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就业是最大的民生。进入21世纪以来，日新月异的科技和不断成熟的商业模式带来了新的工作要求和就业机会，尤其是随着互联网经济的高速发展，临时和灵活的工作岗位显著增多。在全球范围内，零工经济已逐渐成为社会的热点议题，并开始影响到每个人的生活。许多欧美国家开始关注零工经济。美国劳工部举办关于零工经济的研讨会，并发布了相关报告。此外，一些州和城市也采取各种政策来支持零工经济从业者的权益和福利[1]；英国政府委托了一项由马修·泰勒领导的独立调查，以评估零工经济对工人的影响，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2]。加拿大政府在2018年启动了当代工作与零工经济的研究项目[3]；国际劳工组织(ILO)是一个专门处理劳工问题的联合国官方机构，发布了一些关于零工经济的报告和指导方针，以帮助各国制定相应的政策和法规[4]。与此同时，我国作为第一发展中国家，对零工经济的发展也十分重视。2019年施行的《劳动合同法》明确规定了雇主与零工经济从业者之间的合同关系，保障灵活就业者的劳动权益；同年，我国政府发布《关于支持个体工商户创业的意见》，旨在鼓励个体工商户(包括零工经济从业者)创业和发展，提供相关的政策和支持措施[5]。除了在政策引导与法律保障方面开展对零工经济的工作，也在税收政策、数据平台建设、社会保障等方面进行重视。
零工经济的兴起与电子商务、互联网经济和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密不可分。电子商务平台为零工经济提供了重要的基础设施，使得劳动力供需双方能够更加便捷地匹配。同时，互联网经济的发展为零工经济创造了大量新的就业机会，如网约车司机、外卖骑手等。而数字经济的进步，特别是在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云计算等领域，进一步推动了零工经济的效率提升和模式创新。因此，研究零工经济不仅需要关注其本身的特征，还需要将其置于更广阔的电商和数字经济背景下进行考察。国内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关注到零工经济问题并展开研究，相关成果也在不断丰富。可能零工经济的发展还在探索阶段，所以研究与零工经济相关热点的综述性文章并不多，与零工经济相关的综述性文章更是匮乏。因此，本文基于CNKI (中国知网)中文文献数据库，通过可视化软件CiteSpace对过去20年的相关文献进行了分析，并绘制了知识图谱，以更直观地展示零工经济领域的研究现状。这种分析方法可以帮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为未来的研究提供借鉴，进一步推动零工经济领域的深入研究。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为系统探讨中国国内零工经济的研究现状，本文的数据来源选择了中国知网(CNKI)作为主要数据获取平台，因其是国内最权威的中文学术资源库之一。文献检索主题设定为“零工经济”，并辅以“零工”为并列主题词和关键词，以确保所检索文献的准确性和相关性。此外，为进一步确保文献的质量，本研究选取了“北大核心”、“CSSCI”(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和“AMI”等高影响力的学术期刊发表的文章，以提高文献的学术性和研究价值。检索时间范围设定为2003年至2023年，涵盖了近年来零工经济领域的主要学术研究进展。
在文献筛选过程中，本文严格排除了广告内容、新闻报刊、综述性论文、项目简介以及与研究议题无关的文章，确保所选文献聚焦于本研究议题的核心内容。最终，从初始检索结果中筛选出210篇符合条件的文献，并将其导出至CiteSpace软件，以Refworks格式进行数据处理和文献管理。经过进一步筛查，确认有效文献共计208篇。这些文献不仅反映了零工经济领域的研究成果，也为分析该领域的研究热点、知识结构和未来趋势提供了充足的数据支持。
此外，为了保证数据分析的广泛性和全面性，本文补充性地参考了国际数据库中的经典文献，特别是与平台经济、互联网经济和劳动市场相关的部分，以作为国际视角的补充，从而使国内研究成果的分析更具比较性和适用性。
