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海海》词汇的基本情况
本文使用语料库及数据库方法得到《人生海海》词汇表，在此基础上展开相关研究。具体做法如下：
第一，创建《人生海海》的语料库。本文采用微信读书软件应用中的版本作为底本，同《人生海海》(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9)纸质版校对后，得到《人生海海》电子文本。
第二，标注词性。首先，使用微词云–在线分词工具，自动对电子文本分词并标注词性。其次，对上述分词及词性标注的结果加以校对。
第三，统计词和短语的情况。使用microsoft office access 2003数据库，得到《人生海海》词及固定短语相关的统计情况。
《人生海海》共189,385字，利用微词云–在线分词工具筛选并统计主要实词。经统计发现，《人生海海》包括名词15892个，动词11628个，数词3694个，代词3619个，副词2942个，形容词2146个。其中，名词、动词是数量最多的两类，形容词是数量最少的一类。本文在对重叠词进行研究时，重点关注名词、动词和形容词的重叠情况，并分析其语言效果。筛选统计固定短语，人工核对并去除重复内容后，发现熟语612个，成语580个。本文主要研究其熟语，进一步体会小说的语言魅力。
2. 《人生海海》的重叠词
黄伯荣，廖旭东版《现代汉语》把词的重叠现象细分为三类。重叠词为“由相同的词根语素重叠构成”([1]: p. 208)属于构词重叠，而词的构形重叠则指词的一种构形变化，这两种重叠从形式上观察都发生了音节的重叠。“重叠词作为一种形态各异且十分重要的语法手段，被广泛地应用于自然语言之中”[2]。本文旨在研究小说《人生海海》的语言表达，以上两类皆在研究之列。
经过调查筛选，《人生海海》中包含动词重叠63例，形容词重叠115例，名词重叠40例，量词重叠38例，本文主要对动词，形容词和名词的重叠词进行分析。
2.1. 动词的重叠
《人生海海》中动词重叠共有63个例子，可分为AA式，ABAB式，AABB式三种类型。
2.1.1. AA式
《人生海海》中动词的重叠词AA式共有50个。
(1) 我们相好了一生世，你就帮帮我吧，把事实讲给大家听，好让我日后死个闭目。([3]: p. 183)
“帮”是动词，重叠之后，“帮帮”语义上不仅有帮助的含义，还有试探，请求的语气，表达委婉。例句中老保长和爷爷在吵架，“帮帮”含蓄地解释了爷爷的难处，表明爷爷恳求的态度。由此可见，爷爷和老保长之间的深厚友谊。口语色彩明显，使读者身临其境。
2.1.2. ABAB式
经统计，《人生海海》中动词的重叠词ABAB式有4个。
(2) 我们已经打算在初二和初一年级里组建预备队，到时我和小瞎子商量商量，争取让你第一批加入预备队。([3]: p. 56)
“商量”指交换意见或商讨，“商量商量”是动作次数的重复，表示交换意见及商讨过程的连续性。文本中描述了表哥和小瞎子商量“我”加入预备队的情景。另外，“商量商量”不同于口语“说说”“聊聊”，使得表哥的话显得官方且正式，表现了表哥让我加入预备队的重视，符合时代背景，具有画面感。
2.1.3. AABB式
《人生海海》中动词的重叠词AABB式有9个。
(3) 到了冬天，太平洋战争爆发，大上海全是小鬼子的……打打杀杀，吃喝嫖赌。([3]: p. 157)
“打打杀杀”含“打”和“杀”两个动词，“打打杀杀”表示动量，动作的重复，是对战争的概括。交代了上校经历的背景，暗指上海动荡不安的局势，侧面表现生存其中的上校的英勇睿智，音节的重叠，使人如感焦灼的局势。
综上所述，《人生海海》中动词的重叠词的语言形式上有AA式、ABAB式、AABB式三种。在语义上，可以用来表示量、表示尝试、表示轻松、委婉。在表达效果上，增添了口语色彩，增强画面感，使读者身临其境。
2.2. 形容词的重叠
《人生海海》中形容词的重叠共有175个，将其分为AA式，ABB式，AABB式三种类型。
2.2.1. AA式
《人生海海》中形容词的重叠AA式有60个。
(4) 只有老保长一人张口“侄郎”闭口“侄子”地叫他，帮衬他，宣扬他，慢慢替他树立起来威信。([3]: p. 21)
