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上海作为活力四溢的国际化大都市，外来人口涌入使上海人口比例变化，影响婚姻市场供求关系。故研究上海外地人的婚姻观念意义重大，不仅有助于外地人融入上海多元环境，解决婚姻冲突，也有助于社会可持续发展，促进社会包容性与多样性。在理论层面也有创新意义，能为相关研究提供新视角和实证数据。
有关上海外地人婚姻观的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跨文化婚姻适应、文化身份构建以及婚姻中的社会经济因素等方面。首先，跨文化婚姻适应是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潘金樱(2013)探讨了在上海的外地“凤凰男”和本地“孔雀女”的跨文化婚姻适应状况，发现这些夫妇在社会文化适应和心理适应方面存在一定的挑战[1]。段燕琴(2010)关注于上海外地媳妇的文化身份构建，指出这些女性在婚后如何在原文化和东道主文化之间进行协商并构建合适的文化身份[2]。关于婚姻中的社会经济因素，研究表明，跨国婚姻中配偶之间的差异性可能会影响婚姻的稳定度和生育率。金斗燮(2013)分析韩国跨国夫妇在年龄和受教育程度上存在显著差异，但这种差异并不一定增加婚姻解体的风险[3]。此外，中国的国际婚姻中，女性往往因为男性在本国遇到的困难而选择出国结婚，这种婚姻形式通常是自愿的，而非出于家庭压力。
总体来看，上海外地人的婚姻观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文化差异、社会经济状况以及个人选择等。这些研究不仅增进了我们对跨文化婚姻适应的理解，也为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了依据。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分析上海外地人的多维度婚姻观以及想法。首先，分析了上海外地人婚姻观的形成因素；然后，分析上海外地人婚姻中的挑战与应对；最后，得到有关上海外地人婚姻的价值与启示。本文的研究为相关研究提供新视角并为政府相关决策提供有力支持。
2. 上海外地人婚姻观的形成因素
2.1. 地域文化差异的影响
上海作为一个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吸引了大量外地人前来工作和生活，这些外地人包括了来自中国不同地区的流动人口以及外籍人士。这些不同背景的人群在上海形成了多元化的社会结构，这种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婚姻观。而谈到地域文化差异，受访者潘某表示“家乡的婚姻就比较传统、接地气，上海婚姻就偏向于浪漫、高级一点，自己更喜欢家乡婚姻”，认为上海婚姻观的浪漫与家乡不同，背后映射出地域文化对婚姻观的影响。
从地域分布来看，研究表明本地男性与流动女性的结合占比最大，其次是迁移男性与流动女性的结合[4]。这表明上海的婚姻市场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户籍制度的影响，同时也反映了婚姻观中不同地区流动和融合情况。关于选择老家还是本地结婚，上海外地人的选择更多是希望回老家结婚，占比58.61%，而非留在上海本地(见图1)。在地域文化差异的影响下，上海外地人的婚姻观仍然是更倾向于回到自己的老家。
Figure 1. Would you rather stay in Shanghai and get married or go back to your hometown
图1. 更愿意留在上海本地结婚还是回老家结婚
在教育匹配方面，上海的两地户口婚姻观显示出“弱弱结合”和“强强结合”的特点，其中教育同类婚是主要的教育匹配类型[4]。文献表明，2017年教育同质性婚姻的比例为58.8% [5]，这表明在教育水平方面，有相当一部分的婚姻观是基于双方教育背景的相似性。
关于婚姻倾向，流动女性的婚配模式文献中显示，她们倾向于与同地域的人结婚，其中外乡人婚配倾向主要集中在华北、中部和华南地区[6]，而本地男性倾向于与来自东部沿海和中部地区的女性结婚[4]，这表明地域文化背景对婚姻观念中的婚姻选择有重要影响。而在本次问卷研究中，关于是否愿意与异地人结婚，调查显示上海外地人愿意与异地人结婚的比重占52.13%；但仍然有相当部分保持否定和不确定的态度(见图2)，也由此看出地域文化差异对上海外地人婚姻倾向仍有深厚的影响。
Figure 2. If you are willing to marry someone out of town
