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乡村振兴战略全面推进的宏观背景下，家庭农场作为构建现代农业经营体系的关键载体，对激活农村内生动力、推动农业现代化转型具有重要意义。国内外学者从不同理论视角对家庭农场发展进行了深入研究。可持续生计框架强调，家庭农场的可持续发展依赖于自然资本、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等五种资本的有效组合与优化[1]。交易成本理论则指出，降低农业生产、交易过程中的信息搜寻、谈判签约和监督执行成本，是提升家庭农场经营效率的关键[2]。
已有研究表明，家庭农场在优化生产要素配置、提升产业链价值等方面作用显著。研究表明，家庭农场在带动小农户增收方面具有组织与机制优势[3]；推动数字金融可通过缓解融资约束提升家庭农场绩效[4]；不断完善土地流转机制对家庭农场规模化发展的基础性作用[5]。然而，现有研究多从宏观层面分析家庭农场发展问题，缺乏针对特定区域的理论与实证结合研究。
本文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和交易成本理论，分析邯郸市家庭农场在乡村振兴背景下的发展现状、面临的主要挑战及其成因，并从融资、人才、土地与信息化等维度提出系统性应对策略，以期为区域家庭农场的可持续发展和乡村振兴实践提供理论参考。
2. 邯郸市农业发展及家庭农场背景分析
邯郸市位于河北省南部，地处华北平原，属温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光照充足，年平均气温13.5℃，年降水量550毫米左右，适宜多种农作物生长。作为河北省重要的农业生产基地，邯郸市农业资源丰富，主要农产品包括小麦、玉米、棉花、蔬菜及特色林果等。全市耕地面积约780千公顷，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较高，农业在区域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
近年来，邯郸市积极响应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大力推进现代农业发展。截至2023年底，全市已注册家庭农场数量达到5800余家，其中示范性家庭农场约350家，呈现出快速发展态势。这些家庭农场经营规模多在50~200亩之间，主要以粮食种植、设施蔬菜、特色养殖为主导产业。邯郸市政府相继出台了《关于促进家庭农场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意见》等政策文件，从土地流转、财政补贴、金融支持等方面为家庭农场发展提供政策保障。
然而，邯郸市家庭农场发展仍面临诸多地域性挑战。一方面，该地区水资源相对匮乏，亩均水资源量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十分之一，限制了家庭农场的规模化扩张；另一方面，邯郸市作为老工业基地，城镇化进程加速了农村劳动力外流，导致农业从业人员老龄化和兼业化现象突出。此外，当地家庭农场多以传统种养业为主，产业链条短、产品附加值低，与农产品加工业和休闲农业的融合度不够，制约了其综合效益的提升。这些区域特性使得邯郸市家庭农场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的问题更具复杂性和特殊性，亟需基于理论视角进行深入剖析。
3. 乡村振兴战略下农村家庭农场发展推动农业经济发展
作为一项旨在从根本上解决“三农”问题的系统性国家战略的乡村振兴战略，其核心要义就是借助推动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以及生活富裕，来实现农村地区的全面进步和繁荣。在这一宏伟蓝图中，借助独特制度优势以及经营效率的家庭农场，自然而然地成为衔接传统小农生产以及现代市场农业的重要桥梁，对于区域农业经济发展的驱动作用越发凸显[6]。
从可持续生计框架的角度分析，家庭农场通过重新配置五种生计资本，实现了农业经营模式的创新。以家庭成员为主要劳动力、从事农业规模化集约化商品化生产经营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家庭农场，借助适度规模经营，将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等分散生产要素进行整合与优化配置，进而促使农业生产方式从传统粗放分散向现代精细集约转变。这种转变显著提升了土地产出率、资源利用率以及劳动生产率，而且在产业结构层面引发深刻变革。具体来讲，家庭农场的兴起使农业生产已经越过单一的种植养殖范围，朝农产品加工、品牌营销、休闲观光、教育体验等二、三产业领域延伸，进而形成“农业+”的多元产业融合形态。此融合形态极大地增强了农村经济的韧性和活力，创造出更多的价值增长点以及就业机会。
