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农村人口老龄化形势愈发严峻，新型养老服务模式——乡村乐龄学堂应运而生。福建乡村乐龄学堂的实践丰富了农村老年人的文化生活，满足了他们的精神需要，取得了很好的成效。本文通过对福建乡村乐龄学堂在实践中面临的困境进行研究分析，并提出提高工作认知、健全管理制度、多渠道筹集资金、改善基础设施、打造师资培训制度、创新教学方法、关注老年需求、提供参与保障等优化建议，为乐龄学堂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新的角度。
Abstract: The situation of population aging in rural areas is becoming increasingly severe, and a new type of elderly care service model, the Rural Elderly School, has emerged. The practice of Fujian Rural Elderly School has enriched the cultural life of rural elderly people, met their spiritual needs, and achieved good results. In this paper, by studying and analyzing the difficulties faced in the practice of Fujian Rural Elderly School and proposing optimization suggestions such as improving work awareness, improving management systems, pooling funds through multiple channels, improving infrastructure, creating teacher training systems, innovating teaching methods,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needs of the elderly, and providing participation guarantees, new perspectives are provided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lderly schools.
1. 引言
随着社会的发展，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更加严重。《2023年度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公报》显示，截至2023年末，全国60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9,697万人，占总人口的21.1%；全国65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1,676万人，占总人口的15.4%。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巨大挑战，国务院先后发布了《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十四五”国家老龄化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1] [2]，强调要加强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实现积极老龄化。2024年，民政部等12部门联合印发了我国首个关于养老服务人才队伍建设的综合性政策文件——《关于加强养老服务人才队伍建设的意见》。
由于农村的经济发展水平较低，老年人数量庞大，基础设施相对落后，我国农村老龄化形势更为严峻。在此背景下，福建乡村乐龄学堂应运而生，它成为了创新老年学习、破解农村养老难题的重要实践[3]。有研究表明，乐龄学龄越长，老年人的社会支持程度就越高[4]。
虽然福建乡村乐龄学堂取得了很大成效，但是其在实践过程中仍然面临诸多困境。本文基于积极老龄化背景，通过对福建乡村乐龄学堂进行研究，剖析它在实际运作中的困境并提出相关建议，促进乡村乐龄学堂的健康发展。
2. 相关概念界定
