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治未病”理论治疗原发性肝癌的概述

An Overview of Treating Primary Liver Canc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摘要: 原发性肝癌是一种备受关注的恶性肿瘤，其高发病率、高死亡率及快速的病程进展对人类健康构成了严重威胁。中医“治未病”理论源远流长，来源于《黄帝内经》。随着“治未病”思想的广泛传播与应用，越来越多的研究显示其在预防和治疗原发性肝癌方面具有独特优势。文章将深入探讨“治未病”理论在原发性肝癌的防治与治疗中的运用，并展示中医药在原发性肝癌治疗方面的重要作用。通过运用“治未病”理论，旨在减少原发性肝癌的发病与复发风险，为医学领域作出贡献。

Abstract: Primary liver cancer (HCC) is a kind of malignant tumor that attracts much attention. Its high incidence, high mortality, and rapid progression pose a serious threat to human health. The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s a long history, which comes from the “Huangdi Neijing” (Inner Canon of the Yellow Emperor). With the widespread dissemin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the idea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more and more studies show that it has unique advantages in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primary liver cancer. This article will deeply discuss the application of the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in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primary liver cancer and demonstrate the important rol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primary liver cancer. By applying the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the aim is to reduce the risk of primary liver cancer occurrence and recurrence and make contributions to the medical field.

1. 引言

肝癌是我国常见恶性肿瘤之一，可由饮酒、代谢综合征的相关疾病、2型糖尿病、肥胖、炎症、病毒感染、吸烟、摄入黄曲霉毒素污染的食物、肝吸虫感染等因素诱发，同时非酒精性脂肪肝会进一步发展成原发性肝癌。据统计肝癌的发病率在全球癌症中排名第四，死亡率排名第六，其中男性患者的患病率和发病率是女性患者的三倍[1]。原发性肝癌是中国第四位常见恶性肿瘤，也是中国第二大肿瘤死亡原因[2]。由于其高度恶性、高发病死率、强侵袭性、快速病情进展和预后差等特点，临床治疗面临巨大挑战。因为肝癌起病隐匿，大部分患者确诊时多已中晚期，导致大部分患者错过早期治疗的机会[3]。临床上早期原发性肝癌的治疗主要采用肝移植、肝动脉灌注化疗、经皮肝动脉栓塞化疗术、微波以及射频消融等手术治疗方法，晚期患者侧重于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和化疗等系统治疗[4]。然而，这些治疗手段均存在局限性，治疗效果有限且副作用明显。因此，肝癌的预防迫在眉睫，需要尽早发现、早期诊断和及时治疗。

2. “治未病”理论来源

《黄帝内经》作为中医医学体系的重要基石，首次阐述了“治未病”的理念，指出“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通过引用“渴而穿井，斗而铸锥”这两个比喻警示人们有病才去治疗已经晚了，从而强调了“治未病”的意义和重要性。在《灵枢·逆顺》[5]中，进一步明确了“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的原则，开创了中医预防思想的先河，提出“未病先防、既病防变、已愈防复”的三种方式。《金匮要略》中强调肝病的治疗上要注重关注预防脾病的生成，重点强调了“肝病治脾病”的重要性。例如陈秋霞等[6]认为脾虚是肝癌的发展与转移的土壤，治疗肝癌时要注重其土壤脾脏的治疗。孙思邈在此基础上将疾病分为“未病”、“欲病”、“已病”三种。温病学家叶天士根据“治未病”理论，在温病治疗上提出“务在先安未受邪之地”，进一步补充了“治未病”理论。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后世医家在此基础上逐渐丰富形成了现在较为完善的“治未病”理论。完善中医药“治未病”的理论基础，将为中医药预防治疗提供一个新视角和方法。

3. 肝癌的病因病机

原发性肝癌可以根据临床症状及表现特点归为中医病名“积聚”、“癥瘕”、“鼓胀”、“胁痛”等类。中医认为肝癌可由湿热邪毒、正气亏虚、饮食不节、嗜酒过度、七情内伤等因素引起阴阳失衡而发病[7]。这些因素导致体内脾胃功能失调，痰湿、血瘀等蕴结在肝体之中。李东垣提出百病皆由脾生，脾虚会影响肝、肾、肺、心等其他脏腑功能；脾虚水湿内停可致肝失疏泄，出现黄疸、腹痛、腹胀等不适[8]。脾脏是肝脏之子，脾也是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脏病易致肝脏病。因此吕教授[9]过临床研究发现肝癌前期表现主要是以脾虚的症状为主，总结出脾虚是肝癌的中医辨证的基础，病理变化为关键，二者互相作用，相互影响，形成本虚标实、正虚邪实。由于中医“肝肾同源”理论，肝藏血，肾藏精，精血同源，肝癌的发生与肾脏密切相关。因此在肝癌的发病机制中，总结出肝癌的病因病机离不开本虚标实，本虚为正气亏虚，标实则为气滞、血瘀、湿热、癌毒，发病病位在肝、脾、肾[10]。