从交易成本理论视角看，家庭农场通过内部化部分市场交易，有效降低了农产品生产和流通环节的交易成本。与传统农户相比较，更具市场意识的家庭农场主更愿意采用绿色、有机、生态的农业生产模式，发展带有地方特色的优势农产品，并且通过标准化生产、品牌化运营来提升产品附加值以及市场竞争力。以质量和品牌为导向的这样的发展路径，不但直接促使农场经营收入的增长，也更能为区域农业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供微观基础。在邯郸市的实践中，部分家庭农场通过建立直销渠道、发展订单农业，显著减少了中间环节，降低了交易成本，提高了经营效益。
可以讲，家庭农场的健康发展，为农民收入持续增长开拓出了崭新的渠道，为乡村产业振兴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构筑起了坚实的产业支撑体系。特别是在邯郸这样的传统农区，家庭农场成为整合分散资源、提升农业效益的重要组织形式，对推动区域农业现代化进程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4. 乡村振兴战略下农村家庭农场发展面临的主要挑战
虽然家庭农场呈现出蓬勃的发展生机以及巨大的发展潜力，但是在其实际进行成长与扩张的进程当中，仍旧面临来自许多维度的约束与挑战。相互交织并且相互影响的这些制约因素，已经构成了一个复杂的问题集群，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破解的话，便会严重阻碍家庭农场的进一步发展以及提升。
4.1. 融资途径不畅通，经营规模小
从可持续生计框架看，金融资本不足是制约家庭农场发展的核心瓶颈。资金匮乏是当下制约家庭农场发展的首要瓶颈，多数处于初创期或者成长期的家庭农场，原始资本积累较为有限，内源性融资能力严重不足。与此同时外源性的融资渠道却极其不顺畅。正规金融机构比如商业银行，由于风险把控以及盈利方面的考量，一般设定起较高的信贷门槛，要求提供足额的抵押物，还搭配上繁琐的审批流程，致使缺少合格抵押资产的家庭农场常常被隔离于传统金融服务之外。就算是能够获取贷款，也往往会面临融资成本居高不下的状况。此外覆盖范围比较有限、保障水平不算太高的农业保险体系，难以有效化解家庭农场在生产经营当中所面临的各类自然风险以及市场风险。资金的持续短缺，直接制约了农场在先进农机装备购置、生产设施改造、技术引进、品牌打造等方面的投资能力，让其难以突破规模经济临界点，进而实现质的飞跃。
邯郸市的情况更为特殊，当地家庭农场多以粮食生产为主，收益率相对较低，资金积累速度慢，加之金融机构对农业经营风险的高估，导致信贷配给现象严重。这一金融资本短板进而限制了物质资本(如农机设备)和人力资本(如技术培训)的投入，形成恶性循环。
4.2. 相关农技人才缺乏，缺乏青壮年劳动力
人力资本短缺是家庭农场可持续发展的软肋。人力资源方面的短缺，特别是高质量人力资本的匮乏，是家庭农场长远发展的隐忧。伴随工业化、城镇化的迅猛推进，农村地域大量青壮年劳动力不断外流，致使农业从业人员呈现出明显的老龄化态势，“谁来种地”的现实问题越发严峻。更深层次来讲的问题之处在于，留守的农业劳动力以及众多农场主自身的知识结构和专业技能就难以去适应现代农业发展的需求[6]。他中的多数未曾有过系统性的农业职业技术教育或者管理能力培训，对于现代农业科技比如土壤养分精准管理、病虫害综合防治、智能农业装备操作、农产品电子商务等知道得很有限，应用能力也是欠缺的。
从交易成本理论角度看，专业人才的缺乏导致家庭农场在获取技术信息、识别市场机会等方面面临更高的信息成本和决策成本。这样的人才断层以及技能短板，致使众多农场依旧因循守旧传统的生产经验和管理方式，极大地影响生产效率以及产品品质的提升，使得现代农业技术难以很好地充分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在邯郸市，农业劳动力平均年龄已超过55岁，接受新技术能力有限，而年轻一代从事农业的意愿普遍不高，导致家庭农场面临严重的人力资本危机。
4.3. 土地要素供给不足，流转市场滞后
自然资本配置效率低下制约了家庭农场的规模经营。作为农业生产不可或缺的基本要素的土地，其有效供给以及顺畅流转乃是家庭农场达成规模经营的前提[7]。可是当下农村土地细碎化、分散化的状况还没根本改变，致使家庭农场难以获取集中连片的耕地去开展统一规划和机械化作业。农村的土地流转市场的发展比较滞后，呈现出流转信息发布渠道不畅通、流转价格形成机制不完善、流转合同签订不规范、纠纷调解仲裁机制不健全等情况。
