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民营企业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现代经济的不断发展，引入刑事合规制度是民营企业发展的持续动力，要调节好民营企业内部与多方主体协调发展，建构起有效的刑事合规体系。如今刑事合规逐渐成为企业预防犯罪的有效手段，在预防犯罪风险的同时，促进公司、企业内部法律自治，加强对民营企业的法律保护。在新时代下需结合民营企业刑事合规体系化建构需面临的困境与挑战，制定相应的策略，加快刑事合规体系建构的步伐。民营企业刑事合规体系的建立，不仅全方位保护民营企业的合法权益，体现刑法的谦抑性理念，更能营造良好的经济发展环境，促进民营企业持续稳定发展。
Abstract: Private enterprises are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a’s socialist market economy. With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modern economy, the introduction of criminal compliance system is the continuous driving for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private enterprises. It is necessary to regulat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private enterprises with multiple entities and construct an effective criminal compliance system. Nowadays, criminal compliance has gradually become an effective means for enterprises to prevent crimes. While preventing crime risks, it promotes the internal legal autonomy of companies and enterprises and strengthens the legal protection of private enterprises. In the new era, it is necessary to combine the difficulties and challenges faced by the systematic construction of criminal compliance in private enterprises, formulate corresponding strategies and accelerate the pace of the construction of criminal compliance system.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criminal compliance system of private enterprises not only protects the legitimate rights and interests of private enterprises in an all-round way, reflects the concept of modesty and restraint of criminal law, but also creates a good economic development environment and promotes the sustainable and stable development of private enterprises.
1. 刑事合规概述
刑事合规是以刑事法律和刑事实务的标准，来制定相应的合规制度，有效地识别、预防和控制企业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可能涉及到的法律风险。预防公司、企业经营活动中有可能涉嫌的刑事犯罪，可以让公司尽早地认识到公司运营中存在的疏漏以及有可能违法犯罪的风险，预防员工等个人犯罪牵连企业、企业家以及企业高管，预防公司、企业被动牵连刑事案件。有实证研究的分析报告显示，相比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在经营运行中涉及刑事风险的范围与次数更大、更多，不少罪名比如非法吸收公共存款罪、非法经营罪等罪名都快成为民营企业家的专有罪名。民营企业刑事合规体系的建立，不仅有效预防企业刑事风险，激励民营企业内部风险自控，更能运用“事前合规 + 事后合规”的模式让企业健康平稳运行[1]。刑事合规在我国也已经进行了检察院试点实践，专家学者也进行了相关的学术研究。2023年1月，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了第四批涉案企业合规典型案例，由此可见不管是国家还是公民个人都十分关注企业刑事合规的相关内容，最高人民检察院主导的企业刑事合规改革工作展开的如火如荼，其他相关主体也十分配合，看到了共同建构刑事合规体系的决心。
2. 民营企业刑事合规建构必要性
(一) 民营企业刑事法律风险增强
