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21年11月十九届六中全会上强调了让绿色成为普遍形态，推动经济发展高质量变革。高质量发展内涵就是“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其中一个内涵与要求就是生态优先绿色发展 [1]，实现“绿色成为普遍形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就要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增加人们的亲环境行为。
1.1. 亲环境行为与君子人格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一系列有关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的思想，推进了我国生态环境保护 [2]，这也推动了国内研究者们对亲环境行为的研究兴趣。亲环境行为是亲社会行为的一种特殊形式，指个体有意识地将自己的行为对自然和建筑世界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的行为 [3]。Sivek和Hungerford将亲环境行为定义为对自然资源进行可持续的、有节制地开发利用的个人或组织行为 [4]。Stern等人将其定义为有意向的保护生态环境的活动 [5]。国内学者一般将亲环境行为称为环保行为或者环境友好行为 [6]。本文将亲环境行为定义为对自然资源的合理开发利用，以及个体有意识地约束自己，将自己对自然和人类建筑世界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的行为。
我国自古就有对自然资源进行合理开发利用的思想。儒家思想中包含着丰富的生态观，孔孟荀等先秦儒家代表人物提出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天”就是四季时节的轮回，是万物生长所依托的环境，就是自然。《孟子·梁惠王上》中写道“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 [7]。”这体现了人在环境面前，要有所节制、可持续发展的思想，正好体现了儒家思想中关于亲环境行为的论述。
“君子”是儒家思想中的核心概念，集中体现了儒家理想的生活态度、行为方式和准则 [8]。“君子怀德”、“君子以厚德载物”都体现了君子应该对天地万物存在仁爱之心和仁爱之行。君子人格是中国文化，尤其是儒家思想中理想的人格特质 [10]。君子人格是一种包含了个人修养和社会功能的道德人格理论，儒家君子人格寄托了中国的道德理想，对整个社会的成员都具有道德约束力和指导意义 [11]。儒家思想中蕴含着丰富的生态文明、环境保护思想，而君子人格是儒家理想的人格特质。那么君子人格与亲环境行为有怎样的关系呢？笔者提出研究假设1：君子人格能够正向预测亲环境行为。
1.2. 君子人格、亲环境行为与自我建构
无论是孔子提出的“仁者爱人”，还是孟子提出的“仁民而爱物”，都能体现出儒家思想的一个核心概念“仁”。儒家思想非常重视人与人、人与自然的联结。孟子曾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同时，儒家经典《中庸》中也提出了君子“慎独”的思想，这是一种道德修养方法，在独处无人监督之时，更须谨慎从事，自觉遵守各种道德准则 [12]。体现了君子有自我独特的体系，不受到他人影响的思想。这正好与西方学者提出的自我建构概念有异曲同工之处。Markus等人以人们在社会化过程中受到文化影响为基础，提出了自我建构概念，西方个人主义文化强调人的意义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东方集体主义文化则更加重视人际关系的意义 [13]。基于此，Markus区分了独立型自我建构和依存型自我建构，认为西方人更倾向于独立型自我建构，东方人则更倾向于依存型自我建构。独立型自我建构的个体更关心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关注个人特性与喜好。而依存型自我建构的个体更关注自己与他人的联系，以及与他人良好的人际关系。在我国儒家思想中既体现了依存型自我建构的思想，例如“君子之于物也，爱人而弗仁；于民也，仁之而弗亲，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也体现了独立型自我建构的思想，例如“君子懔其为独而生一念之诚，积诚为慎，而自慊之功密《礼记·中庸》。”由此可见，儒家君子人格与自我建构密切相关。
自我建构与文化密切相关，东西方人因文化差异自我建构类型也有所不同，中国传统文化主流思想——儒家思想蕴含着丰富的自我建构思想。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结合了新的时代条件，对中华优秀传统生态文化进行传承和弘扬，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14]。以文化为媒介，自我建构与生态环境保护(亲环境行为)密切相关，已有实证研究证实了自我建构与亲环境行为的关系。盛光华等人的研究发现自我建构能影响人们的亲环境行为，依存型自我建构的个体更容易产生私领域的亲环境行为 [15]；赵唯的研究发现自我建构能影响个体的亲环境行为，依存型自我建构的个体更容易产生私领域的亲环境行为 [16]。
综上所述，笔者提出研究假设2：自我建构在君子人格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中存在中介作用，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Figure 1. Model diagram between variables