2.1. 积极老龄化
“积极老龄化”概念最早于1997年的西方七国丹佛会议上被提出，2002年被世界卫生组织正式采纳。积极老龄化是指通过优化老年人健康、社会参与和保障的过程，鼓励老年人保持积极的生活态度，继续参与社会活动、经济活动和文化生活，实现自身价值，提升自己的生命质量[5]。积极老龄化理念比“健康老龄化”更加宏大，它强调老年人也是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群体，要摒弃对老龄化的消极态度[6]。
2.2. 乡村乐龄学堂
“乐龄”一词最早出现于新加坡和我国的台湾地区，它既是对60岁以上学龄段人员的别称，又是英文Learning (学习)的谐音。20世纪80年代末，我国的台湾地区已经开设乡村乐龄学堂[7]。
“乡村乐龄学堂”是福建省全民终身教育促进会和福建协同创新院社会创新分院启动的项目[8]，它作为一种新型养老服务模式，参照学校制度，每周开展一次教学活动，采用“上午共同学习”、“中午共同吃饭”、“下午共同开展小组活动”的“三共”教学模式，现有的乐龄学堂办学模式主要有三种：村办学堂、公办学堂以及老人自办学堂[9]。由于福建乡村乐龄学堂容易复制和推广，目前福建省内已有将近100个乡村乐龄学堂。
乡村乐龄学堂立足乡村，结合地方传统特色，从积极老龄化理论出发，围绕“健康、参与、保障”三大支柱，建立多元教学机制适应教育养老需求，通过参与切合实际需求的课程和活动，让老年人学有所得，鼓励老年人发掘自己的潜能和优势，提高他们参与社会活动的积极性，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提高他们的身心健康水平和生活质量[10]，有利于加快农村老年教育的健康发展，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氛围。
3. 积极老龄化背景下福建乡村乐龄学堂存在的问题
3.1. 工作认知不到位，管理机制有待健全
虽然福建乡村乐龄学堂是一种创新，但是由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差异和观念不同，部分地方政府对乐龄学堂的认识不到位[11]，在对应的管理机制如组织架构、规章制度等方面不够健全，工作人员存在工作热情缺乏、差别对待、形式主义等问题，无法保证乐龄学堂均衡发展。此外，由于乐龄学堂大都是由村干部负责运作，缺少专业的运营团队和有效的管理机制，无法提供专业的老年人服务，既不能满足老年人需求，又容易产生腐败问题，不利于乐龄学堂的可持续发展。
3.2. 资金缺乏保障，基础设施落后
乡村乐龄学堂的有序运作离不开资金的保障。由于乡村乐龄学堂只是一种地区创新试验，并没有设置专职机构，缺少责任主体和相关制度，也没有文件和经费支持，因此乐龄学堂的运作面临经费有限，资金缺口较大的问题。运作资金只能通过地方政府补助、社会爱心企业捐赠、乡绅乡贤支持、村内自筹方式进行筹集，但资金来源有限，缺乏稳定性。
与城市相比，乡村地区教育资源相对匮乏，基础设施落后。乡村乐龄学堂主要设置在乡村小学、村部会议室、活动中心等场地，公共空间有限、教学设施简陋，只能提供最基础的教学服务。由于资金有限，乡村乐龄学堂在专业师资引进与培养、课程开发、教学设施改善等方面的需求难以满足，只能维持乐龄学堂的基本运作，无法进一步提高乐龄学堂的专业性。
3.3. 师资力量薄弱，教学缺乏创新
专业的老年教育师资在乡村地区尤为稀缺。乡村乐龄学堂的教师团队大多是挑选的志愿者、退休干部、教师甚至是村干部，他们在老年人教育方面的专业素养和教学能力参差不齐。虽然地方政府通过多种方式引进培养了一批乐龄学堂的教学团队，但本地教师缺乏问题还是很严重，并且存在一些志愿者教师缺少教学积极性、无法使用方言与老年人沟通、缺少老年教育经验、教学质量差等问题。
受时代背景影响，农村老年人在年轻时能够接受的教育有限，文化程度大部分为文盲或者半文盲[12]。因此，乡村乐龄学堂在课程设置方面侧重于最基础的文化娱乐活动，如唱歌、跳舞、做广播体操等，课程内容单调、形式单一，教学方法缺少创新性、互动性和针对性。未来，随着医疗技术和经济社会的发展，农村老年人的身体状况改善、思想观念不断提升，原来单一的课程内容无法满足乡村老年人的个性化学习需求，有可能导致老年人对乐龄学堂的参与热情和积极性不高。
3.4. 老年人参与度有限
老年人的认知、身体情况和家庭责任是影响他们参与乐龄学堂的重要因素。首先，有些老年人存在“自己老了，不用接受教育”、“自己学不来”等偏差认知而拒绝参与乐龄学堂。其次，由于乐龄学堂一般是设置在村委会等中心地段，有些老年人会由于距离太远、身体机能老化、行动不便、家里人阻拦等原因逐渐放弃参与乐龄学堂的机会。最后，由于乡村大部分青壮年外出务工，具备自理能力的乡村老年人需要主动承担家庭责任，除了个人生活自理外，他们还会依靠种菜、家畜饲养与买卖、打零工等方式谋取生计，减轻后辈的经济压力，如果工作与乐龄学堂的时间安排相冲突，他们也就无法全身心投入乐龄学堂。
