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景观介绍翻译是推动城市旅游发展的重要环节，也是实现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一个重要窗口。在全球化的时代，“中国文化主动‘走出去’，是时代的呼唤，也是历史的必然” [1] 。景观名称及介绍翻译不仅仅是向游客提供游览信息，更承载着文化内涵，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悠久的古城绍兴不仅有秀美的自然景观，更有丰富的人文景观，一一述说着千百年来的城市往事。本研究聚焦于绍兴人文与自然景观中代表性景观介绍的英文翻译，从翻译美学角度分析审美客体，包含其在语音、文字、词语及句段层面的审美信息，旨在探索以下研究问题：1) 目前绍兴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介绍的现有翻译是否再现了翻译审美客体的美感及其承载的中国文化？2) 对于景观介绍中有待完善的译文，可以通过哪些策略实现翻译审美理想和审美再现？
2. 文献综述
随着近些年城市国际化的提升与旅游业的发展，绍兴旅游景点的介绍在不断提升与完善，不少景区都树立了景观名称与简介的中英对照、甚至中英日韩等多语对照的标识牌。这些举措方便了国外游客，某种程度上也提升了绍兴的国际化水平，但现有景区翻译存在过于简化、误译、或同一事物的翻译表述不一等情况，这在自然景观的翻译中体现得更为明显。由此可能会引起国外游客的不解，也无从将原文中的美感恰当地传递给游客，甚至影响整个城市的形象。绍兴景观翻译的现有研究，从研究对象讲，以往的景观翻译研究大多或侧重于景区的英文介绍，或区域旅游手册的英文版编撰，或聚焦于某个著名景点如鲁迅故里的翻译个案研究，诠释国外某翻译理论在景观翻译中的应用；从研究视角讲，大多从功能翻译理论或生态翻译学视角进行分析，或将景观介绍视为信息型文本或信息型文本兼感染型文本来看待，或着眼于描述或解释翻译现象。而中国很多景观介绍，尤其是人文景观介绍，不仅仅是“关于事实的平白交流”的信息型文本，还蕴含且展示了汉语之美、历史故事与中国精神。如大通学堂徐社前“石破天惊光复风云越地起，披肝沥胆辛亥英杰侠魂归”的对联，将汉语之美渗透到爱国情怀之中，在类似景点介绍的翻译中，译者需从形式系统方面进行审美考虑，尽量将原文的信息与美感同时在译文中再现，使国外游客不仅能获取景点信息，了解背后的中国文化与精神，进而加强对中国文化的认识。
基于中国景观介绍的这一特点，本研究从翻译美学的视角，探索景观翻译中不同层面的审美再现。翻译美学是中国翻译理论的重要特色与理论基础。早在公元224年佛经翻译家支谦在《法句经序》中论述即诞生了翻译美学的萌芽。自八十年代朱光潜提出翻译美学的概念以来，美学一直受到中国翻译理论家与翻译家的重视，如许钧(2021)和许渊冲(2016)。刘宓庆于1994年提出的翻译美学，对翻译审美对象、翻译审美主体、审美意识等进行了全面的阐述。目前尚未有研究从翻译美学的视角，对绍兴主要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介绍的英文翻译的规范化、准确性进行系统的整理与分析，探索景观介绍英译中的审美再现问题。本研究着眼于探索翻译美学理论在绍兴景观翻译中的应用，以期为将来的景观翻译开拓思路，提供参考。
3. 理论框架与研究方法
该研究以刘宓庆的翻译美学为理论指导，分析目前在绍兴人文与自然景观名称及简介翻译中所涉及的问题及翻译现状，从审美再现的角度探索景观翻译中可行的翻译策略，使景观翻译兼具展示翻译审美客体信息与文化传播的功能。根据翻译美学理论，翻译的审美客体(Translation Aesthetic Object，简称TAO)即译者所要翻译加工的具有审美价值的原文，能满足人的某种审美需要的审美客体 [2] 。换言之，并不是任一原文件都能成为TAO。就景观翻译而言，其具备功能价值——为游客提供景观的相关信息或游览指引信息，有些还兼具审美信息——如景观介绍中诗意的描述与表达，满足TAO的条件。刘宓庆教授在20世纪80年代提出翻译美学基本理论的构想，并在1994年的著作《翻译美学导论》中构建了翻译美学的基本理论与框架，论述了翻译的审美客体和审美主体，审美再现的规律、要求、类型、原则等问题。本研究将以绍兴人文与自然景观的简介为审美客体，从形式系统(语音、文字、词语、语段)层面分析英文译文中的审美再现。