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陈原(2000)曾指出，语言是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形成而产生的，而且跟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发展 [1] 。网络语言以及网络语言学正是在互联网发展的过程中形成的。石春凤(2014)认为，网络词语是伴随着网络发展而新兴的一种有别于传统平面媒介的语言形式，是一种网络传播新现象 [2] 。伴随着网民规模的发展与壮大，网络逐渐成为人们表达与热点讨论的重要场域，而被网民甚至官方媒体广泛使用的网络词语就会成为“热词”。网络热词在当下是社会的镜像，在未来则会留下时代的印记，是网络语言学的热点议题。然而，当前的相关研究大多侧重于社会学研究 [3] (程润峰、谢晓明，2022)和网络语言存在的利弊探讨 [4] (熊云惠、赵春时，2019)，就网络热词本身特点与生命力的语言学研究仍存空白。本文将以2019年1月1日至2022年5月4日期间流行的部分网络热词为研究对象，结合热词本身的特征，对其热度在百度指数中呈现出的直观图像形状进行分类分析，考察这38个热词的生命力状况，以期能够总结出影响网络热词生命力的因素。
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个案研究法、观察法和问卷调查法等研究方法，对影响网络热词生命力的因素进行了探究。
互联网时代的网络热词数量巨大，产生和消亡的速度也很快。在选词上，本文参考《人民日报》发布的年度十大热词和其他较有影响力的媒体总结的网络热词，选择了2019年至2020年的38个网络流行词。需要注意的是，入选的词均是在2019年初至2020年底这两年间处于流行状态的词。它们的流行距本文写作之时已有一年以上的时间间隔，我们可以较为明晰地观察这些网络热词的生命力状况，从而分析影响其生命力的因素。
所选热词本身具有一些特点，本文拟从形态、情感、来源三个方面给所选的网络热词分类，以便探寻网络热词的特点及其生命力强弱之间的关系。形态方面，我们考虑到汉字词、字母词和混合词三种小类；情感上主要从感情色彩的积极程度区分；来源则分为本土和外来两类。
本文以网络热词的百度指数搜索引擎为主要辅助工具。百度指数折线图可以直观地显示网络热词的搜索频率及其变化情况，并对搜索峰值做出了标注。我们截取了2019年1月1日至2022年5月4日的图像，主要采用观察法，按照图像形态进行了分类整理。
问卷调查法作为以上研究方法的补充，我们在各类别的图像中随机选择了一些网络热词，将其制成调查问卷向网民发放，调查网民对部分网络热词的使用情况。我们希望借助问卷调查充实完善影响网络热词生命力的因素分析。
3. 网络热词搜索指数图像分类分析
本文根据研究所选中的38个网络热词从2019年1月1日起至2022年5月4日的热度在其百度指数中所呈现出的直观图像形状而将它们分为“孤峰”、“双(群)峰”和“疑难杂症”类型。“孤峰”类型词指该词从出现到所规定的截止节点过程中大致呈现有且仅有一个高峰值、“中间高两边低”的图像形状；“双(群)峰”类型词指该词在规定时间范围中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峰值，从而呈现出群峰的图像形状；而“疑难杂症”类型词由于图像形态各异，将在后续研究中着重分析。
3.1. 孤峰
“孤峰”热词由于图像形状特征最为醒目而成为在研究过程中最先注意到的一类词。下列5个词是此次研究从14个“孤峰”类型的网络热词中所挑选出来的。在对这5个词进行分析前，先进行详尽的介绍，以便读者能够理解其含义。
“雨女无瓜”，出自电视剧《巴啦啦小魔仙》，演员因为普通话不标准的缘故，而将“与你无关”念成了“雨女无瓜”。这种表达再加上表情包的衬托显得十分逗趣，因此受到网友的追捧；“一起爬山吗”，出自电视剧《隐秘的角落》，剧中张东升出于泄愤，他提出独自带岳父母爬山，随后借机将两位推下了山。因此“一起爬山吗”也含有“把你杀了”的带有危险和死亡的意义；“武汉加油”，2019年12月以来在武汉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牵动了全国人心，全国各地都调动了人力物力驰援武汉，“武汉加油”也自然成为了当时的网络热词之一；“上海名媛”，在一篇网帖中，作者将“名媛”们的“人间富贵”揭了个底朝天，她们用拼单在社交媒体上包装和构建自己的形象，而实际上的根本原因是虚荣心的作祟；“淡黄的长裙 蓬松的头发”，出自综艺节目《青春有你第二季》，一位训练生因为完全不会饶舌说唱，因此使得原本正常的rap，唱出了幼儿园朗诵班的感觉。
