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近年来，气候变化、资源短缺等环境问题日益严峻，对全球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构成了严重威胁。在此背景下，以环境(Environmental)、社会(Social)、公司治理(Governance)为核心的ESG理念，作为衡量企业可持续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准，在全球范围内得到广泛认可。与此同时，绿色创新[1]作为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路径，成为企业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学术界围绕ESG [2] [3]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开展了丰富的研究。部分学者从理论层面探讨了ESG影响企业绿色创新的内在机制，认为ESG实践能够帮助企业改善与利益相关者的关系，获取更多的创新资源与支持。另有学者通过实证研究，验证了ESG表现与企业绿色创新绩效之间的正向相关的关系。然而，现有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本研究借助CiteSpace [4]软件，对国内外关于ESG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5] [6]影响的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揭示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发展脉络与前沿趋势，为学术界和企业界提供有益的参考，并推动了ESG与企业绿色创新领域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应用的进一步发展。
2. 数据来源及分析
2.1. 数据来源
本文基于中国知网、Web of Science和Scopus数据库，以便更全面地反映国际研究“ESG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这一主题的现状。借助知网高级检索功能，将时间范围限定在2015年8月至2025年3月。经手动筛选，剔除与研究主题无关的文献后，最终获取到151篇有效文献。
2.2. 数据分析
研究过程中，先按Refworks格式对这151篇文献进行筛选、导出，文献涵盖题名、作者、关键词等关键信息。随后，运用CiteSpace软件，导入CNKI格式数据，将样本时间区间设定为2015年8月至2025年3月，设置时间切片为1年。基于上述操作，对文献中的研究机构、作者以及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旨在通过这一分析，直观洞悉ESG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影响领域的发展现状，精准把握其未来发展趋势。
3. 结果分析
3.1. 发文量和时间分布
通过图1发现，ESG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影响的研究主要分为四个阶段：
Figure 1. Visual analysis diagram of the literature from 2015 to 2025
图1. 文献2015~2025年可视化分析图
Figure 2. Network map of collaborating authors
图2. 合作作者网络图谱
起步阶段(2015~2018年)：发文量极低，基本维持在较低水平，每年发文量在5篇以下，说明该领域在这一时期受关注程度不高，研究处于起步摸索阶段。
初步发展阶段(2019~2020年)：2019年发文量有所上升，突破5篇，2020年稍有回落但仍高于前期水平，表明该领域开始受到一定关注，研究逐步开展。
稳步增长阶段(2021~2022年)：发文量逐年稳步增加，2021年较2020年有明显提升，2022年继续上升，反映出该领域研究热度不断升温，吸引更多学者投入研究。
波动阶段(2023~2025年)：2023年发文量大幅上升达到一个高峰，随后2024年下降，但2025年又大幅上升且超过2023年水平，显示出该领域研究热度虽有波动，但整体呈上升态势，且在近期受到高度关注。
3.2. 作者分析
利用CiteSpace软件生成的作者共现图谱，如图2，呈现了2015~2025年间相关研究作者的合作关系。网络节点数(N)为147，连线数(E)为61，网络密度为0.0057，表明作者间合作关系相对稀疏。模块化值(Modularity Q)为0.8157，加权平均轮廓值(Weighted Mean Silhouette S)为0.9531，说明聚类结构显著且聚类效果良好。
4. 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
4.1. 关键词分析
从图3中可知，时间跨度为2015~2025年，网络包含117个节点(Nodes)，152条连线(Edges)，网络密度为0.0224，表明关键词间关联相对稀疏但存在一定联系。
Figure 3. Keyword co-occurrence map
