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世纪后半叶，随着计算机技术快速发展，语言服务行业也迎来了巨大变化，那就是机器翻译的出现。人们尝试借助计算机运算系统来进行翻译工作，以期待在未来实现机器翻译代替人工翻译。随着人们的不懈努力，机器翻译技术也在不断发展和进步。然而，机器翻译仍然面临着一个重大挑战：它无法准确地传达源文本中的情感色彩，缺乏人性化和文化内涵 [1] 。
《围城》是一部充满讽刺意味的长篇小说，由中国现代著名作家钱锺书先生创作。在这部作品中，作家巧妙地使用了幽默的语言和讽刺手法，并使用了大量隐喻来描绘主人公方鸿渐的人生经历。它不仅是一部独特的讽刺小说，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书中的大量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幽默表达方式，充满着浓厚的感情色彩和文化内涵，给作者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独具特色的文本这些也成为了从事翻译工作的人们所面临的巨大挑战。因此本文选取了《围城》这本充满中国特色隐喻手法的小说来探究机器翻译的发展状况。
本文旨在探究机器翻译对文学作品的影响，特别是在隐喻译文方面。为了更好地比较机器翻译和人工翻译的差异，我们选择了《围城》的英译本Fortress Besieged包括有道翻译和谷歌编译的修订版作为语料库。通过对比研究，我们希望能够更好地理解原文的意思，并为文学作品的译者提供参考。本文旨在比较网易有道翻译和谷歌在线翻译两款软件翻译出的文学作品，及其它们与人工翻译的质量差异，以期更好地理解文学作品的翻译过程。当前，机器翻译在文学文本编译中尚未发挥出完全的作用，因此，我们建议对机器翻译未来的发展进行更多的探索。
2. 机器翻译技术与隐喻的翻译
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研究的推动，翻译技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翻译技术是什么？它与计算机技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从机器翻译开始。但是，翻译技术真正地蓬勃发展的标准是电子词典和术语数据库的诞生，还有网络和计算机辅助翻译软件的发展 [2] 。Sub-I们在讨论编译方法的内涵时，一般从机械编译和计算机辅助翻译两个方面加以阐述。机器翻译是指计算机系统自动完成源语言与目标语言之间的转换，而计算机辅助翻译则是指人类通过多种方法和工具来实现语言之间的转换。计算机编译是一门技术，它使用计算机程序将某种编程语言转化为另一门编程语言。然而，学者们普遍认为，这种技术并不适用于文学文本，因为短篇小说、文集和诗词等表现性文字急需人工翻译来完成文字翻译任务。文学作品的美学价值和艺术价值是不容忽视的，因此人工翻译是一种理想的选择。然而，人工翻译也存在一些缺陷，例如效率较低，难以及时传播文化信息。此外，翻译作品受到译者个人经验的影响，风格往往比较固定。近年来，神经网络翻译技术和语料库技术的发展为机器翻译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它们不仅提高了学习能力，还提升了翻译质量，并且在各个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使用计算机辅助翻译技术可以大大提高翻译效率，但是灵活性是机器翻译技术面临的挑战 [3] 。
陈望道在《修辞学发凡》中指出，隐喻是一个比喻的表现，它运用乙物来表达甲物与其本质截然不同但又有共同点的特征，而且这个比喻关系是暗含的。袁晖在《比喻》中也提到了这一概念，他认为隐喻是一个比喻的表现，可以用来表达更深层次的含义。隐喻是一个表达方式，它通过使用我们熟悉的事物来描述、判断或推理抽象概念，从而创造出新颖、生动和形象的表达。隐喻的本身和喻体之间应存在实质上的差异，这是由它们之间的相似性和不同性所决定的。整体的隐喻结构包含本身、喻体和喻底三个组成部分 [4] 。
隐喻是一种常见的思维方式，它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人类的各种文化和社会。它通过将某一领域的经验与另一领域的经验相比较来表达出来，从而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解释世界。隐喻在许多文学作品中被巧妙地运用，让人们感受到它的精妙之处。钱锺书先生的长篇小说《围城》中，隐喻手法更是层出不穷，它们与传统文化紧密相连，凸显出的特殊吸引力。这不仅是这部长篇小说的特色，更是译者工作过程中的一大挑战。纽马克曾指出，译者的关键在于根据各种类型的文本选用最合适的译文方式，其中最具挑战性的便是隐喻的译文。因此，解决隐喻语言翻译问题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5] 。因此译者对隐喻的翻译能够体现出译者中国独特文化的理解深浅，以及其巧妙的翻译能力纽马克给出了七种译文方式，它们的运用频次分别为：1) 在目标语言中重复使用同样的比喻；2) 在目标语言中选用适当的比喻来替换源语中的比喻；3) 采用明喻来替换暗喻；4) 将明喻和喻底组合起来译作暗喻；5) 将暗喻转换为喻底；6) 省略比喻；7) 将隐喻和喻底组合起来。纽马克认为，隐喻译文是各种话语译文的一个典型例子，因为它给出了许多选项来表达意义，重塑现象，或者对意义进行修正，或者将意义与表象完全融合。这些选项都与语境和文化影响密切相关，更不用说隐喻在文章中的意义了。《围城》的原文本中蕴含着许多有趣的元素，其中隐喻是一个绝佳的例子。钱锺书巧妙地运用了隐喻意象，将不同的语句巧妙地组合在起来，展现出他机智幽默和讽刺的风范，同时也不乏深刻独到的观点。
