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数字化时代的浪潮中，大学生作为社会的新生力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网络空间已成为大学生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既为大学生提供了丰富的信息资源和广阔的交流平台，也带来了诸多复杂的道德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道德想象力的培育显得尤为重要。道德想象力作为一种融合共情理解、前瞻预判和创新突破的复合能力不仅能够帮助大学生更好地理解和应对数字化时代的伦理困境，还能培养他们成为具有社会责任感和创新思维的数字公民。所以，在数字化时代，探讨培育大学生道德想象力是及其必要的。
2. 道德想象力的概念与表现形式
对于数字时代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培育，需要理清道德想象力的概念及表现形式，这是研究的起点。道德想象力并非简单的想象力与道德的结合，而是指个体在道德实践中所展现的创造性思维能力，道德想象力的表现形式则更为丰富多样。
2.1. 道德想象力的概念
“道德想象力不是想象力与道德的简单结合，而是想象力带有道德意蕴与道德功能的运用，是一种特殊的想象力。”[1]道德想象力体现为个体在道德实践中所展现的创造性思维，这种思维既包含对现实伦理情境的深刻洞察，又蕴含着对可能道德世界的构想能力。道德想象力的本质可从三个层面加以阐释：首先其体现为共情理解能力，要求个体突破自我中心视角，能够移情于他人，亲身体会其处境，真切感知所有利益相关者的立场与需求；其次表现为前瞻预判能力，个体会构造意象，超越自我感知，系统分析各种潜在行为及其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最后展现在创新突破维度。个体遭遇伦理僵局或道德困境时，会打破思维定势，依据环境和道德规则评估各种可能性，寻找新的建设性的解决路径，发掘多种行动方案。在数字化语境下，道德想象力还呈现出新的特征：一方面，它需要处理虚拟与现实双重维度的道德问题；另一方面，它要求主体具备在信息过载的环境中保持道德敏感性的能力。这种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需要通过系统的教育和实践来培养和发展的。
2.2. 道德想象力的表现形式
道德想象力在道德实践活动中表现为情境性道德想象力、认知性道德想象力、移情性道德想象力及反思性道德想象力四个方面。情境性道德想象力指个体在具体情境中，通过想象构建可能的道德冲突，预测行为后果，从而探索合乎伦理的解决方案。它强调道德判断必须结合现实背景，使抽象规范具象化。这种能力既能增强道德敏感性，又能突破思维定式，发现隐藏的道德问题，从而培养稳定的道德品格。认知性道德想象力是一种在理性引导下整合道德情境要素、探索行为可能性的思维能力。其作用包括整合碎片化道德经验，形成稳定认知；在价值冲突时重组道德要素，突破思维定式；预演不同选择后果，优化道德决策。这种能力使个体能动态调整道德观念，提升判断深度，最终实现道德认知的创造性发展。移情性道德想象力是通过想象产生情感共鸣，带入他者视角，从而主动关怀他人，提高道德感受性。同情心是其重要基础，借助想象的联结作用，个体能产生对他人关怀的印象。它能缓解道德冷漠，促使个体以情感化的方式与他人交往，启动道德意识，克服冷漠与不作为，帮助个体提升道德情感水平和品质。反思性道德想象力是道德主体通过自我对话对道德行为进行批判性审视的能力。其包括回顾过去，矫正行为习惯的追溯性反思；约束当前行为，确保与社会道德一致的约束性反思；预设未来后果，选择最优方案的前瞻性反思。这种想象力帮助个体完善道德自我，实现道德成长与进步。
3. 数字化时代大学生道德想象力培育的必要性及重要性
在数字化浪潮席卷社会各领域的当下，培育大学生的道德想象力已从理论探讨层面上升为迫切的现实需求。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既重塑了大学生的生活方式，也带来了诸多前所未有的道德挑战，这使得道德想象力的培育不仅具有必要性，更蕴含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3.1. 数字化时代大学生道德想象力培育的必要性