图3. 关键词共现图谱
4.1.1. 核心关键词确定
绿色创新[7]：图谱中节点最大且处于核心位置，是研究领域的核心主题。通过《制造业企业ESG表现、绿色创新与企业价值》这篇论文，可以发现ESG表现能够对企业价值起到提升作用；绿色创新同样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并且绿色创新在ESG表现和企业价值之间发挥着正向调节功效。
企业绩效[8] [9]：节点较大，与绿色创新关联紧密。在论文《数字化转型推动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基于企业ESG表现和创新绩效的双中介作用机制》中，清晰地展现出数字化转型与企业价值提升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联。文中指出，当企业大规模应用数字化技术后，资源配置得到显著优化，运营成本降低，生产效率提高。这些积极变化使得企业在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市场竞争力得到有效增强。
4.1.2. 关联关键词剖析
环境绩效：体现研究关注企业实施绿色创新举措后，在资源利用效率提升、污染物减排、生态保护等环境方面的成效，以及环境绩效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
创新绩效：强调从新技术、新产品、新服务等创新产出角度，衡量绿色创新的实际效果和价值创造能力，研究创新绩效的评估指标及与绿色创新的互动机制。
研发投入：表示研究关注企业为实现绿色创新，在研发环节投入的人力、资金、设备等资源，以及研发投入强度、结构对绿色创新成果和创新绩效的作用路径。
环境规制[10]：意味着研究考虑政府通过制定环境法律法规、政策标准等环境规制手段，对企业绿色创新行为的引导、激励或约束作用，以及对企业绩效产生的间接影响。
融资约束：反映研究关注企业开展绿色创新活动时，在资金获取方面面临的困难，如信贷配给、资本市场融资[11]障碍等对绿色创新进程、创新绩效及企业绩效的阻碍及应对策略。
为深入剖析本领域的研究主题走向与发展趋势，本文依据CiteSpace软件的分析数据，整理出高频关键词排名前8的表格，具体见表1。
Table 1. The top 8 high-frequency keywords
表1. 排名前8的高频关键词
序号 |
高频次数 |
中心性 |
关键词 |
1 |
41 |
0.64 |
绿色创新 |
2 |
32 |
0.18 |
企业绩效 |
3 |
15 |
0.74 |
环境规制 |
4 |
11 |
0.13 |
财务绩效 |
5 |
10 |
0.25 |
环境绩效 |
6 |
9 |
0.30 |
融资约束 |
7 |
7 |
0.25 |
创新绩效 |
8 |
5 |
0.09 |
绿色金融 |
高频关键词“绿色创新”出现41次，中心性0.64，这表明在相关研究领域，“绿色创新”是核心关注点，处于研究网络的关键位置，与众多其他主题紧密关联，涵盖了技术创新、管理创新等多个层面，可能是串联起其他研究内容的重要线索。
关键词“企业绩效”出现32次，中心性0.18，说明在本研究领域，企业绩效是重要研究方向，但在研究网络中连接其他主题的作用相对有限。
排名第三的“环境规制”出现15次，中心性却高达0.74，意味着它在研究网络中处于核心枢纽地位，尽管出现频次不是最高，但对连接不同研究主题起到关键作用，可能是影响企业绩效、推动绿色创新等的重要外部因素。
剩余关键词出现频次相对较低，中心性大多也不高，表明它们是研究中的相关主题，但在整个研究网络中处于相对边缘或次要连接的位置。
4.2. 关键词聚类分析
下图是CiteSpace生成的关键词聚类图谱。在图4中，网络节点数(N)为117，连线数(E)为152，网络密度为0.0224，模块化值(Modularity Q)达到0.8157 (Q值超过0.3，表明聚类结构具有显著性)，加权平均轮廓值(Weighted Mean Silhouette)为0.9531。通常情况下，S值大于0.5，聚类结果得到初步认可；若大于0.7，则其结果更令人信服。而本次0.9531的S值远超标准，表明聚类结果极佳。
Figure 4. Keyword clustering map
图4. 关键词聚类图谱
创新绩效[12] (#0)处于红色聚类标识下，是重要的研究聚焦点。可能围绕企业创新活动产生的成果与效益展开，如新产品、新技术带来的市场份额提升、利润增加等，与绿色创新、研发投入等聚类可能存在紧密联系，研究如何通过研发投入实现绿色创新进而提升创新绩效。
绿色创新(#1)作为关键聚类，体现研究围绕环保理念下的创新行为展开。
与环境绩效、环境规制等密切相关。研究可能涉及企业在环境规制政策下，如何通过绿色创新改善环境绩效，以及绿色创新对企业财务绩效、商业模式等方面的影响。
环境规制(#3)与环境绩效(#2)的关联机制，这两个聚类反映了环境政策与企业环境表现的研究热点。不同类型环境规制(命令控制型vs市场激励型)对企业环境绩效的影响差异。“波特假说”的验证了严格的环境规制是否通过创新补偿效应提升企业竞争力。为政府制定差异化环境政策提供依据，帮助企业预见政策趋势并提前布局绿色转型。
研发投入(#4)与创新能力(#9)的转化关系，这一组聚类揭示了创新投入产出链条：研发投入转化为创新能力的调节因素(如吸收能力、组织学习)、创新绩效的多维度测量(专利数量、新产品收入等)、研发投入的滞后效应与阈值效应研究。
企业绩效(#5)与财务绩效(#6)的层次关系，企业需平衡短期财务目标与长期战略目标，建立多维绩效管理体系。