3. 翻译的原则与标准
翻译可以说是利用目的语把源语所表达的思想感情和内容忠实顺畅地呈现来的一种活动，而这需要我们在翻译当中必须遵循一定的要求，从而使译文更加贴切原文的含义，这就是所谓的翻译原则 [6] 。而在文本翻译完成之后，那么如何去衡量一个译文的好坏呢，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大家普遍认同的翻译标准。在大多数时候，我们容易将翻译原则和翻译标准混淆，不懂他们之间的区别。其实，在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需要遵循的标准就是原则，但在译文完成之后，翻译原则由反过来变成了翻译标准来衡量译者是否在翻译过程中遵循了翻译原则，遵循了便是达到了标准，不符合则是没有达到标准。被称为“原则”是指在翻译的过程中遵循和作为指导，被称为“标准”更多的是对翻译的结果进行评价，内容其实是一致的。
与翻译的本质与定义一样，学术界关于翻译的标准和原则的讨论十分激烈，然而至今没有一个明确清晰且被广泛接受的终极标准，那么翻译存在终极标准吗？其实，翻译是美轮美奂且永无止境的，笔者认为能把原文尽可能原汁原味地翻译出来，才是译者们应追逐的最终标准。合格的翻译是能够完成传达原文含义、译文通顺，即译者能将原语的信息转化为特定语境下为接收者可接受的语言。翻译没有唯一的标准，因为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变化，语言服务产业的兴起，翻译的语境日日更新，文体风格也愈来愈纷繁复杂。翻译虽然没有一成不变的标准，但是却有着有通用的原则，那就是传递原文含义，保证译文的忠实和顺畅。
因此本文所探讨的机器翻译与人工翻译对比也主要着重于译文的忠实与通顺性上。探究机器翻译出来的文本是否能都达到人工翻译所通用的最基本的原则与标准，即传递原文含义，保证译文的忠实与顺畅。
4. 《围城》人工翻译与机器翻译对比分析
计算机译文是一种高效的语言转换技术，它能够快速、准确地译出大量文本。然而，计算机译文也存在一些问题，例如个性化和创造性方面的不足，以及语言表达的局限性。因此，我们需要寻找更好的解决方案来提高机器翻译的效率和质量。以《围城》为基础，结合珍妮·凯利和茅国权的翻译作品Fortress Besieged，并利用有道翻译软件和谷歌翻译系统软件，对机器翻译与人工翻译之间的差异加以深入分析 [7] 。
4.1. 机器翻译直译为主
由于机器翻译是基于语料库和翻译翻译记忆库所给出的结果，所以大部分所得出来的机器翻译没办法做到灵活应对各种不同文本，从而导致只能从字面含义翻译文本。
原文：有些人叫她“熟食铺子”，因为只有熟食店才会把那许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又有人称她为真理，因为据说“真理是赤裸裸的”。(钱锺书，2013)
人工翻译：Some called her a charcuterie shop selling cooked meats-because only such a shop would have so much warmcolored flesh on public display. Others called her “Truth”, since it is said that “the truth is naked.” (Jeanne Kelly & Nathan K. Mao, 2003)
机器翻译：Some people call her a delicatessen, because only delicatessens expose meat of many warm colors; And others call her the truth, because it is said that truth is naked. (有道在线翻译)
Some call her “The Deli” because only a deli exposes the many warm-colored meats; others call her Truth, because it is said that “truth is naked.” (谷歌在线翻译)
该节选源文本中的“熟食铺子”很明显描述了鲍小姐的服饰和态度，展示了她放荡不羁和随心所欲的一面。这种隐喻能够引起读者的联想，让他们不禁回味，堪称绝妙。而这个别有韵味的“熟食铺子”在译本中对应是“charcuterie”，而这也就是直译，“charcuterie”所表达的意思就是普通意义层面的熟食铺子，如果就这样单单直译，可能会让不具备作者文化背景的外国读者感到困惑，所以译者很贴心的在直译之后，还给该词加上的注解，以避免读者的误解。通过直译加注的方法，译者实现了原作者想要传递给读者的信息，达到了所谓的翻译目的，符合翻译目的论的原则。而这就是人工翻译在翻译过程中能够巧妙运用的方法，很好地传递出原文的韵味。
而我们看机器翻译所给出的译句，虽然也都是给出了“熟食铺子”的另一个直译版本“delicatessen”，但机器翻译却无法做到的是在直译的基础上给译本加上译注以传递出原文的隐喻韵味，翻译出来会让目的语读者阅读感受不好，会让译本读者困惑。