鉴于中国译论发展历程和汉语本身的特点及中西文化差异，翻译美学使中国的翻译理论带上了鲜明的民族特色：近、当代的翻译理论中，从严复的“译事三难”，到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从钱钟书的“化境”理论，到许渊冲的“三美，三化，三之”，虽然侧重有所不同，但都体现出美学特点与对美的追求；大多数西方译论是基于西方语言之间的翻译研究，而各西方语言往往是同系、同族甚至同支的，无论是语言学角度的对等或转换，还是文化角度的操纵或重写，都易于解决翻译中的问题，西方译论无需也并没有深厚的美学渊源。相反，与动态、理性的西方语言相比，中文在音、形、意等方面本身就蕴藏着深厚的美学基础，中西文化也存在着很大差异。“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和中国学派的文化翻译理论大有关系” [3] ，因此，翻译美学既是中国传统译论的理论基础 [4] ，又是中国翻译理论独具风华的主要特征之一 [1] 。在景观的汉英翻译研究中，从美学视角出发，探索审美客体的审美再现，对中国文化的传播具有积极的意义。
本研究分为两个主要阶段：1) 对绍兴景观介绍中英文实地拍照，采集照片数百张，并将照片文字转化为文本，按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分类。2) 对所整理的英译进行定性分析，从形式系统层面分析审美客体的审美构成：含抽样法、比较法、与分析法。1) 抽样法：对绍兴市内的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名称及简介的英文翻译进行分类、整理，为突显绍兴城市的文化底蕴，将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按5:3的比例筛选出样本。兼具人文与自然因素的景点将按简介内容归类。2) 比较法：研究将对审美客体与译文进行对比，分析其所属的审美再现类型。从文化传播角度来衡量是否有更佳的翻译策略。3) 分析法：对于有待完善的译文，从理解、转化、再现等角度进行分析，提出参考方案。
4. 绍兴景观介绍英译审美解码
绍兴历史悠久，底蕴丰厚，其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的介绍背后往往蕴含着古城故事，无论是沈园里“一怀愁绪，几年离索”的绝唱，还是戒珠寺“此处既非灵山，毕竟什么世界”的慧语，在非文学的语域中，随处可见承载着中国文化的文本。因此，绍兴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的介绍翻译，不仅要将原文本中的信息准确、精炼地传递出来，更要将原文本中的审美转换到译文中，让国外游客即获取到有用的游览信息，也了解了背后的中国文化与审美，提升游览体验。如黄友义教授所说：“我长期从事外宣翻译，深感面对外国受众，翻译不仅仅是要完成文字的转换，更重要的是传达文字后面的文化信息。”本部分所探讨的绍兴景观翻译的例子分别取材自1) 沈园、2) 鉴湖景区、3) 鲁迅故里的三余书屋及4) 三味书屋、5) 蔡元培故居、6) 柯岩云骨、7) 大通学堂及8) 柯岩古采石遗址。其中例2、6、8视为绍兴自然景观，其余为人文景观。从语言审美的形式系统上解码审美客体与现有译文，探讨如何将审美再现融入景观翻译中。
4.1. 语音层审美信息
语音是语言的承载审美信息——语音美的基本形式手段之一 [5] 。而就审美客体而言语音美体现最为突出的当属诗词。诗词将中国文化的含蓄美展现出来，正如“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妙，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 [6] 沈园是绍兴历代众多古典园林中唯一保存至今的宋式园林，也是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与妻子唐婉题作爱情绝唱《钗头凤》的所在地，承载着近千年的凄美爱情，兼具自然与人文景观的特点，景区内多处景观名称都源自诗歌，如“宫墙怨柳”“春波惊鸿”等。如果景观介绍翻译中景点的人文因素被简化、漏译、甚至误译，我们就没有很好地利用好这一展示中国文化的“窗口”，更无法展示其作为人文景观的美感。国外游客可能仅对景点故事略知一二，可能仅从欣赏自然景观的角度游览沈园，游览体验大打折扣。
