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幼儿园自然角作为幼儿园环境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幼儿的身心发展具有重要价值，规范和保障幼儿的现实需要极为重要。但在当前幼儿园自然角活动中存在环境创设浮于表面，活动囿于自然角本身、教育主体内生动力缺失，实践活动单一化等现实问题，以致幼儿园自然角活动功能日趋式微。在学前教育法背景下，幼儿园自然角活动的开展应基于幼儿发展需要，彰显出活动内在价值、融合五大领域，创设适宜的教育生态环境、加强家园社联动机制，激发教育的生长点等策略予以优化。
Abstract: The nature corner in kindergartens, a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the kindergarten environment, is of great value to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development of children. It is extremely important to regulate and guarantee the actual needs of children. However, in the current nature corner activities in kindergartens, there exist practical problems such as superficial environmental creation, activities being confined to the nature corner itself, the lack of intrinsic motivation among educational subjects, and the singularity of practical activities, which have led to the gradual decline of the functions of nature corner activities in kindergarten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Preschool Education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he implementation of nature corner activities in kindergartens should be optimized 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needs of children, highlighting the intrinsic value of the activities, integrating the five major fields, creating a suitable education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strengthening the linkage mechanism between home, kindergarten and community, and stimulating the growth points of education.
1. 引言
幼儿是活动的参与者，教师是活动的执行者。《中华人民共和国学前教育法》明确指出，学前教育应当坚持最有利于学前儿童的原则，给予学前儿童特殊、优先保护，更是从法律上保障了幼儿的基本权利[1]。在学前教育法背景下，幼儿园自然角作为幼儿园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规范和保障幼儿的现实需要极为重要。本研究以幼儿园自然角活动的价值为切入点，审视其存在的问题，试图提出优化路径，以期为学前教育的发展提供新思路。
2. 幼儿园自然角活动的价值
自然角是幼儿园设在班级或园区公共区域的场所，幼儿园通常设有班级自然角和公共自然角。班级自然角一般设置在班级走廊或班级附近的独立区域，通常包括种植区、土培区、水培区、观赏区等；公共自然角一般是幼儿园公共的自然场域，每个幼儿园会根据自身条件建设属于园区的自然角。
幼儿园自然角是幼儿园教师和幼儿在周遭世界里形成的集体观念所呈现的现实反应，是实现活动开展和课程实施的重要场域，是幼儿在幼儿园中接受自然教育的直接途径。早在2007年，张琴就提出，“自然角是幼儿认识、探索植物的窗口，它为幼儿提供了长期观察、亲自管理、动手操作的机会。有效地创设和利用自然角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教育价值。”[2]一方面，幼儿园自然角是联结幼儿与自然的情感纽带。开展幼儿园自然角活动不仅实现了物与人的心境高度契合，还使活动既满足了日常教育功能，又能彰显出功能之外的存在意义。另一方面，幼儿园自然角是培育幼儿探究欲与好奇心的重要场所。教育实践的起点是幼儿的探索欲和好奇心，这是幼儿的天性和本能，同时也是幼儿园自然角活动开展的出发点。《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在科学领域要求幼儿要亲近自然，喜欢探究、具有初步的探究能力、在探究中认识周围事物和现象[3]。在幼儿园的教育场域中，幼儿园自然角赋予幼儿与自然的亲密接触机会，这就使得幼儿不仅能够通过视觉器官进行“观”，而且可通过其他多种感官开展“察”，这既能强化其探究欲望，又能赋予幼儿在未来有勇气和动力持续探索，实现幼儿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因而，幼儿园自然角活动的价值已不再停留于环境本身呈现的样态，而是幼儿在幼儿园中通过与自然角的互动中形成的精神体现，是自然角的“点”与活动的“线”的接壤，是活动的“线”与教育目的的“面”的实现。
