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问题提出
校园欺凌问题是常见的青少年问题，一直是教育领域和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青少年法治教育研究”课题组在2020年至2022年针对3108名未成年学生的调研显示，53.5%的学生遭受过校园欺凌[1]。在我国，为防范和遏制中小学生欺凌事件发生，切实保护中小学生身心健康，2021年教育部办公厅印发了关于《防范中小学生欺凌专项治理行动工作方案》的通知[2]。2024年4月，教育部会同公安部、国家消防救援局等明确提出，深入实施学生欺凌防治专项行动，对所有中小学校开展一次“起底式”大排查。呵护“少年的你”，对“校园欺凌”说不[3]。尽管出台了有关防治校园欺凌的法律法规和政策，但中小学生遭受校园欺凌的频率仍居高不下。
校园欺凌的主体包括欺凌者、受欺凌者和旁观者。受欺凌者是校园欺凌事件中的受害者。他们可能由于各种原因而成为欺凌的目标，如个性特征、家庭背景、社交能力等。相关研究指出，受欺凌者往往会受到身体和心理上的伤害，甚至可能因此产生自卑、抑郁等心理问题[4] [5]。纪林芹等人认为，遭受欺凌会迫使个体退出主流社会群体，导致个体产生严重的心理适应不良，产生情绪适应或内化问题，包括抑郁、焦虑、孤独等[6]。校园欺凌对受欺凌者的身心健康具有较大的负面影响，同时对欺凌者人格的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也是造成校园不和谐现象的重要因素[7]。校园欺凌行为的发生，影响学校正常教学工作的同时，直接影响到学生身心的全面发展[8]。因此，什么样的学生容易被欺凌？受欺凌者通常呈现什么样的特征？这对预防校园欺凌行为的发生显得尤其重要。因此，本文基于PISA2018的数据并以我国四省市15岁中学生受欺凌者为研究对象，解析受欺凌者的特征，为预防校园欺凌的发生提供有针对性的现实依据。
2. 研究设计
(一) 研究数据
本文所使用的数据是由经合组织(OECD)在2018年在全球范围开展的“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以下简称PISA)测试的数据。PISA主要面对全球15岁的中学生进行数学、阅读以及科学素养的综合测试，并通过问卷调查的方法搜集青少年在生长过程中各方面的信息。2018年，我国北京、上海、浙江和江苏四省市共有362所学校和12058名学生参与了测试。
(二) 问卷设计
为调查各国青少年遭受校园欺凌的情况，PISA2018在学生问卷中设计了一组问题“在过去的12个月里，你在学校多久会遇到一次下列情况？”来测量学生遭受不同类型校园欺凌的频率(见表1)。
Table 1. In the past 12 months, how often did you encounter the following situations in school
表1. 在过去的12个月里，你在学校多久会遇到一次下列情况
欺凌行为 |
从来没有或者几乎没有 |
一年几次 |
每月几次 |
一周一次或更多 |
其他学生故意排挤我。 |
|
|
|
|
其他学生嘲笑我。 |
|
|
|
|
我被其他学生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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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其他学生拿走或弄坏我的东西。 |
|
|
|
|
我被其他学生打或推搡。 |
|
|
|
|
其他学生散布有关我的恶毒谣言。 |
|
|
|
|
PISA将每月几次及以上遭受过任意一种欺凌行为是“经常遭受校园欺凌”，只遭受过“一年几次”的任意欺凌行为是“偶尔遭受校园欺凌”。
