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希望与祸患的广义修辞学阐释
The Purse: A Broad Rhetorical Interpretation of Hope and Woe
摘要: 文章依据广义修辞学“三层面”理论,对高晓声的小说《钱包》的核心修辞元素“钱包”的修辞义进行分析,探寻其与小说文本建构的关系。“钱包”除本义外在文章中呈现出“希望”和“祸患”两重修辞义,在修辞义转换中推动情节发展,展现了底层民众真实而又复杂的人性,揭露了社会秩序被打破的动荡时期“上位者”的残暴及其给底层民众带来的苦难。
Abstrac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rhetorical meaning of “wallet”, the core rhetorical element in Gao Xiaosheng’s novel The Purse,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hree levels” of generalized rhetoric, and explores its relationship with the textual construction of the novel. In addition to its original meaning, the word “wallet” presents two rhetorical meanings of “hope” and “misfortune” in the article, which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plot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rhetorical meanings. It shows the real and complicated human nature of the grassroots, and exposes the brutality of the warlords during the war, when the social order was broken, and the sufferings they brought to the grassroots.
文章引用:雷宇. 《钱包》:希望与祸患的广义修辞学阐释[J]. 现代语言学, 2025, 13(5): 645-651. https://doi.org/10.12677/ml.2025.135520

1. 引言

《钱包》1是高晓声1980年依据民间传说改写的一部短篇小说,小说围绕一个“钱包”展开故事,揭示了从希望到祸患的转变关系。由于该小说主题的复杂性,有人称其为“象征性小说”或“哲理小说”。

目前学界研究成果对高晓声“陈焕生系列”关注较多,对《钱包》专篇研究较少,主要集中在文学领域,如钱亚玲(2021)的《论高晓声小说〈钱包〉》,李晓静(2009)《高晓声〈钱包〉赏析》等,重点分析作品的思想内容。“由于文学作品所表现的‘主题’‘思想’或‘内容’都是借助文本的语言形式实现的,因此,通过形式研究来阐发文学的深层意蕴,把思想阐释建立在细致的文本分析基础之上,得出的结论才更有说服力”([1], p. 63)。广义修辞学正是以“话语层面的修辞技巧为阐释起点,向文本层面的修辞诗学和人的精神层面的修辞哲学延伸,探讨话语的‘写法’如何影响文本的‘章法’和修辞主体的‘活法’,建构起‘修辞技巧’–‘修辞诗学’–‘修辞哲学’‘三层面’理论和立体研究模式”([1], pp. 63-64)。文章借鉴广义修辞学“三层面”理论中前两层理论对小说的核心修辞元素“钱包”分析,研究其修辞语义与该文本建构以及“金钱与灾难”“希望与祸患”之间的复杂关系。

2. 修辞话语层面:“钱包”的本义及修辞义

“钱包”作为文章的核心修辞元素,在小说发展的不同阶段蕴含着不同甚至多重语义,文章将“钱包”的本义记为“钱包0”,修辞义记为“钱包1”“钱包2”,多重义记为“钱包x”。

2.1. “钱包”的本义

本质上讲,“钱” = “货币”,是充当一切商品的等价物的特殊商品,可以购买任何别的商品,自古以来“钱”在一定程度上是人生存的必需品。“钱包”一词为定中结构,在《现代汉语词典》中释义为“装钱用的小包”。小说中“钱包”的出现频次不高,仅有4次,而“皮包”作为小说中“钱包”的代称出现了31次,二者共同义素为[+皮革+包+储存],小说中“皮包”是装着钱的,因此二者共同义素增加了[+储存钱财],为“钱包”的本义“钱包0”,“装着钱的皮包”不仅是“容器”更是“钱财”的象征。

