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随着我国步入深度老龄化阶段，农村地区老年人口比例不断上升，养老问题面临严峻挑战。本文深刻剖析了家庭结构的小型化、扁平化及多元化趋势对农村老年人生活质量的深远影响。通过多维度透视经济自给能力、生活照料模式、情感支持网络、心理健康状态、社交活动参与及医疗保健获取等方面的细微变迁，本文揭示了这些变化如何相互作用，共同影响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据此，提出了针对性的策略建议，旨在优化家庭养老功能。同时，通过制度创新、服务优化与社区支持等手段，构建更加适应现代家庭结构变迁的养老服务体系，以全面提升农村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与幸福感，促进社会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
Abstract: As China enters the stage of deep ageing, the proportion of elderly people in rural areas is rising, and the problem of old age is facing serious challenges. This paper deeply analyses the far-reaching impact of the trend of miniaturization, flattening and diversification of family structure on the quality of life of the rural elderly. Through a multi-dimensional perspective on the subtle changes in economic self-sufficiency, caregiving patterns, emotional support networks, mental health status, participation in social activities, and access to healthcare, this paper reveals how these changes interact with each other to affect the quality of life of rural older people. Accordingly, targeted strategic recommendations are put forward, aiming to optimize the family’s function of ageing. At the same time, through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service optimization and community support, we aim to build a pension service system that is better adapted to the changes in the modern family structure, so as to enhance the life satisfaction and happiness of the rural elderly, and to promote the harmonious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society.
1. 引言
基于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分析，中国家庭结构的平均户规模显著缩减至2.62人，相较于2010年的3.10人，显示出约0.48人的减少幅度[1]，即平均每个家庭规模缩减了近半个人。这一转变标志着中国家庭基础结构发生了关键性变迁，由传统的多成员(三人及以上)模式逐步向更小型化、紧凑化的形态演进，体现了社会经济结构变动对家庭形态深刻影响[2]。家庭结构，作为社会结构的微观基石，其动态变迁深刻映射出社会经济发展的脉络，并直接触及家庭成员尤其是老年人群体的生活质量维度。在农村社会的转型背景下，随着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以及城乡人口流动的加速，传统大家庭模式逐渐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小型化、扁平化以及多样化的家庭结构趋势，这一变迁不可避免地导致了空巢家庭现象的广泛出现。这一现象不仅削弱了家庭内部的传统支持网络，如代际间的经济互助与生活照料，还加剧了农村老年人在情感慰藉、健康照护及安全保障等方面的脆弱性，对其生活质量构成了严峻挑战。因此，深入研究农村家庭结构变迁对农村老年人生活质量的具体影响机制，探索有效的社会支持与政策干预措施，对于促进农村社会的和谐发展与农村老年人的福祉保障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
