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慢性鼻窦炎(chronic rhinosinusitis, CRS)是指发生在鼻窦和鼻腔黏膜的炎性病变，主要表现为鼻塞、脓涕、嗅觉障碍和头痛四大症状，部分患者可伴发鼻息肉[1]，是耳鼻喉科常见疾病，中国人群中总体患病率为8%，欧洲约10.9%，美国12%~14% [2]。不仅患病率高，CRS还有病程缠绵、反复难愈的特点，严重影响着患者的生活质量。临床上西医多使用抗生素、糖皮质激素、减充血剂等药物治疗，具有停药后易复发，长期用药不良反应严重，不利于鼻黏膜功能的恢复，还可能引起药物性鼻炎等局限性[3]。中医药治疗鼻窦炎具有独特优势。中医将鼻窦炎归属于“鼻渊”范畴，有关鼻渊的记载最早可追溯到《黄帝内经》中的“胆移热于脑，则辛頞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熊大经教授基于此理论，结合长期的临床探索与实践，提出清胆泄热法治疗鼻渊，并研发出鼻渊舒口服液为其代表中成药[4] [5]。马东[6]等人则认为鼻窦炎由肺、脾虚弱所致，治疗时宜补肺益气、祛散寒湿，选用温肺止流丹加减。此外，以苍耳子散为原方化裁制成的鼻渊通窍颗粒[7]和以民间单验方化香树果序为主药叠加玉屏风散与辛夷汤化裁而来的香菊胶囊等中成药也常用于治疗鼻窦炎[8]。由此可见，中医药治疗鼻窦炎安全、有效，在临床应用广泛。而该领域的总结多以文献综述为主，缺乏客观性和全面性，本研究使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分析中医药治疗鼻窦炎的相关文献，从而客观地展示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以期为后续团队研究鼻窦炎的治疗提供帮助。
2. 资料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与检索策略
数据来自中国知网(CNKI)和Web of Science (WOS)数据库。在CNKI中，检索日期为自建库以来至2023年8月20日，检索式为(主题 = 鼻窦炎 + 慢性鼻窦炎 + 鼻窦炎术后 + 鼻窦炎伴息肉) AND (主题 = 中医 + 中药 + 中医药 + 草药 + 中草药 + 中成药 + 针灸)，共检索出文献1654篇。在WOS中，检索起始时间不限制，终止中医 + 中药 + 中医药 + 草药 + 中草药 + 中成药 + 针灸时间为2023年8月21日，检索式为sinusitis OR rhinosinusitis OR nasal polyps OR Naso sinusitis (Topic) an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OR TCM OR acupuncture OR moxibustion (Topic)，共检索出文献61篇。
2.2. 文献纳入标准
以全文形式发表的中医药治疗鼻窦炎相关研究文献，文献类型为论著和综述。
2.3. 文献排除标准
重复文献；学位论文、会议论文、科技成果、图书、报纸、特色期刊等文献。
2.4. 研究方法
文献分析工具包括Microsoft Excel (2021)、CiteSpace (6.1.R6)、VOSviewer (1.6.19)、R (4.3.1)、Bibliometrix。
Figure 1. Flow chart
图1. 流程图
具体方法：将数据库导出的文献原始数据转换成xlx格式用Microsoft Excel打开，对中英文文献的发文期刊、年度发文量进行统计整理分析。在Java语言环境下运行文献计量学软件CiteSpace和VOSviewer，在R语言环境下运行Bibliometrix，将来自CNKI与WOS数据库的原始数据按照相应格式导入相应的文献计量学软件中，对作者、发文机构、发文期刊、关键词分别进行可视化，并对所获得的结果进行分析。文献筛选及研究流程见图1。
3. 结果
3.1. 发文量情况
中文文献筛选得到1245篇，最早的相关研究可追溯到1958年。从1958年到1994年该领域发表的文献较少，处于低水平时期。自1995年开始，相关文献发表增多，年发文量总体呈波浪式上升，在2013年(77篇)和2021年(65篇)形成两个波峰。英文文献筛选得到61篇，其中article 46篇，review 15篇，与中文文献相比，总体累计发文量较少，2022年为相关文献发表最多的年份(13篇) (见图2)。
Figure 2. Annual publication
图2. 年度发文量
3.2. 发文期刊情况
Table 1. Top 10 journal
表1. 排名前10期刊
中文期刊名 |
发文量 |
英文期刊名 |
发文量 |
中国中西医结合耳鼻咽喉科杂志 |
55 |
EVIDENCE-BASED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 |
5 |
四川中医 |
42 |