本文根据形态、情感和来源三种分类标准制成了网络热词特征分类表。为了控制变量，我们选取了这5个在形态上都属于汉字词，来源上均为本土词，但在情感色彩上却不尽相同的网络热词。在此截取出这5个“孤峰”词(见表1)。
Table 1. Classification table of “unimodal” Internet buzzwords’ features
表1. “孤峰”类热词特征分类表
图1显示的是上述5个热词的百度指数图，横坐标为时间，纵坐标则是搜索指数，即热度。所有的图像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即从这个词出现并达到热度顶峰以及下降到近乎0热度都只经过了极短的时间，并且之后再也没有过较大的起伏，从图像上来看则呈现出“孤峰”的形状。同时，下图(图2)是调查问卷中关于“雨女无瓜”一词的使用的回答情况，可以看出选择“以前和现在都不常用”以及“以前常用，但现在不常用了”这两个选项的几乎占到了204位受试者的95%，这同样也能够印证说明在百度指数图中“孤峰”词的生命力较弱。
Figure 1. Buzzwords with “unimodal” type of Baidu index images
图1. “孤峰”型热词百度指数图
Figure 2. Statistics of questionnaire responses about the Internet buzzword “Yunvwugua” (Unit: man-time)
图2. 网络热词“雨女无瓜”问卷作答情况统计图(单位：人次)
所选热词中有3个含有明显的消极情感色彩。“一起爬山吗”背后的死亡和犯罪信号，“上海名媛”背后存在的抱团的虚荣心以及“淡黄的长裙 蓬松的头发”的背后所体现出的当事歌手说唱实力的不足(尽管三者后续成为网络热词后拥有了调侃和幽默的新属性，本文仍将从其本质出发而定义为消极词，同一个词出现了情感色彩的转变的现象在之后的分析中会继续论述)，这是否能说明消极的情感色彩是导致生命力弱的原因？“武汉加油”的出现伴随着武汉疫情的出现，而它的消失也伴随着武汉疫情的结束，那是否可以说明当某个热词与某一事件高度绑定时，它也会因为事件的落幕而渐渐消亡？回看此表，“雨女无瓜”、“一起爬山吗”和“淡黄的长裙 蓬松的头发”也同样有着剧集或节目作为载体，而“上海名媛”也同样是与一时的热点事件高度绑定。
至此，本文推知导致网络热词生命力弱的原因有二：一是非积极的情感色彩；二是与即时热点事件绑定。
3.2. 双峰
百度指数图像呈现在一个高峰之后再次出现一个或以上高峰的一类词，我们称之为双(群)峰。通过分析双(群)峰的图像特征，即呈现高峰之后再有高峰的情况，不难看出该类网络热词具有较强的生命力。根据这一分类标准，本文从双峰(群峰)中选出“奥利给”、“硬核”、“飒”、“凡尔赛”、“xswl”、“割韭菜”、“立flag”这七个较为典型的双峰(群峰)网络热词进行分析。
通过分析双(群)峰图像并进行数据分析和问卷调查，本文初步得出这些网络热词之所以能够形成“双(群)峰”、拥有较强的生命力的结果，是因为它们在使用的时候产生的词义具有积极含义。如：“奥利给”、“硬核”、“飒”、“凡尔赛”这几个网络热词在使用的变化过程中，均在出现第一次峰值之后的一段时间之后出现了第二次或多次峰值，符合上文所说的“双(群)峰”情况。同时，从问卷调查的结果(见图3)也可以看出，这些词在使用过程中出现“以前较为常用并且现在也较为常用”的情况。例如：“凡尔赛”在调查问卷中有70.09%的受试者认为以前常用这个词，有50%认为现在也常用，可见在“凡尔赛”发展到最近出现过新的峰值，有许多人现在仍旧经常使用“凡尔赛”。(“凡尔赛”这个词在其使用过程中出现了词义的转变，、由消极词义转变为积极词义，后文会进行具体分析)并且这些网络热词在网络主流媒体的标题中常被使用(以“硬核”为例，见图4)，并且表达了所使用的网络热词的积极词义。
Figure 3. Statistics of questionnaire responses about the Internet buzzword “Fanersai” (Unit: man-time)
图3. 网络热词“凡尔赛”问卷作答情况统计图(单位：人次)
Figure 4. News headlines using Internet buzzwords
图4. 采用网络热词的新闻标题
