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运动疗法的研究进展

Research Progress in Exercise Therapy for 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

摘要: 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 AIS)在中国大陆的发病率约为1.20%，其中轻度和中度病例占所有患者的95%以上。运动疗法在其保守治疗中扮演重要角色，有效控制侧凸病情的进展，进而推迟或减少支具佩戴或手术的必要性，本文对近年来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中西医运动疗法的特点及进展进行综述，以期在治疗方式上提供参考。

Abstract: The incidence rate of 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 in Chinese Mainland is approximately 1.20%, with mild and moderate cases accounting for over 95% of all patients. Exercise therapy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its conservative treatment, effectively controlling the progression of scoliosis and there-by postponing or reducing the necessity for brace wearing or surgery. This paper reviews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advancements of exercise therapy for 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 in recent years, aiming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treatment approaches.

1. 引言

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Adolescent Idiopathic Scoliosis, AIS)在中国大陆的发病率约为1.20% [1]，其中轻度(Cobb角：10˚~19˚)和中度(Cobb角：20˚~39˚)的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病例占所有患者的95%以上[2]，中、高级循证医学证据显示，运动疗法可有效控制侧凸病情的进展，进而推迟或减少支具佩戴或手术的必要性[3]，在防止轻度脊柱侧凸加重、增强其他保守治疗的效果中运动疗法扮演了重要角色，并可增强中度侧凸中支具治疗的效果、减轻或抵消其副作用[4]。本文对近年来AIS运动疗法的特点及进展进行综述，以期在治疗方式上提供参考。

目前AIS的运动疗法主要有：① 一般运动疗法：以低强度有氧运动为核心，患者可自行居家实施，通过增强椎旁肌力量、改善足底受力等机制来调节身体局部功能与力学平衡，从而达到辅助缓解 AIS 症状、提升身体机能目的的非特异性运动干预手段，常见形式包括瑜伽、普拉提、核心肌群训练及功能性康复训练等。② 主流运动疗法：由SOSORT制定并推广，针对AIS病理特征设计的特异性运动干预体系，通过个性化动作模式训练，主动调整脊柱生物力学环境、增强肌肉控制能力，以抑制侧弯进展、改善体态。主要包括Schroth疗法、巴塞罗那体疗学校BSPTS (Barcelona Scoliosis Physical Therapy School)疗法、脊柱侧弯科学锻炼法SEAS (Scientific Exercise Approach to Scoliosis)疗法、脊柱侧弯个性化功能FITS (Functional Individual Therapy of Scoliosis Approach)疗法、法国Lyon疗法、英国Side Shift疗法和波兰DoboMed疗法[5] [6]。③ 中医传统运动疗法：以中医整体观与“形神共养”理论为指导，通过太极拳、五禽戏、八段锦、导引功法、易筋经等传统功法，以肢体动作引导气血运行、以呼吸调节平衡脏腑功能、以意念控制调和身心状态，实现疏通经络、调和阴阳、增强脊柱稳定性及全身机能，从而对AIS起到防治与改善作用的综合性运动疗法。

2. 一般运动疗法

一般运动疗法主要以全身性有氧训练为基础，通过肢体拉伸、肌力抗阻训练、平衡干预等方法提高局部稳定肌能力，改善脊椎关节韧带的柔韧性。Cobb角是评价AIS治疗效果的主要指标之一，一般运动疗法和Cobb角的改善虽未呈显著相关[6]，但Kim G [7]的研究表明普拉提锻炼3月可使Cobb角平均减小8˚，并可显著改善足部静止应力平衡。Si W [8]分析表明定期练习瑜伽可以增加灵活性并增强背部肌肉，减少背痛，减缓脊柱侧弯的进展。一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发现[9]，核心肌群训练可以通过增强脊柱周围肌肉如竖脊肌、多裂肌、斜腹肌和前腹肌以及臀肌的力量和耐力来减少躯干的不对称性，从而减轻侧向弯曲或保持脊柱相对稳定的状态，减少其下肢的生物力学异常和姿势代偿，被认为在缓解侧弯进展方面效果最优。潘燕[10]采用每周5次、连续5周的功能性康复训练治疗轻度AIS患者，半年后随访发现Cobb角、腰痛分数、Oswestry功能障碍分数显著下降。一般运动疗法被广泛应用于预防和辅助治疗轻度脊柱侧弯，可减少AIS患者的脊柱侧弯进展，增强对脊神经运动的控制，并可显著恢复患者的心肺功能，甚至可以调节抑郁和焦虑等心理问题[11]。

