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柏拉图的对话无疑是希腊文化中璀璨而耀眼的一颗明珠。《苏格拉底的申辩》作为柏拉图早期对话中的杰出代表，站在苏格拉底的立场上，以苏格拉底的口吻，绘声绘色地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七十岁的老者独自面对来自五百人陪审团的诘难和审判，仿佛可以使我们身临其境：面对两条非正式指控和两条正式指控，苏格拉底做了真正的辩护和最后的陈述，最终接受了死亡的判决，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古希腊的政治制度号称“民主”，却以非民主的方式处死了一位哲学家，这在西方哲学史上是转折性的大事件[1]。
苏格拉底以大无畏的使命精神进行着斗争，唇枪舌剑之下，尤其在为自己申辩当中引用的关于德尔斐的神谕更是点睛之笔，大放光彩。苏格拉底关于德尔斐神谕的智慧就是自知无知，同时践行的是用“自知无知”的态度去不断地追求大智慧，而不是沉迷于伪自知的状态无法自拔。德尔斐神谕在申辩篇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突出了苏格拉底对智慧的深刻洞见，强调了无知才能帮助他们寻求普遍真理，但是，以神谕作辩护引起了他人的愤怒，加速了审判的进程，最终苏格拉底为真理殉道，为使命献身。
2. 揭开德尔斐神谕的神秘面纱
德尔斐神谕是古希腊最具权威性的宗教预言，被视为神与人沟通的重要媒介。在远古时代，人们普遍相信神明具有超越人类和超越自然的智慧与力量，因此，许多神明被赋予了颁布神谕的功能。德尔斐神谕是时间最持久影响力最大的神谕，对古代希腊社会的政治、文化、思想等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2]。由于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低下，由于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能力的低下，人们自然而然地匍匐在神明的脚下，寻求神明的帮助，慰藉他们的心灵。德尔斐神谕在本质上就是宗教神秘主义的象征，就是人类思维和认识的不成熟表现，就是对人类智慧局限的深刻反映。
在古希腊神话中，德尔斐神谕的起源与阿波罗神密切相关。传说阿波罗神射杀了巨蟒，拯救了苍生，当地人纪念这一伟大的胜利，建立了德尔斐神庙，并选定此地作为他传达神谕的场所。这个传说充分体现了古希腊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和对英雄的崇拜，阿波罗神杀死巨蟒的故事为德尔斐神谕赋予了神圣而神秘的色彩，让人们更加相信神谕的权威性和可靠性。德尔斐神谕的发布主要是由女祭司——皮提亚来传达，在古希腊的社会生活和精神世界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她也被称为神的代言人。她们还要进行冥想和修行，以达到一种与神灵沟通的精神状态。在沟通时便进入一种狂热状态，并以一种模糊、隐晦的语言表达出来。再由专业的祭司对神谕进行解读，并传达给求问者。她们的言行被认为代表着神的意志，因此在古希腊社会中具有极高的地位。在发布神谕过程中，皮提亚是处于一种迷狂的状态，因为古希腊人尤为看重迷狂状态下的预言，迷狂状态下的祭司，在一定程度上会被人们认识到是达到了通神的境界，无限逼近神，甚至神明附身，皮提亚可以看成是神明在人世间的代理人，上传下达神明的旨意，帮助人们解惑答疑，预测未知，从而给求神的人们带来心灵上的蔚籍和生活下去的希望。
神谕的内容多样，涉及领域广泛，主要分布于关于自然现象的神谕，关于城邦事务的神谕，关于战争的神谕，关于宗教事务的神谕，关于殖民活动的神谕以及关于个人及家庭的神谕。神谕的内容长短不一，有的论述详细，有的则是寥寥几笔带过。在古希腊宗教信仰体系中，德尔斐神谕占据着核心地位。它被视为阿波罗神与人类沟通的桥梁，是神灵意志的直接体现。古希腊人坚信神谕能够揭示未来、预知吉凶，因此对其敬畏有加。神谕在宗教信仰中起到了引导人们行为、规范社会道德的作用，它让人们相信神灵时刻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从而促使人们遵守宗教教义和道德准则。在当时大多数人看来，出自德尔斐的神谕就是合法的依据。借助神秘的宗教的力量来维护政治上的统治，这是很多统治阶级的惯用手法，对于促进社会的安定和秩序的稳定具有重要的作用。