沈园“镇园之宝”钗头凤碑上的陆游与唐婉的词篇《钗头凤》是审美客体语音美的很好的一个例子。以陆游所作诗为例：
1) 陆游《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词牌《钗头凤》有固定的格式韵律：平平仄(韵)，平平仄(韵)，仄平平仄平平仄(韵)。平平仄(韵)，平平仄(韵)，中平平仄(韵)，仄平平仄(韵)。仄，仄，仄(叠韵)。全词共60字，充满音韵之美，没有一个悲字，却含蓄地将与爱人分离多年后偶然重逢的凄美、惆怅与痛苦泻于笔端，让人感慨万千。对于石碑上的这两首词，沈园景点没有提供相应的英语译文，只在题词的钗头凤碑旁提供了陆游与唐婉各自所作的《钗头凤》的创作背景。若附上能充分展现原词的译文，无疑是锦上添花，让国外游客也能体验审美客体中的音美、型美、宋词之美、汉字之美！但“译诗中有一个别种翻译里没有的特殊难题：就是诗歌最讲究形式，……因此，如何反映原作格律，成了译诗特有的难题” [7] 。如何将该词的韵律与意境以目标语的形式呈现，对译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许渊冲先生在译文中运用aaabbccc韵式，将审美客体的美感最大化地展示出来：
Tune: Phoenix Hairpin
Lu You
Pink hands so fine,
Gold-branded wine,
Spring paints green willows palace walls cannot confine.
East wind unfair,
Happy times rare.
In my heart sad thoughts throng;
We’ve severed for years long.
Wrong, wrong, wrong!
Spring is as green,
In vain she’s lean.
Her kerchief soaked with tears and red with stains unclean.
Peach blossoms fall
Near deserted hall.
Our oath is still there. Lo!
No words to her can go.
No, no, no! [8] (Translated by Xu Yuanchong)
“基于汉字的特征，叠音用得极为普遍，因而对汉语的音美具有重要的特殊意义。” [1] 叠音的使用为景区的介绍与平添了一份韵味。例2为鉴湖景区游客码头处指示牌上的简介，与汉语景观介绍的整体风格一样，虽处自然景区内，该简介中运用了叠字(悠悠、浓浓)、对称(鉴湖水，女儿情)、四字结构(中外闻名、投醪劳师)、对偶平行结构(品一杯老酒，思一曲古韵)等表达形式。
2) 悠悠鉴湖水，浓浓女儿情。绍兴老酒中外闻名。在这里您可以看到越王勾践投醪劳师的豪情，也可以品一杯老酒，思一曲古韵。
原译：The Lake scenery and Huangjiu of Jianhu both have a long aftertaste. Shaoxing Huangjiu is famous all over the world. You can in memory of the story of ancient Yue which Gou Jian monarch share Huangjiu with his army. Also you can appreciate Chinese traditional music while tasting the wine.
试译：Ripples ripple on Jianhu Lake; Grace graced by Shaoxing wine. Here you can either recall the anecdote of Gou Jian, the king of Yue State, who shared Shaoxing wine with his army to boost morale, or taste the world-renowned Shaoxing wine while appreciating Chinese traditional music.
