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21世纪全球化发展进程的加速以及国家“一带一路”等全球战略的实施和推进，我国对国际化人才的培养需求急剧增长。《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1]明确提出要“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对外开放的要求，培养大批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能够参与国际事务和国际竞争的国际化人才……加强国际理解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增进学生对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的认识和理解”。在此背景下，国内外高校的交流与合作日益频繁，越来越多的中国大学生通过合作办学、交流项目等方式获得了在海外学习的机会。其中短期海外访学因其较低的时间和经济成本受到了普遍欢迎，但其育人成效如何缺乏相关实证数据的支持，仍然存疑，还需开展进一步的深入研究。
众多学者为本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借鉴。在国内，有江雨澄和岑逾豪(2017) [2]采用混合式研究方法，通过《国际视野调查问卷》对比有海外学习经历和没有海外学习经历的大学生，并辅以质性访谈，发现前者跨文化成熟发展程度显著高于后者。刘扬等(2018) [3]以A大学博士生短期访学项目为例，运用“研究生国际能力评价量表”进行问卷调查和测评，基于国际能力理论研究博士生短期出国访学的效果，发现访学后博士生的国际能力有了明显提高。但以上研究严格来说并不完全针对短期访学，如前者并不包含一个月以内的短期游学项目，后者的访学时长一般为3至6个月。而根据岑逾豪等(2020) [4]对本科生海外访学成效的影响因素进行的研究，学习成绩和访学时长等因素都会对访学成效产生显著影响。无独有偶，Dwyer (2004) [5]的研究结论也表明，参与项目的时长对学生的学术发展、个人成长以及跨文化能力发展等各方面都会产生显著影响。因此如果要了解一个月以内的短期海外访学项目的成效，还需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此外，国外对于学生海外访学效果的研究结果不尽相同。如Ingraham和Peterson (2003) [6]的研究综合运用学生自我评估、教师观察、二次数据分析和其他校园单位调查等多种方法，全面评估密歇根州立大学学生海外学习的影响，肯定了海外留学及短期海外访学在促进个人成长和提升跨文化意识等方面的显著价值。然而Salisbury和Pascarella (2013) [7]利用Wabash National Study of Liberal Arts Education的纵向数据，采用OLS回归方程评估留学对跨文化能力的影响，发现虽然海外学习经历有助于学生跨文化能力的提升，但仅对三个子能力中的一个有显著效果，能力发展极不平衡。
最后，虽然现有文献已从不同视角对大学生短期海外访学项目的成效进行了探索，但关于访学前后跨文化成熟度发展的研究却几乎没有。跨文化成熟，作为一项学生发展理论，指“个体在跨文化背景下看待文化差异、认识自我和处理多样化人际关系的内在能力”(岑逾豪等，2020) [4]，是个体国际视野的体现，是成为国家和社会急需的国际化人才的必要素质，也是海外访学项目成效的一个重要指标。此外，多数研究仅在访学前后对参与者进行即时的成效评估，但缺少对访学成效的追踪研究，导致我们无从得知短期海外访学的成效，是否也如访学时间一样，只能维持在有限时间，亦或是可以对参与者产生长期的影响。基于此，本研究将从跨文化成熟度发展角度探索大学生短期海外访学的成效，以期为项目的优化发展提供参考，推动国际化人才的培养。具体来说，本研究旨在回答以下研究问题：(1) 短期海外访学是否能促进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2) 短期海外访学如何影响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
2. 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东部沿海城市某高校于2024年暑期开展的为期四周的赴美见习项目为案例，采用混合式研究方法，通过问卷、学生日志和访谈对参与项目学生的跨文化成熟度发展进行研究。
