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研究以“农产品电商赋能农村产业集群升级”为主题，采用定性研究方法，从理论分析与案例研究层面探讨电子商务影响农村产业集群升级的内在机制。研究旨在阐明数字经济时代，电商如何通过信息流通、市场连接、组织变革与品牌建设等途径重塑农村产业集群价值链，推动产业结构优化与协同创新。基于产业集群理论、数字经济与电商赋能理论以及价值链重构视角，本文构建了系统分析框架。研究发现，电商的介入改变了集群的需求环境、竞争格局与供应网络，提升土地利用效益与农民创业能力，并推动政府扶持方式随之调整，加速产业集群升级。基于机制分析，本文提出推动农产品电商促进集群升级的政策建议，包括加强数字与物流基础设施建设、优化产业链协同、强化品牌与标准化、培育电商人才及完善政策支持体系，以更好发挥电子商务在乡村产业振兴与集群转型中的作用。
Abstract: 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theme of “Empowering Rural Industrial Cluster Upgrading through Agricultural E-Commerce” and adopts a qualitative research approach to examine the internal mechanisms through which e-commerce influences the upgrading of rural industrial clusters from both theoretical and case-based perspectives. The research aims to clarify how, in the era of the digital economy, e-commerce reshapes the value chain of rural industrial clusters through enhanced information flows, market connectivity, organizational transformation, and brand building, thereby promoting structural optimization and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Drawing on industrial cluster theory,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e-commerce empowerment framework, and the perspective of value-chain restructuring, this paper constructs a systematic analytical framework. 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the introduction of e-commerce has reshaped the demand environment, competitive landscape, and supply networks of rural clusters, improved land-use efficiency and farmers’ entrepreneurial capacity, and prompted adjustments in government support mechanisms, collectively accelerating cluster upgrading. Based on the mechanism analysis, this study proposes policy recommendations to further advance agricultural e-commerce in promoting cluster upgrading, including strengthening digital and logistics infrastructure, enhancing industry-chain coordination, consolidating branding and standardization efforts, cultivating e-commerce talent, and improving policy support systems, so as to better leverage e-commerce in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clusters.
1. 引言
