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林下经济是依托森林、林地及其生态环境，开展复合经营的生态友好型经济[1]，是一种集生态保护与经济效益于一体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在当代生态文明建设中占据重要战略地位[2]。林下经济产业是我国林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以森林资源为基础，通过发展林下种植、养殖、产品采集加工和森林景观利用等多元化经济活动，在提高林地资源利用效率的同时，兼顾了生态保护、社会效益等内容。尤其是在国有林场，林下经济为突破传统经营模式、提升林场创新发展能力提供了有效途径[2]。怀化市国有林场近年来在开发林下经济产业方面进行了有益尝试，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总的来看，生产规模不大，特色不明显，发展的速度和质量都有待提升。为此，本文在对全市国有林场发展林下经济的优势和有利条件以及林下经济开发现状、存在问题等方面进行认真研究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深化发展林下经济产业的对策与建议，旨在为促进国有林场林下经济优质高效发展提供参考。
2. 数据来源与研究区域概况
2.1. 数据来源
2025年度全国林业草原综合统计管理系统数据，怀化市2025年国有林场资源情况及林下经济产业情况统计表，以及编者对洪江市雪峰山、靖州县排牙山、怀化市中坡、新晃县天雷山、麻阳县西晃山、沅陵县齐眉界6个国有林场实地走访调研数据。
2.2. 区域概况
怀化市位于湖南省西南部，南接广西，西连贵州，地理坐标25˚52'22''~29˚01'25''N，108˚47'13″~111˚06'30''E，辖13县(市、区)，总面积27564 km2，总人口455.95万。地处武陵山脉和雪峰山脉之间，为云贵高原与湘桂丘陵的过渡地带，属中亚热带川鄂湘黔气候区和江南气候区的过渡部位，四季分明[3]，雨量充沛，日照充足，年平均气温16.3℃~17.2℃，年平均降雨量1169.6 mm~1478.4 mm。境内最高海拔1934 m，最低海拔45 m，地形地势多变，山地丘陵兼有，森林资源丰富，森林覆盖率达71%。
2.3. 国有林场基本情况
怀化市共有国有林场21个，全市13县(市、区)均有国有林场分布(见图1)，国有林场经营总面积43877.08 hm2，森林蓄积量320万m3，现有在岗职工1068人。国有林场中，面积2800 hm2以上的有5个，其中靖州县排牙山林场面积最大为6706.31 hm2；面积1200~2400 hm2的有9个；面积700 hm2以下的有4个。全市国有林场林地垂直分布跨度较大，海拔最低点240m位于象狮坡林场瓦溪铺，海拔最高点1934 m位于八面山林场苏宝顶，苏宝顶也是怀化市最高峰。从总的情况看，全市国有林场大多属于“帽子型”林场，多数林地分布于海拨500~1500 m之间，其中海拔500~800 m林地占比33%，海拔800~1200 m林地占比26.6%，海拔1200 m以上林地占比23.2%，海拔500 m以下林地仅占17.2% (见表1)。全市国有林场森林资源人工林与天然林兼有，其中人工林面积为26415.31 hm2，占比62.66%；天然林面积为15745.04 hm2，占比37.34%。从林种结构看，乔木林24630.99 hm2，占比84.31%；竹林1284.87 hm2，占比3.05%；经济林499.29 hm2，占比1.19%；灌木林4831.13 hm2，占比11.45% (见表2)。
Figure 1. Distribution map of state-owned forest farms in Huaihua
图1. 怀化市国有林场分布图
Table 1.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forest land in state-owned forest farms in Huaihua
表1. 怀化市国有林场林地垂直分布情况
林地资源 |
海拨高度/m |
500以下 |
500~800 |
800~1200 |
1200以上 |
面积/hm2 |
7551.64 |
14482.04 |
11666.79 |
10176.61 |
面积占比/% |
17.2 |
33.0 |
26.6 |
23.2 |
Table 2. Types of forest resources in state-owned forest farms in Huaihua