本研究采用PISA2018的学生问卷和学校问卷，学生问卷涵盖了学生不同方面的特征信息，如“你、你的家人和家庭状况”、“你对生活的看法”、“你的学校”等问题。学校问卷包括“学校背景资料”、“学校管理”、“教学人员”、“学校氛围”等问题。其中学生问卷中“你现在读几年级？”、“你是男生还是女生？”、“你是否留过级？”、“想想自己，你是否经常感受到如下情绪?”这些问题可以用来测量学生的个人特征。学生问卷中“你家有下列物品吗？”、“你家里有多少本书？”、“你父母的学历水平”等问题可以用来测量学生家庭经济文化地位以及家庭财富等特征。学校问卷中的问题可以用来测量学生所在学校的特征，其中学校问卷中的“下列对贵校所在地区的人口描述，哪一条最准确”这一问题用来测量学校的位置是处在城市还是乡镇；“贵校是公办学校还是民办学校”用来测量学生所在学校的性质；“贵校学生人数”用来测量学校规模；“贵校班级人数”用来测量班级规模。
根据现有研究，大多数学者在探讨中学生遭受校园欺凌的影响因素时，多从学生个人特征、家庭特征、学校特征以及社会层面来进行研究阐述[9]。在个人特征方面，性别、年龄、级别等都会影响学生是否遭受欺凌；在家庭特征方面，家庭经济条件、父母受教育程度、父母对孩子的重视程度等也会对学生是否遭受欺凌具有影响；在学校特征方面，学校地址、学校规模、教师对学生的关注度对学生是否遭受欺凌具有影响。但鲜有学者从学生的个人层面、家庭层面和学校层面去探讨受欺凌者的特征。因此，研究受欺凌者的个人、家庭和学校是什么样的特征，是男生容易受欺凌还是女生容易受欺凌，家庭经济条件好的容易受欺凌还是家庭经济条件差的容易受欺凌，城市学校的学生容易受欺凌还是乡镇学校的学生容易受欺凌，明确受欺凌者的特征对预防校园欺凌情况的发生具有重要的意义。基于此，为准确探究受欺凌者的特征表现，本研究对PISA2018的学生问卷和学校问卷问题进行了分类，分别测量学生的个人特征、家庭特征和学校特征，旨在从不同的方面探究受欺凌者的特征表现。
1) 个人特征
基于问卷问题，学生个人特征从“你现在读几年级？”、“你是男生还是女生？”、“你是否留过级？”、“想想自己，你是否经常感受到如下情绪?”这些问题中进行测量。性别主要探究容易受欺凌的是男生还是女生，级别探究容易受欺凌者位于高中年级还是初中年级，是否留级探究具有留级经历的学生更容易受欺凌还是不具有留级经历的学生容易遭受欺凌，学业表现探究受欺凌者的学习成绩是什么特征，情绪探究受欺凌者的情绪值是什么表现。选取这些指标能明确了解受欺凌者的个体特征，从而有针对性地制定预防校园欺凌行为的政策建议。本研究对样本的个人特征重新赋值，即学生性别(男 = 1，女 = 0)、级别(初中 = 0，高中 = 1)、是否留级(是 = 1，否 = 0)。PISA2018测试的学业表现包括数学成绩、阅读成绩和科学成绩，本研究分别将数学成绩、阅读成绩和科学成绩的平均值作为学生的学业表现(见表2)。PISA2018对于学生情绪的测定是根据“想想自己，你是否经常感受到如下情绪？”这一问题，问卷中情绪测定包括五种积极情绪(快乐、充满活力、自豪、欣喜、兴高采烈)和四种消极情绪(恐惧、痛苦、担心、难过)，回答选项为从来没有、几乎没有、有时、总是四种选项。将积极情绪的回答赋值为“从来没有 = 1，几乎没有 = 2，有时 = 3，总是 = 4”，消极情绪进行反向赋值“从来没有 = 4，几乎没有 = 3，有时 = 2，总是 = 1”，重新赋值后的情绪值表示情绪值越高，学生越感受到积极的情绪，且情绪最高值为4。经测量情绪变量的Cronbach’ s Alpha系数为0.78，因此具有良好的测量学特性。
2) 家庭特征
学生的家庭特征，包括ESCS (家庭经济社会文化地位)和WEALTH (家庭财富)，ESCS探究受欺凌者家庭经济社会文化地位是高还是低，WEALTH探究受欺凌者的家庭财富表现。选取ESCS这一指标是由于PISA指出ESCS是由父母的最高职业、父母的教育程度和家庭财产三个指标合成的，对于测量家庭整体经济文化状况具有代表性。PISA经过计算，对经合组织国家的ESCS进行了标准化，经合组织国家ESCS的平均值为0，标准差为1。WEALTH指家庭用品的数量，选取WEALTH这一指标对测量学生家庭财富具有代表性。同上，经合组织国家WEALTH的平均值为0，标准差为1。本研究所有12,058个样本的ESCS的均值为−0.362，标准差为1.087；WEALTH的总体样本均值为−0.678，标准差为0.831。
3) 学校特征