图2. 是否愿意与外地人结婚
此外，上海的异地联姻数量也在逐年增加，文献资料显示异地婚姻超过两万对，占婚姻登记总量的24% [7]。这一数据表明，上海的婚姻市场正在逐渐突破地域限制，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跨地区甚至跨省市结婚。
从社会适应的角度来看，城市女性婚姻移民在上海面临一定的挑战，她们的社会支持网络较小，主要依赖家人和朋友等非正式的社会支持[5]，在婚姻上还需要时间适应彼此的生活。这可能影响她们在上海的生活质量以及婚姻的长期稳定和幸福。
2.2. 社会经济地位的作用
2.2.1. 经济条件对婚姻选择的影响
经济条件是影响婚姻选择的重要因素。两地户口婚姻以城市男性娶农村女性为主要结合形式，这种婚姻形式体现了城乡通婚的边缘性和城市户口的实用价值[8]。受访者某医疗企业员工表示“上海的高房价对一般的工薪阶级来说婚姻影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许多人不得不晚婚晚育，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目前年轻人的结婚年龄比他们父辈的结婚年已晚上10年以上。”对于外地人而言，他们可能因为经济压力而推迟或减少结婚行为，城市进口扩张对中国个体婚姻决策的影响研究表明，城市进口扩张显著降低了个体结婚的发生比[9]，个人的经济水平导致了对婚姻的想法以及上海外地人他们的婚姻生活以及婚姻观价值观念。
2.2.2. 社会阶层和经济地位对婚姻匹配的影响
在婚姻选择方面，社会经济地位高的外地人更倾向于跨区域通婚，这种通婚模式通常伴随着更高的教育水平和职业地位。这表明，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使得个体有更多的选择范围，能够接触到更广泛的社交圈，从而增加了跨区域通婚的可能性。文献表明，上海两地通婚人群的跨阶层通婚率均高于阶层内通婚率，主要遵循梯度交换原则，这折射了外来人口与本地居民社会关系的融合度，也反映了社会结构的开放性[10]。此外，城市女性婚姻移民的社会适应研究也显示，虽然城市婚姻移民因为婚姻得以进入城市生活，但其社会地位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提高[5]，折射出社会阶层和经济地位对婚姻观中的婚姻匹配影响，婚姻观离不开社会关系与社会阶层。
社会经济地位对婚姻稳定性也有显著影响。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与较低的离婚风险相关联，例如，在芬兰的一项研究中，教育水平、职业类别、经济活动和收入等因素都与离婚风险呈负相关[11]。此外，社会经济地位还影响了外地人在上海的社会适应。经济条件较好的情况下，社会经济地位的低下也可能导致社会适应的困难，例如城市女性婚姻移民尽管她们通过婚姻进入了城市生活，但其社会地位并没有因此得到提高[5]。
2.3. 个人价值观念的导向
价值观决定了个人未来的行为方向，并对个人的人生选择和人生道路起着关键性的导向作用。价值观不仅影响个人对婚姻的态度，还影响其在婚姻中的行为和决策。上海外地人婚姻观的形成受到地域文化差异、社会经济地位和个人价值观念的多重影响。这些因素相互作用，共同塑造了上海外地人的婚姻观。
近年来，随着思想解放，婚育观念越来越开放，出现晚婚、晚育、丁克等多方面想法和需求。例如，在一项问卷调查中，婚后是否要孩子已经成为年轻一辈与老一辈婚姻观的最大分歧，超过七成的上海年轻人认为双方具有感情基础是婚姻的重要前提。
现代上海市民在选择配偶时，也受到个人价值观念的影响。人们普遍对“门当户对”这一传统观念的认可度较高，但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重视生活方式和个人价值观念方面的匹配。调查发现(见图3)，上海外地人认为婚姻中最重要的因素是亲密关系和沟通(23.49%)，其高于经济条件占比(22.15%)。调查说明沟通已成为超越物质基础，成为维持婚姻幸福与稳定的重要因素。这种变化表明，尽管传统价值观仍有一定影响，但现代人们更倾向于用自己的价值观，用新的标准来定位婚姻。
Figure 3.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 in the marriage of outsiders in Shanghai
图3. 上海外地人婚姻中最重要的因素
