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无本回译”是国内学者王宏印首次提出的概念,他对此概念的定义为“缺乏文本根据的回译”“缺乏原译的回译”或“异语写作的回译”[1]。简单来说,“无本回译”指的是作者运用外语创作中国题材的作品,而后译者将此作品译为中文的行为。这一“作者”可包括海外华裔作家、海外双语作家、汉学家、熟悉中国文化的外籍作家等。
本文以Maxine Hong Kingston (汤亭亭)所著The Woman Warrior: Memoirs of a Girlhood among Ghosts (下起称The Women Warrior) [2]节选章节“White Tigers”及王爱燕中译本《白虎》[3]为例,通过对该章节译本所采用翻译策略的批评,论证现有无本回译翻译策略的不完善之处,尝试对其进行拓展。
2. 无本回译
本节就无本回译理论的提出和发展做简单介绍,并聚焦翻译策略在其中的应用情况。
2.1. 无本回译的定义
无本回译概念是应现实问题催生出的概念。早期的学者或译者们在研究或翻译林语堂作品时,发现林语堂一类作者的作品翻译有一个特点尤为突出,即原著出现的部分内容本便带着中文的痕迹或影子,描述的是中国土生土长的人事物,译者在将其译回中文时,与一般的翻译过程有所不同。梁绿平在林语堂《风声鹤唳》译后体会中,称此过程为“复译”[4]。吴玲玲和李丹指出林语堂英文作品本身便大部分带有翻译性质,即使没有一个真的中文本在前,其翻译仍是一种“特殊的回译”[5]。
正式对这一现象作出明确定义的是王宏印,他最初称其为“无根回译”,后又修正为“无本回译”,因为这种翻译只是“缺乏文本根据”,但仍有“文化之根”[1]。
对于无本回译原本的作者,不同的学者尝试提出了不同的分类。其分类如何最为恰当不在本研究讨论范围内,但应该承认,区分作者的不同很有其必要,因为中国双语作家、汉学家和华裔作家由于其文化价值观、身份认同等因素,对中国文化的移植、运用与反映大有不同。比如,江慧敏指出,异语写作者的中国文化渊源深浅不一,华裔作家作品的翻译理论上“也属于无根回译之列”,但其“文化渊源较浅”[6]。
2.2. 无本回译的翻译策略
学界对于无本回译的翻译策略大致有两派观点,一派提倡归化、还原,一派提倡异化。江慧敏在其博士论文中用一节详尽地讨论了无本回译的译本评价,也论述了无本回译中的归化、异化问题。总体上来看,江强调文化还原,语言上也要靠近译入语习惯,甚至若原著可发现典型的中国文学样式,还应该“进入中国的文体和文类”[6]。但问题在于,尽管江承认了文化还原程度之不同,却只用一个“适度还原”笼统论之[6]。王宏印[7]、江慧敏和王宏印[8]也持相似观点。
由于王宏印与其学生江慧敏是无本回译理论主要的开拓者,其学术观点影响颇深。比如,顾毅和张夏杰[9]、王毅[10]等学者都在其理论基础上探讨了不同作品的翻译。
但也并非没有学者讨论文化“还原”的程度。刘芳是国内首位在美国华裔作品中讨论回译问题的学者,她认为,译者“没有权力”改动作者原文与中国文化历史事实不符的内容[11],在译文中增添原文并未提及的中国文化专有项也不妥,可能使读者对作者造成错误的印象。杜涛则指出,美国华人作者在其作品中有可能刻意误译中国文化元素,译者不应在此情况下对其进行修正[12]。尽管这些学者并未将其研究置于无本回译领域,但笔者认为,其观点仍十分相关,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也有学者明确提出了异化策略的必要性。王惠指出,我们应该抛弃对华裔美国作家挪用中国文化书写时是否“失真”的批判,而将其文本视为刻意混杂异质文化(即中国文化),解构白人文学经典传统,为有色人种争取话语权的手段[13]。因此对于这些中国文化元素,异化的翻译策略才能保留原文混合、杂糅的特点和政治策略。
3. 研究对象与研究问题
3.1. The Women Warrior和汤亭亭
