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互联网蓬勃发展带来了虚拟网络空间的新兴社会空间，其语言特征既与传统社会语言不同，又有共通之处。相较于传统语言，网络语言作为一种新媒体语言，扎根于用户需求并受网络技术制约，“具有更强的创新性、口语化、碎片化、更替频繁等特征”[1]。程润峰、谢晓明(2022) [2]认为网络语言所呈现出的重要发展态势之一就是“社群化”。网络语言是社群文化的载体，它反映用户的认知、情感、价值和态度，改变用户行为和关系，并在不同社群圈层之间产生影响。
结合胡泳、刘纯懿(2021) [3]的定义，“饭圈文化”可以定义为一种典型的网络亚文化，网络用户出于兴趣爱好，从而围绕某一明星或作品为核心，自发组成特定的社群和文化。“饭圈”成员通常被称为“饭”或“粉丝”，这一用语来源于英文单词“fan”及“fans”。
饭圈成员具有强烈的认同感、归属感和排他性，其语言形式独特，如专有词汇和缩写，以表达对偶像的支持或对其他饭圈的嘲讽。这些语言在饭圈内能增进沟通、凝聚力和展示个性，但在饭圈外可能引发误解和冲突。陈帅(2020) [4]将这类语言在不同圈层间产生碰撞的过程，称为“出圈”——当代青年亚文化圈层所特有的话语体系，打破网络圈层壁垒、融入主流话语文化，从而产生新的解释框架。“出圈”用语既有积极也有消极的一面，正确看待它们即是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重要任务。
“出圈”用语是一种特殊的网络语言现象。饭圈文化的语言形式，在饭圈之外的网络空间传播，从而产生了特殊的语言效果和社会影响。出圈用语的出现，反映了网络空间语言的多样性与创造性。然而，不少研究者[5]-[7]也指出，出圈用语的背后也暴露了网络空间语言的混乱与冲突。有语言选择的地方，就必然存在语言管理的用武之地。出圈用语的研究，有助于揭示这种网络空间语言的形成机制和社会影响，也有助于探讨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现状与挑战。
2. 先行研究
2.1. “饭圈”与“饭圈专用语”
从成员关系和组成原因而言，“饭圈”一词至少可以这样定义——“饭圈”是指因为喜欢某个明星、偶像、团体或者作品而聚集在一起的网络粉丝社群。吕鹏、张原(2019) [8]探讨了饭圈及其文化形成的背景。饭圈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当时一群喜欢港台明星的粉丝在网上交流，形成了最早的追星饭圈。随着时间的推移，饭圈的规模和影响力不断扩大，涵盖了更多的领域和类型，如音乐、电影、电视剧、动漫、游戏等。
在语言学的视角下，“饭圈”与“饭圈专用语”的形成机制的实质是追问——“饭圈”属于“语言社区”(language community)还是“言语社区”(speech community)，“饭圈专用语”属于“语言”(language)还是“言语”(speech)。不同的语言学流派对前者的回答都是一致的——饭圈更倾向于被认为是一个言语社区，而不是一个语言社区，因为饭圈的语言特征更多地体现在言语层面，而不是语言层面，而分歧主要在于后者。根据它们的理论推导出的“饭圈”与“饭圈专用语”的本质，归纳如表1。
Table 1. Fan circle and its jargon from different linguistic perspectives
表1. 不同语言学流派视角下的“饭圈”与“饭圈专用语”
语言理论 |
“饭圈”的本质 |
“饭圈专用语”的本质 |
结构主义 |
饭圈是一个言语社区 |
饭圈专用语是一种语言形式 |
功能主义 |
饭圈是一个言语社区 |
饭圈专用语是一种语言功能 |
认知主义 |
饭圈是一个言语社区 |
饭圈专用语是一种语言认知 |
