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迭代，数字经济在国民生产总值的占比不断提升[1]，为我国社会持续发展提供核心力量[2]。电子商务已经逐渐从城市渗透到农村地区，成为数字经济在乡村的主要实现形式，对乡村振兴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电子商务为城乡资源双向流动提供“传送带”，成为促进农村经济转型的重要力量。首先，电子商务以数字化力量改写农村发展的传统路径。这一变革打破城乡地理空间的实体边界，极大地拓宽农产品的销售渠道，保证农民的稳定增收，乡村振兴从“外部单向资源输入式”帮扶转向“内生可持续发展能力培育式”振兴。其次，电子商务倒逼生产方式转型。电商对农产品品质的高要求推动农产品标准化生产、供应规模化提升、农业绿色化发展。在这些环节持续突破中，部分优质乡村企业不仅产业品质得到显著提升，更实现品牌化升级，使得产品文化附加值提升。除此之外电子商务还带动乡村物流、服务、旅游等一系列产业的发展，并吸引大量的人才回流。电子商务已然成为驱动农村全面振兴的“数字引擎”，有关电子商务的议题成为学术界研究的重要热点。
在乡村振兴战略全面推进与数字经济加速融合的当下，理清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研究内在脉络与核心逻辑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从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及电子商务兴起以来，社会各界对于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议题已经贡献了海量的研究成果，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对于议题的研究也出现了不同的侧重点。文章运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借助CiteSpace数据分析软件，对中国知网学术研究总库2017~2025年来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发展历程、热点前沿与未来发展趋势进行研究，为后续研究者把控当前研究热点，规避重复研究提供借鉴。
2. 研究文献基本概况
2.1. 研究方法及样本
知识图谱的应用始于美国国家科学院举办的一次研讨会，是一种利用图像展示某一知识领域的发展与结构的工具[3]。CiteSpace凭借其可以清晰总结文献研究的演进历程并鲜明表示出文献节点和聚类的特点，已成为当前综述类论文广泛应用的知识图谱绘制软件[4]。文章基于中国知网学术研究总库，以“电子商务”、“乡村振兴”为主题词进行检索，相关文献最早发表于2003年，江西师范大学的学者针对农产品电商平台的营销战略进行了研究[5]，此后直到2017年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6]，有关“电子商务与乡村振兴”的内容才被广泛学者所研究，故将本次样本文献的采集时间确定为2017~2025年。为保证研究成果的科学性，文章采取多次检索与去重等方式，从中国知网学术研究总库8991条检索文献中选取4353条文献进行分析。
2.2. 发文时间及发文量
电子商务从1994年就已成为新时代社会各界关注的议题[7]，有关电子商务与乡村振兴的话题从2017年乡村振兴战略提出后，就迅速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重要研究方向。国内学者从多个角度对“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进行了分析与研究，见图1。2017年正值“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阶段，相关研究大部分侧重于战略本身，电子商务在此阶段仅作为潜在工具初步与乡村振兴产生关联[8]。2018年随着国务院出台政策促进农村电子商务发展[9]，农村电商的相关研究爆发，主要研究方向转变为电子商务助力乡村振兴的具体方法。2019~2020年直播电商成为新热点[10]，乡村电子商务也从传统电商发展为数字电商。这一阶段的研究发展为电子商务在脱贫中的赋能作用[11]。2021~2024年电子商务对乡村振兴实现了全链条赋能，此阶段相关研究进入爆发期，研究的主流为以直播电商为主导[12]，探讨电子商务对乡村振兴的全方位赋能[13]，并关注到电商赋能乡村的区域差异[14]。2025年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研究从规模导向转为质量导向[15]，并探索智能化发展[16]。
Figure 1. Timeline chart of research literature
图1. 研究文献时间线图
国内学者对于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领域的研究具有稳定性，在进行CNKI与WOS格式转换以及再次去重处理后，2027年11月到2025年10月共计有效文献2826条，除2017年因采集论文周期较短，其余年份发文量每年都保持在百篇以上，并因相关政策的出台而呈现小范围波动的增长，见图2。国家对于电子商务和乡村振兴的发展高度重视，并发布了一系列积极文件，促进电子商务与乡村振兴的发展；社会各界学者也以此为指引对相关内容进行研究，使得该领域进一步发展。
Figure 2. Annual publication trend chart of research literatures
图2. 研究文献年度发文趋势图
2.3. 研究机构统计与图谱
对发文机构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可了解该领域的科研资源以及核心源头。利用CiteSpace得到合作机构网络图，见图3。
Figure 3. Cooperative institution network diagram
图3. 合作机构网络图
其中合作网络节点数量为330个，连线数量为14条，该研究未形成明显的“领军机构”，从社会网络分析，研究网络松散，机构间尚未形成较好的资源流动与协作效率。发文量前十机构见表1，其中发文量最多的是广西大学和吉林大学，其次是贵州大学经济学院、西安培华学院、江西财经大学。根据CiteSpace的分析结果可以看到，各机构间存在较少合作，未来各高校应合理共享研究资源，加强彼此间的合作，共同推动该领域持续发展。