2.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CiteSpace软件构建文献的知识图谱，以探讨零工经济领域的演化趋势和知识结构。CiteSpace是一种基于文献计量学的分析工具，通过构建和可视化文献之间的共现关系、引用关系和主题突现等网络结构，揭示研究领域的发展脉络、热点议题和关键节点。本文使用的CiteSpace软件版本为CiteSpace6.4.R4，具体分析步骤如下：
1) 关键词共现分析：通过CiteSpace绘制关键词共现网络，识别在零工经济领域中被高频提及的核心概念和研究主题。这一分析有助于揭示近年来该领域的主要研究方向和研究热点，从而为后续的研究趋势预测提供理论支持。
2) 作者与机构协作网络分析：CiteSpace可以生成作者、机构之间的协作网络，揭示该领域内的主要研究力量、学术团队以及合作关系。此图谱为了解国内零工经济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重点机构及其影响力提供了直观的信息，也为未来潜在的跨机构或跨学科合作提供了参考。
3) 时序演化分析：本文利用CiteSpace的时序演化功能绘制趋势时间图，展示零工经济领域内各研究主题的时间演变情况。通过这种分析，可以直观地看到不同时间段内研究重点的变化轨迹，帮助理解该领域在中国的研究发展趋势及其与社会经济背景的关系。
4) 关键词突现检测：通过CiteSpace的关键词突现功能检测某一时期内出现频率显著增加的关键词，识别出该领域内新兴的研究主题和潜在的研究热点。突现图可以揭示不同时间点出现的新研究方向，为后续深入研究提供了启示。
5) 聚类分析：最后，通过分类聚集图展示主题的分类情况。聚类分析通过聚类算法将相关文献分组，从而揭示零工经济研究领域中具有相似主题或关注点的研究分支。这一分析有助于理清该领域内的知识结构和学术分支，进一步深化对零工经济研究的理解。
2.3. 研究思路
基于以上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本文将通过多视角、多层次的知识图谱分析，详细探讨中国零工经济领域的研究进展与动态。具体而言，本文从关键词共现、协作网络、时序演化、突现检测和聚类等方面，对所选文献进行全面分析，以期揭示该领域的核心研究议题、重要作者及机构分布、研究热点演化趋势以及知识结构。最终，本研究的分析结果将为中国零工经济领域未来的研究方向提供数据支持，并为政策制定者理解数字化转型对就业市场的影响提供参考依据。
3. 文献计量分析
3.1. 文献发文量分析
利用CiteSpace的数据分析功能获得样本数据，将数据导出Excel中绘制出发文量折现统计图，可以更好地反映出零工经济在国内各个时间段的研究热度，如图1所示。总体趋势上看，从2003~2023年，20年间国内对零工经济的研究呈现上升趋势。2003年~2017年，国内相关领域专家对零工经济的研究鲜少，最多篇数不超过3篇，很多年份并未有相关研究文献。直到2018年，零工经济的研究文献数量开始迅速增长，往后的四年中每年平均发文量超过40篇，2022年甚至达到70篇，截至本文撰写的时间点，2023年也发表了20余篇。
Figure 1. Statistics on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in the retail economy, 2003~2023
图1. 零工经济2003~2023年发文量统计
3.2. 作者合作图谱分析
首先，通过CiteSpace软件，本研究对零工经济领域内作者合作的知识网络图进行了绘制和分析，以此识别出该领域的核心研究者及其间的直接合作密切程度。在图2中，共展示了158个节点和83条连线，节点的大小代表了作者的发文量，连线则揭示了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突出的研究者包括魏巍(发表5篇)、刘善仕(发表4篇)、吴静(发表4篇)、刘贝妮(发表4篇)，他们的发文量在该图谱中显得较为显著。可是作者合作网络密度为0.0067，虽然目前已经出现两位核心作者团队(魏巍团队和刘善仕团队)，但是其他作者之间的合作程度较低，发文量也较少。所以我国目前从事零工经济的学者之间的合作程度还有待提高，研究紧密度还可以进一步增强。
其次，根据普赖斯定律，它是由Derek J. de Solla Price在1965年提出的，用来描述科学研究领域中作者和出版物之间的不平衡分布[6]。
普赖斯定律指出，在任何给定的领域中，产生贡献最大的作者的数量仅为全部作者数量的平方根。简而言之，少数作者产生了大部分的贡献，而大部分作者的贡献则相对较小。其核心作者发表论文数量M公式如下：