首先，结构主义的语言理论视角下，饭圈专用语是在某种语言的基础上，发展出一套特殊的词汇和语法规则，以区别于其他语言使用者，体现出饭圈成员的身份和归属感。其次，在功能主义主导的语言理论视角下，饭圈专用语是饭圈成员实现各种交际功能或目的的手段，具有一定的灵活性和变化性。最后，认知主义下的语言理论下，饭圈专用语的语言知识源于饭圈成员具体的运用，反应了饭圈成员对饭圈的体验和认知。
此外，还有一点值得特别说明——“饭圈”和“饭圈专用语”都是从虚拟的网络空间这一“语言域”(domain)脱胎而生。相较于现实空间，网络空间使得网络言语社区的结构和呈现形式更加扁平、动态和模糊。我们所关注的“饭圈”，理论上既可以是亚文化圈层的既有言语社区(社区先于语言)，也可以是因为饭圈专用语聚集起来的网络用户(语言先于社区)，二者并存且相互交叠。但是，本文的研究对象是语言现象，而非社群成员的画像，故从“语言与社区”的关系而言，本文的侧重点在于探究跳出自身圈子的“饭圈专用语”如何聚集或影响其他言语社区的网络用户。
2.2. “出圈”用语与“网络空间语言治理”
饭圈的“出圈”用语是指一些原本只在饭圈内部使用的专有词汇、缩写、代号、梗等，后来被其他人知晓或者使用的语言现象。每个独立的言语社区都有自己的一套语言习惯和规则，而网络言语社区之间的状况则更加复杂。一方面，饭圈粉丝可以同时拥有多个言语社区身份、掌握不同的社区专用语。另一方面，饭圈本身与其他网络言语社区存在交叠，比如饭圈不止可以讨论追星，也可以讨论“二次元圈”关注的某一部动漫。
如何定义哪些“饭圈专用语”是“出圈”的呢？一般来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判断：一是使用范围，即该用语是否超出了饭圈内部的传播，被其他领域或群体所采用或引用；二是使用频率，即该用语是否在网络空间中出现的次数较多，成为热门或流行的词汇；三是使用效果，即该用语是否能够引起公众的关注或反响，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根据这些标准，可以将一些饭圈专用语归为“出圈”的，如“C位”“糊”“宝藏男孩”等。而类似“蛇丝”“毒唯”等饭圈专用语虽然被使用频率高，并未借由热点事件被广泛知晓，其狭小的使用范围和效果，使其并不能称为“出圈”用语。
网络空间中“出圈”的“饭圈专用语”，是否都需要语言治理？具体又如何治理？一方面，饭圈专用语的“出圈”反映了网络语言的创造性和多样性，也丰富了网络语言生活，体现了网络语言的自由和开放性。另一方面，饭圈专用语的“出圈”也可能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如造成语言混乱和误解，降低语言规范和质量，甚至传播一些不良的价值观和情绪。因此，对于网络空间中“出圈”的“饭圈专用语”，不能一概而论，要根据其具体的语言特征、语境条件、交际效果等进行分析和评价，采取相应的语言治理措施。
具体的网络空间语言治理方法可以包括以下几种：一是加强法律法规的制定和执行，对于一些违法违规、侵犯他人权益、损害社会公序良俗的“饭圈专用语”，要及时查处和惩罚，维护网络空间的法治秩序；二是加强网络平台的自律和监管，对于一些不规范不文明、误导误解、恶意攻击的“饭圈专用语”，要及时删除和屏蔽，建立网络空间的道德规范；三是加强网络用户的教育和引导，对于一些有创意有趣味、表达情感、传播文化的“饭圈专用语”，要适当鼓励和认可，提高网络空间的文化品位。
3. 研究设计
3.1. 研究问题
本文以认知社会语言学为理论框架，以“饭圈文化”的“出圈”用语为研究对象，旨在从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视角，对“出圈”用语(主要是词汇层面)特点进行分析和评价，提出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原则和建议。围绕这一主题，本文主要提出了三个研究问题：首先，考察“饭圈”粉丝在互联网上发表的“饭圈专用语”，是在何种语境下，是出于何种目的，又有何种意义。其次，“出圈”的“饭圈专用语”又是经由何种机制传播并为大众所熟知。最后，针对上述两项的讨论，进一步探寻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合理方案。