基于交易成本理论分析，土地流转市场不完善显著增加了家庭农场的交易成本。部分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农户，对长期流转土地存有疑虑，担忧失去基本生活保障，这也在主观上增添了土地集中流转的难度。再者土地流转成功后，农场往往还得投入大量资金来进行土地平整、地力培育以及基础设施建设，高昂的前期投入成本便进一步加重经营负担，影响扩大再生产的积极性。邯郸市作为传统农区，人均耕地面积少，地块分散，土地流转交易成本高，成为制约家庭农场规模化经营的重要障碍。
4.4. 信息化服务发展不足，农业现代化程度低
社会资本与物质资本结合不足限制了家庭农场的信息获取和能力提升。信息化是衡量农业现代化水平的关键标尺，可家庭农场在该领域的应用总体还处于比较低下的层次。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在农业生产、管理、营销等环节的渗透率比较低。许多农场的管理决策极大多依赖个人经验以及直觉，缺乏基于数据的科学分析助力，在生产计划制定、成本把控、市场趋势研判、风险预警等方面存在很大的盲目性。
从交易成本视角看，信息化建设滞后导致家庭农场面临较高的信息搜寻成本和市场风险成本。面向农业经营主体的综合性信息服务平台建设存在欠缺，导致农场难以及时、准确且低成本地获取比如政策法规、市场行情、气象预报、技术咨询等各类所需的信息服务。这样的信息不对称状况，明显削弱了家庭农场应对市场波动以及外部环境变化的能力，进而制约了其竞争力的提升。在邯郸市，虽然农业农村信息化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但家庭农场层面的应用仍然不足，特别是在数据分析、精准决策等方面的能力薄弱，限制了其现代化发展。
5. 乡村振兴战略农村家庭农场发展的应对策略
对面对纷繁复杂的挑战的时候，应当秉持系统思维，需要从政策扶持、要素配置、科技赋能以及主体培育等许多层面去综合施策，从而构建出助力家庭农场高质量发展的长效政策体系和市场环境。
5.1. 拓宽融资途径，加大财政补贴力度
破解金融资本约束需要政府和市场协同发力。破解融资难题需要靠政府和金融市场协同来发力。政府部门需要去探索设立针对家庭农场的专项发展基金或者风险补偿基金，去给符合条件的农场提供创业补贴、贷款贴息、风险担保等直接的支持，来发挥财政资金的引导以及杠杆的作用。同时应当激励并引导金融机构进行产品与服务方面的创新，开发出更加适配家庭农场生命周期以及现金流特点的信贷产品，例如基于经营预期的未来收益权抵押贷款、大型农机具融资租赁、联保互保贷款等。
基于交易成本理论，应通过创新金融产品降低家庭农场的融资交易成本。在简化的贷款审批流程之下，探索建立起针对家庭农场的信用评级体系，将信用评价结果与贷款额度以及利率进行关联。在财政补贴的这一方面之中，需要提高政策的精准性以及导向性，重点对农机购置、技术应用、品牌建设、绿色生产、土地流转等关键环节进行补贴，从而提升资金使用的效率。此外加快构建多层次、广覆盖、可持续的农业保险体系也是需要去做的，鼓励开发指数保险、价格保险这类新型险种，以给家庭农场提供更为全面的风险保障。邯郸市可结合本地实际，探索“政银保”合作模式，建立家庭农场融资风险分担机制，有效降低金融机构放贷风险和家庭农场融资成本。
5.2. 加强农民职业技能培训，发展农业职业教育
提升人力资本质量是家庭农场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化解人才危机的关键之处在于构建起一个具备系统化且呈常态化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体系。大力实施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带头人轮训计划、现代青年农场主培养计划等，整合农业高校、科研院所、农业推广机构以及龙头企业等许多方面的资源，通过集中授课、现场教学、线上培训、观摩交流等多种形式，为农场主以及核心成员提供包含现代农业技术、企业经营管理、财务核算、市场营销、法律法规等内容的综合培训。
从可持续生计框架看，人力资本投资能显著提升家庭农场整合其他资本的能力。从长远的角度来说，积极地去发展农业职业教育，要去鼓励很多涉农的职业院校以及高等院校去优化专业的设置，去开设与家庭农场经营管理紧密相关联的课程，定向地去培养一批既懂技术又擅长管理、既有理论知识又具备实践能力的农业后继人才。另外推行“农技推广特聘计划”或“产业导师制”，组织农业科技专家下到田间地头，与家庭农场结成对子，提供“一对一”的技术指导及决策咨询，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与应用。邯郸市可依托河北工程大学等本地高校资源，构建“校地合作”人才培养模式，为家庭农场发展提供持续的人才支撑。
5.3. 健全土地流转制度，推动土地要素市场化