根据学生问卷和学校问卷问题测量学生的学校特征，包括是否为公办学校、是否为城市学校、学校规模大小和班级规模大小。选取是否为公办学校和是否为城市学校这两个指标是由于不同的学校管理水平不一致，能有效判断出哪种类型学校以及处在什么地区的学校在预防校园欺凌时的管控能力大小。选取学校规模和班级规模能判断出学校对待校园欺凌行为的管理水平，进而有针对性地提出预防校园欺凌行为的措施和建议。本研究对于受欺凌者所在学校的特征分析中测量了学校性质(公办学校 = 1，民办学校 = 0)，根据PISA2018学校问卷“贵校是公办学校还是民办学校”这一问题进行判断；学校所处的位置(城市学校 = 1、乡镇学校 = 0)，PISA2018将位于“城市或大城市”(人口规模大于100000)的学校界定为城市学校，将位于人口规模小于100000人口城市的学校界定为乡镇学校[10]；学校规模为学校在校学生总数(单位/百人)，例如学校总人数为21970，即学校规模为21.97；班级规模为学校班级学生人数，PISA将班级规模划分了九个类别，从“15名学生或更少”、“15名学生到20名学生”到“超过50名学生”，本研究将班级规模选取各个类别的中间值，例如“班级学生人数是25到30名学生”，则班级规模为28人。
Table 2. Description of variables
表2. 变量描述
类型 |
特征变量 |
变量描述 |
均值/标准差 |
个人层面 |
性别 |
类别变量 男 = 1，女 = 0 |
0.520/0.499 |
级别 |
类别变量 高中 = 1，初中 = 0 |
0.642/0.479 |
留级 |
类别变量 留级 = 1，没有留级 = 0 |
0.062/0.241 |
情绪 |
连续变量 值越高代表学生积极情绪越高 |
3.278/0.501 |
数学成绩 |
连续变量 值越高代表学生成绩越好 |
593.07/76.48 |
阅读成绩 |
连续变量 值越高代表学生成绩越好 |
560.51/86.14 |
科学成绩 |
连续变量 值越高代表学生成绩越好 |
593.58/80.53 |
家庭层面 |
ESCS |
连续变量 ESCS值越高家庭社会经济文化地位越高 |
−0.362/ 1.087 |
WEALTH |
连续变量 WEALTH值越高代表家庭财富越高 |
−0.678/0.831 |
学校层面 |
城市学校 |
类别变量 城市学校 = 1，乡镇学校 = 0 |
0.616/0.486 |
公办学校 |
类别变量 公办学校 = 1，民办学校 = 0 |
0. 863/0.344 |
学校规模 |
连续变量 学校在校人数(单位/百人) |
18.839/14.534 |
班级规模 |
连续变量 学校班级学生人数 |
38.832/8.209 |
将重新赋值的特征变量数据用Stata14.0进行处理，结果显示男生占总人数的52%，高中生占总人数的64.2%，留过级的学生占总人数的6.2%，情绪值重新赋值后总体均值为3.278，数学成绩总体样本均值为593.07、阅读成绩总体样本均值为560.51、科学成绩总体样本均值为593.58。61.6%的学生所在学校为城市学校，86.3%的学生所在学校类型为公办学校，总体样本所在学校规模平均为18.839人，总体样本所在班级规模平均为38.832人。
将问卷数据用Stata14.0进行分析处理，分别探究各个特征在未遭受欺凌、遭受过欺凌、经常遭受欺凌与偶尔遭受欺凌在总体的占比情况(见表3)。
Table 3. Description and comparison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no bullying and different levels of bullying
表3. 未遭受欺凌与遭受不同程度欺凌的特征描述与对比
特征 |
变量名称 |
总体 |
未遭受欺凌 |
遭受过欺凌 |
经常遭受欺凌 |
偶尔遭受欺凌 |
均值/总数 |
百分比/标准差 |
均值/总数(百分比/标准差) |
个人特征 |
男生 |
6283 |
52.11% |
3067 (25.44%) |
3216 (26.67%) |
1322 (10.96%) |
2714 (22.51%) |
女生 |
5775 |
47.89% |
3536 (29.32%) |
2239 (18.57%) |
648 (5.37%) |
1934 (16.04%) |
高中 |
7740 |
64.19% |
4266 (35.38%) |
3474 (28.81%) |
