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背景下，乡村产业振兴发展已步入现代化建设的重要阶段。针对这一情况，本文围绕乡村振兴视域下乡村农文旅融合发展对已有研究进行文献梳理与展望。学者们对于乡村振兴背景下产业融合发展这一广泛领域的探索，尤为聚焦于乡村产业振兴、农旅融合发展模式以及农文旅助推乡村振兴路径的独到见解。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研究大概分为文旅融合、农旅融合、茶旅融合、农文融合以及农文旅融合等方向，研究趋势也从单一学科到综合学科发展。本文特别针对农文旅融合这一热点议题，进行了综合述评，旨在通过系统梳理与整合现有研究成果，揭示学者们对农文旅融合研究的核心关注点。
Abstra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the revitaliz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has entered an important stage of modernization. In view of this situation, this paper reviews and prospects the existing studies on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rural agriculture, culture and tour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Scholars have explored the broad field of industri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especially focusing on the unique insights of rural industry revitalization,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model of agriculture and tourism, and the path of agricultural and cultural tourism to promote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research on the integr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can be divided into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agri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tea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agriculture-culture integration and agriculture-culture-tourism integration, etc. The research trend also changes from a single discipline to a comprehensive discipline. In particular, this paper makes a comprehensive review on the hot topic of the integration of agriculture, culture and tourism, aiming to reveal the core concerns of scholars on the integration of agriculture, culture and tourism by systematically combing and integrating the existing research results.
1. 引言
乡村振兴是党的十九大确立的核心战略举措，其深远意义在于应对新时代中国社会的主要挑战，加速“两个一百年”宏伟蓝图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实现进程。为全面落实这一战略，党中央与国务院精心策划，出台了一系列重要文件，在“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指出“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这为乡村振兴提供了行动指南，还深刻指出“优化实施农村产业融合发展项目，培育农业产业化联合体”。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进行了充分阐述，提出了“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1]，这意味着乡村振兴发展迈入了新的阶段，所以科学认识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学术界对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的研究动态和梳理目前的农文旅融合发展相关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2. 新时代农文旅融合发展的策略研究