在我国迈向高质量发展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背景下，农村产业集群升级成为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关键议题。产业集群通过地理集中、专业化分工与协作形成竞争优势，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在农业领域得到快速发展，成为现代农业的重要组织形式。然而，面对经济增速放缓与外部需求疲软，传统农业集群面临转型压力。数字经济兴起，电子商务特别是“淘宝村”等现象显示出电商对农业产业集群的深刻影响，一些特色集群如江苏沭阳花木产业在电商带动下实现跨越式发展。这引发核心问题：为何农产品电商能够推动农村产业集群升级？其作用机制是什么？现有研究对电商赋能农业集群的系统探讨仍较缺乏。为填补这一空白，本文以农产品电商为切入点，通过理论梳理与典型案例分析，揭示电商推动农村产业集群升级的路径与内在逻辑。结构上，文章包括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机理分析、案例验证以及政策建议与结论。
2. 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
2.1. 产业集群理论
产业集群理论源于区域竞争优势研究。波特将产业集群定义为在特定区域内由地理邻近、相互关联的企业与机构构成的集合，认为集群可通过专业化分工、协作与知识溢出获得规模经济与供应链协同效应，从而提升竞争力。集群升级是通过创新实现结构优化与价值提升的过程，主要体现在产品、过程和功能三个维度[1]。对农业产业集群而言，升级通常表现为产品质量提升、生产效率提高与功能链条延伸，而跨行业转型较少。因此，评价农村集群升级关键在于附加值与竞争力是否因产品开发、工艺改良或功能扩展而提高。在集群生命周期中，引入新要素、整合旧要素是其保持创新的必要机制。这为电子商务等新技术和商业模式嵌入集群并推动升级提供了理论基础：新要素能重塑集群内资源组合方式，形成新的发展动力。
2.2. 数字经济与电子商务赋能理论
数字经济时代的新技术为传统产业升级提供强大动力，电子商务作为其中的重要形态，是赋能产业发展的关键途径。从交易成本理论看，电商通过减少中间环节、提高信息传递效率，显著降低市场交易成本，使农户和企业能够更便捷地获取供需信息，实现高效产销对接，缓解信息不对称并提升资源配置效率。同时，基于数字普惠理念，电商以标准化的平台、支付和物流服务降低了市场进入门槛，使偏远地区的小农户也能直接面向全国销售，形成“人人可参与”的创业创新格局。在数字乡村视角下，电商的发展还带动基础设施改善、人才回流与服务下乡，提升农村经济活力与抗风险能力。总体而言，电子商务在数字经济环境中，通过降低交易成本与门槛、拓展市场连接、促进要素流动等机制，为推动农村产业集群升级奠定了重要理论基础。
2.3. 价值链重构与升级理论
价值链理论强调产品从生产到消费各环节的分工与增值。在传统农业价值链中，农户多处于链条低端，只从事初级生产，附加值低，而多级批发和零售占据较高利润，造成“农民卖贱价、消费者买高价”的结构性矛盾。电子商务为价值链重构提供了重要契机。一方面，电商通过缩短流通链条，将传统多级分销转变为产地直销、网络直销的短链模式。直播电商等渠道让农产品直接面向消费者，减少中间成本，提高流通效率，使生产者获得更高收益、消费者享受更优价格。另一方面，电商使农村主体得以向价值链两端延伸。网络平台让企业和农户能够参与研发设计、品牌营销、售后服务等高附加值环节，改变了过去价值链“微笑曲线”两端薄弱的局面。依托消费大数据，农户可根据市场偏好调整生产结构，开发差异化产品，实现更高价值增值。同时，冷链物流、包装、营销等配套产业在农村加快发展，使产业链更完整、成本更低。总体而言，电子商务通过缩链增效与延链增值，实现了农产品价值链的重构与升级，显著提升了农村产业集群的价值创造能力与市场竞争力。
2.4. 农产品电商与农村产业集群研究综述
现有研究逐步关注电子商务对农村产业集群和区域经济的影响。从市场机制来看，殷嘉昊等[2]从市场拓展和数据驱动视角分析电商对农产品集群的影响，认为电商平台突破地域限制并提供线上评价与推广工具，有助于扩大产品销售范围，促进产品结构优化和差异化竞争。从组织机制来看，王岩岩等[3]从企业协作和多主体治理视角分析电商作用，认为通过合作社、共享工厂和政府平台服务体系的建设，集群企业能够实现链式协作和资源整合，增强集群的协调性与可持续发展能力。从品牌机制来看，赵一霖等[4]从品牌战略和数字营销视角分析，认为电商平台和社交媒体工具能够推动区域品牌与企业自有品牌的培育，增强消费者认知与信任，促进集群产品的附加值提升。同时，还有学者从区域发展角度探讨农村电商集聚与区域经济协同效应。梅燕、蒋雨清等[5]通过多案例研究发现，农村电商产业集聚的发展对区域经济协同有正向影响，应通过政策扶持、电商园区建设等措施促进电商集群与区域经济的融合发展。陈永富等[6]基于沭阳花木产业集群案例深入分析了电商促进农业集群升级的机理，指出农业集群在引入电子商务上具有一定优势，电商为集群带来了新的市场需求、竞争环境及网络化的供应服务体系，并通过提升农民企业家能力和促使政府政策调整，实现了集群升级。这一研究填补了电商与农业集群关系领域的空白，为理解“互联网 + 农业”背景下集群转型升级的内在规律提供了借鉴。此外，一些研究聚焦于电商如何驱动农业数字化转型和产业融合。王昕天等[7]从产业链视角解析电商推动农业多环节数字化、服务价值化的过程，认为电商的深入应用有助于打通农产品上行通道，推动农业全产业链改造升级。总体来看，国内关于农产品电商与农村产业集群的文献正逐渐增多，但系统的机制分析仍相对不足。现有成果启示我们，应将产业集群理论与数字经济理论相结合，深入剖析电子商务影响产业集群升级的多重路径，并通过典型案例验证理论观点。本文在文献基础上构建分析框架，力求丰富和深化这一研究领域。