本研究在分析统计的时间段中识别出魏巍作为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学者，共计5篇论文，据此本文将
定为5。在此基础上，计算得出M的值约为1.675。据此，本文定义发表关于零工经济主题文章数量在2篇或以上的学者为核心作者。依此标准，共识别出29名核心作者，他们共发表文章69篇，占所统计文献总数的32.2%，低于50%的标准。这一结果表明国内针对零工经济主题的学者群体相对分散。
Figure 2. Collaborative mapping of authors in the retail economy
图2. 零工经济作者合作图谱
3.3. 机构合作图谱分析
利用CiteSpace软件分析了2003至2023年间零工经济相关文献的发表机构，绘制出的机构合作知识网络图(如图3所示)，展现了135个节点和61条连线，其网络密度达到了0.0067。从整体来看，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程度不高，密度不够紧密。其中，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的发文量最多，为9篇，为零工经济的研究做出了重大贡献。其次是发文量为5篇的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劳动经济学院、南开大学经济学院以及北京物资学院商学院。除了一些本科院校机构，也有职业院校机构(如淄博职业学院)对零工经济展开了研究，可见零工经济对社会的影响力度与重要程度。同时通过图3发现，机构之间的连线主要出现在同省同市等同一地方，跨地区之间的高校合作很少，说明目前国内研究主要针对当地地区，还未形成全国范围内的统一系统研究。
Figure 3. Mapping of institutional co-operation in the retail economy
图3. 零工经济机构合作图谱
4. 研究特征与前沿分析
4.1. 关键词共现图谱分析
通过使用CiteSpace软件生成的零工经济领域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见图4)，能够揭示国内该领域的研究焦点。该网络图包括212个节点和370条连线，其网络密度值为0.0165。节点的尺寸代表了关键词的出现频率，即节点越大，该关键词出现的次数越多，表明该话题受到更多的关注和深入研究。每一个结点由大大小小的同心圆构成，同心圆颜色越深表明研究越新。从图4来看“零工经济”“平台经济”“共享经济”“数字经济”“劳动关系”等都是该领域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由此可见随之零工经济的不断发展，借助共享平台、数字技术的推动，劳动关系、劳资问题等一系列问题日益显著。其中“数字经济”出现较高。这表明零工经济研究与新兴经济形态密切相关。特别是“数字经济”的中介中心性达到0.15，仅次于“零工经济”本身，说明数字经济在零工经济研究中起到了重要的桥梁作用。这种关联反映了零工经济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数字技术和平台的支持。
经过整理，表1展示了在零工经济研究领域中频率最高的20个关键词。这些关键词的出现次数和中介中心性是评估该领域学术焦点的关键指标。从频次来看，“零工经济”频次最大，而其余关键词频次均未超过20，说明目前关于零工经济的研究还存在着一定进展空间。从中介中心性来看，一般认为中介中心性大于0.1的节点可以认为被判定为领域内的重要节点，而从表1来看除去“零工经济(0.89)”，只有“数字经济(0.15)”的中心性超过0.1，“数字劳动(0.07)”“平台经济(0.07)”“劳动关系(0.06)”“共享经济(0.09)”这四个关键词接近0.1。
Figure 4. Co-occurrence mapping of keywords for the casual labour economy
图4. 零工经济关键词共现图谱
时代的迅速发展，零工经济在不同的背景下有着新的价值内涵。大数据时代下，零工经济依托网络平台与新兴科技的应用得到很大的发展。传统零工经济主要作为正规雇佣关系的补充存在，它满足了临时用工的需求而并未占据主导地位。相对地，新形式的零工经济引入了创新的就业模式，并对劳动者的工作观念产生了影响。通过互联网平台，公司能够散布分散的工作任务，而个体工作者得以参与多个项目或短期工作，他们可以按照对职业连续性的个人需求来规划职业生涯。这种形式被称为“新零工经济”[7]。