在数字化时代，“每个人都是透明的‘隐形人’，现身于现实与虚拟的存在二重性之中。”[2]在这个信息飞速流转、科技深度嵌入生活的时代，网络空间成为大学生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大学生带来了便利，但同时也带来了诸多网络道德问题。这些问题的复杂性和隐蔽性使得传统的道德教育模式难以应对，使得道德想象力的培育成为当务之急。
其一，数字化空间的虚拟性和隐蔽性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道德挑战。数字网络空间具有虚拟性，它与现实世界存在一定的差异。在这种虚拟空间里，人们通常是通过文字、图像或音频等方式进行的，缺乏面对面的互动，并且人们可以使用虚拟身份进行交流，这种缺乏情感和身体接触的交流方式可能导致大学生在数字化空间中更容易忽视他人的感受和需要，从而容易减少道德感做出现实中不敢做出的事情。对此，移情道德想象力的培育就显得十分必要。除此之外，网络的隐蔽性使人们的身份、行为和交流方式等可以被隐藏和伪装，使他人难以察觉或追踪。这种隐蔽性使人们在网络中更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情感，更容易摆脱现实生活中的社会压力和道德约束，增强侥幸心理不担心被他人知晓身份，这容易使大学生放松对自己的约束，弱化道德责任感做出失范的言行。在这样的环境下，若缺乏道德想象力，就难以使部分大学生在数字洪流中坚守道德底线、守护人类良知。
其二，数字化空间具有开放性多元性的特点，它的开放性使得人们可以与世界各地的人们进行交流和互动，这为人们提供了更多的交流和合作机会，但也使来自不同地区、具有不同文化水平、具有不同意识形态、不同价值观的人们汇聚在数字化大平台，这样的平台不乏大量的虚假、错误、极端的信息，这可能会对人们的价值观产生负面影响，导致价值观的混乱和扭曲。尤其是西方国家通过利用网络的这种特性，来散播它的价值观，进行意识形态的渗透。大学生若缺乏道德想象力，将难以在多元价值碰撞中保持清醒认知。特别是在面对西方意识形态渗透时，认知性道德想象力的培育显得尤为重要，它能够帮助大学生穿透信息迷雾，理性辨别不同价值观的本质差异，坚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其三，数字化空间具有交互性的特点，人们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进行交流互动，它主要体现在网络信息传递的双向性或多向性，网络主体既可以是信息的“消费者”也可以是信息的“生产者”。这种交互性特征使得每个网络参与者都成为信息传播网络中的重要节点，其言行可能产生指数级扩散效应。若缺乏反思性道德想象力，大学生将难以预估自身网络行为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更无法在信息生产与传播过程中坚守道德责任。特别是在面对网络谣言传播、群体极化等现象时，道德想象力能够帮助大学生突破“信息茧房”的局限，审慎评估信息的真实性与传播的正当性。因此，培育反思性道德想象力，对于引导大学生在数字化交互中保持理性判断、承担传播责任具有关键作用。
3.2. 数字化时代大学生道德想象力培育的重要性
在数字时代，道德想象力就像在我们头脑中的“智能导航”，能帮助我们在复杂的网络生活中做出更好的选择。培育大学生的道德想象力，不仅能提升他们在虚拟世界中的道德判断力和行为规范性，还能使他们在面对网络伦理困境时，具备更强的同理心和责任感。这种能力的培养，对于大学生个人的成长、社会文明的进步以及国家道德建设都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
其一，对大学生个体发展而言，道德想象力的培育具有多维度的成长价值。在道德认知层面，通过移情性道德想象力训练能够提升情感共鸣能力，大学生可以在网络互动中保持人性温度，能够形成对于社会责任感的认知，并逐渐养成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道德品质。在道德判断层面，认知性想象力的培养有助于大学生形成批判性思维，在面对复杂网络信息时作出理性抉择及符合规范的道德判断；在道德行为层面，反思性想象力的养成可以增强行为预见性，这可以使大学生在数字空间所留足迹始终符合伦理规范。这种全方位的道德能力提升，正是数字化时代公民素养所需要的。