3. 偏误：幼儿园自然角活动的现实审视
3.1. 环境创设浮于表面，活动囿于自然角本身
要实现幼儿的全面发展，必然离不开两个要素：一是环境的创设；二是活动的开展。然而，当前幼儿园在开展自然角活动时，教师很少会思考幼儿真正的需求是什么，活动常常是为完成某种任务而进行，囿于自然角本身。
根据何梅、武敏的研究显示，自然角的创设尚未摆脱教师主导，活动尚未走向“自然角课程”，教师对幼儿生活经验“应然”判断得多，对眼前幼儿“实然”解读得少[4]。其一，环境创设浮于表面。幼儿园自然角的环境包括物质环境和精神环境。幼儿园自然角作为幼儿园教育环境创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促进幼儿发展必不可少的教育资源。但在当前的幼儿园自然角活动中，为应付各种评估与检查，大多幼儿园自然角所呈现给外界的更多是“看起来很美”，环境创设浮于表面，偏离幼儿生活。幼儿园自然角和班级自然角添置了很多看似丰富的物件，比如观赏区布满的绿萝、土培区塞满的陶瓷罐、水培区填满的兰花……似乎这就是教师希望外界看到的样子，营造一种自然角的物质丰富的景象。其二，活动囿于自然角本身。幼儿园自然角活动是幼儿园教育中的核心内容。人们习惯性地将“活动”作为背景词，渐渐地“活动”的丰富内涵也变得逐渐模糊，这就使得教师在开展活动时往往只停留在自然角本身，忽视了活动所具备的价值意义。
那么，活动和环境又是怎样的关系呢？一方面，活动依赖于环境，并能优化环境。环境为活动的正常开展提供物质基础和轻松愉悦的氛围，使得幼儿在活动中能够舒展自我天性，展现本能，实现自然人的成长。同时，幼儿在参与活动中不断丰富环境，联结人与自然的生长，让环境更具互动性。另一方面，环境影响活动的效果。自然角的环境为幼儿提供了实现自然目的的空间，当成人努力通过幼儿的活动来更加深入地理解幼儿的天性，幼儿也能够通过自身的活动得以遵循其内在天性生长[5]。
3.2. 教育主体内生动力缺失，实践活动单一化
幼儿园自然角是幼儿园教育中联结五大领域的核心，教育主体的内驱力决定了活动的创新和效果，教师作为教育的主体，内生动力的缺失和实践活动单一化，将会使幼儿在活动中的体验感得不到满足，基本权益得不到保障。
究其原因，一是教师缺乏对社会现状的洞察和思考。教师在社会的“变”与“不变”之间穿梭，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变”的是社会中不断生长的幼儿、不断学习的教师、不断发生变化的时代；“不变”的是教师主体自身对幼儿关怀和热爱。如何平衡社会的“变”与“不变”是教师是否走得长远的关键。然而，一些教师不懂得如何平衡“变”与“不变”，使其内生动力缺失，不懂得如何守正创新，造成实践活动单一化。同时，少子化现象使得社会对幼儿教师的要求越来越高，更是加剧了学前教育的行业“内卷”。根据《2023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显示：全国共有幼儿园27.44万所，比上年减少14,808所，下降5.12%；学前教育在园幼儿4092.98万人，比上年减少534.57万人，下降11.55% [6]。这意味着幼儿教师的数量与幼儿的比例呈下降趋势，内外压力使幼儿教师对专业的信心深受打击。
二是教师自身缺乏专业发展的长远思考。在当前幼儿园的发展中，国家采取了很多政策平衡中西部教育的差距，比如投入资金支持、一对一定点帮扶等。但在幼儿园中，很多培训占据了教师正常休息时间，一些教师尤其是即将退休的教师对此已经麻木，不愿意参加培训，缺乏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同时，在接近年终考核时，各级部门组织的培训连续不断，从乡、县、市等层层递进对幼儿教师进行培训，加剧了幼儿教师工作负担。在这过程中，为应付各种检查和评估，没有更多的余力去创新，去关注幼儿，即便教师一开始有想法，渐渐地也形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缺乏对自我学习是长远的、持久的行为的思考。
4. 优化：学前教育法背景下幼儿园自然角活动的路径选择
4.1. 基于幼儿发展需要，彰显出活动内在价值
《中华人民共和国学前教育法》强调，幼儿园应当以学前儿童的生活为基础，以游戏为基本活动[1]。幼儿园自然角活动秉持生活性、教育性、系统性等原则，基于幼儿发展需要，彰显出活动的内在价值。
其一，融入幼儿日常，秉持生活性原则。日常生活是个体成长的现实情境，是个体身心发展的“此在”空间[7]。陶行知先生指出，“生活即教育”，即生活处处是教育，教育来源于生活，其无处不在，蕴含于日常生活之中。自然角活动是幼儿园教育的重要活动，同样应当秉持生活性原则，紧密联系幼儿生活实际。比如在自然角种植区，引导幼儿观察蔬果生长、花草变化，让幼儿参与浇水、施肥等，感受植物生长与生活息息相关，使日常自然角活动融入幼儿一日生活，激发其探索兴趣，让幼儿在自然场域中更好地理解事物的发展规律。
其二，挖掘教育契机，恪守教育性原则。自然角活动中蕴含着丰富的教育契机，教师要善于挖掘。陈鹤琴在多年的幼儿教育实践基础上，提出“活教育”理论，指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要在做中学，做中教，做中求进步。《中华人民共和国学前教育法》强调，要最大限度支持学前儿童通过亲近自然、实际操作、亲身体验等方式探索学习[1]。因此，在自然角活动开展中，教师要挖掘教育契机，认真观察幼儿在活动中的表现，给予幼儿亲近自然、实际操作、亲身体验的机会，引导幼儿“慧玩”。
