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聚英》妇科病的选穴规律探析

Analysis of Acupoint Selection Rules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 Treatment i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摘要: 本研究旨在系统地梳理古籍《针灸聚英》中治疗妇科疾病的针灸取穴规律。方法：自行查阅书中所有涉及妇科疾病的主治腧穴、治疗处方及相关医案，并建立Excel数据库。对数据库中的腧穴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本研究共纳入134条条文，涉及83个穴位，总使用频次为192次。结果显示，三阴交为最常用穴(16次，8.3%)，任脉使用频率最高(35次，18.2%)。特定穴以五腧穴选用频次最多；《针灸聚英》还强调远部取穴(四肢穴位占114次，59.9%)；处方精简(单穴处方43次，占61.4%)。研究表明，《针灸聚英》针灸治疗妇科疾病以三阴交为核心，注重调理任脉及足三阴经，善用特定穴与远部取穴，其用穴规律对现代妇科针灸临床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Abstract: This study aims to systematically sort out the acupuncture point selection rules for treating gynecological diseases in the ancient book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Methods: Independently search for all the acupoints indicated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s, treatment prescriptions and relevant medical cases in the book, and establish an Excel database. Conduct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analysis on the acupoints in the database. A total of 134 articles were included in this study, involving 83 acupoints, with a total usage frequency of 192 time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Sanyinjiao (SP6) was the most frequently used acupoint (16 times, 8.3%), and the Conception Vessel had the highest usage frequency (35 times, 18.2%). Among the specific acupoints, the five-shu acupoints were selected most frequently.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also emphasized far acupoint selection (acupoints on the extremities accounted for 114 times, 59.9%); the prescriptions were concise (single-acupoint prescriptions accounted for 43 times, 61.4%). The study shows that in the gynecological acupuncture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Sanyinjiao is the core, paying attention to regulating the Conception Vessel and the three yin meridians of the foot, being good at using specific acupoints and far acupoint selection. Its acupoint selection rules have important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modern gynecological acupuncture clinical practice.

1. 引言

《针灸聚英》成书于明嘉靖十六年(1537)，是明代医家高武所编纂的重要针灸学专著，汇集了明代以前各家的针灸精华。系统地整理了十四经穴主治、针法禁忌及临证歌赋，堪称明代中期针灸学术集大成之作，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其中《针灸聚英》里涉及的妇科疾病几十种，包括月经病、带下病、妊娠病、产后病及不孕症等妇科杂病，涵盖了现代妇产科学的大部分领域，为临床针灸治疗妇科疾病提供了重要参考。因此，探究《针灸聚英》中妇科病针灸处方的取穴和治病规律，对于优化现代妇科疾病针灸治疗方案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与实践指导意义。

2. 资料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

以明代高武所著，2006年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黄龙祥整理的《针灸聚英》为研究资料，查阅关于妇科疾病的所有内容，选取其中有关针灸治疗妇科疾病的条文作为研究对象。

2.2. 纳入标准

① 条文中主治范围能够治疗妇科疾病的腧穴；② 针灸治疗妇科疾病的处方与医案；③ 有明确的穴位名称。

2.3. 排除标准

无法明确判断为妇科病的条目：如《针灸聚英·卷一》中“次髎……妇人赤白淋”《针灸聚英·卷四》中载“妇人心痛心隆穴”、“假如妇人揣腓病，承山昆仑穴相应”、“妇人血痛心疼……疟疾内关独当”等。

2.4. 数据规范化

① 借助《中国中医药学术语集成》和《针灸穴名国际化标准手册》对疾病症状名称及穴位名称规范化：症状名称中如“乳痈”“乳肿痈溃”统一为“乳痈”，“断产绝下”“绝嗣”统一为“妇人无子”；“女子下苍汁不禁”统一为“带下病”。

② 穴位名称中“阳跷”统一为“申脉”，“长溪”“古门”统一为“天枢”，“阴维”“阴关”统一为“大赫”，“脖腴”“下肓”替换为“气海”，“精露”替换为“石门”，“上慈宫”替换为“冲门”，“脾舍”替换为“地机”，“地冲”替换为“涌泉”，“吕细”替换为“太溪”，“髓中”替换为“四满”且同一病种中重复提及穴位只记一次。

