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研究以职校生为研究对象。为了探讨职校生同伴关系、学业情绪调节、学业成就的现状及关系，以同伴关系量表及学业情绪调节问卷为研究工具，对290名职校生实施了问卷调查。研究结果表明：(1) 职校生的学业成就总体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平，同伴关系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2) 积极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呈显著正相关(r = 0.15,
p < 0.01)，消极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呈显著正相关(r = 0.16,
p < 0.01)，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呈负相关(r = −0.10)，同伴关系与积极学业情绪和消极学业情绪均呈显著负相关(r = −0.19,
p < 0.01; r = −0.35,
p < 0.01)。由于同伴关系量表计分方式为得分越高，同伴关系越差，因此数据结果表明职校生同伴关系越好，学业成就越好。(3) 学业情绪调节在职校生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之间起完全中介效应。
Abstract:
This study takes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relationship of peer relationship, academic emotion regulation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 of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on 290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with the peer relationship scale and academic 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 as research tools.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academic achievements of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are generally at the upper-middle level, while the peer relationship is at the lower-middle level. (2) Positive academic emotion was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academic achievement (r = 0.15, p < 0.01), negative academic emotion was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academic achievement (r = 0.16, p < 0.01), peer relationship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academic achievement (r = −0.10), peer relationship was significantly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positive academic emotion and negative academic emotion (r = −0.19, p < 0.01; r = −0.35, p < 0.01). Since the peer relationship scale is scored in such a way that the higher the score, the worse the peer relationship, the data results show that the better the peer relationship of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the better the academic achievement. (3) Academic emotion regulation plays a complete mediating role between peer relationship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schools.
1. 引言
“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2021年，全国职业教育大会召开，擘画了新时代职业教育发展蓝图。全国职业学校共开设1300余个专业和12余万个专业点，基本覆盖了国民经济各领域，有力支撑了我国成为全世界唯一拥有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和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新的时代、新的阶段，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面前，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因此我国迫切需要技术型人才，对职业教育这个领域也愈发重视。因此本研究主要以职校生为研究对象。在教育上，大量研究都证实了，美国心理学家Doe, Smith, 和Johnson (2019)得出学业成绩决定个体未来发展，和未来工作满意度。但是人际关系的好坏对于青少年各方面发展的影响也非常大。研究者Yuan和Ngai (2016)指出，在青少年发展的过程中不仅学业成就重要，人际关系的健康发展也很重要。同伴关系是人际关系的一种，可分为两个维度——同伴接纳和友谊。首先就是同伴接纳，它是一个一对多的模型，即一个人他是否受群体欢迎，其次友谊关系，它是一种一对一的情感联系模型(Bagwell, & Schmidt, 2011a)。国外研究者Laursen和Collins (2009)已经证实青少年在发展过程中，越来越独立，远离了父母，同伴关系愈发重要。青少年相对于学龄前儿童以及成年人来讲，与同伴的关系弥足珍贵并深受其影响，例如态度的习得和行为模式的影响。有研究者发现，高相似的个体之间社会互动频繁，会形成“志同道合”的团体(Bagwell, & Schmidt, 2011b)。