德尔斐神谕体现了人类对于生活中普遍性问题的理解和认知，因此可以被当作人类集体意识的一种表达形式。德尔斐神谕还对人类社会生活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一定程度上规范着人们的生活秩序。但是，由于其本身具有较强的神学色彩，因此不能直接被视作为真正的宗教。在希腊化时期，德尔斐神谕的主要作用是用来解释神的旨意。造成德尔斐神谕最终衰落的原因很多。从内因来说，德尔斐神谕的衰落是其与政治结合越来越紧密的必然结果，同时也是古希腊人对阿波罗崇拜的减弱的结果。从外因来说，德尔斐神谕的衰落是古希腊城邦衰落，基督教兴起的必然结果[3]。但是造成德尔斐神谕最终衰落的根本原因是人类逐步从幼稚走向成熟，以信仰主导逐步过渡到理性主导，是文明演进中认知方式的必然结局。因为理性主义摧毁了神秘主义的根基，神权统治阻碍了世俗社会的发展。
3. 借用德尔斐神谕的巧妙反击
苏格拉底作为希腊青年人所仰慕和尊敬的楷模和导师，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真理，热爱智慧，他在法庭上面对莫须有的指责和审判，大义凛然，不畏强暴，态度之从容，逻辑之清晰，反驳之有据，进一步树立和宣扬了他伟岸且光辉的形象。
在开始，苏格拉底首先开始进行一段开场白，表达对方的控告是错的，是没有根据的，并且把原告分成两种。“雅典人，我首先要为自己辩护，驳斥早先那些虚假的控词，对付最先的那批原告，然后再来对付后来的控词和后来的原告”[4]。一种是早先的原告和现在的原告。早先的原告是那些看不见的对手，这些人不断散布对于苏格拉底不利的观点。而现在的被告就是对面的三位，分别是美勒托(诗人代表)、阿尼图斯(政治家代表)和吕孔(演讲家代表)。这三位代表三股势力，这也是苏格拉底天天找他们麻烦的人，来揭穿他们其实并没有知识。其次，苏格拉底指出了两条指控：其一是苏格拉底行不义之事，他整天忙忙碌碌，考察天上地下的事情，他使较弱的论证变得较强，还把这些教给别人[4]。其二是指责苏格拉底教化民众，教授青年时会收取费用。苏格拉底对此申辩：“因为我确实没有这种智慧，无论谁说我有这种智慧都是在撒谎，是对我的恶意诽谤”[4]。所以，在这里，苏格拉底认为自己没有知识，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传授给你的，那怎么收钱呢？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很著名的神谕，我要恳请德尔斐的神为我作证，看我的智慧是否真是智慧，是什么样的智慧。庇提亚的女祭司拿起签来说，没有人更智慧[4]。
苏格拉底在申辩过程中巧妙地使用了德尔斐神谕，从而把辩护的过程推向了第一个高潮。针对原告的诉讼，苏格拉底为什么想到了从德尔斐神谕的角度进行反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维度，这便是苏格拉底智慧的所在。首先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无罪，因为他没有撒谎。其次就是证明自己具有神的智慧，德尔斐神谕以其神圣性而闻名，被认为是与众神沟通的途径。苏格拉底引用神谕说他是最有智慧的，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受到神灵恩惠的。这有助于建立他的可信度并增强他的论点。最后就是为他的使命作辩护，神谕指示苏格拉底要“认识你自己”。苏格拉底解释说，他已经通过检查自己和他人的思想和行为来践行这个使命。他认为，通过追问真理，他正在帮助雅典公民变得更聪明更有德行。所以引用德尔斐神谕可以帮助苏格拉底证明他拥有非凡的智慧和洞察力，为他的使命和对真理的追求辩护，获得听众的尊重和权威。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展现了苏格拉底的储备知识的渊博和运用知识的技巧，也在某种程度上彰显了这位哲学家的智慧。
4. 领悟德尔斐神谕的现实启示——关于“自知无知”的智慧