2.1. 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问卷、学生日志以及深度访谈收集数据。首先量化数据通过问卷调查收集，数据分析结果用来回答第一个研究问题，即短期海外访学是否能促进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问卷共27个题项，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人口统计学信息，包括性别、年级、专业等选项，第二部分借鉴了汉化版的《全球视野量表》[4]。该量表把学生的跨文化成熟度分为认识论维度、个人内在维度、人际间维度三个大维度，每个维度下包含两个子维度，每个子维度下分别包括2~5个题项，所有题项均为正向表述。量表提供“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不确定”“同意”以及“非常同意”五个选项，并以数字1~5进行赋值，经测试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
其次，本研究还采用学生日志和深度访谈收集质性数据，以便回答第二个研究问题，即短期海外访学如何影响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其中学生日志(n = 4)主要记录参与者在访学过程中的跨文化经历和心得体会，如他们在访学过程中遇到的文化差异、自身的应对方式、对不同文化的理解和观念的变化等，为本研究提供丰富的一手资料。另外，本研究还在项目结束后，对部分学生(n = 11)进行半结构式访谈，访谈内容聚焦学生在访学过程中的跨文化体验、跨文化成熟度的变化以及对项目的反馈等。日志和访谈的数据作为对问卷数据的补充和互证。
2.2. 研究对象与取样
本研究的对象为东部沿海城市某高校2024年暑期赴美见习项目的19名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学生，主要来自会计专业，还有个别学生来自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和信息与计算科学专业，男女生比例基本持平，以大二学生为主。问卷调查通过问卷星进行，在访学前后用同一份问卷分别进行前测和后测，并在访学结束半年后再次用问卷对这些学生进行延时后测，追踪他们在访学结束后一段时间内的跨文化成熟度变化。三次问卷调查分别收回有效问卷19份，合计57份。访学结束后，我们挑选了11名项目参与者进行面对面访谈，访谈对象包含了不同性别、年级和专业的学生。我们在获得允许的前提下对访谈内容进行录音，以便后续进行数据分析。最后我们还收集了来自4个参与者的访学日志。
2.3. 数据分析
本研究的数据分析根据数据的性质分阶段进行，首先进行量化数据的处理，采用SPSS 25.0软件对问卷调查的结果进行统计分析，通过对比访学前后数据的变化，研究参与短期海外访学学生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趋势。其次采用主题分析法对质性数据进行处理，包括学生日志和访谈数据。访谈录音先采用“讯飞听见”转录成文字，再进行人工校对，生成最终的文字稿。然后我们在反复阅读熟悉学生日志和访谈文本的基础上，进行编码和主题提炼。最后我们对量化和质性数据进行综合分析得出研究结论。
3. 研究发现与讨论
3.1. 跨文化成熟度发展状况
通过对问卷前后测以及延时后测数据的分析，我们发现参与此次赴美见习项目的学生跨文化成熟度总体平均值(M)由出发前的4.03提升到4.24，最后回落到4.20，对前后测的个人总分进行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p值为0.247。这一结果首先表明该批学生初始的跨文化成熟度水平就比较高(M = 4.03)，这很可能与他们全部来自中外合作办学专业有关。在中外合作办学模式下，学生从大一开始就接触国外的教材，还有机会与外教甚至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留学生进行交流，因此跨文化交际体验比一般大学生更为丰富，跨文化成熟度也相对较高。同时，这一结果还表明此次短期海外访学进一步促进了该批学生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但尚未达到显著水平(p > 0.05)。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此次访学时间较短，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学生的体验有限，因此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也有限。对后测以及延时后测的个人总分进行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p值为0.18，并不体现显著差异(p > 0.05)。这说明学生的跨文化成熟度水平在半年后虽然略有下降，但下降幅度并不显著。