原译中“悠悠鉴湖水，浓浓女儿情。”这一叠音与对仗之结构完全消失了，大致将其意译出来，整体上原文中的关键词“绍兴老酒”音译为“Huangjiu”尚可，“aftertaste”一词往往指饮食后口中令人不愉快的气味，在该语境中搭配绍兴酒有待商榷。在译文中将所有这些音、字、词与结构上的美感充分展现同样充满挑战，为了再现翻译审美客体的音美，试译中采用以翻译审美客体为依据进行非代偿式转换，如Ripples与ripple，Grace与graced实现叠音再现。需要说明的是，英语旅游文体，尤其是自然景观，文体大都简约通俗、自然平实，句式严谨，旨在向游客提供简介明了的景点信息。就这个角度而言，原文中“悠悠鉴湖水，浓浓女儿情”也可以简化或不译，而本研究从翻译美学角度出发，因此提供了试译。
4.2. 文字层审美信息
汉字是象形文字，字与字、词与词之间的连接相比英语更加灵活、自由。名称简化是汉语中常用的表达方式之一。如三好学生、四有青年、三无产品等等，这些常用的简化表达形象简约，其内涵对中文读者来说已经熟悉，无需加以解释，甚至字面本身就将内涵显性传达出来了。有些非常用的简化词，如例3与例4中的“三余书屋”、“三味书屋”对中国游客来可能有必要对其蕴含的意义予以解释说明，对外国游客来说更是如此。如“三余”是哪三余？“三味”是哪三味？“三余书屋”与“三味书屋”间有何联系？
3) 三余书屋场景说明
绍兴旧时耕读之风盛行，私垫星罗棋布，三味书屋即为其中之一。今特辟“三余书屋”场景演示，使观众体味鲁迅当年读书情景。
原译：Sanyu (Three-Remainder) Study (the winter is the remainder of the year, the night is the remainder of the day, and the rainy day is the remainder of the sunny one) as learning and farming were popular in Shaoxing at that time, old style tutorial schools, like Sanwei (Three-Flavor) Study, were scattered all over the city. Sanyu study is now open to visitor in order to show how Lu Xun learned Chinese classics from his tutor in the old style tutorial school.
从原译文中可以看到，第一段对“三余书屋”的三余采用了增译法，解释了“三余”的含义：“冬者，岁之余也；夜者，日之余也；雨者，月之余也。”(董遇)用“reminder”与前文Three-Remainder相一致，基本体现了三余的意蕴。原译文中分别出现了三味书屋与三余书屋，实际上三味书屋是三余书屋改名后的名称，即鲁迅先生年少时曾求学的私塾。译文中按原文直译，分别译为Sanwei (Three-Flavor) Study与Sanyu (Three-Remainder) Study，在同一景观介绍中采用两个不同的名称译文有可能会给国外游客带来理解上的困惑。可以统一用Sanwei Study，如在第一段后增译“later renamed Sanwei (Three-Flavor) Study”，既统一了景观名称，又展现了文字层面“味”的美感。
4) 三味书屋是清末绍兴城内颇负盛名的一所私塾。正中上方悬挂着的“三味书屋”匾额及两边柱子上的抱对：“至乐无声唯孝弟，太羹有味是诗书”，均系清朝著名书法家梁同书所题。“三味”的意思为：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诸子百家味如醯醢(xī hǎi醋、肉酱)。匾额下挂着一幅松鹿图，学生每天上学要先对着匾额和松鹿图行礼，来代替向孔子行礼，然后才开始读书。
原译：Sanwei Study (Three Flavour Study) was a well known private school in Shaoxing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Sanwei means reading is like three kinds of food in our everyday life: some like rice, some as sumptuous courses, and seasoning.