苏格拉底在了解了神谕之后，自认为我没觉得自己最聪明啊。听到女祭司的这个回答我就寻思：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打哑谜呢？我非常明白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智慧；他说我是最有智慧的，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神一定不会撒谎，否则便与其本性不合[4]。苏格拉底似乎也不明白神谕的意思，甚至产生一种无辜躺枪的感觉。但既然是神谕，苏格拉底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它作为自己的宗教义务，用访问和考察他人智慧的方式去试探其真谛。紧接着，苏格拉底去拜访政界人士，诗人和手艺人，在苏格拉底精神助产术的提问下，这些人都被问住。尽管他们声称自己知道很多东西，但是经过理性地批判发现其实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苏格拉底总是试图告诉对方这个真相——自以为是的聪明，于是引来了无数人的愤恨。最后四面树敌、谣言攻击，诽谤加身。那么神为什么说苏格拉底最聪明呢？因为苏格拉底自知自己无知。所以，智慧就是无知之知，也是自知无知。
无独有偶，作为轴心时代的杰出代表，东西方的思想这一刻发生了碰撞，各自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苏格拉底通晓了智慧就是无知之知，而远在东方的孔子在对弟子的教导中指出，人们往往高估了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以为自己能够预见和掌控一切。然而，当真正的危险和挑战来临时，他们却常常束手无策，任由自己被命运摆布。孔子这句话告诫我们要认清自己知识的局限性，保持谦虚谨慎，不要盲目自信。同时，他也批评了社会上自吹自擂、夸夸其谈的风气。苏格拉底始终以无知的态度，谦虚的精神不懈地追求真理，这就是他的大智慧，孔子和苏格拉底关于“自知无知”的思想具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二人的表述不同，但是却都闪烁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有益启示。
4.1. 什么是“自知无知”
苏格拉底比政客，诗人和手艺人们更有智慧，他之所以明智，是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而这一点在雅典人中是不为人所接受的，这就更凸显了苏格拉底的远见和超前意识。只有那些知道自己是无知的人，才是有智慧和想法的人。
“讥讽–助产–归纳–定义”，苏格拉底通过问答一步步促使更多的城邦青年参与思考、承认了他们自己对于某一事物普遍存在的无知，作为助产士儿子的苏格拉底用这种独特的“精神助产术”帮助青年获得对问题、对自身更为清醒的认识，从而踏上寻求获得普遍真理的道路[5]。从苏格拉底追求智慧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苏格拉底寻找的对象是他认为“有智慧”的群体，在一个个都被驳倒之后，苏格拉底通晓了对认识智慧的总结，那就是自知无知。苏格拉底对“自知无知”的理解有一句经典的话语，“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句话很好地概括了“自知无知”的精髓。苏格拉底的自知无知始于了解你自己，了解自身就是了解自己知道的与不知道的。从今天的角度来看，认识到自己知识和理解的有限性，承认自己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这与自以为是、夸夸其谈的态度相反。自知无知的人明白，世界是巨大和复杂的，还有很多东西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在人的已有的认识范围之外永远存在着人类尚未认识的事物。所以我们要认识到认识的局限性，承认我们自己的无知，保持开放的心态，虚心向别人求教。
4.2. “自知无知”的哲学内涵
“自知无知”的观点贯穿苏格拉底哲学思想的始终，蕴含着深刻的哲学内涵。“自知无知”并非简单地承认自己一无所知，而是深刻认识到人类知识的局限性，而且这种否定性智慧也体现了对神的敬畏和对真理的追求。因为哲学的智慧不在于掌握宇宙的终极秘密，而在于自知，自知其不足，以避免“自以为智，其实不智”[6]。承认无知意味着认识到世界的复杂性和未知性，从而保持开放的心态，不断探索和学习，所以苏格拉底的“自知无知”更侧重是一种求知的途径[7]。