The Woman Warrior是美籍华裔作家Maxine Hong Kingston于1976年首次出版的作品,该书同年获得了美国国家图书评论界非小说奖。作者作为美国第二代移民,一方面从父母处继承了部分中国文化价值,一方面又长于美国社会,接受了美国主流文化价值的熏陶,这一特性为她的作品带来了独特的视角。在该书中,汤亭亭以童年时母亲讲述的中国故事为素材,结合自己的想象,讲述了五个女人的故事,并将其与自己作为美国华人女性受压迫和歧视的现实处境融为一体[14]。
以赵健秀为代表的许多学者曾批评汤亭亭歪曲中国文化,迎合西方读者,以此试图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但近来学者则认为《女勇士》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的愤怒的抗议,对自我身份的困惑,挑战了“美国梦”的成功叙事传统,又或者,认为其对中国文化的借用并非出于认同[15]。汤亭亭利用自己非中国人非美国人的“边缘人”身份,通过在英文作品中混杂中国文化元素抵制主流话语[13]。
笔者认为,汤亭亭通过其叙事尝试融入美国主流社会的观点有其正确之处,但一味批判此种努力便稍显片面了,曲解中国文化等语也是如此。由于华裔身份的特殊性,我们不能要求其对于中国身份的认同、对中国文化的看法程度如何。我们应看到其如何改写、达到何目的,而非拿着一个正确的底本指责其如何歪曲、如何诋毁。
3.2. 译文特征与研究问题
阅读《女勇士》英文原版时,读者大抵会感到熟悉又怪异,因为原文处处是中国仙侠小说和民间传统故事的元素,而这些内容物的外壳却是英文。但打开中文译本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无论是用词、句式,还是处处充斥着的中国特有元素,让人感觉这仿佛原本就是由中国作者写成的仙侠小说,比如:
1) The bird, now gold so close to the sun, would come to rest on the thatch of a hut, which, until the bird’s two feet touched it, was camouflaged as part of the mountainside. (p. 18)
那只鸟儿,此时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敛羽而落,栖在一座茅屋顶上,而在鸟爪踏上之前,那茅屋一直隐迹于山坡,与之浑然难分。(p. 23)
此例句中译者所用“沐浴”“栖”“隐迹”等词书面程度较高,不仅文学色彩浓重,而且古香古色;例句中出现的四字格和中文特有的ABB型词语,加上分散短小的句式结构,使得该译文遣词造句都十分符合中文表达习惯。
再对照原文则会发现,译者在原文的基础上有所发挥。首先译者增添了“敛羽”部分信息;其次,译文用词的文学色彩有超出原文的部分,比如“栖”对应的“rest”一词,使用频率极高,是普通用词。
可以看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译文的“操纵”程度较高,倾向于突出译文作为小说的文学色彩、非现代的故事背景,以及译文的自然流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了对原文的忠实,可见是归化策略的产物。
除此之外,译者的归化策略还造成了一些问题,请看下例:
2) Confucius Church (p. 17) 孔庙(p. 22)
3) Talk-story (p. 17) 讲故事(p. 21)
4) Have you eaten rice today, little girl? (p. 18) 小姑娘,今天吃过饭了吗?(p. 23)
原文作者在运用中国元素时采取了不同的“翻译”策略。比如,翻译孔庙时,汤亭亭借用了西方社会更为熟悉的概念“church”,而非惯常的翻译“temple”,是归化的表达1。而在提到讲故事和日常问候时,汤亭亭则保留了中文的结构和词汇搭配,是异化的表达。但这些策略的选用在译文中完全不见踪迹,无论哪一句,皆是中国读者再熟悉不过的表达。
笔者不禁发问:1) 这样的归化做法是否是最为合适的译法?2) 原文的阅读体验是否应该在译文中得到还原?如果是,又能否得到还原呢?