③ 省略语结合上下文加以补全，如“临泣”更换为“足临泣”，“三里”更换为“足三里”。

2.5. 数据统计

共得出符合条件的文献134条，其中《针灸聚英·卷一》内主治范围含有妇科疾病的腧穴条文69条；《针灸聚英·卷二》内针灸治疗妇科疾病的处方24条、医案1例，《针灸聚英·卷四》内治疗妇科疾病的针灸处方歌诀46条。将上述符合标准的文献进行整理，录入Excel软件中进行分析。

3. 结果

3.1. 穴位使用频次分析

通过对上述有关针灸治疗妇科疾病的条文进行统计分析，得出在《针灸聚英》中记载能够治疗妇科疾病的穴位共83个，用穴总频次为192次。使用频次最高的穴位为三阴交，达到16次，使用频率为8.3%，其次为关元穴8次(4.2%)、气海穴8次(4.2%)、中极穴7次(3.6%)、太冲穴7次(3.6%)、足三里穴6次(3.1%)、期门穴6次(3.1%)见表1。

Table 1. Frequency analysis of the use of selected acupuncture points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s i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表1. 《针灸聚英》妇科疾病选穴使用频次分析

穴位	频次	频率	归经	特定穴
三阴交	16	8.3%	足太阴脾经	交会穴
关元	8	4.2%	任脉	募穴，交会穴
气海	8	4.2%	任脉	无
中极	7	3.6%	任脉	募穴，交会穴
太冲	7	3.6%	足厥阴肝经	俞穴，原穴
足三里	6	3.1%	足阳明胃经	合穴，下合穴
期门	6	3.1%	足厥阴肝经	募穴，交会穴
足临泣	5	2.6%	足少阳胆经	俞穴，八脉交会穴
带脉	4	2.1%	足少阳胆经	交会穴
照海	4	2.1%	足少阴肾经	八脉交会穴
血海	4	2.1%	足太阴脾经	郄穴
大敦	4	2.1%	足厥阴肝经	井穴
肩井	3	1.6%	足少阳胆经	交会穴
后溪	2	1.0%	手太阳小肠经	俞穴，八脉交会穴
合谷	2	1.0%	手阳明大肠经	原穴
申脉	2	1.0%	足太阴膀胱经	八脉交会穴

3.2. 穴位归经分析

《针灸聚英》在治疗妇科疾病时所选用的192频次穴位，频次分布最多的经络是任脉，35次，频率为18.2%；其次为足太阴脾经33次，17.2%、足少阴肾经27次，14.1%、足厥阴肝经26次，13.5%、足阳明胃经19次，9.9%、足少阳胆经15次，7.8%、足太阳膀胱经14次，7.3%、手太阳小肠经6次，3.1%、手阳明大肠经5次，2.6%、手太阴肺经4次，2.1%、手少阴心经3次，1.6%、手少阳三焦经3次，1.6%、手厥阴心包经3次，1.6%，督脉1次，0.7%见表2。

Table 2. Analysis of selected acupuncture points attributed to meridians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s i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表2. 《针灸聚英》妇科疾病选穴归经分析

归经	频次	占比	穴位个数
任脉	35	18.2%	10
足太阴脾经	33	17.2%	8
足少阴肾经	27	14.1%	12
足厥阴肝经	26	13.5%	9
足阳明胃经	19	9.9%	11
足少阳胆经	15	7.8%	6
足太阳膀胱经	14	7.3%	12
手太阳小肠经	6	3.1%	3
手阳明大肠经	5	2.6%	3
手太阴肺经	4	2.1%	2
手少阴心经	3	1.6%	2
手少阳三焦经	3	1.6%	1
手厥阴心包经	3	1.6%	2
督脉	1	0.7%	1
非经穴	1	0.5％	1

3.3. 特定穴属性分析

通过对《针灸聚英》中妇科疾病治疗用穴进行特定穴属性分析，共涉及十种特定穴，得出使用频次最高的特定穴为交会穴，75次，频率为39.1%；其次为五腧穴59次(30.7%)、募穴28次(14.6%)、八脉交会穴13次(6.8%)、郄穴10次(5.2%)、络穴8次(4.2%)、下合穴7次(3.6%)、背俞穴3次(1.6%)、八会穴2次(1.0%)见表3。

Table 3. Attribute analysis of selected specific acupuncture points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s i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表3. 《针灸聚英》妇科疾病选穴特定穴属性分析