4. “治未病”理论在肝癌的运用

4.1. 平素养生，防病于先

治未病的思想强调平时注重养生，锻炼身体，使人体正气充足，才能做到“形与神俱，尽终其天年”的目标。在中国古代养生文化中，内因决定外因，对内的精神调养十分重要，正气的充足可以防止外因病邪的侵袭和内因病变的产生。平时注重养生，蓄养精气与神气，滋养形体，保持气血充足与通畅，才能防止疾病的发生。名中医沈伟生[11]认为正气在肿瘤防治中至关重要，扶正、祛邪兼顾是预防肿瘤的基本治则。中医认为肝癌的发生是本虚标实为主，正气不足，外邪有机可乘，因此治疗上要以扶正为主，平素养生健体和增强体魄，从而有效防病于先。研究认为病毒感染、酗酒、黄曲霉素和饮水污染等因素均会导致肝癌的发生。因此饮食得当，注重饮食之饥饱、寒温与五味的调和，如不暴饮暴食、酗酒与服用黄曲霉素污染物等，对肝癌的预防具有较好的作用。神不调而致病，精神情志与饮食不调而伤神，耗伤正气。将“平素养生，防病于先”的理念应用到肝癌临床治疗中，将会有效降低肝癌发病率，提高人们的整体健康水平。

4.2. 欲病救萌，防微杜渐

“欲病救萌”是指在疾病萌芽时期，其临床症状不明显或刚刚出现时，积极采用治疗手段，以防病情恶化。这体现了“治未病”在疾病发生初期进行干预治疗的思想。肝癌属于慢性疾病，发病与HBV的持续性高感染密切相关，且大多数发生在肝硬化的基础上，肝炎–肝硬化–肝癌是肝病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三部曲[12]。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统[13]，全球每年约有257万人死于乙肝相关疾病，其中肝癌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国开始实施新生儿接种乙肝疫苗来预防乙肝的出现。2014年我国5岁以下儿童HBsAg流行率从1992年的9.67%下降至0.32%，15岁以下儿童HBsAg流行率已低于1% [14]。事实证明通过接种乙肝疫苗，可以降低乙肝病毒的感染率，进而减少因乙肝病毒感染导致的肝癌发病率，可以有效地预防肝癌[15]。吴申等认为行气活血、软坚散结的中药，可以使肝硬化活动期变为静止期，通过控制肝硬化发展，达到阻止或延缓肝癌的发生的效果[16]。因此，肝癌未发生之前，运用“欲病救萌，防微杜渐”理论，早期治疗肝炎、肝硬化，减少肝损伤，延缓其发展至肝癌，防止肝癌的发生。

4.3. 已病早治，防其传变

《金匮要略》论述“治未病”时提出发病阶段的治疗主要是防止病情加重，确诊之后应积极医治，将这一理论应用于肝癌中也同样适用[17]。运用中药对肝癌前期病变进行有效治疗，可阻断病情的恶化，减少晚期肝癌的复发、转移。例如徐春军[18]认为原发性肝癌发生离不开“虚、瘀、痰、毒”这四种病理因素，他通过临床实践总结出抗肝癌Ⅰ号方，对于早中期肝癌患者来说能明显提升患者的生活质量、改善其临床症状。孟宗德等[19]发现化浊解毒软坚方联合消胀止痛膏能有效改善晚期原发性肝癌患者的生存质量。刘静生教授[20]用全蝎、蜈蚣等虫类药在肝癌治疗上具有祛瘀止痛的效果，能够改善肝癌患者形体消瘦，正气不足等症状。对于已经确诊肝癌的早中期患者，尽早治疗可以延缓肝癌进展时间并缓解临床症状，对于晚期患者来说如果尽早治疗可以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

4.4. 瘥后调摄，防其复发

“瘥后调摄，防其复发”是中医理论中的重要观点，由于正气尚虚、邪气留恋，疾病初愈后功能尚未完全恢复，此时需要加强调摄以防止疾病复发。周雍明等[21]认为“治未病”思想对肿瘤的复发转移具有较为重要的指导意义，采用中药配合手术、放化疗等综合治疗，可预防其复发转移，延长其生存期。对于早期肝癌行手术根治后，运用“瘥后调摄，防其复发”，坚持定期复查，服用中药固本培元或者采用中医药进行辅助治疗，降低肝癌复发率。针对放疗、化疗的毒副作用，也可用中医药培补正气，增加机体抵抗力，减轻放化疗的毒副作用达到“瘥后调摄”的目的[22]。临床上肝癌患者具有抵抗力差、免疫力低下、脾胃虚弱等特点，因此顾护胃气，扶助正气、调摄体质、提升免疫力是疾病瘥后防复的关键治疗环节[23]。在肝癌临床治疗中，不光要未病先防、已病防治、已病防变，还要关注瘥后调摄，防其复发。

5. 总结

经过多年的探索，“治未病”已经形成完善的理论体系，可以继续在现有的理论基础上继续挖掘“治未病”的理论和内涵，可以将其运用到各种慢性病防治中。同时探讨“治未病”理念在肝癌治疗上的效果，已见证了其深远意义与无限潜力。相信未来在“治未病”思想的影响下，对原发性肝癌治疗将会有一个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