关于青少年的学业成就，有研究发现学业成就受同伴关系的影响。青少年同伴团体在学业成就、整体学业投入，等学业特质方面均存在同质性(李丽，刘勤，2021)。此外，已有的分析证实了青少年在同伴关系中学业成就的相似性(沙晶莹，张向葵，2020)。张云运等(2020)的研究发现，朋友之间在学业成就上的相似性，既源于选择效应，又源于影响效应，即使学业成绩与一个人自身的资质等各方面因素相关，但是朋友关系仍是个体学业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侯珂，张云运等，2018)。
有关于学业情绪的调节作用，学业情绪控制——价值理论指出，存在两大影响因素：一是主观控制评估，即个体对过去和未来学业活动结果的可控程度的认知；二是个体对学业结果的价值判定，被称为主观价值评估。Pekrun，Gortz，Titz和Raymond (2002)最早提出学业情绪的概念，并认为学业情绪在学习过程中产生，与学业动机与学业成就等相关。我国的俞国良和董妍(2017)认为，学业情绪概念中不仅应包含在学习过程中产生的一些情绪，还应该包括学生在参与课堂学习和日常做作业时产生的各种情绪体验，并且发现，学生主要的学业情绪主要包括九种：希望、骄傲、愉快、宽慰、羞怯、绝望、厌倦、愤怒和焦虑。张蒙(2013)将学业情绪定义为学生在学校整个大环境中，感受到的与自身有关的，并且对学习过程产生一定影响的情绪体验。在此基础上，学者提出了学业情绪调节的概念。学业情绪调节是当身心不一致，发生情感上的冲突时，能够运用适当手段减轻并消除自身负面情绪，从而使个体能够冷静的应对各种具有负面情绪的事件，灵活适应各种情景。也就是说，学业情绪调节是指学生运用情绪调节策略对不合理的学业情绪进行控制调整的过程。
我国已经进入了历史的新阶段，正在朝着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进，社会需要更多的技术性人才，并对人才的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陈丽萍，2020)。因此，职业教育逐渐登上时代的舞台，职业教育对于高等教育走向大众化、地方经济和文化的发展进步、培养面向基层生产及服务的高素质专业人才有着重要的意义。职校生正在成为国家新时代背景下的重点培养对象，并在社会发展中发挥着很重要且不可替代的作用。职业技术学校，由于其特殊的功能，历年来愈发重视学生的专业技能知识学习，而对于职校生的社会技能、自我规划、职业生涯等方面远不够重视，对其心理健康的关注度也不高(薛婷，2014)。由于职校生特殊的身份，没有顺利通过中考的洗礼，直接迈入了职业学校，部分职校生对学业呈摆烂心态，厌学情绪浓厚，缺乏学习动机和学习兴趣，因此，培养和激发职校生学业动机，增强其学习投入，提高其学业成就水平，应是我国现职业教育研究的重点(张蒲临，2020)。职校生正值青春期，因缺乏自我判断力及自我控制感，更易受到环境的影响，而同伴作为青少年交往互动时间最长的社交群体，在与同伴的交往沟通中，他们会对个体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然而职校生的任务主要是学习，综上所述本研究讨论职校生同伴关系、学业情绪调节、学业成就之间的关系，提出关于提升职校生学业成就水平的建议，以期可以帮助职校生增强自身的学习、社交动机，建立亲密稳固的同伴关系，积极运用适宜的学业情绪调节策略，并且使其能够正确应对学业、社交压力，减少学习过程中的不良适应状态，最终实现职校生校园学习生活质量的提升。
而关于职校生同伴关系、学业情绪调节与学业成就之间的关系，目前研究较为缺乏。因此本研究假设学业情绪调节在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之间起中介作用，即同伴关系可以直接影响学业成就，也能通过学生的学业情绪调节，对学生的学业成就产生间接影响。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职校生为研究对象，采用纸质问卷现场调查的方式，共回收了408份问卷，其中有效问卷290份，有效回收率71.08%。其中男生127人(43.79%)，女生163人(56.21%)。
2.2. 研究工具
2.2.1. 同伴关系
采用国内外研究使用最广泛的香港中文大学郭伯良(2003)编制的《儿童青少年同伴关系量表》进行研究。该量表是自评量表，适用于反映儿童青少年在与别人交往时的主观体验和感觉。共有22个项目，为四级评分：1 = “不是这样”，2 = “有时这样”，3 = “经常这样”，4 = “总是这样”。其中项目11、12、15、17、19、20、21为反向计分。最终统计得分，总分越高，说明被试儿童的同伴关系状况越差。该量表在本研究中信度为0.88，信度良好。
2.2.2. 学业成就
对学业成就的测量，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要求中职生对自己的专业课知识和专业技能等多个方面的任务成绩进行主观评价。采用李克特5点计分，“1”表示“很差”，“2”表示“较差”，“3”表示“一般”，“4”表示“较好”，“5”表示“很好”，计算自评结果的均值，得分越高说明职校生的学业成就水平越高。
2.2.3. 学业情绪调节
本研究选用刘影等人(2018)编制的中学生学业情绪调节问卷，该问卷包含了积极学业情绪调节和消极学业情绪调节的中学生学业情绪调节问卷。其中，积极学业情绪调节问卷包括7个维度：学业情境选择、能力发展、注意转移、认知重评、表达宣泄、表达抑制和深呼吸。消极学业情绪调节问卷包括8个维度：学业情境选择、能力发展、注意转移、认知重评、表达宣泄、表达抑制、深呼吸和寻求支持。两个问卷均是得分越高，表示情绪调节能力越强。在信度方面，该问卷在各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64~0.83之间，分半系数在0.62~0.82之间，合成信度在0.77~0.89之间。这说明该问卷的信度指标良好，能较好地满足心理测量学的要求。
3. 研究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使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对调查研究中可能存在的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结果显示，未旋转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对主成分进行分析，最大因子的变异量为18.18%，小于40%，可排除共同方法偏差对研究结果的影响。
3.2. 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和相关关系
Table 1. Average, standard deviation and correlation of variables (N = 290)
表1.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关系(N = 290)
