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月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在长期的社会生活体验中，人们对“月”的认知不断深入变化，使其产生了除了本义外的其他隐喻含义。前人对“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词义与诗歌研究上，专门对“月”的文化隐喻进行分析和阐释的不多。本文以含有“月”这一意象的文学例句为语料，基于认知视角从隐喻的角度分析探讨“月”在中华文学作品中展现出的不同隐喻义，不但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作品的情感与主题，也有助于了解“月”从本义到隐喻义的变化过程，对中华文化研究和隐喻研究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2. 认知语言学的隐喻理论
日常生活中，隐喻无处不在。最早亚士里多德在他的著作Poetics中就有关于隐喻的研究。他认为“隐喻是一种修辞现象”[1]。传统所指的隐喻主要是一种语言现象，是文学领域使用的一种修辞格式，起修饰的作用[2]。1980年，Lakoff和Johnson共同发表了《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etaphors We Live by)，该书“开辟了一条新的从认知角度来研究隐喻的途径”[3]，认为隐喻并非只是一种简单的修辞手法，而是人类进行思维和认知的方式。隐喻的本质是用一种事物或经验理解和经历另一种事物或经验[4]，由此产生了概念隐喻理论。这种概念隐喻通过源域向目标域的跨域映射实现。因此隐喻可以“帮助我们利用已知的事物来理解未知的事物，或者可以帮助我们重新理解已知的事物”[5]。
隐喻是“语言现象，文化现象，思维现象”[6]。文化和认知在隐喻中的结合体现了文化、语言、认知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认知的框架是文化。文化的传承靠认知隐喻的产生、使用和消亡是文化影响认知的结果。文化影响人的认知，而隐喻作为思维认知的方式，也反映着其背后的特定文化，在解读文化或文学作品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隐喻作为一种语言现象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它不仅能够体现一个民族的自然环境、历史渊源，也承载着该民族的宗教信仰、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文化信息”[7]。中国文学作品中隐喻现象十分普遍，若不能理解某一对象背后的隐喻含义，则无法正确解读出作品表达的思想与背后的文化内涵。“月”是汉语中最常见的自然词汇之一。“日常语言词汇有个很有意思的特点，即某词越是使用频率高，其义项就可能越多，其中许多义项是通过借代和隐喻的方式增加的”[8]。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月”产生了新的认知，创造出了许多与其有关的隐喻义，使“月”也因此具有了丰富的文化隐喻内涵。对于“月”的隐喻探究能够厘清人们对其的认知与理解，把握这一词语在文学中的准确运用，对中华文化的理解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3. 中华文学作品中关于“月”的文化隐喻
通过认知隐喻观对语义的分析，词义可简单分为“本义和延伸义”[9]。根据《说文解字》《新华字典》《古代汉语词典》等权威字词典，“月”的本义是月亮，月球，引申义有计时单位、按月出现的、形状像月亮的等。在字词典中，“月”的引申义不多，而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关于“月”的含义远不止这些。“月”作为一种最常见的自然景物，是从古到今众多诗词文章热衷吟咏的对象与常用的表达，在词义变化中，隐喻起主要的“建构作用”[10]。下面本文将结合具体语境分类列举中华文学作品中关于“月”的隐喻，分析“月”在隐喻中的不同含义。
3.1. “月”喻美人美貌
与白天炽热的太阳相比，夜晚的月亮显得格外柔美婉约，楚楚动人，且月亮本身富于变化，千姿百态。圆月给人优雅端庄的感觉，弯月则显得娇俏活泼。基于隐喻的相似性，月亮的这些外形特征映射在人身上就使人容易联想到女子的貌美动人，温柔美丽。同时，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着“嫦娥奔月”的神话传说，嫦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也是月亮的化身。“嫦娥形象经过诗人艺术性地再创造，其原始状态逐渐被剥离而约定俗成为一种符号，即是美人的象征”[11]。因此，以月隐喻美人美貌的表达十分丰富。
(1)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曹雪芹《红楼梦》第5回：33页)
(2) 试想林黛玉的花颜月貌，将来亦到无可寻觅之时，宁不心碎肠断！(曹雪芹《红楼梦》第5回：33页)
(3) 那公主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吴承恩《西游记》第62回：919页)
