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山海经》记述内容广泛,既包括中国古代神话,又包括地理、物产、民俗等内容,反映的现象是历代书籍很少能比拟的,是一部十分独特而又有价值的典籍。《山海经》分为十八卷,共约30,825字。从第一卷到第五卷,称为“山经”,以五条山川为纽带,介绍古代历史、植被、鸟兽、神化、宗教等。从第六卷到第十八卷,称为“海经”,主要记载远方国家的地理位置和不同民族的特点。书中记载了三千多个地名,两百多个神话人物,三百多个怪兽,四百多种植物以及各种各样的金属和矿物。
随着民间传说和神话的兴起,《山海经》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国内外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的关注,不同语言的译本层出不穷。20世纪60~70年代在俄罗斯形成了研究中国神话的若干方向。杨申娜把《山海经》作为研究中国古代神话的主要文献,并将其翻译成了俄文版。当代俄罗斯汉学家李福清在《神话与民间文学》一书中对她评价道:“译文的序言对该典籍的历史作了详尽的描绘,确定了它产生的时间(前3世纪末至前2世纪初),在这里杨申娜将《山海经》作为神话的总集做了精彩的分析。”
本文以俄罗斯汉学家杨申娜所译的《山海经》为对象,对译本中的深度翻译现象及翻译策略进行研究。本研究以新的视角分析译本翻译策略,运用深度翻译理论,将译本分为文内与文外两部分,分别深入研究译本,分析译者对《山海经》的理解与重构。
2. 深度翻译理论
深度翻译由美国哲学家、文化理论家及非洲研究专家克瓦米·安东尼·阿皮亚(Kwame Anthony Appiah)提出 [1] 。他借鉴了文化人类学家格尔兹的深度描写概念,提出“深度翻译”是一种与文化传播有关的概念。由此可知,深度翻译的背景与文化转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2] 。20世纪80、90年代,翻译研究文化学派的巴斯奈特和勒菲弗尔提出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 [3] 。2003年,英国翻译理论家赫曼斯(Hermans)将“深度翻译”扩展到了译学研究中,从而拓宽了深度翻译的内涵 [4] 。他认为该策略“突显了译者的主体性地位,否认了翻译的透明或中性描述,并将一种叙事语言带到描述中,使描述具有明确的视角” [5] 。
阿皮亚仅仅指出深度翻译的具体实践方法应当是“依赖语境”的,张佩瑶认为应当让译者自己设计具体的实施方法 [6] 。通过总结近年来多位学者对翻译领域中深度翻译具体实践方法的探索可以得出,深度翻译根据文本位置可以分为两大类型,一是文本内的深度翻译,二是文本外的深度翻译。深度翻译本身就是指在译文中加入各种注释、注释、词语、序言或较长的前言。因此,深度翻译的研究与法国学者热奈特提出的“副文本”的概念密切相关。“副文本”指的是相对于正文本而言的,“在正文本和读者之间起着协调作用的、用于展示作品的一切言语和非言语的材料” [7] 。因此,深度翻译的研究多集中于副文本的研究,随着翻译研究领域的不断创新与探索,学界出现了一种普遍的研究研究趋势,那就是提出了与副文本相对应的正文本中的深度翻译研究,如果说正文外的深度翻译又称作文本外深度翻译,那么正文本中的深度翻译便可以称之为文本内的深度翻译。
在本章节,笔者对深度翻译的兴起、定义和分类经行了讨论,下文将针对文本内和文本外所体现的深度翻译分别展开研究,分析译者对《山海经》中特殊文化现象的进行深度语境化的具体实施策略。
3. 《山海经》文本内的深度翻译
本文借助Realia翻译策略对《山海经》文本内的深度翻译进行研究。Realia翻译策略包括:仿词、近似翻译、音译、描述性翻译、背景翻译。Toury (1995)进一步发展了其中的“近似翻译”策略,并将其细分为:找同源词、找源语言中相关词、用更明确的词、用相似词、用通用词、加限定词、翻译概略意。本文综合上述各位翻译家提出的翻译策略,对《山海经》文本内的深度翻译展开全面细致研究。
3.1. 仿词
所谓仿词就是仿照源语词或句的构词原理或语法意义。如:
(1) 丹水出焉……其中多水玉,多人鱼。(《西山经》)
Оттуда начинается Киноварная река……Там много горного хрусталя, много человеко-рыб.