Table 1. Statistical table of publication volume by institutions
表1. 机构发文量统计表
序号 |
机构 |
发文量 |
序号 |
机构 |
发文量 |
1 |
广西大学 |
20 |
11 |
大连海洋大学 |
11 |
2 |
吉林大学 |
20 |
12 |
兰州财经大学 |
11 |
3 |
贵州大学经济学院 |
19 |
13 |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
11 |
4 |
西安培华学院 |
18 |
14 |
华中师范大学 |
10 |
5 |
江西财经大学 |
18 |
15 |
湖南财经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
10 |
6 |
湖南农业大学 |
17 |
16 |
西南大学 |
10 |
7 |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 |
15 |
17 |
塔里木大学 |
10 |
8 |
电子科技大学 |
14 |
18 |
郑州大学 |
9 |
9 |
江西农业大学 |
13 |
19 |
南宁师范大学 |
9 |
10 |
兰州大学 |
12 |
20 |
湘潭大学 |
8 |
3. 研究热点领域与趋势分析
3.1. 关键词频分析
文章依照频次和中心度分别对关键词进行统计，并分别选取排名前20的关键词。其中，乡村振兴最高(2396次)，其次是农村电商(577次)、电子商务(475次)、数字经济(162)、人才培养(137次)、农产品(136次)等，见表2。“职业教育”的中心度为0.68，其次为“产教融合”(0.6)、“物流”(0.58)、“服务”(0.56)、“人才”(0.48)，见表3。此外，对策、产业融合等关键词频次较高，中心度较低，可以作为未来研究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重要着眼点。关键词共线图谱反映了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相关文献研究领域较广，并且随着政策的变革不断衍生出新的研究热点，研究方向十分全面，涵盖数字乡村、直播电商、城乡融合等问题，不仅对发展策略、长效机制方面进行了研究，还对乡镇人才培养、产业融合等问题进行了探讨。
Table 2. Statistical table of keyword frequencies
表2. 关键词频次统计表
序号 |
关键词 |
频数 |
中介中心性 |
起始年份 |
序号 |
关键词 |
频数 |
中介中心性 |
起始年份 |
1 |
乡村振兴 |
2396 |
0.34 |
2017 |
11 |
发展路径 |
59 |
0.16 |
2018 |
2 |
农村电商 |
577 |
0.09 |
2018 |
12 |
路径 |
57 |
0.09 |
2019 |
3 |
电子商务 |
475 |
0.46 |
2018 |
13 |
精准扶贫 |
56 |
0.16 |
2018 |
4 |
数字经济 |
162 |
0.04 |
2019 |
14 |
高职院校 |
55 |
0.05 |
2019 |
5 |
人才培养 |
137 |
0.09 |
2018 |
15 |
产业融合 |
46 |
0.03 |
2018 |
6 |
农产品 |
136 |
0.09 |
2018 |
16 |
电商 |
46 |
0.08 |
2019 |
7 |
农村 |
106 |
0.47 |
2018 |
17 |
直播电商 |
40 |
0.01 |
2021 |
8 |
数字乡村 |
86 |
0.29 |
2020 |
18 |
电商扶贫 |
40 |
0.03 |
2019 |
9 |
对策 |
70 |
0.03 |
2018 |
19 |
共同富裕 |
38 |
0.02 |
2021 |
10 |
农村经济 |
62 |
0.05 |
2018 |
20 |
发展策略 |
38 |
0.17 |
2018 |
Table 3. Statistical table of keyword centrality
表3. 关键词中心性统计表
序号 |
关键词 |
中介中心性 |
频数 |
起始年份 |
序号 |
关键词 |
中介中心性 |
频数 |
起始年份 |
1 |
职业教育 |
0.68 |
34 |
2019 |
11 |
乡村振兴 |
0.34 |
2396 |
2017 |
2 |
产教融合 |
0.6 |
30 |
2018 |
12 |
农民收入 |
0.33 |
9 |
2023 |
3 |
物流 |
0.58 |
14 |
2019 |
13 |
数字乡村 |
0.29 |
86 |
2020 |
4 |
服务 |
0.56 |
4 |
2019 |
14 |
大学生 |
0.29 |
33 |
2017 |
5 |
人才 |
0.48 |
3 |
2018 |
15 |
城乡融合 |
0.29 |
17 |
2018 |
6 |
农村 |
0.47 |
106 |
2018 |
16 |
乡村治理 |
0.25 |
19 |
2019 |
7 |
培养 |
0.47 |
2 |
2023 |
17 |
现实困境 |
0.24 |
6 |
2023 |
8 |
电子商务 |
0.46 |
475 |
2018 |
18 |
农村发展 |
0.22 |
16 |
2020 |
9 |
乡村电商 |
0.38 |
7 |
2019 |
19 |
产业结构 |
0.21 |
9 |
2020 |
10 |
人才振兴 |
0.35 |
13 |
2019 |
20 |
信息技术 |
0.21 |
7 |
2018 |
3.2. 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图谱是使用对数似然比(LLR)对高频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得到如下20个聚类，见图4。其中，模块数值Q = 0.89，这表明聚类结构明确；平均轮廓值S = 0.97，这表明聚类结果可靠。