Table 1. Frequency and centrality of the top 20 high-frequency keywords in the retail economy
表1. 零工经济前20高频关键词频次及中心性
序号 |
关键词 |
中心性 |
频次 |
序号 |
关键词 |
中心性 |
频次 |
1 |
零工经济 |
0.89 |
101 |
11 |
灵活就业 |
0.00 |
5 |
2 |
数字经济 |
0.15 |
20 |
12 |
外卖骑手 |
0.03 |
5 |
3 |
数字劳动 |
0.07 |
11 |
13 |
人工智能 |
0.01 |
4 |
4 |
平台经济 |
0.07 |
11 |
14 |
用工模式 |
0.00 |
4 |
5 |
劳动关系 |
0.06 |
9 |
15 |
共享员工 |
0.01 |
4 |
6 |
数字平台 |
0.04 |
9 |
16 |
劳动控制 |
0.03 |
4 |
7 |
共享经济 |
0.09 |
8 |
17 |
数字资本 |
0.01 |
3 |
8 |
数字技术 |
0.04 |
7 |
18 |
零工劳动 |
0.00 |
3 |
9 |
平台 |
0.03 |
6 |
19 |
新业态 |
0.03 |
3 |
10 |
分享经济 |
0.01 |
5 |
20 |
劳动过程 |
0.00 |
3 |
4.2. 关键词聚类图谱分析
通过运用CiteSpace软件并采用聚类分析方法，本研究概括了研究焦点，并利用对数似然比(LLR)技术从关键词中挑选术语为各聚类定名。一般来说，当模块度值(Q值)超过0.3时，说明聚类结构具有显著性；若平均轮廓系数(S值)达到或超过0.7，则表明聚类效果较为可靠。根据所收集的样本数据所绘制的图谱(见图5)，其Q值为0.6489，S值为0.9115，证明了聚类分析的结果是有效的。我国零工经济研究主要形成了六个显著聚类：#0零工经济、#1数字经济、#2数字劳动、#3数字技术、#4共享经济、#5劳务关系。说明我国目前零工经济领域的研究主要是围绕这些方面展开的。
而六个聚类又可以划分为三个主题，可以发现当前国内零工经济领域研究的特征。第一，#0零工经济、#1数字经济这两个聚类直接指向研究主题，相关文章更多强调零工经济的内涵和零工经济与数字经济的关系范畴。王家宝等认为零工经济是一种颠覆性的“雇佣”模式，指雇员和雇主进行短期合作或者单一项目合作的工作形式[8]。杨伟国团队将数字经济定义为以数字化知识和信息作为主要的生产要素，利用互联网和信息技术作为支撑，采用高效通信技术以提升生产效率和完善经济结构的一系列经济行为的集合[9]。郑祁也认同零工经济是数字经济的一个分支，进一步强调了新形态零工经济的发展特点：工作的碎片性、合作的远程性、工作时间的灵活性、公司管理的平台化、人力资源的综合整合以及劳动力的技能化六大维度[10]。第二，#3数字技术、#4共享经济这两个聚类指向了零工经济实践路径的探讨。零工经济与数字技术、分享经济有紧密的关系。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为零工经济提供了便利和推动力，也改变了零工经济的运作方式。分享经济平台的兴起也为零工经济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陈向东及其团队认为，在知识产业时代，利用分享平台推进零工经济的发展是一个重要趋势，且分享经济的专业化水平直接影响“劳动”重塑的质量和属性[11]。第三，#2数字劳动、#5劳务关系这两个聚类指向了零工经济发展的问题探讨。零工经济改变了传统劳动关系的特征，数字劳动的兴起也引发了关于劳动者权益和工作条件的讨论。魏巍和同僚依据相对剥夺和组织公正的理论框架，创建了一个理论模型来研究零工职业污名感知对于辞职倾向的影响，并揭示了低社会认同感如何加剧零工从业者的离职意愿[12]。另一方面，唐虹团队采用委托–代理理论构筑了一个分析数字平台如何管理劳动力供应的行为经济学模型，指出虽然通过高激励政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增强零工劳动者的工作积极性，但这种做法存在边界，数字平台工作者也容易表现出对损失的强烈厌恶[13]。闫慧慧等重点关注外卖骑手这一类典型零工劳动者，发现数字劳动者存在职业保障难题、收入分配问题，同时在算法控制下强行压榨剩余劳动价值[14]。
4.3. 关键词突现图谱分析