在家庭内部，夫妻双方对家务分工的看法也反映了个人价值观念对婚姻观的影响。调查发现(见图4)，对于婚姻中的责任分配，大多数上海外地人认为家务分工应由双方共同决定，并且会随着时间变化而调整。男性在重视事业的同时，也开始重视家庭，改变了对妻子和家务劳动的看法，更注重家庭内部因素的重要性。
Figure 4. Distribution of responsibilities in marriage
图4. 婚姻中的责任分配
3. 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念中的挑战与应对
3.1. 引起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冲突的因素
婚姻观是指人们对婚姻的根本看法和态度，它包括了人们对择偶、结婚、离婚以及婚姻生活中各种问题的基本观点和态度。因此，婚姻观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不同的婚姻观会导致人们在面对婚姻时做出不同的选择和决定。比如青年作为婚育的主体，对婚姻的质量要求越来越高，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更注重个人的自由和感受；中年群体则基于过去的思想观念，可能更注重家庭。除此之外，上海外地人的伴侣是本地人或外地人似乎对他们的婚姻观也有影响，基于此，我们认为引起上海外地人的婚姻观冲突的因素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3.1.1. 文化冲突
上海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其居民的思想更加独立和自主，强调个人空间和自由，注重个人成就和物质享受，生活习惯往往更加现代化和快节奏。对于外地人，尤其是来自农村或小城镇的人来说，他们可能认为家族观念和传统家庭责任更重要，看重人情世故和传统美德，如节俭、勤劳、孝顺等，认为婚姻是家族延续和传承的重要部分，更倾向于传统和慢节奏的生活方式(见图5，图6)。在婚礼习俗这一想法上，上海和外地有着各自独特的社会习俗和礼仪规范。上海本地人偏向于浪漫和个性化，外地人则看重传统和仪式感。
Figure 5. The challenges of long-distance marriage
图5. 异地婚姻面临的挑战
Figure 6. Common problems among Shanghai outsiders’ marriage
图6. 上海外地人婚姻常见问题
从我们发放的问卷调查结果中可以看到，一半以上的受访者认为文化差异是引起婚姻观冲突面临的重要问题，近1/5的受访者认为文化差异是引起婚姻观冲突的常见问题，由此不难看出文化冲突是婚姻观的一大问题。如20岁受访者潘女士表示文化差异下还是更喜欢家乡文化“这样对比下来我可能更喜欢家乡婚姻吧，毕竟我在那里生活的久，并且我也更喜欢接地气一点的活动，感觉整个人会更放松。”然而文化差异无法消除，这也许会导致双方对于日常起居、休闲娱乐、沟通交流等方面产生分歧。由此可以看出，对于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冲突来说，也许由于双方的文化、习性存在较大共性，且同为外地人，发生观念冲突的几率较低。
3.1.2. 经济压力与平衡
经济压力是引起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冲突的一个重要因素。而经济压力又将对婚姻动机产生影响，过高的经济压力如生活成本和房价上涨、没有稳定收入[12]等都会降低上海外地人的结婚意愿，潜移默化影响了他们的婚姻观。
根据影响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因素的问卷调查结果来看，22.15%的受访者认为经济条件是婚姻观中最重要的因素(见图3)，这或许与收入与支出的矛盾或者性别有关。并且外地人对男性适合谈恋爱的月收入要求更高，其中女性的要求又比男性高。但是在上海打工的大部分人月收入仅为2~3万，除去日常开支外，这些对于结婚是远远不够的。因此经济成本对于婚姻意愿的影响是很大的，如22岁受访者张先生表示经济成本甚至会影响他对婚姻的决策“这会导致我产生不想结婚的念头，考虑到结婚需要买房买车，而上海的高房价又是我很难负担得起的，并且如果有了孩子之后，就要考虑养育孩子、孩子的教育问题等，本身在上海就有一定的生活压力，一想到这些我觉得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我不会结婚。”又如20岁潘女士表示自己也许会因此结束关系“在上海高房价和生活压力的前提下，即使我再喜欢对方，可能我也不会愿意和对方结婚，甚至会和对方分开。”