3. 主流运动疗法

即特定运动疗法(PSSE)，由SOSORT制定提出，是目前最广泛应用的AIS运动治疗手段。PSSE主要通过改变脊柱的软组织和神经肌肉控制来预防脊柱畸形的进展，能够有效改善患者的冠状面畸形、缓解脊柱轴向旋转。Zapata [12]的研究表明PSSE可减缓Cobb角加剧，改善脊柱平衡，PSSE的效果可能不受干预持续时间和干预类型的影响，不同PSSE疗法的治疗目的大体相同。Schroth疗法作为国内外应用最广泛且被证明目前最有效的PSSE疗法[13]，强调在矫正后的姿势下进行特定的动作训练，以增强脊柱周围肌肉的协调控制能力，从而逐步重建正常的脊柱力线。Wei L [14]研究发现Schroth疗法配合普拉提锻炼可以显著改善Cobb角和ATR角。Kyrkousis A [15]研究发现，12个月的Schroth疗法可显著改善Cobb角、ATR角和SRS-22评分，并在第18个月的测量中ATR角和SRS-22评分的差异仍具有显著性。一项横断面研究[16]表明Schroth疗法显著减少了胸部侧弯并改善了T8肌肉对称性。Stein K [17]的回顾性研究发现Schroth疗法可显著改善女性AIS患者的肺通气功能。Ohlendorf D [18]的前瞻性研究显示4周的Schroth疗法联合支具治疗相比仅用支具可显著平衡足底压力分布。BSPTS疗法更加强调三维矫正和旋转角呼吸的训练，殷鼎[19]等人的研究发现BSPTS疗法联合核心力量训练可有效改善AIS患者冠状面、矢状面、水平面畸形，促进体表、竖脊肌两侧趋向平衡。SEAS疗法脱胎于法国Lyon疗法，旨在尽量使脊柱肌肉在不借助支具、牵引或弹力带的情况下在家庭环境中完成训练，故治疗周期相比其他运动疗法更长[13]。Yagcı G [20]针对轻度AIS患者进行为期1年的SEAS疗法，证明SEAS治疗组在Cobb角、轴向躯干旋转和脊柱外观方面比接受标准护理的患者有更大的改善。在过去的13年中，Schroth、BSPTS和SEAS疗法被证明可有效抑制脊柱侧凸的进展，而Side Shift、DoboMed和FITS疗法的相关临床资料鲜少，缺乏足够证据说明其有效性[13]。英国Side Shift疗法侧重于通过脊柱的横向运动来纠正脊柱沿冠状平面的横向偏差[21]，DoboMed疗法则更侧重于增加胸部后凸的锻炼[22]。FITS疗法综合了其他几种疗法的理念和原则，主要手段为本体感觉神经肌肉促进和肌筋膜释放技术等物理治疗技术[23]。在六种PSSE中，Schroth疗法被认为在短期和长期改善脊柱畸形和生活质量方面效果最好[24]-[26]。尽管目前只有中低质量的证据提示PSSE可降低AIS患者的Cobb角和ATR角[27]，但较高等级的实验证据表明PSSE可配合支具、针刀、牵引等其他手段共同参与治疗中、高度脊柱侧弯，并且被广泛应用于重度脊柱侧弯的术后康复中[28]-[30]。

4. 中医传统运动疗法

传统中医经典中早有关于脊柱侧凸的描述，《医宗金鉴》记录它“若脊筋隆起，骨缝必错，则称佝偻之形”。中医传统功法通过全身平衡训练配合呼吸训练达到增强脊椎两侧肌肉力量的效果，能够有效改善个体平衡、柔韧性、肌肉耐力、心肺功能及心理健康。太极拳可以显著提升轻度AIS患者的身体动态平衡能力，减少处于非稳定环境下身体重心变化[31]。蒋湘平[32]针对16名轻度AIS患者进行了12周太极八法五步锻炼，发现太极干预组的脊柱冠状面倾斜角度、腰椎左右侧旋活动度、Oswestry腰背部功能障碍指数均得到显著改善。五禽戏能够显著改善躯干倾斜角度和脊柱后凸角度，颈椎和胸椎在冠状面、矢状面和水平面的活动度，并能增强身体平衡度、提高小学生肺活量水平[33]。八段锦动作柔和，能充分拉伸并放松肌肉，调节周围肌群不对称性，以平衡两侧竖脊肌张力，减少硬度差值。户亚娟[34]纳入40名AIS患者进行12周的八段锦联合Schroth疗法，发现患者的Cobb角平均下降(6.12 ± 1.52)˚、ATR角下降(4.84 ± 0.91)˚、两侧竖脊肌硬度减少(3.11 ± 0.46)，AIS患者的躯干倾斜及肩关节失衡、脊柱功能、疼痛、自我形象满意度均得到明显改善，总有效率达到95%。在中医外治法中，导引功法被认为在改善脊柱功能方面效果更优[35]。向勇[36]采用导引功法配合后伸侧扳手法治疗50例AIS患者，发现Cobb角治疗前后下降(9.40 ± 3.90)˚，总有效率达到92%，高于传统机械牵引治疗。陈莉[37]等人在Schroth疗法基础上予以中医正骨手法及燕青门导引功法治疗6个月，发现患者Cobb角、ATR角均降低，SRS-22量表评分均升高。龙脊导引操是基于中医传统导引术延申而成，刘路[38]等人针对48例AIS患者进行了12周的龙脊导引操训练，治疗组躯干旋转角(ATR)及Cobb角度均有好转，患儿功能活动、自我形象及心理健康得分均有上升。导引手法可显著改善AIS患者肺功能，钱雪华[39]将120例AIS患者纳入研究，导引治疗组治疗后与治疗前相比VC、FEV1/FVC和MVV均有显著性改善，而仅观察组上述指标均无显著性改善，治疗组和随访组治疗后比较VC和MVV改善均有显著性差异。易筋经功法可以重塑人体神经肌肉的控制模式，增加椎旁肌肉力量，纠正椎体小关节紊乱，同时改善下腰痛患者的AEMG [40] [41]。董贻奇等人认为易筋经功法能有效改善核心肌群肌耐力，增加脊柱稳定性，改善肢体功能障碍，减轻疼痛[42]。