2. 家庭结构变迁的具体表现
家庭结构变迁，作为社会学与人口学领域的重要议题，如费孝通之《生育制度》，潘光旦誉之为“实为《家庭制度》之精深阐述”[3]。家庭结构变迁是指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文化变迁及政策调整等外部因素的影响，家庭内部成员的数量、关系模式、角色定位及家庭类型等方面所经历的深刻变化。这一过程不仅反映了家庭作为社会基本单元的适应性与演变规律，也深刻影响着家庭成员的生活质量、家庭功能的实现以及社会结构的整体变迁。之后的中国革命与建设的百年历程，不仅重塑了社会架构，亦深刻变革了家庭结构。伴随着社会经济转型的深化推进，民众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逐步转型，促使家庭结构迈向多元化发展新阶段。此背景下，家庭关系趋于复杂多样，家庭功能亦经历显著变迁，展现出新的形态与特点。这一系列变化，不仅是社会变迁的微观映射，更是家庭作为社会基本单元适应性与调整能力的体现。 家庭结构变迁的具体表现如下[4]。
2.1. 家庭规模结构小型化
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人口政策的影响，家庭规模逐渐缩小，从过去的多代同堂、兄弟姐妹众多的大家庭模式，转变为以父母与未婚子女组成的小家庭为主。这种小型化趋势在农村地区尤为明显，家庭成员数量的减少直接影响了家庭内部的资源配置和照顾能力，对农村老年人的生活照料和情感支持提出了新的要求。
2.2. 家庭代数结构扁平化
家庭代数结构的扁平化是指家庭层级减少，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长”角色逐渐淡化，家庭决策更加民主化、分散化。在农村家庭中，这一变化表现为年轻一代在家庭事务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同时也意味着农村老年人在家庭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可能相对减弱，需要家庭和社会更加关注其需求和权益。
2.3. 家庭类型结构多样化
随着社会变迁和人口流动，农村家庭类型日益多样化。除了传统的核心家庭(由父母和未婚子女组成)外，还出现了单亲家庭、空巢家庭、隔代家庭、再婚家庭等多种类型。这些不同类型的家庭在生活方式、资源分配、照顾模式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对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例如，空巢家庭中的农村老年人可能面临孤独感增加、生活照料不足等问题，需要社会提供更多的关爱和支持。
3. 家庭结构变迁对农村老年人生活质量的细化分析
3.1. 经济自给层面
家庭结构的深刻变迁显著削弱了农村老年人从家庭内部获取经济支持的传统路径。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子女因职业迁徙、生活成本上升等因素，其经济负担加重，难以充分满足农村老年父母在日常生活开销、医疗保健等方面的资金需求，致使农村老年群体面临更为严峻的经济挑战。在农村地区，这一现象尤为突出，受限于较低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相对滞后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农村老年人在缺乏家庭支持的同时，也难以从外部获得足够的经济援助与保障，从而陷入了更为深重的经济困境之中。这一现状不仅关乎农村老年个体的福祉，也深刻影响着农村社会的稳定与发展。
3.2. 生活照料层面
家庭结构的小型化、扁平化及多样化趋势，深刻改变了传统的家庭照顾模式，农村老年群体在这一变革中面临严峻挑战。子女数量的减少与居住距离的拉远，导致农村老年人在日常生活中的日常照料与情感陪伴严重缺失。当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自理能力逐渐衰退时，这种支持的不足尤为凸显，使得他们难以在需要时获得及时的帮助与照顾。而在农村地区，由于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滞后，以及社会服务体系的不完善，农村老年人在寻求外部帮助时往往面临更多障碍，进一步加剧了其生活照料的困境。这一现象不仅关乎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也深刻反映了社会结构与支持系统在新形势下的调整需求。
3.3. 情感支持层面