江慧敏在其博士论文中提到,由于无本回译中文化障碍不复存在,语言障碍减少,不可译现象大大减少[6]。但通过上面例子,笔者认为所谓文化还原,所谓不可译性降低,都是过于片面天真的概括,无本回译翻译策略的理论值得我们的重新审视。
本文拟将华裔女作家Maxine Hong Kingston的小说The Woman Warrior引入无本回译理论场域,通过分析其译本的归化策略运用,尝试补充无本回译理论关于翻译策略的讨论。限于篇幅,本文将以“White Tigers”一章为代表。
“White Tigers”(中译《白虎》)为该书第二章,在这个故事中,小女孩跟随鸟儿来到白虎山,师从两位老者学武,15年后学成回乡,替父从军,奋勇杀敌,为乡亲复仇。故事的后半段,作者回归现实,讲述了自己与其相比“令人失望”的生活,家人重男轻女,社会上种族歧视盛行。该故事替父从军部分参考了家喻户晓的花木兰的故事,“我”母亲在“我”背上刺字则借鉴了岳母刺字的故事,对中国传统故事的借用和改编占较大篇幅,是较为典型的例子。此外,该书共五章,分别讲述了五个小故事,虽为同一个主题服务,但各个章节之间较为独立,单独阅读并不妨碍对其的理解,本文对《白虎》一篇的研究也是可行的。下节将通过文本细读回答上面提出的研究问题。
4. 《白虎》的无本回译翻译策略批评
4.1. 归化的程度
本节回答第一个问题。通过前文的讨论,可以总结译者的归化主要体现在:1) 四字格的运用;2) 符合原文(仙侠小说)体裁的用词;3) 短小的流水句。这些都是翻译的惯用技巧,不足为奇,但译者在译文中将每一个技巧都运用到极致,若只看译文,难以分辨其为原创文本或是翻译文本。
归化(domestication)与异化(foreignization)对立,是对译入语读者的照顾,将一切异域色彩抹去,使得译文仿佛为本土作品,译者变得透明[16]。但学界对华裔作者的作品一般不视为本国文学,更多将其归为华裔文学2。这表示,华裔作家的作品必然有着不同于本土作品的特点,彻底的归化将模糊二者之间的区别,不利于读者对原文形成正确的印象。因此本文认为,为还原原文中英文化混杂的特点,可选择性保留原文“欧化”结构,半中半洋,才更符合原文风格。
4.2. 文化还原
关于第二个研究问题,无本回译理论认为,原作者在创作时便已进行了部分翻译。部分学者认为,在翻回中文时,译者只需凭借自身历史文化背景找到原作者所指之物即可,即所谓“文化还原”。但文化还原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并非那么简单,无本回译也不只“还原”。
4.2.1. 不可译性
江慧敏提到,文化和语言的借用导致无本回译的不可译性大幅减少[6]。但这一观点忽略了一点,即作者可能并不追求忠实的翻译,而是包含了其他主观色彩。汤亭亭在《白虎》的写作中,提及中国特有的文化元素大约运用了两种策略。对于可从上下文猜测其所指的,优先字对字直译;对于西方普通读者不熟识的事物,常用意译。比如:
5) …the land was peopled…the People of One Hundred Surnames, marching with one heart, our tatters flying. (p. 39)
大地上人潮涌动,万众一心的百姓朝京城进发,破烂的衣衫在风中飘荡。(p. 45)
6) Their long undersleeves, which they had pulled out to wipe their tears, flew white mourning in the mountain wind. (p. 35)
她们拽出长长的水袖拭泪,水袖在山风中飞舞,如同白色的丧服。(p. 42)
例(5)中,西方读者通过介词“of”可了解后面或为修饰成分,或为同位语,因此通过直译“百姓”为“one hundred surnames”,并添上“people”一词,西方读者既理解了原文,又窥见了中国文化。
例(6)中,汤亭亭称两位妻妾擦拭眼泪的衣袖为“long undersleeves”。柯林斯词典对“undersleeve”一词的释义为:“a separate sleeve worn under the sleeve of a dress and visible through it or extending beyond it”,可见其并不等同于中国古代女性的传统服饰,汤亭亭此处是借用西方本土的概念表达异邦的事物。