此外，苏格拉底哲学思想的转变从“自知无知”开始，通过“认识你自己”的方式，从而达到“有知”[8]。首先，“自知无知”是实现“认识你自己”的重要途径。苏格拉底将“认识你自己”提升到哲学的高度，扭转了古希腊哲学的方向。而且也确定了人类的历史主体性，令哲学研究步入到了探索人存在问题的新领域[9]。其次，“自知无知”也为“德性即知识”提供了认识论基础。知识介于无知和智慧之间，是对智慧的追求，当人们认识到自己的无知时，就会更加努力地追求知识，而这种对知识的追求与对德性的追求是一致的。在苏格拉底看来，只有拥有知识，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善，从而践行德性。最后，“自知无知”也是苏格拉底“辩证法”的重要基础。他的辩证法通过对话和质疑，揭示人们思想中的矛盾和错误，促使人们反思和修正自己的观点。正是基于“自知无知”的态度，苏格拉底才能以开放和谦逊的心态与他人交流，不断挖掘真理。总之，苏格拉底是智者，他最大的智慧是“自知无知”，也因自知无知而不断有知，在真理面前永远保持敬畏之心，并努力地追探寻，因而超越凡人，成为真正的智者[10]。
4.3. 我们该如何看待“自知无知”
“自知无知”是苏格拉底为我们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也是我们人类文化历史发展的精华。苏格拉底虽然没有写出一部关于哲学理论方面的著作，但是他却留下了很多关于哲学方面的思想和智慧，“自知无知”就可以看成是一个哲学命题，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遐想和开拓空间。
与“自知无知”相对立统一的是“自知有知”，“自知无知”只是一种自信，是对自身知识水平的准确定位把握，也是我们一直所追寻的。而“自知有知”则包含着一定的自傲，正如苏格拉底所追问的政治家，诗人和手艺人一样，他们对自身的评价过高，在一定程度上显现了自负，恰恰是无知的表现。在了解“自知无知”的科学性和正确性的前提下，也不乏有人局限于知识水平的差异和语义的分歧从而产生误解。第一个误解，有人认为苏格拉底对“自知无知”的强调是他认为自己无知，其实这是错误的。苏格拉底认为自己对“知”的理解没有达到足够深刻，而这也恰恰体现出他的谦逊。如果你真的深刻理解“知”这个概念，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无知与别人对自己“知”的理解没有关系。换言之，我们可以有一个错误的理解，认为苏格拉底是在说：我比别人更懂“知”，但实际上他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第二个误解，苏格拉底把“自知无知”看成是一种自负。我们可以理解为苏格拉底在强调自己知道某些东西，但不能因此就认为他真的了解这些东西。其实，这只是一种误解。如果你真的了解一个事物，你就会知道它有多大，但这不能成为你傲慢或自负的理由。
4.4. “自知无知”带给我们的启示
在详细阐述了德尔斐神谕之后，苏格拉底也通过和政治家，诗人以及手艺人的对比阐述了自己的智慧观，他们用自身的错误掩盖真正的智慧，突出了真正的智慧是苏格拉底的自知无知[11]。苏格拉底进一步以牛虻自喻，他最简单的目的只是想让大众从“不知其无知”的深渊中解救出来，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去追求智慧[12]。不幸的是，雅典人依然没有觉醒，所看到的仅仅是外显的持续诘问和否定；也没有认识到错误，反而恼羞成怒[13]。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虽然黑格尔说历史给我们的教训是，人们从来都不知道汲取历史的教训。但是从历史中汲取经验教训，也是一种莫大的智慧，与苏格拉底的“自知无知”智慧相比，两者虽是不同的维度，可以起到很好的互补作用，本质上并不冲突。
首先我们要学会反思。苏格拉底在一定程度上不愿违背神的意愿，但他却在实际情况中发现了错误和偏差，所以通过反思的途径，苏格拉底顺利的猜透了神谕。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事物，苏格拉底更关注当下，喜欢观察现实世界。在他眼中，很多问题都值得深思，比如“什么是美德”、“德行的本质是什么”，但是，苏格拉底并为给问题下定义，相比之下，他更注重诘问的过程，也许在他看来追求真理是无止境的，在追问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反思的优秀品质。