家庭是老年人情感支持的重要来源。在城镇化浪潮的推动下，家庭结构经历了显著的变迁，这一变革对农村老年人的情感支持系统构成了严峻挑战。作为传统上情感慰藉的重要源泉，家庭在现代化进程中逐渐失去了其原有的紧密性与互动性，农村老年人与子女之间的情感交流频次与质量显著下降。这种情感纽带的弱化，使农村老年人易陷入孤独与失落的情感深渊，进而对其心理健康状态产生深远影响。研究表明，长期缺乏情感支持可加剧老年人的心理压力，增加罹患抑郁症、焦虑症等心理疾病的风险，对其晚年生活质量构成严重威胁[5]。因此，构建多元化、持续性的情感支持体系，成为缓解农村老年人情感空虚、促进心理健康的迫切需求。
3.4. 心理健康层面
家庭结构变迁的深刻影响，不仅局限于农村老年人情感支持的削弱，更直接触及其心理健康的脆弱层面。随着家庭结构的松散化，农村老年人普遍经历着孤独感与无助感的加剧，这些负面情绪如同阴霾般笼罩其心灵，成为心理问题的温床。同时，社会角色的悄然转变与身份认同感的逐渐丧失，进一步加剧了农村老年人心理上的不适应与困惑。尤为严峻的是，农村地区心理健康服务资源的稀缺性，如同雪上加霜，使得农村老年人在面对心理困扰时往往求助无门，难以获得及时有效的干预与治疗。因此，加强农村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建设，提升农村老年人心理健康服务水平，已成为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
3.5. 社交活动层面
家庭结构的深刻变迁，对农村老年人的社交活动模式产生了显著影响。在小型化与扁平化家庭结构的背景下，农村老年人的社交圈层趋于固化，主要局限于家庭内部及紧邻的邻里之间，与外界的广泛交往受到明显限制。这种社交范围的收缩，不仅减少了农村老年人参与社会活动的机会，也阻碍了其融入更广泛社会网络的可能性。社交活动的匮乏，进一步加剧了农村老年人的孤独感受与边缘化体验，对其心理健康与社会融入能力构成了双重挑战。因此，探索促进农村老年人社交活动多元化的路径，拓宽其社交边界，成为缓解其孤独感与边缘化问题的重要途径。
3.6. 医疗保健层面
随着年岁的增长，农村老年人对高质量医疗保健服务的需求日益凸显，而家庭结构的变迁则在这一背景下加剧了其就医困境。子女因工作、生活等原因远离，导致农村老年人在就医过程中缺乏必要的陪伴与协助，面临信息获取不畅、决策支持不足等难题。同时，农村地区的医疗资源分配不均，优质医疗资源匮乏，医疗服务水平相对有限，难以满足农村老年人日益增长的健康需求。这种供需矛盾不仅影响了农村老年人的健康状况，也加剧了其医疗负担与心理压力。因此，加强农村医疗卫生体系建设，提升医疗服务质量与可及性，成为保障农村老年人健康权益的迫切需求。
4. 优化农村老年人生活质量策略建议
4.1. 加强家庭内部支持
提升家庭代际支持能力，增强家庭养老功能。政府与社会需携手合作，致力于优化社会政策框架与公共服务体系[6]，以构建一个更加和谐与支持性的家庭环境。具体而言，促进家庭成员间的深度沟通与情感交流成为核心策略之一，此举旨在强化家庭内部的凝聚力与互助机制，为农村老年人提供更加稳固的情感与经济支撑。为实现这一目标，系统化的家庭教育项目应被视为关键举措。此类项目不仅应聚焦于生活技能与财务规划知识的传授，更需深刻融入伦理道德教育的内容，特别是孝道文化的传承与弘扬。通过教育引导，旨在激发子女对老年亲属的深切责任感与关爱之心，促使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主动关注农村老年人的需求，提供必要的经济援助与生活照料。
4.2. 完善社会保障体系
构建一套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待遇的精准确定机制[7]。此机制的核心在于，系统性地识别并分层界定居民基本养老需求的多维度结构及其对应的消费支出项目。在此基础上，建立动态调整机制，根据经济发展水平、物价变动及农村老年人口增长情况，定期调整基础养老金标准，确保养老金的实际购买力。其次，实施差异化补贴政策，考虑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缴费年限等因素，对低收入、长缴费者给予更高补贴，体现公平与激励并重。同时，加强数据共享与信息化建设，精准识别农村老年人群体的养老需求与风险，为制定个性化待遇方案提供数据支撑。同时推动养老保险与农村医疗、长期护理等服务的有机结合，形成综合养老保障体系，提升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与幸福感。为此，政府应加大对农村社会保障体系的投入力度，提高农村老年人的养老保障水平。特别是要完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和医疗保险制度，确保农村老年人能够享受到基本的养老和医疗保障服务。最后，还应加强对特困、低保、高龄、失能等农村老年人群体的兜底保障和关爱帮扶。
4.3. 发展社区养老服务