3.1.3. 家庭期望与个人选择
家庭期望与个人选择是一个复杂且多维度的问题，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深远的，这种影响还可能影响他们对于婚姻的理解，产生不一样的观念。
通过父母关系对婚姻影响这一问题，我们不难发现，大多数人认为父母关系对婚姻观的形成影响很大(见图7)，这也就是上述所提到的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在访谈中，16岁的高中生小张提到“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我还是比较相信爱情的，所以我不是那种不婚主义。恰恰相反我是愿意结婚生子的，我也期待未来能和我爱的人结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不难看出原生家庭幸福的孩子对于婚姻的期待值较高。另外，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念受到家庭资源、家庭传统观念、社会压力等的影响。一方面，他们需要满足家庭对婚姻的传统期望，如门当户对、家族荣誉等[13]；另一方面，他们也需要考虑到个人的爱情选择和职业发展。这种压力使得外地人在爱情与家庭责任之间做出权衡时，不得不在传统与现代、个人与家庭之间寻找平衡点。但17岁的高中生小杨却受这些因素不大“但是我觉得婚姻是自己的事，不一定要按照父母的来，并且现在女性也崛起了，我会更加看重自己的实力。”从个人选择的角度来看，上海外地人在婚姻家庭决策中的权衡也受到个人价值观的影响。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个人意识的觉醒，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开始重视个人的情感需求和生活质量，追求爱情自由和个人幸福。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完全忽视家庭责任，而是在追求个人幸福的同时，也努力承担起对家庭的责任。
Figure 7. The effect of parental relationship on marriage
图7. 父母关系对婚姻的影响
3.2. 应对方法或建议
3.2.1. 正确看待文化冲突
文化冲突是无法避免的，文化冲突作为现代都市婚姻的显性矛盾，在上海这类外地人口大量涌入的城市具有特殊典型性，这种文化碰撞既包含地域习俗差异，也涉及代际价值冲突。我们应该多了解对方的文化背景和生活习惯，通过沟通增进彼此的理解和尊重。系统梳理双方习俗差异点，树立包容和接纳对方的不同之处的观念，尊重彼此的文化差异和个人选择。并且通过共同学习和探索新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促进彼此的成长和进步。
3.2.2. 缓解经济压力
现代婚姻的经济困局源于风险社会的结构性矛盾，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的单支柱模式在房价波动、职业迭代中显得异常脆弱。新型家庭经济模型需兼具稳定性和弹性，通过加强婚姻家庭辅导教育，政府提供购房支持，促进就业和职业发展等方式来缓解经济压力，从而对上海外地人的婚姻观念产生积极的影响，尽可能降低经济因素对婚姻观的冲击，实现“保底–增长”双轨并行。
3.2.3. 平衡家庭与个人之间的关系
独立性与依赖性的平衡：根据研究，年轻人越来越倾向于在结婚前保持一定的独立性。但也可以考虑在经济上和生活上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同时在情感上保持紧密联系，这样既可以满足个人成长的需求，也能维持家庭的和谐。
法律与制度的支持：了解并利用现有的法律和制度来保护个人权利和家庭权益也很重要。例如，了解关于离婚、财产分割等方面的法律规定，确保在面对家庭矛盾时有法律依据。
4. 上海外地人婚姻观的积极价值与启示
4.1. 积极价值
4.1.1. 促进多元婚姻观交流
从2007年的数据来看，上海异地户籍婚姻的数量为55,992对，比上年增长了55.96%。这表明在2007年之前，上海的异地婚姻数量已经显示出显著的增长趋势。到了2015~2017年，研究显示上海已婚流动人口跨省通婚的比重为12%，在沪流动人口跨省通婚的数量远超上海人与其他省市人口两地婚姻的数量，且教育水平和职业地位越高，跨区域通婚的比重越大。这表明高教育水平和职业地位的人群在跨区域通婚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促进了在沪人员多元婚姻观的交流。通过这样的婚姻，双方可以相互学习对方的语言、习俗和生活方式，从而增进对彼此文化的理解和尊重。