优化自然资本配置是家庭农场规模经营的前提。稳定且有保障的土地权益是家庭农场稳定经营的定心丸。首要任务是健全县、乡、村三级的土地流转服务网络以及管理平台，提供信息发布、政策咨询、合同签订、价格评估、纠纷调解等一站式服务，以此降低流转双方的交易成本和风险。规范化的土地流转合同文本需要大力推广使用，明确流转双方的权利义务，保障各方的合法权益，尤其是原承包农户在流转关系中的主体地位以及收益权要切实得到保障。
基于交易成本理论，完善的土地流转市场能显著降低家庭农场的土地交易成本。鼓励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发挥中介与协调的作用，引导农户借助组建土地股份合作社、委托流转等许多形式，把分散的土地集中起来，统一发包给有能力的家庭农场，从而实现土地的集中连片以及规模经营。对于流转期限较长、投入较大的家庭农场，则可考虑给予一定的土地整理补贴或者税收优惠，以此激励其开展长期投资，进而改善农业生产条件。同时还能够积极地去探索“土地入股”“生产托管”等更为灵活多样的规模经营达成的形式，以此来丰富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的途径。邯郸市可探索“土地银行”模式，由村集体统一整合土地资源，再流转给家庭农场，降低个别谈判的交易成本。
5.4. 强化农业信息服务，应用现代化农业科技
提升社会资本和物质资本融合度是家庭农场现代化的重要路径。迈向现代农业的必由之路是提升家庭农场的信息化水平。由政府来主导或者引导社会资本共同参与，去构建区域性农业大数据中心以及智慧农业公共服务平台，整合生产、市场、科技、政策等各类信息资源，给家庭农场提供精准化的气象预警、市场动态、技术推广、政策解读等服务。
从交易成本视角看，信息化能有效降低家庭农场的信息搜寻成本和决策成本。积极地去推动个“互联网+现代农业”的深度融合，鼓励并且支持家庭农场去应用物联网技术来达成生产环境的实时监测以及智能调控，利用无人机来进行植保、测绘还有巡田，采纳个水肥一体化技术来实现精准的灌溉与施肥，从而来提升个生产管理的智能化水准以及资源利用的效率。在市场营销领域方面，家庭农场得被支持去拥抱数字经济，借助电子商务平台、社交媒体营销、直播带货等新型流通途径，拓宽销售渠道，缩短流通环节，提升品牌知名度以及提高产品附加值，达成从“产得好”到“卖得好”的转变。邯郸市可结合智慧农业建设，打造区域性家庭农场信息化服务平台，提供全链条数字化服务，降低家庭农场运营成本，提升决策效率。
6. 结语
作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重要微观基础以及关键组织载体的家庭农场，它发展的质量和效能，直接关联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进程以及成色。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和交易成本理论的分析表明，家庭农场的发展本质上是五种生计资本的优化配置和交易成本的有效降低过程。当下邯郸市的家庭农场发展正处于从数量扩张向质量提升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既面临一系列严峻、内外交织的挑战，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政策机遇、技术机遇以及市场机遇。
未来的发展路径，必然要求政府、市场以及社会形成合力，构建一个更为完善且协同的支持体系。这涵盖持续优化的制度供给，强化科技的支撑，推动要素的集聚，并且激发主体的活力。只有依靠这样的系统性支持与引导，家庭农场才能够有效地朝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品牌化的方向稳健发展，使其在保障重要农产品供给、带动小农户融入现代农业、促进农民就业增收、传承农耕文明、保护乡村生态环境等方面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从而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深入推行注入强劲且长久的动力。
在未来的展望里，对于家庭农场发展规律、模式创新、政策绩效等方面的理论研究以及实践探索还需要持续地深化下去，从而去探索出更多贴合地域的特色、契合发展阶段的有效路径，进而推动家庭农场在达成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这一宏伟目标当中发挥出更为巨大的力量。特别是要加强对家庭农场生计资本评估、交易成本测度等基础研究，为相关政策制定提供更加精准的理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