3.2. 研究步骤
本文主要采用了内容摘录和案例分析的研究方法。本文的语言数据均来源于各个饭圈粉丝经常活动的网络平台，包括微博、微信、知乎、豆瓣、B站等。由于出圈用语往往与热点事件相关，本文通过热点事件带动出圈用语的收集，具体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第一步，数据收集及案例筛选。本文通过关键词搜索、话题跟踪等方式，收集了与“饭圈文化”和“出圈”用语相关的数据。然后，本文根据数据的代表性和相关性，对数据进行了人工筛选，最终选择了3条有确切主题的饭圈专用语作为典型分析案例。
第二步，出圈用语分类及整理。本文根据数据的内容和特征，对筛选出的出圈用语进行了分类，主要分为以下四个维度：出圈用语的释义、出圈用语的关联饭圈(如哪个明星的饭圈)、出圈用语的关联热点事件(如微博话题)、出圈用语的出圈效果(如在圈外引起了什么反应或后果)。
第三步，简单案例分析及社会语言学视角下的结果讨论。本文对筛选出的典型饭圈专用语从四个维度进行了描述，揭示了“出圈”用语的形成机制和社会影响。同时，本文也对案例进行了深入和细致的分析和解释，运用社会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探讨了“出圈”用语的语言特征、语用功能和语境因素等，以及它们与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关系和意义。
4. 结果讨论
笔者收集了四个娱乐圈热点话题或事件，作为收集饭圈专用语数据的基点，由此筛选出四个饭圈“出圈”用语：开盒、(实)锤、洗白、zqsg。由这四个典型的出圈用语，以管窥豹，归纳出圈用语的语言特征，探究出圈的原因和本质。这四个出圈用语的释义、关联饭圈、热点事件及出圈效果，归纳如下表2。
Table 2. Case analysis of “Cross-Fan Circle” jargon
表2. 饭圈“出圈”用语案例分析
出圈用语 |
释义 |
关联饭圈 |
热点事件 |
开盒 |
指违法者在网络上公开散布他人隐私信息 |
于适饭圈 |
微博热门话题#于适粉丝利用公职开盒素人# |
(实)锤 |
指有图片、视频等真实证据，
可以定性或下结论 |
白敬亭、
魏大勋饭圈 |
网传白敬亭春晚《上春山》走位失误 |
洗白 |
指令人感到厌恶或者不合理的洗刷辩白行为 |
Lisa饭圈 |
Lisa参演“疯马秀”事件 |
4.1. 开盒
“开盒”，即侵犯个人隐私的网络暴力行为。开盒者的对象，包括了明星或者普罗大众。而部分新闻中，由于开盒者身份的特殊性，使得“开盒”在大众印象中的进一步恶化。
就“于适粉丝利用公职开盒素人”事件而言，开盒的语言出圈效果无疑是负面的——这种饭圈撕逼的“开盒”行为，从粉丝谩骂升级为违法事件，降低了大众对饭圈的评价，且导致了普通人对公权力滥用的怀疑。
一方面，开盒的技术难度在个人信息难以隐藏的时代，变得如流水线般简单。B站up主“川烈”就是开盒的受害者之一，他在视频“如何有效避免被开盒！”中贴出了开盒的一般流程，即“手机号→出身份证→出大头照→报单出全家”。更可怕的是，这一流程，只需百十元钱就能完成。
人民日报评论《整治“开盒”，莫让网络“戾气”成伤人“利器”》一文，直击开盒的隐患——“开盒”这类网络暴力多发易发、难以治理，也在于背后潜藏着泄露隐私数据、买卖隐私数据的黑色产业链。
饭圈粉丝互撕，升级至人肉开盒的情况，并不罕见。在热点新闻“于适粉丝利用公职开盒素人”事件中，辅警扬言利用公职便利开盒公民，引发了人们对公权力的不信任。但开盒行为并不是只有公职人员或者网络技术人员才能做到，事实上未成年人都可轻易接触到开盒的黑色链条。
