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本文拟以《世说新语》为封闭语料,在Ariel可及性理论框架内,对中古语篇《世说新语》中的主语零形回指现象进行穷尽性量化描写,并结合可及性理论对影响零形回指产生的因素做进一步分析。
在一个语篇中,我们在提到某个人或某个事件之后,再次重复提及这个人或这个事物,这就叫做回指[1]。Lust & Wasow (1986)对回指进行定义,他们认为回指是语篇中的两个语言要素——回指词和先行词之间的一种关系,具体表现为:对回指词的解读依赖于对先行词的解读[2]。回指是一种常见的语言现象,在每种语言中都有出现,零形回指也不例外。陈平(1987)按回指语的类型,将汉语回指分为三类:零形回指、代词回指、名词回指。并将零形回指定义为“无实在语音表现”的一种回指形式[3]。
具体来看,回指可以从先行语角度、回指语角度以及先行语和回指语关系角度分类,按照先行语的数量,回指可以分为单指和合指;按照回指语的句法成分,回指可以分为主语回指、宾语回指、其他回指等;而按照先行语和回指语的句法结构,则可分为同位结构和异位结构。本文的研究对象为回指语处在主语位置且回指形式为零形式的篇章回指(以下用主语零形回指指代本文的研究对象)。例如:
(1) 陈仲举言为士则,φ行为世范,φ登车揽辔,φ有澄清天下之志。φ为豫章太守,φ至,φ便问[徐孺子]所在,φ欲先看[之]。(德行)
例(1)共有8个篇章小句(Utterance,简称为U),除U1外,其余7句均存在回指,并且后7句的主语均采用φ,其先行语均为“陈仲举”,属于本文的研究对象;U7宾语位置的回指词语“之”。其先行语是U6的“徐孺子”,属于宾语位置的篇章代词性回指,不属于本文的研究对象。
根据上述界定,《世说新语》共有1729处主语零形回指用例。下面是对这些用例的详细分类。
2. 《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的类型
(一) 单指与合指
根据先行语的数量,主语零形回指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先行语数量个为一,属于单指;另一类先行语数量有多个,为合指。《世说新语》中,绝大多数主语零形回指都属于单指,共1662例,占总用例的96.12%。但也有67个合指例,占总用例的3.88%,如下例(4)、(5)。
(2) 邓艾口吃,φ语称艾艾。晋文王戏之曰:“卿云艾艾,定是几艾?”φ对曰:“凤兮凤兮,故是一凤。”(言语)
(3) 贺太傅i作吴郡,φi初不出门。吴中诸强族j轻之i,φj乃题府门云:“会稽鸡,不能啼。”……(政事)
(4) 郑玄i在马融j门下,φi + j三年不得相见,高足弟子传授而已……(文学)
(5) 过江诸人i,每至美日,φ辄相邀新亭,φ藉卉饮宴。周侯j坐而叹曰:“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φi + j皆相视流泪。(言语)
在合指的用例中,先行语的组合也有几种不同的类型,如主语 + 主语 ,主语 + 宾语,主语 + 旁语等(其中主语 + 主语类型占主导地位);成分之间可以处于同一小句中,也可间隔小句,分属不同小句。如例(4) U2的零形主语,其先行语为U1中的主语“郑玄”和旁语“马融”,零形回指的先行语处在同一小句中。例(5) U4的零形主语,其先行语为U1的主语“过江诸人”和U3的主语“周侯”,零形回指的先行语分别属于不同小句。
另外,在合指用例(4) (5)中,常出现相与副词“相”(“相见”“相邀”)进行提示。相与副词常用来表示多个主体共同完成动作行为,相当于现代汉语的“共同”、“一起”,核心谓语所支配的语义角色通常为施事,施事经常出现在主语位置,采用零形式来回指之前的几个行为主体。
(二) 同位结构和异位结构
根据先行语和回指语所属的语法角色,主语零形回指可以分为两种结构:平行结构和异位结构。当先行语和回指语所属语法角色相同时,称为同位结构,当先行语和回指语所属不同语法角色时,称为异位结构。
根据我们的考察,《世说新语》有1525个同位零形回指用例,占《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总用例的88.20%。异位零形回指共有204例,占总用例的11.8%。例如:
(6) 谢万作八贤论,φ与孙兴公往反,φ小有利钝……(文学)
(7) 山公大儿i著短帢,φi车中倚。武帝欲见之i,山公j不敢辞,φj问儿,儿不肯行。时论乃云胜山公。(方正)
(8) 卢志于众坐问陆士衡:“陆逊、陆抗,是君何物?”φ答曰:“如卿于卢毓、卢珽。”……(方正)
(9) ……父问恭:“何故多日?”φ对曰:“与阿大语,蝉连不得归。”因语之曰:“恐阿大非尔之友。”终乖爱好,果如其言。(识鉴)