在如今的法治环境中，民营企业需面临的法律风险较显著，并且其中的刑事法律风险更是尤为明显的，企业如果不重视刑事法律风险控制，对于企业长期发展很明显是不利的[2]。就我国现有刑法规定的罪名来看，民营企业可能会涉及的罪名有很多，例如集资诈骗罪、逃税罪、骗取贷款罪等等，同时民营企业家的犯罪人数、次数以及涉案金额均远高于国有企业家，民营企业稍有不慎就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不仅是经济损失，甚至会受到刑事处罚，这种结果是我们不想看到的。由此可见，通过刑事合规制度能够切实加强民营企业对刑事法律风险的防控，尽早做到风险自控，有问题尽早解决、尽早上报。
民营企业是市场经济的重要主体，在市场经济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民营企业大多是民间私人经营、家族产业等，公司内部关系的复杂化会可能影响企业的犯罪风险，而企业离不开人的管理经营，长时间没有专业化、法律化的管理模式，很容易增加单位犯罪的可能性。刑事合规对公司的发展与经济市场的平衡有重要意义[3]。犯罪如果仅靠处罚是无法降低对企业造成的经济损失，因此如果想实现公司长期稳定的发展，实时防控公司在经营运作中的法律风险，把刑事合规融入到公司运营管理体系中是势在必行的，它能够最大程度上优化公司管理体系、防范违法犯罪风险。刑事合规管理对于如今现代化民营企业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刑事合规管理虽然只是公司生产经营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它存在的意义无法比拟，事前合规预防刑事风险，有风险尽早控制，事后合规用最温和的手段解决，做到为企业利益自身发展的最大化，促进企业长期稳定发展，并且刑事合规管理的建立与发展也是今后法制建设的必然要求[4]。
(二) 民营企业刑事合规建构意义
在部分民营企业中仍然存在着很多不良现象，可能从开始的对员工不利的隐患慢慢发展到具有刑事风险，想要消除犯罪隐患，刑事合规体系能够从源头上解决隐患问题，防控刑事风险，发挥法律法规的教育职能，引导企业消除犯罪隐患。企业的刑事合规管理能够及时将隐患告知企业负责人，敦促企业进行整改，帮助企业查找可能存在的刑事风险，及时“对症下药”。对于我国有些民营企业，刑事合规管理还是存在空白，部分企业虽然设置了法务部门，能够完成日常的法律事务工作，但是对于风险防控工作还是存在疏漏，构建完善刑事合规体系之后，能够引导帮助更多民营企业发现、解决残留的风险隐患问题，从根本上减少刑事犯罪。
由于民营企业内部结构的复杂化，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多样化，对于企业犯罪问题的调查和处理都是有些困难的，也是司法领域一直需要应对的难题，所以民营企业刑事合规建构也有利于节约国家司法资源，提高效率[5]。当司法机关想要调查企业犯罪情况的同时，现实条件的复杂性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有限的司法资源难以应对这个情况，不能高效、及时地控制企业犯罪，所以国家鼓励民营企业建立刑事合规制度。企业内部的刑事合规管理可以有效、便捷的及时反应问题，第一时间可以监管和调查到风险，一定程度上节约了司法资源，满足了社会资源合理分配。并且有些民营企业规模较大、员工较多，甚至刑事合规意识较浅，外界人员很难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重要的证据，然而建立起刑事合规体系后，属于企业内部的管理机制，长时间的使用能够提升企业调查透明度，降低犯罪概率，更能形成一套奖惩制度，员工之间互相监督，形成监管体系，使司法工作开展的更加顺利，有效建立起犯罪风险防控机制，节约了国家司法资源。
各种刑事案件处罚的最终目的都在于惩罚犯罪行为和预防犯罪行为，对于涉案民事企业的处罚，如何掌握好惩罚力度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要在惩罚犯罪的同时保障民营企业的生存，并不是要将民营企业连根拔起，而是要可能的引导民营企业合法经营、平稳发展，降低恶劣的公众影响。针对可能涉嫌违法犯罪的民营企业，能够为其提供量刑从轻、协议出罪等机会，让“有罪”的民营企业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综合考虑涉嫌犯罪的民营企业所犯刑事案件的主观恶劣程度、对社会公众的影响程度等多个方面考量，审慎定罪量刑，加上民营企业内部的刑事合规体系综合治理。由此可见，不仅保障民营企业的生存发展，更能有效地惩罚犯罪、预防犯罪行为[6]。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更是民营企业健康发展的基础。
3. 民营企业刑事合规建构困境
(一) 我国企业犯罪的处理模式改革尚未健全
企业涉嫌犯罪的原因往往是多种复杂原因导致的，可能是内部复杂关系、企业运营等等综合因素，所以在惩治企业犯罪的过程中，要想将公司犯罪和企业人员中的自然人犯罪行为区分开来是十分困难的。比如大型的企业，人员复杂，公司的任务往往下发给各个部门，再有部门领导统筹安排，现实生活中是很难划分责任、区分是否是个人犯罪行为。再例如较小的企业公司员工的职能很难划分清楚，可能会从事多项工作，公司代表人就会直接参与公司决定和日常管理工作，其行为在司法实务中常常被确认为单位犯罪。同样的损害结果，能否形成为单位犯罪主要取决于了企业规模大小，以及复杂程度等多种因素。很多时候企业的某些决定并不能直接确认为公司负责人直接的意思表示，由此可见很难断定犯罪原因，这在实务中处理起来是十分困难的，我国对于企业犯罪模式改革还并未十分完善，在处理涉嫌犯罪的企业的时候没有完善的处理模式，也进一步说明了企业构建刑事合规体系的重要性[7]。
(二) 民营企业刑事合规意识较差