其中多人鱼,其状如䱱鱼,四足……(《北山经》)
В ней водятся человеко-рыбы (саламандры), похожие на рыбу ти, но с четырьмя ногами……
由上述两例可知,译者将人鱼译为человеко-рыб,另一种译法是саламандра (意思是蝾螈)。在俄语中有美人鱼一词,俄语为русалка,但是译者并没有将其归化为本民族语言的用词,而是用человек (人)和рыба (鱼)创造出了新词。
(2) 骄山,冢也,其祠:用羞酒少牢祈瘗,婴毛一璧。(《中山经》)
Горе Цяо как божеству (Старшему в роде) преподносят яства, возливают вино по правилам Малого Заклания.
少牢是我国古代祭祀的牺牲(用作祭品的牲畜),只用羊﹑猪两种牺牲的叫少牢。与其相对应的是太牢,祭祀的牺牲除羊﹑猪外,还有牛。“少牢”与“太牢”显然是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化负载词,对这两个词的翻译,译者没有采取简单的音译,而是仿照源语的构词特点,将“少”、“太”译为“малый”和“большой”。“牢”则翻译成“заклание”,不仅保留了源语词汇的特点,而且准确传达了文化内涵。
3.2. 近似翻译
近似翻译可以具体分为五种翻译方法:同源词、明确词、通用词、加限定词、翻译概略意思。
3.2.1. 同源词
(3) 又东三百里,曰阳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金、铜。(《北山经》)
Еще в трехстах ли к востоку имеется гора Света (Ян). На ее вершине много нефрита, у ее подножия—золота и меди.
又西三百里,曰阳山,多石,无草木。(《中山经》)
Еще в трехстах ли к западу лежит гора Светлая (Ян).Там много камней, нет растений.
以上两句中的阳山分别出自《北山经》和《中山经》,这两处“阳山”究竟指的是否是同一座山如今很难考证。译者在翻译的时候同样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为了区分两座山,译者分别将其译为“свет”和“светлая”,二词在俄语中显然是同源词,词根为“свет”(意思是光、明处),该翻译方法既符合了原文的表达,又避免了歧义。
3.2.2. 明确词
(4) 有小人,名曰焦侥之国,几姓,嘉谷是食。(《大荒南经》)
Есть царство карликов, называется царство Пигмеев (Цзяо яо) из рода Цзи, там питаются благодатным зерном.
历史学家常金仓在《“山海经”与战国时期的造神运动》一文中说到“《海外南经》之周饶国即《大荒南经》之焦侥,周饶、焦侥皆侏儒之音变。”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细致考察周饶、焦侥等国名,最终并没有采用音译,而是选择使用更加明确的词“пигмей”(意思是侏儒、渺小的人)。
3.2.3. 通用词
(5) 烛者,百草之未灰,白席采等纯之。(《西山经》)
Свечи делают из сотни трав. Не сжигают. Расстилают для сошествия духов белую циновку с разноцветным орнаментом.
该句中“烛”是指“百草没有燃尽时结成的火把”,但是译者没有将其译为“факел”,而是遵从“烛”的本义,亦称“火炬”,即用线绳做芯,用蜡油包在周围,用来取亮的东西。译者将其译为“свечи”(意思是蜡烛)。
(6) ……汤其酒百樽……(《西山经》)
Приготавливают горячее вино, возливают сто кубков……
樽是中国古代一种盛酒器具,敞口、高颈、鼓腹或筒腹、圈足。在礼器中仅次于鼎。译者没有音译该词或加入文外注解,而是将其译为俄语中的固有词кубок (一种古式金属制的高脚酒杯),二者之共性均为金属制的酒杯。
3.2.4. 限定词
(7) 斋百日以百牺,瘗用百瑜……(《西山经》)
Постятся сто дней, чтобы принести в жертву сто животных, закопать сто священных нефритов.