“慢”形容走路、做事耗费的时间长，“慢慢”有渐渐之意。在故事中可见上校名声日渐转好，侧面表现老保长帮衬上校的时间之久，与老保长这一人物的耐心、细致的性格特征相呼应，从而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
2.2.2. ABB式
《人生海海》中形容词的重叠ABB式有73个。
(5) 同时那个呜咽声也一同被月光照亮，满当当地挤拥在我心里：恐惧、好奇、刺激、紧张、混乱的感觉。([3]: p. 108)
“满当当”中“当当”的使用描述“满”得没有其它余地的状态，具有描摹性与状态感。例句“我”无意间知晓上校杀害了小瞎子的事情后，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溢满，一时间难以接受的情形。因此，“满当当”交代了“我”的心理状态，包括被发现后受到呵责的害怕，对上校哭泣的好奇以及偷听的紧张与刺激等情绪，言有尽而意无穷，既令读者感同身受，又引发读者的联想与思考。
2.2.3. AABB式
《人生海海》中形容词的重叠AABB式有42个。
(6) 面色红润，双眸明亮，白白胖胖的，加上一头晶晶亮的白发，十足像一个鹤发童颜的洋娃娃。([3]: p. 264)
“白白胖胖”指人又白又胖，“白胖”重复后，将“白”“胖”的程度进一步加深，形象生动地刻画了上校鹤发童颜的洋娃娃形象，使人物形象具有立体感，同时暗含作者喜爱之情。
总之，在《人生海海》中，形容词的重叠有AA式、ABB式、AABB式三种形式。语义上，使得描绘的对象更具描摹性与状态感、具体性与形象性。表达效果上，使得人物形象具有立体感，间接表达作者的情感态度。
2.3. 名词的重叠
经过统计，《人生海海》中名词的重叠共有42个，将其分为AA式，ABB式，AABB式三种类型。
2.3.1. AA式
《人生海海》中名词的重叠AA式有27例。
(7) 我觉得他正在活活腐烂，散发出来的臭气让人人都讨厌，连我也受不了。([3]: p. 328)
“人”是名词，“人人”用作泛指，指村子中的每一个人，“人人”说明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讨厌爷爷，甚至作为孙子的“我”也为爷爷出卖上校的行为而感到羞耻甚至恶心，表达精简却涵义丰富。
2.3.2. ABB式
《人生海海》中名词的重叠ABB式有3例。
(8) 第二天大家看他们身上都是红点点，像出了疹子。([3]: p. 59)
(9) “别吵，蚕宝宝在睡觉呢。”([3]: p. 328)
例(8)中“红点”指红色的小点，“红点点”中“点”的重叠可见红点的数量之多，有概括之意，描绘了盛夏时节，“我”躲在草丛里偷听小瞎子和上校的对话后，被蚊虫叮咬后的情形，读者对故事画面更为可感。例(9)中，“蚕宝宝”是对蚕蛹幼年时期的称呼，表示亲昵喜爱。上校称呼蚕为“蚕宝宝”，暗含了上校对蚕宝宝的喜爱，也可见上校养蚕的用心程度。语言表达更具口语化，便于读者共情，例(8)中含作者对“我”的心疼，例(9)则写出作者对上校的赞扬。
2.3.3. AABB式
《人生海海》中名词的重叠AABB式有10例。
(10) 第二年，已经会箍脚桶，做脸盆，出手的盆盆桶桶，大大小小，滴水不漏，一等的手艺不比师傅少一厘。([3]: p. 11)
“盆”“桶”单指盆和桶这两样用具，“盆盆桶桶”用来概括盆和桶这类用具的。例句中用来概括用具，说明上校手艺好，成品数量之多，体现了上校的心灵手巧以及勤劳能干的品质，文章表达更具说服力。
(11) 他本是搬运工……在一刻不停削他、刮他、放他血水，血肉一层层剥下来，干下去，枯得像个鬼。([3]: p. 39)
“一层”是数量的表述，“一层层”形象生动地描绘了一位父亲在塌方的煤矿中苦苦挖儿子，日渐消瘦的情形，使画面更加可感，读来更为震撼。
因此，《人生海海》中，名词的重叠有AA式、ABB式、AABB式三种形式，用来表示泛指、亲昵喜爱或概括。口语化表达，间接传达作者的情感倾向。除此之外，《人生海海》还有量词重叠现象，即在数量短语中，将量词重叠，用来表示数量多。