Figure 8. The important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marriage view of Shanghai outsiders
图8. 影响上海外地人婚姻观的重要因素
访谈中可见不同的人婚姻观的差异，从对松江二中学生的访谈来看，张同学在选择伴侣时看重性格和价值观，希望双方能契合，他认为这是比较重要的。杨同学目前对伴侣要求不高，不过若以后改变想法，会倾向于选择经济状况良好和性格稳定的伴侣。这种对伴侣选择的考量也体现了不同地域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在婚姻观念中的文化交融因素。从已婚一辈的访谈中可看出，他们在婚姻中经历了地域文化差异的碰撞与融合。无论是大学老师还是企业员工，都提到了家乡与上海在婚姻观念上的不同，如保守与开放的对比，这种差异在他们的婚姻经历中有所体现，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多元文化交流在婚姻层面的长期影响。他们在婚姻生活中对经济条件、家庭责任等因素的考量，也与上海的生活环境和地域文化差异相关，这些都是多元文化交流下婚姻观念变化的重要表现。
经我们发放的问卷调查结果所绘制的关于影响上海外地人婚姻观的图表可明显得知，在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念中，认为婚姻中最重要的因素是亲密关系和沟通，占比约为23.49%，而社会地位和身份相对其他选择而言占比较小，约为14.99%。故此可得上海外地人婚姻中，“门当户对”并非是婚恋关系中的一个较大的门槛，他们是更愿意为彼此的感情去沟通和交流。而从小在不同社会环境下生活的双方所拥有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判断，礼仪礼数等皆具有差异。但在调研结果中可得上海外地人大多认为个人成长和发展作为婚姻因素的影响并不大，所占比例只有15.21% (见图8)。故在这些条件下，他们也愿意去解决彼此的矛盾，互补彼此的不足，文化的传递与交流便更加方便，也促进了上海市人民婚姻观的多元文化发展。
4.1.2. 推动社会融合发展
从类型分布来看，“本地男 + 流动女”的结合占比重最大，其次是“迁移男 + 流动女”的结合[14]。这表明，上海市外地人婚姻中，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地域差异较大，这种差异可能促进了不同地区文化的交流和融合。上海市流动人口的婚姻模式也显示出一些特点。2012年的数据显示，上海流动人口中已婚的比例较高，且这些婚姻多为同类婚，即户籍、地域、教育程度等相似的人之间结婚。这可能与流动人口的社会经济背景有关，他们倾向于通过结婚以寻求更多的社会支持和稳定性。
根据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多数人的婚姻观中是愿意为了婚姻而改变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以及搬迁到异地生活的，选择占比已超过50%，在大量已婚流动人口中，有着很多不同地区、不同教育背景、不同民族，文化的碰撞与交融显得尤为频繁。不同背景下的两人在文化碰撞交融的过程中争吵是一个普遍的现象，这正是婚姻观差异导致的，而在婚姻生活中沟通是缓解夫妻争吵的良方，约47.65%的可以忍耐和包容婚姻中夫妻俩对方的缺点，这表明也是有较多的人在这段婚恋感情中理解对方(见图9)。故此上海市外地人婚姻观在推动社会融合发展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通过促进不同地区、不同教育背景、不同民族人群之间的婚姻，有助于增进相互理解，促进文化交流，提高社会整体的文化素质和教育水平，从而推动社会的融合发展。
Figure 9. The sacrifices Shanghai outsiders are willing to make for marriage
图9. 上海外地人愿意为了婚姻做出的牺牲
4.1.3. 更新了婚姻观念