但对于两种不同的翻译策略,译者往往一视同仁,翻译为大约对应的名词就交了差(“百姓”和“水袖”),译文读来并无特别之处,原文作者的策略被掩盖。
语义丢失在翻译过程中不可避免,因此才有所谓补偿措施。若我们将该小说定位准确,则应努力让有余力的读者看到其作为华裔作者作品的独特之处,在正文的翻译之外,还可用文内注释、脚注等,补充正文难以传达的信息。
李剑波和陆承毅译本对于“People of One Hundred Surnames”的翻译很值得借鉴:“一个拥有百家姓的民族”[17],虽然相比“百姓”看上去像是直译,但却保留了作者的文外之意,是更为恰当的翻译。
4.2.2. 关于还原
第一,所谓“还原”一词并不准确,有时适当地补充细节,反而使译文更加自然。比如:
7) Where the deer nibbled, I gathered the fungus, the fungus of immortality. (p. 23)
在鹿觅食之处,我采到了菌类,那是令人长生不老的灵芝。(p. 27)
在此例中,作者并未明确道出令人长生不老的菌类是什么。但说到长生不老,中国读者往往想到灵芝,不点明其是何菌类反而让人摸不着头脑。因此,此处添加细节使译文更为自然。
但补充细节需要把握其度,增添过多易造成误解。比如刘芳认为,于人瑞在翻译《喜福会》时借用了李清照的词“凄凄!惨惨!戚戚!”,会让读者误以为作者Amy Tan还精于中国古典诗词[11]。我们应该明确,增添细节应是使译文更加清楚易懂,将面向外语读者的长段解释改为中国读者更易理解的对应名称符号,而不应增加原文作者所难以运用的、未运用的文化元素。比如下面一例便有待商榷:
8) The water gave me a close-up of my husband’s wonderful face—and I was watching when it went white at the sudden approach of armored men on horseback, thudding and jangling. (p. 28)
凑近水面,我细细端详我丈夫那英俊的面庞——看着看着,忽见他脸色变得煞白——伴着马蹄杂沓、马挂銮铃之声,一队披甲执锐的骑兵骤然而至。(p. 35)
作者此处接连用“thud”“jangle”两个拟声词描述骑兵出现的场景。查阅词典可知,“thud”指沉闷的撞击声,常用于描述物体撞击地板、马跑过草地的声音。结合此处语境,译者译为“马蹄杂沓”是合理的。
再看“jangle”一词。Cambridge Dictionary的释义为“to make a noise like metal hitting metal”,其他词典也提到“metallic sound”“ringing noise”,可知其意为金属相撞发出的丁零声。译者将其译为“马挂銮铃之声”,则不怎么恰当。銮铃是西周至战国时期马车上的装饰配件,下有底座安在马车的车轭或车衡上,上为铃铛。骑兵一般不驾马车,因此不大可能挂有銮铃。结合其释义,“jangle”更有可能是骑兵身上的铁甲与佩戴的兵器等撞击发出的声音,因此该译文并不妥当。
前文例(6)中的“水袖”也是如此。作者在原文中并未指明是何衣袖,而译者所译的“水袖”并非古代日常穿着的实际服饰,是经过艺术夸大的戏装,原文并未提及两位妻妾身份为何,此处增添细节不妥。
第二,还原应前后统一。在译文中,译者似乎有意使其靠近古代仙侠小说之背景,在几处将所用单位换算成了中国传统度量衡,但不知为何并未前后统一,比如:
9) I could jump twenty feet into the air from a standstill, leaping like a monkey over the hut. (p. 21)
我可以自平地腾空一跃,跳起二十尺高,像猿猴一样越过茅屋的屋顶。(p. 26)