1228 (10.18%) |
2970 (24.63%) |
初中 |
4318 |
35.81% |
2337 (19.38%) |
1981 (16.43%) |
742 (6.15%) |
1678 (13.92%) |
留级 |
753 |
6.24% |
350 (2.90%) |
403 (3.34%) |
162 (1.34%) |
326 (2.70%) |
情绪 |
3.278 |
0.501 |
3.351 (0.468) |
3.190 (0.523) |
3.103 (0.579) |
3.204 (0.503) |
数学成绩 |
593.07 |
76.48 |
592.38 (76.33) |
593.91 (76.66) |
584.83 (79.94) |
597.51 (74.50) |
阅读成绩 |
560.51 |
86.14 |
561.01 (86.99) |
559.91 (85.11) |
552.89 (87.67) |
563.06 (83.42) |
科学成绩 |
593.58 |
80.53 |
591.94 (80.55) |
595.55 ( 80.47) |
591.01 (84.12) |
598.53 (78.53) |
家庭特征 |
ESCS |
−0.362 |
1.087 |
−0.318 (1.069) |
−0.415 (1.107) |
−0.463 (1.109) |
−0.396 (1.104) |
WEALTH |
−0.678 |
0.831 |
−0.664 (0.805) |
−0.717 (0.861) |
−0.750 (0.892) |
−0.706 (0.852) |
学校特征 |
城市学校 |
0.616 |
0.486 |
0.631 (0 .483) |
0.599 (0.490) |
0.585 (0.493) |
0.602 (0.489) |
公办学校 |
0.863 |
0.344 |
0.882 (0.323) |
0.841 (0.366) |
0.841 (0.366) |
0 .839 (0.367) |
学校规模 |
18.839 |
14.534 |
18.478 (14.089) |
19.275 (15.046) |
19.207 (15.162) |
19.359 (15.067) |
班级规模 |
38.832 |
8.209 |
38.451 (8.172) |
39.292 (8.231) |
39.274 (8.232) |
39.345 (8.193) |
3. 研究结果
(一) 对比分析
为了更好地检验各种特征在遭受不同程度的欺凌后是否具有差异性，本文对个人特征中的性别、级别、是否留级以及学校特征的公办学校和城市学校进行了卡方检验(见表4)；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来分析遭受校园欺凌与未遭受校园欺凌的样本在情绪、学业表现、ESCS、WEALTH、学校规模和班级规模这些特征变量上是否具有显著差异(见表5)。
Table 4. The proportion of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 variables subjected to different degrees of bullying and Chi-square test
表4. 不同特征变量遭受不同程度欺凌的占比和卡方检验
类别 |
没有遭受欺凌 |
遭受过欺凌 |
经常遭受欺凌 |
偶尔遭受欺凌 |
人数 |
% |
χ2 |
人数 |
% |
χ2 |
人数 |
% |
χ2 |
人数 |
% |
χ2 |
性别 |
男生 |
3067 |
48.81 |
187.23*** |
3216 |
51.18 |
187.23*** |
1322 |
21.04 |
212.3*** |
2714 |
43.19 |
119.69*** |
女生 |
3536 |
61.23 |
2239 |
39.71 |
648 |
11.22 |
1934 |
33.48 |
级别 |
初中 |
2337 |
54.12 |
1.105 |
1981 |
45.88 |
1.105 |
742 |