通过CiteSpace软件对关键词进行突变分析，得出了突变强度排名前10的突变词，图6为2013年~2023年关键词的突现情况，关键词分别是“分享经济”“网络平台”“人力资源”“共享经济”“在线平台”“就业”“信息技术”“平台经济”“平台”“数字平台”。总体而言，与研究所挑选的文献时间范围相比，“分享经济”关键词最早出现并且活跃于2016至2018年期间，而其他关键词的出现时间多集中在2018年以后。这表明，在零工经济领域，早期的学术探索相对较少，然而，近些年来该领域的研究量显著增长。高校劳动教育关键词突现图谱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Figure 5. Clustering mapping of keywords for the retail economy
图5. 零工经济关键词聚类图谱
第一阶段为2016~2020年，此阶段零工经济已经收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并且结合整体发文数量开始迅速上升，研究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从图6来看这一阶段涌出突现词“分享经济”“网络平台”“人力资源”“共享经济”。由于网络经济与灵活用工的发展，这一阶段学者充分关注到了零工经济领域，但是研究热点也是基于网络共享平台下出现的新型工作来展开的。
第二阶段为2020年~2021年，突现词有“就业”“信息技术”“在线平台”。此阶段经历时代变迁，人们的就业问题日益显著，而依托信息技术发展的在线平台实现了线上工作的可能。这一新型的工作方式提供了大量的灵活用工的场景，这一阶段学者对其展开充分研究，发文数量持续上升。
第三阶段为2021年~2023年，突现关键词包括“平台经济”和“数字平台”，表明此阶段的研究已经达到新的高潮。随着数字经济的深入发展和国家政策的大力推动，平台经济和数字平台的研究不仅吸引了众多专家学者的关注，也成为政策制定者高度重视的领域。这一时期的研究主题更加多元，分析视角逐步深化，呈现出研究深度和广度的显著提升。政策文件的出台与相关法规的完善，对学术研究方向起到了强有力的引导作用，使得平台经济、数字技术在零工经济中的应用成为关注的核心议题。此阶段的研究集中在平台经济生态体系、数字化赋能下的就业形式转型等关键问题上，探索平台经济对劳动力市场结构的深层次影响，为未来的理论创新和政策实施提供了重要的学术支持。
4.4. 零工经济与电商、互联网和数字经济的交叉研究
通过分析，我们发现零工经济研究与电商、互联网和数字经济研究存在显著的交叉和融合趋势。首先，电商平台赋能。研究显示，电商平台如淘宝、京东等为零工经济提供了重要的就业渠道，如网店客服、直播带货等新兴职业。这些平台不仅创造了就业机会，还推动了零工经济的标准化和规范化。其次，互联网经济的催化作用。互联网经济的发展为零工经济提供了技术支持和市场需求。例如，共享经济
Figure 6. Mapping of keyword emergence in the casual labour economy
图6. 零工经济关键词突现图谱
模式的兴起直接推动了零工经济的快速发展。此外，数字技术的深度应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零工经济中的应用成为研究热点。这些技术不仅提高了劳动力匹配的效率，还为零工经济的管理和监管提供了新的思路[15]。最后，新型劳动关系的探讨。在电商和数字经济背景下，零工经济中的劳动关系呈现出新的特点，如何在灵活性和权益保护之间寻找平衡成为研究焦点。
5. 总结与展望
5.1. 研究总结
本研究使用CiteSpace软件，对过去二十年内中国零工经济相关的文献进行了视觉呈现与分析，涉及了作者、研究机构和关键词等多个角度，以此来探讨该领域的核心研究主题和进展路径，并总结如下：
第一，从研究作者和机构来看，零工经济领域目前已经出现核心作者团队，但是其他作者之间的合作程度较低，发文量相比于核心作者而言较少。所以我国目前研究零工经济的学者之间的合作程度还有待提高，研究紧密度还可以进一步增强。
第二，从关键词来看，除了“零工经济”外，“数字经济”“共享平台”“劳动关系”是领域内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零工经济领域的研究主题主要聚焦于内涵界定、价值影响、现状分析等方面进行探讨。研究从零工经济的内涵概念出发，逐步深入研究其深刻意义，并从不同层面探讨实施路径。目前，学者们对零工经济的研究多以宏观理论研究为主，然而实证研究的成果仍有待完善。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进一步加强对具体案例的分析，深入探究零工经济的实际影响与效果，以提升实证研究的质量。同时，还可以结合跨学科的研究方法，拓宽研究视角，以更全面和深入的方式理解零工经济的本质及其对社会经济的影响。
