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的语言服务产业研究

On the Studies of Language Service Industry in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摘要: 粤港澳大湾区是中国开放程度最高、经济活力最强的区域之一，语言资源丰富，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具有巨大潜能。粤港澳大湾区语言服务企业数量多，以中小型为主，高新技术企业发展优势明显，语言服务人才储备充足。但语言服务海外市场份额占比较低，出口竞争力不大。大湾区发展中应制定相应的语言政策和语言服务产业发展战略，合理布局各城市的语言服务企业，充分发挥语言服务产业的经济潜能，促进湾区经济的全面发展。

Abstract: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GBA) is one of the most open and economically vibrant regions in China, with abundant language resources and significant potentia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language service industry. The GBA has a large number of language service enter-prises, predominantly of small and medium size, with evident advantag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high-tech enterprises and sufficient reserves of language service talents. However, the market share of language services in overseas markets is relatively low, and the export competitiveness is limited.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Greater Bay Area, corresponding language policies and strategi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language service industry should be formulated, and the language service en-terprises in each city should be reasonably planned and positioned to fully unleash the economic potential of the language service industry and promote comprehensive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Bay Area.

1. 引言

2019年2月18日，《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简称纲要)由中共中央、国务院正式颁布。粤港澳大湾区(简称“大湾区”)包括香港、澳门、广州、深圳、珠海、佛山、惠州、东莞、中山、江门、肇庆(其中广东省九市围绕珠江三角洲，简称为珠三角九市)，共11个城市，是中国开放程度最高、经济活力最强的区域之一。纲要提出大湾区将在新时代推动中国形成全面开放的新格局，在国家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中发挥支撑引领作用，构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产业体系，建成国际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框架的阶段性发展目标。大湾区还是一个语言资源丰富，不仅有着三种法定语言：中文，英文和葡文，还存在着粤语、客家话、闽语等多种汉语方言，菲律宾语、越南语、马来语也有其特定的使用空间，语言产业发展具有巨大潜能，是大湾区产业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语言产业作为一种知识经济和绿色经济，以语言产品(服务)为主要经营对象，主要包括九个业态：语言能力测评、语言培训、语言翻译、语言会展、语言出版、语言艺术、语言创意、语言康复、语言文字信息处理。 [1] 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于2016年9月12日在纪念《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实施15周年座谈会上指出“随着语言资源开发的深入，语言产业迅速发展，正在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现阶段我国语言产业发展不均衡，缺乏核心技术，存在经营规模小、盈利程度低等弊端。¹国内语言产业的研究直到近十年才慢慢开始发展起来。而大湾区语言产业的研究才起步，在《纲要》提出后迅速引起学界的关注。大湾区语言产业的研究多关注语言产业发展的宏观层面。屈哨兵(2019)从语言生态、语言教育和语言科技三方面探讨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中的语言服务问题，指出语言服务问题的研究能在大湾区建设中发挥更好的决策推动作用。 [2] 李宇明、李艳(2019)分析了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发展中所涉及的语言政策与规划，探讨了粤港澳大湾区语言产业与服务问题，建立粤港澳语言文化交流长效合作机制。 [3] 屈哨兵(2020)探讨了大湾区建设中的语言问题，涉及国家通用语言的地位和功能、“三文”问题、大湾区战略定位对语言建设的要求等，并根据大湾区建设的特点提出重视多语言能力培养、融通主导等语言建设策略。 [4] 语言产业应助力粤港澳大湾区，满足大湾区的庞大语言需求，创造经济价值，服务大湾区人文价值认同构建，并建议大湾区语言产业错位发展。²

部分研究注重具体语言产业领域的探讨。王海兰(2019)介绍了粤港澳大湾区电视语言使用情况：普通话为主，粤方言次之，英语和葡语再次之；提出大湾区电视语言规划应立足现实，着眼未来，科学规划，以相关法律政策为基础，坚持稳妥性原则。 [5] 刘加鑫、闫雯萱(2019)探讨了“一带一路”下大湾区的语言消费问题，分析了语言消费主体和语言消费客体的供需关系，并针对大湾区语言消费的对策。 [6] 李宇明、王海兰(2020)介绍了粤港澳大湾区的语言生活现状，分析了大湾区的语言文字使用能力建设、语言服务能力建设、语言应急建设、语言信息化建设四个问题。 [7] 这些研究为大湾区语言产业研究指明了方向，促进了大湾区语言产业的研究，但多数研究仅限于某一具体语言产业或语言服务行业的介绍，缺乏对大湾区语言产业的整体研究。本文将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大湾区语言的使用情况，全面介绍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的发展状况，并针对其存在的问题提出大湾区语言产业的发展对策。

2. 粤港澳大湾区的人口及语言使用情况

大湾区是一个人口基数大、多言多语的地区。其中珠三角九市人口总数高达7795.82万。³香港人口747.42万，⁴澳门人口68.31万。⁵此外，大湾区还具有超强的人口虹吸效应，吸引着中国以青壮年为主的规模庞大的各类人才，人口和人才红利显着。巨大的人口基数后面是语言的丰富性。最新调查研究显示，珠三角九市日常使用的语言主要为普通话、粤语和客家话，其中日常用语为普通话的人口约4000万，粤语约2834万，客家话约600万 [8] ；⁶香港则以中文和英文为法定语言，日常用语以粤语和英文为主，其中以粤语作为日常用语的人数为626.47万，占总人数的88.9%，英文占4.3%，普通话占1.9%；⁷澳门以中文和葡文为法定语言，日常用语以粤语和普通话为主，其中以粤语作为日常用语的人数为50.66万，占总人数的80.2%，普通话占5.5%，英文占2.8%，菲律宾语占3.0%，而作为官方语言的葡文仅占1%。⁸此外，大湾区的日常文字使用也比较复杂，珠三角九市统一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简化汉字，香港普遍使用繁体汉字和英文，而澳门则普遍使用繁体汉字和葡文。但随着三地经济文化交流的日益密切，语言文字使用上发生了显着变化。普通话作为日常语言使用的比例逐年增加，简化汉字与繁体汉字在很多非正式领域出现融合，英文作为日常语言的使用人口比例随着大湾区国际化的提升而增大。