该句中瑜是指一种美玉,为了和普通的玉石区分开来,在翻译时译者在普通名词нефрит前加上了限定词священный,意思是珍贵的、无暇的。
3.2.5. 翻译概略意思
(8) ……女几之山……其兽多豹、虎,多闾、麋、麖、麂……(《中山经》)
……гора под названием Материнский Алтарь Нюйцзи……Среди ее зверей много барсов и тигров, маралов и кабрги……
原文记载了闾、麋、麖、麂四种动物,但是译者并没有具体译出所有的动物名称,而是概括性地翻译成марал (马鹿)和кабарга (獐子)。因为此处四种动物的翻译准确性并不影响读者理解,概略翻译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译文的冗杂。
3.3. 音译
音译的翻译效果,就是翻译的目的语词语与源语词语在发音上相近或相似。
(9) 有兽焉,其状如羊而无口,不可杀也,其名曰䍺。(《南山经》)
Там водится животное, похожее на барана, но без рта. Его невозможно убить. Оно называется хуань.
䍺是《山海经》中的一种神兽,正如原文所说它的外表看起来像羊但是没有嘴。译者将“䍺”音译为“хуань”。
3.4. 描述性翻译
描述性翻译就是指译者通过描述其质地和用途来进行翻译。如:
(10) 苕水出焉……其中多砥砺。(《西山经》)
Там начинается Камыш-река……В ней много точильного камня (чжили).
……灌题之山……其下多流沙,多砥。(《北山经》)
……есть гора Гуаньти……а у подножия зыбучие пески и много жернового камня (ди).
……鼓钟之山……其上多砺,其下多砥。(《中山经》)
гора под названием Барабан и Колокол……На вершине много шлифовального камня, у подножия—жернового камня.
由以上三个例子可知译者对砥砺的三种译法。当砥砺一同出现时,译者将其概略翻译为точильный камень,意为用于磨刀的石头。而当砥和砺分开时,译者分别翻译为шлифовальный камень和жерновый камень,前者指用于抛光的石头,后者指用来做磨盘的石头。译者从功能、用途的角度翻译砥砺,比简单的音译法更能有效地向读者转达词语含义。
(11) ……婴以百珪百璧。(《西山经》)
……совершают обряд плодородия, используя сто нефритовых пестов гуй и сто нефритовых дисков би.
珪是中国古代贵族在雇佣、祭祀和葬礼时使用的玉质礼器。它的形状很长,上端是三角形,下端是正方形。就其大小而言,它可体现出所持有者的身份尊卑。璧也是古代一种玉质礼器或装饰品,它的形状是扁平圆形的、中间有孔。译者将长条形的珪译为пест (捣槌、杵状物),将圆盘形的璧译为диск (圆盘、盘状物),该翻译方法是将珪和璧的形状翻译成俄语,恰恰体现了描述性翻译的特征。
4. 《山海经》文本外的深度翻译
在上一章中,笔者着重分析了正文本中的深度翻译现象,在此章将对文本外的深度翻译展开研究,所谓文本外的深度翻译就是副文本的深度翻译。法国文学评论家杰拉德热奈特(Gérard Genette)将副文本分为书内副文本(包括作者姓名、书名、副标题、出版信息、前言、后记、致谢、标题页上的献词等);以及外副文本(包括作者和出版商为读者提供的有关该书的相关信息) [8] 。经研究发现,《山海经》俄译本的深度翻译形态形式多样,包括了目录、前言、注解、参考书目、名称索引、地名索引以及插图,本文主要对其前言、注释、插图及索引表等部分进行研究。
4.1. 前言
前言作为整部作品的开篇,对于整个译本有着重要作用。译者在前言中便对该典籍的相关文化背景知识进行了铺垫与简介。前言部分除了译者对《山海经》客观情况的转译和介绍之外,还包括译者自身对《山海经》的研究,如:对《山海经》成书历史背景的推测、书名的翻译和术语“经”的翻译等。
杨申娜分别从神话学和地理学两种角度对《山海经》成书时间进行了考证。从神话传说的角度来看,杨申娜认为《山海经》的创作时间有四种可能:一是大禹时代假说,二是前大禹时代假说,三是东周至秦之间假说,四是多种时代假说;从地理学角度来看,杨申娜发现《山经》各节中所反映的地理描述都十分相似且风格一致,而《海经》的内容和风格与《山经》有很大不同,最终杨申娜推测《山海经》的整体形成时间大致在公元前3世纪末到公元前2世纪初 [9] 。