主流媒体对这类网络热词的使用会再次促进该类热词的热度提升。“奥利给”、“硬核”、“飒”、“凡尔赛”这几个网络热词都具有积极的感情色彩，或者是由消极向积极转化最后以积极词义被广泛使用的。据此推断，这类“双(群)峰”的网络热词的积极词义使其不仅被人们使用并且被主流媒体宣传时使用，在一次峰值之后再次会出现峰值，它们的生命力较强。因此，积极的感情色彩会使网络热词拥有更强的生命力。
还有一类网络热词同样拥有较强的生命力，如：“xswl”、“割韭菜”、“立flag”等，其图像也呈现双峰(群峰)，在问卷调查中同样得出了“以前和现在都经常使用”的结果。
根据分类表(表2)可以看到，“xswl”、“割韭菜”、“立flag”这三个词的形态各不相同，有汉字形态、字符形态和混合形态三种不同的存在方式，由于用于情感色彩也都属于中性，来源也各不相同。但是这三个词都是符合日常生活情境的网络词汇，可以代指一些反复出现的情况，因此常常被使用。
Table 2. Classification table of “bimodal” Internet buzzwords’ features
表2. “双(群)峰”类热词特征分类表
因此，在“孤峰”的分析中得出的初步结论(非积极感情色彩和与即时热点事件绑定的网络热词具有弱生命力的结论)存在偏差，具有非积极感情色彩但符合日常生活情境的词语同样拥有较强的生命力。
至此可以确定，具有积极感情色彩或符合生活情境的网络热词的生命力较强。
4. 网络热词的生命力及其特征反推分析
上文已对通过百度指数搜索的38个网络流行语图像中的“孤峰”和“双(群)峰”图像做出了分析，然而，并非所有的图像都表现出明显的单个或多个峰值。事实上，有不少网络流行语的图像比较复杂，难以归入以上类别。
4.1. 由同期复杂图像反推
本文拟通过分析“打call”、“爷青回”、“双厨狂喜”、“彩虹屁”、“yyds”、“瑞思拜”、“996”、“内卷”和“社死”这9个网络流行语的流行指数以及图像来反推上述小结：感情色彩积极的网络流行语具有较强的生命力；感情色彩不积极但符合日常生活情境的网络流行语也具有较强的生命力。
4.1.1. 由“生命力强”反推“感情色彩积极”
1) 生命力数据分析
上述网络流行语的百度指数图像比较复杂，难以直观判断其生命力强弱，而峰值作为百度指数搜索热度的最大值，表现出的是对应网络流行语最具生命力的时刻。本研究分析计算了6个网络流行语的指数同比增幅(见表3)。
Table 3. Year-on-year growth of Internet buzzwords’ search index
表3. 网络流行语搜索指数同比增幅表
由表格数据可知，“瑞思拜”和“yyds”在峰值出现一年后的百度指数有所提升，即一年后的搜索热度更高，可认为具有较强的生命力。然而，网络流行语的热度是不断变化的，仅凭指数同比增幅并不能完整地反映这些网络流行语在研究区间(2019年1月1日至2022年5月4日)的变化情况。因此，本研究以三个月为单位，计算并分析了以上6个网络流行语的环比增幅(见表4)。
Table 4. Month-on-month growth of Internet buzzwords’ search index
表4. 网络流行语搜索指数环比增幅表
由表格数据可知，前四个网络流行语的搜索热度与第一次峰值相比，虽然整体上有所下降，但其变化状况是波动的，在一年内有一定的回升；“yyds”和“瑞思拜”则在整体上热度不断升高，可见这几个网络流行语是具有较强的生命力的。
2) 调查问卷分析
以“yyds”为例(详见图5)，在参与本题的84位受试者中有52位认为“yyds”作为网络流行语在以前和现在都很常用，12位认为虽然以前不常用，但现在常用，合计占比高达76.19%，这也辅助说明了“yyds”仍然处于流行状态，具有较强的生命力。
Figure 5. Statistics of questionnaire responses about the Internet buzzword “yyds” (Unit: man-time)
图5. 网络热词“yyds”问卷作答情况统计图(单位：人次)
3) 照应分类分析
在得出六个网络流行语具有较强的生命力之后，本研究将它们与最初的分类相照应(见表5)，发现“打call”、“爷青回”、“双厨狂喜”、“彩虹屁”、“yyds”、“瑞思拜”这6个网络流行语都具有积极的感情色彩(其中“彩虹屁”经历了感情色彩由消极到积极的转变，目前属于积极的)。
Table 5. Classification table of positive Internet buzzwords’ features
表5. 积极网络热词特征分类表
4.1.2. 由“生命力强”反推“符合日常生活情境”