通过对《人生海海》中的重叠词的研究发现，适当地使用重叠词，能够增强气势，协调语调，增强文章的节奏感，加深听觉印象，增添了语言的形象性和感染力，使文本读起来朗朗上口。
3. 《人生海海》的熟语
黄伯荣和廖序东说过，熟语是人们常用的定型化了的固定短语，是一种特殊的词汇单位([1]: p. 249)。两位先生认为，熟语有丰富的内容和精练的形式，包括成语、谚语、惯用语和歇后语，大多数都源远流长，运用普遍，极富表现力，为人们所喜闻乐见。本文采用黄伯荣和廖序东两位先生的观点，对《人生海海》的熟语展开研究。
经统计，《人生海海》的熟语数量总计612个，其中涉及到成语、谚语、惯用语的使用，没有出现歇后语的用例。下面分别进行说明。
3.1. 《人生海海》的成语
根据黄伯荣和廖序东的观点，成语是一种相沿习用、含义丰富、具有书面语色彩的固定短语([1]: p. 249)。且寓意成语的语言结构促进对汉语成语的若干新认识和四字格成语类型释义[4]，经考察，《人生海海》成语数量总计580个，可将其从不同的角度划分为不同的类型。
3.1.1. 《人生海海》成语的结构类型
黄伯荣和廖旭东认为，四字格成语有五种基本结构，联合结构、偏正结构、动宾结构、补充结构和主谓结构。此外，还有连谓结构、兼语结构、紧缩结构、重叠结构等。本部分主要以五种基本结构为主要内容，展开研究。
(12) 过了年，三月底，春暖花开，田头路边的青草跟庄稼一样盛，马可以上路了，我就出门了。([3]: p. 203)
(13) 我第一次回国，去邻村一家造纸厂看在那里打工的表哥，春寒料峭，他赤个膊在卸一大卡车货。([3]: p. 316)
(14) 我看父亲气急败坏的样子，看到的是他碎掉的心。([3]: p. 196)
(15) 想不到突然间鬼子抱头鼠窜，乱作一片，哇哇叫，乱放枪，撒腿跑，作鸟兽散，像中了邪。([3]: p. 33)
(16) 我放下画，不由自主地牵住他的手，仿佛是牵到了他过去的峥嵘岁月。([3]: p. 266)
(17) 两管乌黑的枪口像斗鸡眼一样对上，一触即发，吓得月光都抖。([3]: p. 15)
例(12)中“春暖花开”为联合结构，语义上形容春景美丽。描绘春天的温润与生机，如感春意扑面而来，也暗指上校人生的春天，语言凝练而含义丰富，言有尽而意无穷。例(13)中“春寒料峭”为主谓结构，主语为“春寒”，“料峭”表微冷，作谓语，揭示了初春乍暖还寒的特点，不仅指明了“我”回村子的时间，而且为后文“我”归国未能如愿感受到的温暖埋下伏笔，前后文呼应，增强了故事的可读性。例(14)中“气急败坏”是补充结构，表示上气不接下气以至于狼狈不堪，形容十分慌张或恼怒。“气急败坏”描绘了父亲生气的情态，与父亲闷葫芦的形象相契合，由此可见，父亲与上校间深厚的感情。例(15)中“抱头鼠窜”为连谓结构，抱着头像老鼠那样惊慌逃跑，含贬义色彩，形容受到打击后狼狈逃跑。通过写鬼子的不堪一击，传达作者对其讽刺与厌恶，衬托上校的机智勇敢，暗含作者对上校的褒扬。例(16)中“峥嵘岁月”为偏正结构，描述不平凡的年月。“峥嵘岁月”概括了上校传奇的一生，与此时的上校形成对比，使得读者对上校的敬意油然而生。例(17)中“一触即发”为紧缩结构，“触”是碰，“即”指就。箭搭在弦上，拉开弓准备将箭射出去的情形，现用来比喻事情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描写年轻时的上校与老保长持枪相对的紧张场景，言简意赅。
从成语的结构类型看，成语的运用增强了故事的可读性，言有尽而意无穷，含蓄地表明作者的情感态度倾向，使人物的塑造有血有肉。另外，成语规整的四字格形式使得文章读起来郎朗上口，在现代文的描述中，含有文言文的讲究声韵，注重平仄的美感。
3.1.2. 《人生海海》成语的构成特征分类
1. 带叠音成分的成语
《人生海海》四字格成语带有叠音成分的有78个，重叠形式有4种，分别是AABB式、AABC式、ABAC式、ABCC式。
形式 |
《人生海海》中的用例 |
AABB式 |
密密麻麻、是是非非、热热闹闹、唠唠叨叨、老老实实、鬼鬼祟祟、浩浩荡荡、堂堂正正、病病歪歪、干干净净、家家户户、真真假假、风风火火、口口声声、歪歪斜斜、吞吞吐吐、嘈嘈杂杂、支支吾吾、恭恭敬敬、大大咧咧、踉踉跄跄、体体面面、清清楚楚、忙忙碌碌、花花绿绿、 |