其二，对社会文明建设而言，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培育具有重要的示范引领作用。作为网络空间最活跃的群体，大学生的道德水准直接影响着网络生态的健康程度。大学生运用道德想象力化解网络冲突、抵制不良信息时，将产生显著的正向外溢效应。此外，具备道德想象力的大学生能够充分发挥其创新驱动功能，在面对网络暴力、隐私侵犯等数字化时代特有的伦理挑战时，能够突破传统思维框架，创造性地探索多元化解路径，这有助于改善当前网络舆论环境，培育数字公民的伦理意识，为构建清朗网络空间奠定基础。其三，对国家道德建设而言，大学生道德想象力培育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在全球化数字竞争中，道德想象力是抵御西方意识形态渗透的重要屏障，面对国际复杂道德文化交流碰撞，大学生具备坚实的道德根基、丰富的道德想象力可以抵御不良文化侵蚀，维护国家道德安全，推动国家道德建设朝着更高水平迈进，提升国家整体道德软实力。
4. 数字化时代培育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路径
为有效培育大学生的道德想象力，本文将从强化大学生道德想象力自我教育、加强道德想象力的多方位教育引导及营造道德想象力培育的良好环境三方面入手。
4.1. 强化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自我教育
自我教育是提升大学生道德象力的内在驱动力，它能够促使其在日常生活中主动反思和提升自己的道德认知与行为。在数字化时代，强化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自我教育可以从提升道德感知力、养成道德慎思和激发创新性想象三个角度入手。
其一，道德感知力是道德想象力的基础，它是“人类通达道德领域的能力，比如，能被他人的痛苦所触动、能关心他人的利益、能注意感知他人并将自己投射进他人的处境中。”[3]大学生提升道德感知力能够敏锐地察觉到网络行为对他人和社会可能产生的影响。为此，大学生一方面需要主动学习伦理道德知识，系统了解不同文化中的道德观念及规范，从理论层面构建道德认知框架，为感知道德现象提供基础。另一方面，大学生要培养对社会现象的敏锐洞察力，积极关注新闻事件、社会热点等，尝试从道德角度分析其中的善恶、正义与否，想象理解他人处境，从而增强对道德问题的敏感度。
其二，道德慎思是指在面对道德困境时，能够理性地分析和权衡不同选择的后果，从而做出符合伦理的决策。在数字化环境中，大学生常常需要在短时间内对复杂的信息做出判断，这就要求他们具备较强的道德慎思力。为此，大学生一方面要注重培养自身的批判性思维，对网络信息保持理性怀疑，不盲目跟从，学会独立思考。另一方面，大学生可以建立多维度的道德分析框架，掌握义务论、功利主义等伦理理论工具，以便在面对复杂情境时能多角度想象及权衡价值冲突。
其三，创造性想象是道德想象力的核心，它要求大学生能够突破传统思维的限制，从新的角度思考道德问题，并提出创新性的解决方案。在数字化时代，面对各种新型的道德困境，如人工智能的伦理问题、大数据的隐私保护等，大学生需要具备创新思维，才能找到有效的应对策略。为此，一方面，大学生应主动拓展知识边界，学习跨学科知识，为创新性思考提供多元视角。另一方面，大学生需要保持好奇心和开放心态，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潜在的道德问题，并尝试从不同角度思考解决方案，从而提升创造性想象能力。
4.2. 加强道德想象力的多方位教育引导
道德想象力的培育是一项系统工程，在数字化时代背景下，传统的单一教育模式已难以应对日益复杂的道德挑战，必须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的育人体系。家庭作为道德教育的基础，学校作为系统教育的主阵地，社会作为教育的大课堂，三者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共同为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发展提供丰富养分。
其一是家庭教育引导。家庭氛围、气息是塑造个体道德品格的首要载体，发挥家庭教育的作用是培育有道德的人的重要途径。家庭应注重营造良好的道德氛围，引导大学生正确看待数字技术带来的各种影响，培养其对数字网络信息的辨别能力和道德敏感度。家长还应积极主动适应数字文明特征，在日常生活交流中多引入对新兴科技伦理议题的探讨，想象思考某些道德问题，培养子女对虚拟与现实交织情境的道德感知与思考想象，从而提升大学生的道德想象力。