特定穴属性	频次	穴位数	频次百分比	穴位及次数
交会穴	75	24	39.1%	三阴交16，冲门2，上髎1，中髎1，次髎1，下髎1， 大赫1，气穴1，四满1，中注1，石关3，肩井3，带脉4，五枢1，期门6，会阴2，曲骨1，中极7，关元8，阴交1，膻中2，期门6，气冲3，冲门2
五腧穴	59	23	30.7%	井：隐白3，涌泉3，大敦4，少泽3荥穴：鱼际2， 少府1，前谷1，然谷3，行间2，侠溪1俞穴：足临泣5，太冲7，后溪2经穴：复溜1，商丘2，昆仑1，间使1， 支沟3，合穴：曲池1，足三里5，委中1，阴谷4，曲泉3
募穴	28	7	14.6%	天枢2，期门6，中极7，关元8，石门1，膻中2，巨阙2
八脉交会穴	13	6	6.8%	申脉2，照海4，公孙2，内关1，后溪2，列缺2
郄穴	10	5	5.2%	梁丘1，地机3，水泉3，交信2，中都1
络穴	8	5	4.2%	通里2，蠡沟1，内关1，列缺2，公孙2
下合穴	7	2	3.6%	足三里6，下巨虚1
背俞穴	3	3	1.6%	小肠俞1，膀胱俞1，肾俞1
八会穴	2	1	1.0%	膻中2

3.4. 穴位分布部位分析

Table 4. Distribution site analysis of selected acupuncture points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s i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表4. 《针灸聚英》妇科疾病选穴分布部位分析

分布部位	频次	频率	穴位个数	穴位名
四肢部	114	59.4%	45	三阴交16血海4地机3公孙2隐白3商丘2照海4阴谷4 涌泉3然谷3水泉3交信2复溜1太冲7大敦4曲泉3行间2蠡沟1中都1阴包1阴廉1足三里6伏兔1梁丘1下巨虚1 临泣5地五会1侠溪1合阳2申脉2昆仑1委中1少泽1 前谷1后溪2合谷2曲池1下廉2鱼际2列缺2通里2少府1支沟3间使2内关1
胸腹胁肋	63	32.8%	26	关元8气海8中极7膻中3中庭1石门1曲骨1巨阙2冲门2天溪1石关3气穴1四满1中注1期门6气冲3天枢2膺窗1乳中1乳根1水道1归来1带脉4五枢1大赫1阴交1
腰背骶尾	11	5.7%	10	会阴2小肠俞1膀胱俞1上髎1中髎1次髎1下髎1肓门1 白环俞1腰俞1
头面颈项	4	2.1%	2	肩井3太阳1

通过对《针灸聚英》中妇科疾病治疗用穴进行分布部位统计，得出所用腧穴分布部位最多在四肢，频次为114次，频率为59.4%；其次为胸腹胁肋63次(32.8%)、腰背骶尾11次(5.7%)、头面颈项4次(2.1%)，见表4。

3.5. 处方选穴数目分析

通过对《针灸聚英》内针灸治疗妇科疾病的处方与医案中的选穴数目进行统计，得出选穴数量为1个的频次最高，为43次，频率为61.4%；其次为选穴2个16次(22.9%)、选穴3个5次(7.1%)、选穴4个1次(1.4%)、选穴5个2次(2.9%)、选穴6个1次(1.4%)、选穴7个2次(2.9%)，见表5。

Table 5. Analysis of the number of selected acupuncture points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s i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表5. 《针灸聚英》妇科疾病选穴数目分析

取穴数量	频次	频率
1	61.4%	43
2	22.9%	16
3	7.1%	5
4	1.4%	1
5	2.9%	2
6	1.4%	1
7	2.9%	2

3.6. 高频腧穴聚类分析

Figure 1. Analysis of High-frequency acupoint cluster for gynecological diseases i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Juying

图1. 《针灸聚英》妇科疾病高频腧穴聚类分析

筛选使用频率 ≥ 4次的穴位进行聚类分析，根据图输出结果，选取标度为5进行分类，可分为6类，其中第1类为足三里、期门、大敦、足临泣、带脉；第2类为太冲、血海；第3类为照海；第四类为三阴交、气海；第五类为中极；第六类为气海。聚类原则和分析表明，同一类穴位在治疗妇科不同病症有着极高的相似性，距离越近相似度越高，这对于针灸治疗妇科疾病具有重要指导作用，针对相同病症可以选取多个不同穴位进行刺激，例如崩漏可以同时刺激太冲和血海；产后病可刺激足三里、期门、大敦、足临泣、带脉；月经病刺激三阴交、气海，见图1。