10) “If you should decide during your old age that you would like to live another five hundred years, come here and drink ten pounds of this sap,” they told me. (p. 26)
“等你老了,要是打算再活五百年,你就回来,饮下十磅这样的汁液。”老人说,……(p. 32)
可以看到,原文用词皆为西方所用度量衡,并未做任何转换;但译者在其译文中,虽是同样的故事背景,时而译为“尺”,时而却译为舶来的“磅”。若意在刻意营造汉英混杂的风格,则不应将其单位换算;若希望归化,则应前后统一,否则可能使读者感到困惑。
第三,“还原”还涉及到一个问题,即作者或有意或无意,在原文的对中国文化元素的借用中出现不合理之处,译者是否应该对其进行“修正”。这里我们结合几个例子讨论。
11) I stood on top of the last hill before Peiping and saw the roads below me flow like living rivers. (p. 39)
我站在城外的山头上,脚下一条条道路如同河流般延伸,……(p. 46)
12) The idioms for revenge are “report a crime” and “report to five families”. (p. 49)
“报仇”的意思是“举报罪行”“公诸于众”。(p. 59)
在例(11)中,“我”带领的军队一路上百战百胜,终于逼近皇城,原文用词为“Peiping”(意为“北平”)。而中国读者应该很清楚,北平是北京近代的旧称,古代尚未出现。译者将其模糊处理,选用了上义词“城”,未对原文做过多改动,也照顾到了读者的阅读体验。不过若以脚注或尾注的方式说明作者原文用词,则可以更加完整地传达原义。
例(12)从理论上来说是失败的还原,因为“举报罪行”远算不上“idioms”,甚至不是常见搭配。其次,中国读者应该也难以明白“举报罪行”和“公诸于众”如何与“报仇”近义。合理的推测是作者此处引用的并非这两个短语,很有可能作者列举的两个词并非普通话词汇。李剑波和陆承毅的译本将其译为“告发”和“牵连五族”[16],读来仍让人摸不着头脑。尽管译者搜索这两个对应的短语可能费了很大力气,但若糊糊涂涂将其认为最为接近的词语安进去,读者仍会感觉十分困惑,误以为是翻译出了问题。有时一心追求文本的通畅反而容易适得其反,其实,若将译文重心放在忠实反映作者的政治立场、政治策略以及知识储备,“还原”的难题则不复存在。
5. 结论
无本回译是面对现实问题提出的翻译新子类,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价值。该理论的代表学者王宏印和江慧敏等人对其作为普遍理论的构建作出了重要的工作,但该理论尚在起步阶段,许多问题尚未得到系统的讨论,本文是对其理论完善的一个尝试。
通过分析汤亭亭所著《白虎》一章王爱燕译者的中译本,尤其是其所体现的翻译思想和翻译策略,本文得出结论:1) 极致的归化对华裔作者的作品翻译而言并不恰当,因为过度的归化将使译文丢失华裔作者作品的风格,不利于对此类作品形成正确的印象。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有意保留其介于外国文学与中国文学之间的属性;2) 无本回译是“有根回译”,是基于中国文化之根的回译,但其文化还原在实践中需考虑译文读者的背景,适度添加文化细节,仔细考据,前后统一,切忌画蛇添足。此外,对于不符合常理和中国读者知识背景之处,还原无法追求,也无需追求,译者只需忠实反映。
本文所分析例子有限,极有可能无法代表所有华裔作家作品翻译策略;且笔者翻译素质尚浅,分析与思考难免诸多不全面不合理之处。本文是对无本回译理论关于华裔作家作品翻译的初步思考,希望有更多学者提出宝贵意见。
NOTES
1同样在《白虎》一文中,汤亭亭用“Shao-lin Temple”(P17)来指称少林寺,可见此处“church”一词的选用是有意为之。
2虽然也有学者质疑究竟什么能代表华裔文学,但这不影响本文的观点,即华裔作者的作品有别于本土作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