原文：晚上八点钟，大家等得心都发霉。(钱锺书，2013)
人工翻译：By eight o’clock that evening their hearts had all gone numb from waiting. (Jeanne Kelly & Nathan K. Mao, 2003)
机器翻译：At eight o’clock in the evening, the waiting was moldy. (有道在线翻译)
At eight o’clock in the evening, everyone’s heart is moldy waiting. (谷歌在线翻译)
“发霉”一般被用来描述食物长期受潮而发生的霉变，钱锺书先生则巧妙地将“发霉”这个词用来比喻人们等待的漫长时光和焦虑不安的心情。很明显，在翻译这个句子的时候，译者不能简单粗暴的翻译，而是从它所要表达的引申含义来进行翻译。所以译者通过对该词内在含义的理解将其译成了“numb”(麻木)很好地将文章中人物的心情给译了出来，表达出了大家经过长时间等待后的一种人物情感。此处看似是不忠于原文的翻译，但其实通过这种译法可以让目的语读者在阅读时产生与源语言读者同样的感受，达到了翻译的目的性原则要求，且文章通顺流畅。
而从机器翻译给出的译句中，我们能看出直接将“发霉”翻译成了“moldy”，很明显机器翻译出来的句子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发生了偏移，无法很好的传达出原文中“发霉”的隐喻含义。不仅如此，机器所译句子里直接把原文理解成了等待腐烂了(the waiting was moldy)，这更是不符合读者语法习惯和文化背景的。这就是机器翻译所缺乏的灵活性，他只能根据文章表面意思进行翻译，不能进行具有人性化和有感情色彩的阅读理解。
4.2. 机器翻译脱离语境
原文：苏小姐是最理想的女朋友，有头脑，有身份，态度相貌算得上大家闺秀，和她同上饭馆戏院并不失自己的面子。(钱锺书，2013)
人工翻译：Miss Su was the ideal girlfriend, with the brains, the status, the poise, and looks of a girl of good family. Going to restaurants and theaters with her was no cause for disgrace. (Jeanne Kelly & Nathan K. Mao, 2003)
机器翻译：Miss Su was an ideal girl friend. She had the sense, the class, the manners, the looks, and the dignity to go to the theatre with her. (有道在线翻译)
Miss Su is the most ideal girlfriend, with brains, identity, attitude and appearance, and she can be regarded as a lady of the world. She does not lose her face when she goes to restaurants and theaters with her. (谷歌在线翻译)
原文“大家闺秀”一词多指世家望族中才貌双全、品行优良的女子，多用于强调人的行为端庄，是显性判定的肯定评价。在原文中，从上下文语境中我们可以得知，作者使用“大家闺秀”其实是更想要在此处突出苏小姐的家世背景特别好这一点，所以译者在翻译时将其翻译为了“a girl of good family”，更好地凸显出原文所想要侧重表达的含义。然而在有道翻译软件上翻译成的“dignity”以及谷歌翻译的“lady of the world”都没有很好地契合原文的语境，虽然从句子层面来讲，lady和dignity都可以从一方面表达出尊贵的身份以及大家闺秀的意思，但从整体来讲是脱离语境的翻译，缺少了人工翻译的灵活性。
原文：辛楣一肚皮的酒，几乎全成醋酸。(钱锺书，2013)
人工翻译：The wine in Hsin-mei’s stomach turned to sour vinegar in his jealousy. (Jeanne Kelly & Nathan K. Mao, 2003)
机器翻译：The wine in Hsin-mei’s stomach turned almost to acetic acid. (有道在线翻译)
Xin Mei’s belly wine is almost all made of acetic acid. (谷歌在线翻译)
在这个例句中，原文本句子中的“醋酸”二字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从上下文语境中我们可以得知这两个字所要表达的意思带有嫉妒的含义，但由于中西文化差异，在英语语境中醋酸没有这种对应含义关系，所以此处译者将醋酸二字先直接译出，然后再在句子后面解释出嫉妒的含义。通过译者这种巧妙地处理之后，译文似乎也是很好的达到了翻译目的，将表面和潜在含义都淋漓尽致的呈现了出来。而在很明显，通过有道和谷歌所翻译出来的句子明显是无法分辨出在此处语境下所要表达的意思，从而只能按照字面翻译，给读者带来困惑，不能很好地传达原作者想要表达的隐喻含义。
原文：周太太因为枉费了克己工夫，脾气发得加倍的大，骂鸿渐混账。(钱锺书，2013)