4. 选穴规律及学术思想探讨

4.1. 重选三阴交

在《针灸聚英》治疗妇科疾病的用穴中，三阴交出现的频率最高，共出现16次，占总穴位使用频次的8.3%。三阴交是足太阴脾经上的核心穴位，也是足厥阴肝肝、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三经的交会穴。该穴最早见于《针灸甲乙经》，“在内踝上三寸，骨下陷者中”，被历代医家誉为“妇科圣穴”“生殖要穴”，尤其对于月经病、妊娠病、带下病、产后病及妇科杂病具有较好疗效。胡克翠等人发现，艾灸三阴交等穴，可以调节生殖内分泌及下丘脑-垂体-卵巢轴的功能，进而改善性激素紊乱导致的月经不调[1]。有研究显示刺激三阴交穴可调节神经内分泌系统，促进宫颈成熟、扩张，增强子宫收缩频率[2]和收缩力[3]，从而促进产程进展。三阴交可以通过健脾理肾，固摄任带进而治疗女子带下病[4]。针刺三阴交可激发腰骶部的排尿中枢，以激发排尿反射，治疗产后尿潴留[5]。在《针灸聚英》的用穴中，三阴交作为单穴使用时可治疗妇人崩漏、症瘕、产后恶露及血晕等；三阴交与足少阴肾经的石关穴配伍，可治疗女子不孕；与任脉的中极穴配伍，可治疗月事不利；与足厥阴肝经的太冲穴配伍，治疗妇人崩漏；与足厥阴肝经的太冲配伍，兼手阳明大肠经的合谷穴配伍可治疗妇女难产；与任脉的气海穴和中极穴配伍，兼配足少阳胆经的带脉穴，可治疗女子的月经不调。

4.2. 调任为要

《针灸聚英》治疗妇科所选用192频次穴位，频次分布最多的经络是任脉35频次，占比18.2%。任脉起源于胞中，循胸腹前正中线上行，至下唇中央，后环口唇，绕鼻翼两侧，终与足阳明经交于承泣穴[6]。它被称作“阴脉之海”，总司一身之阴经气血，其生理功能与妇科疾病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中医理论强调“任主胞胎”，任脉气血的充盈与畅通是维持月经、妊娠、带下等女性生殖生理的基础。任脉虚损可致胞宫失养，引发月经不调、闭经、不孕；任脉寒凝或气滞血瘀则导致痛经、癥瘕；任脉不固则见崩漏、带下过多、滑胎。现代临床观察表明，冲任失调是妇科疾病的核心病机，其中任脉失调尤为关键[7]。高武在治疗取穴上常同时取任脉多个穴位。如气海配中极治疗女子崩中漏下，气海配关元治疗妇人产后恶露等；多用任脉配其他经脉腧穴，如中极配肩井治疗难产，膻中配少泽治疗产后无乳等；多取与任脉相关的穴位可见，《针灸聚英》在治疗妇科病对任脉的重视；也可以说其是对先前很多医家治疗妇科病强调冲任伤损的承袭，对于针灸治疗妇科病具有指导意义。

4.3. 重特定穴之治

从特定穴统计来看，《针灸聚英》治疗妇科病多选交会穴、五腧穴、募穴。妇科疾病的产生与脏腑功能失常、气血失调密切相关，其中脏腑中关系最密切的又属肝、脾、肾三脏，经脉内通于脏腑，通过刺激腧穴可发挥调节脏腑、改善气血的功能，进而纠正机体。气血阴阳偏颇，起到治疗疾病的作用。交会穴是指两经或数经相交会合的腧穴；或者说，一穴同属数经者[8]。本次研究发现交会穴大多与任脉和足三阴经相交，进而起到治疗妇科病的效果。李鼎认为交会穴是两条或多条经脉脉气所发之处，有调节相交会诸条经脉之气血，治疗相交经脉病症的作用，即有一针多能的作用[9]。五腧穴即“井荥腧经合”穴，又称为“五输穴”，是十二经脉分布在肘膝关节以下的五个特定穴位。虽然五腧穴都集中在四肢肘膝关节以下，但它们是脏腑经外发于四肢的重要部位[10]。募穴是中医针灸学中脏腑之气在胸腹部汇聚、输注的特定穴位，因靠近脏腑所在部位，又称“脏腑之门”，核心作用是直接调节对应脏腑的功能及气血。因此，交会穴、五腧穴和募穴可以通过调节脏腑气血、冲任二脉功能，改善妇人月经、带下、胎产等相关疾病。