JOURNAL OF ETHNOPHARMACOLOGY |
5 |
光明中医 |
36 |
INTERNATIONAL FORUM OF ALLERGY & RHINOLOGY |
3 |
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 |
34 |
MOLECULES |
3 |
陕西中医 |
34 |
PLOS ONE |
3 |
纳入的中文文献共发表在320种期刊上，其中发表在北大核心期刊的有160篇，发表量排名前5的期刊见表1，《中国中西医结合耳鼻咽喉科杂志》是载文量最多的期刊，共55篇。英文文献共发表在40种期刊上，EVIDENCE-BASED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和JOURNAL OF ETHNOPHARMACOLOGY是载文量最多的期刊，均为5篇。
3.3. 作者分析
普赖斯定律[9]认为半数的论文为一群高生产能力作者所撰，这一作者集合数量上约等于全部作者总数的平方根，即公式M = 0.749*√Nmax，其中Nmax为最高产作者的论文发表数，发文量在M值篇以上的作者即为该领域的核心作者，核心作者发文量应占该领域总文献数量的一半。由于WOS数据库中仅提供2011年至今的相关研究文献，可能存在文献缺失，故此处只讨论中文文献核心作者情况。在本领域发表中文文献的作者中，李静波、王俊杰是发文量最多的作者，均发文10篇。根据普赖斯公式计算得到本领域中核心作者最低发文量M ≈ 2.37，故发文量>3篇的作者为核心作者，共涉及核心作者102人，总发文量396篇，在总发文量中占比不足50%，说明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
通过VOSviewer对国内外文献包含的作者进行合作网络可视化分析，CNKI文献作者阈值设为3，WOS数据库中文献作者阈值设为2，得到作者合作网络图谱(见图3、图4)，不同聚类以不同的颜色表示，聚类中每种颜色代表不同团体。由图3可知，国内本领域研究者较多，主要形成了以李静波、李云英、熊大经、张勤修、孙永东等人为代表的学术研究团队。各研究团队内部合作紧密，但团队与团队之间较为分散，缺少合作，其中熊大经和张勤修团队之间合作较多。WOS数据库中文献涉及作者223名，其中发文量在2篇及2篇以上的作者共26人，Taw，Malcolm B是发文量最多的作者，共4篇。由图4可知，各研究团队之间也缺乏合作。结合图3和图4，李云英等人的团队在CNKI和WOS数据库中均发表了较多文献，说明该团队在中医药治疗鼻窦炎方面积极开展了研究，可以为后续研究者了解该领域提供参考。
Figure 3. Collaboration network of author with Chinese literature
图3. 中文文献作者合作网络
Figure 4. Collaboration network of author with English literature
图4. 英文文献作者合作网络
3.4. 发文机构分析
利用CiteSpace对中英文文献发文机构进行统计分析，结果如图5、图6所示。发文最多的机构是成都中医药大学，在CNKI中发文17篇，在WOS数据库中发文3篇。该机构也与其他机构合作密切，不仅涉及同地域合作，也进行了跨地域合作，说明该机构在本领域中有较大影响力。分析结果还提示，研究该领域的机构主要集中在国内，以各省市中医药大学及附属医院为主，各机构之间形成了较为密集的合作网络，特别是在京津地区。
Figure 5. Co-occurrence figure of institution with Chinese literature
图5. 中文文献发文机构共现图
Figure 6. Co-occurrence figure of institution with English literature
图6. 英文文献发文机构共现图
3.5. 关键词分析
3.5.1. 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作者对文献主要研究内容的概括，可以表明一篇文献的主要研究点，对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进行统计分析，可以大致推测一个领域的研究热点。关键词出现频次越高，说明相关研究论文较多，是研究热点之一[10]。关键词中心性是指关键词节点在关键词共现网络中通信作用的大小，中心性越强表明研究者对该关键词关注度越高[11]。
运用VOSviewer对中英文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得到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见图7、图8)。运用CiteSpace分析中英文文献的关键词中心性和出现频次并排序，前10的关键词见表2。
Table 2. Top 10 keywords
表2. 关键词排名前10
