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要求加快对课程和专业的数字化改造，创新信息化教学与学习方式，提升个性化互动教学水平，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强调要培养学生信息化环境下的学习能力，鼓励学生利用信息手段主动学习、自主学习、合作学习 [1] 。信息环境下的新教学理念均强调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深度融合，注重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符合信息时代对教学的要求，也是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立足点。移动学习是一种借助现代移动互联网络技术和网络多媒体教育技术支持的、基于便携式移动设备(如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所进行的灵活交互式学习模式。翻转课堂是一种反转传统的知识传授和知识内化的过程、颠覆传统教学流程的创新教学模式。移动学习和翻转课堂的有效整合为大学英语教学改革提供了新的契机。
2. 移动学习与翻转课堂
国外学者Alexzander Dye等人认为：“移动学习是一种在移动计算设备帮助下的能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开展的学习，移动学习所使用的移动计算设备必须能够有效呈现学习内容并提供教师与学习者之间的双向交流” [2] 。与传统教学相比，移动学习中的学习主体、途径、内容和目的都发生了改变。因此作为一种新型的学习模式，移动学习具有以下三种鲜明的特点：一是移动设备的便携性。随着科技的发展，移动设备的体积越来越小，储存量越来越大，便于下载各类学习资源存储到移动学习设备里进行离线学习。二是学习者的移动性。学习者可以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利用移动设备浏览、上传和发布信息。三是学习的个体性。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学习内容。四是学习的交互性。移动网络技术提供了便捷的师生、生生实时交流的方式。
翻转课堂又称为反转课堂或颠覆课堂，颠覆了传统学习过程中的两个阶段——知识传授和知识内化。传统教学中，教师主要在课堂上完成讲授式知识传授，课后学生完成作业。而翻转课堂要求学生在课前通过观看教学视频完成知识的传授，课堂上学生通过各种教学形式，例如小组讨论、作业、教师单独辅导等，完成知识的内化。教学流程由“先教后学”转变为“先学后教”，实现了教学流程的逆序创新 [3] 。翻转课堂更加符合学生的学习规律，是先学后教的一种形式；相对于一般导学形式的先学后教，微观视频学习更加生动活泼，视频学习可以取代教师的知识讲解；而学生最需要教师帮助的时候，是做作业遇到困难和迷惑的时候，翻转课堂更能实现这一点 [4] 。
移动学习和翻转课堂的有机结合是一种创新的教学模式，符合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需求。在移动环境下，学生能够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完成自主学习，为翻转课堂开展有助于知识内化的课堂学习活动奠定了基础。田剪秋认为移动学习终端具有便携性、社会交互性、情境敏感性、连通性和个性化等支持教育功能的特征，最适用于文化、理论性知识以及语言类的学习，尤其适合具有音频类的学科学习 [5] 。
3. 基于移动学习的翻转课堂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的可行性和优势
在信息环境成长的当代大学生具有较高的掌握信息技术的能力，而且互联网对他们的生活和学习产生了巨大的影响。2014年中国移动互联网学习用户研究报告表明，在移动学习用户群体分布方面，大学生占比最高，达到32.8%，远远超过其他用户群体；用户善于利用碎片化时段使用APP学习，“睡觉前”和“坐车时”是学习情景排名中的前两位。移动学习内容分布方面，外语类内容的普及性使其以89.3%的绝对优势领先于其他学习内容 [6] 。以上的研究数据表明，绝大部分90后大学生移动学习的意愿较强烈，若在教师的引导和支持下，移动学习会进一步促进学生的学习热情，调动其学习积极性。北京科技大学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到位，100%学校联网。无线网络的全面覆盖、移动设备在大学生中的普及以及大学生有英语移动学习的需求，这些都为实施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模式提供了基础。
与传统英语课堂相比，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优势突出。首先，突破时空局限，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移动学习摆脱了传统教学模式所受的时空限制，充分体现了时时、处处、人人、事事的4A (Anytime, Anywhere, Anybody, Anything)时空优势 [7] 。学习不再局限于教室或电脑前，利用便携式移动设备，学生可以根据学习需求随时随地进行正式或非正式的学习，满足当代大学生移动学习、碎片化学习和微学习的需求。其次，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可以大大提高教学效率，优化教学效果。教师可利用移动设备随时上传或更新学习资料，保证写作前的语言和理论输入的系统性。学生在课前完成自主学习，对于理解不透彻的部分，可以反复观看，深化对知识的感悟度。