表2. 怀化市国有林场森林资源类型
森林资源 |
人工林 |
天然林 |
林种结构 |
乔木林 |
竹林 |
经济林 |
灌木林 |
面积/hm2 |
26415.31 |
15745.04 |
35543.56 |
1284.87 |
499.29 |
4831.13 |
面积占比/% |
62.66 |
37.34 |
84.31 |
3.05 |
1.19% |
11.45% |
3. 发展林下经济的有利条件
3.1. 资源优势
怀化市国有林场拥有大面积的林地资源和丰富的森林资源，各个林场土地集中连片，乔木林、竹林、经济林、灌木林均有分布，形成了多种类型的森林环境和林内空间，为开展多种林下经济生产提供了广阔的载体。
3.2. 生态环境优势
怀化市国有林场多数远离城市且处于中高海拨山区，土壤、水源、空气洁净少污染，气候垂直变化较大，空气湿度较高，昼夜温差较大，自然环境优良，病虫害较少，为动植物生长发育和养分积累创造了优越条件，尤其适宜发展无公害、高品质、反季节林下经济产品。
3.3. 管理优势
怀化市国有林场林地产权清晰，权属明确，林场管理规范，生产环境稳定，有利于林下经济项目统一规划布局和生产经营活动的开展。此外，林场经多年建设，水电道路等设施有一定基础，有利于降低生产和管护成本，提高林下经济项目的开发效益。
3.4. 政策优势
国有林场是我国生态修复和建设的重要力量，国有林区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和森林资源培育战略基地，是维护国家生态安全最重要的基础设施，在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4]。国家对国有林场的改革和发展给予了高度重视，尤其是近年来国家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文件，从深化改革、财政和金融支持、基础设施建设、人才队伍建设等方面加大了对国有林场的扶持力度，为国有林场的生态建设，以及在保护的基础上合理利用林地资源开展林下经济等生产经营活动创造了良好条件。
4. 林下经济开发现状
4.1. 林下种植
怀化市国有林场现有林下种植面积1141 hm2，种植品种包括茶叶、黄柏、黄精、淫羊藿、黄姜、金银花、魔芋、石菖蒲、天麻、野菊花、草珊瑚、茯苓、何首乌、钩藤、灵芝等。其中规模较大有黄精种植基地516 hm2，茶叶种植基地161 hm2，天麻种植基地100 hm2，其余品种种植规模在7~50 hm2之间。目前开展林下种植的国有林场共有15家，约占国有林场总数的70%，其中种植规模最大的为新晃县天雷山国有林场，种植面积为305.3 hm2。
4.2. 林下养殖
怀化市国有林场林下养殖主要有鸡、肉牛、山羊、蜜蜂等，其中存栏鸡5400只、羊900只、肉牛300头、蜜蜂75箱。目前开展林下养殖的国有林场只有5家，仅占国有林场总数的24%。
4.3. 森林景观利用
怀化市在国有林场基础上建立有中坡、雪峰山、排牙山、嵩云山、沅陵5家国家森林公园和雷峰山国家石漠公园，以及黄岩等5家省级森林公园、6家省级森林康养基地。其中洪江市雪峰山林场整体旅游设施较完善，建有森林康养中心主体大楼、康养小屋、房车营地、环湖游步道以及露营广场；靖州县排牙山林场建有停车场、服务中心、生态庄园、森林人家、垂钓基地、汽车露营基地、中小学生自然教育基地以及自行车赛事基地；中坡林场紧靠怀化中心城区，主要面向市民提供休闲、康养服务，近年来在游步道建设、森林景观提质改造等方面取得明显成效，其中独具特色的大花红山茶观赏园，每年开花季节吸引近10万市民游览。其他林场旅游设施相对滞后，知名度不高，接待能力弱或者基本上没有接待能力。
5. 存在问题
5.1. 重视程度不够
林下经济是一种新兴产业，受传统林业发展模式影响，国有林场偏重于森林资源培育和管护，对发展林下经济的意义和作用认识不足，或者认为发展林下经济过程较为烦琐，投入较多，因为有畏难情绪，主观能动性欠缺。同时，地方各级领导和有关部门对国有林场发展林下经济的关注度不够，过问少，缺乏有针对性的政策支持以及经费和项目支持。
5.2. 缺乏统一规划
全市各国有林场对发展林下经济产业缺乏统一规划，项目开发具有随意性，对林下经济产业布局、开发重点、产业规模以及中长期发展计划等缺乏科学论证，没有规划蓝图，妨碍了林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5.3. 产业规模偏小
从整体情况看，怀化市国有林场林下经济的规模偏小。首先是总量偏小，如现有林下种植面积仅占国有林地总量2.6%，林下养殖也才起步；其次是单个林场林下经济的规模偏小，如林下种植面积最小的不到10 hm2，面积最大的也只有300 hm2左右，有部分林场甚至林下经济生产还是空白。