上例(6) (7)属于同位结构零形回指,其先行语和回指语均为小句的主语,可以看成是语篇的平行推进,且这类结构占主导地位,具有极大的普遍性。其实这也是容易理解的:从语篇角度看,篇章依靠话题实现,本质上通过话题的延续性特点以及话题部分对评述部分的控制性实现,而这两者都依靠话题链这一概念。语篇保持平行推进依靠话题链的延续和控制,一方面,它体现在话题链内部各个话题可以构成平行性推进,不管是否发生话题转换。另一方面,它还体现在能跨越某些插入性的成分而依然保持平行推进。
从认知层面解释,Ariel (1988)将回指形式与大脑记忆中的激活程度相互关联起来,不同的回指语体现出先行语在大脑记忆系统中不同的激活程度,提取所花费的努力不同,即是可及性程度不同[4]。可及性理论主张,编码形式越简单,标示着该实体在心理表征中被提取的便捷程度越高,所需的努力越少,可及性程度越高。其中,零形式属于高可及性标示语,编码形式最简单,在心理表征中易于提取,属于激活状态,具有高显著性。也就是说,零形式的高可及性默认指向语篇中最显著的实体,而语篇中最显著实体往往和主题或主语重合,也正是这种潜在的重合性将认知概念与句法概念相关联 ,形成了主语零形回指的平行推进。
例(8) (9)为异位结构零形回指。例(8)先行语为U1中的宾语,回指语为U2中的主语,属于宾语–主语结构;例(9)先行语为“问”的宾语。在这些异位结构零形回指中,谓语多是“对”、“答”等动词。这类动词正好体现了词汇意义对回指的干扰。Chen (1986)指出词汇不兼容影响零形式对先行语的选择,即是如果主语位置的先行语候选项与零形式所在小句的动词语义上不兼容,那就排除主语成为先行语的可能[5]。实际上,词汇意义对回指的干扰是非常普遍的,主要包括动词的意义、名词的意义以及个别副词的意义[6]。由于对话是交际双方交替行为的结果,动词“问”的宾语通常和“答”的主语相匹配。
3. 《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的制约因素
对于《世说新语》中主语零形回指用例,本文拟用可及性理论中的四个参数加以描写。Ariel (1988)认为先行语的可及性影响篇章回指语的产生,先行语的可及性越高,回指语越有可能编码为高可及性标示语(零形回指)。Ariel进一步认为影响先行语可及性的因素有四个:距离、竞争、显著性和一致性。
许余龙(2004)对Ariel的可及性理论进行了修正,认为回指语和先行语的间隔距离、回指语和先行语之间的潜在地位可以作为先行语的名词短语的数量、先行语的语法地位、先行语和回指语是否处于同一个相同的认知心理框架或同一语义层次,均会影响回指语的选择[7]。接下来,我们将依据可及性理论,并参考许余龙的修正,具体剖析《世说新语》中主语零形回指的影响因素。
(一) 距离
先行语和回指语的距离是制约回指形式的重要因素。根据Ariel的观点,距离可分为同句、前句、同段和跨段四种情况。而由于《世说新语》题材和文体的特殊性,以段落形式呈现,且每一段落都是独立故事,每段的第一句均出现人物称呼,因此不会出现跨段零形回指。
1) 同句
同句是先行语和零形回指语出现在同一个句子内。在《世说新语》中,绝大多数用例属于同句情况,共有1176例,占总用例的68.02%。如:
(10) ……世子嘉宾出行,φ于道上闻信至,φ急取笺,φ视竟,φ寸寸毁裂,φ便回。φ还更作笺,φ自陈老病,φ不堪人闲,φ欲乞闲地自养。宣武得笺大喜,即诏转公督五郡,会稽太守。(捷悟)
(11) 王右军见杜弘治,φ叹曰:“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时人有称王长史形者,蔡公曰:“恨诸人不见杜弘治耳!”(容止)
同句环境下,零形回指和先行语使用有明显倾向性:在形式上,先行语与回指语同句关系普遍,尤其是出现在与回指语同句的前一个紧邻小句中,表现出很强的连续性。内容上,先行语和回指语大都是在同一个主题背景下叙述,内容多涉及同一个人,显现出话题链的特点。
2) 前句
前句指先行语和回指语出现在紧邻句中,回指语出现在先行语后一句。在《世说新语》中,前句情况仅此同句情况,共有364例,占总用例的21.05%。如:
(12) 何平叔i美姿仪,φi面至白;魏明帝j疑其傅粉。正夏月,φj与φi热汤饼。φi既啖,φi大汗出,φi以朱衣自拭,φi色转皎然。(容止)
(13) 何骠骑弟以高情避世,而骠骑劝之令仕。φ答曰:“予第五之名,何必减骠骑?”(栖逸)
上例(12),共有四句。第三句中的零形式,其先行语为第二句中的主语“魏明帝”,二者处于前后句中,属于前句情况。
3) 同段
同段指零形回指和先行语不出现在同一句子中,也不出现在前后句子中,而是出现在同一段内的不同句子中。同段零形回指共出现了189例,占10.93%。如:
(14) ……尝使一婢,φ不称旨,将挞之。φ方自陈说,玄怒,使人曳箸泥中。须臾,复有一婢来,问φ曰:“胡为乎泥中?”φ答曰:“薄言往诉,逢彼之怒。”(文学)
(15) ……俄而φ率左右十许人步来,诸贤欲起避之。公徐云:“诸君少住,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φ因便据胡床,φ与诸人咏谑,φ竟坐甚得任乐。(容止)
上述数据表明,零形回指的选用和先行词距离的远近有很大关系。《世说新语》中主语零形回指随着指称距离的增加,用例数量急剧减少。具体来看,以同句为常,共1176例,占68.02%;其次是前句,共364例,占21.05%;最后是同段,共189例,占10.93%。
(二) 显著性
显著性指先行语在句子中的语法地位。显著性与可及性密切相关[8]。一般而言,语法地位越显著的成分,可及性就越高,可及性越高,编码时越倾向使用高可及性标示语(零形回指)。而不同的句法成分,其显著性也有不同。
据以往学者的观点(Keenan & Comrie1977,蒋平2004,王德亮2005),我们发现无论是基于英语还是基于汉语语料进行的统计,在这些不同的语法角色显著度层级排序中,都遵从一个基本的认知序列:主语 > 宾语 > 其他[9]。这一等级序列反映了不同句法成分在大脑记忆系统中提取的难易程度,反映了这些成分不同的激活程度,即各类成分的显著性。
据考察,《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用例的先行语,其句法位置有3种,即:主语、宾语、定语等 。各类情况的用例数见表1:
Table 1. The antecedent position of subject zero anaphora in Shishuo Xinyu
表1. 《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的先行语句法位置
句法位置 |
主语 |
宾语 |
其他 |
合计 |
用例数量 |
1525 |
201 |
3 |
1729 |
(占比) |
(88.20%) |
(11.63%) |
(0.17%) |
(100%) |
统计结果显示,零形回指的先行语在很大程度上集中于主语位置,所占比例为88.20%,其次是宾语,占11.63%,两者总和比例达到99.83%。先行语在其他位置出现用例数量很少,且主要位于定语位置,用例数量占比为0.17%。下面按照用例数量由多到少的次序,依次对《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用例先行语的句法分布举例加以说明。
1、先行语为主语
主语位置的零形回指最多,共有1525次。从信息角度考察,处于主语位置的先行语往往是语篇中的新实体,常充当话题,当它在后续小句以零形式主语出现时,语篇旨在向读者提供更多与其相关的新信息。在此种情况下,零形回指与其回指对象小句构建起一个具有相同话题的话题链,话题链的首句采用名词形式引进话题,而后续小句均可使用零形式回指话题。例如:
(17) 陈太丘诣荀朗陵,φ贫俭无仆役。φ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德行》
(18) 杨德祖i为魏武主簿,φi时作相国门,φi始构榱桷,魏武j自出看,φj使人题门作“活”字,φ便去。《捷悟》
(19) 车骑每自目己坐曰:“灵宝成人,当以此坐还之。”φ鞠爱过于所生。《夙慧》
2、先行语为宾语
宾语位置上的零形回指又分为动词宾语零形回指和介词宾语零形回指两种。处在宾语位置的先行语,一般为新信息,在后续的零形回指小句中常会确定为新的话题[10]。例如:
(20) ……客问元方:“尊君在不?”φ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方正)
(21) ……及魏武作司空,总朝政,从容问宗曰:“可以交未?”φ答曰:“松柏之志犹存。”(方正)
(22) ……于是王右军往谢家看新妇,φ犹有恢之遗法,φ威仪端详,φ容服光整。王叹曰:“我在遣女裁得尔耳!”(方正)
3、先行语为其他
除主语、宾语显著位置外,主语零形回指的先行语也出现在兼语、定语等非显著位置,例如:
(23) 尝使一婢,φ不称旨,将挞之。φ方自陈说,玄怒,使人曳箸泥中。(文学)
(24) 郑玄i在马融j门下,φi + j三年不得相见,高足弟子传授而已……(文学)
上例(23) U2处零形回指的先行语为U1中的兼语“婢”,例(24)中零形回指的先行语为定语“马融”。《世说新语》零形回指先行语为定语时,多为指人的名词性词语,它们作为主语、宾语的修饰语,表示领属语义关系;此时,零形回指句的谓语动词一般要求回指对象具有[述人]的语义特征,如例(24)中的核心动词“见”。