4.4. 重视远部取穴

《针灸聚英》在治疗妇科疾病时，选穴明显偏重四肢部位，选穴频次可达114次，占总选穴频次的59.4%。它通过刺激经络的“根”、“本”，从气血的源头和起始端来激发人体经气，调节相关脏腑的功能，力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非仅仅缓解局部症状。《灵枢·根结》中明确提出“四肢为阴阳之本”的论断。它将井、荥、输、经、合等四肢末端的穴位称为“根”和“本”，将头、胸、腹等躯干部位的穴位称为“结”和“标”。这是“远部取穴”治疗法则的理论源头。《灵枢·九针十二原》强调“经脉十二，络脉十五，凡二十七气以上下，所出为井，所溜为荥，所注为腧，所行为经，所入为合”。这里的“井、荥、输、经、合”五输穴全部位于肘膝关节以下，说明经气从四肢末端的“井穴”开始发出、汇聚、壮大。《灵枢·动输》：进一步指出“夫四末阴阳之会者，此气之大络也”。这里的“四末”即四肢，是手足三阴三阳经经气交接、会合的关键部位，是气血运行流转的大通道，参与经络系统的整体功能活动[11]。

4.5. 取穴少，用穴精

《针灸聚英》内妇科疾病的处方与医案中，得出选穴数量为1个的频次最高，一共为43次，占总处方频次的61.4%。针灸选取穴位重在于精，而不在于取穴的多少。医生在临床针灸中应该做到有的放矢，针不虚发。因此，使用一些有效的单穴疗法，用于治疗妇科疾病，不仅可以减少病人针刺的痛苦，而且疗效显著。

综上所述，《针灸聚英》所载妇科疾病多达30余种，共计选穴83个，其选穴特点主要表现在以单穴为主；重视任脉，善用远部取穴；重视特定穴的应用等方面。《针灸聚英》汇集了明代以前10余本针灸学著作编写而成，集前人的经验及作者临证的体会于书中，有较高的学术价值。作为一部汇集多家针灸精要并阐发独到见解的明代综合性著作，运用数据挖掘对其治疗妇科疾病的选穴规律进行深度剖析与可视化呈现，能够为现代临床针灸治疗妇科疾病提供关键的选穴依据与高效的配伍思路，为构建基于古籍证据的优化针灸处方奠定基础，从而推动传统针灸智慧在当代医疗实践中的转化与创新应用。对于《针灸聚英》里妇科疾病针灸处方取穴规律进行分析、提炼，能够为之后临床针灸治疗妇科的取穴、总结及归纳处方提供有价值的参考，为形成腧穴配伍优选方案提供基础，使中国针灸古籍在现代临床上更好的发挥价值。本研究系统地梳理了《针灸聚英》治疗妇科疾病的选穴规律，证实其以三阴交为核心，注重调理任脉及足三阴经，善用特定穴与远部取穴，且处方精简。横向比较显示，该规律既是对《针灸甲乙经》等经典学术思想的传承，其精炼的归纳方法又对《针灸大成》等后世著作产生了影响。本研究虽初步揭示了《针灸聚英》治疗妇科疾病的选穴规律，但亦存在以下局限性：本研究仅以《针灸聚英》一部著作为研究对象，未能全面纳入同时代或其他历史时期的针灸典籍进行系统对比，使得结论的普适性与代表性受到一定限制；古籍文献的解读依赖于研究者的中医理论功底，在条文筛选、症状与穴位的关联性判断上可能存在主观性。尽管进行了数据规范化，但对某些模糊条文的归类仍可能存在歧义；本研究主要为文献计量学分析，总结的是书中的理论规律。这些规律的有效性、适用性以及与现代疾病诊断的对应关系，尚需后续设计严谨的临床试验加以验证和深化。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