图1. 变量之间的模型图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被试
本研究通过线上和线下两种方式共收集高中生和大学生问卷330份，全部问卷有效，其中男性人数92人，女性人数238人。高中生142人，大学生188人。
2.2. 研究工具
2.2.1. 孔子思想中的君子人格量表
由葛枭语等人所编制的《孔子思想中的君子人格量表》，量表共有30个题目，共有“智仁勇”、“恭而有礼”、“喻义怀德”、“有所不为”和“持己无争”五个维度，“智仁勇”是指君子对待世界的基本生活态度，是个体具有充分发挥心灵自主性的理性态度以及照亮事理的明智态度，而且个体还能够将其付诸实践的特质；“恭而有礼”是指君子与世俗和社会规范的相处方式，是个体对世俗规范、社会秩序和人际关系保持恭敬谦逊、戒慎诚信的态度的特质；“喻义怀德”是指君子对于超然世俗之外的抽象道义原则的追求，是个体明白自己要做应当做的事，保持人固有之善的特质；“有所不为”是指君子行为的边界意识，是指个体了解行为的底线和边界，不违背底线的特质；“持己无争”是指君子对待事物的努力点和着眼点，是个体在解决问题时明白与他人争论无益于解决问题的特质 [9]。采用李克特7点计分，“1”为完全不符合，“7”为完全符合。原量表君子人格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87，在本次研究中君子人格的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92。
2.2.2. 自我建构问卷
中文版的自我建构量表(SCS)由王裕豪等人改编自Singelis (1994)编制的最早测量自我建构的自陈式量表，其信效度良好 [17]。量表共有24道题目，包括独立型自我建构和依存型自我建构两个维度，每个维度各有12个题目，采用李克特7点计分方式，“1”表示非常不同意，“7”表示非常同意。原量表的总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88，依存型自我建构和独立型自我建构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分别为0.76和0.81。在本次研究中自我建构总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88，依存型和独立型自我建构的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84和0.77。
2.2.3. 亲环境行为问卷
由刘贤伟编制的自评亲环境行为量表 [6]。量表共有11个题目，包含公领域行为和私领域行为两个维度，其中公领域行为有6个题目，私领域行为有5项题目。采用李克特5点计分，“1”表示“从不”、“2”表示“很少”、“3”表示“偶尔”、“4”表示“有时”、“5”表示“经常”。原量表的总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78，两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分别为0.68和0.77。在本次研究中亲环境行为的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85，公领域亲环境行为和私领域亲环境行为的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84和0.72。
2.3. 数据分析
本研究运用SPSS19.0及PROCESS插件进行描述性统计、独立样本t检验、相关分析、回归分析等处理。
3. 研究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为减小被试因为统一问卷指导语等因素导致数据统计分析产生的偏差，因此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方法对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 [18]。将所有量表共计65个条目放到一个探索性因素分析中，未旋转的因素分析结果表明，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共有13个，最大因子方差解释率为28.26%，低于40%的临界标准，因此本研究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
3.2. 君子人格、自我建构和亲环境行为得分在性别上的差异性分析
以性别为分组变量，对君子人格及五个维度、独立型自我建构、依存型自我建构、亲环境行为及两个维度的得分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不同性别学生在君子人格总分、智仁勇、持己无争、恭而有礼、亲环境行为总分、公领域亲环境行为的得分上没有显著性差异(t君子人格(328) = 0.13，p = 0.895；t智仁勇(328) = 1.89，p = 0.060；t持己无争(328) = 0.64，p = 0.524；t恭而有礼(328) = 0.27，p = 0.789；t亲环境行为(328) = −1.83，p = 0.068；t公领域亲环境行为(328) = −0.94，p = 0.345)；在喻义怀德、独立型自我建构、依存型自我建构的得分上有显著性差异，男生得分显著高于女生(t喻义怀德(328) = 1.99，p = 0.047，M男生 = 33.28，SD男生 = 6.12；M女生 = 31.87，SD女生 = 5.62，Cohens’ d = 0.36；t独立型自我建构(328) = 2.95，p = 0.003，M男生 = 65.71，SD男生 = 11.06；M女生 = 62.31，SD女生 = 8.64，Cohens’ d = 0.36；t依存型自我建构(328) = 3.03，p = 0.003，M男生 = 60.90，SD男生 = 10.47；M女生 = 57.54，SD女生 = 8.44，Cohens’ d = 0.37)，但在有所不为、私领域亲环境行为的得分上有显著性差异，女生显著高于男生(t有所不为(328) = −3.91，p < 0.001，M男生 = 27.48，SD男生 = 7.86；M女生 = 30.69，SD女生 = 6.18，Cohens’ d = 0.48；t私域领域亲环境行为(328) = −2.52，p = 0.012，M男生 = 19.46，SD男生 = 4.08；M女生 = 20.57，SD女生 = 3.40，Cohens’ d = 0.31)。