关键词 |
频次 |
中心性 |
关键词 |
频次 |
中心性 |
鼻窦炎 |
276 |
0.76 |
chronic rhinosinusitis |
13 |
0.17 |
鼻渊 |
108 |
0.33 |
allergic rhinitis |
12 |
0.41 |
中药 |
69 |
0.11 |
acupuncture |
10 |
0.04 |
鼻息肉 |
57 |
0.12 |
alternative medicine |
8 |
0.35 |
中药治疗 |
55 |
0.11 |
herbal medicine |
7 |
0.08 |
儿童 |
44 |
0.02 |
chronic sinusitis |
6 |
0.01 |
咳嗽 |
41 |
0.05 |
efficacy |
5 |
0.15 |
中医治疗 |
39 |
0.06 |
double blind |
5 |
0.23 |
临床观察 |
30 |
0.06 |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
5 |
0.06 |
特色疗法 |
25 |
0 |
extract |
5 |
0.25 |
Figure 7. Collaboration network of Chinese keywords
图7. 中文关键词网络共现图
Figure 8. Collaboration network of English keywords
图8. 英文关键词网络共现图
通过图表可知：在CNKI中，“中药”“中药治疗”等关键词出现频次较高，中心性也较高，表明CNKI中治疗鼻窦炎相关研究采用的主要干预方法为中药，包括口服、鼻腔冲洗等；在WOS数据库中，“acupuncture”出现频次高于“herbal medicine”，表明WOS数据库中相关研究采用的主要干预方法为针灸，考虑可能与国外对针灸接受度高于中药有关。“儿童”“咳嗽”等关键词出现频次较高，分析其原因可能是2007~2014年许多文献聚焦于探究鼻窦炎与儿童慢性咳嗽的联系[12]-[15]，鼻窦炎与儿童慢性咳嗽的关联及其治疗方法是该时期本领域的热点。“临床观察”共现频数30次，说明该领域研究类型以临床观察为主。此外，在WOS数据库中，“allergic rhinitis”共现频次较高，仅次于“chronic rhinosinusitis”一词，说明WOS数据库中许多文献研究对象为鼻窦炎并发过敏性鼻炎的患者。
3.5.2. 聚类分析
在CiteSpace中利用LLR算法进行关键词聚类分析，得到中英文文献关键词聚类图和具体聚类情况。(见图9、图10)在聚类图中，Q > 0.3提示聚类有效、S > 0.5提示聚类合理、S > 0.7提示聚类可信[16]。在图9中，Q = 6539，S = 0.9147；在图10中，Q = 0.6506，S = 0.8807，说明中英文关键词均聚类有效，可信度较高。中文文献关键词共获得15个聚类，此处只讨论前10个聚类模块，表3列举了10个聚类块中的主要关键词。
Figure 9. Cluster diagram of Chinese keywords
图9. 中文关键词聚类图
对10个聚类进行归纳，最终分为3个大类：① #0、#5、#9为治疗方面，通窍开玄法、针灸治疗、滴鼻灵、鼻腔冲洗、中药汤剂等关键词表明鼻窦炎常采用中药汤剂口服、针灸治疗、鼻腔冲洗等方法，滴鼻灵是常用的中成药，通窍开玄法是常用治法。② #1、#4、#6是研究类型方面，名老中医、医案、临床观察、临床疗效、数据挖掘、综述等关键词表明中医药治疗鼻窦炎的中文文献研究类型主要为临床研究、名老中医医案、数据挖掘、综述四大类。③ #2、#3、#7、#8是研究对象方面，咳嗽、儿童、鼻甲肥大、嗅觉减退、鼻息肉、鼻内镜、手术、围手术期等关键词表明CNKI中文献的研究对象包括有典型嗅觉减退症状的鼻窦炎患者、有咳嗽症状的鼻窦炎儿童患者、鼻甲肥大或鼻息肉的鼻窦炎患者、手术后或围手术期内的鼻窦炎患者等几大类。
Figure 10. Cluster diagram of English keywords
图10. 英文关键词聚类图
Table 3. Cluster table of Chinese keywords
表3. 中文关键词聚类表
cluster ID |
节点数 |
年份 |
主要关键词 |
#0 |
75 |
2005 |
鼻窦炎；鼻渊；慢性鼻窦炎；基因芯片；通窍开玄法 |
#1 |
66 |
2007 |
鼻渊；鼻窦炎；医案；名老中医；辨证 |
#2 |
66 |
2008 |
咳嗽；儿童；中药；慢性病；中药疗法 |
#3 |
43 |
1997 |
祖国医学；鼻粘膜；鼻甲肥大；嗅觉减退；印堂穴 |
#4 |
41 |
2002 |
临床观察；中医；临床疗效；鼻窦炎；总有效率 |
#5 |
38 |
1989 |
副鼻窦炎；针灸治疗；中医院；上颌窦炎；滴鼻灵 |
#6 |
35 |
2008 |
数据挖掘；综述；辨证论治；外治法；针灸 |
#7 |
35 |
2007 |
鼻息肉；上皮化；鼻内镜；手术；临床效果 |