其二是学校教育引导。学校作为系统化道德教育的主阵地，对于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培育至关重要。道德学习不是停留于规范的机械传授，也不是知识的粗暴灌输，“在灌输过程中，想象力是多余的，也是被压抑和消除的。因此，有想象力的教育与有道德想象力的道德教育，必须摆脱灌输。”[4]在教学中，教育者应注重启发引导的教学方法，引导学生深入探究道德悖论、道德困境等复杂情境，通过讨论与思考，锻炼学生的道德想象能力。学校教育应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和创新思维，鼓励他们在面对道德挑战时，能够运用想象力去寻找合理的解决方案，而不是机械地套用规则。学校通过这样的教育引导，有助于帮助大学生成长为具有道德想象力和责任感的人。
其三是社会教育引导。社会作为道德教育的“大课堂”，对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培育具有潜移默化的塑造作用。在数字化时代，社会应当构建良性的道德生态，通过媒体传播等多种渠道，为大学生提供丰富的道德观察与思考空间，引导青年群体关注数字化时代科技发展中的道德命题。同时各类社会组织可以发挥桥梁作用，搭建校社协同育人平台，让大学生在社会实践中深化对道德问题的理解，培育其应对复杂伦理挑战的创新思维能力。此外，网络平台需强化责任意识，加强内容审核与管理，避免信息茧房对大学生道德视野的局限，从而阻碍道德想象力的提升。
4.3. 营造道德想象力培育的良好环境
其一，营造积极向上的舆论环境。社会舆论作为社会成员表达情绪、态度和意见的综合体现，是社会最根本的价值取向的反映之一，“是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5]，具有强大的感染力、影响力。在数字化时代，良好的社会舆论能够为大学生道德想象力的培育提供强大的“道德压力”。社会舆论宣传道德楷模和肯定积极的道德行为，可以引导大学生树立正确的道德观念，激发他们的道德情感，使其将道德普遍原则内化为自身的道德思想。同时，社会舆论对不良行为的曝光和批评，也能让大学生在心理上产生压力，促使其道德慎思并修正自己的行为，从而更好地承担道德责任。这种舆论环境能够帮助大学生在面对复杂多变的道德情境时，运用丰富的道德想象力去思考和选择，创造性地发掘行为的多种可能性，进而提升其道德素养和道德实践能力。
其二，构建科学合理的制度环境。动力是推动事物发展的重要力量，有了动力才有积极性，能更坚定的追求目标，我们要激发大学生提升道德想象力的动力，构建奖励制度，从正面激励学生主动思考道德行为的价值与意义，激发他们在更多网络生活场景中运用道德想象力，探索践行道德的多样方式。此外，制度设计除了内在激励还要兼顾外在规范。相关部门应加快数字伦理立法，明确数据隐私、网络欺凌等行为的法律边界，通过法治框架为大学生道德想象力划定价值坐标，帮助大学生在法治框架下拓展道德思考的深度和广度。同时相关部门特别要注重人工智能道德等新兴领域的规范要求制度化，引导大学生在技术创新中保持道德敏感性。
其三，打造多元丰富的实践环境。实践是大学生道德想象力培育的关键环节，丰富的实践环境能够为大学生提供将道德想象、思考转化为实际行动的机会。学校应充分利用数字化资源，搭建虚拟实践平台，模拟真实的社会情境，让学生在虚拟环境中体验和解决复杂的道德问题，提升道德想象能力。同时，学校要鼓励学生参与各类社会实践活动，如志愿服务、社区服务等，通过实际行动感受道德责任，增强道德想象力。此外，学校还可以与企业合作，开展实践项目，让学生在实际工作中了解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和道德风险，培养其在技术创新中的道德敏感性，提升道德想象力和道德实践能力。
5. 结语
数字化时代的到来为大学生的道德发展带来了新的挑战与机遇。道德想象力在大学生面对数字空间复杂伦理问题时具有的重要作用，应积极培育大学生道德想象力。未来，我们应持续关注数字化技术的发展动态，不断优化道德想象力的培育策略，培养具有高度道德素养和创新精神的大学生，推动社会的和谐发展与文明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