在小说发展的不同阶段,以黄顺泉为代表的中国农民与“钱包”之间产生的关系衍生并凸显了“钱包0”不同的修辞义,推动了文本的建构与哲理的揭示。

2.2. “钱包”的修辞义

社会动荡时期,农民受到双重剥削,“改善生活条件”甚至“活下去”成为他们简单却又难以实现的愿望。传说中陈龙生掉在河里的“钱包”成为黄家村村民“活”下去的“希望”,他们渴望得到“钱包1”,便去寻找。可在这种弱肉强食的社会环境中,手无寸铁的村民找到的“希望”,会转变成一种“祸患”,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黄顺泉找到了钱包,他便成为“祸患”的直接承受者,“钱包2”给他的身体和心灵带来了严重的打击,使他变成一个疯子,慢慢地死去。具体信息见表1

Table 1. Rhetorical information on “Wallet”

1. “钱包”修辞义信息

词语

文本中出现次数

文本语义

钱包1 = 希望\幻想\活

27次

村民心里想着可以改变当下的生存状况希望或幻想;希望有足够的粮食和钱财来维持生命

钱包2 = 祸患

2次

使得村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是使黄顺泉身心受到伤害的根源

正是钱财在社会中的现实作用使得小说中的“钱包”有成为“钱包12”的机会。在百姓眼中,金钱财物不仅起到支持生存和改善生活条件的作用,还往往与个人的社会地位和尊严相关联,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可以帮助人们获得更好的社会认可,因此钱财自古以来就是人们争抢的目标之一。从另一方面看,过多的钱财也会引起麻烦,明代小说家凌蒙初的“二拍”中就出现了很多谋财害命、因财起祸的故事;当下为了分割钱财大打出手的亲人比比皆是,贪官污吏落得残酷下场也是因为他们对钱财过分贪心。如此一来,“钱财”就存在“希望”和“祸患”两个修辞义。

传说的出现使黄家村村民蠢蠢欲动,他们渴望得到那传说中的“钱包0”,将其看作生存下去的希望。黄顺泉也是如此,一开始小说中的黄顺泉对传说中“钱包”的认识就超出了“钱包0”,他认为“钱包0”是改变严峻生存现状的“希望”和“福气”。由此“钱包1”成为主要修辞语义,他在将它作为生存下去的希望的同时渴望得到这笔财富。所有知道传说的人皆此想法,所以当有人去靠近河沟摸钱包时大家才会如此紧张,毕竟谁都渴望得到这一份生存的“希望”。

当“摸皮包行动”开始时,黄顺泉心中的“钱包” = “钱包012” = “钱包x”,村民心中的“钱包”=“钱包01”。现实环境下的“钱包0”浮出水面时,所有人心中的“钱包”皆成为“钱包x”,此时,“钱包2”取代“钱包1”凸显出来,它的修辞语义就从“钱包1”的[+生存],偏向修辞义“钱包2”的[−生存],因此“钱包x”是导致黄顺泉悲剧结局的原因。

后期“钱包”的本义与两个修辞义并存,只是凸显出的修辞语义重点不同。

3. 修辞诗学层面:“钱包”与文本建构

3.1. “钱包”本义、修辞义与文本叙述

小说的故事发生时间与叙述时间不同。故事的发生时间应是:不作为的警察局长陈龙生与农民自卫军发生冲突时,在黄家村边河里掉了一只装满银洋的包,此传说被黄顺泉等村民当作生存的希望,埋在心底。每个人都渴望得到这个“馅饼”,所以小孩在河边摸东西时,大家都自觉地加入,使之成为不可言说的“摸皮包”的行动。当黄顺泉摸到皮包后,皮包成为了一个“定时炸弹”,承受不了煎熬的黄顺泉将皮包还给陈龙生求个安稳,却被诬陷偷了银洋,挨了板子,最后疯癫死去。

作者采用插叙的手法以上帝加“外人”的视角从春天的江南写起,引出村民河边摸索的场景,再由老实人黄顺泉的心理想法引出传说。后又重新以黄家村村民的视角叙述“摸钱包”行动的缘由、过程推进故事发展。小说不同故事发展阶段中“钱包”的语义呈现(本义与修辞义)详见表2