教师可以充分开展分析和应用写作理论知识的课堂活动，为学生提供不断探索、解决问题和意义构建的机会，而且能够及时整理和分析学生在写作过程种出现的问题，在课堂有针对性地为每个学生提供写作指导，提高其写作能力。第三，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有助于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传统教学模式突出教师的主体地位，重课堂轻课外，导致目前我国大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普遍较低。翻转课堂通过对学习时间和空间的反转，突出了学生在学习中的主体地位，赋予学生对学习的自主支配权。特别是在课外，根据个人需要，学生能够进行自定进度的移动学习，增加学习乐趣，有利于提升他们的自主学习能力。第四，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增强了学习的互动性。利用移动设备客户端APP，学生与教师，学生与学生，学生与学习内容之间可以进行更多的实时互动交流，分享知识、想法和反馈，督促彼此学习。移动环境下的写作反馈已从单一的教师书面反馈发展成为多载体、多形式、跨时空的对学生有启发性的反馈。
4. 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模式
何克抗指出翻转课堂能取得成效的关键是能够实现课堂教学结构的根本变革，它应体现在课堂教学系统四个要素，即“教师”、“学生”、“教学内容”和“教学媒体”等四个要素地位和作用的改变上 [8] 。基于大学英语写作教和学的特点和需求，笔者构建了课前、课上和课后三个学习阶段的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模式(见图1)，在每个阶段变革传统课堂教学结构。
Figure 1. Flipped classroom teaching model of college English writing based on mobile learning
图1. 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模式
首先，对教师和学生角色进行重新定位。翻转课堂作为一种混合式学习方式，即既要发挥教师启发、引导、监控教学过程的主导作用，又要充分体现学生作为学习过程主体的主动性、积极性与创造性 [8] 。在课前的移动学习阶段，教师主要是学习资源的研发者和建构者，负责建设、整合和发布资源；学生要由知识灌输的被动接受者转变为信息加工的主体和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者。在课堂上，教师由课堂教学的主宰者和知识的灌输者转变为学习任务和活动的设计者、组织者和监督者，为学生提供自主探究或协作学习的机会，同时提供针对性的指导和反馈；学生成为知识内化的主体以及情感体验与情感内化的主体；课后，教师和学生以及学生和学生之间利用移动设备客户端保持实时联系，对学生的作品进行评价、赏析。学生的学习不仅是从教师示范、提问等方式中获得，更重要的是在与同伴的交流沟通、实践分享的过程中实现 [9] 。移动互联网为师生、生生之间的及时交流和讨论提供了物质技术基础，学生的学习突破时空的限制，随时随地会发生。
第二，多模态形式实时呈现丰富多彩的教学内容。传统的教学内容只是依赖一本教材，但在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中，教学内容丰富多彩。学生会接触图文并茂、文字与声音共现的信息化教学资源，包括文本、视频、音频、动画等。根据Paivio的双重编码理论和Baddeley的工作记忆理论，采用两种记忆编码回忆一个知识点比仅用一种编码方式回忆更易记住该知识点 [7] 。采用多模态的形式呈现教学内容，可以提高学生的知识点记忆和理解。
第三，教学媒体是教学内容的载体，是教学内容的表现形式，“既是辅助教师‘教’的工具，又是促进学生自主‘学’的认知工具、协作交流工具以及情感体验与内化的工具” [8] 。教学媒体具有个性化、交互性、共享性和实时性特点，把学习主动权交还给学生。
5. 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实践
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模式被应用于数字化通用英语写作课程。本文从学生写作能力和学生对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模式的态度两个方面探讨教学效果。
5.1. 教学对象
该课程面向北京科技大学非英语专业学生开设，本期教学对象为2017年春季学期选修该课程的32名学生。该课程在配备计算机的自主学习中心开展课堂授课环节，历时16周，每周2学时。
5.2. 教学流程
该课程采用过程体裁法，写作体裁主要包括议论文和应用文。根据Tribble的过程法教学四阶段教学模式，写作过程分为四个阶段：写前活动、独立写作阶段、评价阶段和定稿阶段[10]。写作基本流程包括写前活动、一稿、二稿、终稿和作品赏析。写前活动主要包括移动自主学习以及在教师的指导下在课堂上学生协作或独立完成的各种课堂活动。教师通过蓝墨云班课APP上传根据教学目标整合和建设的优质数字化教学资源，包括PPT，视频、音频和阅读资料等，让学生随时随地学习写作知识，并就某一主题获得尽可能多的素材以拓展其思维和开阔其视野。课堂上，教师通过练习或测验检测学生对写作知识的掌握情况，巩固新知识点，并指导学生自主或协作完成头脑风暴、自由写作、写作规划等活动。学生课后独立完成初稿写作，在TRP写作资源平台提交初稿。学生的习作要先后经过“四道关”的评价阶段：自主修改、同伴互评、TRP写作资源平台自动评测(提供文章“体检报告”，包括评分、文章长度、单词重复率和类别、平均句长等信息)和教师评阅。在移动环境下，评价者和被评价者可随时通过微信互动交流，并利用微信的文件传输功能及时将同伴的习作传给对方，提高了互评效率和效果。同伴互评为学生创造很多交互、协商、合作等机会，促进学生应用所学写作和语言知识，完成知识内化。在定稿阶段，学生以结对子学习的方式，先对写作资源平台和教师的反馈进行解读和分析，共同修改习作；教师也可当面或以微信的方式为学生提供针对性指导，解疑答惑，有助于学生高效地完成终稿。最后，学生在学习小组内分享成果，评选优秀作品。课程结束前，教师整合所有优秀习作，做成电子版优秀作品集。