4. 积极老龄化背景下福建乡村乐龄学堂的优化路径
4.1. 提高工作认知，健全管理制度
首先，要加强工作人员的培训，通过实地考察、外出学习调研、乐龄学堂专题研讨交流会等方式提高工作认知和工作能力。
国家和地方要制定法律法规，为农村老年教育确定合法权益[13]。2017年，福建协同创新院社会创新分院以《福建省终身教育促进条例》为政策依据与三明市沙县区人民政府开展合作，开始福建乡村乐龄学堂试点工作，并成立沙县乐龄学堂领导小组。后续又通过一些相关条款和措施，推动了沙县乡村乐龄学堂的落地与运作，为乡村乐龄学堂提供了成功经验。因此，要借鉴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乐龄学堂的发展经验，并立足于本地基本情况出台乐龄学堂运作与管理制度，成立专责机构负责乐龄学堂的管理与监督，防止不作为、乱作为和腐败现象，后续可以从老年教育立法、教育责任分工、资源整合等方面完善法律法规，为乐龄学堂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
4.2. 多渠道筹集资金，改善基础设施
雄厚的运作资金能够大大提高乐龄学堂的服务水平。可以通过“众筹”方式进行资金筹集，形成多元化的资金筹措机制，为乐龄学堂的运作提供保障。具体方式如下：一是地方政府设立并提供乐龄学堂专项资金；二是鼓励社会资本参与乐龄学堂建设；三是发动地方爱心企业、乡贤、基金会等爱心力量提供小部分赞助；四是由村部自行在村内发起众筹，援助本村乐龄学堂建设；五是鼓励乐龄学堂学员在参与过程中自带和捐赠部分教学材料，减少教学成本。
地方政府要加大对乡村乐龄学堂的投入，通过电视、广播、网络等多种渠道加大对乡村乐龄学堂的宣传力度，提高社会对乡村乐龄学堂的认知度、认可度和面临的困境，鼓励和利用多方资源改善乐龄学堂的基础设施条件，提供宽敞、舒适、功能齐全的学习空间。行政村也需要自立自强，通过组织村民和乐龄学堂学员制作部分教学设施，共享利用现有的文化服务中心、老年人活动中心、食堂礼堂等场所和硬件设备开展乐龄学堂，促进资源的集约化使用[14]。
4.3. 打造师资培训制度，创新教学方法
地方政府要建立健全合理的师资保障和老年教育师资专业培训制度，提升教师团队的积极性、专业素养和教学能力，鼓励教师通过互联网、乐龄学堂教育论坛、定期组织教师到外地学习交流等方式创新教学方法，丰富教学形式。
村干部和老师要做好课程设计工作，根据村内实际情况和老年人的需求和特点，引入健康养生、手机使用、文字书写、舞蹈教学、太极等实用课程。同时，多采用互动式、体验式的教学方法，提高老年人的学习积极性。在乐龄学堂开展过程中，村干部要做好教学组织工作，维持学堂秩序，并加强乐龄学堂的教学质量把控。如果条件允许，还可以与邻村、村内学校、实践基地、老年大学等机构进行合作，共同教学，推动老年教育的发展。
4.4. 关注老年需求，提供参与保障
针对老年人对“学习”、“乐龄学堂”的偏差认知，村干部要加大宣传工作力度，到村民家中或借助村民力量开展乐龄学堂课程宣传工作。针对老年人的身体状况和家庭责任，村干部可以提前摸排老年人的参与意愿，并提前设置“乐龄学堂”专车进行接送，同时根据家长情况统筹安排教学时间。建立和完善学员反馈机制，由村干部发动村民一同询问和了解老人的学习需求、意见和建议，并针对具体意见进行课程的改进和提升，提高乐龄学堂的服务效果。
4.5. 提升老年人的学习意识
新加坡在全国范围内对乐龄学习进行积极宣传与实践，打造了积极学习的社会氛围[15]。国家要加大老年教育的宣传力度，营造“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的社会氛围，逐步转变老年人“年纪大了，学不会了”的观念，鼓励老年人群体发挥主观能动性，提升自己的社会价值。
5. 结语
福建乡村乐龄学堂是学养结合的新型养老服务模式，它坚持“面向基层、面向乡村、面向农民、面向老人”，推动了我国老年教育的健康发展，丰富了农村老年人群体的精神文化生活，为增强老年人的社会支持提供了重要平台，有利于加快农村老年教育的健康发展，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氛围，是积极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的有益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