5.4. 项目引进不足
怀化市国有林场发展林下经济目前主要依赖国家和省级项目支持，单位自筹资金或引进企业和个人资金发展林下经济还属短板，多数国有林场在这方面缺乏宣传和招商引资力度，“等靠要”心态普遍存在。由于国家投资项目和资金量有限，加上国有林场面向市场谋求发展主动性欠缺，致使林下经济产业发展缓慢。
5.5. 专业人才短缺
国有林场长期以来多以营林生产和木材销售为主，缺乏林下种植、养殖和旅游开发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以及产品营销人才和旅游开发运营人才。目前全市国有林场有各类专业技术人员180人，约占国有林场在岗人员总数的17%，其中高级职称36人。平均每个林场专业技术人员不足9人，高级职称人员不足2人，技术力量薄弱，其中林下经济领域的专业人才更是极度缺乏。
6. 发展对策
6.1. 提高思想认识
发展林下经济产业是实现生态与经济协同发展的重要路径，是国有林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支撑，尤其是国有林场全面转入生态屏障建设以后，林木不能采伐或很少采伐，大力发展林下经济就显得更为重要。因此各级领导和各有关部门应高度重视林下经济产业，凝聚发展共识，从政策、资金、多渠道开发机制等方面为国有林场创造良好条件，推动林下经济产业高效发展。各国有林场要克服懒惰和“等靠要”思想，打破传统经营理念，提高对发展林下经济重要性的认识，立足实际，多渠道、多途径谋求发展机会和探索发展机制，将林场林下经济产业做大做优。
6.2. 合理规划林地利用范围
国有林场发展林下经济应在不破坏生态环境和森林资源的前提下进行，在规划林下经济用地范围时应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合理确定优先利用林地、限制利用林地以及禁止利用林地。其中商品林地为优先利用林地；自然保护地一般控制区内的林地、国家一级公益林外的其他公益林、天然林重点保护区域外的其他天然林以及饮用水水源准保护区范围内的林地为限制利用的林地[5]；自然保护地核心保护区内的林地、国家一级公益林以及林地保护等级为I级的林地、天然林重点保护区域内的林地、饮用水水源一级二级保护区范围内的林地、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重要栖息地(生境)及生物廊道内的林地为禁止利用的林地[6]。在优先利用林地范围内可适度规模化、集约化开展林下经济活动，但应当符合已有的森林经营方案，并采取措施防止加剧或造成新的水土流失；在限制利用的林地，应在不破坏森林植被、不影响整体森林生态功能及其他保护功能的前提下，经科学评估论证，适度发展林下经济；在禁止利用的林地范围内，不宜从事林下经济及其他生产经营活动。
6.3. 因地制宜确定发展模式
各国有林场应根据林场自然条件和林地资源特点以及市场需求，合理确定林下种植、林下养殖、林下采集加工以及森林景观利用项目及实施区域[7]。林下种植包括林花模式、林草模式、林果模式、林药模式、林菌模式、林茶模式、林菜模式、林苗模式等；林下养殖包括林禽模式、林畜模式、林蜂模式、林渔模式、林特模式等；林下采集加工包括山野菜、竹笋、野果、野生菌类等的采集和初加工；森林景观利用包括生态旅游、森林康养、森林人家、林家乐、农家乐等；应根据实际情况灵活采用。在确定开发模式的同时，要注重开发具有地域特点、品质优良、销售前景好、经济价值高的特色产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好，以提高市场竞争力(见表3)。如怀化雪峰山脉一带是传统的中药材产地，全市国有林场大多处于这一区域，各林场要在原有基础上，抢抓契机，发挥优势，将发展优质中药材种植基地列为林下经济的主导产业之一，并形成规模生产能力。此外，随着全球气温升高，盛夏季节外出避暑已成为城市居民尤其是“银发一族”新的热门度假方式，具备自然条件的林场要充分利用地处雪峰山腹地、海拨较高、森林茂密的地理和资源优势，因地制宜打造避暑胜地，开展家庭休假避暑、养老休闲避暑、学生夏令营等多形式经营活动，抢占避暑旅游先机。
Table 3. Understory economy development mode and characteristic products of state-owned forest farms in Huaihuaa
表3. 怀化市国有林场林下经济发展模式及特色产品
发展模式 |
适宜品类 |
适宜区域 |
林下种植 |
林药模式 |