原文中对三味书屋的简介内容相对丰富，对联“至乐无声唯孝弟，太羹有味是诗书”见字知意，结构对仗，优美流畅。如“羹”字面就包含了美味的意象。“每个汉字都是音、形、义的同一体，这一特征恐怕世界上还没有别的文字能够具备” [2] 。原译文未将该对联以及下文的松鹿图内容体现，只对三味的含义作了简要解释，其中经、史、诸子百家在原译文中也被淡化了。
4.3. 词语层审美信息
在语言表达形式上，中国旅游宣传资料受古代骈文影响，讲究整齐对偶、声韵和谐、辞藻华丽，表现为大量使用排比对称、四字结构、修饰性词语和烘托性语言 [9] 。绍兴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的介绍也不例外，如例5中的刻苦好学、博览群书、高风亮节、学术造诣等与例6中的一柱烟霭、袅袅升空，炉柱晴烟。英语是形合语言，依靠形态改变与衔接手段来呈现句子，逻辑严谨。汉语中这些四字结构在英语中很难用外在形式等同的句子来表达，要实现审美再现，可以采用代偿式转换，重建或改写句子。该方式的优势是“可以完全摆脱原语的形式束缚，按目的来安排体式达致译者预期的最佳优化” [2] 。
5) 蔡元培出生于商人家庭，自幼刻苦好学，博览群书，而越中先贤的高风亮节和精深的学术造诣，对他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他26岁科举入仕，为清末翰林。
原译：Cai Yuan-pei was born in a merchant family, had was assiduous and studious since childhood and read extensively, the exemplary conduct and nobility of character and profound academic attainments of sages in Shaoxing had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cause for which he had fought all his life. He became an imperial official through Imperial Civil Examination at the age of 26 and was a academician of Hanlin Academy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试译：Cai Yuan-pei was born in a merchant family, and had been assiduous and studious since childhood. He was deeply inspired by the noble integrity and profound academic attainments of former scholars from Shaoxing to fight for his educationalist and revolutionist career all his life. He became an imperial official through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at the age of 26 and was an academician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1636~1912).
相对于例5原译文对原文的美感呈现，自然景观例6的原译文对原文的美感的再现相对较弱。原文中运用了形象的比喻，采石遗留下的奇形石柱被命名为“云骨”，连用三个四字结构，描述石柱的外在形态，前后照应。这部分内容在原译文中没有译出。原译文中原文美感有所缺失，后部分内容的省略使其逻辑美相对原文来说也有所不足。试译采用模仿式，将原文美感呈现。
6) 炉柱即云骨，隋唐以来采石遗迹，高30米，底宽6米，最薄处不足1米，远观如一柱烟霭、袅袅升空，故名“炉柱晴烟”。
原译：The stele, also called “cloud Bone” is the relics of quarrying since Sui and Tang Dynasties. It is 30mhighwithits bottomWidth6mindiameter. The thinnest place is less than1 min diameter.
试译：The pillar, called “Cloud Bone”, is the relics quarrying since Sui and Tang Dynasties (581~907 AD). Being 30 meters high, 6 meters wide at the bottom with the thinnest part less than 1 meter in diameter, it looks like a misty cloud curling upwards, therefore also called “Misty cloud pillar”.
4.4. 语段中的审美信息
汉语之美除了体现在词语层面的对仗、韵律、重复、隐喻等方面，在语段层面亦通过句型结构与篇章意义体现出来，常用的方式有排比、省略、对称等。在景观介绍语段的英译中，可以从词汇与句型方面着手，将原文所体现的气势与情感之美再现出来。在例7中，连用三个四字词语“屈膝投降，国势颓败，民不聊生”叙述了光复会诞生的历史背景，即鸦片战争后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一场革命在即的状况。
7) 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开始，中国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面对外国列强的侵略与掠夺，腐朽的清政府一味屈膝投降，国势颓败，民不聊生。为了拯救中华民族的危亡，无数爱国志士，风起云涌掀起革命风暴……为纪念革命先烈，介绍光复会的斗争历史，我们推出“光复会史迹陈列”，既以存史，亦供缅怀。
原译：Starting from the Opium War in 1840, China was reduced to a semi-colonial and semi-feudal country. In the face of invasion and plundering by foreign powers, the degenerated government of Qing Dynasty knew nothing but to beg for mercy. The country was in danger, and the people were suffering. In order to save the Chinese nation, numberless patriots gathered to start a storm of revolution… In order to commemorate the pioneers of the revolution and to present the struggling history of Guagnfu Association, we present “An Exhibition of the Historical Deeds of Guangfu Association” for the purpose of memory and historical record.