3.3. 君子人格、自我建构和亲环境行为得分在学段上的差异性分析
以学段为分组变量，对君子人格及五个维度、独立型自我建构、依存型自我建构、亲环境行为及两个维度的得分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不同学段学生在亲环境行为及两个维度的得分上没有显著性差异(t亲环境行为(328) = −0.12，p = 0.908；t公领域亲环境行为(328) = −1.56，p = 0.121；t私领域亲环境行为(328) = −1.91，p = 0.058)；但在君子人格总分、智仁勇、恭而有礼、喻义怀德、有所不为、持己无争、独立型自我建构、依存型自我建构的得分上有显著性差异，高中生的得分显著高于大学生得分(t君子人格(328) = 9.63，p < 0.001，M高中生 = 165.92，SD高中生 = 19.09；M大学生 = 145.39，SD大学生 = 19.25，Cohens’ d = 1.07；t智仁勇(328) = 7.65，p = 0.003，M高中生 = 44.54，SD高中生 = 6.94；M大学生 = 38.63，SD大学生 = 6.59，Cohens’ d = 0.36；t恭而有礼(328) = 8.35，p < 0.001，M高中生 = 37.45，SD高中生 = 4.26；M大学生 = 33.01，SD大学生 = 5.15，Cohens’ d = 0.93；t喻义怀德(328) = 9.23，p < 0.001，M高中生 = 35.28，SD高中生 = 4.64；M大学生 = 29.98，SD大学生 = 5.55，Cohens’ d = 1.03；t有所不为(328) = 5.81，p < 0.001，M高中生 = 32.20，SD高中生 = 7.70；M大学生 = 27.98，SD大学生 = 5.45，Cohens’ d = 0.65；t持己无争(328) = 2.00，p = 0.050，M高中生 = 16.46，SD高中生 = 3.28；M大学生 = 15.79，SD大学生 = 2.90，Cohens’ d = 0.22；t独立型自我建构(328) = 3.31，p < 0.001，M高中生 = 65.22，SD高中生 = 8.64；M大学生 = 61.78，SD大学生 = 9.84，Cohens’ d = 0.37；t依存型自我建构(328) = 2.29，p = 0.023，M高中生 = 59.80，SD高中生 = 9.23；M大学生 = 57.48，SD大学生 = 9.01，Cohens’ d = 0.26)。
3.4. 君子人格、自我建构和亲环境行为的关系
3.4.1. 君子人格、自我建构和亲环境行为的相关
对君子人格及其维度、自我建构、亲环境行为及其维度的得分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君子人格与独立型自我建构和依存型自我建构均呈显著正相关，君子人格与亲环境行为呈显著正相关，独立型自我建构和依存型自我建构与亲环境行为呈显著正相关，具体结果见表1。
Table 1. The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junzi personality, self-construction and pro-environment behavior
表1. 君子人格、自我建构与亲环境行为的相关分析
注：**表示在0.01水平上显著相关；*表示在0.05水平上显著相关。
3.4.2. 君子人格总分对亲环境行为影响的回归分析
以君子人格为预测变量，亲环境行为为因变量做回归分析，回归方程显著(F(1, 328) = 91.03, p < 0.001)，君子人格能够正向预测亲环境行为(R2 = 0.22, β = 0.47, t = 9.54, p < 0.001)。
3.4.3. 君子人格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自我建构的中介作用分析
为了验证中介效应，笔者使用Hayes提供的SPSS插件PROCESS考察了独立型自我建构和依存型自我建构在君子人格对亲环境行为的中介作用 [19]，具体内容见表2。
用Bootstrap抽样的方法确认中介作用的95%的置信区间(CI)，结果表明独立型自我建构和依存型自我建构在君子人格和亲环境行为中的中介作用成立(独立型自我建构的间接效应值为0.034，95%CI = [0.004, 0.065]；依存性型自我建构的间接效应为0.031，95%CI = [0.010, 0.054])，如图2及表3所示。
Figure 2. Path diagram of mediating effects
图2. 中介效应的路径图
Table 2. Hierarchical regressions of junzi personality, independent self-construction and dependent self-construction on pro-environmental behavior
表2. 君子人格、独立型自我建构和依存型自我建构对亲环境行为的分层回归