天麻G. elata、重楼P. polyphylla、茯苓P. cocos、 黄精(P. cyrtonema, P. kingianum)、灵芝(G. lucidum, G. sinense)、石斛(D. nobile, D. officinale) 白及B. striata、淫羊藿E. brevicornu、 板蓝根I. indigotica、草珊瑚S. glabra等 |
海拔500~800 m以上林地 |
林茶模式 |
茶C. sinensis |
海拔500~800 m以上林地 |
林菌模式 |
大球盖菇S. rugosoannulata、竹荪D. indusiata、 松乳菇L. deliciosus、茶树菇A. aegirit等 |
乔木林地、毛竹林地 |
林果、林菜、林苗、林草、林花模式 |
蓝莓(南高丛蓝莓)、美国山核桃:C. illinoensis、 反季疏菜、花卉苗木、牧草等 |
各类商品林地、林中空地 |
林下养殖 |
林禽、林畜模式 |
湘西黑猪、湘西黄牛、马头山羊、雪峰乌骨鸡等 |
各类商品林地 |
林蜂模式 |
蜜蜂(中蜂A. cerana cerana、意蜂A. mellifera ligustica)、胡蜂(黑尾胡蜂V. ducalis、 黄脚胡蜂V. velutina、黑盾胡蜂V. bicolor、 金环胡蜂V. mandarinia、黄腰胡蜂V. affinis等) |
蜜源植物或其他供蜂类 食用植物较丰富的林地 |
林特模式 |
石蛙R. spinosa |
林间溪流 |
林下采集加工 |
竹笋采集 |
毛竹Phyllostachys edulis冬笋、春笋，其他竹笋 (小杂竹笋等) |
各类竹林地 |
山野菜采集 |
蕨菜P. aquilinum var. latiusculum |
生长区域 |
森林景观利用 |
生态旅游、森林康养 |
森林公园、康养基地 |
风景优美、环境宜人林区 |
避暑度假 |
避暑山庄、避暑家园、夏令营 |
海拔800 m以上林区 |
6.4. 多途径推动项目实施
在争取国家和地方财政项目支持的同时，国有林场应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在科学规划和确定主导项目的基础上，面向社会、面向市场，鼓励各类社会资本进山入林，积极引进资金、引进企业和个人投入林下经济产业开发，通过示范开发、自主开发、合作开发等多种形式推动林下经济产业发展。
6.5. 打造优质品牌
国有林场应充分利用自身优越的自然条件和区域特点，大力发展优质特色林下经济产品，提高产品知名度和市场竞争力。要树立生态品牌意识，积极申报绿色食品、有机农产品、农产品地理标志产品、森林生态标志产品、无公害农产品、名特优新农产品，积极参与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原产地保护标识等认证，打造国有林场绿色发展高地。
6.6. 改善基础设施条件
怀化市国有林场大都地处偏僻，水、电、道路、通讯等基础设施条件滞后，给林场日常管理以及林下经济等生产经营活动带来不便。因此，各国有林场应花大力气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地方政府应协调交通、水务、电力、通信等相关部门，为国有林场提供专项支持，或结合当地村村通公路、水利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农网改造等项目，逐步加快国有林场基础设施配套建设，以解决林场水、电、路及通讯需求，为国有林场可持续发展创造良好条件。
6.7. 积极培养人才
林下经济是一门新兴产业和复合型产业，涉及农业、林业、畜牧、中药材、旅游等多个技术领域，各国有林场应加快人才引进和培养，以适应新形势下产业发展需要。一方面，要积极招聘和引进相关专业大学或职院毕业生，通过湖南省林业特岗生招生为林场技术队伍补充新鲜血液和完善人才结构；另一方面，要对林场员工加强培训，包括送出去深造、参加各级培训班、邀请专家教授来林场讲学等多种培训方式，努力将职工培养成专业技工、将技术人员培养成复合型人才；再者，要加强与高等院校、科研院所联系，建立“校(院) + 林场”合作机制，有针对性地开展课题研究和科技推广，在合作过程中锻炼和培养人才。
7. 结语
怀化市国有林场具有丰富的林地与森林资源，具有优良的生态环境及多种类型的立地条件，适宜发展林下种植、林下养殖、森林产品采集和生态旅游、森林康养等多种林下经济项目。但目前全市国有林场林下经济产业还处于十分落后的状态，产业发展还存在诸多问题。因此，要从提高认识、科学规划、引进项目、完善基础设施、打造品牌、培养专业人才等方面着手，全面推进林下经济产业健康、有序、优质、高效发展，使之成为全市国有林场服务生态建设和经济建设以及促进自身繁荣进步的一个新的亮点。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