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高校教师师德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基于生态学理论推进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符合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师德师风建设的应有之义。生态学视域下高校教师师德建设，是由实践主体、信息主体以及管理主体组成的主体要素，内容资源、实践样态以及传播载体组成的介体要素，以及权威型约束环境、协作型养成环境组成的环体要素共同构成的生态系统。从生态平衡观出发，要以系统关联的内在机理，协调适应的运行机制以及动态平衡的间性关系，构建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生态格局。
Abstract: Teachers’ ethics construction for university teachers is a systematic project, and promoting the teachers’ ethics construction for university teachers based on ecological theory is in line with the goal of strengthening and improving the teachers’ ethics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y, teachers’ ethics construction among university teachers is an ecosystem composed of the main elements of practice, information, and management, the intermediary elements of content resources, practice patterns, and communication carriers, as well as the environmental elements of authoritative constraint environment and collaborative cultivation environment. Start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ical balance, it is necessary to construct an ecological pattern for the teachers’ ethics construction among university teachers based on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system correlation, coordinated and adaptive operating mechanism, and dynamic and balanced interrelationships.
1. 引言
道德是主体在实践活动中经由“自我意识”和“社会图景”互构共生的产物，依赖于社会有机体的系统环境。教书者必先学为人师，育人者必先行为示范。高校教师师德的认知进阶和实践养成，受诸多现实因素影响，其中不确定的环境便是关键因素。当高校教师无法适应所处环境的嬗变时便容易失范、越轨，而当与所处环境相适应时，便有助于形成稳定的师德信仰、素养和思维定势，在潜移默化中不断强化师德行为选择。坚持用生态化教育理论观照高校师德建设现代化发展的全域性与复杂性，呈现高校师德建设过程中生态要素的具体构成与内在机理，既是政策工具之要求，也是理论创新之需求，更是实践运行之诉求。
2. 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出场逻辑
2.1. 因势而生：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外力驱动
“势”是事物发展的趋向，也是推动人的行动及实践活动开展的关键性外在因素。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势”主要包括：政策大势、社会态势、技术形势。一是政策大势的高位谋划、高标部署。自2010年7月《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颁布，有关高校教师师德师风建设的政策文件便相继出台，《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师德师风建设的意见》《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新时代高校教师职业行为十项准则》《关于实施职业院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2021-2025年)的通知》等政策吹响了构建多层面、多环节、多主体参与的师德师风建设格局的号角[1]。在政策工具的影响下，各个地区纷纷开启了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实践探索。二是社会态势的高度重视、高效推行。新时代教育使命的呼唤下，受到社会转型的要求、文化舆论的导向、人民群众的期待等影响，高校教师需要做好经师、成为人师。由此，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理应随着实践经验的增长、社会公众的呼声、教育形势的变化以及时代使命的拓展而完善。三是技术形势的高质开展、高能促进。以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激活了高校教师师德建设新生态，建构了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大格局、大课堂以及大平台，有望推动实现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生态化发展。
2.2. 因需而立：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内在需求