剩余的“996”、“内卷”和“社死”也具有较强的生命力，但它们的感情色彩并不积极。结合这几个网络流行语的定义，《人民日报》(2019)指出，“996工作制”是指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一周工作6天的工作制度 [5] 。“内卷”是同行间竞相付出更多努力以争夺有限资源，从而导致个体“收益努力比”下降的现象。“社死”也叫“社会性死亡”，主要是指在大众面前出丑，也泛指在社交圈中做了很丢人的事情，抬不起头，没有办法再去正常地进行社会交往。可见，以上三个网络流行语的感情色彩虽然是消极或中性的，但它们都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符合日常生活情境。
至此，由“网络流行语生命力强”到“它们符合日常生活情境”的反推得以成立。
4.2. 由早年网络流行语反推
Figure 6. Baidu index image of the Internet buzzword “Meng”
图6. 网络热词“萌”百度指数图
上述9个与小结前的网络流行语均开始流行于2019年1月1日至2022年5月4日期间，是比较时兴的网络流行语。为了进一步证明小结的合理性，本研究还以“萌”和“真香”为例，分析了五年前流行的网络用语，来印证小结。
从百度指数图(图6)中可以看出，“萌”早在2011年前就已经流行于互联网，十年来热度一直较高。在可搜索范围内，第一次峰值出现在2012年，经过七年“萌”的搜索指数再度迎来明显高峰，后来趋于平稳；在参与问卷调查的204人中，有接近一半的受试者认为“萌”以前和现在都经常被使用(见图7)，可见其生命力较强。
Figure 7. Statistics of questionnaire responses about the Internet buzzword “Meng” (Unit: man-time)
图7. 网络热词“萌”问卷作答情况统计图(单位：人次)
Figure 8. Baidu index image of the Internet buzzword “Zhenxiang”
图8. 网络热词“真香”百度指数图
从定义来看，“萌”多被用于形容人或者小动物可爱，感情色彩十分积极，这可能是其生命力强的原因之一。
同样结合百度指数和调查问卷结果，“真香”出现于2018年7月，2019年搜索指数趋于平稳，至今一直保持一定热度(见图8)；在参与问卷调查的204人中，有超过一半的受试者认为“真香”现在经常被使用(见图9)，可见其生命力较强。
从定义来看，“真香”是指某人发誓不做某种事，后来却主动去做了的情况，感情色彩属于中性，但生活中常常有反悔或改变主意的情况发生，十分符合人们的日常生活情境，这可能是“真香”生命力强的原因之一。
至此，本研究进一步印证了感情色彩积极或者不积极但符合日常生活情境的网络流行语具有较强的生命力这一小结的合理性。
Figure 9. Statistics of questionnaire responses about the Internet buzzword “Zhenxiang” (Unit: man-time)
图9. 网络热词“真香”问卷作答情况统计图(单位：人次)
5. 网络热词感情色彩转变对生命力的影响
通过问卷数据统计分析与对38个网络流行语的汇总分析，我们有一些新的发现。本文选取了三个比较有代表性的词语，即“后浪”、“凡尔赛”和“彩虹屁”来进行详细的阐述与说明。
Figure 10. Statistics of questionnaire responses about the Internet buzzword “Houlang” (Unit: man-time)
图10. 网络热词“后浪”问卷作答情况统计图(单位：人次)
首先是“后浪”，“后浪”这个词是从2020年五四青年节前后开始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并且当时在网上也引起了激烈的讨论。在Bilibili网站播出的短片《后浪》中，演员何冰激情演讲，以“后浪”称呼新一代青年人，表达了对他们的认可与赞美。但是，大多数的年轻人在看短片时感受到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他们认为演讲中的“后浪”被美化了，特指生活品质比较优越、拥有大家所羡慕的诸多自由选择权利的青年群体。但是，在时间的推移与对“后浪”的运用过程中，“后浪”由最初的偏贬义的情感色彩逐渐向积极的感情色彩转变，变成指90后、00后这些积极奋斗打拼的晚辈。这点在问卷调查(见图10)中也非常明显地体现了出来，超过一半的被调查者认为后浪是积极色彩的。