基于上述讨论，综合Meta分析[43]、临床观察[44] [45]等，将AIS运动疗法的运动学特征、治疗效果总结如下(表1、表2)。不同运动方法的特征不尽相同，其结果也各具优劣。有研究认为将Schroth疗法与核心肌群训练相结合是目前解决AIS的最佳策略[46]。

Table 1. Characteristics of various exercise therapy modalities

表1. 不同运动疗法的特点

运动疗法	干预手段	结局指标	干预特征
一般运动疗法	抗阻练习、平衡练习、核心肌力练习、呼吸练习等[9]	外观指标(WRVAS, POTSI)、脊柱结构(Cobb角、ATR、AVR)、呼吸功能(FVC, FEV1, FEV1/FVC)和生活质量(SRS-22) [9]	实行简单，以全身性训练为主[9]
主流运动疗法
Schroth	姿势练习、感知练习、呼吸练习[6] [23]	脊柱结构(Cobb角、ATR、AVR)、生活质量(SRS-22) [6] [23]	强调全日姿势训练，需住院/医疗机构治疗[6] [23]
BSPTS	姿势练习、呼吸练习[6] [23]	外观指标(WRVAS, POTSI)、脊柱结构(Cobb角、ATR、AVR) [6] [23]	强调门诊治疗[6] [23]
SEAS	姿势练习[6] [23]	脊柱结构(Cobb角、ATR、AVR)、生活质量(SRS-22) [6] [23]	不需外部辅助但治疗周期长(12个月及以上) [6] [23]
FITS	姿势练习、呼吸练习[13]	脊柱结构(Cobb角) [6]	强调个性化诊疗[23]
Lyon	姿势练习、呼吸练习[13]	脊柱结构(Cobb角)、呼吸功能(FVC, FEV1, FEV1/FVC) [6]	强调结合支具治疗[6]
DoboMed	姿势练习、呼吸练习[13] [21]	脊柱结构(Cobb角)、呼吸功能(FVC, FEV1, FEV1/FVC) [6]	侧重于增加胸部后凸的锻炼[13] [22]
Side Shift	姿势练习[6] [21]	脊柱结构(Cobb角) [6]	强调脊柱的横向运动来纠正脊柱沿冠状平面的横向偏差[21]
中医传统运动 疗法	太极拳、五禽戏、八段锦、导引功法及其延申、易筋经功法[6] [10] [23] [25]	外观指标(WRVAS, POTSI)、脊柱结构(Cobb角、ATR、AVR)、呼吸功能(FVC, FEV1, FEV1/FVC)和生活质量(SRS-22) [6] [10] [23] [25]	配合呼吸训练以脊柱为中轴进行各方向的屈伸、旋转，恢复脊柱的力学平衡[6] [10] [23] [25]，各疗法具有特异性。