译者在前言部分提及术语“经”的翻译问题,译者对“经”字的含义做了细致的解释,她在前言中写道:“经”在字面意思上是竖着的“经线”与“纬”——横着的“纬线”相对。在此基础上产生了“经”的转义,意思是指基础,不变的,正确的,正统的,教义的基础;经典的,基本的教义书。随着时间的推移,“经”成为了儒家宗教典籍的名称如《五经》(《Пятикнижие》)、《十三经》(《Тринадцатикнижие》)等。译者还指出儒学典籍中的“经”有多种译名如классическиекниги、классическаялитература、классики。道教和佛教宗教法典名称中的“经”被翻译为канон,后来又被翻译成трактат、классик,还有最常见的книга。不同作者对《山海经》之“经”的译名有着不同的选择,美国学者德克·卜德(D. Bodde)和李约瑟(J. Nidham)认为“经——经典之书”(《Классик-Классическаякнига》),奥地利学者奥托–曼兴–海尔芬(Otto Mänchen-Helfen)认为所谓“经”就是指“规范之书”(《Каноническаякнига》),苏联翻译家O. L. Fishman认为“经”应当翻译为“书”(《книга》)等。译者从《山海经》的内容和风格两方面考虑,因其内容涉及山川、动物、植物、神话人物等多种类别,所以这里最适合传达“经”意义的词,是“каталог”(目录),在古希腊文学作品中也有类似的体裁。另一个问题是,“经”不仅是典籍的名称,它还是《山海经》各卷的名称(如卷一南山经),以及每卷内部各子部名称(如南次二经)。为避免混淆,译者将卷标题中的“经”也译为“каталог”,在卷内部译为“книга” [10] 。
通过对前言的分析,可以发现译者对《山海经》翻译工作的前期准备十分充分,为翻译工作的展开做出了细致的分析与铺垫,为读者们详细介绍了该部典籍相关文化背景知识。
4.2. 注解
《山海经》俄译本拥有很大篇幅的注解,它们在译本中被汇编成独立部分,按照正文本的记叙顺序和章节进行划分。据统计,全书注解共有948条,其中前言部分的注解有70条,正文部分的注解有878条。《山海经》根据其内容可划分为三个层级结构,一级结构由两部分组成,分别是《五臧山经》和《海经》;二级结构则是该两部分下级从属的各个组成部分,将正文内部各卷注解条数按照层级结构进行统计,分布情况详见表1。

Table 1. Distribution of annotations
表1. 注解分布情况
由表1可知,在一级结构中注解集中于《五臧山经》部分,注解条数为624条。从二级结构来看,《山经》中注解较为集中的部分是《中山经》和《西山经》,《海经》中注解较为集中的部分是《大荒经》。经研究发现,注解条目数量的分布情况与文本篇幅是成正比关系的,也就是说文本篇幅越长、其所涵盖的注解数量越多。此外,正如前文所说《山海经》俄译本的注解是按照章节进行汇编的,编译者在每一章节的开篇都对本章节正文所记述的内容进行总领性的概括与介绍,如《南山经》注解中译者提及了该篇所记述的地理位置信息“《南山经》包括三个山系,它们之间没有明确界定的地理区域。所描述的区域范围似乎包括中国南部和东南部,大致相当于中国古代楚国、吴国和越国的领土。”
根据以上分析,《山海经》俄译本的注解分布密集,译者在注释中既引用了大量的研究文献,又补充说明了许多历史信息,将简短的原文所提供的有限信息置于深远的文化背景中,有利于促进读者理解,也为深入研究中国神话、以及神话所反映的中国精神提供了源源不断地资源,使原文中文化专有项所根植的文化传统得以最大程度地传达。
4.3. 插图
《山海经》俄译本中共使用了38幅插图,其中文本内插图有15幅,在文本外的插图有23幅。从插图内容来看,文本内的插图为手绘的奇异怪兽,而文本外的插图则为出土文物。文本内的15幅插图所展现的分别是鴸、兕、婴如、人面马身的西次二山神、钟山山神之子鼓、帝江、冉遗之鱼、何罗之鱼、辉、彘身八足蛇尾的北次三经山神、蠪姪、刑天、海外东经的奢比尸、鸀(音触)鸟、海内经的黑人。《山海经》中所记述的奇异怪兽大致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非牛非马、人面兽身、一身兼具众体的复合类动物,另一种是一兽多尾、一鸟多翼、肢体冗余(或欠缺)的畸形动物,前者可称为“复合兽”,后者可称为“畸形兽”。