(4) 你看他桃腮垂泪，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悲，有闭月羞花之貌。(吴承恩《西游记》第79回：1186页)
(5) 月宫仙子，昨夜下瑶如，人传道，诞兰房，喜把金盆洗。(宋·王大烈《蓦山溪(寿生女)》)
(6) 月娥双双下，楚艳枝枝浮。(唐·孟郊《看花》)
(7) 恰便似月裏姮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4回：129页)
(8) 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宋·苏轼《宿望湖楼再和》)
(9) 衔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见(唐·李白《相逢行二首·其一》)以月比人，赞叹佳人如月，令人神往。
(10)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先秦《诗经·陈风·月出》)
(11)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唐·李白《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
(12) 眉弯新月，又细又弯。(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1回：61页)
(13) 眉如小月，眼似双星。(吴承恩《西游记》第8回：100页)
例(1)至例(3)句中都用“月貌”来隐喻书中人物的美丽容颜。例(4)句“闭月”出自汉代美女貂蝉闭月的典故，形容女子极其貌美。例(5)至例(7)中的“月宫仙子”、“月娥”、“姮娥”都是嫦娥的别称，喻指漂亮的女子。其中例(6)中孟郊用“月娥”隐喻芍药花如小家碧玉般的温柔气质。例(8)~(11)以月比人，写出了佳人如月的美好。例(12)和(13)用“月”形容女子的眉毛。“眉”同眼睛一样是表意传情的部位，古代美妆的出现也使眉成为展现女性美的重要方式，因此“月眉”用来形容女子动人的美貌。
3.2. “月”喻团圆思念
“中国传统社会以血缘家族为基础支撑，血缘家族成员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归属性和认同感”[12]。人们重视家庭关系，也把亲人团聚看作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圆月便成为这种情感的寄托。外观形状是人类感知事物最直接的途径之一。月亮作为一种天体有圆缺的变化，当月亮变得圆满，人们就会将家庭的团圆与之联系起来，“月”便有了“团圆”的隐喻义。与此密切相关的是我国四大传统节日之一的中秋节。“在唐宋时期，以赏月为中心的中秋习俗就已出现并形成了普遍性的节日”[13]。中国传统文化里每年八月十五的月圆中秋便成了人们团聚美满的时刻。而月有圆缺，正如人有团圆也有分离。当人们无法团圆时自然会产生思念之情，因此“月”也有思念的隐喻含义。“月”的这两个隐喻义在中国古诗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14)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宋·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15)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唐·张九龄《望月怀远》)
(16) 但愿人如天上月，三五团圆。(宋·仲并《浪淘沙(赠妓)》)
(17)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宋·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18)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唐·白居易《望月有感》)
(19)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宋·王安石《泊船瓜洲》)
(20)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唐·李白《静夜思》)
(21)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唐·杜甫《月夜忆舍弟》)
以上列出的诗句都是诗人不约而同地通过“月”表达自己对家乡亲友的思念或对团圆相聚的盼望。例(14)苏轼以月亮的不同变化象征人的悲欢离合。例(15)~(18)都借同一个明月传达出异地共同的思念与盼望。例(19)至例(21)。
把对故乡的思念通过明月表达出来，“月”就是他们思念的真实写照。
3.3. “月”喻婚嫁爱情
在中华文学作品中，以“月”隐喻婚嫁与爱情的表达十分广泛。月亮皎洁温柔，甜蜜美好，富有浪漫色彩，而男女的爱情与婚姻也是美妙而神秘的。因此“月”的外形特征被投射到爱情婚姻上，被广泛用于文学作品中。
(22) 她如今长大了，渐知风月。(曹雪芹《红楼梦》第15回：87页)
(23) 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9回：229页)
(24) 姻缘配合凭红叶，月老夫妻系赤绳。(吴承恩《西游记》第55回：796页)
(25) 猜想他在外国花天酒地，若为女儿嫁他的事，到西湖月下老人祠去求签。(钱钟书《围城》第2章：18页)