“需”是生存生活的本能，也是推动事物生成的关键性内在因素[2]。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需”主要包括提质增效的内部驱动，理论发展的内生呼唤。一是提质增效的内部驱动。当前，高校教师师德建设内外关系呈现出空前的复杂性和模糊性，具体表现为：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现实境况、政策导向、时代使命、主体需求、理论境遇等发生深刻变革，各类子系统持续处于发展、变化和演替的状态，单一性教育培训、机械式机制激励、叠加式平台建设等“表象式”师德建设时有发生，从而导致外驱力与内生动力耦合机制不协调、高投入低回报、兼容环境及衔接时序不确定等问题涌现。在这样的形势背景下，生态治理将会成为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重头戏，这就要求以生态学为理论依据，将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置于生态环境的多维空间进行考察，对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理念和实施方式作出回应转变。二是理论发展的内在呼唤。现有研究主题较为多样，纠结于对具体问题的详细考证，青睐于从单一维度出发，将现实问题讲清讲透。毋庸置疑，这种细化的理论研究方式对于单个问题的解决确有一定成效，但也可能因为片面孤立地考察某一个细节，从而将原本清晰完整的生态系统整体不断细化、分割乃至碎片化。由此，需要引入宏大视野的观照。
3. 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模型构建
3.1. 主体要素：实践主体、信息主体以及管理主体
主体即从事实践活动和认识活动的人，具有一定的主观能动性和可塑性[3]。因为高校师德教育的实践对象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有着对职业道德、社会道德的判断和选择，具有道德内化自觉能力，即主体性，那么将其中的任何对象定义为客体便有欠恰当。其中，教师群体是实践主体和认知主体，不断受到师德建设工作的影响、制约与规范，从而不自觉地对照教师职业道德规范、教育家精神等中的道德原则、观念、规范和范畴，反省评价自己的思维意识和行为方式，以对师德形成珍视、向往或享受的价值选择，升华个体的道德认知与职业追求，适应社会期许的角色要求。此外，这类主体也拥有着物质生产、社会交往、文化传承的基本条件，能够通过日常生活、教育劳动、育人实践以及历史发展，在不断适应和调整中对师德教育资源加以感性确认、选择扬弃以及加工改造，生成关于师德师风建设工作的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并在主体实践活动中使其得到传承和保留。基于杜威的价值理论可以得知，高校教师师德建设本身是一种教育实践，是生发个体价值与社会价值的实践领域。在这种特定的实践场域中，因为学生、家长、社会企业行业、社会大众了解与自身利益相关且透明的政策，且对教师有连续且发展的角色期许，具备与教师对等的沟通能力，故都可以成为利益主体、信息主体。此外，上述主体虽然缺乏组织性与决策能力，却能传递能量和信息，反哺高校教师师德建设工作。政府部门、地方院校内的教育行政管理者则是管理主体、主导主体，发挥着价值引领、组织管理、行为制约、资源调控、权益保障的功能，既引导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发展的前进方向，又规定了该生态系统运行的内容选择，还牵引该生态系统其他主体的具体行动。这类主体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提供和维护师德师风建设工作的政策工具、管理体制、实施细则、社会保障，最终体现为制定专项政策、完善机制建设以有效协调诉求异同，推进师德建设、宣传教师文化以达到责权平衡与多方认同。
3.2. 介体要素：内容资源、实践样态以及传播载体
介体元素是师德教育工具与实践的表现形式，也是师德教育主体和环境间的连接机制，表现为师德建设内容与形式实现有机统一而采用的中介元素，主要包括内容资源、实践样态以及传播载体，具有传递信息、联结主体的效能。其中，内容资源集知识形态、价值样态、物质样态于一体，指的是以高校师德师风建设相关政策内的具体任务为导向，以我国优秀教师道德传统、新时代中国特色教育伦理、教师职业道德、中国特色的教育家精神等为关键要素，通过物质与非物质两种形式，对爱岗敬业、爱国情怀、言为士则、行为示范等要求凝练而成的教育性资源，能够起到纽带与申明的作用。精准挖掘并把握相关政策文件、思想精髓背后的知识体系、板块结构、总体趋势，能够以“理想的意图”，告诉社会公众新时代高校教师群体需要具备哪些素质，而这些素质可以在实践中得以感知、领悟、体验以及生成，从而为高校教师群体精神风貌和行为方式成长提供示范，产生有效的建构性学习，推动社会道德风尚进步。实践样态既是高校教师师德建设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活动的重要渠道和表现形式，也表征着高校教师群体更高效更精准接受师德文化浸润的重要途径与基本方式。这一概念既蕴含着呈现并引领高校教师群体价值认知及行为选择的方法论，如道德示范、朋辈学习、文化浸润、激励引导，也包括各链条各环节和谐共处的作用机制，如共生互利机制、动态平衡机制、信息流转机制以及评价反馈机制[4]。传播载体是依据现实条件的需要，以具体物质的形态反映高校师德建设工作的实践诉求，塑造高校教师群体观察、思考和融入师德建设的行为方式，同时以知识体系的形式映射进高校教师群体价值样态和实践状态之中，为高校师德建设的效益生成提供重要手段和有效介质。根据载体的不同形式，可分为两种形态，一种是以理论学习、组织管理、文明实践、线上学习等为构成的活动载体，另一种则是以广播电视、书刊报纸、语言文字、文艺作品等为构成的物质载体。
3.3. 环体要素：权威型约束环境及协作型养成环境