3. 影响机制分析
3.1. 信息流通机制
信息不对称长期制约农业产业集群发展，传统农产品供需信息传递缓慢，易导致“卖难”“买贵”。电子商务通过数字化平台极大提升了信息流通效率。一方面，电商平台集中海量的供求与消费数据，农户和企业可实时获取价格、趋势和偏好，从而调整生产决策，避免盲目生产，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另一方面，电商降低了市场信息获取成本，直播带货、社交媒体和大数据分析让集群能够快速感知市场变化，并在与消费者互动中即时获得反馈，促进产品改进。信息流加速还推动了集群内部知识扩散，农户和企业通过线上交流共享经验，形成互学互促的创新网络。政府和服务机构借助电商数据监测产业动态，提供更精准的技术和市场服务，进一步缓解信息不对称。总体来看，电子商务打破了农村产业集群的信息孤岛，实现高效信息流通，使集群主体能够作出更合理的经营决策，推动产品与流程创新，显著增强了集群的响应力和竞争力。
3.2. 市场连接机制
农产品电商最直接的作用，是重构农村产业集群的市场连接方式。传统情况下，农村集群市场辐射有限，主要依赖线下批发和多级分销。电商的兴起则显著拓宽了“农产品上行”渠道。首先，电商平台突破地域限制，使产地与全国乃至海外市场直接连接，推动集群从“小市场”走向“大市场”。2021年我国农产品网络零售额达4221亿元[8]，显示大量农村产品通过电商进入更广阔的消费领域。其次，电商为集群提供全年在线的销售窗口，消除了时间与空间限制，激发企业扩大产能、丰富产品线。例如，沭阳花木通过淘宝实现常年销售，突破季节性和地域约束。再次，平台提供的担保交易、评价体系和推广工具降低了交易风险，增强消费者信任，特别有利于品牌基础薄弱的初期集群，许多“小产地”因此获得全国认可。电商带来的市场扩张进一步形成规模经济效应：更多订单促进集群内部专业化分工与产业配套发展，推动产业链延伸与结构优化。同时，更广阔市场的需求倒逼企业提升质量与标准，推动集群持续升级。总体来看，电子商务有效打破了农村产业集群“卖不出好价、走不出远门”的困局，显著增强了其市场竞争力与发展潜能。
3.3. 组织变革机制
电子商务不仅是交易渠道，更深刻重塑了农村产业集群的组织结构与协作模式。首先，电商催生了新型经营主体，大量农民通过网店、微商等方式成为“农民网商”，推动传统集群向兼具生产与网络销售的新型集群转型。以曹县为例，数万家网店与数千家电商企业带动汉服、木制品等产业崛起[9]，“淘宝村”便体现了这一由分散小农向网络化经营共同体的转变。其次，电商推动产业链组织扁平化与协同化。产加销主体通过平台直接对接，减少中间环节，形成实时协作的供应链网络。“订单农业 + 电商”模式整合分散生产者与采购商，提高了组织效率。第三，电商带来人才回流与分工升级。具备电商技能的年轻人返乡创业，提升了集群的人才结构；集群内部也出现美工、主播、客服等新岗位，推动专业化分工与运营能力提升。最后，电商促进地方政府创新治理模式，各地建设电商服务中心、孵化园区和产业联盟，提供培训、品牌、金融等公共服务。以曹县为代表的服务型政府为电商产业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总体而言，电子商务通过催生新主体、重构供应链、吸引人才回流和优化治理结构，有力推动了农村产业集群的组织变革，显著提升了集群的协同效率、创新能力与市场响应能力。
3.4. 品牌建设机制
品牌与质量是农村产业集群迈向高端的关键，而许多集群长期存在品牌弱、同质化严重、溢价能力低等问题。电子商务为品牌建设注入新动力。首先，电商平台的评价体系和推荐机制形成质量与信誉“倒逼效应”，促使企业提升品质、塑造品牌，以在激烈的线上竞争中脱颖而出。其次，电商与社交媒体大幅降低品牌传播成本，使集群能够通过内容营销、区域公用品牌、直播带货等方式快速提升知名度。再次，电商平台的数据分析帮助企业精准定位消费群体，优化品牌定位、包装与产品开发，形成更契合市场需求的特色品牌。电商对标准化的要求也促进了集群完善质量管控体系，如建立分级标准、检测中心、溯源与防伪系统，增强消费者信任。以曹县为例，其进一步发展亟需强化品牌推广，提高全国影响力并健全质量标准体系。与此同时，政府与行业组织通过网络促销节、区域品牌打造等举措推进地方品牌战略。总体来看，电子商务通过强化信誉机制、拓宽传播渠道、提供数据支撑和推动标准化，加速了集群品牌建设进程；品牌提升则反过来增强产品溢价能力和市场话语权，是集群由低端竞争走向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标志。