Table 2. Comparative efficacy of different exercise therapy approaches

表2. 不同运动疗法的疗效对比

研究者 (研究年份)	样本量	年龄	研究开始时的Cobb角	治疗方案	治疗 周期	结果
Kyrkousis A, et al. [15] (2024)	80	10~17	10˚~45˚	实验组：支具 + Schroth，60 min/次，3次/周 对照组：支具 + 常规宣教	12月	实验组的Cobb角、ATR和生活质量显著改善
殷鼎，等[19] (2023)	44	12~15	11˚~22˚	实验组：BSPTS，120 min/次，3次/周；核心力量训练，120 min/次，3次/周 对照组：常规宣教	12周	实验组的Cobb角、ATR和生活质量显著改善，体表和两侧竖脊肌趋向平衡
Yagcı G, et al. [20] (2024)	32	10~16	12˚~25˚	实验组：SEAS：包括10~12种不同的练习，每个练习45 min/次，第1个月1周1次，第2个月2周1次，第3~6月1月1次，第6月开始2月1次， 对照组：标准护理	12月	实验组的Cobb角、轴向躯干旋转和脊柱外观方面显著改善
户亚娟，等[34] (2024)	80	10~18	10˚~25˚	实验组：八段锦10~15 min/次，5次/周；康复训练，20 min/次，1次/日；Schroth，20~25 min/次，3次/周 对照组：康复训练，20 min/次，1次/日；Schroth，20~25 min/次，3次/周	12周	实验组Cobb角、ATR、CA、ATL、两侧竖脊肌硬度、VAS、ODI指数和SRS-22评分显著改善
姚鸣宇，等[44] (2024)	32	12~16	22˚~36˚	实验组：Schroth，第1~4周，45~60 min/次，2~3次/周，第4~12周，30~45 min/次，2~3次/周；3D支具 对照组：3D支具	12周	实验组Cobb角、ATR、C7-CSVL、AVT和SRS-22评分显著改善
王开乐，等[45] (2024)	33	9~14	14˚~23˚	实验组：核心肌群训练，50 min/次， 3次/周 对照组：脊柱侧弯传统训练	10周	实验组身高、坐高、主弯Cobb角、C7PL-CSVL和SVA显著改善
蒋湘平[32] (2022)	16	18~19	4˚~7˚	实验组：太极八法五步法，40~60 min/次，3次/周 对照组：观察随访	12周	实验组脊柱冠状面倾斜角度、腰椎侧旋活动度和ODI显著改善
刘路，等[38] (2023)	96	11~12	13˚~17˚	实验组：龙脊导引操，居家训练30 min/次，2次/d，6次/周，集体训练 60 min/次，1次/周 对照组：常规宣教	12周	实验组Cobb角、ATR和SRS-22评分显著改善

ATR：躯干旋转角；SRS-22评分：脊柱侧弯研究协会22项问卷；CA：锁骨角；ATL：躯干倾斜角；VAS：疼痛视觉模拟评分；ODI：Oswestry功能障碍指数评分指数；C7-CSVL：C7椎体中点–骶骨中垂线距离；AVT：顶椎偏距；SVA：颈椎矢状面垂线偏移。

5. 小结

青少年特发性脊柱侧弯已成为继肥胖、近视后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的第三大因素，其发病机制尚不明确，影响因素众多，寻找适合的治疗方法减缓AIS的进展尤为重要。现有的各种运动干预手段各具优劣，临床选用时应根据患者特点综合考虑。一般运动疗法中，核心肌群训练被认为在缓解侧弯进展方面效果最优，通过低强度的有氧运动、肢体拉伸、肌力抗阻训练和平衡干预等方法，增强椎旁肌力量，改善足底受力，提高脊椎关节韧带的柔韧性，进而控制脊柱侧弯的进展。PSSE中Schroth疗法在短期和长期改善脊柱畸形和生活质量方面效果最好，其强调通过特定的动作训练，在三维空间包括冠状面、矢状面和水平面对脊柱进行调整，从而改善神经肌肉的控制模式，增强脊柱周围肌肉的稳定性和协调性，维持脊柱的正常排列，防止侧弯的进一步进展，减少复发风险。中医传统运动疗法中，导引功法在改善脊柱功能方面效果更优。中医传统运动疗法强调“调脊稳筋、平衡阴阳”的整体观念，通过全身平衡训练配合呼吸训练，增强脊椎两侧肌肉的力量，改善个体平衡、柔韧性、肌肉耐力和心肺功能。现有研究已经证实了运动疗法在短期内的有效性，PSSE干预效果优于一般运动，而一般运动与中医传统运动疗法的对比分析尚少，尚且无法得出优劣结论；有关中医传统运动与其他运动疗法的对比研究尚少，需要大量临床研究提供更高等级的实验证据，未来可联合多种运动设计随机对照试验，如比较“Schroth”、“Schroth + 核心训练”、“Schroth + 导引功法”三种方案对Risser 0~2级AIS患者在长期进展控制率差异。多种运动联合疗法或许可以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但对于单一治疗手段的疗效无法进行评估，未来可针对不同训练方式之间相似动作的效果进行系统性研究，如利用传感器和动态捕捉技术对比Schroth旋转呼吸与八段锦“双手托天理三焦”动作对胸椎旋转和肋骨活动的即时影响，从而为临床诊疗提供更直观的参考。

NOTES

^*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