第三，零工经济的研究经历了两个阶段：2003~2017年的发展阶段和2018~2023年的迅速激增阶段。前者表明学者们对零工经济的关注虽存在，但缺乏深入研究。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相关政策的制定，零工经济的社会影响逐渐扩大、加深。由此可见，当前零工经济研究经历了爆炸式增长的阶段，未来的理论和研究方法将逐渐成熟，研究质量也会进一步提高。这将推动零工经济领域的深入研究并促进其在社会中的全面发展。
5.2. 未来展望
通过CiteSpace知识图谱分析发现尽管近年来零工经济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但是未来研究依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提升：
第一，在理论研究方法的基础上，不断提高国内零工经济研究的实证水平。当前国内相关研究实证研究较少，这有可能导致理论研究缺乏可信性和检验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有不断地进行实证研究，才能发现理论水平中的缺陷，从而提高理论水平、创新理论发展。为了提高零工经济研究的实证水平，可以采用多种实证研究方法，如实地调研、问卷调查、案例分析、统计分析等。通过对零工经济现象的观察和数据收集，可以获得更准确的信息和更全面的认识。此外，也可以积极借鉴国外相关研究的实证方法和经验，结合国内的实际情况进行改进和创新。通过不断进行实证研究，我们可以更加全面地了解零工经济的特点、影响因素和发展趋势，为政策制定和实践提供更科学的依据。实证研究的持续进展将有助于提高零工经济研究的学术影响力和实际应用价值，推动该领域的理论和实践不断取得新的突破。
第二，在地区研究基础上，加强跨校际、跨学科学术之间的合作与交流。当前零工经济研究还处于初步阶段，各地区的研究主要针对当地区域的发展状况展开，高校间的合作还无法做到跨界交流。未来关于零工经济的研究可以吸引来自管理学、教育学等不同领域的学者，从不同角度展开深入研究。例如，管理学领域的学者可以关注零工经济组织与管理模式，探索如何有效管理零工经济中的灵活劳动力，提高生产效率和工作质量。教育学领域的学者可以关注零工经济中的教育培训需求，设计相应的教育课程和培训方案，提升零工从业者的专业素养和就业竞争力。此外，各研究机构之间可以展开合作项目，共同开展关于零工经济的研究，加强跨学科合作，从而推动高校劳动教育领域的进一步发展。通过学术交流和合作，可以提高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共同推进零工经济研究的前沿领域，为社会提供更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和政策建议。
第三，在探究影响零工经济因素的基础上，增加零工经济对其他因素的反作用机制。当前的零工经济研究主要关注零工经济的发展原因、影响因素和其对经济社会的影响。然而，零工经济作为一种非传统的就业形式，其发展与其他因素之间相互影响、反馈的机制还需要进一步探讨。在未来的研究中，应加强对零工经济与劳动力市场的相互作用关系的研究。探究零工经济对传统就业的替代效应和辅助效应，分析其在人力资源配置、劳动力供需平衡等方面的影响。此外，通过对零工经济与创新创业之间的相互关系的研究，可以更好地理解其对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贡献。因此，加强对零工经济对其他因素的反作用影响的研究，可以更全面地认识零工经济对经济社会的影响，为政策制定和实践提供更有针对性的建议和指导。
第四，未来的零工经济研究应更多地关注其与电商、互联网和数字经济的深度融合。特别是要探讨数字技术如何进一步优化零工经济的运作模式，电商平台如何更好地支持零工经济的发展，以及在互联网经济背景下如何构建更加公平、高效的零工生态系统。这不仅有助于推动零工经济的健康发展，也将为电子商务和数字经济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和洞见。
基金项目
2024年江苏省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KYCX24_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