(三) 竞争性
语域中其他符合谓语语义角色的话题会对回指词的识别造成负面影响,一般而言,先行语和回指语之间可竞争作为潜在先行语的名词性成分越少,干扰就越少,回指语的可及性就越高,更易于选择零形回指形式。其中在性、数等方面与先行语不符合的不能看作是潜在干扰对象。表2为《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中竞争因素具体分布:
Table 2. The number of potential interference in zero anaphora of the subject of Shishuo Xinyu
表2. 《世说新语》主语零形回指潜在干扰数量
潜在干扰 |
0 |
1 |
2 |
3 |
合计 |
用例 |
1122 |
553 |
45 |
9 |
1729 |
数量(占比) |
(64.89%) |
(31.98%) |
(2.61%) |
(0.52%) |
(100%) |
上述统计数据清晰可见,1122的用例分布在零干扰篇章,占比达64.89%,干扰值为1的用例占31.98%,这两者合计占比96.87%。存在两个干扰及以上的情况仅有54例,占比仅3.13%。由此可知,潜在干扰与零形回指的使用存在一定关联:潜在干扰越少,零形回指的使用越频繁;潜在干扰越多,零形回指的使用概率越低。
当把距离和潜在干扰因素结合起来考察,我们得到以下结论:距离和潜在干扰呈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随着距离的变大,干扰项也会以相对稳定的幅度逐步增多。这其实不难解释,因为随着指称距离的扩大,先行语和回指语之间的语篇实体也势必增多,相应地潜在干扰也自然会有所增加。
(四) 一致性
一致性指先行语和回指语处于同一个认知心理框架或一个语义层次中。陈平(1987)认为,篇章中回指语的选择是由话语的层级结构决定的,同一层级结构中,倾向于使用简单的回指形式。本文依据陈平的观点,把主题一致,主语相同的一组连贯的句子称为同一层级结构,如:
(25) 何晏i七岁,φi明惠若神,魏武j奇爱之i。φj因晏在宫内,φj欲以为子。晏m乃画地令方,φm自处其中。人问其故m?φm答曰:“何氏之庐也。”魏武n知之,φn即遣还。(夙惠)
(26) 杨德祖为魏武主簿,时作相国门,始构榱桷,魏武自出看,使人题门作“活”字,便去。杨见,即令坏之。既竟,曰:“门中‘活’,‘阔’字。王正嫌门大也。”(捷悟)
例(25)是围绕“何晏”和“魏武”两个主题展开描写,共有四个层级。每个层级内部均用零形式或者代词类较高可及性回指语,而层级边界经常出现名词性低可及性回指语。例(26)共有两个层级,分别为“杨德祖”层和“魏武”层。在同一层级中,多使用零形式进行回指,而跨层次往往采用名词形式说明。
4. 结论
本文以《世说新语》1729个主语零形回指为语料,对零形回指的使用范围量化描写并结合Ariel可及性理论对零形回指的影响因素系统分析,得到以下结论:
从零形回指的分布方面看:《世说新语》有1525个同位零形回指,另有204个用例,其先行语和回指语的句法位置不匹配。这说明语言不仅受到经济性原则制约之外,还应受到词汇意义的制约。
《世说新语》绝大多数(96.12%)用例都属于单指类回指。合指类回指用例较少,仅有67例(3.88%)。
从零形回指的影响因素方面看:可及性理论的中的距离、显著性、竞争和一致性对分析《世说新语》中主语零形回指现象存在一定的解释力度:
零形回指和先行语的距离制约零形回指的选择。《世说新语》中,主语零形回指随着指称距离的增加,用例数量急剧减少。先行语和回指语出现在同句和前句范围普遍,是《世说新语》篇章零形回指的主体部分。
在不同句法位置上,零形回指的选择也具有显著的倾向性。主语的句法显著性最强,用例占比为88.20%。其次是宾语和其他成分,其句法位置显著性不高,可及性不高,且宾语位置上的成分作为话题的可能性较低,对后续成分的控制不够,因而用例不多。
在竞争因素上,潜在干扰数量基本分布在0~3范围内,其中64.89%的语例,其先行语和回指语之间没有干扰数量,干扰数为1的用例有553例(31.98%),两者相加,所占比重为所占比重为96.87%。而剩余的干扰数量仅54例,占比3.13%。可见,先行语和回指语之间的干扰数量也影响零形回指的选择,潜在干扰越少,零形回指的使用频率越高;潜在干扰越多,零形回指的使用频率越低。
一致性因素也制约零形回指的产生,同一层级结构中,倾向于使用简单的回指形式。而层级边界以及跨层结构中经常出现名词性低可及性回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