#8 |
32 |
2002 |
中药治疗；围手术期；安全性；旴江医学；中医护理 |
#9 |
31 |
2012 |
鼻腔冲洗；中药汤剂；疗效；中医辨证；生活质量 |
英文文献关键词共有8个聚类，每个聚类块中的主要关键词如表4所示。排除一些与主题本身相关的关键词，如Chinese medicine、rhinosinusitis、complementary medicine、sinusitis等，余下的关键词如antioxidant、pcr-rflp、salvianolic acid b、anti-obesity、calcium-activated chloride channel等表明WOS数据库中的许多文献研究的主题为中医药治疗鼻窦炎作用机制。
Table 4. Cluster table of English keywords
表4. 英文关键词聚类表
cluster ID |
节点数 |
年份 |
主要关键词 |
#0 |
30 |
2015 |
Chinese medicine; antioxidant; pcr-rflp; internal transcribed spacer (its); traditional uses |
#1 |
28 |
2014 |
complementary medicine; rhinosinusitis; herbal medicin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inusitis |
#2 |
26 |
2015 |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functional endoscopic sinus surgery; asthma; adrenal cortex hormones; zhu-yuan decoction |
#3 |
23 |
2016 |
electroacupuncture; clinical study; 1; salvianolic acid b; snot 20 gav |
#4 |
23 |
2016 |
traditional medicine; allergy; medicinal plant; clinical trial; acute sinusitis |
#5 |
21 |
2021 |
poncirus trifoliata; orange trifoliate; ponciri fructus; immature fructus; anti-obesity |
#6 |
21 |
2017 |
allergic rhinitis; shiniseihaito; toxicity biomarker; calcium-activated chloride channel; tslp |
#7 |
11 |
2016 |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naturopathy;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 otolaryngology |
3.5.3. 突现分析
关键词突现是指关键词在短时间内使用频次显著增加的现象，通过对关键词进行突现分析，可判断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沿[17]。中文文献关键词突现图见图11，图中的“strength”表示关键词突变强度，“begin”和“end”分别表示突现的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由图可以看出，早期(2000年以前)研究者们更多命名鼻窦炎为副鼻窦炎，现今鼻窦炎这一病名应用更广。2004年~2014年，鼻窦炎与咳嗽之间的关联是研究热点。2015~2016年，鼻内镜为研究热点，主要包括鼻内镜联合中药对鼻窦炎的疗效、中药在鼻窦炎患者鼻内镜围手术期的作用这两大方面。2016~2020年，中药鼻腔冲洗治疗鼻窦炎为研究热点。临床疗效、临床效果两词突现至今，表明中医药治疗鼻窦炎的临床疗效研究仍为当前热点。
Figure 11. Bursts of keywords
图11. 关键词突现图
由于WOS数据库中查阅到的相关文献数量偏少，citespace无法进行关键词突现分析，故应用Bibliometrix进行该领域的热点和趋势分析(见图12、图13)。图12中共有4个象限，分别为Niche Themes、Motor Themes、Emerging or Declining Themes、Basic Themes。Niche Themes表示专业但较为边缘化的主题，Motor Themes表示发展良好和重要的研究领域的结构主题，Emerging or Declining Themes表示刚出现或即将消失的主题，Basic Themes表示重要但未完善的主题[18]。其中，双盲、体外、淋巴细胞、A型链球菌、针灸等关键词在Motor Themes象限中，表明中医药治疗鼻窦炎的双盲实验或细胞层面的体外研究具有发展潜力。图13提示近3年研究热点集中于针灸治疗。