此外，本研究还对跨文化成熟度的三个维度进行分析，发现在访学前后，三个维度均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增长，其中人际间维度增长幅度最大，平均值为0.28，个人内在维度增幅最小，平均值为0.15，三个维度的前后测都没有体现显著差异(p > 0.05)。这一结果表明，短期海外访学对人际间维度的提升最大，因为这一维度主要体现在行为层面，它的改变更为直接，更容易在短期内观察到变化。研究结果同时表明短期海外访学对个人内在维度的正面影响较弱，这很可能是因为个人的自我认知和对不同文化背景群体的情感态度的变化一般来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时间的积累，短短几周的访学虽然能产生积极影响，但效果比较微弱。此外，延时后测的结果显示，除人际间维度的均值出现0.15的回落，其余两个维度平均值的变化几乎可以忽略。在后测与延时后测中，三个维度都不存在显著差异(p > 0.05)。这一发现说明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学生接触来自不同文化背景人群的机会减少，人际间维度因而受到微弱的负面影响，进而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们的跨文化成熟度，但降低的幅度并没有达到显著的程度。而在认识论维度和个人内在维度，本次短期海外访学带来的效果似乎已经内化，因此在半年后几乎没有产生变化。
从具体每个题项来看，绝大多数题项前后测的分数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仅有一项达到显著水平。提升幅度较大的题项分别为“我主动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融入到我的生活中”、“讨论文化差异时，我能够发表有见地的观点”、“当面对多元化观点时，我心理上不会有压迫感”和“我经常和不同国家的人接触”，其中最后一项的增幅甚至达到0.87，且对前后测数据进行配对样本t检验后，发现存在明显差异(p < 0.05)，而这一项也恰好是行为层面，因为海外访学的确会在第一时间使学生有机会接触到来自不同国家的群体。同时我们也可以发现，短期海外访学也能使学生更加自信和言之有物地讨论文化差异，更加沉着地应对多元化观点，在生活中面对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也持更加开放的态度。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题项在前后测中出现了均值为0.07左右的小幅逆差，这些题项包括“对事情下结论之前，我会从不同角度考虑”、“我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我很同情受歧视的群体”、“我认为回馈社会使我的生命更有意义”、“我会为保障他人权利而努力”。究其原因，不排除为误差所致，也可能真实反应了短期海外访学对学生带来的影响。首先，访学过程中面对新环境、新文化时形成的文化冲击可能导致部分学生产生困惑或不确定感，影响他们的自我认知和对他人的看法。其次，原有的思维方式受到挑战使一些学生在回答时更谨慎，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没有充分考虑不同角度，从而降低自我评价。另外，访学过程中接触的社会问题也可能是造成逆差出现的原因。比如有学生表示在访学期间目睹了“零元购”，从而改变了对部分被歧视群体的看法。访学地点的社会环境和文化价值观也是一个因素。学生在海外体验到不同的社会制度和文化价值观，开始反思自己原有的社会责任感，发现自己在实际行动中的不足，因而降低了自我评价。此外，在延时后测中，“我经常和不同国家的人接触”这一项的下降幅度也是最大的，达到0.61，与后测结果相比存在显著差异(p < 0.05)。其次为“我主动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融入到我的生活中”，下降幅度为0.35，但没有达到显著差异(p > 0.05)。其余题项基本维持在后测水平，仅有小幅度的波动。说明总体来说，半年时间对多数题项的影响均可忽略不计。
问卷调查的部分结果在访谈与学生日志中得到了进一步验证。例如，在访谈与学生日志中，多位同学提到在海外访学期间积极参与各类文化活动和学术研讨，主动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互动，这与问卷中“我主动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融入到我的生活中”“我经常和不同国家的人接触”等题项得分提升相呼应。这不仅表明学生在实际行动中积极拓展跨文化交流机会，也反映出他们在人际间维度的成长，与问卷中人际间维度增长幅度最大的结果相互印证。
综上所述，问卷数据分析结果显示此次海外访学从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学生的跨文化成熟度，但总体并不体现显著差异，即量变尚未形成质变。鉴于此次海外访学持续时间较短(不足一个月)，这一发现存在一定的合理性。分析结果还显示，学生的跨文化成熟度水平总体上并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回到原来水平，仅表现出较小幅度的下降。
3.2. 跨文化成熟度发展促成