新时代农文旅融合发展的策略研究，是在我国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探索农业、文化和旅游三大产业如何深度融合，以实现乡村经济多元化、提升乡村文化软实力、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课题。以下是对这一主题的综述：
农文旅融合发展强调“以农为本，以文为魂，以旅为媒”的理念。周婷芳(2018)提出，所谓农文旅融合，就是将田园变成乐园，将农舍变为客房，将农业生产变为旅游体验的过程，通过打造农村旅游景点，让都市人体验到慢节奏的生活，以返璞归真激发出游客的乡愁[2]。胡佳瑶(2023)在文章指出文化是乡村的灵魂，是农文旅融合的精神内核；我国农业发展历史悠久，在几千年的农业发展过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农业文明。这些农业文明的遗产存在于全国各个角落[3]，旅游则是农文旅融合的重要媒介，通过旅游活动将农业和文化产品推向市场，实现价值转化。卢鸿(2024)指出将农业文化与乡村旅游相融合，既能够对广大城市民众形成较强的旅游吸引力，引导他们到农村地区进行参观、休闲和消费，又可以促进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更可以推广与传播我国优秀农业文化[4]。综上所述，农业、文化、旅游三者相辅相成，共同构建起乡村产业的新格局。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农文旅融合成为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方向之一。秦亚岚(2023)指出农文旅融合是将农村文化与旅游业有机结合，通过充分挖掘和保护农村文化资源，打造特色乡村旅游品牌，促进农村经济发展[5]。农文旅融合发展还应关注农民利益，通过建立利益联结机制，让农民成为农文旅融合的参与者和受益者，共享发展成果，实现乡村全面振兴。常沛，吴玲龙(2024)提出农文旅融合发展模式不仅可以协调物质富裕与精神富有的关系，而且能够激发农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内生动力[6]。
3. 关于乡村产业振兴的研究
目前来看，大部分地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主要以产业兴旺来破题，作为解决乡村一切问题的突破口，而产业兴旺又大多关注农业的经济功能、产品生产与开发。方平等(2020)认为以“二产化”思路，即工业化发展思路去改造传统农业，单纯追求种养殖规模的扩大、产量的提高，产品具有高度同一性，抗风险能力弱，从而忽视了农业的多功能性特别是生态、文化与社会功能[7]。当前，在传统农业已出现结构性过剩条件下，党中央适时提出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农业生产由增产导向转为提质导向，要求全面向绿色生产方式转型；同时，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决定了农业功能的多样性，极大拓展传统农业生产的内涵和外延。温铁军等(2018)提出阳光、空气、泉水、山林等空间立体生态资源及乡村文化资源等要素在“一产化”农业和“二产化”农业时代几乎没有被定价，但是在国家生态文明战略转型的重大背景下，农业产业转型成为此方面发展的关键，农业成为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六次产业”(第一产业 + 第二产业 + 第三产业 = 六次产业或第一产业 × 第二产业 × 第三产业 = 六次产业) [8]。陈文胜(2017)认为乡村振兴的创新路径在于通过延链补链强链扩链，推动产业融合，在符合当地实际的基础上，建立体现农业多功能性的产业融合体系，从而实现产业做大做强做优[9]。廖永伦(2020)分析了乡村旅游在发展过程中的特点，明确提出了“社区支持农文旅”发展思路，也就是说，在乡村旅游发展的过程中，融入有机农业和文化体验，增加乡村旅游产品的亮点，实现农村资源的充分利用。另外还要搭建互联网平台，实现人才、信息和资源共享，从而创造出更多的价值。乡村旅游实际上就是通过农文旅的有效融合，形成一体化产业，生产者可以跨越各种中介机构，直接为消费者服务，双方在互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实现共赢[10]。
综上所述，在探讨乡村振兴的宏伟蓝图中，农文旅融合以其独特的优势与乡村振兴战略形成了紧密而不可分割的关系。这种关系，不仅仅是产业间的简单叠加，更是农村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环境等多个维度深度融合、相互促进的生动体现。农文旅融合与乡村振兴的关系是交融与共生的关系，农文旅融合为乡村振兴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动力，通过挖掘和激活乡村的农业资源、文化底蕴和旅游资源，推动了农村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促进了乡村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同时也改善了乡村生态环境，实现了经济、社会、生态的全面振兴。
4. 关于农文旅融合助推乡村产业振兴的研究
4.1. 农文旅融合助推乡村产业振兴的内在关系