4. 案例情境分析：电商赋能产业集群的实践印证
曹县位于山东省菏泽市，是典型的农业大县，长期以芦笋、黄桃、木制品等特色农产品闻名。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特别是直播电商的兴起，曹县在近十年中逐渐形成了以“农产品电商–加工制造–直播销售–仓储物流”紧密耦合的新型产业链条。在政策扶持、数字基础设施升级、电商园区建设和企业自主创新的共同作用下，曹县走出了由电商驱动产业集群升级的发展路径。基于此，本章将围绕前文提出的信息、市场、组织、品牌四大机制，对曹县案例进行系统分析，以实现理论与经验的对话。
4.1. 信息机制：数字信息流提升集群资源配置与知识共享
信息机制是曹县电商推动集群升级的基础力量。首先，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提升了集群内部的信息可达性。高质量的网络环境使农户与企业能够实时获取市场价格、订单需求、物流动态等关键信息，显著降低信息不对称，实现产业集群内部的知识溢出。例如，电商服务站为农户提供农产品批发价格和物流咨询，帮助其根据订单灵活调整采摘量；电商企业依托淘宝、抖音后台的数据分析功能，跟踪搜索热度、用户评价与趋势变化，以指导新品开发和库存管理。其次，数字平台实现供应链的透明化与协同化。曹县大量企业引入ERP系统，实现与各大电商平台的实时对接，不仅提升了订单处理效率，还加强了企业间的信息共享。例如，汉服企业通过数据平台实时协调裁片供应、面料库存及快递揽收，显著缩短生产周期[10]；农产品企业则依托合作社的数字化管理系统实现统一收购、分拣与发货，形成供应链协同机制。总体来看，信息机制推动了曹县产业集群在知识获取、资源配置和供需匹配方面的“数字化跃升”，成为集群升级的基础驱动力。
4.2. 市场机制：电商扩大市场边界并推动产品创新
市场机制是曹县产业集群实现外向扩张与内部结构优化的关键因素。首先，电商平台突破了传统农产品销售的区域限制，显著扩展了曹县产品的市场范围。依托直播带货与短视频营销，曹县农产品和手工品实现全国销售。市场外溢效应带动了相关产业链条的延伸与扩容，使曹县形成“多品类、多链条”的集群结构。其次，电商反馈机制促进了企业的产品创新和差异化竞争。电商平台的即时评价、点击数据与直播间互动为企业提供了实时市场信息，促使其不断调整产品结构。例如，芦笋加工企业根据消费者对便利性的需求，推出小包装和预制化产品；汉服企业则通过监测数据优化版型和配色，形成高频次迭代模式，使新品生产周期得到缩短。市场机制推动曹县企业从“经验决策”向“数据驱动”转变，使产品更贴近市场需求，实现产业集群的质量升级。
4.3. 组织机制：多主体协同重塑集群结构与治理模式
组织机制体现为政府、企业与社会组织之间的协同互动，是曹县产业集群治理能力提升的制度保障。首先，在政府层面，曹县由传统行政管理向平台治理转型，通过建设“电商产业园群”、打造直播基地、引入工商税务金融服务窗口等方式形成“一站式”服务体系。其次，在企业层面，电商推动组织模式从单体经营走向链式协作。汉服企业建立“共享工厂”，实现设计师、制版师、生产线等资源的共享，提高生产效率；农产品企业依托合作社组织实现统一采购、加工和发货，减少分散经营造成的资源浪费，提升供应链稳定性。再次，社会组织的参与构建了多层次支持体系。直播工会、电商协会和物流协会在主播培训、规则协商、运价谈判等方面发挥桥梁作用，提升行业自组织能力。总体而言，组织机制推动集群治理结构从“政府主导”向“多主体共治”转型，增强了集群的适应性、协调性与可持续性。
4.4. 品牌机制：文化符号与区域品牌构筑集群差异化竞争优势
品牌机制是曹县产业集群实现价值提升的重要路径。首先，在文化品牌方面，曹县依托汉服产业的发展，成功打造“曹县汉服之都”的区域品牌。通过政府主导的国风活动、汉服节庆和多样化文化传播，曹县将传统文化与电商传播深度结合，增强了区域品牌的文化吸引力。区域品牌为企业带来了集体声望效应，提高了消费者信任度和产品溢价能力。其次，在品牌建设过程中，直播电商的传播优势进一步放大了品牌影响力，“曹县小伙”等本土IP的爆红，使区域品牌形象在全国范围内快速扩散。因此，品牌机制通过文化符号构建、品质标准提升与传播渠道强化，为曹县实现从产品竞争向多维价值竞争的转变奠定了基础，成为集群可持续升级的关键动力。
5. 政策建议
围绕农产品电商推动农村产业集群升级的路径，结合前文理论机制与曹县案例的经验启示，可以从政府、平台企业、产业集群主体与公共服务体系建设等维度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5.1. 完善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政府应持续加大对农村数字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进一步提升宽带网络覆盖率与稳定性，推动5G基站和物联网设施在主要农产品产区的布局。同时，应建设农村数字服务站、数字技术培训基地，为农户和农村中小企业提供电商运营、数据分析、智能供应链管理等方面的培训，提升其对数字经济要素的吸收能力。此外，政府可通过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方式鼓励物流企业进入农村，推动形成覆盖乡镇与村级节点的冷链物流体系，为农产品的标准化、保鲜化、品质化销售提供基础条件。