(26) 月老姻缘配未真，金莲卖俏逞花容。(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2回：83页)
在例(22)和(23)中，作者们用“风月”、“风情月意”隐喻男女之间的爱恋情意。例(24)~(25)则用“月老”喻指婚嫁之事。月老在最初是一个为人们占卜婚姻的老人形象。后来人们把对婚姻的期盼与“月”关联，塑造出“月老”这一掌管婚姻的月神形象。“月老”形象也寄托着对婚姻团圆美满的祝福。在古代婚嫁离不开“媒妁之言”，“月老”也是媒人的别称。“月”在此处是男女爱情使者的化身。
3.4. “月”喻永恒与时间
月亮作为一种天体，有其自身的运动轨迹与周期，形成了规律的圆缺变化，周而复始地运转着。它的这种运转不休隐喻着一种永恒不变的规律。
(27)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五代·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28)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唐·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也借月之永恒衬托对人生短暂无奈。
(29)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宋代·张先《诉衷情·花前月下暂相逢》)
(30)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唐·李白《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31) 至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唐·李白《苏台览古》)
(32)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唐·刘禹锡《石头城》)
(33)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宋·苏轼《赤壁赋》)
(34)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宋·苏轼《阳关曲·中秋月》)
以上例句都借“月”亘古不变的隐喻与世间的变化进行对比，抒发诗人感怀。在例(28)中，诗人感叹人生变化无穷，而江上的月亮总是同一个，蕴藏个人的生命是瞬息即逝的，而人类的存在则如月亮一般是永恒久长的哲理。例(30)中“古月”是“今月”，“今人”非“古人”。“月”是永恒的存在，照耀着每一代人。抒发了人生有限，而宇宙无穷的感慨。
“月”既是规律地运转，有固定的周期，人们从“月”的阴晴圆缺中看到了时间往复，开始将月亮的变化作为计时工具，所以“月”也可以用来隐喻时间。下面例句中“岁月”、“穷年累月”、“秋月春风”即喻指时间的流逝。
(35) 不至于像我当年磋跎岁月，到如今后悔无及。(傅雷《傅雷家书》一九五四年八月十一日午前：15页)
(36) 最费时间的工作是搜集资料，往往穷年累月，还难以获得多大成果。(季羡林《人生十讲》第九讲：449页)
(37)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唐·白居易《琵琶行》)
3.5. “月”喻阴性
《易经·系辞》云“阴阳之道配日月”，“在古人眼中，日月是最典型的阴阳代表”[14]。古人认为世界万物都是由阴阳两种元素构成的。根据出现的时间、空间等因素被定性为阴和阳。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太阳属阳，月亮属阴，“月”代表着阴性，因此“月”也常被用来形容女性和女性有关的东西。
(38) 古者，老也；月者，阴也。(吴承恩《西游记》第1回：15页)
(39) 月者，阴精之宗。(司马迁《史记·天官书注》卷二十七)
(40) 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涨，月信过期，心中发热。(曹雪芹《红楼梦》第28回：159页)
(41) 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战国《素问·上古天真论》)
(42) 沙僧道：“哥哥，洗不得澡。坐月子的人弄了水浆致病。(吴承恩《西游记》第55回：791页)
(43) 前岁小侄媳妇月经不通，是他看来。(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61回：1699页)
上述例句体现了中华文学作品中以“月”喻指阴性的表达。例(38)和(39)直接说出了“月”是阴性的代表。例(40)~(43)中以“月”喻指女性特有的生理现象。“月信”、“月事”、“月经”都指的是女性周期性的排卵现象。“坐月子”则是女性生产后修复调养的周期。
3.6. “月”喻高尚品质
月亮在晚上出现，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洁净无瑕。人们会将“月”的这一属性与人内心的纯净光明联想起来，月亮正如品德高尚的人内心一样纯洁高雅，“月”的这一特征映射到人身上就产生了品德高尚的隐喻义。在文学作品中，“月”也成为了表达个人品质的化身。
(44)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唐·王维《山居秋暝》)