社区是老年人生活的重要场所之一。构建中国式农村社区养老体制的核心，在于政府通过实施一系列精心设计的政策激励机制，旨在引导并激活村庄及社区内部的养老资源潜力，从而促成可持续的“村社养老”模式的形成[8]。这一过程不仅强调了对既有资源的有效整合与利用，还促进了农村社区自我养老能力的增强，为实现农村养老服务的内生性增长与长期可持续性奠定了坚实基础。促进符合条件的乡镇(街道)层面特困人员供养服务机构(如敬老院)及其他养老设施向多元化服务模式转型，旨在构建成为集区域协调指导、全天候托养服务、日间照料支持、居家养老服务供给、以及服务转介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区域养老服务中心。此转型过程应基于现有设施进行原地改造升级，确保不改变原有规划用途，同时避免额外增加建设用地指标。针对基础设施设备陈旧老化、消防安全标准不达标、入住率低下且难以通过整改达到要求的情况，应采取因地制宜的策略，实施合理的撤并整合措施，以优化资源配置，提升整体养老服务效能与安全性。
4.4. 加强心理健康服务
在加强农村老年人心理健康服务体系中，需秉持多维度的策略框架[9]，首要在于坚持政府的引领作用，明确各级责任主体及其权责分工，确保政策制定与执行的高效协同。其次，构建专业化人才队伍是核心，需建立健全人才评估与激励机制，吸引并留住具有专业素养的心理健康服务工作者，为农村老年人提供高质量的心理健康支持。同时，实施分层分级分类管理，健全运行机制，以精准对接不同农村老年群体的心理健康需求，确保服务的有效性与针对性。此外，服务机构应明确自身定位，勇于创新服务模式，结合农村实际，探索出既符合农村特色又能满足农村老年人心理需求的服务路径。最后，加大宣传力度，深入挖掘并展现农村老年人自身优势与潜能，营造积极向上的老年生活氛围，促进农村老年人心理健康的自我提升。
4.5. 促进社交活动参与
鼓励农村老年人积极参与社交活动，扩大他们的社交圈子。通过组织各类老年文化活动、志愿服务活动等方式，为农村老年人提供展示自我、交流互动的平台。还应加强对农村老年人社交活动的宣传和推广力度，提高他们的参与意愿和积极性。同时，进一步优化农村地区的社会服务体系，特别是针对农村老年人群体的社会网络构建，持续推动农村数字环境的深化建设显得尤为关键[10]。政府应积极探索并充分发挥科技进步的潜能，将其作为促进农村老年人社会联系与支持网络增强的驱动力。具体而言：一是加快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确保宽带网络全面覆盖，为老年人提供便捷的数字接入条件，缩小城乡数字鸿沟。二是开发适老化数字应用与服务，如智能健康监测、紧急呼叫系统、线上社交平台等，既保障老年人安全，又丰富其精神生活。三是加强农村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建设，依托数字技术搭建线上线下融合的服务网络，实现医疗、生活照料、精神慰藉等服务的精准对接与高效配送。同时，开展数字技能培训，提升老年人数字素养，鼓励其主动参与数字生活，构建积极向上的老年社交网络。此外，还应注重传统养老模式的传承与创新，融合数字技术与人文关怀，打造具有农村特色的综合养老服务体系。
4.6. 提升医疗保健服务水平
针对农村地区医疗资源匮乏、医疗服务水平有限的问题，应该提升农村医疗保健服务水平。同时，促进医疗保健服务与互联网的深度融合是关键驱动力[11]。这一举措旨在利用信息技术的便捷性与广泛性，打破地域限制，实现医疗资源的高效配置与共享，为农村居民提供更加便捷、全面的医疗保健服务。其次，加强农村医疗保健卫生人才队伍建设是核心保障，需通过教育培训、人才引进与激励机制等多维度策略，提升农村医护人员的专业技能与服务水平，确保他们能够胜任复杂多变的农村医疗环境，为农村居民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此外，构建和谐的医患关系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它要求医患双方建立基于信任、尊重与沟通的互动模式，通过加强健康教育、提升患者参与度及优化医疗服务流程等措施，共同营造和谐的医疗环境，促进农村医疗保健服务水平的全面提升，保障农村居民的健康福祉。最后，还应加强对农村老年人的健康教育和预防保健工作力度，提高他们的健康素养和自我保健能力。
5. 结束语
在农村社会结构变迁的宏观语境下，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加速推进深刻重塑了农村的面貌，而城乡间人口流动性的显著增强则进一步加剧了这一转型的复杂性与多维度特征。家庭结构变迁对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细化分析经济、生活照料、情感支持、心理健康、社交活动及医疗保健等方面的具体变化。本文揭示了这些变化如何相互作用共同影响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旨在优化家庭养老功能、提升农村老年人的生活幸福感。同时，政府和社会应采取综合措施加以应对。未来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科技的持续进步我们相信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将得到进一步提升。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