5.2. 促进产业链协同与组织化建设
政府及行业主管部门应推动农产品产业链上下游的协同，构建以龙头企业、合作社、家庭农场与电商企业为核心的网络型协作体系。一方面，可支持建设区域性农产品加工中心、分级包装中心，促进初加工与精深加工能力提升；另一方面，应鼓励合作社发展“电商合作社”“服务型合作社”等新模式，通过集中供应、统一质量管理、集体品牌建设等方式增强农户的组织化程度。此外，还应推动农户与平台企业、供应链企业之间建立稳定的长效合作机制，完善利益联结机制，使农户能够在集群升级过程中获得持续收益。
5.3. 强化农产品品牌体系与品质标准建设
品牌建设是农村产业集群由低端向高端升级的重要抓手。政府应推动制定区域公共品牌标准体系，建立涵盖产品品质、加工流程、溯源系统与服务标准的综合规范，提高农产品的可识别度与市场竞争力。同时，应引导企业开展品牌化营销，利用直播电商、短视频传播等新媒体手段强化品牌形象传播。对于特色产业集群，应鼓励打造“区域公共品牌 + 企业品牌 + 农户品牌”的多层级品牌体系，实现高端市场突破。政府还可通过开展品牌评比、提供品牌建设资金支持等方式提升品牌价值。
5.4. 激发电商平台赋能效应
电商平台应通过技术、流量与数据赋能农村产业发展。一方面，平台可与地方政府协同打造电商产业园、电商孵化基地，为农村商家提供直播设备、摄影棚、仓储物流等基础设施；另一方面，应推动开放平台数据资源，为商家提供消费偏好预测、流量分发优化、产品改进建议等数据服务，提升农村企业基于数据进行决策的能力。平台还应加强商品质量审核与售后保障体系建设，营造良好的线上交易环境，为农村产业集群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制度支持。
5.5. 完善政府政策体系与产业支持机制
政府需要构建完善的支持电商产业集群发展的综合政策体系，包括财政、税收、土地、金融等方面的支持。一是设立专项扶持基金，重点支持数字化设备购置、冷链物流建设、品牌打造与电商培训；二是优化金融服务机制，推动金融机构为农产品电商企业提供信贷、担保、供应链金融等服务，降低融资门槛；三是优化土地政策，为电商产业园、加工中心与仓储设施建设提供土地保障。同时，建立跨部门协调机制，推动农业部门、商务部门、科技部门的协同监管与服务，使政策支持能够精准匹配电商发展需求。
5.6. 加强人才引育与农村数字技能提升
“人”的能力是推动集群升级的关键。政府应通过“人才下乡”“返乡青年创业扶持”“校地合作”等机制，引导农村电商运营人才、物流人才、数字经济人才向乡村集聚。同时，应构建常态化培训体系，针对农户、企业主、电商主播等群体开展差异化课程，提升其在产品加工、直播营销、品牌策划、供应链管理等方面的技能。通过持续的人才投入，为农村产业集群实现数字化升级奠定长期动力基础。
6. 结语
本文围绕农产品电商对农村产业集群升级的影响机制进行了深入分析。研究表明，电子商务作为数字经济时代的关键驱动力量，通过畅通信息流、拓展市场链、催生组织变革和助推品牌建设等多种机制，有力地促进了农村产业集群的转型升级。电商的介入使传统农业产业集群突破了地域和信息的限制[11]，重构了产业价值链，赋予小农经济以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新优势。在电子商务带动下，农村产业集群实现了产业结构更优化、创新能力更突出、协同发展更紧密的升级效果，有助于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需要强调的是，农产品电商赋能产业集群升级并非自动发生，它依赖于一定的外部条件和政策环境。当前我国农村电商发展已进入深化期，虽然在促进产业结构优化、价值链提升和要素配置方面成效显著，但仍面临基础设施薄弱、链条衔接不畅、人才和品牌短板以及政策体系有待完善等挑战。因此，本文在机制分析基础上提出了针对性的政策建议，旨在通过完善基础设施、强化链条协同、培育人才、创新合作机制和健全政策保障等举措，多管齐下地构建电商驱动农村产业集群升级的长效机制。展望未来，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直播电商、社交电商、数字供应链等新模式新技术将持续涌现，为农村产业集群升级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只要充分发挥电子商务的赋能作用，扎实补齐制约短板，中国广大农村地区的特色产业集群必将在数字经济浪潮中迎来更加繁荣和可持续的发展，为乡村全面振兴和农民共同富裕作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