Table 3. Bootstrap test for mediating effects (standardized)
表3. 中介效应的Bootstrap检验(标准化)
Ind1：君子人格→独立型自我建构→亲环境行为；Ind2：君子人格→依存型自我建构→亲环境行为。
4. 讨论
4.1. 君子人格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发现，君子人格能够正向预测亲环境行为，这与研究假设1相符。君子有仁爱之心，因此对环境有更好的保护意识。君子人格的“智仁勇”体现了儒家思想的“仁”，仁者节用而爱人，孔子曾经说过：“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阴阳，覆巢毁卵则凤凰不翔” [20]，大意是凶残不义，那么麒麟、蛟龙、凤凰则不会来到这里繁衍生息，君子仁爱万物，不应竭泽而渔 [21]。
君子人格中的“持己无争”和“有所不为”维度，体现了君子能够更好地控制自己的私欲，不为名利所左右，做一些损害他人和环境的事，因此，君子对环境有更好的保护意识。正如前文提到的“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君子对过度开采环境资源是排斥的、不提倡的，这体现了古代朴素的可持续发展思想。因此，他们对环境有更多的保护行为。
4.2. 君子人格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自我建构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发现，在君子人格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中，自我建构存在中介作用验证研究假设2。无论独立型自我建构，还是依存型自建构，都与君子人格密切相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或许就是最好的体现。
一方面，独立型自我建构与君子人格有密切关系。春秋时期著名浪漫主义诗人屈原在离骚中写道“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这是君子遗世而独立的体现。东晋时期著名山水田园派诗人陶渊明在《归去来兮辞》中写道“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也体现君子坚持自我，不会随波逐流，坚守自己内心的价值准则。
另一方面，依存型自我建构与君子人格也有密切关系。北宋著名思想家、教育家、理学家张载曾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也是君子心怀天下，依存型自我建构的集中体现。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一篇中的千古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是体现了我们东方文化的集体主义，也是东方人依存型自我建构的体现。
“天人合一”是儒家思想中重要理念之一，也是儒家生态思想的核心价值观念体现，这既包含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内涵，同时也体现了人与自然相互联结。自我建构与君子人格和亲环境行为的紧密关联性可能就是其在二者之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的原因。
4.3. 君子人格得分的性别差异和学段差异
《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大意是“美好的君子文采风流，似象牙经过切磋，似美玉经过琢磨。你看他庄重威武，你看他光明磊落 [22]。”在古代，君子往往是描述品行高洁的男子，女子鲜少以君子称谓。然而本研究结果发现，男生和女生在君子人格总分上没有显著差异，这可能是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女性观也慢慢发生改变。焦杰通过研读儒家经典《易》、《礼》、《诗》等论述了自西周至两汉时期的主流女性观念，发现了关于女性的定位经过了男阳女阴、男尊女卑、淑女形象的演变，关于淑女就是“君子之德”的女性形象，淑女知礼守义、精通女工、矜持而不失温柔与多情，温良恭淑而不失活泼开朗 [23]。由此可以看出，自古女性同样存在君子之德。到了近现代，女性与男性同样享有平等教育权，男女有了平等的教育机会，这也可能是男女在君子人格上并没有显著差异的原因之一。
尽管君子人格在总分上没有显著的性别差异，但在“喻义怀德”维度上男生得分显著高于女生，在“有所不为”维度上女生得分显著高于男生。男生“喻义怀德”维度的得分显著高于女生可能是因为男性从古至今都被赋予家国大义，并且古代男性在政治舞台上占有绝对优势地位，而人们对女性的要求则是成为贤妻良母，从《诗经》桃夭一篇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描述中就可以窥得一斑，培育目标的不同就导致男女视野的差异，而“喻义怀德”的着眼点显然是更为宏大的。女生“有所不为”的得分显著高于男生，对此，已有实证研究证明了女生的自我控制显著高于男生 [24]，这表明女性自我控制的能力强于男性，所以女性相比于男性，更能够“有所不为”。