这些聚类共同构成了一个“政策驱动–创新转化–绩效产出”的理论框架：
1) 环境规制作为外部驱动力
2) 通过研发投入和创新能力建设形成转化机制
3) 商业模式创新和内部控制提供组织保障
4) 最终体现为财务绩效、创新绩效等多维绩效产出
通过以上得出了一些实践的启示：
1) 对企业：建立“规制预警–创新响应–绩效监控”的动态管理体系
2) 对政府：完善环境政策与创新政策的协同机制
3) 对投资者：开发包含环境绩效和创新能力的多维评估模型
4.3. 突现词分析
这张图表呈现了2015~2025年间8个突显强度较高的关键词，反映该领域研究热点的动态变化。突显强度衡量关键词在特定时间段内受关注程度的增长幅度，“Begin”和“End”界定了关键词突显的起止年份，具体内容见图5。
Figure 5. List of burst keywords from 2015 to 2025
图5. 2015~2025年突现关键词列表
多个关键词在2017年开始突显，如“中介效应”“环境规制”“环境绩效”“波特假说”。这表明2017年可能是该领域研究的一个关键转折点，或许是政策环境变化(如环境政策密集出台)、理论发展推进等因素，促使这些相关主题研究热度上升。
“中介效应”突显强度达1.52，在这些关键词中最高，说明它在2017~2020年间受关注程度急剧攀升，是该时段核心热点。而像“竞争优势”突显强度为0.73，相对较低，但其持续时间长(2018~2022)，表明是较长期但热度增长相对平缓的研究方向。
“创新绩效”持续时间仅2年(2016~2017)，属于短期热点，可能是当时研究初步探索后，后续关注点转移。“波特假说”[13] [14]持续到2021年，“竞争优势”[15]持续到2022年，持续时间长，说明围绕这些主题的研究不断深入拓展，存在持续研究价值。
“环境规制”“环境绩效”与“波特假说”相关联，都围绕环境与企业发展关系展开。“环境规制”是外部政策因素，“环境绩效”是企业受规制后的环境成果表现，“波特假说”探讨规制与企业创新及竞争力关系，体现研究围绕环境议题的逐步深入和拓展。“创新绩效”“竞争优势”“经济绩效”等围绕企业发展成果和竞争力，反映研究关注企业在各类行动下的效益和市场地位提升。
4.4. 时间线分析
通过深入剖析CiteSpace软件生成的时间线图谱，并对相关数据进行系统分析，能够清晰梳理出该领域研究历经三个阶段，各阶段呈现出不同的特征与演进逻辑，具体如下，见图6：
Figure 6. Visualization map of the timeline from 2015 to 2025
图6. 2015~2025年时间线可视化图谱
初步探索阶段(2015~2017年) 此阶段以基础概念与简单关联研究为核心。“创新绩效”在2016~2017年成为突显关键词，表明研究开始聚焦企业创新活动所带来的成果与效益评估。
技术优化与应用阶段(2017~2019年) 研究方向转向技术优化[16]及应用关联。“中介效应”“环境规制”“环境绩效”等关键词在2017年左右突显。
绿色深化与创新阶段(2019~2025年) 以全面深化与系统集成创新为标志。“绿色创新”“研发投入”等关键词持续受关注且关联紧密，体现研究围绕绿色创新展开多维度协同研究，响应可持续发展目标。
5. 总结
本研究通过CiteSpace的可视化分析，全面梳理了ESG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ESG与企业绿色创新绩效之间存在密切的关系，ESG的有效实施能够显著提升企业的绿色创新绩效。然而，目前的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如对ESG各维度的作用机制研究不够深入、缺乏对不同行业和地区的比较研究等。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拓展ESG的内涵和外延，深入探究ESG与企业绿色创新绩效之间的动态关系，为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更具针对性的建议。
致 谢
首先，衷心感谢我的导师。从论文选题、研究框架搭建，到CiteSpace软件的使用、数据分析方法的选择，再到论文初稿的审阅、修改意见的提出，导师始终给予我悉心指导。在ESG与企业绿色创新绩效关系这一研究方向上，导师凭借其深厚的学术造诣和敏锐的学术洞察力，为我指明了研究重点与难点，帮助我避免了诸多弯路。
感谢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的各位授课老师。在课程学习期间，老师们深入浅出的讲解，让我系统地掌握了管理学、统计学等专业知识，为论文的研究奠定了扎实的理论基础。老师们在课堂上分享的前沿研究成果和实践案例，拓宽了我的学术视野，启发了我的研究思路，使我能够从多个角度思考ESG与企业绿色创新绩效之间的复杂关系。
感谢在论文数据收集与分析过程中给予我帮助的同学们。在使用CiteSpace进行文献可视化分析时，同学们与我共同探讨软件操作技巧，分享数据处理经验，在遇到困难时相互鼓励、共同解决问题。
最后，将最深的感激之情献给我的家人。在论文撰写的紧张时期，是家人默默承担了许多家务，为我营造了安静、舒适的学习环境。他们的理解、支持与鼓励，是我在面对研究困境和压力时的精神支柱，让我能够全身心投入到论文创作中。
当然，论文的完成并非终点，而是学术探索新征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