由于经济深化改革，我国部分企业内部管理混乱，内部权责等方面不完善，部分企业缺少相应的风险防控部门，加之许多企业都将追求较高的经济效益当做发展的重点，忽略了企业发展过程中犯罪风险的隐患。正由于部分民营企业刑事合规意识差，才导致其刑事合规体系化构建面临重重阻碍。刑事合规是现代刑法理论新生的概念，很多民营企业建立历史悠久，可能在多年前并没有听说过，加上其内部管理模式可能有些陈旧，加之对专业的法律知识并不是十分了解，没有专门的风险防控部门，在遇到不熟悉的法律问题时很多民营企业家会掉入“陷阱”，在生产经营中遇到困难是很常见的，所以要想建构完善刑事合规体系，民营企业提高刑事合规意识是十分必要的。在激烈的市场环境下，民营企业更应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和创新性，适应经济发展情况，增强企业内在活力与动力。
4. 民营企业刑事合规体系化建构策略
(一) 民营企业建立有效的刑事合规体系
民营企业应当重视刑事合规在企业经营中的重要作用，针对公司性质、刑事风险的关键领域有针对性地设置合规风险防范机制，并且及时结合公司的发展目标和运营状况。同时针对公司人员开展定期训练，逐步建立规范化与常态化的合规训练制度，提高企业员工合规意识，让员工们都意识到风险防控的重要性。着重关注于企业本身在产品加工销售中的假冒伪劣商品、严重污染环境、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为受贿犯罪走后门等方面的犯罪风险问题，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在公司中设置了专门的刑事合规部门，提高其独立性和重要性。同时，要建立合规危机的处置机制，一旦出现违规行为甚至更严重的危机，公司将能够及时开启内部合规调查，尽早处理风险隐患，一方面对违规进行全面揭露，另一方面对公司内部在监管部门介入后认真协调对接并按时正确上报信息，以修复和补充公司内部存在的合规管理遗漏与不足，实现动态的刑事合规体系，事后尽快弥补。在强化企业犯罪预防中，要对企业风险防控进行综合考量，尤其是完善企业内部风险防控机制，完善内部各项规章制度，全方位提升企业预防风险的水平，民营企业也要相应的转变观念，主动预防、应对可能出现的风险，采取有效手段，最终达到刑事预防和风险防控的最佳效果，促进民营企业健康长久的发展[8]。
(二) 民营企业刑事合规离不开外部力量支持
近些年，民营企业的刑事合规实践活动正受到检察机关、工商联及其他组织的积极回应，有关的实践探索正在逐步推进中。对于民营企业刑事合规体系的建构，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多方主体的支持，因此建立构建多方主体协同机制是十分重要的。从检察机关的角度来看，在刑事案件中检察机关的职责主要是批准逮捕、提起公诉和法律监督。目前，企业刑事合规的推行也主要是落实到对涉罪企业是否起诉的处理决定上[9]。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不起诉分为法定不起诉、酌定不起诉、存疑不起诉以及附条件不起诉四种。虽然企业承诺开展刑事合规业务可以换取不起诉处理决定，司法机关也在积极推进合规不起诉制度的试点指导实践，检察院会对提出合规计划的企业采取暂缓起诉、合规检查和附条件不起诉的决定，有相应的监督人全程实施监督，等考察阶段结束后，检察院会针对企业合规的发展状况，做出是否公诉的判断，这种制度大大有利于企业实施合理的机制整顿，完善机制漏洞，降低违反犯罪的风险。由此可见，民营企业建构刑事合规体系是一项长久的任务，需要多方力量的支持和投入精力。
(三) 加强对民营企业的法律保护
国家强调要保护民营企业，保护民营企业和各位企业家的合法权益，对于民营企业的违法犯罪行为与非法利益所得也是要依法进行惩处。民营企业要合法经营，在如今良好的大环境下，国家多项政策制度优势，鼓励民营企业发展壮大，民营企业家更是要抓住机遇、合法经营。如果民营企业存在黑恶势力、非法传销、集资诈骗等违法犯罪行为，是绝不可以放过的，要依法严肃处理。在保护的对象上，不仅要保护民营企业单位的合法权益(主要是产权)，也要保护民营企业家个人的人身权利、财产权利，特别是在纠正刑事司法中涉民营企业家的冤错案件上，要平等的保护每一位民营企业家的合法权益，不让企业家们寒心。在保护的法部门领域上，不仅是民事法、经济法、行政法部门要贯彻对民营企业的保护政策，尤其是刑事法领域在涉及民营企业犯罪的界限和刑事责任问题上要特别慎重，限度要把握好。在保护所涉及的原则上，不仅要落实刑事实体上的罪刑法定原则，也要落实刑事诉讼上的疑罪从无原则，并且很多学者表示可以考虑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引入刑事合规体制，切实维护民营企业合法利益。在保护所采取的司法措施上，司法机关要审慎采取强制措施，看看是否有可能量刑从轻甚至出罪的可能性[10]。在司法文件清理方面，要全面梳理过去已经发布的司法解释和司法政策方面的规范性文件，凡是对民营企业和企业家权益保护不利的，要作出新的规定，适用社会发展的新情况、新动态。要落实好有关刑事合规的政策制度，加强对民营企业的法律保护，让民营企业在合法的条件下少走弯路，不放弃任何一个能够引导民营企业发展壮大的机会。
5. 结语
刑事合规如今是防范企业刑事犯罪的重要手段，民营企业刑事合规的本质目的是为了降低企业犯罪的概率，民营企业中的刑事合规制度通过对企业的有效预防从而降低企业的风险，在节约我国司法资源的同时，促进企业内部法律自控，对于我国当前防范企业犯罪活动具有重大意义。对于民营企业而言，构建刑事合规体系是企业发展道路上的必经之路，只有重视刑事合规、懂得如何规避刑事风险，才能在新时代的大环境下走向成熟。从长远的角度上来看，引导企业诚信经营，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抵御外界面临的各种风险，提升自身风险防控能力，需要多方主体，比如政府部门的多加协助，走出属于中国民营企业自己的道路和管理运作模式，让民营企业成长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