AABC式 |
熊熊大火、哈哈大笑、隐隐生辉、念念不忘、津津有味、节节败退、滔滔不绝、寥寥无几、头头是道、奄奄一息、重重包围、比比皆是、济济一堂、振振有词、昏昏欲睡、高高在上、闪闪发光、彬彬有礼、官官相护、毛毛细雨、蠢蠢欲动、嗷嗷待哺、节节胜利、摇摇欲坠、奄奄一息、头头是道、 |
ABAC式 |
糊里糊涂、啰里啰唆、慌里慌张 |
ABCC式 |
风烟滚滚、白发苍苍、烟雾腾腾、威风凛凛、无所事事、忧心忡忡、怒气冲冲、来势汹汹、两手空空、风尘仆仆、虎视眈眈、路远迢迢、无所事事、小心翼翼、生机勃勃、可怜兮兮、大声嚷嚷、大名鼎鼎、碧浪滚滚、笑声腾腾、眼泪汪汪、兴致勃勃、饥肠辘辘、年纪轻轻 |
(1) AABB式
《人生海海》带叠音成分的成语AABB式有25例。
(18) 现在年纪大了，世道也变了，嫖赌的事情也戒了，打架也打不动了，但还是堂堂正正的男人。([3]: p. 103)
“堂堂”指盛大的样子，“正正”指整齐的样子。原指强大整齐的样子，既形容光明正大，也可以比喻身材威武，仪表堂堂。“堂堂正正”是上校对自己年轻时在战场上热血厮杀的评价，更是上校对国忠诚的誓言，与小瞎子偷鸡摸狗行为形成对比，饱含对小瞎子的批判，增强了故事的内涵。同时，“堂堂正正”音节上的重复，语势增强，上校铁骨铮铮的硬汉形象跃然纸上。
(2) AABC式
《人生海海》带叠音成分的成语AABC式有26例。
(19)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有些问题小瞎子简直是帮我们问的。([3]: p. 94)
“津津”形容兴趣浓厚，指吃得很香或谈得很好。“津津有味”表现了偷听小瞎子审问上校秘密时，“我”好奇痴迷的状态，使得画面具有立体感。
(3) ABAC式
经考察，《人生海海》带叠音成分的成语ABAC式有3例。
(20) 不时传来上校一缕缕音讯，众说纷纭的，如一锅热粥，四处冒泡，糊里糊涂，见不着底，你不知道信谁不信谁。([3]: p. 201)
“糊里糊涂”指不明事理，模糊不清的思想状态。“糊里糊涂”含贬义色彩，它是村民们侮辱诋毁上校的原因，进而导致了上校悲剧命运，言简意赅。
(4) ABCC式
经考察，《人生海海》带叠音成分的成语ABCC式有24例。
(21) 中午的阳关烈，小瞎子写得满头大汗，大家看得兴致勃勃，真像看戏一样。([3]: p. 140)
“勃勃”是旺盛的样子，修饰“兴致”，指兴趣浓厚，情绪高昂。“兴致勃勃”语境中含贬义色彩，批判了人们看客的心态，即希望看到小瞎子出丑或者写出惊天的事情。
总之，《人生海海》121个带有叠音成分的四字格成语，不仅具有丰富的内涵，值得读者细细品味，而且叠音部分增语音感强，有朗朗上口的效果。
2. 构成成分有数词的成语
《人生海海》的成语中，其构成成分带有数词的成语有68个，其中最多的是含有数词“一”的成语有34个。
所含数词类型 |
《人生海海》中的用例 |
含“一”的成语 |
天各一方、一触即发、死路一条、一哄而上、一触即发、一反常态、大吃一惊、一无所知、沆瀣一气、死路一条、一路走好、命悬一线、一声不响、一箭双雕、一声不响、一言不发、一清二楚、一落千丈、一声不吭、一错百错、一动不动、功亏一篑、一模一样、一五一十、惊鸿一瞥、一窍不通、一帆风顺、一蹴而就、修葺一新、 |
含“三”的成语 |
不三不四、半夜三更、三六九等、颠三倒四、接二连三、隔三岔五、 |
含“四”的成语 |
四通八达、四方八乡、四面八方、四方八远、 |
含“五”的成语 |
五颜六色、五谷丰登、五花大绑、五花八门、五雷轰顶、 |
含“千”的成语 |
千刀万剐、千言万语、千真万确、千秋万代、千山万水、 |
含“百”的成语 |
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百依百顺、 |
含“七”的成语 |
横七竖八、乱七八糟、七拱八翘、歪七扭八、乱七八糟、 |
其他含数词的成语 |
半青半白、两肋插刀、六畜兴旺、胡说八道、瞎说八道、十恶不赦、 |