5.3. 教学效果
为了检测学生写作能力的变化，教学第1周和16周，笔者分别在课堂上完成前测和后测(各限时40分钟)，测试类型为非提纲式议论文写作，总体评分参照四级评分标准，分值为15分。在第14周，笔者对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问卷涉及了两个方面：一是调查学生对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模式的态度；二是调查学生对这种模式在提高其写作能力有效性方面的认识。最后根据调查结果，挑选6位持有不同态度的学生进行了有针对性地访谈，试图分析和了解问卷背后的更深层次原因。
Table 1. Paired T-test statistics of pre-test and post-test
表1. 前、后测配对样本T检验测试结果统计表
注：*P < 0.05；**P < 0.01。
写作评分、文章长度和平均句长是三个可以检测学生写作能力的指标。从表1可以看出，经过一个学期的写作训练后，学生的写作评分(t = −8.645, P = 0.000 < 0.01)、文章长度(t = −8.118, P = 0.000 < 0.01)和平均句长(t = −2.470, P = 0.019 < 0.05)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这说明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模式促进了学生写作能力的发展。
问卷调查结果也支持了上文的学生写作能力得到显著提高的研究发现：81.3%的学生对英语写作更有信心了，87.5%的学生认为自己的写作能力得到提高。
对问卷调查结果分析表明，写作学习动机的改善是学生写作能力得到提高的原因之一，具体表现为学生的课堂愉悦感提升、写作兴趣提高、课前自主学习的有效性、同伴互评的促进作用。调查问卷的结果表明90.6%的学生认为本学期的写作课让人感到愉悦，72.5%的学生认为其英语写作兴趣得到了提高，90.6%的学生认为课前的移动自主学习很重要，对写作有帮助，96.9%的学生认为为同伴作文提供反馈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74.2%的学生认为同伴的反馈对他们作文修改有帮助。
关于学生对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模式态度的问题，问卷结果表明大部分同学持有肯定态度。84%的学生认为这种教学模式满足了他们碎片化学习的需求，增强了学生之间以及师生之间的交流，提高了学习效率，实现了反馈的及时性和针对性，而且利用移动设备对作文进行反复修改既方便又快捷。2名同学不认可这种教学模式，主要原因是他们自认为自控力较差，在自主学习期间，很容易被移动设备的其他功能分神，学习效率不高。
6. 基于教学实践的思考
基于移动学习的大学英语写作翻转课堂教学模式有力激发学生的写作热情，提高其写作能力，但也为大学英语教师带来了新的挑战。首先，教师要在不同教学环境中扮演多重角色。教师不再是课堂教学活动的主体，而是课堂活动的组织者，监督者和评价者；在移动学习过程中，教师充当了资源建设者、发布者和指导者的角色。第二，信息化环境下的教学对教师的信息素养提出了挑战。陈坚林提出，信息素养是指一个人能够认识到何时需要信息、能够检索、评价和有效利用信息，并且对所获得的信息进行加工、整理、提炼、创新，从而获得新知识的综合能力 [11] 。移动学习是在无线网络和移动技术支持下的学习模式，教师的信息素养直接决定了教师能否胜任教学过程中多重角色，提高教学效果。第三，课堂活动设计和课堂驾驭能力是另外一个挑战。张新民指出高效利用课堂时间进行学习经验的交流与观点的相互碰撞，能够深化学生的认知是翻转课堂的关键之一 [12] 。教师要基于课前学习任务设计课堂活动，并能体现学生作为学习过程主体的主动性、积极性与创造性，而且要把握好每个课堂活动的时间、步骤和效果，做到适时、适量和高效。第四，培养和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也是教师要面临的挑战之一。自主学习能力是基于移动学习的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得以实现的基础，而长期的填鸭式教育让很多大学生不能积极、有计划地进行自主学习。教师要了解学生的学习需求和认知能力，将教学目标与学习目标协调统一，注重学生个体差异，调动他们的学习兴趣和积极性。
7. 结语
无线网络的快速发展以及移动设备在大学生中的普及推动了移动学习在大学的兴起，让教与学突破了时空的限制，符合当代大学生的学习需求和学习特点。翻转课堂的实施将移动学习和课堂教学有效结合，整合了两者的优势，改革传统大学英语写作教学模式，体现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主体性和主观能动性，实现个性化和信息化学习。教师要积极应对教育信息化的挑战，将信息技术运用到学科教学实践，不断尝试和总结，实现信息技术与英语教学的深度融合，推动大学英语教学改革。
基金项目
本文系“北京科技大学素质教育核心课程建设项目”、“北京科技大学2016年度本科教育教学改革与研究项目”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