庞大的人口规模和适度的增长速度是珠江三角洲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和动力，应该高质量推动大湾区建设。语言产业助力大湾区建设的核心功能是满足与人口红利相伴生的庞大语言需求。⁹刘加鑫、闫雯萱(2019)认为大湾区语言消费需求主要体现在专业技术交流、吸引外资和业务洽谈等产生的语言翻译、不同国家和地区人才交流的语言交际需求等，主要涉及的语言产业为语言翻译、语言培训、语言出版和语言艺术。 [6] 为此，我们将全面介绍大湾区的语言产业现状，探讨语言产业的发展策略。

3. 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的现状

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对国民经济贡献以广东九市为主，香港澳门为辅，但三地各具优势特点。整体而言，大湾区语言服务企业数量众多，以传统技术的中小型企业为主，产值较高。2022年总产值124.5983亿元，占大湾区国民生产总值的0.09%。大湾区广东9市的语言服务总产值占大湾区GDP总产值的0.08%；香港和澳门特区的语言服务产值稳步增长。¹⁰但大湾区语言服务高新技术发展快，特别是深圳特区在智能语言技术和机器翻译领域优势明显，拥有华为、腾讯、新译等一批高科技信息企业。

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产值高，但海外市场份额只有9亿元，仅占到我国海外市场总规模的7%，市场份额占比较低，竞争力不大¹¹。为扩大语言服务出口，促进语言服务产业的高质量发展，2023年3月，商务部、中宣部、教育部、自然资源部、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知识产权局、中国外文局七部门共同推出了一批语言服务领域特色服务出口基地，包括国际传播科技文化圆、中国(合肥)声谷，中译语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新译信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等一批高科技企业群和公司。这些语言服务出口基地有助于打造一系列语言服务出口品牌企业，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助力中华文化海外传播，促进中外文化交流。

大湾区大力发展语言服务产业不仅具有充足的人才支持，还有政府和各种组织机构的协助，能打造出语言服务产业的新高地。大湾区语言服务人才储备充足，多数大学都开设外国语学院、语言学系或现代语言学系，涉及的外语语种丰富，能充分满足语言服务市场的各类需求。其中，广东九市就拥有200多所外国语学院，开设多达30多种外语课程；澳门四所大学都开设语言翻译课程或语言培训中心，在满足当地需求的同时亦服务大湾区的语言服务产业；香港的高等院校也多数开始语言或翻译专业本科与研究生课程，充分满足香港对高级语言服务人才的需要。此外，大湾区各地政府都有语言事务管理的职能部门，如广东省设有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澳门有教育及青年发展局语言推广中心，香港设有教育局语文教育处，能很好地协调各地语言服务工作，助力语言服务产业的发展。此外，还有一些名间机构积极参与到语言服务产业的发展，如广东省外语研究与语言服务协同创新中心、中国语言产业研究院粤港澳大湾区联络办公室、澳门语言产业协会等，这些机构都积极投入到大湾区的语言服务产业建设之中，推动语言服务产业的发展。

4. 结语

粤港澳大湾区语言服务企业数量多，以中小型为主，高新技术企业发展优势明显，语言服务人才储备充足。但语言服务海外市场份额占比较低，出口竞争力不大。大湾区各级政府针对语言产业的发展应制定相应的语言政策和语言服务产业发展战略。合理布局各城市的语言产业，充分发挥语言产业的经济潜能，促进湾区经济的全面发展。语言产业应该并且一定会成为大湾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助力其他产业的飞速发展。

基金项目

本项目得到澳门基金会项目“粤港澳大湾区语言产业状况研究”的资助。

参考文献

NOTES

¹引自“语言产业，你了解多少”，《光明日报》2019年12月21日12版。

https://epaper.gmw.cn/gmrb/html/2019-12/21/nw.D110000gmrb_20191221_3-12.htm

²引自“语言产业助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光明日报》2020年4月13日。http://www.cnbayarea.org.cn/news/voices/content/post_256094.html

³引自广东省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第二号），2021年5月15日。http://stats.gd.gov.cn/attachment/0/421/421374/3284452.pdf

⁴引自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2020年人口统计结果。https://www.censtatd.gov.hk/tc/scode150.html

⁵引自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2020年人口统计结果。

https://www.dsec.gov.mo/getAttachment/d1b0ae76-b589-47cc-8594-8ba06590708c/C_DEM_FR_2020_Q4.aspx

⁶引自殷俊、徐艺芳（2019）。

⁷引自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2016年中期人口统计结果。https://www.bycensus2016.gov.hk/tc/bc-mt.html

⁸引自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2016年中期人口统计结果。https://www.dsec.gov.mo/getAttachment/bfa0112a-eaf3-49a9-9168-b5add46e9d65/C_ICEN_PUB_2016_Y.aspx

⁹引自“语言产业助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光明日报》2020年4月13日。http://www.cnbayarea.org.cn/news/voices/content/post_256094.html

¹⁰引自财报网，粤港澳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前景广阔，2023年2月8日。http://tradeinservices.mofcom.gov.cn/article/yyfw/yyfwzjplgd/202302/145613.html

¹¹引自21世纪经济网，大湾区语言服务市场加速扩大，2022年产值超120亿元，2023年5月4日。https://www.21jingji.com/article/20230504/herald/05e8e08ca136f4eed6d43673d62e6de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