高中生在君子人格的得分上显著高于大学生。关于这一研究结果可能是以下原因造成的：第一，在以往的研究中发现人格存在显著的年龄段差异，陈志霞和李启明的一项研究发现了大五人格存在年龄差异 [25]，葛枭语等人的研究发现大五人格与君子人格存在显著相关，因此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君子人格差异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年龄差异造成的 [26]。第二，或许由于高中生相对于大学生而言，每天接触语文教学，语文教学中涉及大量的文言文、古诗词等相关内容，例如《劝学》、《爱莲说》、《归园田居》等，这些诗文不仅蕴含着丰富的传统文化思想，而且还蕴含着君子敏而好学、持身中正、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雅品格，而这很有可能就是高中生君子人格高于大学生的原因，这为涵养君子人格的方法提供了一些思路。
4.4. 君子人格的涵养途径与方法
君子人格是儒家理想的人格理论，凝结着中国古代先贤们的智慧，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在源远流长的中国历史上发挥着规范、培育和教化的重要作用。研究君子人格对构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理想人格，提高全民族格素质，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27]，因此涵养人们的君子人格极其重要。关于涵养君子人格，笔者根据本研究的发现，即高中生的君子人格高于大学生，提出了三种途径：阅读干预、文化节目和德育途径。
4.4.1. 阅读干预
“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对人性情的影响从古至今都被人们所关注。已有研究证明了大学生对阅读的喜爱程度、对阅读的目的和意义的认识与大学生在人格的稳定性、有恒性、忧虑性等人格特质上呈显著的相关性，由此可见通过阅读来涵养人们的君子人格是可行的 [28]。
4.4.2. 文化节目
近年来，有关于传统文化的电视节目层出不穷，例如《国家宝藏》、《朗读者》、《中国诗词大会》等等，这些电视节目在弘扬传统文化上发挥了重要的积极作用 [29]。由此可见传统文化类的节目可以涵养学生的君子人格，学生可以通过收看这类节目来提高个人素养。
4.4.3. 德育途径
先秦儒家孔孟思想中蕴含着丰富的德育思想，这些内容本身也是君子人格涵养的重要养分。将传统文化与当代价值观相融合，寻求符合时代精神的精华，为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供动力，在推动德育的同时也传播了中国传统文化 [30]，通过弘扬传统文化也能涵养个体的君子人格。王宇钢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根基，我国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构建出了我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雏形，党在带领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新中国的征程中通过对中国传统文化继承与发展总结出了一系列先进思想，这为我国思想政治课程建设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同时也给予我们一个启示，传统文化仍然可以焕发强大的生机与活力，将传统文化教育与思政教育相结合是可行的 [31]。
4.5. 研究意义
君子人格作为儒家理想的人格特征在塑造中国国民性，培养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理想人格特征是是非常重要的。而儒家思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思想，是根植于我们中华民族的灵魂与血液之中的，我们对此要建立起超强的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我国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化的思想基础，是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先决条件，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先决条件，因此大力传承与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就显得非常重要 [32]。
4.6. 研究不足与展望
首先，君子人格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儒家思想中的理想人格，是中国本土化的人格，君子人格作为心理学研究变量而言还是较为新颖的，有关君子人格的实证量化研究也还比较少，而此次研究仅基于三百多人进行研究，被试量较少，也期待后续研究者可以扩大被试量，进一步推进有关君子人格的实证研究；其次，君子人格作为人格的一种应该有其发展过程，本次研究的群体分别为高中生和大学生，都是学生群体，年龄集中在16~22岁，依据埃里克森人格发展阶段理论来看，集中在个体发展的青春期和成年早期，期待后续研究者可以扩大被试群体，进一步丰富君子人格的发展过程。
5. 结论
君子人格能正向预测亲环境行为，自我建构在君子人格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中存在部分中介作用，可以通过涵养君子人格来促进亲环境行为。
基金项目
本项目获得北京联合大学2022年度教育教学研究与改革项目(项目号：JY2022Z003)和2022年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科研培育项目(项目号：2022-10)的支持。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