(45) 布衫漆黑手如龟，未害冰壶贮秋月。(宋·苏轼《赠潘谷》)
(46) 酒中醒境染未识，冰壶秋月昆仑峰。(元·刘因《饮仲诚㭨瓢》)
(47) 舂陵周茂叔，人品甚高，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宋·黄庭坚《豫章集·濂溪诗序》)
(48)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校洁。(唐·寒山《寒山诗》)
例(44)借皎皎“明月”的清光映现诗人高洁的情怀和对理想境界的追求。例(45)和(46)用“冰壶秋月”形容人的高尚品德。玉壶洁白，秋月皎洁，映射着人澄明纯洁的品质。例(47)中的“光风霁月”同样也是用风清月明的景色隐喻人品格的清朗高洁。例(48)则直接将诗人自己的内心与皎洁的秋月相比，体现高洁的品格。
3.7. “月”喻凄清孤寂
“月”的这一隐喻义与它出现的时间有关。月亮总是独自出现在夜晚，不如太阳那样温暖，给人一种清冷寂静的感觉，月光的清冷与人内心的凄凉相照应，所以“月”就有了凄清寂寞的隐喻义。
(49)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唐·李商隐《无题》)
(50)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唐·李白《月下独酌四首·其一》)
(51) 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唐·杜甫《江汉》)
(52)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南北朝·谢灵运《岁暮》)
例(49)中在凉夜吟咏感到月色凄寒，“月光寒”隐喻着内心的孤寂冷清。例(50)是诗人邀请明月喝酒，与自己的影子一起变成“三人同乐”的热闹场景。但事实上月夜孤清，只有诗人自己而已。“明月”映照出诗人内心的孤独愁苦、落寞失意。例(51)中，孤悬暗夜的明月就是诗人此刻的心境，孤独一身，感慨万千。例(53)中诗人用雪上明月的高旷、萧瑟、凄清映照出内心孤寂凌冷的感受。
3.8. 小结
Table 1. The metaphorical target domain and its attributes of “month”
表1. “月”的隐喻的目标域及其属性
源域 |
目标域 |
属性 |
“月” |
美人美貌 |
人的外貌 |
团圆思念 |
人的情感 |
婚嫁爱情 |
人的情感 |
永恒与时间 |
抽象概念 |
阴性 |
抽象概念 |
高尚品质 |
人的品质 |
凄清孤寂 |
人的情感 |
以上是在中华文学作品中常见的关于“月”的文化隐喻。“在古代，几乎所有的自然活动都被赋予人类活动的特征”[15]。根据表1所示可以看到中华文学作品中“月”的文化隐喻大部分都与人的活动或特征有关。根据Lakoff的理论，这些隐喻是基于它们之间相似性，用具体的“月”去描述抽象的人的活动、特质和抽象概念而产生的。“相似性在隐喻构建中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若没有源域与目标域之间的相似性，任何隐喻均是无本之木”[16]。这种相似性基于人类的感知。“隐喻通过类比引起联想，使客观事物之间互相联系，在不同范畴和概念领域里构建了相似性”[17]。“隐喻利用一种概念表达另一种概念，需要这两种概念之间的相互关联。这种关联是客观事物在人的认知领域里的联想”[18]。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能将两种完全不同事物关联起来，是因为我们在认知它们的过程中产生了相似的联想。人们将“月”的外形、周期等特征映射到自身或抽象概念上，通过二者间的相似性产生了“月”的多重文化隐喻。
此外，“月”也具有一些其他的隐喻义。“月”高悬天空，可望不可即的特点可以隐喻虚幻事物，如“一个是镜中花，一个是水中月”[19]喻指了宝黛人生的虚幻悲剧。“月”悬于高空，身处高远，由此被用来隐喻远大的抱负。明朝谢谠在《四喜记·赴试秋闱》就运用过“月”的这个隐喻表达：“我劝你休带怜香借玉心，顿忘步月登云志。”关于“月”的文化隐喻还有很多方面，但总的来说无非就是美人美貌、团圆思念、婚嫁爱情、永恒与时间、阴性、高尚品质、凄清孤寂这几个主要的隐喻义。
4. 结语
本文在结合中华文学作品的基础上，探究“月”的文化隐喻类型，阐述了隐喻意义与文化内涵的联系并说明了其背后的认知理据。隐喻作为一种认知方式，是文化在语言中的重要体现。根据上文的语料研究，中华文学作品中“月”的文化隐喻主要有七个类型，涉及指人、指物以及描述人的情感和品质等：(1) “月”喻美人美貌；(2) “月”喻团圆思念；(3) “月”喻婚嫁爱情；(4) “月”喻永恒与时间；(5) “月”喻阴性；(6) “月”喻高尚品质；(7) “月”喻凄清孤寂。每一个隐喻背后都承载着中华民族对自然事物的认知与民族文化的内涵。“一定社会具有一定的社会文化和一定的隐喻认知结构。而语言作为思想文化最重要的载体反过来又影响人们观察和认识世界的方式。因为理解和运用语言的过程也是接受其文化思维方式的过程”[20]。因此，从认知的角度探寻文化隐喻的过程对语言认知和民族文化的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由于自身水平和时间有限，本文存在分析的不完整性和局限性等不足之处，有待日后进一步改进和完善。希望在以后的研究中可以更加全面地对中华文学作品中的文化隐喻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