在景观译文中运用反向表达，knew nothing but to beg for mercy，与对原文的直译对称结构“The country was in danger, and the people were suffering”，较好地体现出了TAO承载的气势与美感。段末“既以存史，亦供缅怀”的对仗结构，在原译文中则采顺应英文的简约之美，将原文中的关系连词略去，译为for the purpose of memory and historical record，即完整表达了原文的意思，又不影响审美效果。总体而言，例7)的译文较好展现了原文的审美，兼具审美与信息功能，不提供试译。
8) 古采石遗址Ancient quarry site
据明朝祁彪佳在《越中园亭记》中记载，柯岩古代采石遗址至少已有2500年历史，最早为越大夫范蠡为建造古越国都城时开始采掘。
原译：According to the Ming Dynasty Qi Biaojia in the “Vietnamese Garden Pavilion” Now, the ancient quarry site of Keyan has at least 2500 calenders. History, the earliest for the great husband Fan Fan to build the ancient capital of Yueyue Startmining.
与例7相比，例8中对自然景观的介绍英译甚至误译了原文，如将绍兴的古称越译成了越南(Vietnamese)，更没有较好地实现原文的审美再现，也没有将原文中的信息准确、完整地传达，在此不一一论述。原文一个段落，总体简洁流畅，重点突出，即对柯岩景区历史与由来的简介，与英文景观介绍的风格一致。鉴于英文主语突出的特点，可以调整语序，将“柯岩古代采石遗址”作主语放在最前面，后面的信息用从句表达，一气呵成，保留原语的审美信息。试译如下：
Keyan ancient quarry site, initially formed for the quarrying when scholar-official Fan Li built the capital of ancient State of Yue, has a history of at least 2500 years, according to the Records of Gardens and Pavilions in middle Yue by Qi Biaojia of Ming Dynasty.
5. 结论
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作为展示城市与文化的窗口，其简介的翻译质量直接影响着城市形象与国外游客的旅游体验。如果译文不仅能传递TAO的信息，还能准确传播景观，特别是人文景观背后的故事、传递TAO的美感，让国外游客感受到语言之美与文化之美，这对传播中国文化有着积极的作用，也是翻译美学在景观翻译中的意义所在。在第四部分的分析中可以看出，翻译美学，总体上绍兴人文景观的英译比自然景观的英译相对更好一些。译者在翻译时可以通过模仿、重建或改写从形式系统，如语音、文字、词语、句段这些层面去实现TAO的审美再现。对于景观中中国诗词的翻译，有的翻译家译出了理想的版本或读者公认的版本，也可以直接引用，如例1中《钗头凤》的许渊冲先生的译文版本。本研究既是翻译美学理论在景观翻译中的研究，又是绍兴景观介绍翻译的对策研究，分析并探讨了译文中有待改善之处，但这些分析与探讨主要是从翻译语言审美的形式系统的层面进行的，未涉及翻译语言审美的非形式系统，如情志、意向、意蕴等层面。期望未来有更多的研究聚焦于翻译美学在该领域的应用、本研究能对中国城市的景观介绍翻译有积极的参考价值。在新时期的翻译浪潮中，我们应进一步做好景观翻译，向外国游客“讲好中国故事”，助力中国文化“走出去”。
基金项目
本课题系“2021年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科研项目”(项目编号：N2021018)。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