注：*表示p < 0.05，**表示p < 0.01，***表示p < 0.001，下同。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以及变量间的Pearson积差相关系数如表1所示，学业成就与学业情绪调节、积极学业情绪调节以及消极学业情绪调节均呈显著正相关(r = 0.17, p < 0.01; r = 0.15, p < 0.01; r = 0.16, p < 0.01)，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呈负相关(r = −0.10)，积极学业情绪与学业情绪调节呈显著正相关(r = 0.89, p < 0.01)，消极学业情绪调节与学业情绪调节和积极学业情绪调节呈显著正相关(r = 0.94, p < 0.01; r = 0.67, p < 0.01)；同伴关系与学业情绪调节以及积极情绪调节和消极情绪调节均呈显著负相关(r = −0.31, p < 0.01; r = −0.19, p < 0.01; r = −0.35, p < 0.01)。由于同伴关系量表计分方式为得分越高，同伴关系越差，因此数据结果表明职校生同伴关系越好，学业成就越好；学业情绪调节越有效，同伴关系越好，学业成就也越高。
3.3. 学业情绪调节在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之间的中介作用
为了检验学业情绪调节在职校生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之间的中介效应，将同伴关系作为自变量，学业成就作为因变量，学业情绪调节作为中介变量，采用SPSS宏程序PROCESS的模型4进行中介效应分析。并采用Bootstrap法，在总体中有放回地抽取5000次，设置95%的置信水平，以此检验总效应、直接效应和中介效应的显著性。
中介模型结果表明，同伴关系对学业成就的总效应回归系数c = −0.24置信区间为[−0.39, −0.09]，不包含0；同伴关系对学业情绪的回归系数a = −0.29，p < 0.001；学业情绪对学业成就的回归系数b = 0.37，p < 0.001，见表2。
Table 2. Regression analysis of variables in the intermediary model (N = 290)
表2. 中介模型中各变量关系的回归分析(N = 290)
注：*表示p < 0.05，**表示p < 0.01，***表示p < 0.001。
对学业情绪调节的中介效应分析见表3，总效应的回归系数c = −0.24，p < 0.001，置信区间为[−0.39, −0.09]，不包含0；直接效应系数c’ = −0.14，p > 0.05，置信区间为[−0.29, 0.02]，包含0，说明直接效应不显著。间接效应值ab = −0.11，置信区间为[−0.18, −0.05]，不包含0。说明间接效应显著，综上，学业情绪调节在职校生学业成就与同伴关系中的直接效应不显著，间接效应显著，因此学业情绪调节在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中起着完全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46%。学业情绪调节在同伴关系和学业成就之间的路径图，见图1。
Table 3. Analysis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academic emotion regulation
表3. 学业情绪调节的中介效应分析
Figure 1. The path diagram of academic emotion regulation between peer relationship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
图1. 学业情绪调节在同伴关系和学业成就之间的路径图
4. 讨论
本研究结果发现，职校生同伴关系与职校生学业成就呈负相关，由于同伴关系量表得分越高同伴关系越差，即职校生同伴关系得分越低，其同伴关系越好。根据佩克伦等人(2002)提出的“控制–价值”理论，其相关因素均来自外部，通过认知评估体系来对学业情绪产生影响。这些外部环境因素包括：教学质量、重要他人的期望、学习氛围、教师反馈、同伴的互动学习等。根据“控制–价值”理论，作为外部环境因素之一的同伴关系，必然会对学业情绪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另外有关中小学同伴关系研究发现，中小学生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王瑞，刘华，2015)，本研究进一步为其提供了数据上的支持。即由于职校生仍然处于身心正在发展中的青少年阶段，自我认知与判断不够完善，因此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同伴关系)。
本研究亦发现职校生积极学业情绪调节与学业成就存在显著正相关(p < 0.01)。即使用有效多样的学业情绪调节策略能显著预测学业成就。在不太乐观学业情境下，使用偏积极的学业情绪调节策略能更显著的影响学业成就，这从数据上支持了陈四光，余仙平，朱荣和安献丽(2015)的研究结果，即积极学业情绪调节策略较消极的学业情绪调节策略更有利于学生的学业成绩。本研究结果证实职校生学业情绪调节使用越有效，同伴关系越好，这与董思颖(2020)的研究结果是较为一致的。
5. 结论与启示
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1) 积极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呈显著正相关(r = 0.15, p < 0.01)，消极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呈显著正相关(r = 0.16, p < 0.01)，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呈负相关(r = −0.10)，同伴关系与积极学业情绪和消极学业情绪均呈显著负相关(r = −0.19, p < 0.01; r = −0.35, p < 0.01)。由于同伴关系量表计分方式为得分越高，同伴关系越差，因此数据结果表明职校生同伴关系越好，学业成就越好；学业情绪调节越有效，同伴关系越好，学业成就也越高。(2) 学业情绪调节在职校生同伴关系与学业成就之间起完全中介效应，因此作为教师与家长要重视学业情绪调节策略对学生的学习、学业成就和身心健康产生的作用与影响，找到科学的调节学业情绪的方式，从而能够帮助学生灵活运用学业情绪调节策略，以提高其学习成绩和心理健康的水平。
结合本研究结果给出以下建议：(1) 要重视情绪教育。职业学校在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的同时，应认识到情绪智力的重要性，将情绪教育纳入学生的综合素质培养中。通过心理健康课、团辅等形式，帮助学生正确认识和管理自己的情绪，提升情绪自控感。(2) 需创造支持性学习环境。学校应提供一个支持性的学习环境，减少学业压力，鼓励学生表达自己的情感，并通过师生互动和同伴互助建立积极的学习氛围。鼓励学生产生积极的学业情绪，提高学习效率。(3) 帮助强化同伴关系。鼓励学生建立健康、积极的同伴关系。并通过集体活动、合作学习等方式，促进学生之间的紧密协作，形成同伴关系之间学业上的正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