本研究基于岑逾豪等(2020) [4]的跨文化成熟度分析框架对学生日志和问卷访谈在内的质性数据进行分析，进一步探索短期海外访学具体如何促成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以下将从认识论维度、个人内在维度和人际间维度三方面汇报研究发现并展开讨论。
3.2.1. 认识论维度促成
学生通过此次暑期赴美见习访学期间的经历，在认识论维度上得到了提高。例如在学生日志中，S1提到：“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我积极参与了各种交流活动如一些社会实践活动，这些经历让我更加深入地了解了美国的社会文化和学习环境。例如，我们参观了一些学校如宾夕法尼亚大学、特拉华大学、特拉华州立大学，观察和感受他们的校园环境和学习氛围。”他在这一过程中拓宽了对国外教育体系的认知。
从访谈结果来看，学生通过访学接触到不同的教育体系、研究方法和知识体系，拓宽了学术视野。如S3提到他“因对国外先进技术理念和研究方法好奇而参与访学，从而接触到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知识体系，提升了学术能力”。学生们认识到学术领域同一学科在不同国家研究重点和研究方法存在差异，即知识构建是多元的。这次访学使学生考虑问题角度更加多元化，从单一文化视角转变为综合多文化因素思考。S6指出，此次赴美见习后她考虑问题会“综合当地人口结构、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等因素”。由此可知，这些学生在思维的全面性和客观性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学会从不同国家和文化背景出发探讨社会问题、处理学术问题。
3.2.2. 个人内在维度促成
在个人内在维度方面，学生也有诸多收获与成长。从学生日志中可以看到，许多学生记录了在访学期间面对文化差异时对原有的文化观念和行为习惯的思考与成长过程。例如，S4在日志中写道：“我发现美国学校普遍更加重视学生的创造力和独立性，学生被鼓励主动发言、提出意见和建议。这种开放的氛围不仅激发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也提升了团队的创新能力……在美国，教育强调批判性思维和创造力的培养，而中国则更注重基础知识的积累。这种差异让我思考如何在未来的学习中更好地结合两种文化的优点，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S9指出，“在美国课堂上，小组讨论时同学们的思维方式非常多元，我开始意识到自己以前思考问题的局限性，这让我尝试从不同角度去看待事物”。S7也表示：“在参加当地社区活动时，我发现他们的交流方式和时间观念与国内有很大不同，这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习惯，并尝试做出改变，以更好地融入其中。”这充分体现了学生在跨文化经历中的自我反思与调整，与跨文化成熟度发展中个人内在维度的促成紧密相关。
访谈结果进一步证实了这些发展。此次赴美见习后，学生对不同文化的看法和态度由片面、单一变得更加开放、包容和尊重。S5表示，以前仅通过书本和影视了解国外文化，看法较为片面，访学后认识到每种文化的魅力和价值；S3也表示他感受到美国人的热情，改变了对美国文化的看法。学生们更加尊重和欣赏不同文化的独特性，愿意主动接触和学习不同文化。在陌生文化环境中，学生能更清楚地认识到自身的文化烙印、个人习惯、优势和不足。例如S10通过对比自己与当地人在沟通方式、时间管理等方面的不同，反思自身原有的行为模式，为未来学习生活指明方向。在语言沟通和尊重包容方面，学生应对文化差异和冲突的技能有所提升。S2说：“我学会更好地倾听和理解他人，能够灵活调整原有的沟通方式和行为举止。”S10也说：“我能更敏锐地捕捉语义偏差、理解他人意图，更好地接受不同文化习俗和价值观念。”面对文化差异带来的冲突，学生们不再困惑，能够冷静分析并解决问题。
3.2.3. 人际间维度促成
在人际间维度上，学生的成长和发展也较为明显。通过对学生日志的整理和分析，发现学生们在访学期间主动拓展跨文化交流机会，积极参与各类文化活动和学术研讨。如S2在日志中写道：“我主动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国际文化节和学术讲座，在活动中与来自不同国家的专家和学生交流互动，不仅拓宽了我的国际视野，还提升了我的跨文化交流能力，让我对不同文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访谈结果表明，学生在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合作中体验文化多样性，学会尊重和欣赏多元文化，增强了跨文化交流能力。S1表示：“在特拉华州立大学的外方课程中，我们体验到了美国大学课堂的自由度和开放性，变得更加自信，人际交往能力有所提升。”S5也表示社交活动和学术交流会议同样有效锻炼了他们的口语和跨文化沟通能力。访学让学生在未来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时更加自信、主动和从容，懂得尊重他人文化背景和价值观以建立良好的沟通合作关系。“通过此次访学，我学会积极寻找共同话题，与外国友人友好相处。”S1表示道。