Figure 1. The relationship diagram between the integration of agriculture, culture and tourism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图1. 农文旅融合与乡村振兴的关系图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持续推进，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已经成为当前乡村振兴的重要基础，其核心聚焦于激活农村产业内在动力，对于促进乡村全面进步、巩固乡村社会稳定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农文旅融合与乡村振兴的关系如图1。
农文旅融合与乡村振兴的关系是交融与共生的关系，农文旅融合为乡村振兴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动力，通过挖掘和激活乡村的农业资源、文化底蕴和旅游资源，推动了农村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促进了乡村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同时也改善了乡村生态环境，实现了经济、社会、生态的全面振兴。姜岩(2023)认为农业作为乡村经济的基础，是农文旅融合的物质载体；通过推动农文旅深度融合发展，充分利用好、开发好、传播好当地农业文化资源，让更多的人感悟农业文化的独特魅力[11]。深入理解并把握农文旅融合与乡村振兴之间的关系，以及其在推动乡村全面振兴中的重要性，对于实现城乡融合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农文旅融合不仅是乡村振兴的重要路径，也是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发展、提升农民生活品质的有效途径。在实际操作中，应充分发挥政府引导作用，整合各方资源，加强政策扶持，推动农文旅深度融合发展，助力乡村振兴事业不断取得新成效。
4.2. 关于农文旅融合助推乡村振兴存在的问题
产业融合是现代产业发展的必然趋势。促进农文旅融合发展，能够有效带动产业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人才振兴和组织振兴，最终实现民族地区乡村全面振兴。但是从农文旅融合发展助推乡村振兴发展的已有成果中发现还存在很多问题：
1. 政策保障体系不完善
政策保障体系是一项大工程，学者们通过个案研究和对比发现，农文旅融合缺乏政策的支持和制度的保障。李玉琼(2023)在文章中指出，在顶层设计上，目前对农文旅融合发展的可持续路径的研究探索不够充分，导致乡村经济“造血”功能不足，存在以“资源”换“经济”现象，乡村环境治理与经济发展面临较大挑战[12]。目前在乡村文旅发展较好的地方，都是在政府部门的引领下进行融合发展的。因为政府部门是政策的制定者、执行者和落实者，具有政策优势、认知优势、宣传优势、构建优势、人才调配优势和宏观调控优势，能够强化政策保障，确保人才、财税和物质等相关措施落实到位[13]。杨帆(2021)认为要发挥政府引领作用，制定文旅融合的中长期发展目标，科学引导文旅融合向规范化、规模化、多元化、精致化、特色化和区域合作化方向发展，促进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14]。
2. 农文旅产业融合度较低
产业融合发展的切入点是农、文、旅产业能够得到高效、深度的融合，才能激发当地的资源优势，但通过梳理发现很多地区实施农文旅融合发展模式，存在产业融合度低的情况。王昕坤(2007)指出农业产业融合可分为产业内融合与产业间融合，前者是指农业内部的子产业之间通过生物链整合，继而形成农产品加工销售等一条龙的过程，而后者则是农业通过技术和经济等方式实现其他产业与农业的融合[15]。当前乡村文旅融合资源整合面临的困境如下：一是资源配置不合理。如李玮玮(2019)指出乡村在投资融资、项目建设、市场开发、经营管理和人才引进等方面面临不少困难和问题[16]。二是资源挖掘不够深入。在对乡村旅游资源进行研究和挖掘的过程中，李韵洁(2023)认为受限于人力和智力因素，往往无法对乡村的乡土资源、文化资源、旅游资源等进行分类并深入解读和发掘[17]。农文旅融合发展的实质是农业、文化、旅游产业之间形成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关系，通过产业间的互补和延伸，实现产业间的融合，深度融合催生出全新的业态形式，实现1 + 1 + 1 > 3的效果[11]。当然在乡村振兴过程中也不能盲目将乡村旅游与文化产业强行植入农村经济发展中，特别是在文旅融合尚存在矛盾的情况下，应该以解决矛盾为首要任务。李明伟(2021)强调要想推动乡村旅游与文化产业的顺利融合和有效发展，就必须在理解二者互补性的同时看到特殊阶段发展的差异性和矛盾点，对症下药[18]。
3. 传统农业乡村文化保护传承力度不够
农文旅融合的内涵是以农业为基础以文化为核心以旅游为平台的一种产业融合发展方式。在农文旅融合发展中，农业是文化和旅游的重要依托，文化是旅游的灵魂，起着主导作用，旅游是文化展示平台，起着辅助作用。尽管目前很多乡村大张旗鼓地搞旅游开发，但成功的并不多，且因前期投入较大，项目失败带来的后果也更严重，阻碍了产业振兴[19]。在少数民族地区通过产业融合助推乡村振兴存在对少数民族特色保护力度不够的情况。随着互联网社会的发展，信息传播速率更快，丹洲村居民的服饰、生活方式都在汉化，一些当地少数民族特有的特色节日如多耶节、斗牛节、坐妹、花炮节等传统民族节日日趋淡化，受不同文化的冲击，一些当地少数民族风俗文化退出了当地居民的生活视野；一些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和民间手工艺被现代化生产生活方式覆盖，古村的少数民族文化环境氛围遭到破坏[20]。对此，邱文娟(2022)指出要精准地找出当地的核心文化，并对其文化价值进行深度挖掘，激发文旅融合内生动力，从而凝练出能够触动消费者灵魂的文旅产品[21]。