Figure 12. Thematic map
图12. 专题地图
Figure 13. Trend topics
图13. 主题趋势
4. 讨论
4.1. 文献信息分析
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学的技术对鼻窦炎中医药治疗的研究概况进行统计与可视化分析。总体而言，中文文献发文趋势呈波浪式上升，近两年年度发文趋势下降；英文文献年度发文趋势较平稳，在2022年发文量达峰，但该领域可查阅的英文文献仍偏少。从作者、机构合作网络图谱可以看出，各研究机构内部团队合作较为紧密，但不同机构间仍欠缺紧密的网状合作关。建议各机构间加强跨地域合作，共同促进本领域的发展与进步。
4.2. 研究内容分析
根据作者、机构、关键词的可视化分析结果，结合相关文献的主要内容，把中医药治疗鼻窦炎的研究内容热点归纳为名老中医学术思想、临床疗效研究及应用方式三部分。
4.2.1. 名老中医学术思想
成都中医药大学及其附属医院的熊大经团队参考熊大经教授的学术思想，开展从肝胆论治鼻窦炎的研究[19] [20]。熊大经教授认为胆热上移是鼻渊发病的重要原因和先决条件，临床大部分鼻渊患者属于胆腑郁热型，其首要治则为清胆泻热、芳香通窍。河南中医药大学及其附属医院的李静波、王俊杰是发文量最多的作者，该团队以蔡福养教授的学术思想为基础，认为肺气虚寒、肺失宣降、水湿停聚是鼻窦炎及鼻息肉的发病的重要环节，常从温阳化湿、温阳止涕等法论治鼻窦炎[21] [22]。
4.2.2. 临床疗效研究
成都中医药大学及其附属医院的张勤修团队聚焦于中医药在鼻窦炎术后的疗效研究，发现应用湿润烧伤膏纱条填塞能减轻术后疼痛并促进术后鼻黏膜恢复；应用败丹黄灌洗液鼻腔灌洗能减轻鼻腔炎症反应，加快上皮化进程[23] [24]。而广州中医药大学及其附属医院李云英团队研究发现，中医治疗不仅能在鼻内镜术后改善症状、促进患者恢复，还能在术前运用以助于减少术中出血，特别是对于胆腑郁热型、脾经湿热型等热证患者，术前有针对性地进行中医辨证论治、口服中药可有效减少术中出血量[25] [26]。
4.2.3. 中药应用方式
对于中药在治疗鼻窦炎时的应用方式，除了常规口服外，还有鼻腔冲洗，从关键词突现图(图13)可以看出，鼻腔冲洗在2016~2020年曾是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中药鼻腔冲洗能有效改善鼻窦炎患者头面胀痛、嗅觉减退等症状，对于鼻窦炎术后患者也能起到促进术后的鼻腔功能恢复的作用。但也存在局限性，大部分中药冲洗液的pH值、渗透压在研究中未说明，可能对鼻黏膜存在药毒性和刺激性[27]。
4.3. 数据临床应用
本研究在关键词分析时发现苍耳子散和鹅不食草分别是出现频率最高的方剂和中药。进一步阅读相关文献，分析两者的应用特点，为临床治疗提供参考。
苍耳子散出自宋代《济生方》，方中苍耳子、辛夷二味皆入肺经，疏风散邪、善通鼻窍；白芷辛温通窍、散寒祛风；薄荷辛凉、芳香走窜，能避邪化浊、开通鼻窍。阮岩教授[28]认为针对慢性鼻窦炎脾胃湿热的实证患者，可用苍耳子散加清热利湿中药；针对反复发作、肺脾两虚的虚证患者，可用苍耳子散合四君子汤加减治疗。温玉平[29]等人以苍耳子散为基础方，加用藁本、细辛、蔓荆子等治头痛要药，可以有效缓解以头痛为主症鼻窦炎患者的症状。王涂路[30]等还发现苍耳子散加减内服及熏鼻可有效改善鼻内窥镜术后临床症状，加快鼻腔黏膜上皮化。
鹅不食草味辛性温，归肺经，具有发散风寒、通鼻窍、止咳的功效，药理学研究发现其具有抗过敏、抗炎、抗菌等药理活性[31]，对于一些局部炎症较重的鼻窦炎患者可酌情加用。临床也有以其为主药生产的中成药，如辛夷鼻炎丸、苍鹅鼻炎片[32] [33]。
4.4. 局限性
与传统综述相比，本研究虽然能更直观地分析本领域的研究内容和热点，预测未来研究趋势，但仍存在以下不足：文献纳入方面，在WOS数据库中检索到的英文文献仅有2011年至今，而在PubMed上使用相同检索词可以发现2011年前也有少量该领域相关英文文献，存在部分文献遗漏的问题。结果分析解读方面，在研究过程中发现不同软件在分析相同文献的作者、关键词时存在少许结果偏差，考虑可能与软件本身算法及参数设置不同有关，再加之对分析结果的解读带有主观性，因此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结果的解读。
5. 结语
本文运用CiteSpace、VOSviewer软件及R语言环境下运行的Bibliometrix包对CNKI和WOS数据库中有关中医药治疗鼻窦炎的文献进行计量学分析，旨在较为客观、直接地展示本领域的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以期为本领域研究者开展未来研究提供建议和参考。
NOTES
*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