3.1.1. 文本建构的叙述起点:“钱包0

动荡时期,社会组织想要强大需要钱来招兵买马,在此情景中“钱包”中的钱财仅仅是财富、是交易的货币,是组织强大的象征。传说中陈龙生用来保命的钱包和故事最后黄顺泉还给陈龙生的钱包,在陈龙生一类人的眼中是“装钱用的小包儿”“货币”,是最本质的金钱,因为他们不缺吃穿,仅把敛财当作称霸的手段,黄顺泉挨的板子正是陈龙生称霸的体现。

Table 2. Stages of story development and semantics of “Wallet” (original and rhetorical meanings)

2. 故事发展阶段及“钱包”语义(本义与修辞义)

阶段一

阶段二

阶段三

阶段四

故事发展阶段:

“传说存在”

“下河寻找”

“浮出水面”

“成为祸患”

“钱包”语义:

陈龙生的钱包 (钱包0)

传说中的钱包 (“钱包0钱包1)

村民心中的钱包 (“钱包0钱包1)

黄顺泉心中的钱包 (“钱包0”“钱包1钱包2)

找到的钱包

(“钱包0” “钱包1钱包2)

黄顺泉的钱包 (“钱包0钱包2)

陈龙生的钱包 (钱包0)

注:“钱包”的本义一直存在,两个修辞义后期共存,文字加粗的修辞义为该阶段、该主体心中凸显的语义。

与“钱包”对村民的意义不同,钱包里的钱财对于陈龙生来说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否则作为传说主人公的他最清楚钱包是否存在,为何不去寻找,且“钱包0”在危急时刻被陈龙生用作挡刀的“盾牌”,体现了它只是一种可以抵御大刀伤害的金属。

另外“钱包0”的现实意义在黄顺泉的思想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也正是“钱包1”出现的原因之一。对于被抢走米、逼走钱的黄顺泉等人来说,三百块银洋是极大的一笔财富,当时一石米只需要七块银洋,皮包里的银洋可以换来四十三石米(六千四百五十斤),足以支撑一家人甚至是一村人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钱包0”的现实意义是黄顺泉一类人生存的希望,即“钱包1”。

3.1.2. 文本建构的叙述发展:“钱包1

传统农民靠劳动吃饭,但动荡时期付出与收获的平衡被打破,劳动和吃饭成为最艰难的事情了。上述各类“英雄”的强取豪夺使得农民面临吃不上饭的境况,存活成为问题,这也是为什么黄顺泉摸钱包时很讲究实际,河蚌、螺蛳很快就装了半篮,上街卖掉赚个功夫钱来糊口,活下去是他最真实的目的。正如黄顺泉内心所想:

“你不想妨碍别人,别人却偏要妨碍你,抢走你的米,逼走你的钱,叫你累得晕倒在田里也吃不上粥,叫你除了劳动所得之外不得不另外设法谋生。”([2], p. 22)

“晓得在那样的世界上靠种田无法温饱。”([2], p. 24)

于是蕴含希望的修辞义“钱包1”呈现在读者面前,黄顺泉将得到它认作“根基”和“福气”的象征。正是这种生存的希望使得黄家村村民一股脑地投入摸钱包的阵营中去,个个都有自己对钱包位置的想法,不顾春水冰冷,冒着寒冷泡在河水中摸索直到饭点也不肯先行离去,一旦有风吹草动便一股脑地蜂拥上去,他们十分渴望得到这份生存的希望。但“钱包”所代表的希望是虚无缥缈的,是一种幻想,一种精神支柱,黄家村的村民虽然殷切的渴望它是真实存在的,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去寻找。正如黄顺泉所想,希望确有其事,因为“有”比“没有”更实际。但他不相信自己有摸到钱包的运气,于是行善积德希望自己的子孙可以得到这样的福气。他不想摸到“钱包”,也希望大家都不要摸到,不仅因为想独自拥有,更是因为那是支撑他们生存的精神希望。此时钱包即将出现,黄顺泉首先意识到“钱包2”的存在:

“今天他不存在任何希望,他到场是因为他不到不放心,到场的目的就是巴望大家失望,他自己不想摸到它,也巴望大家不要摸到,别人摸到了,他的希望就破灭;自己摸到了别人的希望就要破灭;大庭广众之间,不管是谁摸到都将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很容易引起一场风波。”([2], p. 25)

如此“风波”,“钱包2”悄然出现在读者面前。

3.1.3. 文本建构的叙述深化与收束:“钱包2”

这场风波反着黄顺泉的想法来了,当钱包从幻想成为现实,出现在黄顺泉手边的那一刻,他的心颤抖不停,这对于黄顺泉来说一方面梦想成真,全村人的温饱不成问题,此时钱包的存在仍是希望。可另一方面如何处理“钱包”就成了他当下需要解决的棘手问题,由此修辞义“钱包2”逐步取代“钱包1”成为显性修辞语义,取代过程分两个阶段,详见表3

Table 3. Two phases of “Wallet2” replacing “Wallet1

3. “钱包2”取代“钱包1”的两个阶段

阶段

方面

表现

阶段一:如何带走钱包

如何处理钱包

心理焦虑

外来灾祸

煎熬;愧疚;纠结

生命安全

阶段二:送钱包挨打

身心两面

身体受伤;精神崩溃

发现钱包的黄顺泉“小心翼翼、紧张、一筹莫展”,直到太阳下山他也没想出转移钱包的方法。终于趁着“动乱”转移了钱包,却又对正在忙碌的村坊们心存愧疚心虚、愧疚,同时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个时代不允许他这一阶层的人获得如此巨大的财富,宣扬出去可能是灾祸,不仅是自己连带村民们都会招惹很大的麻烦,他不想显露,也不想放弃,便一直处在心理焦虑中。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黄顺全再一次忍不住去窥探那只钱包的时候,这个秘密被发现了。此时,黄顺泉的愧疚值达到顶峰,他想弥补,出乎意料的是二十几个人对黄顺泉手中的钱包毫不在意,正如作者所说:

“那一刻,世界上什么都不存在,就只剩下了人的自尊心。”

“黄金–粪土!”([2], p. 28)

可是黄顺全危险了。“钱包2”带给他的不仅是心理压力还有真切的生命威胁。村民开始反思自己揭露黄顺全找到了钱包,满是自责,现实情景让人不得不想到过去发生的惨案,黄顺全自己心里也明白这钱包现在给他带来的不是存活而是毁灭。不只黄顺全,整个黄家村都陷入恐慌中,如此一来“钱包2”成为最突出的修辞义。怎么办呢?逃走?躲藏?黄顺泉已“看透”这乱世,经过一夜的煎熬,他决定将“钱包2”还给陈龙生,向恶势力低头,以求安稳。

由此进入第二阶段,“钱包2”完全取代“钱包1”,陈龙生并没有感激黄顺泉将钱包送回来,反而借着银洋不足的理由打了黄顺全五十一个板子,这五十一个板子不仅打垮了黄顺泉的身子,更打垮了他的精神,他那因希望而产生的崇高精神在现实中消失殆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送还银洋还要被惩罚,生存的希望变成灾祸,成为绝望。他传统而又天真的心完全被板子打碎了,这是黄顺泉回来后疯癫,——做出讨钱、扔钱、打屁股等行为的根源所在。

“啊,中国真是一块仙地,作用如此奇特,它竟使空想产生伟大的灵魂,使希望变成崇高的精神。”([2], p. 24)

希望长存在每个人的心中,是人们坚持生存的支柱,一旦希望成为现实,人们又要寻找新的希望,就像福荣老爹所说:

“但那算什么希望,难道一个钱包就真能包住了人心吗?让它破灭吧,不破灭又哪来新生呢?”([2], p. 31)

可他没有预料到如此时代滋生出的陈龙生会将黄顺泉希望的根源消灭,使他再也燃不起新的希望。“钱包”回到陈龙生手中又变成了“钱包0”,人与钱之间的关系,钱财是改变人生存状况的条件,但有时钱会成为枷锁,自古如此。黄顺泉是淳朴的,他信奉“根基”宁愿自己受苦也要将“福气”积攒给子孙后代,陈龙生一类的出现打破了中国农民千百年来信奉的规则,高晓声利用钱财的双面性深刻揭露展现了中国底层民众“伟大的灵魂”。