4.3. 农文旅融合助推乡村振兴的路径
新时代农文旅融合发展的策略研究，旨在探索如何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引领下，通过农文旅的深度融合，推动乡村经济转型升级，提升乡村文化软实力，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为实现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提供新的路径和模式。农文旅融合发展策略要根据当地资源特色和市场需求，创新农文旅产品和服务，打造具有地方特色和文化内涵的旅游品牌；同时，政府应出台相关政策，提供资金、技术、人才等方面的支持，为农文旅融合发展创造良好环境。
针对农文旅融合助推乡村振兴发展存在的问题与不足，学者们对此提出了不同的建议与对策。
1. 加强政策保障力度
乡村地区经济发展滞后，资金匮乏，且难以形成产业优势，导致难以引入社会资本。只有出台相关扶持政策，才能够为乡村农文旅融合发展带来资金，盘活乡村农文旅融合发展，促进乡村振兴。要加强乡村农文旅融合项目运作的政策支持和保障，乡村农文旅融合要嵌入乡村振兴的长期性战略规划，找准两者在关键环节、时点上的契合点，构建乡村农文旅深度融合的整体政策框架，在农业、土地、金融、税收等政策上进一步加强宏观调控，强化对市场的引导、监管[22]。孙美琪等(2020)基于产业融合的视角，提出“农文旅”融合发展模式，发挥政府作用，加快乡村联动发展，引入社会资本对当地旅游资源进行深度开发，旅游上打造观光农业生态园，经营上组建合作社，文化上挖掘古村落人文风情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实现多产业融合发展，通过延长产业链、提升价值链、完善利益链，进一步提高经济收益、生态收益与社会收益，发挥农业多功能性，实现价值发展[23]。此外，乡村农文旅融合发展项目的融资模式也比较单一，主要依靠地方财政投入保障，滕思怡(2023)指出，政府还可以发放资金补贴和奖励，鼓励投资者和农民参与农文旅融合项目，激发其积极性和创造力[24]。
2. 因地制宜，打造特色产业
要使农文旅更好助推乡村振兴，应该注重挖掘和保护本地的农村文化资源。高钰君(2024)认为每个地区都有其独特的传统文化和乡土风情，政府可以组织专业团队对本地的历史文化、民俗风貌、传统乡村工艺等进行调研和记录，打造农村文化的品牌[25]。同时，对于具有潜力的文化资源，苟雯(2023)认为要加以保护和传承，通过举办文化活动、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等形式，使其成为吸引游客和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撑[26]。陈文胜(2017)认为乡村振兴的创新路径在于通过延链补链强链扩链，推动产业融合，在符合当地实际的基础上，建立体现农业多功能性的产业融合体系，从而实现产业做大做强做优[9]。张彩虹(2018)等借鉴战略管理理论中的制度观、资源观、能力观，构建“文旅融合、乡村振兴”新路径，优化产业链促进产业融合，传递特色文化、发展创意旅游，同时政府制定相关政策，助力稳发展[27]。廖嗨烽等(2021)在发展模式上提出，资源禀赋条件较好的区域适宜走内生型发展模式；而在经济基础 薄弱、资源优势不明显的区域，则需要通过外部资金、技术、劳动力等要素的注入，以及强有力的政策指导从外部借力，才能有效促进经济发展[28]。
3. 加深产业融合度，提升发展优势
郝华勇(2018)认为在乡村振兴中，通过产业融合孕育出了特色农业 + 农产品深加工业的一二产业融合模式，特色农业 + 物流服务业、特色农业 + 电商 + 物流服务业、特色农业 + 乡村旅游业、特色农业 + 乡村旅游 + 生态康养的一三产业融合模式，以及特色农业 + 农产品深加工业 + 电商 + 物流服务业、特色农业 + 农产品深加工业 + 乡村旅游业、特色农业 + 农产品深加工业 + 乡村旅游业 + 电商 + 物流服务业等的一二三产业融合模式，从而形成了规模效应、集聚效应、示范效应等一系列优势[29]。刘兰兰(2019)在研究中指出，农文旅融合发展充分利用农村地区的农业和文化资源，实现旅游业的快速发展，从而创造出更多的经济效益，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逐步实现[30]。农文旅三者有效融合，能够充分释放农村资源的活力，让土地得到充分利用，让资金和人才能够在更广的范围内流动，从而形成了农旅融合发展业态，在乡村生态游、体验游等作用之下，农业生态资源得到了充分保护，农业资源得到了科学开发和利用，实现了产业链和价值链的延伸与提升，农民能够获得更多的收入，农村能够实现快速发展，农村经济能够获得腾飞的力量，实现了边际规模报酬递增的效果。
5. 小结
乡村振兴战略是2017年党的十九大提出的核心战略举措，当前，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正是针对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旨在扭转城乡差距扩大的趋势。鉴于此，本文聚焦于农文旅融合与乡村产业振兴两大维度，对现有文献(主要来源于2017~2024年)进行了系统梳理，发现关于农文旅融合的概念界定及实践模式，学术界尚未形成统一共识。同时，针对农文旅融合如何有效驱动乡村振兴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相关文献较为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