其三，构筑活动体系，遵循系统性原则。幼儿园自然角活动要构建一个完整且有序的体系，遵循活动的系统性原则。首先，在活动目标设定上，要依据幼儿的身心发展与年龄特征，明确各阶段幼儿通过自然角活动应达成的目标。例如在科学领域，小班幼儿着重认识常见的动植物，能注意并发现周围的动植物是多种多样的；中班幼儿能感知和发现动植物的生长变化及其基本条件；大班则能察觉到动植物的外形特征、习性与生存环境的适应关系[2]。其次，在活动内容安排方面，要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让幼儿从认识常见植物的外形，到了解其生长周期，再到探究不同环境对其生长的影响等，让活动环环相扣，逐步构建系统的自然角活动体系，保障活动有条不紊地推进，让幼儿有完整的认知体验。
4.2. 融合五大领域，创设适宜的教育生态环境
自然角是幼儿园开展自然活动的重要育人场域，为幼儿亲近自然提供无限的可能，可以让幼儿近距离接触自然、探索自然现象和了解自然规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学前教育法》强调，要促进学前儿童养成良好的品德、行为习惯、安全和劳动意识，健全人格、强健体魄，在健康、语言、社会、科学、艺术等各方面协调发展[1]。而幼儿园自然角活动恰恰为幼儿园五大领域的融合提供了重要途径。
一方面，自然角活动集健康、社会、语言、科学、艺术于一体，既满足幼儿的兴趣需要，又能在实践中有迹可循。比如幼儿在社会领域认识了花卉等植物，教师可以趁机“引导幼儿根据花卉等植物图形来创作美术作品，或者设计和绘制光影图。幼儿可以在自然角绘画，实现与自然角的植物景观相融合，为幼儿带来更积极的植物色彩教育[8]”。另一方面，自然角活动兼“自然”与“教育”双重属性，既美化了幼儿学习空间，又拓展了教育的可能性。当幼儿身处于充满生机的环境中，感受自然之美，幼儿可以自由地观察、触摸、思考，依照自己的节奏去发现自然的奥秘，在潜移默化中极大丰富了幼儿的实践经验。
当然，要实现自然角活动对幼儿的促进作用，离不开适宜的教育生态环境。活动和环境相互促进，环境为活动的开展奠定了基础，活动也丰富了环境的内涵意义。其一，教师要关注幼儿的生长规律，为其提供必要的条件支持。教师在幼儿园自然角活动中要提供丰富多彩的内容，以适应幼儿的天性，这就要求教师要创设适宜的教育生态环境，因为幼儿是幼儿园教育活动中的主体，有自身的生存和成长法则，教师要做的便是基于幼儿的身心发展规律和年龄特征，引导、支持和陪伴幼儿。教师可以从物资和精神两方面着手对自然角的环境进行创设和布局：一是为班级创设专属的自然角，根据幼儿的兴趣和需要，同时利用幼儿园自然资源和地区本土资源，与幼儿一起创设；二是为幼儿提供轻松愉悦的探究环境，营造民主、平等、轻松、和谐的活动氛围，让幼儿在自然角活动中能够在教师的引导下不断向外探求未知。其二，幼儿园要关注幼儿教师的心理健康问题，体现幼儿园的人文关怀精神。教师在面对大环境的挑战时，无疑会因此而垂头丧气，幼儿园可通过精神鼓励和物质奖励等方式肯定教师的付出和努力，尽可能激发教师的内生动力，激励幼儿教师弘扬教育家精神。
4.3. 加强家园社联动机制，激发教育的生长点
幼儿是幼儿园与家庭、社会联结的直接纽带，家庭、幼儿园、社会的合作必然也是幼儿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目的在于携手为幼儿提供高质量的教育，促进幼儿的全面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学前教育法》强调，幼儿园应当充分利用家庭、社区的教育资源，拓展学前儿童生活和学习空间[1]。在幼儿园自然角活动中，教师可通过多种方式促进家、园、社合作，调动幼儿的发展内驱力。在自然角活动中，幼儿园作为主动方和发起方，是指导者；家长和社区工作者作为被动方和参与方，是被指导者。有活力的家庭、幼儿园、社会协同共育，是结合幼儿的身心发展特点、地区本土资源、家长的实际情况等，并有差别地推进，实现多功能、多样态的结合。
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取某种固定的技能和知识，而是为了更高的目的。幼儿园自然角活动也是如此，教师在自然角活动中并不仅仅为了完成任务本身而组织活动，而是通过活动来挖掘活动对幼儿发展所呈现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教师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肩负着培育新一代生命高质量发展的使命和责任。因而，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对幼儿教师的要求也会发生转变。面对当前社会的各种挑战，幼儿教师应当抓住和珍惜每一次培训的机会，以此为动机，实现自我的蜕变。只有活到老学到老，才能真正站在儿童视角，理解幼儿的一切，了解幼儿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深入挖掘自然角活动的教育生长点，促使幼儿从“自然人”向“社会人”的转变，从而促进幼儿的社会属性完善，激发教育的生长点。
总而言之，在学前教育法背景下，无论时代怎么变迁，社会对幼儿的建构一直在持续进行。教师应该基于幼儿的发展需要，融合幼儿园教育的五大领域，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开展活动，从而促进幼儿的全面发展。
基金项目
贵州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项目名称：新时代儿童“自然缺失症”生成机理及教育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24A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