由此可见,《山海经》所记载的动物非同寻常,仅仅依靠文字读者很难想象到这些奇特生物的形象。《山海经》俄译本在正文部分使用的插图与《山海经》中提到的神灵总数相比,虽然数量很少——仅仅展示了15个奇异的神怪形象,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图像比文字更加生动而直观地让读者理解书中神秘的神怪形象。文本外的23幅插图所展现的文化现象涉及范围广泛,从古代建筑到形象各异、用途多样的青铜器和玉器,从经济社会与文化发展的产物——钱币、编钟到生活水平提高的物证——铜镜、镀金香炉等等。译本编译者不仅注重在文本内部借助文字与图片两种符号传达源语文本特色,而且还在文本外以图片形式拓展了译本所传达的文化范围,打破了《山海经》源语文本的局限,为译入语读者们展现了源语文本以外的、以及文本深处所隐藏的文化本源。
4.4. 索引表
译者在《山海经》俄译本中整理汇编了地理名称和神话人物名称的索引表,方便了读者在阅读时查询、理解。据统计人物名称索引表中共有255个神话人物,地理名称索引表中共有1081个地名。所有名称按照字母表顺序排列,并在名称右侧标注处出现的页码。
5. 研究结果与讨论
阿皮亚认为,深度翻译的概念是文学和学术翻译的基础,阐明原语的价值,让读者充分了解异域文化,进而在突出差异的基础上充分理解、尊重和接受异域文化。 [11]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笔者对“深度翻译”的实施手段做了更为全面而具体的分类,即:文本内呈现的“深度翻译”策略,也就是realia的翻译策略,即仿词、近似翻译、音译、描述性翻译以及背景翻译;和以副文本形式呈现的文本外“深度翻译”策略,如前言、注释、插图及索引表等。
借助realia翻译策略,本文细化了文本内译者对文化专有项的深度化语境的处理策略,对每一种翻译策略都进行了举例说明。不同于传统的直译、意译和音译的翻译模式,realia翻译策略将译者的翻译活动剖析得更加清晰,使读者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译者对源语文化的尊重以及为了完整、系统地传达译本文化内涵而做出的努力。作为文本之外的一种深度翻译形式,副文本在原作和译文之间起着协调和补充的作用,为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反复品味和感悟译文所传递的深厚文化底蕴提供了无限可能。杨申娜俄译《山海经》;以“前言”铺垫典籍的成书年代和历史背景;以插图还原神话中的奇珍异兽,帮助读者建立对中国古代时代神话世界的心理认知;重现古老的地理信息和文化概念,为读者提供广博知识的基础;以索引表引导读者阅读《山海经》中的山川地理与神话人物。以上结论表明,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受到“忠实于原文”、“服务读者”的思想和“强调差异”、“尊重他人文化”的跨文化交际思想的指导。
6. 结语
《山海经》在俄罗斯的翻译是由语言学博士、莫斯科国立大学教授Любовь Дмитриевна Позднеева构思的,作为中国文化研究计划的一部分。该典籍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作者根据苏联汉学家的科学文学研究和语言学院的传统而展开的,这在一定程度上自然影响了译者的翻译原则。翻译既需要语言知识,又需要同百科知识。《山海经》俄译本的出版也是俄罗斯汉学家杨申娜和众多学科专家呕心沥血共同完成的,作者对地质矿物学副博士В. Я. Гвин深表感谢,Гвин审阅了手稿中的所有篇章并作出了重大贡献。此外,还有苏联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研究员Т. Н. Стейкер,他就书中涉及生物学知识的翻译提出宝贵建议。该译本的出版为俄罗斯的中国神话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尽管许多地名和植物名称目前无法考证,给翻译带来了巨大的困难,但译者努力以灵活多样的方式应对《山海经》中所描述的众多文化现象。本文从“深度翻译”的角度分析了《山海经》俄文全译本中与特定文化事物和思想相关的一些词语或短语。借助于“realia”和“副文本”理论,对《山海经》俄译本“深度翻译”的具体方法展开研究。“深度翻译”理论对于中外译者之间的文化传递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