环境为主体与介体二者互动的结果，是由物质生产、交往和共享活动组合而成且具有相对稳定性的统一体，也是实践对象直接接受、面对和评价的基础条件。根据环境的作用属性划分，高校教师师德建设分为权威型约束环境、协作型养成环境两个类别，这两种不同的环境是高校教师师德建设需要认知和适应的对象，影响着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发生和发展。当然，这两种不同环境自身的形成与演进也受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影响。其中，权威型约束环境内蕴着涂尔干德育思想，是“一个命令的体系”，由相关法律、法规、部门规章、行政规范性文件构成，起着规则制定、行为约束、纪律强制的作用。其欲将“他律的道德”理念，借助多种权威力量，通过制度规则和物质约束，建立一套具有社会共识且科学理性的规范体系，如对失德教师进行行政性处罚，从而体现对规则的尊重，规范的服从，将纪律精神和道德标准融入高校教师思想意识和行为方式。协作型养成环境则体现出皮亚杰德育理论，强调师德自我建构，首要特征的“认同–协作”，是一个“自律的道德”，包括但不限于家庭环境、受教育环境、工作环境、社会文化环境。它基于平等合作的原则，出于共同受益的目的，对教师道德加以舆论引导和文化熏陶，从而影响高校教师自身相关的人格特质、客观能力及内在动机，激发高校教师主观责任感，培养真正的自律道德。
4. 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机制探索
4.1. 系统关联的内在机理
生态系统是不同主体不同要素相互依存而实现循环的有机体。那么，在研究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过程中，可以将系统关联作为把握生态系统内各交互关系的重要维度，并总结归纳以下两种运行状态：一是彼此融合发展，要求抓住生态系统的整体性，维持主体与主体间“输入–输出”的关联，主体与内容间“供给–需求”的关联，主体与方法间“主导–工具”的关联，环境与其他要素间“影响–作用”的关联，促使各种物质能量信息始终处于动态互动的状态，以此维持系统的稳定。二是一体向前推进，强调基于变化的实践效果、资源内容、政策指向以及主体需求，推进主体、内容、方法以及环境间的相互适应，形成可持续发展的形态。而在这种系统关联的运作方式下，互利共生就构成了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运作动力。其中，共生是前提，只有坚持发展的多样性、开放性，促进政府部门、教育学会、地方高校、学生、家长、企业等主体彼此依存并达成组合关联，各自资源才能得以流动、共享、互补，形成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合力。互利是保障，需要通过政策支持、行动合作、平台建设、机制建构、规则设置等手段，如健全完善利益联结机制，建立横向利益补偿机制，来满足各主体的利益诉求，保障共同的利益。
4.2. 协调适应的运行机制
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是一个兼具协调性和适应性的有机整体，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这个整体内部充斥着主体与介体、环体的相互适应，以及整个生态系统与周围其它环境的动态配合，从而促使高校教师师德建设活动始终在合乎生态伦理的良性运行规则下，实现健康发展和真正创新的平衡态[5]。在具体的调适过程，这种协调适应是多维性的适应，主要包括要素层面的模式调适，主体层面的行为调适。因此，既要搭建信息流转机制，促进相关主体双向乃至多向的信息沟通交流，于系统运行过程中把握主体间的角色演变，宏观政策、微观文化的趋势指向，资源内容的供需变化，方法工具的淘汰更新，以便及时做出针对性调整。同时，也要建立评价反馈机制，立足评估和反馈，吸纳学生、家长、教师、教育主管部门等主体共同参与，通过建立通用考核标准、成立实体化运行机构、开发网上信息填报评测系统等途径，对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资源供给、实践形式、组织管理、方法体制、质量成果等进行评估和反馈，以及时矫正影响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运行和发展过程中的主体行为。
4.3. 动态平衡的间性关系
生态系统动态平衡的本质在于，通过推进能量流动、物质循环、信息传递三个过程的运行稳定，来达致健康、可持续的状态，同时利用这种状态的维持来完成整体生态系统的迭代进化，走向新的更高级的平衡。现阶段，面对系统运行的各种不确定，需要警惕工具理性的越位，价值理性的失落，寻求系统的动态平衡。具体而言，首先，处理好人与工具的关系。需要将外部制度、数字技术、组织活动等条件视为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生态系统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尊重教师个体在师德教育上的价值诉求，将工具理性纳入挖掘和体现高校教师师德建设价值与效益的轨道，矫正过度追求数量和形式带来的弊端，转变为追求高质和高效，从而来提高系统发展的动力和活力。其次，处理好人与环境的关系。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目的之一，是为了提高教师群体生命质量，充分提高高校教师的社会价值，这就需要辨明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内外依据，顺应新时代高校教师学习习惯和实践养成的规律，打造从外塑规约逐渐转型为内修自为的良性环境，即理论认知是出发点，包括理论学习、转化以及辨析，侧重于高校教师对师德历史渊源、现实功用、社会联系的理解；情感认同是依托，涵盖情感引领、意识调适与文化创造，侧重对高校教师进行思想教育、舆论引导、文化熏陶；行动体验是生命线，涉及规范习得、实践感知和行动领悟，侧重高校教师师德的强制性行为约束、建设性实践体验、批判性行动情景；养习成德是根本，重在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过程调控、系统整合和效果强化，提倡主体自觉、深度参与。
5. 结语
生态学视域下高校教师师德建设是由多种要素、特定结构联结耦合而成的生态系统网络体系。这些要素、结构在系统关联中互利共生、协调平衡，是高校教师师德建设所处生态系统有序运转和高效发展的逻辑理路。生态学视域下高校教师师德建设，关键是把握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的构成要素及运行机制，推进实现整体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
基金项目
四川省生态化教育研究中心重点项目(STZD2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