笔者在阅览豆瓣小组的文章时，就发现一篇关于“开盒素人”(素人，即普通人)的帖子。虽然真实性有待查证，但它依然反应了饭圈中的严重问题。被害人在抖音私信中直言报警后，开盒者仍无悔意惧意，甩出了四大理由：① 警方不一定给普通人立案；② 多次发信息且被害人无回复才算骚扰；③ 开盒者未成年不受法律约束；④ 就算有法律惩罚也不会太重。由此可见，饭圈中的“开盒”一词，相比它的前辈“人肉搜索”更加省时省力，法律风险仿佛更低。也难怪学界有人提出警惕饭圈文化的不良影响，将饭圈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碰撞，称为饭圈思维的入侵了[4] [5]。
概念隐喻理论是认知社会语言学的基本理论之一，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etaphors We Live By)一书中首先提出了“概念隐喻”，人类认知的本质就是概念隐喻式的。“开盒”一词从语言形式而言是一个隐喻修辞，同时也是一个“概念隐喻”。打开一个盒子是概念域A，网络暴露他人隐私是概念域B，从A到B的跨域映射建构了人们对于饭圈“开盒”行为的体认经验。“开盒”的隐喻暗示了开盒者的好奇心、控制欲和侵略性，也暗示了被开盒者的无助、羞耻和恐惧。它不仅反映了开盒者和被开盒者的心理状态，也影响了他们的行为选择和情感反应。
4.2. (实)锤、洗白
(实)锤、洗白同为饭圈互撕中的常用语，往往是在争论中成对出现的。一个争议话题因为得到某些确凿的事实证据支撑，就可以说是“实锤”了。如果涉事粉丝无理性地澄清，罔顾事实，那么大家就会评价这种行为是“洗白”或者“洗地”。
就“网传白敬亭春晚《上春山》走位失误”事件而言，“(实)锤”的语言出圈效果对于明星本人和大众观感而言是负面的。虽然疑似过度解读明星行为，导致两个饭圈粉丝内斗。但无论谣言或是真相，至少降低了大众对涉事明星及其粉丝品性的评价。
而在“Lisa参演‘疯马秀’”事件中，“洗白”的语言出圈效果同样也并非正面。国外的“脱衣自由”论调，影响了国内青少年粉丝的价值观，进而掀起了国内主流价值观“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的反击和批判。而对国外不良言论导向的“洗白”，无疑不会被主流文化所接受。
饭圈互撕往往伴随有损偶像形象的传言而起，例如(实)锤的对象，可以是网传白敬亭春晚《上春山》走位失误，又如洗白的对象，可以用在Lisa参演“疯马秀”事件。饭圈粉丝为了维护偶像形象，他们使用的语言并不总是充满谩骂和语言暴力的。所谓理性一些的争论方式，就包括图文、视频、拉时间线等等。谣言有没有实锤，和粉丝的辩解究竟是澄清还是洗白相关联，可以说是一体两面。
对于狂热的饭圈粉丝来说，偶像形象的倒塌几乎是不可接受的。在白敬亭春晚事件中，粉丝针对传言的细节，逐一贴出图片证据反驳，并强调白敬亭和登台的其他两位明星(尤其是魏大勋)关系并不差，不存在故意动机。在Lisa“疯马秀”事件中，粉丝试图用国外的“女性自由”掩盖有违社会风气的偶像行为，引发了主流网络用户对Lisa甚至饭圈粉丝群体的声讨。无论孰是孰非，这些饭圈粉丝行为的本质都是不变的，套用一句难听的网络流行语就是“你知道我们哥哥有多努力吗”——他们崇拜的偶像不会出错，偶像的价值观就是他们的价值观，拒绝一切不好的声音。
认知社会语言学认为，语言不仅是一种表达和交流的工具，也是一种构建和反映社会现实的方式。语言是认知的镜子，(实)锤、洗白这组词映照的就是大众对于饭圈的态度。就如同饭圈本身的排外性，主流文化似乎也在排斥饭圈。笔者撰写本文之前，对若干名同龄的95后学生(学历为研究生层次)做了一次非正式的访谈，访谈主题就是“你印象中的饭圈是什么样的”。大多数不接触饭圈的学生，回答包括“脑残”、“幼稚”、“病态”等等负面词汇。而常年混迹饭圈的学生(如K-POP、华晨宇等粉丝)，回答包括“正常”、“有归属感”、“自豪”等词汇。圈内圈外，泾渭分明。在后续访问不接触饭圈的学生时，笔者提问“你认为理智追星有可能吗”，较为极端的回答包括一句反问“追星难道有理智的吗”。尽管是非正式的访谈，它依然表露出一种刻板的饭圈印象——饭圈多是未成年人或价值不健全者组成。换句话说，如果不盲从偶像这一“意见领袖”，有自己的理性价值判断，那么这样的人还会选择进入饭圈来满足归属感、价值感吗？如果饭圈与饭圈的摩擦，饭圈与主流圈层的矛盾，升级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我们就不得不思考，“营造积极向上的良性饭圈文化”是否真的是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可选项。