17.18 |
3.524* |
1678 |
38.86 |
0.279 |
高中 |
4266 |
55.12 |
3474 |
44.88 |
1228 |
15.87 |
2970 |
38.37 |
留级 |
否 |
6187 |
55.06 |
20.94*** |
5050 |
44.94 |
20.94*** |
1808 |
16.09 |
15.122*** |
4320 |
38.44 |
6.991*** |
是 |
350 |
46.48 |
403 |
53.52 |
162 |
21.51 |
326 |
43.29 |
公办 |
否 |
781 |
47.33 |
42.563*** |
869 |
52.67 |
42.563*** |
313 |
18.97 |
9.688*** |
745 |
45.15 |
35.199*** |
是 |
5822 |
55.94 |
4586 |
44.06 |
1657 |
15.92 |
3903 |
37.5 |
城市 |
否 |
2438 |
52.71 |
12.688*** |
2187 |
47.01 |
12.688*** |
818 |
17.58 |
9.859*** |
1849 |
39.75 |
6.489** |
是 |
4165 |
56.03 |
3268 |
43.97 |
1152 |
15.50 |
2799 |
37.66 |
注：*、**、***分别表示在5%、1%、0.1%的水平上显著。下同。
经过卡方检验，是否遭受欺凌在性别、是否留级、所在学校是否为公办学校和所在学校是否为城市学校具有差异性。在性别方面，男生遭受过欺凌的人数占所有男生人数的51.18%，女生遭受过欺凌的人数占所有女生人数的39.71%，相比之下，受欺凌者是男生的频率高于女生。在是否留级方面，根据表4，留过级的学生比未留级的学生遭受欺凌的比率高。从受欺凌者所在的学校是否为公办学校来看，民办学校的学生中有52.67%的学生遭受过欺凌，公办学校的学生中有44.06%的学生遭受过欺凌，根据另外两种欺凌样本也可以看出，民办学校比公办学校发生校园欺凌的频率高。从受欺凌者所在的学校是否为城市学校来看，乡镇学校的学生中有47.01%的学生遭受过欺凌，城市学校的学生中有43.97%的学生遭受过欺凌，可见，乡镇学校的学生比城市学校的学生遭受欺凌的频率高。
Table 5. Mean values and T-tests of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 variables subjected to different degrees of bullying
表5. 不同特征变量遭受不同程度欺凌的均值和t检验
变量 |
未遭受欺凌 |
遭受过欺凌 |
经常遭受欺凌 |
偶尔遭受欺凌 |
均值 |
t检验 |
均值 |
t检验 |
均值 |
t检验 |
均值 |
t检验 |
ESCS |
−0.3178 |
4.899*** |
−0.4154 |
4.899*** |
−0.4632 |
4.5145*** |
−0.396 |
2.758*** |
WEALTH |
−0.6448 |
4.798*** |
−0.717 |
4.798*** |
−0.75 |
4.252*** |
−0.7061 |
2.9421*** |
数学成绩 |
592.38 |
−1.091 |
593.91 |
−1.091 |
584.83 |
5.2315*** |
597.51 |
−5.053*** |
阅读成绩 |
561.01 |
0.7011 |
559.91 |
0.7011 |
552.89 |
4.2952*** |
563.06 |
−2.571*** |
科学成绩 |
591.94 |
−2.4539** |
595.55 |
−2.4539** |
591.01 |
1.547 |
598.53 |
−5.3503*** |
情绪 |
3.351 |
17.733*** |
3.19 |
17.733*** |
3.103 |
17.1428*** |
3.204 |
12.934*** |
学校规模 |
18.478 |
−2.9936*** |
19.2753 |
−2.9936*** |
19.207 |