(22) 例句：从此，两人隔开，天各一方。([3]: p. 12)
“天各一方”出自“良友远离别，各在天一方”。指在同一片蓝天下，却在不同地方，形容两人相隔很远，以至于想见一面都很困难。简单明了地阐述父亲和上校因空间上的距离而暂时分别，传达出两人深厚的情谊，为后文父亲的悲伤埋下伏笔。
(23) 秋天像精壮汉子，人到中年，成熟了，沉淀了，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天高云淡，不冷不热，爽死人。([3]: p. 131)
“五谷”包括麦、稻、黍、菽，稷五种作物，也泛指粮食作物，“丰登”指丰收时在谷场打晒，形容农业丰收景象。爷爷将人的中年对应四季中的秋天，寓意为收获，表达精炼但是其含义丰富，塑造爷爷博学多识的形象。
3.2. 《人生海海》的惯用语
根据黄伯荣和廖旭东的观点，口语中短小定型的习用的短语是惯用语，经考察，《人生海海》惯用语有18个。主要是动宾形式，分别是翻白眼、吃苦头、耍花招、耍威风、发神经、耍流氓、打嘴仗、耍滑头、出风头、倒插门、出乱子、放空枪、摆阔气、耍无赖、享清福、赔笑脸、跑生意、发洋财。
(24) 这当然是个坏消息，说明胡司令要叫他吃苦头。([3]: p. 80)
“吃苦头”指经受艰苦或遭受磨难，具有口语色彩。揭示了胡司令的丑陋嘴脸，是人们对上校被抓走后的猜想，与后文上校的安然的情形形成对比，进一步刻画上校机智勇敢的形象。
3.3. 《人生海海》的谚语
根据黄伯荣和廖旭东的观点，谚语是群众口语中通俗精炼、含义深刻的固定短语([1]: p. 252)。它能够揭示客观事理，富有教育意义，深为人们喜闻乐道。经统计，《人生海海》谚语14个，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浪高过一浪、偷鸡不着蚀把米、好汉不吃眼前亏、吃不了兜着走、初生牛犊不怕虎、虎毒不食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岁月不饶人、百善孝为先、善有善报，恶有恶果、 百草不如一木，百闻不如一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26) 兴许是端错碗了，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被人割了舌头。([3]: p. 37)
“偷鸡不着蚀把米”意思是说不仅没有偷到鸡，还损失了一把米，即想占别人便宜，不仅没有成功，最后自己还吃了亏。例句中小瞎子想拷问出上校的秘密，不仅没有结果，反而还被上校割了舌头，既符合语境又富有趣味。
总之，通过《人生海海》的熟语研究，发现文本中大量运用熟语，表达精练，言简意赅，语义深远，内涵丰富，增添了文本浓厚的修辞色彩。另外，成语形式多以四字格形式出现，使行文整齐，读起来富有节奏感。
4. 结论
本文在语言学基本理论框架下，对小说《人生海海》中典型的重叠词和熟语展开分析和研究。《人生海海》中使用了大量的重叠词，类别丰富多样，增强语言的节奏感，加强语义，使人物形象更加逼真鲜活，熟语的大量使用，特别是成语的使用，使语言简明，含义丰富。
与其他作家的语言对比，麦家的语言具有凝练、质朴的特点，特别是重叠词以及熟语的使用；与麦家的其他小说语言相比，麦家的《人生海海》一以贯之地使用了比喻，短句，但重叠词、熟语的使用，使小说语言有一种通俗和含蓄交织的亲近感。重叠词的口语化表达和熟语的使用形成的亲近感，也是其作为“转型之作”的突出转变，在塑造人物性格，揭示作品主题上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致 谢
行文至此，聊表心迹。感谢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每一个有缘人，或许我会是你们遇到的千千万万人之一，但你们会是我遇见千千万万人的唯一。在我的世界里，每一份遇见都是生命馈赠的礼物。感谢说不尽，期待下一场遇见，定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