3.2. “钱包”修辞义的语象

故事发生在江南的初春,文本中提到“水牛还没有开青”,时间还没有过清明,春的生机与冬的萧肃交织。自古以来,“钱财”给人带来希望的同时也会使人遭遇祸患,人性使然,黄顺泉的故事恰恰展示了这一点。“语象是意象的符号呈现。”([3], p. 219)文本在呈现“钱包”的不同修辞义时,共现的语词是不同的,目的是为了营造符合该阶段的意象氛围。

3.2.1. “钱包1”的共现语词

“钱包1”指向希望,文本中与之共现的语词整体充满着积极向上的色彩,详见表4。在“传说存在钱包”和“下河寻找钱包”阶段,虽然那时底层民众的生存环境恶劣,但黄家村的村民们怀揣着得到“钱包1”的幻想,整体氛围相对轻快,所以此时文本呈现出的描绘自然环境、人的行为与心理的语词都是充满朝气的,与“希望”或“存活”的感情色彩相近,环境上多描绘春天的图景。

Table 4. Phrases co-occurring with “Wallet1

4. 与“钱包1”共现的语词

语词

环境:

清新;温暖;活力;春天;美丽;柔和;平静;苏醒;阳光明丽;繁富

行为:

毫不犹豫;使劲抢在前头;英雄好汉;龙腾虎跃

心理:

活跃;希望;相信;真的;信念;运气;福气积善积德;命中注定;富贵在天

注:表格内出现的共现语词皆摘自2020 年高晓声作品集《鱼钓》第3篇《钱包》,下表同。

3.2.2. “钱包2”的共现语词

“钱包2”指向灾祸,在“找到钱包”和“送还钱包”这两个部分,文本呈现出的语词,与“祸患”或“死亡”的情感色彩相近,进入冬的萧肃氛围中,无论是描绘自然环境还是人的心理都是风声鹤唳的,呈现出一种压抑,恐怖的氛围,详见表5。更好地展现出黄顺泉与黄家村村民们意识到此“钱包2”是一个会带来风波甚至危及生命的烫手山芋时的那种无助与恐惧。

Table 5. Phrases co-occurring with “Wallet2

5. 与“钱包2”共现的语词

语词

环境:

荒凉;杂树;光棱棱;龟缩;突兀;惹眼

心理:

尴尬;颤抖不停;真要命;痛苦;对不起村坊们;虚伪的折磨;孽;灾祸;麻烦;不幸;晦气;哭;屎;定时炸弹;尴难危险

其他:

粪土;大错;危险;出事;敲诈勒索;倾家荡产

4. 结语

文章依照广义修辞学“三层面”理论分析文本“钱包”这一关键词,作为贯穿小说的核心修辞元素,在情节发展的不同阶段拥有不同的修辞语义。人物“黄顺全”与“钱包”的关系在“传说存在”“下河寻找”“浮出水面”“成为祸患”四个阶段中随着“钱包”的语义变化而变化。此过程不仅推动了文本建构,同时展现了当时社会背景下金钱的多面性。作者利用“金钱”的多面性勾勒出一位,或说千千万万位以依靠“根基”获得“福气”作为生存希望的黄顺泉们,是怎样在社会变革中精神崩溃,走向死亡或转变的,高晓生在这一层面上揭示了中国土地上底层民众真实而又复杂的人性。

NOTES

1文中例证皆选自2020年高晓声作品集《鱼钓》第3篇《钱包》,文化发展出版社,2020。

参考文献

[1] 肖翠云.《哑炮》: 性与人性的广义修辞学阐释[J]. 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7(1): 63-69.
[2] 高晓声. 鱼钓[M]. 北京: 文化发展出版社, 2020.
[3] 谭学纯, 朱玲. 修辞研究: 走出技巧论[M]. 合肥: 安徽大学出版社,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