4.3. zqsg
以前主流媒体吐槽90后的非主流文化，说年轻人的火星文看不懂；现在又吐槽00后的饭圈文化，说他们的缩写梗更看不懂。从语言的经济原则看，缩写词压缩了信息密度，更利于在社区内传播。但在饭圈外，缩写可能引发误解、反感甚至冲突。
“zqsg”一词从本意上并不存在特别的贬义，它以缩写的形式表达了饭圈深度粉丝在追星过程中动了“真情实感”。笔者摘取了王源“大粉”(大粉，意为深度粉丝)的微博内容，例举“zqsg”的使用语境。从表面上看，这段话表达了粉丝对王源的喜爱和支持。但从深层来看，大粉的“zqsg”似乎也成了饭圈粉丝效仿的标杆。究竟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自称某一个明星的粉丝？只是单纯的喜爱，似乎已经不足以诠释饭圈的“粉籍”(粉籍，从“户籍”一词衍生而来，意为饭圈户口，代表其他粉丝认同你是同一饭圈的成员)。
简言之，“zqsg”的语言出圈效果，背后是饭圈粉丝的身份认同逻辑。粉丝的权利来自于“认同的力量”——从偶像认同到自我认同，这是饭圈粉丝“打榜”“控评”“反黑”等行为的根本原因。如果圈子的固化程度较弱，则会出现饭圈中的“爬墙”“回踩”等行为，这是个体摆脱认同危机的消极方式。
从概念整合的角度，“zqsg”一词是通过将饭圈空间和情感空间的认知领域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认知领域，即“zqsg”空间，从中产生新的意义和效果的一种认知过程。在这个空间中，饭圈粉丝的情感和偶像的形象相互映射，饭圈粉丝的行为和偶像的反馈相互影响，饭圈粉丝的身份和偶像的地位相互转换。这个整合不仅创造了新的语言表达，也创造了新的思维模式和社会实践。例如，饭圈粉丝会说“他是我的zqsg之源”，“我要把我的zqsg传递给他”等。
5. 结语
饭圈文化的“出圈”用语指原本在特定饭圈内部使用的特殊词汇、缩写等，被传播到饭圈之外的网络空间并产生特殊的语言效果和社会影响。这些用语通常反映了饭圈粉丝对偶像的喜爱、支持和维护，或对其他饭圈的嘲讽、攻击和抵制。在饭圈内部，这些用语具有积极的功能，如增进沟通、凝聚团结、展示个性等；然而在饭圈外部，可能引起误解、反感或冲突。
本文通过对“饭圈文化”的“出圈”用语进行认知社会语言学视角下的案例分析研究，揭示了网络空间语言的多样性与创造性，也暴露了饭圈出圈用语可能引发的混乱与冲突。因此，如何对“出圈”用语进行有效的管理和治理，是网络空间语言治理的重要方面。“出圈”用语的传播可能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如造成语言混乱和误解，降低语言规范和质量，甚至传播不良的价值观和情绪。
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平衡言论自由和语言规范的关系。一方面，需要加强对违法违规、侵犯他人权益、损害社会公序良俗的“出圈”用语的监管和处理，维护网络空间的法治秩序；另一方面，也要鼓励和认可有创意、有趣味、表达情感、传播文化的“出圈”用语，提高网络空间的文化品位。此外，加强网络用户的教育和引导也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重要途径，通过提高网络用户的语言素养和文化修养，促进网络空间语言的健康发展。
解决“出圈”用语管理和治理的问题需要综合运用法律手段、平台自律、用户教育等多种手段，以促进网络空间语言的规范化和文明化发展。