Figure 11. Baidu index image of the Internet buzzword “Houlang”
图11. 网络热词“后浪”百度指数图
并且，在一些官方的新闻媒体的报告标题中，“后浪”也被频繁地使用。比如，腾讯网的“五四青年节：我听到后浪奔涌的声音”、网易的“勇做敢于斗争的时代‘后浪’，扎实走好‘五个必由之路’”以及腾讯新闻的“【五四特辑】监察‘后浪’致敬青春”等等。从百度指数图像(图11)中我们可以看到，带有正向积极意义的“后浪”依旧被网友们广泛使用。
Figure 12. Baidu index image of the Internet buzzword “Fanersai”
图12. 网络热词“凡尔赛”百度指数图
第二个具有代表性的词语是“凡尔赛”。“凡尔赛”起初是带有消极、贬义色彩的，它指带有炫耀成分的话语表达，即用低调的话语来表达高调的含义。流行之初，“凡尔赛”在网上也是被各大媒体发声批判其不健康的价值导向。但是，在进入大众的交际领域后，“凡尔赛”由原先消极的感情色彩转变为了积极的感情色彩，由此它的适用范围变大了，也派生出了很多其他的词汇，丰富了网友的词汇表达。比如“凡尔赛 + 名词”的形式，例如“凡尔赛人、凡尔赛本赛”，另外，“凡尔赛”也可作为形容词在我们日常的语言交际中使用，比如“你这个人真的好凡尔赛！”，表达了正向积极的调侃意味。从百度指数来看，“凡尔赛”在2020年底爆红后热度逐渐下降，但在21年七月下旬感情色彩开始逐渐转为积极，形成了第二次热度高峰，并一直流行至本文写作之时(见图12)。
在此过程中，我国正式官方的媒体宣传网的积极引用的影响也不可忽略。比如，中国青年网曾多次在新闻标题中将“凡尔赛”运用在国家的层面上，其高度与积极色彩带给网友们在引导方面的影响不言而喻。由此，“凡尔赛”的生命力很强，一直到今天仍然被广大网友所使用。比如最近掀起国民健身热潮的“刘畊宏凡尔赛大话”等。
最后一个代表性词语是“彩虹屁”。“彩虹屁”是从饭圈也就是追星女孩处流行起来的，本意是粉丝们花式吹捧自己的偶像，字面意思是偶像无论做什么粉丝都可以出口成章、面不改色地吹成是彩虹，带有殷勤奉承的消极色彩。但是，在使用的过程中，“彩虹屁”的感情色彩逐步向中性偏积极的色彩转变，成为当不知道如何夸赞一个人的替代词，适用范围也由此从饭圈扩大到生活与交际中。在百度指数图像中，我们可以看到“彩虹屁”情感色彩变为积极后，从2019年以来，热度保持良好，使用频繁，生命力很强(见图13)。
Figure 13. Baidu index image of the Internet buzzword “Caihongpi”
图13. 网络热词“彩虹屁”百度指数图
Figure 14. Statistics of questionnaire responses about the Internet buzzword “Caihongpi” (Unit: man-time)
图14. 网络热词“彩虹屁”问卷作答情况统计图(单位：人次)
这点在问卷调查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见图14)，近七成的被调查者认为“彩虹屁”现在更趋向于积极的感情色彩。如今，“彩虹屁”已经作为美好的夸赞语的代名词，偶尔也带有一些调侃的意味来使用。
由此可以得出新的结论，即网络流行语的感情色彩由消极转变为积极后，生命力会增强。
6. 结语
经过上述研究分析，本文认为，感情色彩积极或者不积极但符合日常生活情境的网络流行语具有较强的生命力。网络流行语的感情色彩由消极转变为积极后，生命力会增强。
应用价值上，政府和官方媒体可以将叙事宏大的官方话语和晦涩难解的传统话语转化为网络大众喜闻乐见、朗朗上口的网络词语，最直接的好处是拉近了官方媒体与网民的距离。同时，官方使用某个网络热词可以使其情感色彩发生转变，或者使这个词受众程度更广、使用次数更多，本文或许可以为官方引导提出一些建议，便于其调节消极情感色彩词的传播，并且积极地打造和引导使用情感色彩积极的词，使受众在参与和互动中提高对优质热词的知晓度，更加加强这些词的生命力。官方媒体可以在网络词的使用和传播中起到引导和规范的作用，构建更加和谐、正能量的网络语言环境。
NOTES
1峰三环比指峰值出现三个月后的指数与峰值之比，三六环比指峰值出现六个月后的指数与峰指出现三个月后的指数之比，六九环比指峰值出现九个月后的指数与峰值出现六个月后的指数之比，九十二环比指峰值出现一年后的指数与峰值出现九个月后的指数之比。
2表示感情色彩由消极转变为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