概言之，学生日志和访谈结果显示此次短期赴美见习对学生在认识论维度、个人内在维度、人际间维度均有一定程度的提升。这些发现进一步验证了短期海外访学对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发展有正向影响。尤其是在我国对国际化人才的培养需求急剧增长的背景下，这些结果具有重要的启示。
此外，本研究的结果也与其它相关研究的发现产生了呼应。如江雨澄和岑逾豪(2017) [2]研究发现有海外学习经历的学生跨文化成熟度发展显著高于没有海外学习经历的学生，本研究也证实了短期海外访学对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发展有一定程度的积极影响，尽管未达到显著水平。刘扬等(2018) [3]研究发现博士生短期出国访学后国际能力显著提升，其中跨文化交流技能提升明显，这与本研究中人际间维度提升较为显著的结果相符，表明短期海外访学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学生跨文化能力的发展。Salisbury和Pascarella (2013) [7]发现海外学习经历对学生跨文化能力的影响在不同子能力上存在不平衡的情况，本研究也观察到短期海外访学对跨文化成熟度不同维度的影响程度不同，如对个人内在维度的正面影响相对较弱而对人际间维度的正面影响最明显，这可能与访学时间较短以及不同维度发展所需时间和条件不同有关。Ingraham和Peterson (2003) [6]肯定了海外留学及短期海外访学在促进个人成长和提升跨文化意识等方面的显著价值，本研究进一步细化了对跨文化成熟度各维度的影响研究，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了更具体的实证依据。
4. 结论及启示
本研究采用混合式研究方法，以东部沿海城市某高校2024年暑期赴美见习项目为案例，从跨文化成熟度发展角度探索了大学生短期海外访学的成效。研究发现，此次短期海外访学对学生跨文化成熟度总体及认识论维度、个人内在维度和人际间维度三个主维度均产生积极影响，但未达到显著水平，并且在半年后能基本维持在访学后水平。学生日志和访谈结果表明，学生在访学期间积极拓展跨文化交流机会，在面对文化差异时进行自我反思与调整，从不同维度促成了跨文化成熟度的发展。
鉴于此，为更大程度促进学生跨文化成熟度发展，高校和项目组织者应重视短期海外访学项目在培养国际化人才中的作用，进一步优化项目设计。为此我们对短期海外访学项目的开展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 适当延长访学时间，以便让学生有更充裕的时间体验不同文化。例如深入当地社区生活，亲身感受当地文化习俗等，从而显著提高跨文化成熟度。
(2) 丰富访学内容设置，增加与不同文化背景人群的交流互动环节。例如，组织学生定期参与当地组织的社区义工活动、文化庆典筹备，让学生在实践中与当地人密切合作，组织学生参与国际文化节，在展示和发扬本国优秀文化的同时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特色；安排学生与来自不同国家的学生和专家进行学术研讨和文化交流活动，以拓宽学生的国际视野，提升其跨文化交流能力。
(3) 强化行前培训，做好跨文化交际准备。项目组织者可以在访学前为学生提供跨文化培训课程，包括目标国家的文化背景、风俗习惯、社交礼仪、价值观等方面的知识讲解，并通过案例分析、模拟场景等方式让学生提前了解访学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文化差异和应对策略，增强学生的适应能力和跨文化交流能力。
(4) 建立分享机制，加深文化理解。项目组织者可以搭建线上线下交流平台，鼓励学生在访学期间互相交流心得。线上采用交流论坛或社交群组的模式方便学生随时分享自身的跨文化经历、遇到的问题及解决方法；线下定期组织交流分享会，并设置不同的主题如“衣、食、住、行等方面的文化差异”、“文化差异中的挑战与应对”、“我的跨文化友谊故事”等，促进学生间的思想碰撞和经验共享，加深他们对不同文化的理解。
本研究虽然在理论上对相关文献做出了补充，丰富了研究的情境，对具体的项目开展也带来启示，但受样本量和项目特殊性等具体情况限制，研究结果难免存在局限性，难以全面反映所有短期海外访学项目的情况。未来希望有研究者能对不同情境下开展的短期海外访学项目开展研究，扩大样本数量，从不同视角深入探究短期海外访学对大学生跨文化成熟度及国际化人才培养的影响，为项目的发展提供更全面、更具指导性的建议。
基金项目
本文为浙江省宁波工程学院2024年度校级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项目《大学生短期海外访学对跨文化成熟发展影响的案例研究》(立项号：2024047)的最终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