−1.2275 |
19.3595 |
−3.1124*** |
班级规模 |
38.451 |
−5.6069*** |
39.292 |
−5.6069*** |
39.274 |
−2.615*** |
39.345 |
−5.4511*** |
经过t检验，ESCS、WEALTH、科学成绩、情绪、学校规模和班级规模这些特征变量在是否遭受过欺凌上具有显著差异。ESCS特征变量的未遭受欺凌样本均值、偶尔遭受欺凌样本均值、遭受过和经常遭受过欺凌样本均值分别为−0.3178、−0.396、−4154和−0.4632，从均值可以看出，受欺凌者比未受欺凌者的家庭经济社会地位低。同上，根据表5，WEALTH特征变量从均值可以看出，受欺凌者比未受欺凌者的家庭财富低。是否遭受欺凌与数学成绩和阅读成绩没有显著性，但是否经常遭受欺凌与是否偶尔遭受欺凌与数学成绩和阅读成绩之间具有显著性。根据表5数学成绩和阅读成绩在不同程度欺凌的均值来看，经常遭受欺凌的学生比未遭受欺凌学生的成绩低。情绪这一特征变量在是否遭受欺凌、是否经常遭受欺凌与是否偶尔遭受欺凌都具有显著性，情绪值越高表示学生越具有正向情绪。根据表5，从不同程度欺凌样本的情绪均值可以看出，受欺凌者比未受欺凌者的正向情绪低。班级规模和学校规模在是否遭受过欺凌具有显著性，根据表5可以看出受欺凌者比未受欺凌者所在的学校规模和班级规模大。
(二) 讨论
分析表明，受欺凌者中男生比例高于女生，这符合既往研究[11]，也可能与男生好动、具有攻击性的特质相关[12]。留级学生更易受欺凌，这可能是因为留级学生因学业上的落后而在同龄人中产生自卑感，同时，由于他们在年级上与其他同学不同步，可能会被视为“异类”，从而遭受排斥[13]。此外，欺凌会显著影响数学与阅读成绩，尤其是数学，这可能是因为在我国中学教育中，学生的数学学习备受重视，学生需要足够专注和投入才能够掌握数学知识与技能，而欺凌引发的学习专注力下降很可能影响到学生数学学习的成效，而对学生科学成绩则没有较大波动[8]。情绪方面，受欺凌者的积极情绪较低，这可能因长期心理创伤所致。家庭特征上，受欺凌者家庭经济状况较差，原因可能是家庭经济条件差可能导致家长在教育、情感方面投入不足，使孩子在学校中感到孤立无援，容易受到欺凌[14]。学校层面，民办、乡镇学校及大规模学校更易发生欺凌，资源匮乏与管理难度增大是主要因素。这些学校在学生关怀上存在不足，难以全面关注每位学生，潜在欺凌行为难以及时发现制止。因此，需从个体心理干预、家庭支持增强及学校资源配置与管理优化等多角度入手，综合施策以减少欺凌现象。
4. 校园欺凌的预防措施
(一) 个人层面的干预
家庭和学校应加强对学生心理健康教育，通过课程、讲座、工作坊等形式，帮助学生识别并管理负面情绪，培养积极向上、自信坚韧的性格特质。特别关注性格内向、情绪易波动的学生，提供个性化的心理支持和辅导。其次，针对学业成绩不佳的学生，建立有效的学业辅导体系，提升其学习动力和成就感。最后，将反欺凌教育纳入学校课程体系，通过角色扮演、案例分析等方式，让学生认识到欺凌的危害性，学会自我保护和寻求帮助的技能。
(二) 家庭层面的支持
政府和社会应加大对低收入家庭的扶持力度，通过提供经济援助、职业培训等方式，改善家庭经济状况，提高家庭的社会资本。同时，鼓励家长参与孩子的教育过程，增强家庭凝聚力和支持网络。此外，开展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帮助家长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念，学习有效的沟通技巧和情绪管理方法，营造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三) 学校层面的改革
政府应加大对民办学校和乡镇学校的投入，改善其教学设施和师资力量，缩小与公办学校和城市学校之间的差距，确保所有学生都能享受到公平优质的教育资源。各学校应根据实际需要，合理调整班级和学校规模，降低管理难度，提高教育教学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小班化教学有助于教师更好地关注每一位学生，及时发现并处理欺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