人工译文：When she found her self-restraint had been in vain, she was furious, calling him a rotten scoundrel. (Jeanne Kelly & Nathan K. Mao, 2003)
机器翻译：In vain, Mrs. Chou’s temper doubled and she called Hung-chien a bastard. (有道在线翻译)
Mrs. Zhou lost her temper because of wasting her self-denial efforts, and scolded Hongjian for being a bastard. (谷歌在线翻译)
该句基于的原文语境为方鸿渐住在周太太家中，白吃白喝却没有与周太太分享自己的秘密，周太太感觉内心蒙受了欺骗于是感到恼怒并责骂方鸿渐。从词汇的释义来看，“scoundrel”的释义为“If you refer to a man as a scoundrel, you mean that he behaves very badly toward other people, especially by cheating them or deceiving them.”，其态度更能准确传达出明确的否定意义。而在两个机器翻译的句子中则使用了bastard，释义为“used to insult sb, especially a man, who has been rude, unpleasant or cruel”这种态度不仅赋予了负面的评价意义，而且还改变了概念，使得句子表达出了明确的否定意义，如果与前文信息不一致，这将会对读者对方鸿渐的性格产生负面影响。因此，人工翻译能够更准确地理解原文的含义。
4.3. 机器翻译的进步
机器翻译是一项高效的语言转换技术，它可以将源语言转换为目标语句，而人工翻译则是一个更加精确的语言转换行为，它可以通过人工操作来控制翻译质量，从而使原本陌生的语句变成读者熟悉的语句。两种翻译方式都旨在提高翻译的速度和准确率，以满足不同语言之间的交流需求。不管选择哪种翻译方式，最终都是为了促进人与国家之间的沟通和交流。在分析过程中，我们看到由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机器翻译技术也在不断进步。它可以解决文学文本中简单的隐喻译文问题，并且在效率更高的情况下达到与人工翻译相同的效果，这对于现代语言服务行业来说是一个进步。
原文：我该好好的谢你，为我找到饭碗。(钱锺书，2013)
人工翻译：I have to thank you for finding me a job. (Jeanne Kelly & Nathan K. Mao, 2003)
机器翻译：I should really thank you for finding me a job. (有道在线翻译)
I should thank you very well and find a job for me. (谷歌在线翻译)
在该例句中，源文本中的“饭碗”在一般语境下是指代人们盛饭的碗，但在该句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工作的意思，这是个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对“工作”的一种表达方式，具有调侃意味和幽默性。所以译者在翻译的时候不能将其直接翻译为“rice bowl”，这样会使得目标语境读者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饭碗的潜在含义，会使得目标语言文本表意与源文本有所出入。所以《围城》的译者也是在明白了饭碗的文化含义之后，对其进行了引申翻译，使得目标语言读者能够清晰明了地获取原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出乎意料的是，机器翻译所给出的结果也同样将饭碗理解为了工作的意思，所以我们也能从这个例子看出，机器翻译不止只是简单地直译的，也是可以进行简单地隐喻翻译的，让我们看到了机器翻译在随着时代在进步和发展。
5. 总结
通过本文对文学文本《围城》的隐喻语言译句对比研究，我们可以看出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机器翻译也愈加完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达到翻译所通用的标准，即忠实与通顺。这使得机器翻译在实用化和商业化方面取得很大的成效，但是在学术翻译方面，其严谨性，文学性也存在着不可忽视的缺点。机器翻译的改进与发展需要计算机科学、信息科学、统计学、语言学等多学界共同努力，才能实现更成熟化的人机互助翻译，不断提高翻译质量。在当下，虽然机器翻译可以解决部分的非文学翻译文本的翻译，但是对于某些特定的文本，机器翻译技术是无法代替人工翻译的工作的，机器翻译技术还有待完善 [8] 。当今，科学技术不断发展，人工智能和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未来的机器翻译定会越来越完善并得到更大范围的应用，为人类提供更高效快捷的翻译体验和更高质量的译文。但就目前阶段而言，还未达到在各翻译领域取代人工翻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