同样，远在中国的圣贤孔子也发出了“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的反思警句。苏格拉底最著名的反思格言之一是：“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得过。”这句话强调了反思在个人成长和幸福中的重要性。通过定期审视自己的生活、行为和信仰，人们可以获得对自己的更深入的理解，并做出更明智的决定。苏格拉底运用反思得到的最伟大的知识发现可以认为是“认识你自己”，苏格拉底认为，认识自己是最重要的知识。他鼓励人们通过反省和对话来深入了解自己，包括自己的优点、缺点、信仰和价值观。也正是在对现实世界的反思过程中，苏格拉底我们应该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世界，而不是仅仅依靠我们所听到、所看到的来判断周围的事物，只有通过反思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认识到自己对某些事物认识的肤浅，从而形成一种知耻而后勇的进取精神，不断学习，储备知识。
其次我们要学会独立思考。在亲自寻找问题答案的道路上，苏格拉底并没有因为政治家的智慧声望很高，诗人的文采飞扬以及手艺人高超的技能而完全拜服在他们脚下，相反，苏格拉底在找到神谕的谜底之后，巧妙地把神谕谜底归结于只有神才是智慧的，人的智慧很少有价值或者没有价值。苏格拉底的回答有两点出彩，首先就是他没有随波逐流，而是独立思考，实地交谈，大胆质疑，小心论证，解决问题。其次就是利用神明作掩护，在一定程度上转嫁矛盾，这是语言的艺术，同时也是苏格拉底独立思考得出结论的点睛之笔。独立思考是指能够独立于他人的观点和信仰，批判性地评估信息并形成自己观点的能力。不会轻易地被他人所左右，要有自己独立的见解。同时，独立思考也是一项需要练习的技能，避免盲目追随他人的观点和信仰，做出更明智的决定。在思考中要时刻怀揣问题意识，从实践中出发，进一步把握问题的所在，从实践中来也要到实践中去，正如苏格拉底一样。
最后我们要学会质疑。苏格拉底的质疑精神是他哲学方法的核心。他通过提问来质疑权威、传统和个人信仰，以揭示矛盾、错误和假设。苏格拉底的质疑精神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首先是追根溯源，苏格拉底经常追问概念和论点的根源，以揭示它们的假设和基础。他认为，只有通过理解一个论点的根源，我们才能真正理解和评估它。其次是识别矛盾，苏格拉底擅长发现论证中的矛盾和不一致。通过指出这些矛盾，他可以削弱论点的可信度并迫使人们重新思考他们的信仰。第三是质疑权威，苏格拉底不害怕质疑权威，包括政治家、宗教领袖和哲学家。他认为，仅仅因为某人是权威人士，并不意味着他们总是正确。苏格拉底将他的质疑精神也应用于他自己，他经常审视自己的信仰和价值观，并愿意在必要时改变它们。正如苏格拉底对神谕的质疑促使他进一步在实践中获得真理，我们也要在知识与真理面前永远保持开放态度，不断跳出认识的边界。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保持自身的清醒对于质疑精神的培养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5. 结语
通过对《苏格拉底的申辩》当中苏格拉底所说“无知之知”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苏格拉底是一个具有理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的人。他不仅猜透了神谕的谜底，为我们指明了“自知无知”的伟大哲学命题，而且也进一步验证了苏格拉底自身作为希腊青年人导师的智慧，使得苏格拉底的形象和思想更加鲜活与崇高。通过德尔斐神谕的插入，苏格拉底所说的神谕的作用可以理解为：一方面，它是神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传达神的旨意和指导；另一方面，它促使苏格拉底进行深刻的自我反思和哲学探索，引导他追求更高的道德标准和生活目标。苏格拉底的这一思想对我们的启示在于，它鼓励我们进行自我反思和独立思考，面对权威敢于质疑。在面对复杂的世界时，我们应该勇于承认自己的无知，而不是盲目自信。通过不断地提问和探索，我们可以逐步接近真理，实现个人的成长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