在改革开放浪潮的推动以及全球化进程的冲击下，大都市中的新型现代性正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15]。涉外婚姻的发展，尤其是外地人与上海本地人的婚姻，反映了这种现代性的特征。涉外婚姻的国际化程度日益提高，显示了这类人群婚姻观念的开放性[16]。这种开放性不仅体现在对外籍人士的接纳上，也体现在对不同地域文化差异的包容上，促进了婚姻观念的多元化和更新。与外地人婚姻中，许多新观念和新做法被引入，这些观念与上海本地的传统婚姻观念相结合，形成了更加现代化、包容性的婚姻观念。这种现代化婚姻观念有助于打破传统束缚，提高婚姻的幸福感和稳定性。
婚姻观念中思想观念更新方面，松江二中张同学认为工作和生活没有很大矛盾，两者相互独立，工作赚的钱可以让生活条件变得更好，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回家了就和爱的人一起吃顿幸福的晚餐。杨同学则认为很难在个人职业发展和婚姻生活之间达到平衡，她更看重于个人进步，所以目前对婚姻有顾虑。这显示出年轻一代在面对现代生活和婚姻关系时不同的观念碰撞，也体现了上海外地人婚姻观念更新的复杂性。赵某关于婚姻是两人相互支撑面对生活挑战的观点，以及在上海高生活成本下对婚姻感受变化的阐述，都体现了婚姻观念在现实环境影响下的更新。这种更新不仅是对传统婚姻观念的突破，也反映出外地人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中面对新环境时婚姻观念的适应性变化，为婚姻观念的多元化发展增添了新的内涵。
在思想潮流不断开放和进步的社会背景下，也经过上海外地人婚姻观中的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人们的思想观念也逐步发生变化。在问卷调查得出的结果下，我们能看出近一半的人对于婚姻中的家庭责任都认为家庭和个人应该处于平衡的一个状态，传统婚姻关系中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逐渐减少。在魔都上海这种快节奏的生活环境下，朋友和社交圈便是闲暇之余的放松的好渠道(见图10、图11)，统计得出上海外地人婚姻中61.3%的人在对待夫妻对方的朋友和社交圈时都选择尊重并支持，从过去思想中的“出去玩就是鬼混”发生了转变。也体现了上海外地人婚姻中思想的逐步开放和更新。
Figure 10. The views of Shanghai outsiders on family responsibility in marriage
图10. 上海外地人对婚姻中的家庭责任的观点
Figure 11. How Shanghai outsiders deal with each other’s friends and social circles
图11. 上海外地人对于对方朋友和社交圈的处理办法
4.2. 启示
Figure 12. The practice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ther-in-law and daughter-in-law in marriage in Shanghai outsiders
图12. 上海市外地人对于婚姻中婆媳关系的做法
结合两个问卷调查中的问题，上海外地人对于婚姻中婆媳关系的做法和上海市外地人认为当代人不愿意结婚的理由来看，有49.44%的人婚姻观念中觉得对于婚姻中的婆媳关系应该保持距离(见图12)，故此婚姻中婆媳关系任然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婚姻生活中都该想方法解决这个矛盾，才能促进家庭和睦和社会进步。上海外地人认为当代人不愿意结婚的一个非常重要因素是结婚负担重，这也是当今社会因素造成的影响(见图13)。政府如何制定相关政策缓解结婚带来的家庭负担，推动婚姻的进行与进步，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Figure 13. Reasons that Shanghai outsiders think the current people are reluctant to marry
图13. 上海市外地人认为当代人不愿意结婚的理由
跨文化婚姻不仅是文化融合的过程，也是相互学习和理解的机会。通过跨文化婚姻，双方可以更好地了解对方的文化背景、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同时促进不同婚姻观念文化的交流与融合[13]。
基金项目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cx2403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