用机制、肝细胞、肠道菌群是该领域的研究前沿，为深入探索中医药治疗肝癌的研究具有重要指导作用。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