Figure 4. Keyword clustering map
图4. 关键词聚类图谱
当前学者对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
1) 农村商业模式与产业融合
随着乡村振兴的不断推进以及电子商业的发展，农村网络基础设施逐渐优化，数字文化在农村呈现蓬勃发展局面[17]，探讨农村商业模式成为学者的研究热点。该领域以“淘宝村集群”、“农产品电商供应链”、“三产融合”为核心研究点。目前关于淘宝村镇的研究已经涵盖发展机制、问题困境以及空间分布等方面，未来要牢牢把握乡村振兴这一切入点，针对欠发达地区等重要前沿热点进行研究[18]。在电商质量要求下的农产品向着标准化的方向发展，电商供应链的发展也为其销售提供保障，学者针对农产品电商供应链的研究目前主要聚焦于生鲜物流[19]、收益分配[20]、优化策略[21]、问题困境[22]等方面。电子商务可以促进乡村实现“三产融合”，相关领域的研究揭示了目前乡村发展不平衡的痛点[23]，并提出了电子商业对于乡村产业融合及业态升级的策略。
2) 数字技术赋能乡村电商
传统的乡村电商仅仅依赖互联网工具进行信息展示和交易协商，效率较低。在人类从农业文明向数字文明变迁的背景下，数字技术渗透到农村产业的各个阶段。在农产品生产时应用农业物联网提升农业现代化水平[24]，并通过普及数字基建降低生产成本；在销售时营造电商直播新模式[25]，利用大数据分析用户偏好。数字技术在乡村振兴的各个阶段持续赋能，乡村电商进入数字化新篇章。
3) 城乡融合与农村电商人才培养
坚持城乡融合是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举措[26]，是实现乡村振兴的核心路径。城乡发展不均衡的原因在于资源分配不均，促进城乡融合的关键在于实现城乡资源要素的双向流动，而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推动了城乡协同发展。石孟园等发现统仓共配可以疏通农村物流瓶颈，畅通乡村振兴“大动脉”[27]；范龄等提出电商促进农产品品牌化可以提升农村产业竞争力[28]，优化资源配置[29]；孙哲远等认为电商可以促进农村三产融合[30]，激活农村消费[31]。周子豪等指出在政府政策引导以及电商发展的条件下，出现了大学生毕业返乡电商创业热潮[32]。
3.3. 关键词突现图谱分析
突现关键词大致可以以2021年为界分成两个部分，见图5。2021年以前研究围绕“精准扶贫”战略展开，主要关注的研究热点包括精准扶贫、对策、电商扶贫、产业兴旺等关键词。2021年以后学界主要着眼于数字赋能、直播电商、新业态等新方向。
4. 研究结论与趋势展望
4.1. 研究结论
根据CiteSpace给出的发文量图谱可以看出，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研究整体发文量较稳定，预计2025年研究成果发文量可以达到300篇以上，这为日后电商赋能乡村的相关研究打下坚实的基础。观察合作作者及发文机构研究图谱可以发现，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领域的研究学者较多，但各机构之间的合作与交流较少，不利于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研究的可持续发展。
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研究呈现如下特点：学者对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领域的研究具有稳定性与时效性，不同时期的研究重点依据国家发展战略与政策进行调整与扩充；聚焦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具体实施方法进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数字乡村、直播电商、乡村物流、人才引进等方面；紧扣“三农”问题展开探讨的文献，方向有脱贫攻坚、精准扶贫、三产融合等。
Figure 5. Keyword burst map
图5. 关键词突现图谱
文章就关键词共线图谱进行总结，研究热点TOP5为乡村振兴(2396次)、农村电商(577次)、电子商务(475次)、数字经济(162)、人才培养(137次)。从关键词聚类分析，关键词研究热点的内容主要为农村商业模式与产业融合、数字技术赋能乡村电商、城乡融合与农村电商人才培养。就关键词突现总结而言，2021年以前研究热点集中在精准扶贫、对策、电商扶贫、产业兴旺等问题；2021年以后发表的文献主要着眼于数字赋能、直播电商、新业态等新问题。
总体而言，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研究全景为技术创新驱动产业变革，产业变革引发社会需求，社会层面的完善反向促进技术与产业的深度融合，形成闭环赋能体系。
4.2. 研究不足与展望
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取得诸多成效，相关领域的研究也百花齐放。文章借助CiteSpace数据分析软件，对中国知网学术研究总库的相关文章进行了总结与分析，指出了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发展历程、热点前沿与未来发展趋势，但仍存在诸多不足。相较于世界文明庞大的数据库，本文仅采用中国知网学术研究总库中的中文文献，数据较为单一。
由于CiteSpace软件静态分析的局限性，数据的时效性与动态性可能存在偏差。未来研究可扩大数据库文献检索数量，采取更多科学精准的方法进行分析。
目前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研究已经较为成熟，尤其是脱贫攻坚、城乡融合、电商物流等方面已进行较为全面的探究，但随着新兴技术的不断发展，未来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将成为电子商务赋能乡村振兴的重点因此未来的研究应更加深入地把握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等新兴技术，加快电子商务对乡村振兴的数字化赋能。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